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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我沒想到會再接到他的電話,畢竟三年多杳無音訊。
中學(xué)的時候因為早戀怕被家長發(fā)現(xiàn),我把他的電話備注為:“secret”。
對,秘密。
后來上了大學(xué)可以光明正大的談戀愛了,我們卻分手了,于是我把他的電話備注為:“永遠不會給我打電話的人”。
所以你知道嗎?當(dāng)我看到手機屏上顯示著來電人——永遠不會給我打電話的人時是怎樣的心情。
“喂...”我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些。
電話里很安靜,大約有十秒鐘后,他開口:“是我,XX。”
我知道,雖然這個號碼不是中學(xué)時每天和我發(fā)幾十條甚至幾百條短信的那個號碼,卻是我給他發(fā)的最后一條短信的號碼,我一直沒有刪并且改了個可笑的備注。
“你怎么會給我打電話?”我想這么問他,但我沒有。畢竟這是我一度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聯(lián)系的人。
我說:“你好。”
他“嗯”了一聲,良久的沉默,他問我:“你好嗎?”
我趴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街景,輕輕點了下頭,“還好!闭娴闹皇沁好。
想必這通電話他也考慮了很久,不論是出于哪一點,我想我都應(yīng)該友好一些,于是我問他:“你呢?”
他“嗯”了一聲,說:“還好!
我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隔著電話且相隔遙遠的人,我卻生生似感受到了他的氣息一樣,令我熟悉到骨子里的淡淡麝香味。
我就這么趴在窗前,心里波濤洶涌著。我有很多很多很多話想和他說,但我依然什么也沒說,因為不管說什么,我都覺得矯情。
問他和女朋友怎么樣了?好像我迫不及待想要他們分手一樣。
祝他和女朋友幸福,抱歉,我并不想。
他說他和中學(xué)同學(xué)聊天時,對方提起了我,他就想著給我打個電話,哪怕是問候一聲。
他說他一直很想給我打這通電話,為當(dāng)年那么倉促的分開道個歉。
我的眼眶慢慢積起了淚水,這種感覺我無法形容,酸澀到了極點。就像無數(shù)的螞蟻在你心尖爬來爬去一樣,其癢無比,讓我恨不得跳腳甩掉它們。
我重重的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咽下到嘴邊的哽咽。
他不知道,我也很想很想給他打這通電話。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過很多關(guān)于“初戀”的熱門話題,比如#給初戀打個電話#、#接到初戀電話會說些什么#之類的,我偶爾想起他時也會胡思亂想,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接到他電話會說些什么?
我設(shè)想了很多很多,比如罵他,比如委屈的痛哭,比如強裝出一副離開你我會過得更好的樣子。
可事實是,我哪一個也沒做到。
我應(yīng)該很高傲的問他找我什么事,或者干脆利落的掛掉電話,可我也知道自己這人,向來沒出息。畢竟在我前21年的生命中,我只愛過這么一個人,從頭到腳,從里到外。
我很想和他一笑泯恩仇,也許是最近微博都在吵劉燁會不會上快本,他和謝娜能不能坦然面對彼此讓我有了很大的感觸。
我說真的,我該很慶幸他給我打了這通電話,因為我最多在糾結(jié)幾天就會撥出這個我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打的號碼。
真的什么也不圖什么也不為,我只是不想曾經(jīng)那么深愛過卻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他告訴我他打算回來考研了。
他本科在外地,我在本地,其實異地并不是分手的關(guān)鍵原因,就像他三年前在電話里說的,我們之間出現(xiàn)了問題,但他也說不清具體是什么問題。
這就像是身上長得瘤子,一開始只是一個小肌瘤,當(dāng)你意識到不舒服時,醫(yī)生告訴你這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得做手術(shù)切了它。但是你怕,你怕一旦切了萬一再有什么后遺癥,你怕手術(shù)中萬一一不小心出現(xiàn)了問題那可怎么辦?
醫(yī)生向你分析了兩種情況,做手術(shù)是最直接快速去掉病痛的方法,但是手術(shù)是有風(fēng)險的,而且誰也不能保證手術(shù)后就一定不會再復(fù)發(fā)。再者就不做手術(shù),這瘤子隨著進入更年期便會慢慢萎縮,但問題是,你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更年期嗎?在這漫長又迷茫的過程中你確保自己能接受的了心理和生理的壓力嗎?
所以我們之間的問題,就像瘤子惡化到癌變,最后沒辦法了,只好分手。
很多朋友問我當(dāng)年為什么和他分手?我們明明那么好到叫人羨慕。
我們倆成績都在年級前幾,他是地理課代表,我是學(xué)習(xí)委員。
我會去操場看他踢球,他會在晚自習(xí)前給我買冰淇淋,而我又會在中午不回家時在他桌子里放瓶芒果味的果粒奶優(yōu)。
是啊,明明曾經(jīng)那么好,為什么會分手?
后來他說是自然而然的,就像開始時兩個人在一起水到渠成一樣,我雖然心有不甘,但好在現(xiàn)在能理解了。
他到底是看問題比我理性些。
他說回來考研,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我也沒有問他。無非就是分手了。
他不是吃回頭草的人,我知道他絕不是那種分手了便想起前任好的人,或者想要破鏡重圓的人。
他只是和我一樣,過去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云淡風(fēng)輕的和對方打個電話了。
我們都不提當(dāng)年,我們都不計較誰對誰錯,這樣子就很好了。
我想在這通電話之后,我們可能還是不會太聯(lián)系,但比這三年的空白要很多,就像《那些年》中,柯景騰可以在沈佳宜的婚禮上為她鼓掌,這就夠了。
我可以不再為當(dāng)年而郁積,看到關(guān)于“青春”題材的劇,我想我還是會條件反射的想到他,因為他的身影占滿了我的青春。
遺憾固然是有的,而且是很深很深的遺憾,但至少我們能一笑泯恩仇了。
我紅著眼圈跟他說我要搬家了,等你回來一起吃頓飯吧。
他沒忍住,哽咽了下,我聽得到他聲音有些顫抖,說“好”。
然后我道“再見”。
他:“再見!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臉,那就如歌唱的,彼此紅著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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