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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捉蟲
“旁觀者的存在,是亂世的證明。”
——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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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一奇異種族,名之為「旁觀者」。從戰(zhàn)爭中來,從戰(zhàn)爭中去。生時無身,死亦無形。無心殺戮,不為救贖,只冷眼旁觀,看世間戰(zhàn)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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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在被驅(qū)逐出道道爾學(xué)院之前,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征戰(zhàn)中度過。
當(dāng)他有能力保護自己時,他就開始保護別人。
戰(zhàn)場之中,浴血奮戰(zhàn),幾經(jīng)生死,終于保得學(xué)院一時的安寧與平靜。
“弗雷大人,西面戰(zhàn)場的魔物已全部消滅!”
弗雷望了眼遍地尸體的戰(zhàn)場,緊握著勝利之劍的手終于松了松。他轉(zhuǎn)身,俊秀的面龐浮出溫和的微笑。
“嗯,收隊回道道爾吧!
暮色低沉,西邊天盡頭,晚霞艷紅似血。
輕風(fēng)揚起少年泛金的烏發(fā),也帶起了染著血跡的披風(fēng)一角。弗雷不經(jīng)意間的一個側(cè)眸,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見一抹黑色身影。
還有魔族殘存?
弗雷鎏金的眼眸微縮,猛然轉(zhuǎn)身,再次握緊了手中的勝利之劍的劍柄。
然而,那個地方,空無一物,哪有什么黑色的人影。
錯覺?
其他人因他的動作也緊繃起了神經(jīng),一道道警惕的目光聚集到弗雷望向的地方。
“弗雷大人,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有一人出聲疑問道。
弗雷收回舉起的勝利之劍,眼眸低垂,微笑安撫著眾人緊張的情緒。
“沒什么。抱歉讓大家受驚了!
眾人皆是松了口氣,繼續(xù)整隊準(zhǔn)備回師學(xué)院。
鎏金眼眸倒映著一張張充斥著戰(zhàn)后的疲憊與勝利的喜悅的面龐,心中嘆息。
戰(zhàn)爭何時才能結(jié)束呢……
晚風(fēng)拂起衣角,太陽的余暉漸漸淹沒在地平線下,不知名的鳥兒在遠方哼著曲子,像在唱一首凱旋的歡歌。
弗雷又想起那個不經(jīng)意間察覺的黑影,心中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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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再一次得勝歸來,保衛(wèi)了學(xué)院的安寧。
金色陽光,乃道道爾學(xué)院的標(biāo)志。
世上為什么會有如此完美的人呢?他的強大使得人們依賴,他的溫柔使得人們憧憬。好像只要有弗雷在,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老師!备ダ紫蛑侨诵卸Y,溫和的笑意不自覺的帶上恭敬的謙卑。“這次進攻道道爾學(xué)院的魔族都已消滅殆盡!
“嗯。”金發(fā)的俊美男人只是神色淡漠地應(yīng)了一聲,順便捻起一顆黃桃送進嘴里!跋禄剡@種事就不用特地向我匯報了!
“是,老師。”弗雷還想說什么,可話到了嘴邊忽然又轉(zhuǎn)了個圈,盡數(shù)梗在喉中。張了張嘴,卻再沒拼出一個音節(jié)。
那個黑影……雖說古怪,但始終太過模糊,只一閃而過的記憶,誰知是真是假。
組織好的語言到了嘴邊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弗雷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嗯?”吃完了罐頭的男人終于注意到一旁沉默的他,不禁挑眉!斑有事?”
弗雷回過神來,歉意一笑。
“不……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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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次與魔物的對戰(zhàn)中,弗雷又一次看見了那個黑色人影。
不是幻覺。弗雷這次可以清楚的肯定。
他追了上去。
那黑影的行動看似飄渺遲緩,真實的速度卻是快得驚人。弗雷提著勝利之劍,一路橫越了大半個戰(zhàn)場,也未能如愿追上那黑影。
這次的出征歸來后,弗雷再一次拜訪了自己的老師昊天。
講清來由后,金發(fā)的男人挑眉,眼眸輕抬,望向天空!澳悄闶怯鲆姟概杂^者」了,這種奇異的種族于戰(zhàn)場中見到并不奇怪。不必管她!
弗雷還是疑惑!袄蠋,「旁觀者」究竟是什么?”
這次昊天并沒有解答,而是讓他自己去圖書館找尋相關(guān)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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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者,奇異之族。
不為神,不為魔,非鬼怪,非妖孽,來去無蹤,生死無形。
當(dāng)亂世來臨,必有旁觀者出世!
弗雷合上古書,垂眸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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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的戰(zhàn)爭。
弗雷手執(zhí)勝利之劍,每一次揚起落下都將帶起溫?zé)岬难,奪走魔族的生命。
戰(zhàn)爭,亂世。
戰(zhàn)亂,總是伴隨著仇恨與鮮血,殺戮與死亡。
哪怕身處戰(zhàn)場之外,那股暴戾血腥的死靈之氣也能順著空氣,侵染人的魂靈。
看那天空,由血氣渲染。
看那土地,由鮮血浸染。
旁觀者的存在,就是為了見證這被血染紅的世界嗎?
弗雷不得而知。
他只有揮動手中的利刃,保護身后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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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弗雷再一次見到了那抹黑影。
旁觀者。
他猶豫了一會,還是追了上去。
這一次,「旁觀者」沒有躲多遠,只是在橫跨了半個戰(zhàn)場后不久便停了下來。
‘他’似乎是在等他。
弗雷在第三次遇見之后,終于見到了那所謂「旁觀者」神秘的真面目。
黑發(fā)如綢,瞳孔似血,蒼白的膚色在一襲黑衣之中仿若透明。
是名很美麗的少女。
弗雷站住腳步,倒映著她的鎏金眸閃過一絲復(fù)雜之色。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他根本就沒有追上她并誅殺之的理由。前兩次純粹是因為不清楚她的身份,而現(xiàn)在他知道……
又為何還是追上來了呢。
思慮間,作為旁觀者的美麗少女靠近了他,那雙眸子如極好的鴿血寶石般純粹剔透。
她看著他,只是靜靜的看著。似是要把他鐫刻到靈魂里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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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握著勝利之劍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那雙眼睛沒有惡意,卻是一種他看不懂的東西。
終于,他放下了戒備,對著她微微一笑,溫暖而柔和。
“初次見面……”
然而后面的話弗雷沒能說出來,血眸的少女伸出蒼白的手指點在他唇上。
非常,非常的冰涼。
「請不要說話!
弗雷并沒有看見少女的口唇閉合,然而那飄渺的聲音卻是直達他靈魂般的響了起來。
「讓我好好看著你,哪怕一秒也好!
少女的血眸漸漸浮上眷戀。那樣深深的,深深的眷戀,看得人靈魂都忍不住悲鳴。
弗雷望著那血眸中清晰可見的眷戀,一時不知該說什么,靈魂深處似乎涌出了什么東西,按壓下身體下意識的躁動與不安。
旁觀者,你在戰(zhàn)場之上看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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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在一次又一次的戰(zhàn)爭中,弗雷每次都能看見那黑衣的美麗少女。
她就站在那里,在那被血浸染的土地之上,靜靜地凝視著他。
是的,只看著他。
那是一種仿佛要銘刻到靈魂深處,化成轉(zhuǎn)生輪回也抹不去的烙印般,沉重得讓人無法忽視。
漸漸的,弗雷會和她說一些事,那些在外人面前不曾表露的情緒,都在她面前展現(xiàn)。而她也只是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
美麗少女一如初見時的蒼白,即使多次,弗雷也未曾見過她的笑容。
“你為什么不笑呢?你笑起來一定很好看!
然而少女只是輕輕地搖頭。
那雙血眸里,是一種沉重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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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故事應(yīng)該往美好的結(jié)局發(fā)展,然而,世事無常。
大戰(zhàn)爆發(fā)。
戰(zhàn)場所到之處,尸橫遍野,殺戮橫行,死傷無數(shù)。厚重的血氣交織著痛苦的死靈,遮天蔽日,不見一絲陽光。
弗雷受了頗重的傷。而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之際,他再一次見到了她。
她仍是那般,黑發(fā)血眸,一襲黑衣襯得皮膚愈發(fā)蒼白透明。
“又見到你了啊……”弗雷握著勝利之劍,若不是靠著劍的支撐,他恐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低眸,看著他身上猙獰的傷口,流露出心疼之色。
然而弗雷只是垂著頭,不再去看她。
每一次我們的相見,都是戰(zhàn)爭之時,無數(shù)殺戮與死亡的堆積。
“如果以后再也見不到你,該有多好。”
再沒有戰(zhàn)爭,再沒有死亡。
不必再這樣勞累奔波,不必再去要求自己保護別人。
如果再也見不到你,是否便意味著戰(zhàn)亂的結(jié)束。
如果是那樣,該有多好。
即使我是如此的……
渴望著能一直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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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究還是如此說了。」少女飄渺的聲音在靈魂之中響起。
弗雷一愣,更加握緊了手中勝利之劍的劍柄。
「這才像你!
額上一涼,少女的唇柔軟如玫瑰的花瓣,卻冷得像冰。
當(dāng)少女的唇離開,弗雷第一次見到,那雙血眸浮現(xiàn)出不一樣的復(fù)雜情緒。
像解脫,像痛苦。
那是一雙在哭泣的眼睛。
「亂世不因我而起,我卻因亂世而生!
因果輪回,緣來緣去,糾纏的紅塵命運,哪里道得清是非對錯。
愿我來生還能再見到你,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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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來的后來,弗雷從昊天那里知道了一些關(guān)于「旁觀者」的過往。
這個奇異種族的誕生,或者說「旁觀者」的存在,只是因為遠古時期的一名少女對于出征的未婚夫不散的眷戀凝聚而成。
“生來不為神魔,亦非鬼怪妖孽,只因她不過是一縷留存世間的眷戀!
昊天說這話時,金眸低垂,話語之中有種莫名的意味。
旁觀者,旁觀者。
當(dāng)世間戰(zhàn)亂掀起,那股眷戀形成的執(zhí)念化成少女的模樣,飄飄蕩蕩于無數(shù)戰(zhàn)場,觀世人生生死死,不過為尋那一抹深深鐫刻的靈魂。
而當(dāng)「旁觀者」的目光為誰停留,那就代表著那人的靈魂是她前世的愛人。
“她看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靈魂。”
弗雷沉默良久,卻是在一笑后搖頭離去。
無論她看的是他還是他的靈魂,選擇的那一刻起,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
再去追尋這些,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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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靈魂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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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書簽
許久不寫浪漫文
許久不看《浪漫傳說》
世界觀設(shè)定是沒有東方愛,沒有人妖只有貨真價實的女人,雖然在文中都沒有體現(xiàn)出來,但我還是在這里說一句
僅為祭奠過往而執(zhí)筆,不足之處敬請諒解
就當(dāng)做是對記憶里那位少年的懷念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