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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有雨]
鶴丸國永并不想和審神者鬧僵,可有些事他沒辦法妥協。
“敵方在暗,又善隱蔽,或許還是先退離戰(zhàn)局比較好吧?”鶴丸國永看似在與剛下過追擊命令的審神者商討,語氣卻凜然不容拒絕。
審神者點了點頭,這讓鶴丸國永挑起眉,因為他印象里的審神者不該這么容易說動。果然!八麄兊闹髁σ驯淮蛏,你在畏懼那些雜魚嗎?”盡管臉頰的一道血痕使這位審神者看上去狼狽不堪,可她的話鋒仍然銳利。她反手握著防身用的短刀,姿勢毫無破綻,似乎要用這種方式讓鶴丸國永知道她還能再戰(zhàn)。
鶴丸國永眼風掃過側后方,山姥切國廣的白色披風上被不知哪一方的血染透一塊。敏感地覺察到鶴丸國永的關注,山姥切國廣抬手拉低兜帽,將自己蒼白的面孔完全藏匿在布沿投落的陰影當中。鶴丸國永的目光于是不再在山姥切國廣身上作更多停留,而飛快掠過隊伍里的其他成員。
可真狼狽。
審神者怎么就看不到呢。
審神者的大半張臉都被面具覆蓋,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一雙明亮過分的眼。鶴丸國永直視她的眼睛。
“政府的嘉獎對您而言那么重要嗎?”
從很久之前就想問。不停歇地派遣付喪神們出陣,就連強大而神秘的溯行軍都無法讓她變更安排,只是為了政府一句虛無縹緲的贊譽嗎,值得嗎。
可是。
“可對我來說,有遠比那更重要的東西。”
鶴丸國永說著,改換了持刀姿勢。他的右臂如展開的鶴翼一般,隱隱有對身后同伴們的回護之勢。他的刀尖斜指地面,極薄的刀刃卻朝向審神者一邊。
“你想被刀解嗎鶴丸國永!睂徤裾哒f,語調沉得像是山雨來前的密云,然而其中沒有懼意。
“哦呀,這還真是嚇到我了。”鶴丸國永的眼睛里并未如他話中那樣透出笑意,“但那也要先回本丸才行!
審神者瞇起眼。就在她看上去即將釆取某種行動時,不知何處傳來兩聲清亮的雞鳴,巷子深處出現窸窣響動,有一記口哨突兀響起,審神者與付喪神們心神一凜,俱嚴陣以待。敵方并非發(fā)動襲擊,正相反,他們訓練有素地從巷子另一端撤離,戰(zhàn)局里少了一方,狹窄的巷子也顯得空蕩起來。
審神者微微嘆氣。無論如何她作出撤了退決定,此時天空已開始蒙蒙發(fā)亮。
直到回程時鶴丸國永才發(fā)現審神者同樣受了傷,她的左腳甫一落地便因承痛而迅速抬起,這導致她的走路姿勢有些怪異。她有心遮掩,刻意放慢腳步,想要落到隊伍末尾?生Q丸國永總是跟在她三步遠后。走了一段路,審神者猛地扭頭怒瞪他,他則將雙手交疊起來枕在腦后望天。
“我背你好了!柄Q丸國永看著天空深處說。
“你有病!睂徤裾呃潇o以對。
恰在這時,有一滴水掉到鶴丸國永眼睛里。他眨了眨眼,詫異道:“下雨了?”審神者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表情,鶴丸國永眼角瞥過她,便把手卷成筒狀湊到唇邊朝走在前面的付喪神喊:“下雨了,我們早點回去吧!”其實就算他不說前面的人也已加快步伐。
鶴丸國永對審神者攤了攤手。
真沒想到這家伙還挺輕的。背起審神者時鶴丸國永心想。審神者用雙手撐住鶴丸國永的背,縱然事情已如此發(fā)展,她還在竭力避免與鶴丸國永作更多接觸,也不知道她在堅持些什么,而雨越下越大。
鶴丸國永無預兆停住腳步,審神者下意識抱住他脖子又馬上放開,警惕地問:“你干嘛?”
“把你丟下去哦。嚇到了嗎?”鶴丸國永嘴上說得隨意,放審神者下去時的動作卻很小心。他脫下羽織丟給審神者,將她整個人都罩住,染著斑駁血跡的袖垂落,如同鶴輕攏起的羽翼。
重新把審神者背起來后不久,天就像忽然晴了一小塊似的。鶴丸國永微偏了偏頭,余光里審神者努力把他的羽織在兩人頭頂撐開權作遮雨用。他的笑意才只露出一半,審神者就語氣嚴厲地要他注意看路。鶴丸國永于是故意把她往上顛了顛。
五步之外是一樹新開的枙子,十步之外是山姥切國廣和堀川國廣。鶴丸國永盯著后者腰間懸著的御守看了一會兒,把目光放向更遠處。
他們的城已在雨中現出輪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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