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全一章
part 1.你不曾知曉我的名字
清晨,陽光帶著冷清的光暈穿過樹梢落在地上,來來往往的人穿過林蔭道里一束束斑駁微光,步履匆匆。沿街的一些商販吆喝著,食物的香氣彌散在空氣中。鳥兒在綴滿綠葉的枝椏上嘰嘰喳喳,為沉寂一夜的世界增添一絲活力。夏日時節(jié),清晨的風帶著些微的涼意,花淺言穿著短袖校服,坐在單車后座上,單手護住裙擺,另一只手環(huán)著好友星野茜的腰。
花淺言轉(zhuǎn)頭看著行道旁一朵漸行漸遠的不起眼的小紅花,斜劉海從額角滑下,一雙眼睛看不出情緒,黑發(fā)如上好的綢緞,被束成略顯干練的馬尾,纖薄的身影被熹微的光拖在地上拉成一道長長的影子。她的雙腿略調(diào)皮的晃來晃去,不厭其煩的為自家好友添亂。星野茜載著花淺言靈活的避開車輛在人群中穿梭著,絲毫沒有被某人刻意的搗亂而受到影響。
花淺言抬起頭,表情有些呆呆的看著偶爾從樹冠間露出的一角天空,在晨光下顯得有些朦朧。單車忽然人行道停下,花淺言利落的下車,撫平裙擺,抬起頭的瞬間在道路對面看見一個黑紫發(fā)紅眸的少年快速的在人群中穿過;\言的呼吸一窒。一瞬間,她聽見自己心臟猛烈跳動的聲音。
星野茜推著車發(fā)覺身后的人遲遲未跟來,回頭的瞬間,花淺言剛剛跑至道路中央被汽車撞飛的一幕便直直的撞入自己的視線。她立刻撇下單車,迅速的撥開人群跑到她的身邊。
“淺言!淺言!”
花淺言倒在地上,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似乎是在焦急的叫喊,她想睜開眼睛,卻使不上絲毫的力氣。手指無意中動了動,然后便是倏然襲來的漫天黑暗。
part 2.那是熟悉的你的面孔
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淺言感覺自己正身處于一片黑暗,肢體傳來的溫熱觸感讓她逐漸恢復了意識,費力的睜開眼睛,卻看見了那個黑貓少年正在神色淡漠的盯著自己;\言剛想確認這是否是在做夢的時候,那個淡漠而精致的少年便開口說話,“花淺言,離那個丑女遠一點。”
花淺言聞言一愣。丑女是在指那個佐倉蜜柑嗎。
自己的思緒一瞬間不知到飄到哪里去了,花淺言覺得渾身酸痛不堪,強烈的疲憊感襲來,她不禁慢慢的閉上雙眼,再度陷入黑暗之前,視線模糊的看見那個人似乎是帶著一點錯愕的情緒盯著自己。
是夜。
花淺言再次醒來已是深夜,她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來的瞬間看見對面映著月光的鏡子里的自己。一頭白色的頭發(fā),墨綠色的眼睛,身形更加瘦小的自己;\言張了張唇,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嗓子灼燒的疼痛讓她不得不關(guān)注自己的身體狀況。她記得自己是被汽車撞飛的,一瞬間騰空的失重感,隨后是骨肉都要被撕裂的疼痛感?墒沁@分明是一具完好無缺的身體。
“不聽勸告,你已經(jīng)不能再愛麗絲使用過度了。會死的!被\言聞聲望去,一個人慢慢的從黑暗走出來,從下至上一點一點顯露在澄澈的月光下。
“派索那!
“哼,小貓咪也有不乖的時候。你這一次差一點就死掉了,真想知道你到底為什么能為黑貓做到哪種程度!
“因為他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花淺言一時口快,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個人,身上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栗。但是,對方并沒有產(chǎn)生懷疑的樣子,似乎已經(jīng)習慣這樣說話的方式。派索那拉開椅子坐在她的身邊,帶著面具的他無法被捕捉情緒,花淺言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能無奈的強裝鎮(zhèn)定與他對視。
“哼,無聊的感情。你還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樣子。真令人厭惡。”
“我想這一點你就不用操心了。”
花淺言不受控制的回答道,她微微感到疑惑,仿佛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在操縱這具身體。是原來的花淺言嗎?
“哼,別忘了你的命是學院的!
聞言,花淺言放在腿上的一只手微微攥緊,她低下頭,劉海遮住大半的面孔,派索那看不清她的表情。劉海之下的墨綠眼眸微微瞪大,后脊?jié)u漸生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涼意,不可抑制的蔓延至心尖。月光落在她柔軟的頭發(fā)上,泛出一絲冷冽的光澤。派索那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下意識的一顫。此刻的她的肩膀單薄的似乎像是紙一樣。無力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
無關(guān)他之前的警告。
part 3.那些他無法知道的事
花淺言躺在樹上,沉默的盯著穿過樹梢罅隙的斑駁日光。她所在的這個位置是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自己輕盈異常的身體可以隨意在樹間跳躍之后找到的,F(xiàn)在她只需微微轉(zhuǎn)過頭便能透過葉子間的縫隙看到那個少年精致的側(cè)臉?粗粗阆肫饑卸昙墪r第一次在冰冷的屏幕上看到他時他的樣子。
一個單薄淡漠盡顯孤單的身影就那樣迎著風站在樹上,黑紫色的頭發(fā)隨風而動,一只手就那么漫不經(jīng)心的抄在兜里,另一只手撐著樹的主干,帶著黑貓面具的神秘少年。她卻不知道為什么會莫名的心痛。那是一種極細似癢的疼痛,不仔細的感覺便會被下意識的忽略掉?墒腔\言還是覺察到了,那個瞬間,盡管那時的她還不懂。
多希望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從小便遨游在書海里只知道拿高分成績的花淺言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漫畫,當她的好友星野茜將那一本本與枯燥乏味的文學著作截然不同的漫畫書擺在她的面前時,她便隱約感知到,她注定會為這書的內(nèi)容所吸引。但當在她一次寂靜的夜晚下意識的哭著醒來的時候,這一切都不同了。
她夢見那個身影始終背對著她,在一片昏暗的世界夾縫中踽踽獨行,煢煢孑立。孤獨寂寞的令人倍感窒息,仿佛沒有任何肯借給他一束溫暖而明亮的微光。她著急的哭喊,可惜都是徒勞。到頭來,她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那抹令人心痛的身影越走越遠,根本沒有絲毫可以挽留的余地。
無情的時光不休不停地向前前進著,于是她被迫長大。鏡子里的面孔由稚嫩一點點蛻變得成熟,直到上了高中,她的心里仍舊為那抹孤單的身影留有一個不可侵犯的童話國度。
花淺言想如果有一天就算她遺忘了自己遺忘了世界也不可以遺忘那個黑貓樣的少年。
她知道她自己在看到道路對面那個穿著愛麗絲制服的少年時候有多么的喜悅,于是她迫不及待、不顧一切的向他奔去,忘記了時間與空間的阻隔。其余的統(tǒng)統(tǒng)化為他的背景色,一向理智如她,竟然也會因為一個無法確認的身影變得盲目如此。
花淺言將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額頭上,阻擋去一些刺眼的光亮,柔軟的白發(fā)被風吹得散落在頸項間,她的嘴角無法抑制的微微上揚。
可是,她想,她并不后悔。
part 4.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墻
花淺言捧著一本漫畫書坐在教室的倒數(shù)第二排的位置,她坐在正田瑾的前面,聽著佐倉蜜柑的話看似無動于衷,神色仍舊淡漠。墨綠色的眼眸微微轉(zhuǎn)動,不動聲色的看向斜后方坐在一起的兩個人。
“吶吶!棗,今天學園祭開幕式的話,你會來的吧!對吧對吧?”
“哼,誰會去那種無聊的地方。”
“誒?為什么?”
“吵死了,笨蛋丑女。”
“納尼?!”
栗色頭發(fā)的佐倉蜜柑氣鼓鼓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沖動的張牙舞爪的指著日向棗,似乎是要打架的樣子,卻被身后的讀心君架著胳膊攔住;\言合上漫畫書,想要走出教室,卻被一道歡快的聲音攔住;\言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目光從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移到一旁淡漠的少年的身上。日向棗看著對方一臉無奈的樣子微微一愣,然后“嘁”的一聲扭過頭,不再看她。
“吶吶!淺言醬也會來的吧!”栗色的影子倒映在一片純粹的墨綠中,花淺言心頭一顫,無奈的點了點頭。日向棗站了起來,對著乃木流架說了一句:“走了,流架!被\言稍稍用力,退后一步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先一步走出教室。
“喂,女人,站住!
花淺言本想走到那天的那棵樹上去的,但卻發(fā)現(xiàn)一個人跟著她的日向棗。
“怎么。我并沒有靠近她。不滿意嗎?”
花淺言轉(zhuǎn)過身,看著數(shù)米之外的日向棗,墨綠色的眼眸里參雜了許多復雜的情緒,讓人無法揣測她的想法。日向棗面對著她的眼神,紅眸里閃過一絲不解和困惑。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隨即開口道,“為什么幾次三番救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那家伙派你來的嗎?”
花淺言勉強的擠出一個算不上是淡漠的表情,她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說話的日向棗,直到對方眼里閃過一絲不耐煩。花淺言微微垂眸。她現(xiàn)在無法直視對方的眼睛。
不能說,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無法說出也不能說出以前的花淺言究竟多么喜歡他。不然她現(xiàn)在怎么會無法抑制自己身體的顫抖?
面對這樣質(zhì)問的眼神,花淺言竟然無話可說。她只能靜靜的站在那里,任由兩個人陷入無盡的尷尬與沉默。
“隨便你怎么想,總之,我們不是敵人!
終于,花淺言感覺到自己的嘴唇正一張一合的吐出幾個音節(jié)。
“哼,我無法相信你的說辭。”
剛要離開的日向棗聞言停住腳步,回過頭,紅色的眸子執(zhí)著而堅定的看著花淺言。花淺言知道,這樣的眼神只是因為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
心里在不滿的叫囂,花淺言覺得自己心底里驀地生出一股不可遏止的憤怒。似乎有一個被禁錮著的靈魂在敲打著牢籠,瘋狂的叫喊著。
“你喜歡他!為什么不告訴他!”
“不...我不能...”
日向棗看著花淺言失了神般的喃喃自話,嘴唇一張一合,但是聽不清她的聲音。
“喂,你怎么了?”
花淺言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緋紅,垂在身側(cè)的手倏然成拳,墨綠色的眸子熱烈而又緊張的鎖住那抹純粹而耀眼的紅。
“如果,我說,我救你的原因是我喜歡你呢?”
part 5.我深知你是一場夢幻
花淺言坐在樹林里淋了一夜的雨,白色的發(fā)絲一縷縷的貼在臉頰和額頭上,身上的衣服全部濕透,她的身上忽然升騰起一股無法抑制的冷。
“明明...知道的...他就在你的面前......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是夢的話...唔......”
花淺言終于失去所有的力氣,原本靠著樹干的她一下子倒在地上。眼前微微模糊,一切變得失真起來,一個人影忽然出現(xiàn)在視野里,只是還未等辨認清楚是誰就暈了過去。
“小淺言!你怎么了?...身上好燙!”來人如此說。
“哼,無聊。”
“哼,無聊!
“......”
結(jié)果,她耗盡全身力氣也就換來了那樣的輕視和冷漠而已。甚至連拒絕都不配么。
花淺言覺得自己好像被扔在火爐里焚燒一樣,頭痛欲裂之際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角轉(zhuǎn)換了。她輕輕的飄起,來到她身體的上方,看著眼角處有顆星星印記的少年有些擔憂的表情。她下意識的張了張口想要道謝,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
“小淺言!你醒了!”
花淺言聽到少年這么說,她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忽然睜開眼睛,眼神卻是在望著她漂浮著的方向,她略吃一驚,然后看到那個花淺言似乎是因為嗓音嘶啞而無法說話,被細心的少年扶起來喂了一杯水。
“去吧,去找他。替我完成這支舞。求你。另一個我。”
白發(fā)少女蒼白的面孔就這么哀戚的看著她,嘴唇微不可察的動了幾下,不想被身邊的少年發(fā)覺,所以用唇語告知。黑發(fā)黑眸的花淺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點點頭,看著對方勉強的笑容時,她轉(zhuǎn)眼便出現(xiàn)在日向棗的面前。
“蜜柑!
她聽見被她壓在樹底的少年低沉溫柔的嗓音。心里似乎是被一根羽毛輕輕的撫過,有些癢又似乎有些痛。
“和我一起跳最后一支舞吧。阿棗!
花淺言聽見佐倉蜜柑的嗓音。她在發(fā)出邀請。花淺言看不見此時此刻佐倉蜜柑的表情,但一定是幸福的吧。
兩個人攜著手滑入舞池,黑貓樣的少年握著她的手,珍視的意味從緊緊攥住的手便可以感覺到,兩個人圍繞著篝火不停旋轉(zhuǎn),四目相對。栗色的眼眸中有紅色篝火的火焰的影子,而對面的日向棗的紅眸里,則是佐倉蜜柑的姣好面龐;\言看見她的眼角含著一抹淚水,由于光線昏暗所以對方并未發(fā)現(xiàn)。花淺言感覺到自己是在笑著的。只不過,對面的日向棗卻仿佛看見了花淺言和佐倉蜜柑瞬間重合起來的笑容。微微失神。
“......你是誰?”
愛麗絲學院的鐘樓忽然間發(fā)出古老的陳韻,夜半十二點的鐘聲準時響起;\言驀地感覺到自己正在從佐倉蜜柑的身體抽離,一陣眩暈讓她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匆妼γ娴纳倌隉o法掩飾的錯愕,她笑了。她覺得不管用什么方式,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能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阿棗。我等待這個時刻,已經(jīng)等的太久了。還好......”
花淺言感覺自己的臉頰劃過一抹溫熱,滴在自己的耳朵上,逐漸的冷卻下來。她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睜開雙眼,臉上帶著呼吸面罩。
又是夜。
花淺言動了動發(fā)麻的胳膊,隨即便傳來布料細微的摩擦聲音。
“淺言,你醒了...太好了...忽然間昏倒...到了醫(yī)院醫(yī)生就判斷你是植物人......嗚嗚......”
黑暗中傳來少女無助的啜泣;\言抬起手摸了摸埋頭哭泣的腦袋。
“阿茜,別哭。我很...開心啊,我見到了。他!
“誰?”
“我的黑貓少年!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