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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番外
天為誰春。
某RP檸檬在某人文思枯竭的當(dāng)下還P顛P顛地跑來榨取的慶生文,讓我著實(shí)想要叫娘……= =
[一]
若說鳥籠是一只鳥這輩子最恐懼的東西,那么這深宮后院恐怕就是那只他赤西仁朝朝暮暮想著要逃離的巨大籠子。
他并不是沒有想過些幫助自己“越獄”的小計(jì)謀,委實(shí)是身邊的某些人撒的漁網(wǎng)言其大者實(shí)為小者,言其小者又為大者,就這不大不小的一張破網(wǎng)卻恰恰將赤西仁守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這么鬧騰下來,也無非是想耗盡那小祖宗過于旺盛的精力,即君心貪玩臣則奉陪,終將讓其把知難而退這四字倒背如流信手拈來。
赤焰一年;蕦m后院。御書房。
“親愛的小和和,朕真不跟你鬧了,你就放我出去玩那么一上午,就一上午~”某圣駕相當(dāng)沒有形象地賴上面前那清俊的臣子,將無賴進(jìn)行到底。倒是那臣子仿佛是早已習(xí)慣成自然,毫不費(fèi)力地將纏繞著自己的那雙手拿下放回主人身邊,理了理朝服,淡定自若道:
“恕臣無法答應(yīng)陛下要求。如今先帝駕崩未滿整月,各藩邦郡主定在篡位上下了不少工夫。若陛下就這么貿(mào)然出游,怕是不妥!
見這男人沒有半分半毫搭理自己的意思,眼前這位約莫十七八的赤西小皇帝轉(zhuǎn)移目標(biāo),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男人發(fā)上的白玉簪子上。這簪子由上好的漢白玉制成,是當(dāng)日先父在世時賜給自己的生辰禮物。誰料他赤西仁就是不待見這珠寶首飾,于是便轉(zhuǎn)贈給了自己的師傅,即當(dāng)下對面的那位臣子。
“切~篡位就篡位,他們篡位倒還解了朕的憂愁。我壓根就不想當(dāng)這狗P皇帝~小和和,咱引退江湖,去過屬于我們倆的生活吧~!”赤西仁伸手撫上那簪子,白玉亮得就像是誰留下的眼淚一般。記得當(dāng)初送他這玩意兒,他也是這么必恭必敬地推辭。要不是自己以不繼皇位來唬他,恐怕這簪子真是要一輩子睡在那冷冷清清的珠寶閣里了。
穿著一身青絲錦衣,腰間束一金色要帶的臣子取下天子那張剛長成型的還屬于少年的手,輕輕放回主人嘴上,做出禁語的手勢。
“陛下休得胡言亂語。當(dāng)下凡是這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成為推翻陛下的把柄,哪怕是在后院之中,在臣的保護(hù)之下,也未必就是最安全的。”
得,還以為是這木然到了極點(diǎn)的人突然開了絲竅,懂得主動握自己的手,知道正常范圍內(nèi)的感情流露是完全在情理之中的,卻哪知他又說出這么句剎風(fēng)景的話。真是叫赤西仁氣得就差沒一口氣緩不上來直接挺過去了。
無奈所謂皇朝天下,不過是嫖客相爭。這只要是個皇帝誰不貪戀后宮美色。這赤西仁雖是新官上任初當(dāng)差,可這習(xí)性卻是早已被培養(yǎng)得逆來順受。小時候他還納悶了自己究竟是不是他們赤西家族的第74代嫡子,因是他那剛跟閻羅王那兒報(bào)道著的皇帝老爹除卻他皇額娘外就沒再娶過妻妾,連這繼承皇位的種都只留了他這么一棵獨(dú)苗,這寶貝勁啊……于是就有了“和愛卿”一說,從小是管吃管喝管文管武管琴管書管棋管畫,連他多瞅兩眼人家漂亮的小宮女他都得管著。害得他這是連篡位的邊都摸不著嘗不到,連烽火戲臣博妃笑的機(jī)會都難產(chǎn)而死。
既然跟女人難產(chǎn)了,那咱就跟男人。這男人總不會難產(chǎn)了吧……
“切切切切切!你啊就差沒把朕吞肚子里藏著掖著了,還不安全?那哪兒才安全?……恩,其實(shí)依朕看來,和愛卿的懷抱倒……”
“陛下,該寫字念書了!
那一而再再而三倒下又站起的滿腔熱情到頭來卻撲了這么個空空落落,某天性沖動的人自然是忍無可忍終于像個被點(diǎn)燃的火球般跳起來叫道:
“龜梨和也!朕警告你!你最好別再讓爺看見這么些個鬼東西,不然爺還沒上街就得嗝P去了!”
“陛下,依臣看來您應(yīng)避免使用如此低俗之語。且陛下洪福天下,又何與死字扯上關(guān)系!
死的確是不至于,可石化卻是真的。這塊木頭,就不能看在他這么執(zhí)著的份上賞他這個沒臉沒皮的皇上一個面子,稍微可愛點(diǎn)么!
[二]
龜梨和也,赤楓二十三年生,比赤西仁大不過十五歲的他卻因超乎常人的才能而被先皇重用。
那年小皇帝剛降生未滿兩年,皇后便因染上痘花而逝。當(dāng)時因怕這天災(zāi)傳染給小皇帝,那做娘的連最后都沒能見上自己孩子一面。
先皇也知自己終將同內(nèi)人一樣生老病死,更加上這各地藩王間的拳拳相爭早已叫他未老先衰,于是便安排了十七歲的龜梨和也早早進(jìn)宮,這小娃幾乎可以說是由他當(dāng)?shù)之?dāng)娘地給拉扯大的。
十七八的年齡,誰不愛玩。他也并非天生就如此冷血的人,小皇帝還小的時候他也經(jīng)常會在晚膳后帶他去御花園小游,兩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小皇帝從小就已經(jīng)是個不愿被束縛的人,這點(diǎn)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那次發(fā)生的事讓他徹底明白,假若現(xiàn)在不盡自己全力去禁錮和保護(hù),那孩子連是否能看到明天的日出都不是個定數(shù)。
那天他照常在哄完赤西仁用過晚膳后領(lǐng)著他去后院散步,卻不料小孩子來了興致,吵著鬧著就要往更遠(yuǎn)的荷花池去玩水。起初他還猶猶豫豫,可看到赤西仁一臉就要哇哇大哭的模樣也便不忍心再跟僵持下去,牽過孩子小而軟的手掌就帶著他往池邊走去。
寢宮與那池間僅有條蜿蜒的小路,路邊種滿了燈籠花,極容易埋伏刺客。他早已繃緊了神經(jīng)注意身邊一絲一毫的動靜,卻無奈小皇帝赤西仁調(diào)皮得緊,脫開他的手就欲去摘那花。他就這么雙眼一瞟的時間,那花叢中一縷刀光便叫他看個正著。趕緊沖上前去抱起那離花叢沒幾步的赤西仁,然后運(yùn)起真氣便向那人一掌擊去。雖然被那刺客躲閃了一毫,沒直接打中要害,但那掌的力道卻也足夠讓他去見見閻王爺?shù)娜蓊伭恕?br> 這事一出,他是緊張得渾身是汗,就怕赤西仁有個閃失?稍倩仡^看看那小家伙,早已經(jīng)就著自己的肩膀呼呼睡了。無奈之余也的確是松了口氣。
這有一必有二,看來那些藩王在皇宮內(nèi)安插的絕不止這一個刺客。
輕輕撫上懷里那人的眼瞼旁的痣,這孩子生得竟是這般蠱惑人心。脫下外衣給他披上,然后加緊了步伐往寢宮走去。
自這之后,作為負(fù)責(zé)小皇帝生活的“奶媽”以及教他功課的老師,龜梨和也便開始將自己武裝起來,嚴(yán)格地要求尚且年幼的赤西仁。那孩子不是沒有向他發(fā)過脾氣,他看著他跟自己鬧情緒,心里頭比誰都要不是滋味?蛇@沒法子,哪天要是自己不在了,這單純地叫人放不下心來的人兒該怎么一個人好好保護(hù)自己過活下去。
好在跟赤西仁粘在一起的時間不長,慢慢地這做事缺根筋的皇帝陛下也便忘了小時候兩人一起玩耍的事。不然指不定現(xiàn)在就得天天變著法子跟他抱怨說:“小和和~朕小時侯咱不是一直一起玩的么……說!你是不是討厭朕了?那為什么對朕這么冷淡?!%¥#¥#•#•!……”
哎……光想著就頭疼。
回憶被屋外傳話的太監(jiān)打斷,說是有要事需要陛下和他前去商議,各軍將領(lǐng)已經(jīng)在主殿等著了。
看看那寫字寫得滿臉墨水的皇帝,龜梨和也差點(diǎn)就笑出了聲。當(dāng)初遇上這活寶的時候自己也就跟他現(xiàn)在的年紀(jì)相仿,可他們之間卻差了太多。他是君,他是臣,有些感情他能輕易言之可自己卻不能。
他是他的小孩,僅此。超越這感情外的,便是自己無法逾越過去的鴻溝。
像小時侯替他擦粘在嘴角的油漬般幫他把那張大花臉擦干凈,隨后又理了理兩人的朝服,這才放心打開門跟在赤西仁身后一起前往平時上朝的主殿。
[三]
龜梨和也早就料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卻從未想過它會來得這么迅速。
距離主城最近的藩邦——二王爺統(tǒng)治的赤灝國派使者送書來表示將于三日后攻城。這二王爺算得是所有藩王中最講究光明磊落看輕陰險小伎的一位了,不然換作那毒辣的十王爺還不知道是不是得等到整個皇宮都被占領(lǐng)了才知曉原來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
赤西家族向來有規(guī)矩,凡是前來傳書的使者一律不得加以刑法或直接將之殺害。轉(zhuǎn)過視線看那位依然不明事態(tài)緊急還大有想換個舒服姿勢好好在龍椅上睡上一覺的架勢的赤西仁,龜梨和也作為權(quán)位最高的臣子,揮手命人帶那使者下去好生休息著,然后裝做不經(jīng)意地將那小孩扶正,開口說道:
“陛下,如今時間緊迫,這場仗關(guān)系到皇朝今后安危,還請您快快作出抉擇。依臣看,招集將領(lǐng)帶領(lǐng)士兵,正面應(yīng)戰(zhàn)才是當(dāng)下明智之舉。”
“和愛卿說什么便是什么吧。”赤西仁完全對眼前那人口中“嚴(yán)峻的事態(tài)”抱以懵懂的態(tài)度,自然是什么事都有人替他安排了落得一身輕的好。無所謂地說著,完了還不望曖昧地看上那人一眼。
龜梨和也只差沒把那孩子拎起來好打一頓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么大膽的舉動,真不知該說他勇氣可嘉還是遲鈍到家。
緩了緩被他沖散了的神,重新轉(zhuǎn)正了身子朝著左邊武官列最前那人開口:
“錦戶將軍,此仗非同小可,若是敗北則會引起其余各藩王接連的攻城戰(zhàn)役。故只允勝不允敗!
錦戶亮,武官中立下功勛最多者,智勇雙全,這場關(guān)鍵之仗交付給他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是,臣領(lǐng)旨!饼斃婧鸵草o佐兩代君王,他的話幾乎可以等同于皇帝的意思,錦戶亮自然不敢懈怠。只是……
右手邊那列一襲白衣的人突然拱著手站了出來。
“稟陛下,前幾月鏟除匈奴時錦戶將軍曾受了重創(chuàng),臣認(rèn)為此仗再派其出戰(zhàn)……恐是有些不妥!
“上田尚書,陛下面前不得無理,殺身沙場的人身子哪有那么嬌弱。陛下請讓臣出戰(zhàn)!
赤西仁不是不知道這兩人的關(guān)系,整個朝廷都看著他們成天互相擠兌卻又愛得死去活來。他私下和小亮關(guān)系甚好,也舍不得讓他去冒這危險。以前一起玩的時候可從他那挖來了不少他和那位冰美人上田龍也的“閨房密事”。只是當(dāng)下正如龜梨和也說的一般,除了派他去別無他人可選。
“這……”剛想開口卻又被上田打斷:
“陛下,這場仗擺明了是一場試探戰(zhàn)。若是輸,便是輸了整座皇城的明天!
“龍也……你別在這里鬧了。就是知道重要所以才要派我去。 卞\戶亮看見自己的愛人口不則言還在那兒一個勁地頂撞赤西仁,連稱呼都給改了,直接叫道。
“你給我閉嘴!想死在那里永遠(yuǎn)見不到我的話就給我放大了膽子去!”上田龍也剜了他一眼,“陛下,臣認(rèn)為,如此重要一仗,應(yīng)該托付給更有能力的人才是。”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站在皇位旁的龜梨和也一眼。
龜梨和也明白他救愛心切,而自己也的確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干脆俯下眼來默不作聲。倒是那坐在旁邊的赤西仁開始不安分起來了。
那一眼不就表明了要他家小和和去替小亮冒這趟死么!雖然小亮是他的摯友,可他就算愛胡鬧愛偷懶了點(diǎn)但也不會白癡到把自己的愛人拿去換別人的愛人!
“上田尚書,和愛卿是先父配予朕的貼身侍衛(wèi),先父有命無重要事況不得離身。”
“攻打皇城,試探軍力,策謀再戰(zhàn),這還稱不上是重要事況?”
“臣等也認(rèn)為,和丞相自幼天賦過人,文武皆在他人之上,此仗由和丞相領(lǐng)兵去之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請陛下三思國家安危!
“請陛下三思!”
“可是……”面對眾臣子接二連三的反駁,赤西仁慌了手腳。抬頭看看身邊那人,卻只能看到他低著頭垂著睫毛的側(cè)面。
剛想在心里叫一聲不虧是自己的小和和,竟能好看成這樣,對方便抬起頭來說了話:
“既然各位大臣都認(rèn)為由在下領(lǐng)兵應(yīng)戰(zhàn)是不二之選,此戰(zhàn)的分量也正如大家所言般沉重,那么在下便也不多推辭了!
…………
赤西仁此刻就差沒把下巴磕地上給他跪下磕頭了。
這木頭腦子里到底想了什么!。∪思疑咸镆恍⌒《Y部尚書都知道要給自己愛人求情,怎么他這個皇帝給他的情他卻一點(diǎn)也不領(lǐng)!
真是別他活活氣死了!
“和愛卿!”
“陛下,這是臣自愿的,請陛下答應(yīng)!
“朕不準(zhǔn)。!你要敢去看我……!!”一時氣結(jié),赤西仁顧不得稱呼,直接把那套小孩脾氣搬了上來。
底下的臣子也不是真愿意看見自己家寶貝小皇帝生氣鬧心,只是這事態(tài)實(shí)在由不得他那小性子鬧騰,連忙勸道:
“陛下,這事態(tài)已定,只有和丞相去才能有備無患!”
“滾開!你們就想著把他支走!全都不安好心。!都給朕走開!”這時候那任性慣了的小孩哪聽得進(jìn)勸,一心認(rèn)準(zhǔn)了是他們想要害他。
“陛下!和丞相武工精湛,必定會安然凱旋!”
這話也不知是哪位不知好歹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笨蛋說的,不說倒好,一說那孩子鬧得更歡了:
“你那嘴巴怎么說話的。!不論朕怎么說你們都得讓他上,上了才知道怕他出事!到底安得什么心!總之這事朕不會答應(yīng)!。〔辉S就是不許。!你們……”
“夠了!”一直沒有開口的龜梨和也終于看不下去,狠狠地打斷。
“你以為這是后宮么!就知道事事使性子!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開口的話要斟酌再三,不要莽莽撞撞,你怎么就不聽呢!這事由不得你鬧!”
被這么教訓(xùn)過后,赤西仁徹底愣了。
平時他對自己再怎么冷淡,也不曾這么兇地責(zé)罵過自己。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啊!他舍不得他去打仗,不想他離開自己半步,喜歡他喜歡得緊難道還有錯了。!
死勁地盯了龜梨和也一眼,赤西仁再也忍不住,紅著眼眶跑了下去。
那些臣子見小孩子鬧脾氣自顧自走了,頓時亂了手腳不知進(jìn)退。
龜梨和也伸手輕輕撫上發(fā)燙的額,然后平了平聲音說:
“各位大臣們都下去休息吧,皇上那兒在下會去勸說的。錦戶將軍麻煩你替我挑選五萬精兵,后天早上從北門起程。”
錦戶亮看了看他那清亮的眼眸,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不再說什么。
[四]
“亮,你說我這趟是不是做錯了。”
將軍府里,上田龍也依偎在錦戶亮懷中小聲地嘀咕。
“你也知道錯?我看你講得挺起勁的。你這在家里跟我鬧的膽子未免扯得尺度太大了點(diǎn)!
使勁白了那白衣男子一眼,剛到家躺下沒幾分鐘,錦戶亮就把他的毒蛇嘴巴又放了出來。
“……你這根墻頭草兩面倒!我才不像你這么會巴結(jié)!我這是作什么孽,讓你把自己的命也給巴結(jié)進(jìn)去不是挺好的……”白衣男子的聲音虛無地飄散在夜晚的空氣里,他突然捂著臉無聲地抽泣起來。
“……龍也,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去,可人家仁也不是照樣舍不得他!卞\戶亮輕咬住上田龍也露在黑發(fā)外的耳垂,“我們做臣子的,怎么能為了兒女私情這么自私……”
“夠了!我就是不想讓你去!這官我也不想做了……”懷里的人翻身起來壓在錦戶身上,滿眼通紅。
“仗一完我就回來,你要乖乖地在這等我,龍也。”伸手把他按進(jìn)自己懷里,錦戶亮此刻只恨不得將這人揉進(jìn)自己身體里帶著滿世界跑,一刻都不分離,往常再毒的話也早已消失得了無蹤影。
“亮!”上田龍也終究抑制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
此時。皇上寢宮內(nèi)。
赤西仁坐在書桌前,對后來從門外進(jìn)來的那人投去無比怨恨的眼神。而那人卻平靜得跟局外人般像從前那樣輕柔地帶上門,再幽雅地替那小孩把桌上方才留下的狼毫硯臺收拾好。
這整個過程中,赤西仁就這么盯著他看,一眼都沒離開過。
他倒想把這人的腦袋看看清楚,了解了解里面的細(xì)節(jié)構(gòu)造是不是直得連彎也沒一個。
龜梨和也無聲地把每天服侍小孩就寢前的工作全部從頭至尾細(xì)細(xì)地做了遍,末了抬頭卻還叫他看見他那雙帶著刺的眼。
心里頓時涼了一大截。
輕輕嘆了口氣,坐到他身旁看著他,許久才又將視線轉(zhuǎn)了回去。
這赤西仁本就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小臉紅彤彤跟個蘋果似的。還以為他要給自己說些什么,卻不料那人欲言又止,這心里那叫跟鉆了千百條小蟲子似的直癢癢。
想開口問,卻又拉不下顏面。直到那男人自己開了口:
“你別這么看我,我心里不好受!
“你心里不好受???你明知道朕會鬧性子,你心里要是不好受就別答應(yīng)得那么爽快!既然答應(yīng)了就別怪朕怨你恨你!不好受……我真沒見過有人能比你更惡心的了!
赤西仁那心頭那撮火苗原本已經(jīng)平復(fù)了大半,可聽見那人這么說后,又全部竄回了最高點(diǎn),頂?shù)盟毕氲粞蹨I?伤麉s不知,他那“惡心”兩字就像一把利刀,將龜梨和也的心生生剜出了一個洞。
龜梨和也的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后又坐在那里不再說話。赤西仁見他這樣,更是像大冬天見了爐子卻怎么都生不起來般窩火。
“你說話。∥业降啄睦飳Σ黄鹉懔!我做了什么缺德事你要這么對我!人家龍也都知道要心疼小亮,為什么我給你的心疼就就要把它糟蹋成這樣呢!同樣是人心啊……你就不明白你這樣……你這樣我會難過么……”
好象要把幾年來受的委屈一并宣泄出來似的,赤西仁抹著眼睛對著龜梨和也就是一通吼叫。
“龜梨和也你混蛋!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走……你還那樣自己往浪尖上死命地沖!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康!白癡!”
兩人隔了不過四,五厘米的距離,龜梨和也看著自己那個平時笑啊鬧啊一刻不消停的小孩邊吼邊流眼淚,終于按耐不住,一把將他抓進(jìn)了里屋壓到床上。
赤西仁被這么一抓,嚇得半天沒說話。抬頭看見那雙時時刻刻想念的眸子,心里又是一緊。
兩人就這么對望了許久,久到龜梨和也覺得自己撐在赤西仁頭兩旁的雙手都已經(jīng)發(fā)麻到瑟瑟發(fā)抖。
“和也……都到這份上了,你別再偽裝你自己了好嗎。求你了!背辔魅噬焓置仙戏侥侨说哪槪皠e以為小時候的事我神經(jīng)大條都給忘了,只要是關(guān)于你的我都不敢忘記一丁點(diǎn)。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真舍不得你……”
“……對不起。”
“對不起,寶貝!
“我也不想看你難過!
“對不起!
把這十多年來欠他的對不起都還上,龜梨和也將赤西仁緊緊箍在懷中。
窗外透進(jìn)來的月光把兩人裸露在外的皮膚照得晶瑩剔透。外側(cè)的男人把懷中的男孩轉(zhuǎn)過來正對著自己,像小時候一樣將他的頭按在自己頸間。
“仁,假若我真戰(zhàn)死在那黃沙地上,我不允許你傷心!
“我這道是為你而死,心甘情愿!
“但求等你成為一代明君,俯瞰那片土地之時,還能憶起從前有個叫龜梨和也的人。”
懷中的赤西仁早已泣不成聲,只得扯著那張包裹住兩人的薄被一股腦地把眼淚鼻涕都抹了上去。最后哭得疲了,眼前的事物也便只剩下了寥寥幾層輪廓。
唯一能清醒著感受到的,是他那緩緩落在額上的吻。
[五]
第二天早朝,錦戶亮就上書要求赤西仁派他與龜梨和也一同出戰(zhàn)。
赤西仁握著奏書,看看龜梨和也,又看看上田龍也,最后才看到錦戶亮身上。
“小亮……”
“陛下,國家事不可小覷,多一個人手便是多一分勝算。況且……上田尚書不會再有任何異議。請陛下準(zhǔn)許!
看這著昔日的伙伴露出將軍的光芒,赤西仁屏住酸酸的鼻子,不讓情緒有任何波動,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龜梨和也,才默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一旦決定了出征名單,之后的時間就過得飛快起來。
光是準(zhǔn)備士兵,軍糧,馬匹就占去了剩下的時間。
出征那天早上,赤西仁難得起了個老早。
從鏡子里看著那還躺在床上的人,嘴邊還是勉強(qiáng)地扯出了個不能稱做微笑的微笑。
自己給自己梳妝好,穿上只有正式典禮時才會穿的朝服,然后輕輕把龜梨和也叫醒。
再替他梳洗,替他穿上那套將軍的盔甲。
龜梨和也看著眼前一夜長大的小孩,心里像翻了罐鹽似的,澀澀的很不好受。
看赤西仁替自己穿戴整齊了后卻還依依不舍地東摸摸西摸摸,他輕輕扯下他的手握到胸前,那孩子終于還是將好不容易才憋住的眼淚流了下來。
龜梨和也俯身將那淚水吻去,然后又像以前一樣,替他和自己都理了理衣服,才開了門說:“上朝吧!
到了朝堂上,赤西仁往下看到錦戶亮整齊得一絲不茍的盔甲和上田龍也通紅通紅的眼睛便明了他們在片刻之前一定跟自己和他一樣緊張,一樣做了一大套傻事。
龜梨和也沒有再站在赤西仁旁的那個位置,他走到出征將領(lǐng)隊(duì)伍的最前段,輕輕拱手想要道別,卻不料那孩子平靜地開了口。
“罷了,這些繁文縟節(jié)不行也罷。”赤西仁坐在那象征最高權(quán)威的龍座上,朝正欲下跪的龜梨和也擺擺手。
那男人接了圣旨,便也不再固執(zhí)。微微欠過身當(dāng)作道別,便帶著一路武將往宮殿外走去。
赤西仁看著他那張消瘦挺拔的背影,心里那不是滋味的滋味再度覆了上來,只道是揉揉眼眶,勉強(qiáng)壓制住那顫抖的聲音才說出話來:
“和也,去去就回,朕在這兒等你!
那背影好似是停頓了須臾,可背著從門外直射進(jìn)來的陽光,教殿內(nèi)的他睜不開眼來看清楚。
其實(shí)兩人的心里都明白,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是個歸期。
用力的揉揉發(fā)紅的眼睛,那高高在上的人才繼續(xù)開口:
“朕累了,今天就到這罷!
剛下了朝,赤西仁的心就開始不安起來。
分分秒秒都惦記著他走到哪里,有沒有累著,餓不餓。
要不是上田及時趕到寢宮陪著自己,恐怕自己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挨不過就要哭著鬧著要備車去把那人追回來了。
幾天來跟上田龍也兩個人搬了把小椅子坐到后院里賞風(fēng)景,時間倒也走得快了起來。
看著那秋葉在風(fēng)里轉(zhuǎn)啊轉(zhuǎn),這心也越吊越高。
有時候兩人望著望著就會互相紅了眼眶,也不知道是思人還是傷景。
探子不時地會捎一些消息回來,卻大多都是關(guān)于戰(zhàn)況的。
聽說一戰(zhàn)大捷,現(xiàn)在二次交鋒正進(jìn)行得如火如荼,我軍依然占了極大的優(yōu)勢。
赤西仁明白這都是龜梨和也和錦戶亮兩人雙劍合壁的成果,他也明白他們是在為自己打江山。可如果可以的話,他寧愿沒了這國家,也不想沒了龜梨和也。
“陛下,歇一會兒吧。瞧這時辰今天的探子就快來了,這幾天的消息都挺好的,別擔(dān)心。”上田龍也端了杯菊花茶給那望著門外發(fā)呆的孩子,這些天他就沒肯好好休息過,人都消瘦了一圈了。
“就是要來了,才擔(dān)心!苯舆^杯子捧在手里,那透過杯子傳來的炙人的溫度叫赤西仁覺得害怕。
“會好的,都會好的。”差點(diǎn)又要掉下淚來,上田輕輕抹抹發(fā)脹的眼睛,跟著他一起站在門口等著。
突然一個渾身帶血的人影就沖了過了,外面的太監(jiān)攔都攔不住,叫院里的兩人都給嚇了一跳。上田龍也忙把赤西仁推到身后,定睛一看才看清這血肉模糊的人竟是平時錦戶亮身邊最得意的一名副將內(nèi)博貴。
這下兩人不敢再有所懈怠,立馬命人傳太醫(yī)替內(nèi)博貴醫(yī)治,又叫人替他換了套干凈的衣裳,這才拉著他開始沒頭沒腦地問。
“你怎么傷成這樣回來?他們?nèi)四?沒傷著吧?軍情如何?”赤西仁顧不得君臣之別,拉過椅子就坐在內(nèi)博貴身邊急切地說著。
“我們中了埋伏,是將軍叫我趕回來傳達(dá)消息的。局勢是被我軍扭轉(zhuǎn)回來了,仗勝了,明天大軍就會陸續(xù)回來。只是……”內(nèi)看了看對面站著的上田龍也,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盡管說就是!鄙咸镏肋@副將這么說必定是錦戶亮出了事,盡力壓住了聲音道。
“只是將軍受了重傷,恐怕得好生躺上一陣子。”
聽見是受了重傷,上田著實(shí)松了口氣。他從沒在聽見愛人受傷后還如此欣慰過,而此時聽見卻比聽見其他任何消息都要好。只要他還活著,還能把自己抱在懷里,就什么都好了。
赤西仁看他只說了錦戶亮,卻對龜梨和也只字未提,不禁急了起來連連詢問。卻不料內(nèi)博貴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完全沒顧及到對面上田的暗示,自顧自地說:
“怎么?陛下還不知道么?前幾天的探子沒說?和丞相在二戰(zhàn)交鋒時就跟對方頭領(lǐng)正面交手,聽說好象傷得挺嚴(yán)重的,但戰(zhàn)后我們都沒有找到他。如今……也不知生死何定!
“晃當(dāng)”一聲,赤西仁把手里的白瓷杯子掉在了大理石地上,杯身頓時摔得粉碎。有幾片碎片飛濺了起來,劃過他的臉龐,迅速起了幾到紅印。
上田龍也和副將都愣了。
先反映過來的上田連忙命內(nèi)博貴去把太醫(yī)叫來,然后自己掏出雪白的帕子替赤西仁將傷口按牢。
看見上田緊張的眼神,赤西仁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這些天他總叫自己不要擔(dān)心不要擔(dān)心卻又連連嘆氣。
原來你們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告訴我罷了。
猛得甩開上田握著帕子的手,小孩飛速地跑到了院子外,叫著嚷著要去找那人回來,卻再也留不出一滴淚來。
上田龍也追了出去將他緊緊抱在懷里,紅了眼睛不知該怎么勸說,只好一遍一遍揉著那孩子的頭。
“沒找到不就表示他還可能活著嗎!為什么不繼續(xù)找下去!你們都是吃什么長大的!朝廷這兩年是白養(yǎng)你們的嗎!都給朕出去找!”
赤西仁叫囂著想要掙開上田拖住自己的手,卻無奈自己早已虛脫得只剩下個空殼。
“都給朕出去找!說好去去就回的……說好的……”
叫著叫著,這稚氣還未褪盡的一國之君終于再次安靜下來,任由上田抱著,不再說話。
只是他眼中那原本閃耀著的光芒,卻也好象再也看不見。
而此時上田龍也除了緊緊地抱住他,也不知自己還能做些什么來安慰他。
直到錦戶回來,一瘸一拐在上田的攙扶下把龜梨和也臨走前赤西仁給他穿上的盔甲送還到自己手上,那從知道消息起就沒有出過半聲的人兒終于忍不住叫了聲“小亮”,然后眼淚刷刷地就覆蓋了整張好看的顏。
右眼角的淚痣突然變得顯眼起來。
錦戶亮上前將赤西仁抱進(jìn)懷里,加著身后的上田龍也,三個人一起紅了眼眶。
哭了一天的赤西仁在半夜的時候被窗外的大雨吵醒,沒了睡意便干脆坐直了起來。
看著鏡子里腫著眼睛的自己,慢慢將他穿過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褻服之外。像他起程那天早上一般,努力扯出一個微笑。
然而。身后卻沒了那熟睡的身影。
將那仍然帶著龜梨和也體味的將領(lǐng)服重新仔細(xì)穿戴整齊,赤西仁走到門邊,看著那磅礴的雷雨,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屬于成熟男人的堅(jiān)定。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這句你曾經(jīng)教過我的詞,卻不曾想過會用在我們之間。
翌日赤焰帝宣布恢復(fù)早朝,并宣旨將不惜任何代價,親自領(lǐng)軍,平復(fù)天下。
收復(fù)了赤灝,便是赤龠。再來,赤璃,赤彘,赤萸……
那個原本被保護(hù)得不諳世事的小孩就這樣用冷漠與戰(zhàn)爭硬生生將自己包裹起來。
[六]
赤焰十年;蕦m后院。御書房。
新帝即位十年,天下平復(fù),舉國同慶。
而這位當(dāng)事人,卻將慶典上所有瑣碎的事物都交給了幾個下臣,自己一個人跑到深宮后院來看雪。
靠在房門的柱子上,依稀記得小時侯那個人穿著一身青絲錦衣,也是這般倚著,笑看自己在白皚皚的雪里瞎折騰。
好象還能從這柱子上觸摸到他身上的溫度和他當(dāng)時唇邊那縷薄薄的笑。
遠(yuǎn)遠(yuǎn)看去院子里那年他走后給種下的梨花樹星星點(diǎn)點(diǎn)地開了幾朵?磥磉@恐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場雪了。
這天地每年都變換著不同的顏色,可他的心里卻永遠(yuǎn)只有那道青色的身影。
起風(fēng)了,那已長成年輕男子的小孩緊了緊披在肩上的狐裘,轉(zhuǎn)過身想要進(jìn)屋暖和暖和?缮砗髤s傳來了唏唏梭梭的聲響。
白玉簪子,青絲錦衣,滿身皆是他那別具一格的味道。
突然就想把那還是孩子時候的陋習(xí)統(tǒng)統(tǒng)搬上臺面來,像從前他不允自己出宮那樣任性地跑進(jìn)他懷中,好生鬧上一回。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這詞……如今恐怕得將中間兩句去了罷。
一生一代一雙人,天為吾春。
END。
[番外]
YABARI……還是需要番外存在的……Orz
當(dāng)作給檸檬你的利息~不必謝我~》《~抽飛……= =
赤焰十二年;蕦m后院。寢宮。
“小和和,咱都成親那么久了,有件事爺憋到今日,這當(dāng)下再不問恐怕爺又得嗝P去了!蹦樕暇條已然成型的年輕男人趴在身下那人胸口大聲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那人則寵溺地伸手揉揉他光潔的臉頰,責(zé)備的話里是滿得快溢出來的溫暖。
“哎……你這一國之君也當(dāng)了有些時日了,說話怎么還如此不忌諱!
“原來和愛卿竟是這么想的?朕跟你還犯得著忌諱了?在床上的時候朕怎么沒見你忌諱?”側(cè)頭躲過他的手,正植而立之年的皇帝跟個少年似的挑眉,滿臉的不爽淋漓盡致。
“我這無心之言,別生氣了,有什么問題和也照答不誤便是!
得,皇帝最大,他一個臣子惹不起就躲吧。只要小孩高興,什么都好說。
赤西仁坐起身子,被子從肩膀處落下,露出雪白的皮膚來。他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理所當(dāng)然地繼續(xù)挑眉問道:
“我問你,當(dāng)初打那仗的時候我可聽人家小內(nèi)說你傷得回天乏術(shù)人都找不著了,恐怕是難以保命。那后來你是怎么好端端地站我面前的?”
“怎么?你不希望我回來嗎?”
這大冬天的,這個小祖宗也真是不怕凍著。龜梨和也只得跟著起身,順手撩過枕邊的衣服替赤西仁披上。結(jié)果他閑衣服冷,又扭捏地鉆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
“這倒不是,不過我聽說那二王爺手下有一西域和親來的嬪妃,自幼精通草藥擅曉醫(yī)術(shù)。你老實(shí)說,莫不是她把你醫(yī)了?”
“陛下您繞這么大一圈,無非也就是想問和也有無暗地里背著您野合罷!
被當(dāng)面揭穿心思,赤西仁那臉剎那紅得跟潑豬血似的,想要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街,卻不料龜梨和也早有了準(zhǔn)備,將他抱得緊緊得怕他出來再著涼。
“……哪……哪有!朕是這么小氣之人嗎!”
“陛下自小可就是臣帶大的,何事臣不了解?”“以前那陪讀的小太監(jiān),不過是摸了兩下您那只鸚鵡,您就氣得當(dāng)即說要把那太監(jiān)拉去處死;御膳房給送的小點(diǎn)心,臣還沒見過陛下幾時能分食給他人的;還有您那支狼毫,也不是寶貝得緊誰都不允碰嗎?”
頭頂上那對好看的柳眉調(diào)皮地翹著,龜梨和也的眼里是滿滿的笑意,以及,細(xì)小的幸福感。
“停停停停停。!你也不想想,那幾樣?xùn)|西……哪樣不是你贈我的……我也就碰上你的事才會急啊!”被拽在懷里的人動了動身子,找了個更舒服位置坐好,便也懶得再鬧上鬧下,只輕輕享受著這耳鬢斯磨的甜蜜。
“是啊,所以出征那天早上某個人在早朝殿里說去去就回,我哪敢有任何不從。受了再重的傷,也不是為了這話挺過來了嗎?”將赤西仁的發(fā)掠到耳后,龜梨和也輕輕含住了他的耳垂。
“不然這人小氣勁上來了,鬧脾氣再上演一出拉出去斬了的戲碼可就麻煩了!闭f完亦是一輕柔如水的吻落在赤西仁唇畔。
只是可惜,某人生在福中不知福,手舞足蹈地差點(diǎn)把身后抱著他的人踹飛。
“哎呀~所謂英雄多薄命,禍害遺千年嘛~你這么個大禍害,從小就想著勾引本王,自然命長啦~~~”
“……笨蛋,真是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
傳入嘴里是淡淡的清甜味,他濃密的睫毛近得能一根根讓自己數(shù)清楚。赤西仁反手抱住龜梨和也的頸,嘴邊掛著那抹少年時頑皮的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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