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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歌罪
天是陰的。
灰蒙蒙的。
這樣的天氣給人的感覺是壓抑的。馬路一旁的三人……或者說不是人的生靈,在交談著。
“喂——!感謝您打進電話,在下名為夜斗!”三人中穿著黑色運動服,脖頸處系著一方巾的少年突然舉著電話,騰的一下站起來。身旁的兩人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
那兩人,一人是外表14歲的金發(fā)男孩,實際是為名為夜斗神的神器。另一人是外表可愛的女國中生,因為一些事情變?yōu)榘胙S幸粭l尾巴——本體和靈魂相連的緒。
“很好!今天也有客人呢!出發(fā)!”
“等……”一歧日和忙伸出手。三人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一處荒涼偏僻的街道處。面對著的,是一家荒廢很久的古董店。名字叫做——園原堂。
園原堂門前,也是三人面對著的,是與周遭風(fēng)景格格不入的,生靈。
馬尾辮高束,發(fā)尾及腰。眼睛是紅色的,十分詭異。樣貌清秀,膚色略顯蒼白,身材清瘦高挑。穿著白色連帽衫和黑色長褲。
重要的是,他手里拿著的黑色手機還舉在耳邊。另一只手自然放松,很不正常的是拿著一把日本刀。勾起一抹微笑:“你就是夜斗嗎?”他的微笑很是僵硬,仿佛很久沒有做過表情。似乎是察覺到這一點,他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
“是,我就是快速而又省錢令人安心的神明,夜斗。你是要拜托什么?”夜斗有些警惕的看著他,掃了掃那把閃著銀光的日本刀,夜斗吞了一口口水。
“抱歉,嚇到你們了!彼笆掌稹绷巳毡镜。從刀柄,到刀尖,全部沒入不算寬松的白色袖口中。
“我叫罪歌。所委托的內(nèi)容是,斬斷我和幾個孩子的緣分。身為神明的你,應(yīng)該可以做到的吧?”說這話的時候,罪歌的眼神雖然沒有變化,但明顯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
是不舍是難過是自責(zé)是悲傷是愧疚是憤怒是絕望……
“那,可以冒昧問一句,你是什么‘東西’!币苟冯y得正經(jīng)起來,詢問著。
得到的,是罪歌自嘲的一句:“我只是一個不該存在的‘廢物’罷了。”丟給夜斗5元,“你的任務(wù)只是斬斷我和她的緣分,其他事情不要管。跟我來。”走過夜斗身邊,輕輕一跳卻跳到屋脊上。又連跳幾下,就這樣以飛快速度前行著。
夜斗接過5元之后,也隨即跟著罪歌疾行。一歧日和一邊和雪音交談著一邊飛速跳躍。
“罪歌先生應(yīng)該是神器吧?”
“給人的感覺是這樣,但神器可以使用神器嗎?”
“也許那日本刀不是神器?”
“誰知道呢……”
伴隨著兩人的交談聲,行在最前方的罪歌停下了腳步,靜靜站在房頂。
正前方已經(jīng)沒有可以踏足的物體。罪歌跳到地面上,面前是一所高中學(xué)校。
來良學(xué)院。
是放學(xué)的時間,學(xué)生或獨行或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
“呼,我說你這家伙真快啊……”夜斗追上來,有些氣喘地說著。
“另外兩個呢!弊锔栝_口,雙眼依舊望著校門。
“來了!”話音落,兩個人一起跳下房頂。
“差不多快出來了……”罪歌輕聲說,然后目光鎖定住一個人。夜斗看了看他,隨后朝他視線所投的地方望去。
是一個戴著眼鏡,給人感覺清新脫俗的美少女,但不太顯眼。與她同行的,是一個黃發(fā)少年和一個黑發(fā)少年。
三人漸漸和另外四人的距離縮短。園原杏里看到罪歌時發(fā)自內(nèi)心露出一個微笑,隨后揮了揮手。
罪歌一愣,然后也揮揮手。
三人走近,因為比罪歌矮很多的緣故,基本是仰視著看他。
黃發(fā)少年,也就是紀(jì)田正臣自來熟的伸手拍了拍罪歌的肩,然后笑嘻嘻說:“紅眼睛的冰塊先生穿著我的衣服還蠻合適的嘛!币苟贰⒁黄缛蘸瓦有雪音幾乎是同一時間注意兩人的衣服,罪歌的連帽衫,而紀(jì)田正臣校服外套內(nèi)也是一模一樣的連帽衫。
罪歌頷首:“多謝!
紀(jì)田正臣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擺擺手,竜之峰帝人和園原杏里手握成拳,輕輕遮掩上揚的唇角。
“那個……罪歌難得來呢,是有什么事嗎?”園原杏里輕聲問著,罪歌點點頭。
“在這里辦就可以了!
“哈?!難道是要和性感與可愛并存的杏里進行充滿LOVE的約會~哦~”紀(jì)田正臣雙臂環(huán)抱住自己:“在這不好的天氣、不好的時間、不好的地點……冰塊先生你真是沒有情調(diào)。 辈粷M地指著罪歌,被竜之峰帝人拉走。
無視紀(jì)田正臣的控訴,竜之峰帝人說: “罪歌要是做什么事的話我和正臣就不打擾你們了……”
“不,正好也與你們有關(guān)!
人漸漸在不注意時走光了,剛剛還充滿說話聲的街道變得寂靜無聲。
“抱歉!
接下來的一幕,在一歧日和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發(fā)生。
園原杏里突然瞪大雙眼,不知是從哪里拿出的一把日本刀砍向剛剛要有動作的夜斗。紀(jì)田正臣雙眼微瞇,一拳也直接打向雪音。
“罪歌你要做什么!”刀尖放在夜斗的大動脈前方,園原杏里聲嘶力竭的喊著。
夜斗看了看園原杏里手中的日本刀,因為驚訝而瞪大眼睛。這把刀,和罪歌之前手里的那一把一樣……
眼睛!
園原杏里的眼睛已經(jīng)變成紅色,和罪歌的瞳色很是相似。
“很疼吧!弊锔枵f著,好看的紅瞳染上灰敗的悲哀:“安無!
看著因為怔愣而僵硬住身體的園原杏里,罪歌薄唇勾勒出僵硬的弧度:“果然!
“這不是罪歌的錯!罪歌什么都沒有做……”
“可還是因為‘罪歌’。源于不潔的妖刀。”罪歌把領(lǐng)子一扯,蒼白的肌膚上,紅色古文:罪、歌,是那樣鮮艷。
難道說……
“野良……”夜斗喃喃出聲,名字源于兩個主人所起的名字嗎?
“不對……不對……”園原杏里搖頭,“我讓你聽一下,不會控制你。”日本刀鋒一轉(zhuǎn),刀尖沒入夜斗的胳膊,但夜斗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我最喜歡人了。
——你問我喜歡誰?不對,不是那種意思!我喜歡這世上所有的人類!
——喜歡哪一點?別問我這么庸俗的問題!是全部,全部啦!
——喜歡那在身體中奔馳時,從鮮艷的色彩變成濁黑色的熾熱血汁!
——喜歡那明明非常柔軟,但能變成硬到輕易斷裂的健碩肌肉!
——喜歡那無與倫比的纖柔,卻又可以脆弱而尖銳的粗糙硬骨!
——喜歡那抖動般富有彈性,柔順又爽口無比,糾纏著的黏稠軟骨!
——喜歡那當(dāng)我們互相接觸時,能發(fā)出響亮聲音來呼喚愛意的喉嚨!
——喜歡那為了回應(yīng)我的愛而流淌淚水的眼眸!
——當(dāng)愛意達(dá)到最高潮時……切裂開的肉的斷面更是令我憐愛!
——所有的一切,我喜歡人類所有的一切!懂嗎?
——對,我當(dāng)然也最喜歡你了?墒悄,我無法「愛」你。
——但是你要愛我。
——是啊,完全是單方面。
——你只能愛著我,而我能愛著除了你以外的人們。
——真是扭曲的三角關(guān)系呢。
——哎呀,你要拋棄我?討厭我?要把我玩弄到像條破抹布后丟掉?
——但是你不得不愛我,對吧?
——不得不沉醉於我的力量,對吧?
——可以啊,就愛吧,因為那是你的自由。
——但是我不會愛你。不,是不能愛你。
——只要你手里還握著,我就只能愛著你想砍傷的人。
——不要啊,別切腹。
——要找下一個愛我的人可是很辛苦的……
一歧日和看夜斗沒有反應(yīng),便也不再擔(dān)心,轉(zhuǎn)向雪音那面。
夜斗那青藍(lán)仿佛貓眼的雙眸里閃著疑惑,園原杏里說:“這是‘罪歌’的愛語。我染上的安無,不是因為‘罪歌’也不是因為罪歌。而是因為被分裂劍身,另一半被他人所持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反噬到我身上……罪歌!”
嘀……嗒……
“我最喜歡人了!弊锔栊χ,不復(fù)曾經(jīng)的僵硬。喜歡你們。
“人類很溫暖,不像我的本身。”罪歌的樣貌不差,加上這微笑更是一反常態(tài)的溫暖。冰冷,鋒利,傷人。所以才會傷到你們……
“所以我不想傷害你們……”罪歌淡色的唇染上殷紅。所以我選擇……
“離開!彪p眸含笑。這是最好的選擇。
“夜斗!”
“不要!”不要離開我,罪歌。
當(dāng)身穿華麗振袖和服的長發(fā)女人出現(xiàn)的時候,園原杏里的父母躺在地上,已無呼吸。
這些年,自己一直沒有試圖和罪歌交流,直到撕裂者之夜……
她的弱點在那里……
冰冷的帶著薄繭的手握著園原杏里的手,將刀鋒刺入贄川春奈手臂一毫米。
讓贄川春奈聽到那堪稱瘋魔的愛語。
心
心愛
愛因為呢
歡…喜歡…喜
所以愛著你】【非常
喜歡人啊】【別問我這么庸俗的問題
【別說你喜歡誰這種會讓人悲傷的事情啦
對,不是那種意思!我喜歡這世上所有的人類!
問我喜歡哪一點?別問我這么庸俗的問題!是全部,
喜歡那血液】【喜歡那硬骨】【這是愛】【將那纖柔的給】
所以我能夠原諒】【因此大家都可以原諒我吧?】【無法原諒?
都做到這地步了】【啊…】【當(dāng)達(dá)到最高潮,切裂開的肉的斷面更是
喜歡那明明非常柔軟,但能變成硬到輕易斷裂的健碩肌肉!】【還有就是
喜歡那無與倫比的纖柔,卻又可以脆弱而尖銳的粗糙硬骨!】【愛就是愛就是
喜歡那那抖動般富有彈性,柔順又爽口無比,糾纏著的糾纏著的緊緊糾纏著的糾纏
而當(dāng)彼此接觸到時,用到非常非常響亮的聲音去呼喊愛了吧?這讓我好羨慕呢,能夠用來形容愛的語言根本不存在所以我想要讓你愛我呀所以啊不過呢因為就算想要補足所以說那個呀喜歡你可是卻只有你一個人我好羨慕呢就算死亡也是愛的形式□□也是正當(dāng)?shù)膼鄣男问桨“パ讲豢梢匀プ穼鄣亩x那種事情是對心的侮辱喔根本就不需要定義
少女瀕臨崩潰之時,收回刀鋒。
在無頭騎士——塞爾提的勸說下,和罪歌的幫助下,支配了所有的「小孩」。
“不要……”
嘀……嗒……
清澈的水滴,和猩紅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游園會
穿著灰色和服的杏里,帝人,還有正臣并行著。雖然彼此間都沒有說話,但卻不覺得尷尬。
“咦?是,園原小姐嗎?”三人停下腳步。叫住他們的是一個穿著粉色振袖和服的少女,耳旁的頭發(fā)上戴著一個頭花。她身旁還有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脖子上系著方巾的少年,和一個金發(fā)男孩。
“我是……請問你是?”園原杏里很不解,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他們。但總感覺見過,而且不是什么愉快的經(jīng)歷。
“都說了他們不會記得的啦!鄙倌暧兄浑p貓眼般的青藍(lán)色瞳孔。
“可是罪歌小姐……”少女低聲說,而三人聽到“罪歌”這個字眼后立馬警惕了起來。
“。∽锔枋桥?!”聲音有些大,男孩不可置信的提問。
“罪歌,是刀,沒有性別。不過給人的感覺倒是個女孩子!眻@原杏里好脾氣的解釋,溫和笑笑。
“哎呀,對罪歌感興趣的可愛少女,不知道你是從什么途徑知道的呢?”紀(jì)田正臣湊到少女身前,少女受驚般后退幾步。
“和我交往吧……但不要著急回復(fù)……”
園原杏里若有所思,罪歌……罪歌……
說起來,罪歌的愛語,好像有些不同了呢。
內(nèi)容沒變,還是近乎詛咒。
“杏里?”竜之峰帝人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園原杏里發(fā)出一個單字節(jié)啊,然后看向竜之峰帝人,說:“怎么了?”
“沒什么……”搖搖頭。紀(jì)田正臣已經(jīng)成功得到一歧日和的手機號,勝利的擺出POSE,卻因路滑而一個趔趄。
“沒事吧?”扶住他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連帽衫,黑色長褲,馬尾辮發(fā)尾及腰的人。
“沒事,謝謝。”
“沒事就好。”
“他”說完之后就離開了,邁著不大的步子,不緊不慢地走著,姿態(tài)自如。
三人不自覺的目送“他”直至消失在地平線。
嘀……嗒……
園原杏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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