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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他溫暖的笑,像一束陽光照亮了整個冬天。
“世上有那么多種傷,想要不能得最傷!彼f這句話時眼中滿滿都是我看不懂的憂傷和執(zhí)著。
而我總是笑著打斷他:“胡說,明明是離別最傷!
他將眸光投向很遠(yuǎn)的天空,欲墜的夕陽似血染紅西方云霞,油畫般的浪漫伴著他的笑容漸漸暗下去!俺跣,你總會明白的。”語氣中夾雜的落寞是我拂不去的塵,咖啡色的瞳仁閃爍著點點波瀾瀲滟。
他叫宗木,有著星星一樣明亮深邃的眼睛和無可比擬的溫柔。他不聰明,但很努力,常常和懶惰但有些小聰明的我爭搶第一的寶座。我們似乎總是兩個極端,我極其厭惡體育,他卻熱愛體育,是班里的籃球隊長。最討厭體育課的我,卻總是在體育課時在他身旁為他加油助威,樂此不疲。
閨蜜問我是不是傻了。是,我就是傻了才會做出這樣叛道離經(jīng)的舉動。九年從不曾這般的好學(xué)生也終于瘋狂了一回,可是我心甘情愿,縱然我猜得到結(jié)局是飛蛾撲火也義無反顧。
在同學(xué)眼里,我們是公認(rèn)的一對。甚至我自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圍繞在我們身邊的有男生的玩笑和女生的嘲諷,他不辯解我也不在意。因為我知道我們有自己的默契,無需言語只是相視一笑就了然的默契。這種默契被叫做心有靈犀。
因為有他,我愛上了這個寒冬。即使再冷,有他在心也總是暖暖的,像他手掌的溫度。習(xí)慣了最后一節(jié)活動課和他一起坐在操場旁高高的看臺上看初升的月陰晴圓缺。我借著月光在他的掌心寫下“我要我們在一起”,他握緊我的手扯起嘴角,卻是勉強。
或許只有自己知道,我們并沒有在一起。他說他想和我在一起,用的是“想”而不是“要”!跋搿弊謳Я颂嗟淖償(shù),聽來總是沒來由地心悸,患得患失的不安定。我太傻,當(dāng)時總以為是他怕影響學(xué)習(xí),中考過了就可以理所當(dāng)然地在一起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這一“想”會是得不到的一輩子。
北國的冬天總是這樣寒冷。春節(jié)前我穿著臃腫的羽絨服和他騎車到湖邊。午后的陽光正好,照的部分還未結(jié)冰的湖面如鏡平滑,波光粼粼。我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在沙灘上寫下“宗木&初笑”,用一顆大大的心連在一起。他幫我暖手,心疼溢于言表,可是偏偏對這個心不置一詞,閃躲的言語里我敏感地察覺到什么,只是一閃而過的直覺讓人無從琢磨。
我忘了,畫的再深的沙也會被浪花抹平,如同時光的大河終會將一切歸于平靜。那些細(xì)小曲折的插曲再動人心弦,也不過是插曲,終究成不了主流。那顆心早已被另一顆心覆蓋,也會有其他人在這里許下相似的諾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過了冬天便是初春,我的生日。他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送禮物,覺得太虛。他一直很懂我,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
生日當(dāng)天我收到一條來自他的短信,是一首情詩。那是我收到的第一首情詩,并不華麗甚至可以說是簡樸的辭藻,但我看得見他的心意,確確實實感動了我。我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樣的表情什么樣的心態(tài)寫下的,是不是會和我一樣,向著對方的方向癡癡微笑。
他可能想不到我有多重視這首詩。手機(jī)里的短信刪了又刪卻獨獨留下了這一條,斬不斷的情根。每每看到它心里一陣暖流流過后剩下的卻是心酸。他明朗的笑,對我的好,以及手掌心略帶潮濕的溫暖,曾陪伴我的日子,一直一直留在我的記憶里,不會老去。
歲月走的越來越快,我再也抓不住,只剩落寞。畢業(yè)那天我們隔了很遠(yuǎn),有那么多的不舍,相望纏綿。我們在一起處理所剩無幾的班務(wù),誰都不忍心先開口打破這一份稍縱即逝的靜謐,短暫成永恒。我們所考的高中差別并不大,但由于種種原因如同天涯海角,將我們生生離分。下次我見你會是什么時候呢,誰也不敢說。
最后我們沒有說再見,彼此都明了再也不會相見。我們都沒錯,只是在錯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曲終人散時空留遺恨,無疾而終的所謂的愛情。
當(dāng)我再次坐在看臺上看月亮?xí)r,身邊早已沒有了他溫?zé)岬捏w溫。耳機(jī)里循環(huán)著梁靜茹的《情歌》:
你寫給我,我的第一首歌。你和我十指緊扣,默寫前奏,可是呢,然后呢。
不過又是一年冬天而已,怎么我卻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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