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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在這世界的偏僻一角,有一個小小的村莊。坐落在國與國之間,卻不屬于其中的任何一個國家。那村子被茂密的樹林包圍著,十分隱蔽。以樹林的盡頭為界,村里的村民從不踏出森林一步只在認定范圍內(nèi)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簡直就是外界人們所說的“世外桃源”。
村子雖小,對于幾百號村民而言卻已經(jīng)是足夠大了。
森林里資源豐富,余下的空閑土地也是非常的肥沃,村民都不愁吃穿,生活十分安定。
不管怎么說,這里的環(huán)境都是非常優(yōu)越的。但附近的兩個國家都沒有將這塊土地據(jù)為己有的意思,就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它一樣!要知道對于一個治理國家的人而言,錯過這么一塊風(fēng)水寶地是十分不明智的。這兩個國家的統(tǒng)治者都不是笨蛋,但也沒有來碰這塊土地,誰都不知道那是為什么;蛟S是那塊土地被施了魔法吧——讓外界的人無法察覺到這塊土地的存在的魔法。
山崎退就是在這個地方出生的。
跟這里的所有村民一樣,山崎過著無憂無慮,悠閑自在的生活。
***
戰(zhàn)爭,從這個世界開始出現(xiàn)生命之后就沒有停止過。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了自身利益。
沒有太多人記得這次戰(zhàn)爭是怎么開始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戰(zhàn)爭確確實實地發(fā)生了。發(fā)生在他們身邊,發(fā)生在山崎所在的村子相鄰的兩國之間。
那是在山崎3歲的時候,兩個國家產(chǎn)生了一些矛盾,出現(xiàn)了一些碰撞。漸漸地,矛盾愈演愈烈,最終變成了規(guī)模不小的戰(zhàn)爭。
戰(zhàn)況激烈,卻完全沒有波及到山崎他們的村子,實在是不可思議。
村民們在外頭戰(zhàn)火連天的情況下相安無事地過了5年,也就是在山崎8歲的那年,戰(zhàn)火漸消。但是,每一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束總是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
此時,兩國皆在整兵階段。A國將軍的夫人按耐不住對愛人的思念,將思慕之情全部傾注在一紙書信上,交由下人送達。
誰料,年紀(jì)尚幼的兒子竟偷牽了一匹馬跟了上去。
將軍的兒子,土方十四郎,今年剛滿10歲。這時候的孩子正值調(diào)皮搗蛋的年紀(jì)。土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了不起的人,在他心里,父親是世界上最勇敢,最驍勇善戰(zhàn)的男人。許多孩子都會崇拜自己的父親,土方也是,他的崇拜對他的父親來說當(dāng)之無愧。正是因為這份崇拜,使得土方不顧一切偷跑出去看望父親,他想去親眼看看父親在戰(zhàn)場上英勇殺敵的模樣!
這一路上,土方居然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
也不是說土方的隱蔽工作做的有多好,只是單純的沒被注意到罷了。
土方出發(fā)的時候沒想到駐軍地會那么遠,也就沒有帶路上吃的食物。騎馬要兩天半的路程,他硬是靠著路邊的野果支撐下來了。也多虧了送信人偶爾停下休息。
土方到達A國駐軍地的時候,人有些憔悴,但是都被他高漲的情緒蓋過了,看起來也不會特別沒精神。在場的人,無一不被他的到來嚇一跳的,尤其是被跟了一路卻毫無知覺的送信人。
一時間,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慌亂。
“十四,你怎么來了!”將軍語氣嚴厲,不難聽出他對土方的關(guān)切。
“父親!”土方神采奕奕地走到將軍面前,“我來看您來了!”
“胡鬧!”將軍喝道,“這里可是戰(zhàn)場,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來的地方!明白的話就快點回去!
“我不回去!”土方的眼神里透著一股堅定,“我遲早也要和父親一樣站在戰(zhàn)場上!”
將軍靜靜地看了自己這十歲大的兒子一會兒,深感無奈。這孩子隨他,好戰(zhàn)是滲透到骨子里的。他也知道自己兒子這性子是怎么趕也趕不走了,就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去照顧他。
“你要呆在這兒也可以,但是開戰(zhàn)的時候一定要躲好,別出來礙手礙腳的。我可不想回來的時候看見你變成一具尸體!睂④娬f。
“知道了!”土方興高采烈地回應(yīng)道。
戰(zhàn)火沒有給他們太多的閑暇時間。B國軍隊搶在A國軍隊之前整頓好了一切,發(fā)起了突襲。A國將軍也沒有坐以待斃,立刻作出了反擊。
“上田,”將軍叫了自己的心腹醫(yī)生,“你保護好十四,其他人,抄起家伙上。。
“是!”眾人應(yīng)道,隨即立馬動身投入到戰(zhàn)斗中去了。
“少將軍,我們走!鄙咸飵е练讲氐搅讼鄬Π踩牡胤,交代了幾句,然后便返身回戰(zhàn)場了。
“上田哥?”土方畢竟是第一次離戰(zhàn)場這么近,還是會很不安的。
上田回過頭笑笑道:“我要去和將軍并肩作戰(zhàn)!
“嗯!”土方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心想著,總有一天自己也要和父親一同作戰(zhàn)!
戰(zhàn)火迅速地漫延開來,兩國軍隊不斷的有人傷亡。各式各樣的碰撞聲、爆炸聲、嘶吼聲連綿不絕,一下一下地擊在土方心頭。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緊緊握著的雙拳被汗?jié)裢浮?br>
戰(zhàn)斗仍在繼續(xù),人數(shù)缺少了大半。很多人上一秒還在并肩作戰(zhàn),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具新鮮的尸體。而大部分倒下了的是A國的士兵,A國正處于劣勢,而且很難反轉(zhuǎn)局面了。這番慘烈的景象宛若煉獄,實在是不堪入目?梢缘脑,將軍并不想讓自己的兒子也經(jīng)歷這些,畢竟這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沒有人真正渴望戰(zhàn)爭的發(fā)生!
是的,沒有人會希望戰(zhàn)爭發(fā)生。
兩國的戰(zhàn)士都只是聽命令行事,在戰(zhàn)場上,不是將對手送下地獄就是自己下地獄,所以他們才會拼命地戰(zhàn)斗?墒沁@些戰(zhàn)士們有仇嗎?并沒有!他們只是剛好出生在兩個不同的國家而已,而那兩個國家正好開戰(zhàn)了。如果他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遇的話,可能還會成為能夠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也說不定;蛟S,那些英勇犧牲了的戰(zhàn)士們會在另一個世界成為好朋友呢!
好戰(zhàn)的人也是確實存在的。但若是能讓這些精力過于旺盛的家伙們的體力消耗在被規(guī)則拘束著的競技中,也是比在戰(zhàn)場上收割人命或是送命更好的一種選擇吧。
眼下,A國全軍覆滅也只是時間問題了。A國將軍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士兵一個個倒下,心里有些泛酸,他很清楚這場仗他們是敗定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放棄!臨死之前多殺幾個敵人也是好的。此時,他化悲憤為力量,直闖到敵方大將面前。兩人一照面,就瞬間纏斗了起來。幾回兵刃的碰撞過后,兩人身上都增添了不少新的傷口。
“土方將軍!盉國將軍叫了A國將軍一聲,“投降吧,何必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呢?”
“呵,我的士兵都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留我一個人又有何用呢?”A國將軍像是看破了生死似的,說,“少廢話,給我個痛快!來認真地打一場吧!”
B國將軍眼神暗了暗,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隨后便開始發(fā)狠,用手中的武器一點一點地奪走了A國將軍的生命。
A國將軍的實力絕不是那么差的,此時如此輕易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也是十分不自然。
“你……你為什么不還手?”B國將軍知道這次是免不了爭個你死我活了,但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消極應(yīng)戰(zhàn)。明明剛剛才說過要“認真地打”……
A國將軍的嘴角溢出了幾滴血,看來是傷得不輕。他也沒太在意,伸手隨意地一抹,叫囂道:“再來!怎么有氣無力的樣子?砍了我這么多下我都還沒斷氣。不會是殺了我們那么多人已經(jīng)沒力氣了吧?”話語猖狂,身體卻已無力地往下墜著。只得用手中的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半跪在地上。
B國將軍一直沒下死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但是B國士兵還沒抱怨,被殺對象倒是先抱怨上了。此時B國是名門也沒有什么動作,他們知道這事有隱情。
“你就這么急著去送死嗎?”B國將軍失聲吼叫。
“啊,是時候了吧!盇國將軍云淡風(fēng)輕地說著,毫不閃躲地看向B國將軍的眼里還帶著一絲笑意。
B國將軍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說些什么。但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
“這一仗是我輸了,動手吧!盇國將軍索性丟開了劍,仰起頭等待最后一擊。
B國將軍緊了緊手中的劍,緊接著大吼一聲,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將劍刃刺向了A國將軍的胸膛。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對于B國將軍來說。
溫?zé)岬孽r血從A國將軍的傷口噴射而出,濺到B國將軍的身上。他覺得那是硫酸,是毒藥,是一種讓他沾到就會體無完膚的東西。
這一仗,他勝了,卻也失去了很多。
“這條命,我終于…還給你了……”這是A國將軍的最后一句話。
為什么要執(zhí)著地將命還給我呢……B國將軍還在疑惑地想著,為什么就不能像很久以前那樣呢?為什么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心懷著眾多疑問,B國將軍在A國將軍逐漸失去體溫的尸身旁邊蹲下,輕輕地抱了起來。盡管他再糾結(jié),都不會有挽回的余地了。
“將軍…我們這是…勝了?”B國的一名士兵上前問道。
“是啊,我們勝了!钡怯衷鯓幽?這場仗勝了,真的會有人開心嗎》哦,對了,那個國王應(yīng)該會開心吧。但是對于那些拼了性命的人,失去的遠遠比得到的要多。
B國勝利了,然后便收兵而返。A國敗了,敗的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全都在另一個世界團聚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那座尸體堆成的小山里,一個重傷的A國士兵幸存了下來。他拖著殘破的身軀來到了土方的藏身之處。
土方聽到有腳步聲朝自己這兒來,立刻緊張起來。來者是敵是友?土方小心翼翼地從縫隙中往外看,看那人身上的服裝,是自己人!
“少……少將軍。”那人輕喚著土方。
“在!”土方謹慎地露出腦袋。
“快,快逃!”那人發(fā)現(xiàn)了土方,便立刻湊了上來。
“怎么了!?!你的傷好嚴重啊!外面…戰(zhàn)況很不利嗎…”土方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士兵費力地點了點頭,抱起小土方就開始逃,口中還念叨著什么“一定要讓少將軍安全脫身”什么的,似乎就是這股執(zhí)念讓他撐這么久的。
土方搞不清狀況,這下有些慌:“到底怎么了?我父親呢?”
“沒時間多說了!少將軍你一定要安全逃走!”士兵現(xiàn)在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其他的都已經(jīng)顧不上了,也就沒有回答土方的問題。
“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找我的父親!”土方開始掙扎起來,。
士兵不理會土方的掙扎,從隱蔽的地方繞過了戰(zhàn)場,那地方卻也可以看見戰(zhàn)場上的一些情況。好巧不巧的,正好讓土方看見了自己父親被B國將軍刺殺的一幕。
土方一驚,張口欲叫“父親”,卻被眼尖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了,立刻被捂住了嘴。
“不要叫,會暴露的。”士兵小聲地說。
土方掙扎得更厲害了,同時眼淚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
父親!父親被劍刺中了啊!
父親流了好多血!
父親…父親不會死吧……
土方小小的腦袋一時處理不了這么龐大的信息,昏睡了過去。也方便了士兵帶著他逃跑。
士兵一頭竄進了森林,左拐右拐的,竟跑進了山崎他們村子的范圍之內(nèi)!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意識到少將軍的處境安全了之后,終于支撐不住倒了下去。完成了使命之后,不幸犧牲……
***
對于山崎和他們村子的村民來說,又是平凡而自在的一天。
山崎跟父母打過招呼,便一個人跑出去玩了。地點當(dāng)然是包圍著村子的大片樹林啦,他沒事就喜歡去樹林里面采個果子,捉個鳥什么的。
他輕車熟路地鉆進林子里,左顧右盼地尋找著可供玩樂的物件。突然,兩個與樹林格格不入的身影映入他的眼里。
“咦?”小山崎好奇地靠近了他們,正是從戰(zhàn)場逃脫的土方他們。身受重傷的士兵早已斷了氣,體溫也完全涼下來,此時就只是一具稍顯驚悚的尸體。旁邊的土方呢,身上也沾了點血,看起來也挺狼狽,但是并沒有受傷。
“是人?”山崎就近撿了根棍子,戳了戳還在昏睡中的土方。再仔細一看,這兩人身上怎么這么多血。?不會是被猛獸襲擊了吧?可是這個森林沒有什么猛獸啊,難道他們是從“外面”來的?
山崎曾聽村里一位年齡頗高的老者說過,這世界有多么廣闊,絕不止是這個村子這么大。因此也就知道了還有外面的存在。但是村里的人大多不出村子,偶有幾個人出去過,回來的也就只有說故事的老者一人而已。對于這種未知的事情,小孩總是會特別感興趣。山崎想:等他長大了,一定要去外面看看!
山崎沒見過像士兵那么重的傷,畢竟在村子里,大家都是安全的。山崎無措,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么應(yīng)對。他看了看士兵,再看看土方,決定試著叫醒土方。因為這個年紀(jì)跟他相近的少年的情況看起來比那具尸體好不少。他并不知道那個“情況不好”的人已經(jīng)死了。
“喂,喂,醒一醒!鄙狡閾u晃著土方的身體。
土方被喚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感到十分茫然。
這是哪……
土方的腦中先是蹦出了這個問題,然后看到了叫醒自己的山崎和身邊冰涼的尸體,瞬間清醒。
父親死了!那個戰(zhàn)無不勝的父親在戰(zhàn)場上被人殺死了。。
土方很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身體開始不住地發(fā)抖,眼淚也開始不斷地滑落。他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都沒變,父親還好好的在自己和母親的身邊…但那是事實,身邊的尸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土方這一哭,山崎更慌了:“呀!你、你怎么哭了?傷口很痛嗎?”山崎擔(dān)心自己是不是魯莽地碰到了他的傷口。
土方?jīng)]有聽見山崎的問話,獨自沉浸在剛失去父親的悲痛之中。
山崎見土方不理他,有些懊惱,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隨后就轉(zhuǎn)移注意力,試著喚醒尸體去了。
土方雖小,心理素質(zhì)也還算好。沒有一直陷在悲傷里很快就決定了自己要做的事——為父親報仇。雖然他現(xiàn)在還沒有那個能力,但是他只要勤加苦練,過個幾年后要和B國將軍一戰(zhàn)一定不成問題。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的土方終于開始吧注意力放到鍥而不舍地試著叫醒尸體的山崎身上,覺得有些好笑。雖然這并不是什么適合笑的場合。
“喂,別叫了,你叫不醒他的,他已經(jīng)死了。”土方的聲音有些沙啞。
“誒?死了?”山崎一驚,連忙退開幾步。他沒怎么見過尸體,現(xiàn)在倒是有些好奇,但還是會怕!霸瓉硎撬懒税,難怪怎么叫都叫不醒!彼÷曕洁炝艘痪洌缓罂聪蛲练,“咦,你不哭了?”
“呃…”土方臉上一紅,被人看到自己的糗樣當(dāng)然是會感到窘迫的。
“你是外面的人吧?我叫山崎退,叫我小退就好了!鄙狡槭钟H切地表示了友好。
“嗯,我叫土方十四郎!蓖练揭沧隽俗晕医榻B。兩人就這么無視了尸體開始聊起天來了,不得不說他們的神經(jīng)都有些粗大。
“你說我是‘外面’的人,那這里是哪里?”土方問道。
“這里是樹林啊!鄙狡檎f。
廢話!土方心想。
“吉村爺爺說,出了這個森林就是外面了。但是我們村子的人都很少出去過,不過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出去的!鄙狡槔^續(xù)說,“喏,往那邊走就到我們的村子了。對了,你身上這么多血不會很痛嗎?”
土方消化完了山崎的話,回答:“這不是我的血。”
“咦,是這樣嗎?”山崎聞言,湊到土方身旁仔細看了看。衣服沾著血,但是沒有破,的確不是他的傷口。山崎對自己這么遲才發(fā)覺這點感到有些懊惱。
“小退,你能帶我去你們村子嗎?”土方問道。
“可以呀!鄙狡楹敛华q豫地說。說著就轉(zhuǎn)身給土方帶起了路,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人沒跟上來。回頭一看,人正顫巍巍地站起來。山崎連忙跑回去服了他一把:“真的沒受傷嗎?”
“沒事,走吧。”土方有點逞強地說。他的確沒受傷,只是受了打擊有些脫力而已。
山崎點點頭,扶著土方回了村子。
途中遇上了村里人,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們,心想著那是哪家的孩子。整個村就幾百個人,大家也算相互都認識。突然冒出這么個不認識的小孩還是很讓人吃驚的。
山崎帶著土方直接回了自己家,山崎父母看到兒子帶了個不認識的孩子回來,稍微吃了一驚。土方跟他們說了一下情況之后,山崎父母也沒多想,就那么接納了他,讓他住了下來。
住了幾天后,山崎父母對這個乖巧的孩子是很有好感的。等小退長大了直接把小退嫁給他都沒問題!竞孟裼心睦锊粚Α
村子里的其他人一開始對這個從“外面”來的孩子有所忌諱,但是幾天相處下來,見他是個不錯的人,也就釋懷了。消除了顧慮的村民們表示對土方很歡迎,有什么好東西都會給他帶一點。
跟土方相處得最好的當(dāng)然非山崎莫屬啦,是他發(fā)現(xiàn)了土方的嘛。自從土方住到他家之后,他幾乎時時刻刻都黏著土方,拉著他到處跑。小孩子之間混熟總是很快的。
***
住在山崎家的這段期間里,土方有著自己的考量。白天,他會幫著山崎家里干些活,畢竟吃人家住人家的。但山崎家也不會讓他干太多活,更多的時間是陪著山崎玩玩鬧鬧。到了晚上,他會獨自跑進樹林里,拿樹枝當(dāng)劍,練習(xí)劍術(shù)。這些東西是他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學(xué)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土方越來越習(xí)慣在村子里的生活。在他的堅持下,劍術(shù)也總算有些進步。
***
一天晚上,土方照常溜出了門,卻是被起夜的山崎撞了個正著。
“十四郎?這么晚還要出去?”山崎迷迷糊糊地走到土方身邊。
土方似乎對于被發(fā)現(xiàn)有心理準(zhǔn)備,也沒有太慌張。他做了個噤聲手勢,輕聲道:“噓,小聲點,別吵醒伯父伯母!
山崎點了點頭,拉著土方的手,也小聲說起話來:“你要去干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土方看山崎這架勢,知道是沒辦法撇下他了,也就毫無顧慮地讓他也跟了過來。
兩人拿著一盞小燈籠,一同鉆進了樹林。
土方一如往常地在地上見了根趁手的樹枝,然后照著記憶里的招式練了起來。
山崎在旁邊靜靜地看了會兒,感到很新奇。在土方將手中樹枝揮舞了幾下之后,山崎連連拍手叫好:“哇,十四郎好帥哦!”緊接著湊上前纏著土方讓他教他。
土方無奈,只好教了他幾招。
于是兩人一人一根樹枝開始練了起來。
“十四郎,你每天晚上都出來練劍嗎?”山崎問道。
“嗯!蓖练嚼^續(xù)揮舞著樹枝。
“誒~為什么?”山崎好奇。
土方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更加堅定地揮下手中的樹枝,仿佛那就是真正的劍一樣。他說:“為了報仇。”
“哦…”好像是個沉重的話題?
“十四郎這么厲害,一定能成功報仇的!”山崎單純地祝福著。
“嗯,一定。”收到了山崎的祝福,土方覺得愿望實現(xiàn)的可能性更大了。
“可是你每天晚上這么練,睡覺時間不會不夠嗎?”山崎又問道。
“少睡一點沒關(guān)系!蓖练秸f。
“你可以白天練啊,我爸媽那邊沒關(guān)系的!鄙狡檎f。
土方搖了搖頭:“白天要去幫忙干活!
“真的沒關(guān)系的,那邊不缺你一個。”山崎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土方覺得自己的存在幫不上什么忙似的,有點受挫。
“那就這樣咯,明天我就跟媽說,叫你不要去幫忙了!鄙狡榫瓦@么愉快地決定了。
土方看著山崎,有些愣神。轉(zhuǎn)念一想,也好吧,那樣就能更快地給父親報仇了。
第二天,山崎就真的去跟父母說了。也正如他們所料,山崎父母十分爽快地讓他去做自己的事了。接下來的日子里,土方基本上是是在練劍中度過的。而在這過程中,山崎是一直陪著他的。白天,土方練劍的時間就已經(jīng)足夠長了,但他并不知足,到了晚上還是會偷跑出去。山崎知道后,偶爾也會跟過去欣賞一下土方耍劍。若是土方練得累了,兩個人就坐下來看看星星聊會兒天。這感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
時間匆匆,三年過去了。這三年,在土方持續(xù)不斷的堅持努力下,進步得相當(dāng)穩(wěn)定,偶爾還會有自己的創(chuàng)新,前景一片光明。
但是一直這么對著空氣砍也不是個辦法,要想更進一步提升實力,必須實戰(zhàn)!在這個村子里,想找到實戰(zhàn)的機會顯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土方只能出村了。
土方將這一想法告訴了山崎,山崎表示了絕對的支持。出村,那可是山崎一直想做的事啊!這么好的機會,山崎怎能不趁機摻一腳呢?
山崎行事果斷,立刻拉著土方跟父母商量去了。
這一次山崎父母倒是拒絕得很干脆。在他們看來,出村這種事可不是兩個未成年的小鬼該干的。好幾十年了,出過村的也就那么幾個人,回來的也就只有一個,村里人對于外界的情況可謂是完全不了解。這樣的情況下,山崎父母怎么可能放心讓兩個小孩出去冒險呢?但是土方本來就是外面的人,對外面的事情要比村里人清楚多了。況且,他在外面還有親人。這理由一出來,山崎父母就有些猶豫了,總不能不讓土方去見親人吧!山崎父母再這么一商量,決定讓土方出村。山崎也想跟著一起去,那和父母死活不讓,說是要等他成年了才可以讓他出去。山崎無奈,只能勉強答應(yīng)下。
土方計劃過兩天就出村,在村子里的最后幾天時間里,他自然是跟山崎黏得更緊了。當(dāng)然,是山崎黏過來的。這三年里,兩個人一直在一起,感情比親兄弟還好。土方也樂得有這么個可愛的弟弟。但是漸漸的,土方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jì)。這一下子,他看山崎的樣子就有些別扭了。
土方明白自己一直是把山崎當(dāng)?shù)艿芸吹模墒亲龈绺绲,會有想要親親弟弟的念頭嗎?哥哥親親弟弟好像也不是什么怪事,不如說挺常見的。但是每當(dāng)他是看到山崎和村里的其他小孩玩的時候總是會莫名地感到焦躁,然后就用各種理由把人拽走了。這獨占欲強烈得讓土方覺得自己不正常,他甚至產(chǎn)生了自己是個弟控的推測。他對山崎的感情確實不是普通的兄弟之情,就好像……像是父母之間的感情!這就是母親曾說過的愛嗎?
土方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份感情,就把它藏起來了。裝著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與山崎以兄弟相稱,生活并沒有太大的改變。
而現(xiàn)在,土方就要走了,這也意味著他要和山崎分開了。他又開始焦躁起來,這次的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強烈。他覺得,有些事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做的時候了,如果現(xiàn)在不做的話,他一定會后悔的。
土方要出村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全村,村里人紛紛過來送東西踐行。一個村幾百來人都要送東西的話,那量絕對不少。所以大多數(shù)人都是送了口頭祝福。不過,這一切對土方而言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山崎的事。
所有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這是已經(jīng)是離開村子的前一天晚上,這是土方和山崎能在一起的最后一個晚上了。土方和這三年來一樣跑了出去,山崎也在。今天他們?nèi)サ牟皇菢淞掷铮且黄諘绲牟莸亍?br>
山崎見土方去的不是樹林,有些疑惑:“咦?十四郎今天不去練劍了嗎?”
“嗯,不去了。今天陪你看會兒星星。”土方說著,隨意地在草地上躺了下來。“好啊好啊!鄙狡橐姞睿R上躺到了土方旁邊。
雖然是夏季,但晚上的風(fēng)吹在身上還是有點涼。兩人都是完全不在意這點溫度,氣氛和諧地聊著星星的話題。無論是哪方面的只是,都是“外面”的人知道的比較多呢。
“哇…那一片的星星好密好漂亮啊!鄙狡橹钢炜盏囊唤钦f道。
“那是銀河哦!蓖练介_始科普。
“河?上面有水嗎?”山崎問。
“不是真的河啦,你看,那里白白的不是很像河水嗎?”土方說。
“真的耶,因為像河所以叫銀河?”
“沒錯!蓖练叫χf。
“哇…好漂亮。如果能去銀河上玩就好了!鄙狡榈哪樕蠏焐狭讼蛲纳袂椤
“這很難哦,銀河離我們很遠呢!
“誒~有多遠?比從這里到十四郎的家鄉(xiāng)還要遠嗎?”山崎眉頭微皺,看起來有些失落。
“比那還要遠得多呢!蓖练矫嗣狡榈念^,試圖讓他皺起的眉頭松開來。
似乎是土方的安撫奏效了,山崎咧嘴笑了一下,說:“去不了銀河也沒關(guān)系,我只要能去十四郎的家鄉(xiāng)和十四郎在一起就可以了!
土方看著山崎的笑臉,心跳得有些快。他伸手抱住了山崎,道:“等我報了仇就回來找你,到時候我?guī)闳ネ饷!?br>
“嗯!”山崎高興地應(yīng)下。能和十四郎一起在外面玩一定會很開心的。他想。
“然后你嫁給我,當(dāng)我的新娘子好不好?”土方的話還在繼續(xù)。
“嗯!”山崎太高興了,就順勢應(yīng)下了。顯然他還沒有理解土方話里的意思。
“誒?”山崎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新娘?”
“嗯,你當(dāng)我的新娘,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蓖练秸f。
“一直在一起?像爸爸媽媽他們一樣?”山崎問。
“沒錯,像伯父伯母一樣!蓖练叫Φ。
“好,我要當(dāng)十四郎的新娘!”
離別的前一夜,兩個少年在星空下立下了誓言。他們在銀河的見證下,互相托付了終生。這誓言若是告訴了大人,他們一定會當(dāng)成是小孩的玩笑話,但是只有他們知道他們是認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那個夜晚,土方如愿以償?shù)赜H到了山崎。那是最單純的唇與唇的碰觸,不帶任何情欲,青澀而又美好的。雖然簡單,但卻很好地傳達了彼此的心情——喜歡,好喜歡。結(jié)束之后,山崎整張臉都變得紅彤彤的,可愛得讓土方想“吃”了他。然而那時的土方并不知道正確的“食用方法”。
第二天上午,離別的時刻終于到了。土方拿著村民們幫他準(zhǔn)備的行李,在村民們的目送下沒入了森林深處。遠遠的傳來的是山崎的聲音,他說:“十四郎,我等你回來。”
***
土方離開村子之后一刻都不耽誤地回到了自己久違的家,明明應(yīng)該是自己熟悉的東西,卻變得無比陌生。房子也是,人也是。
土方在門口佇立了一會兒,才再次邁步走進了家門。年長的女仆見了他,連忙迎上來。走進才發(fā)現(xiàn)是離開許久的小主人,驚喜萬分,這下她什么都顧不上了,只知道大聲喊話:“少將軍!少將軍回來了。
“什么?”一戰(zhàn)之后同時失去了丈夫和兒子的夫人變的郁郁寡歡,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子里,看著一家三口的合照。時間久了,人都變得憔悴了不少。她聽見女仆的喊話,立刻強打起了精神,跑到門口。
她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少年,長得很像她已逝的丈夫。她知道那就是她的孩子,她失蹤了三年的孩子。她內(nèi)心澎湃,幾年來的思念全都涌了上來。她沖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緊緊地!澳慊貋砹恕业暮⒆,你終于回來了……”她帶著哭腔說著。
“是的母親,我回來了!蓖练秸f著,回抱住母親變得更加纖瘦的身體。
土方和母親講了很多,戰(zhàn)場上的事,村子里的事,山崎的事……
“聽起來,這三年你過得不錯!蹦赣H欣慰地笑笑,那是土方很久沒看見過的笑容。
“是的!蓖练秸f,“但是您看起來過得并不好!
“怎么會?我跟以前是一樣的啊。”母親說。
土方不語。不一樣,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土方和母親的團聚只一天,之后他便去軍隊報道了。比之前更加得認真地提升著自己的實力,心無旁騖。
另一邊,山崎還在過著平淡的生活?雌饋砗孟裰皇腔氐搅送练?jīng)]有來之前的生活,但是有什么不一樣了。是多了一份思念吧。這份心情一直存在于兩人的內(nèi)心深處,無形之中將兩人牢牢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山崎總是會不自覺地模仿土方的舉動,吃他喜歡的食物,做他習(xí)慣做的小動作。好像這么做,就會讓山崎覺得土方一直都在。
山崎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著時間過得快一點,他想快一點成年,快一點出去找土方。
但是無論怎么祈禱,時間都照著它原有的速度一點一滴地走著。
***
7年后,山崎18歲,土方20歲。這是他們約定好要重逢的時間。
土方早已成功地為父親報了仇。說起來也讓土方感到奇怪,那個時候,B國將軍完全放棄了抵抗,好像就是讓土方來殺的。B國將軍瀕死時還笑著,嘴里念叨著的似乎是土方父親的名字。他說:“終于可以下去陪你了……”
這情形,讓土方感到有些迷茫。他開始懷疑自己當(dāng)時是不是看錯了,真的是這個人殺了自己的父親嗎?會不會是自己斷章取義了?但是人都已經(jīng)死了,想求證都求證不了了……
土方功成身退,卻是無法全身而退。擁有了實力的土方直接成了自己父親之后的下一任將軍,被各種事情束縛住了,也就耽誤了他回去找山崎。
山崎還在等待,每天都在期待著土方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但是一天過去,兩天過去……土方?jīng)]有回來。
十四郎怎么了?明明已經(jīng)到了約定的時間,為什么還不回來?山崎擔(dān)心地想著,會不會是太久沒回來,忘了路?
他越想越覺得土方忘了路的可能性很大,于是決定自己出去找他。
山崎已經(jīng)成年,父母也沒辦法再阻止,便任他去了。他興致勃勃地收拾好行李,朝著記憶中土方曾說過的地方走去。
雖說A國就在村子附近,但真要去的話,還是很遠的。山崎從未出過遠門,這一趟路趕得實在是辛苦。他沒有交通工具,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靠雙腳走的,走得腳都起泡了。偶爾可以搭上好心人的順風(fēng)車,還有一次差點被人騙了。總之就是路上各種艱難。
大概走了有半個月,山崎終于到了A國主城。
外面果然很大啊!山崎感嘆著。
接下來就該去找十四郎了。
山崎抓住一個路人,問他:“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土方十四郎這個人嗎?”
那人見山崎打聽土方,突然就來了精神:“小哥你是外地來的吧?咱A國誰不認識土方大將軍啊。要說這土方大將軍啊,他可真是個好將軍,幫著咱們國家打了不少勝仗。而且啊,在土方將軍之前他的父親也是當(dāng)將軍的,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咱們A國的人沒有一個不尊敬他的!
山崎聽到土方成為了這么一個受人愛戴的將軍,感到很欣喜。他的愛人成為一個大將軍了,真厲害!
那路人繼續(xù)滔滔不絕地說著:“國王也特別重用大將軍,這不,正要把公主許給他呢!鄙狡槁勓砸活D,接下來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十四郎要跟公主結(jié)婚了?怎么會……他不是說要娶我當(dāng)新娘的嗎……一定是哪里搞錯了吧?
山崎有些慌亂。他無視了路人的話,接著問:“那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嗎?”
“當(dāng)然!將軍他現(xiàn)在正在城堡里準(zhǔn)備婚禮呢!”
“謝謝……”山崎愣愣地道了聲謝,放走了他。
十四郎真的要結(jié)婚了……為什么?他不記得我了嗎?不行,我必須去問個清楚!
城堡是一種很顯眼的建筑,無論如何都不用擔(dān)心找不到去往城堡的路。但是想要進去就很難了,看守都不是吃白飯的,當(dāng)然不會放來路不明的人進去。于是山崎被攔在了城堡大門外,只能干著急。
山崎對著門外的看守乞求道:“拜托你,讓我進去找十四郎,我有很重要的事!”可是看守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一座雕像呢。山崎在門外徘徊了好久,見進去無望,便轉(zhuǎn)身離去另尋其他進去的方法了。
城堡外圍的各個方位都守備森嚴,沒有空隙可以讓人偷跑進去。正當(dāng)山崎還在煩惱如何混進去的時候,一輛馬車從大門內(nèi)部緩緩駛出。因行駛產(chǎn)生的氣流吹起了車簾,透過車簾,山崎看見了里頭坐著兩個人——土方和一個女人,正親密地靠在一起。山崎沒看到的是兩人的對面還有一個人,那是A國國王。
十四郎!山崎不會看錯人,那就是十四郎!他真的要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了……
山崎失神地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心里一陣陣的泛酸。
“十四郎…你真的把我和我們的約定忘了嗎?”還是說,那真的是一個小孩的玩笑話?也是,你本來就不應(yīng)該跟我這個小村子里的男人在一起,而且那還是公主……我是怎樣都比不上的吧……
待山崎回過神來,眼淚早已決堤。
“回去吧。”山崎對自己說道;厝ブ,再也不要再到外面來。
馬車里,氣氛凝重。除了國王看起來挺高興的之外,另兩人都是無比尷尬。兩個年輕人都對這門婚事毫無興趣!土方是已經(jīng)有婚約者了,不可能再娶別人。公主則是不想這么早就嫁出去。兩個對彼此沒有絲毫興趣的人會表現(xiàn)得這么親密的原因也就只有一個——他們是裝給國王看的。說是親密,其實也就是坐得近了一點,他們其實連肢體接觸都沒有過。無論怎樣,他們都會想辦法拒絕這門婚事的。
這趟出門是國王策劃的,說是讓兩人培養(yǎng)一下感情,于是他們?nèi)ふ揖吧巳说牡胤健芭囵B(yǎng)感情”去了。若是土方知道山崎來了A國,還看見他和公主靠在一起的樣子之后心生誤會,心灰意冷地回去了,他一定會很后悔。真是那樣的話這破事一開始就該拒絕的!什么在國王面前裝個樣子,根本不需要!然而他并不知道。
就這樣,土方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陪國王和公主玩了一趟,但是他一點都不覺得愉快。他總是在想,如果在他身邊的人是他的小退就好了。好想見小退……
這一趟下來,國王覺得兩人的感情培養(yǎng)得差不多了,于是一回到城堡,就下達了一條命令:明天就舉行土方和公主的婚禮!
兩個當(dāng)事人皆是一驚,勸說國王收回成命?蓢跄鞘悄敲慈菀渍f動的?該辦的婚禮還是得辦。
兩人見國王這邊沒辦法突破了,便各自盤算起了逃婚。
***
山崎本想立刻往回走的,但是他累了。累的不光是身體,還有心。這種狀態(tài)下實在是不適合再趕路了,于是他決定先找地方休息一晚再出發(fā)。
山崎常年居住在小村子里,習(xí)慣了寧靜的環(huán)境。由此,他找臨時住所也是往僻靜的地方找的。而且,一般人少的地方住宿費都會比較便宜。山崎對其他東西要求也不高,就隨便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館住下了。
入夜,山崎正準(zhǔn)備睡下。突然,窗外一聲巨響,把山崎嚇了個不輕。他小心翼翼地朝窗外看去,映入眼底的是一個摔倒在木堆上的狼狽身影。那人四下看了看,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確認沒人之后飛快地爬了起來。
她是不是在被什么人追著呢?本著樂于助人的精神,山崎打開窗,沖那人招了招手。那人注意到了山崎,沒有半點猶豫地爬進了山崎的房間。山崎在人進來之后利索地鎖住了窗戶,然后問她:“出了什么事了?在被人追嗎?”
那人點了點頭,說:“謝謝你讓我進來,我會盡快找到另一條可以逃跑的路線!
“呃,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山崎有些無語,同時正在打量著這人的相貌,好像在哪里見過……
“啊,抱歉。我是公主,現(xiàn)在正在逃婚中,希望你能幫我。”那人說。
“誒…公主!?”山崎大驚。那不就是土方的結(jié)婚對象嗎?
“噓……”公主做了個噤聲手勢,“別那么大聲,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山崎表示了解地點了點頭,心情有些復(fù)雜地開口問道:“公主您…為什么要逃婚啊?十四郎…土方將軍他有什么地方不好嗎?”
公主嘆了一口氣,道:“其實土方將軍條件真的不錯,長相英俊,武藝高超,作為結(jié)婚對象來說確實不錯!
“那您為什么……”
“可我還不想結(jié)婚!單身多好!”公主說,“而且啊,傳言他早已有心上人了,他心里只有他那個心上人,怎么可能對我真心呢?”
山崎聞言一愣,隨后心懷期許地追問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嗎?十四郎他沒有忘記他的心上人?”山崎激動得忘記了改口。
“具體怎樣還得問他呀。”公主被山崎突然高漲的情緒嚇了一跳,“話說你這么關(guān)心他,還直呼他的名字……該不會你就是他那個心上人吧?”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一向很準(zhǔn)。
“唔。”山崎有些臉紅,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公主見狀吹了聲口哨,感嘆道:“這還真是巧了,我隨便選了條路線都可以碰到結(jié)婚對象的心上人!
的確很巧。山崎在心里附和著。
“這樣倒也方便了!惫餍πφf,“干脆你替我和土方將軍結(jié)婚啊!
“這…能行嗎?”山崎有些擔(dān)憂。
“一切看我的吧。”公主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山崎還是很擔(dān)心,但是……十四郎沒有忘記他,真是太好了……
***
城堡里的下人們今天很忙碌,先是國王宣布了明天舉行公主和土方將軍的婚禮,于是他們開始做婚禮的準(zhǔn)備工作。然后公主逃跑了,他們又不得不出去找公主了。很奇怪這么多人居然追不上一個深閨的女子,更奇怪的是公主在成功逃過之后又自己回來了。公主您是去散了個步嗎。坎贿^回來了也好,這樣他們就不會被國王責(zé)備了。
一片混亂之中,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公主身邊多了一個女仆。沒錯,那個女仆就是山崎。這是公主計劃中的第一步,先讓山崎混進城堡里。
公主的計劃是這樣的:先在婚禮中出席,然后到晚上需要兩人獨處的時候跟山崎交換身份。之后由山崎告訴土方接下來的逃脫計劃,最后趁所有人以為這事就這么成了,放松了戒備的時候,一起逃得遠遠的。
山崎很疑惑,公主在之前就已經(jīng)躲過了下人們的眼線,接下來只要找到一條合適的路線逃得更遠一點就可以了?墒菫槭裁催要回過來和山崎他們一起逃呢?
對此,公主是這么說的:“我只是想撮合你們一下而已,再說,逃跑的時候有兩個男人幫忙會方便一點。如果到時候父王采取了強硬手段,就靠你們保護我了!
山崎對公主的計劃沒什么意見,他只要能見到土方就行了。
婚禮與逃跑之日來臨,土方被強制押到了婚禮現(xiàn)場。看著大廳內(nèi)華麗的布置,他只覺得十分礙眼。好想離開這個令人壓抑的場所!
今天的公主一反常態(tài)的變得很積極,早早地來到了現(xiàn)場。到了之后直接往土方的方向走去了。她是怕土方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破壞了自己的逃跑計劃,于是先去跟他打了聲招呼。國王見到公主跟土方講悄悄話的這一幕,感到甚是欣慰,以為是女兒終于明白自己的苦心了。
婚禮的過程無需多講,那沒有任何意義。
土方和公主都安分地完成了全程,這讓國王很高興。很爽快地就讓一對新人各自回去了。
土方從公主那里聽到的是晚上有逃跑計劃,具體的要在房里談,除此之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dāng)土方走進為兩人準(zhǔn)備的新婚房間,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窗邊背對著他看風(fēng)景的“公主”。心里正不爽“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看風(fēng)景”的同時嘴上說:“公主殿下,您說的逃跑計劃究竟是怎樣的?”
“公主”聽見聲音,身形一頓,轉(zhuǎn)過身來卻是讓土方愣住了。
“你你你……”每天都在想念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怎能不讓人驚喜,“小退?”
“十四郎!”山崎激動地撲到土方身上,緊緊地擁住。
土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山崎:“小退,真的是你!你怎么會到這兒來?”
“早就已經(jīng)到我們約定的時間了,可是你一直不來,我怕你是忘了回來的路,就過來找你了!鄙狡檎f著,眼里因為過于欣喜而沁出了淚水。
土方看著山崎的樣子,聽著山崎的話,頓時感到一陣心疼。他吻住了山崎的眼角,將剛剛溢出的淚水舔了去!皩Σ黄穑彼f,“我也想早點回去找你的,可是這邊的事太多了……”
山崎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關(guān)系,反正也見到十四郎了。而且我自己也可以到外面來玩了啊!鄙狡樾α似饋怼
見到了久違的笑顏,土方的心也久違地加速跳動了起來。心愛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好想好好疼愛。這么想著,身體也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吻住了山崎的唇。時隔了7年的第二次親吻,依然青澀而純粹。但是這次,土方試著將舌頭伸進了山崎嘴里。輕柔地舔舐著對方口腔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卷起了對方的舌頭一起攪動了起來。兩人都是第一次舌吻,經(jīng)驗少得可憐,堅持不了多久就喘不過氣來了。兩人的唇依依不舍地分離,帶出了一條晶亮的絲線。一吻結(jié)束,山崎又跟7年前一樣紅透了臉,比起年幼時更加的誘人。土方的感想也和當(dāng)年一樣:好想“吃”了他!而這一次,土方已經(jīng)知道了如何食用。
然而條件并不允許土方在這跟山崎做些什么,換好了樸素的便衣的公主適時跳了出來,阻止了土方的進一步動作。“喂喂喂,你們兩個收斂一點。我一直不出來只是好心讓你們單獨相處一會兒,可是你們不要忘了我們還有逃跑計劃!山崎君你跟他講過計劃沒有?”
“呀!我忘了……”山崎愧疚地低下了頭。若是因為他耽誤了逃跑計劃,他一定會后悔死的。
土方摸了摸山崎的頭算是安撫了他,道:“那我們快點行動吧,邊走邊說!
“早預(yù)料到會這樣了!惫饕荒樜沂裁炊贾赖臉幼樱o他們一人一套衣服讓他們換上,方便掩人耳目。
三人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城堡,也不知道公主是怎樣在城堡外準(zhǔn)備好馬車的,總之就是一切順利地進行了下去。順利過頭了總是讓人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就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三人連夜趕路,直接逃出了主城,逃到了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外。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溜走的時候其實是有人看見的,而且那人在第一時間告訴了國王。國王知道后十分憤怒,就那么不想結(jié)這婚嗎!?隨即立刻下令追捕兩人。然而當(dāng)國王知道有第三人的存在時,非要認定是那第三人教唆了公主和土方逃走的,于是下令要將那第三人當(dāng)場擊殺。很明顯,這是遷怒。
山崎幾人將馬車駛?cè)肓艘黄瑣{谷之中,除他們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出入。他們決定在這里歇腳。
“我出去透透氣!惫髡f。她這是想讓兩人獨處一會兒。他們倆那么多年不見,一定會有很多話想說,所以她就特意制造了這么一個空間。
兩人心領(lǐng)神會地沖她點了點頭,道:“小心點,別跑太遠。”
“知道了,你們也別在車里做什么少兒不宜的事哦~”公主走下馬車,戲言道。
山崎聞言羞紅了臉,有些吞吐地說:“不會做什么的……”土方寵溺地看著山崎,一刻也不想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像是要把7年不見的份都補回來似的?吹蒙狡槎甲兊门つ罅似饋恚骸案陕镆恢笨粗摇夷樕嫌袞|西嗎?”山崎沒有意識到自己也一直在看土方。
“小退你…比以前更可愛了啊!蓖练秸f。
“是嗎?十四郎也比以前更帥氣了呢!彪m然說男人可愛有些怪怪的,但是既然是十四郎說的就當(dāng)是那樣吧。
“成功逃走之后,想去哪里玩呢?”
“哪里都可以,只要是和十四郎一起!鄙狡闆]有半點遲疑地說。
“好,我一定會帶你去很多地方!
兩人交換了幾年來彼此的生活情況,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但是還有好多的話沒有說完呢。氣氛正好,卻偏有人要來破壞。
某處,被國王派來追捕三人的小卒潛伏在暗處,手上拿著弓箭,正在瞄準(zhǔn)車上的山崎。
嗖!箭被射了出去,直直地飛向山崎的胸口。久經(jīng)戰(zhàn)事的土方注意到了空氣中微妙的氣流波動,條件反射般地拔出劍,劈開了飛來的箭。山崎被這突如其來的箭和土方的舉動嚇到了,一時間人都僵住了。
“他們追來了!我們走!”土方急切地說著,探出身子趕起了馬車。他操控著馬車駛向公主走開的方向,不久就見到了公主。他大聲喊叫著公主,公主很快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跑向他們,利索地爬上了馬車。土方見公主爬上馬車之后便加速了,可后面的追兵跑得也不慢,而且直接騎在馬上行動更方便了。
“天吶!他們怎么會攻擊我們呢?不怕把我也傷到嗎?”公主一臉不敢置信。
“目標(biāo)是小退!蓖练奖涞卣f。
“!為什么是我……”山崎不解。
“對他們來說,你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不像我和公主一樣有身份!蓖练较蛏狡榻忉尩馈?蓯,居然敢對我的人下手,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土方忿忿地想著。
以土方的能力,對付追兵綽綽有余。但是耐不住他們?nèi)硕,饒是土方也無法躲過他們所有的攻擊。只不過一個空檔,就有攻擊趁虛而入。毫無疑問那還是沖著山崎來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土方大叫一聲撲到了山崎身上,用身體擋住了攻擊。三支箭直直地刺進了土方的身體,鮮紅熾熱的血液瞬間迸發(fā)出來,驚壞了另外兩人。
“十、十四郎!。!”山崎驚叫出聲,“十四郎你中箭了……血……好多血……怎么辦……”
“別擔(dān)心,小退,我沒事!蓖练阶テ鹕狡榈募绨虿榭戳艘幌滤那闆r,確認他沒有受傷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氣,“呼,只要你沒事就好!
“可是……”山崎緊張地握緊了土方的衣服,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土方正安撫著山崎的情緒,公主早在第一時間接管了馬車的控制。后面的追兵,在發(fā)現(xiàn)射中了土方之后開始猶豫了,緊湊的追趕節(jié)奏被打破,他們漸漸被公主駕駛的馬車甩了開去。
這次,應(yīng)該是真的甩掉他們了吧……
追兵能夠擊殺的對象只有山崎,所以當(dāng)他們誤傷到土方的時候,開始混亂了。束手束腳的狀態(tài)下,也就徹底跟丟了。
馬車內(nèi),山崎正在為土方包扎傷口。傷口太過猙獰,讓山崎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
土方本是無所謂疼痛的,但是看到山崎這副模樣,他突然覺得有一部分的疼痛讓他無法忍受——他心疼。
“小退,別哭,我會沒事的。”土方抹去了山崎臉上的淚水,說著。
一定會沒事的……大家都這么祈禱著。
可是到最后,土方還是沒有撐過去。他死了,死在山崎的懷里。
“十四郎,你這個騙子!你不是說會沒事的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到處去玩的嗎?你這樣要怎么帶我去玩啊……你給我醒過來!不要丟下我啊……把眼睛睜開來啊……”山崎緊緊地抱住土方漸漸失溫的身體,他身上大片的紅色是那么的刺眼,大概,山崎在之后得很長時間都會討厭這種顏色吧……
山崎瀕臨崩潰,他第一次體會到死亡是一種如此悲傷的事。若不是有公主安撫,他一定也會支撐不住吧……
山崎沒有了在外面游蕩的興致,帶著土方的尸骨回了村子。公主閑著沒事干也跟去了。
那是一天晚上,山崎來到7年前,他和土方作出約定的那個地方。那片草地,看起來跟7年前沒什么差別。那些草,長了又枯,枯了又長,卻是讓山崎感到了陌生了起來。
7年前,我和你兩個人一起來到這里,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
7年后,還是我和你,但是我還活著,你卻已經(jīng)……
山崎抬頭看著漫天的繁星,看著那條依舊美麗的銀河。喃喃出聲:“你曾說過銀河太遠,我無法到達。我覺得,我和你之間的距離,遠到比銀河還要難以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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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還有其他坑沒動的我居然還在不停地開坑,真是作大死。想揍我的盡管來吧!【←這貨是個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