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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近日無聊又重讀了郭敬明的《愛與痛的邊緣》,本來只是為了解悶,可翻開書后就被他無盡的傷痛吞噬。
他用哀惋的文字挑開了我的內(nèi)心深處。那是一個滿是灰塵的角落。堆滿了我的無奈和彷徨。我曾經(jīng)引以為傲卻迫于現(xiàn)實不得不放棄的熱情和追求。不想再去觸碰那些曾經(jīng)的傷痛,那里像是一個無人打掃的圖書館,只有灰塵去翻閱逝去的韶華。
在這個蜘蛛網(wǎng)覆蓋下的書架上,儲存了我那份難以啟齒的愛情。不管曾經(jīng)是多么的珍惜,她仍然凋零在了高考前的枯黃歲月。
這場外人看似平淡卻在我心里掀起軒然大波的愛情,陪伴我度過了我的初中和高中最美好的時光。在激烈緊張的學習生活中給我?guī)砹藷o窮無盡的快樂。本來我以為自己會獻身于這份牽動我整個身心的戀情,可一旦觸及到將來和前途,本來認為固如金湯的愛情城池經(jīng)不起絲毫的狂風暴雨。我?guī)е鴤,帶著淚水,帶著對自己軟弱的悔恨抽身逃離。
直到今天才肯重拾這份感情,記下自己那份浪漫的初戀,那份對文學的熱愛。
記得以前,我躺在一片黑暗中,大段的詞語句子涌出我的腦袋,他們互相搭配,彼此串聯(lián)成文,就如同白天讀過的文章一樣閃爍著光芒。我被他們的閃亮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坐起身,輕輕用手撫摸那些誕生于自己身體中的熠熠發(fā)光的珍珠。瞬時我的靈魂被這些抽離的一干二凈。我陷入了對文字的熱愛。這場愛情如龍卷風一樣席卷了我的全部世界。
我愛上了書。不管什么樣的書,我都感興趣,甚至街上飛舞的帶字的紙片,我都想撿起來一窺究竟。但是這樣廣泛的閱讀讓我陷入了他們的思維黑洞,我無法再按平常的方式思考。
我如脫胎換骨般擺脫了少年的囈語,寫出來的東西多了些黑暗和痛苦。帶著茫然和困惑的文字在紙上低低的哭泣。
高中是我的檻,一切都在這三年發(fā)生了改變。
語文老師在強調(diào)寫作文的方法。我無法和老師統(tǒng)一思想,無法寫出積極向上而有很多新意的文章。
我開始厭惡寫字,我總是達不到最滿意的效果。我不知道該怎樣組織語句,不知道怎樣搭配詞匯。通常寫了一半的文章覺得很難再下筆就丟掉。每個字死氣沉沉的堆砌在一起,沒有一條穿插于其中的靈魂之線。村上說過寫東西需要找到靈魂,找到可以噴灑城墻使之有靈性的狗血,讓文字躍于紙上,變得有生命。可我總也找不到那條肯對我忠誠的狗,情愿獻出他的鮮血。
高二有一件事是最令人頭痛的,文理分科。雖然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寫出令世人也令自己滿意的文章了。但我仍想抱一線希望,哪怕最后會受傷,我也不想讓自己的愛情在世俗面前降溫?墒歉叨奈目评砜瞥煽冏屛也坏貌恢匦驴紤]應(yīng)該如何選擇。
最后,我還是無法抵抗現(xiàn)實,帶著無可奈何我揮手告別了我的愛情,踏進了理科班。
看著班中熟悉的面孔,我微笑的打招呼。心中的空洞在不斷增大。在這個重理輕文的時代,很少有人能保存最初的夢想了。
好多人離開了,好多人留下來。每個人臉上都帶有滿意的笑容。他們端坐在頂峰上為自己的未來計劃著什么。我好不容易爬上去,在冰山上的一角瑟瑟發(fā)抖。
班主任支持我的選擇,父母也微笑著贊許。一位朋友也私下里跟我說:“你缺乏寫作的靈性,欠缺歲月的磨練?赡苡肋h也寫不出出采的東西。不必羨慕那些作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至少選理你不會餓肚子!
我仔細咀嚼著她的這些話,堅硬的咯碎了我的虎牙,我拼命的要咽下去。隨后而來的幾天我都因為消化不良而疼痛不已。
選理切斷了郭敬明的右手,切掉我的卻是一份純潔的愛情啊。那緊貼生命而誕生的愛情在高考槍林彈雨中漸漸飄遠。消失在了落滿樹葉的秋季。
其實郭敬明并不悲哀,他依然在課余時間寫出了他所要表達的東西。他平穩(wěn)的駕馭者寫作和學業(yè)。他成功的跨越了文理之間的深溝。他進入了他夢寐以求的中文系。
而我,平凡不能再平凡的人。沒有雙向的駕馭力。只是在為了前途拼命。在數(shù)理化的泥潭中艱難邁步。我終于擠進了大學,位處西部的農(nóng)業(yè)學校。注定了我要在化學和泥土里過活了,而那寫作,早已不知飄散何方了。
我拋棄了自己的最愛,自然會受到最嚴酷的懲罰了。
如果我為愛執(zhí)著,會有這份刻骨銘心的痛嗎?
如果我為愛執(zhí)著,會有今天的成績嗎?
愛的太深,痛的太深刻。因為一時的軟弱而無法回頭,因為一時的屈服而有了永恒的背離。我只希望將這份愛深藏于土壤中,賦予它一個實體,不要再讓我感到那是多么的不可觸及,不要再讓我仰視它的尊貴而止步于它的光芒。
我為我的愛,付出了最刻骨銘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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