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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秋
我終于脫離了苦海,去中國留學從而逃離了折磨我三年的境遇。愛上同性,愛上最好的朋友。整整三年努力做出的壓抑最終還是在分別的時刻噴涌而出。我吻了他,飛快地,但那個笑容還是僵在臉上,然后我倉皇而逃。整個機場都在喧鬧,而我的耳邊只有自己的心跳聲,還有一種世界末日來臨的黑暗與恐懼感。失去這個詞早已料定,此時還是生生地將心口撕裂,痛得閉上眼睛,自私地想要空難。這樣他會原諒我,這樣我不會是父母的不孝子,這樣我永遠是朋友心中的乖乖貓。我的一點小錯也會被時間風化,從而大家記住的只是我的笑容,只是我的可愛,只是我的單純,如果一切都不會被拆穿。
耳朵的嗡鳴聲直接打破了我的異想天開,飛機安全地抵達中國。作為留學生,學校很快安排好了住宿。我一直沒敢開機,怕那種鈍痛讓自己本就身處異鄉(xiāng)的心再次冰封。忽又嘲笑自己的懦弱,是的,我懦弱,我在他身邊一直扮演單純無知的角色。被他戲弄,被他玩笑似的攬緊,滿臉的緋紅讓他開心,他總是會戲謔地說英二好可愛。而我總是佯怒地推開,罵回去。天知道我當時是如何地享受著每一秒,天真地想要永遠這樣。
2004年冬
這個叫做北京的城市已經(jīng)進入冬天了。空氣干燥的厲害,風沙也很大,常常有小沙子吹進眼睛里,突然討厭自己的眼睛,為什么總是那么大?總是會一眨不眨地跟隨那抹剪影,直到他轉眸過來,再虛偽地跳開?
是的,虛偽。在最好的朋友的名義下,我像暗街老鼠一樣隱藏自己的感情。演技果然是需要練的,逐漸地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不是對他心懷鬼胎的男人了。只是深夜的降臨總是會無情地揭開我的面具,讓我無處遁形。每晚只有回憶著他的每點每滴才能安然入睡,這已經(jīng)成為我的壞習慣,就像向左側移動時,握拍的手會稍稍傾斜一樣,還好再沒有佐伯來觀察我的感情。再沒有人來封印陽光燦爛下的一片陰霾——我愛上不二周助,啃噬我生命的愛。
做不到他的云淡風輕,做不到手冢的無動于衷,更做不到跡部的囂張跋扈,也許只要能做到其中一點,我便會幸福,至少比此刻幸福。而我是菊丸英二,只能選擇隱藏,即使拙劣。
2005年春
收到了他的email,全身都顫抖起來,勾個慘白的笑容,還好沒有一個人目睹我此刻的丑態(tài)。時隔半年的email,讓我足足愣了一分鐘,會是什么內容??絕交斷不可能,即使他有意絕交也無意再來這么一封決絕的email,他不忍,我知道。發(fā)錯了??他心思慎密,又怎能發(fā)錯。問候?時隔半年的問候豈不太離譜?最終被自己搞暈,我決定不再做這種無謂的事情,挪動鼠標,手指相碰的時候是一片冰涼。我自嘲,誰能料到以陽光著稱的青學反應第一人是如此下場?
email很簡短;貋,有話對你說。
我再次愣住。他什么時候如此強勢了?什么時候像手冢一樣簡短有力了?什么時候像跡部一樣君臨天下了?
即使再多疑問,血液還是沸騰了。盡快地定好了第二天的機票,幾乎是條件反射,我竟然連一絲猶豫都沒有。腦袋嗡嗡地,所有回憶又炸開,即使每天都在回憶,此時依然讓我心潮澎湃。
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通知他。在一望無際地藍天白云里,眼前全是他的樣子,是他一出門便看到我微微驚訝的樣子。
事情總是出乎我想像,剛步入出口我已經(jīng)看到他了。他瘦了許多,下巴更細了,也許是水土不服,眼底開始發(fā)澀了。他擒著笑看我,沒說一句話,我想平靜地走出來,可是手臂還是不聽話地揮起來,笑容也扯了起來。我想我的樣子依然陽光,即使心底如何陰霾,在黑暗里曬太陽已成習慣。
我的腳步快地像跑,不是怕把前面的老人碰倒,我想我早已開始飛奔。距離只剩一步,我貪戀地看著他,眼睛睜的不能再大,然后落入他的懷抱。我氣憤,因為我還沒看夠!像好久不見的朋友一樣,我們緊緊相擁,沒有任何人懷疑,也許還有人會為此感動。
還沒有感受到足以平復心情的溫暖,他已經(jīng)放開我,然后拉起我飛奔。我的行李只是一個旅行袋,他早已接過去。其實并沒有想多呆。他的話說完了對我會是什么改變?我無從預知,他一向天才。
我們兩個像小孩子一樣在馬路上飛奔,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他飛揚的碎發(fā),莫名的情緒在心里瘋長。他沒有再拉我,也不怕我跑掉,他不知道他不僅拿了我的行李還拽走我的心。
氣喘吁吁地停下,我慶幸我不再是那個隨便沒電的拖后腿了。不過小停片刻還是需要的,我彎著腰喘氣,看不見他的臉,只看到他的影子越來越近。又開始心跳加速了,我把頭彎的更低些,不想讓他看見我不正常的紅暈。
他走過來,抬起我的下巴,我的眸再不能閃躲。于是在偏僻的堤壩,黃昏,日落,夕陽照在我臉上,我看見他的臉越來越近,直到唇碰到一起。腦袋空白的一瞬,腰已經(jīng)被攬緊而身體也滑落。彼此滾在一起,最終平衡時,我的身下是青草,面前是他。沒有一絲疼痛,只有幸福在沖撞,興奮地要飄飄然。唇舌糾纏,即使是假象,好像也是自己賺了一般。拼命地纏緊,索取,手指也大膽地去碰觸,他不知道每一夜我得如何反復才能睡去,他不知道他的身體我已經(jīng)想像多次。雖然齷齪,卻無法阻止,像噬命的罌粟之毒。誰又能想到表面單純如孩子的我,此時又是多么急切,急切地讓我激動又無奈。
唇邊的銀線還沒拉出,我的手掌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將他的頭按下,新一輪的糾纏讓唇逐漸發(fā)腫,可心情卻早已經(jīng)沖上云霄。不想停,不要停,不要失去此時的溫存。孤注一擲地做法早晚會激怒他,他終于搬開我的腦袋,迫使我看他。心里一怔地同時,委屈地想要落淚。我知道一切幻象又要破碎。想必嘴巴又不知不覺間下撇了,情緒激動時,我很難控制自己的表情。他輕嘆一聲,輕吻我,我詫異他的行動,終于決定等著他開口。他倒是不緊不慢地凝望著我,好看的笑容讓我逃離,我轉過眸去,身體依然是曖昧的姿勢。
“呵~英二真是進步了,差點兒把我都騙了~”
我瞪大雙眼,除了我喜歡他這件事之外,什么我也不敢瞞啊。他看我茫然,開口提醒我,前所未有的語調竟然讓我覺得他心情超級好。
“呵~喜歡我多久了?”
我就知道還是騙不了他,誰讓我一沖動就吻了他。我別過頭去,低聲回答
“四年了”
四年,從懵懂到疑惑到懊惱到確定到煎熬,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如此執(zhí)著。直到每天都會呼吸不暢,每天都有得到他的欲望在身體里作怪,我才落逃。
“想知道我喜歡你多久嗎?”
我猛地回頭,對上他一片冰藍,里面的狼狽倒是似曾相識,那是鏡子里的自己。
“五年半,從國二開始~”
他好像在說一千零一夜。我的嘴巴也不禁張大了。就差大喊你胡說了!
“還不是因為英二總是若即若離地樣子,讓我什么都不敢說!
呃。。我覺得我又要被他整了。這怎么能怪我?他怎么不說,他那一張萬年笑臉,對誰都開花一樣,誰能猜出他的心思?于是我嘟嘟嘴巴
“你不也一樣?對誰都一樣好。我也……
嘟囔的嘴巴被他封住,敏感點被他握住,我驚呼的同時感謝上蒼,春天天短,馬上便是漆黑的夜,屬于我們的夜,而不是我自己的夜。
2005年夏
留學已經(jīng)取消了,理由不用我說。是他陪我一起去的,他家里人已經(jīng)同意了。短短半年,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只是笑著對我說,他本不想浪費每一秒,但還是拖延了半年,實在不如英二聰明吶~~我看著他瘦削的臉鼻頭發(fā)酸,然后湊上唇去隨他享受。只是接下來的發(fā)展出乎意料,在他身下輾轉呻吟時,我只能勸慰自己,好吧,好吧,誰讓是他先喜歡了,多受了一年半煎熬就當我讓他好了。
因此當習慣養(yǎng)成時,本應該是爽爽的夏日,去海邊游泳,游累了就曬著太陽,喝著冰飲,欣賞著巧克力的新節(jié)奏,結果變成了呆在家里吹著空調,吃著冰激凌,跟網(wǎng)游天人交戰(zhàn)。身上的印記,實在是青了又紫,紫了又青,不過還好,我也沒放過他,嘿嘿。每次貓熊大戰(zhàn)后,我們都穿上了好看的草莓衣服,他的理由是我喜歡草莓,所以要種。我的理由是我喜歡草莓,所以我也要時刻種。當然自留地是對方的身體。
一年四季,我們都在不停地種草莓和吃草莓中。酸酸甜甜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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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來不是寫高考征文的,結果發(fā)現(xiàn)正好能對上題目。。。。
是以前的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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