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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與緋族同系列的故事——故事發(fā)生在《緋衣》之后,應(yīng)該算第二篇吧……
內(nèi)容標(biāo)簽: 靈異神怪 悲劇
 


一句話簡介:與緋族同系列的故事——故事發(fā)生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5093   總書評數(shù):5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295,197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武俠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緋族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905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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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

作者:頃刻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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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我的身體冰冷,一直這么冰冷,比我的名字,更冰,更冷。直到那一天,為那股熱情所溫暖,心里暗燃的火焰,從此未曾熄滅過。
      我已不復(fù)記憶幼年時的事情,只模糊地記得那時身處在漆黑冰冷的巖石中。最初的主人,我也并無印象,只記得他也帶給我過短暫的溫暖。
      他從胸口處小心翼翼地掏出我,遞給一位中年男子,“莫老爺,您看,這可值幾個錢么?”那中年男子掂量我一下,不禁笑了,“一塊青色的石頭罷了,能值得什么?”石……頭?原來我的名字是石頭。
      “那末這樣吧,你進一趟城也不容易,給你五兩銀子算作賞錢,以后有什么發(fā)現(xiàn)別忘了給我過過目,也算是記得我莫明宗了!
      “謝謝,謝謝莫大老爺!
      我被握得緊緊的,自然看不見他的神情,不過,從他的話語里,也聽得出他感恩戴德的情緒。
      無聊地咀嚼了一番他們的對話,正欲再沉沉睡去,卻被一個特別的體溫所吸引,我于是見到了第一任為我所承認(rèn)的主人。
      紅潤圓圓的臉頰,天真無邪的笑容,明亮靈動的眼眸,而最令我動心的,是她溫柔的體溫。
      “爹爹,”她將我打量了又打量,“這……難道,這就是青璃?”
      “不愧是我的女兒,對,他就是青璃!
      “呀,這等稀世珍寶,父親是從何處得來的呢?”
      “說來實在是機緣巧合,一名農(nóng)夫在山上開荒時無意得到的。想當(dāng)年為了找到一塊青璃,我雇人挖遍了史上有載的青石峰也毫無所獲,如今卻得來全不費工夫,只花了區(qū)區(qū)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女孩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怎么只五兩呢?璃兒不明白!
      “他并不知道這是青璃!
      “怎么,父親沒有告訴他嗎?”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青璃價值連城,人人俱想占為己有,我當(dāng)然不能明說!
      “可是,那也不能只給他區(qū)區(qū)五兩賞銀,太不公平了!
      “一塊青璃的價值,豈是錢財所能估量的?對于一個農(nóng)夫來說,五兩足夠了!
      “爹爹,這塊青璃,是不是給璃兒的?”
      “自然了。”中年男子愛憐地撫一撫少女的頭頂,“這青璃與你同名,想必是會庇佑你的!
      “那好,璃兒愿出私己賞那名農(nóng)夫,可以么,爹爹?”
      “也好,就依璃兒。”
      我終于弄明白了我的身份,我是價值連城的青璃。但這是比不上小主人給我的意外之喜的——我被她佩在了胸前,日夜相隨。
      隨她去見舊主人,是一段很長的路。山路崎嶇,轎子也顛顛簸簸,好半天,才到了那殘破的村莊之外。小主人與父親在村口稍待,管事進去尋訪那農(nóng)夫。
      不一時,管事青白著臉回來了!袄蠣,小姐,那農(nóng)夫……阿二,他前日已死了!
      “為何猝死?”莫明宗擔(dān)心地看看女兒剎那間雪白的臉,問道。
      “聽聞是為了五兩銀子遭了劫,F(xiàn)在兇手還沒抓到。”
      “哎,”莫明宗長嘆了一聲,“他家里,可還有什么親人?”
      “只一個寡妻,已被娘家接回去了,不幾日就要改嫁,可憐這阿二連后事也無人料理!
      “那……莫白,你留下來替他辦了后事吧,辦厚重些,不過,別陪葬什么了,要不,這窮地方,只怕他連尸首也不得安生的!
      小主人幾乎眩暈著被父親帶回了家。
      “璃兒,你記住,千萬別暴露青璃。要不然,咱們的命運不會比他好!
      我被置于最靠近她心臟的地方,聽得見她急速的心跳,心底不禁流過了一絲憐惜。
      時光逝水,璃兒也長成了如花少女。當(dāng)知曉她被許婚給武林世家——南宮家的幼子時,我心里竟有莫名不安的情緒,我是不愿她出嫁的,盡管自知并不會因此而分離。
      到那一天,噩夢終于成為真實。
      璃兒正在房中整理嫁衣,畢竟,婚期已近。莫明宗沖進來,“璃兒!”
      “爹爹……”璃兒的話未說完,已被他不容分說拉起跑向花廳;◤d里沒有一個人,他卻仍然環(huán)顧四周,才小心地推動一幅巨畫,又挪動了柱子上的一個什么機關(guān),畫后出現(xiàn)一個暗室。“璃兒,進去,什么時候也不要出聲。”
      璃兒什么也來不及問就被推進了暗室。她最后見到的是父親臉上決然凄涼的表情。
      不知過了多久,璃兒終于找著機關(guān)離開暗室,但她所見的,是一個活地獄,眼前的血泊中,是再也不會醒來的父親……與所有人。

      璃兒是在熱孝中過的門,她現(xiàn)在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希望,也就是她的夫家了。
      南宮老太爺在婚禮上親口許諾為她報仇,可這諾言,久久也未實現(xiàn)。她一次次的乞求,只不過是將自家的產(chǎn)業(yè),一步步交托給了他們。
      后來,她甚至聽說,南宮家很滿意那劫匪的,甚至還很有可能與那劫匪有所關(guān)聯(lián),因為如此一來,莫家的巨萬財富便輕而易舉地落入了南宮囊中,既然如此,又怎能指望南宮家替她找出兇手復(fù)仇呢?
      璃兒終于決定一切靠自己。
      她的方法簡單而有效。她設(shè)法聯(lián)系上最冷血的殺手組織‘紅’,他們的開價是三百萬。已經(jīng)無法動用自家產(chǎn)業(yè)的璃兒決心變賣我。
      事實上,她已找到了秘密的買主,差一點點,我的命運就可能是另外一個樣子,可是,璃兒卻遭到了又一次覆滅的打擊。從而,也讓我,逐漸成為了現(xiàn)在的我。
      我永遠記得那個夜晚,南宮謹(jǐn)意外地較早回來,喝得爛醉。璃兒忍著厭惡想安頓他睡下,才碰到他,便被一把推開,“滾開!绷阂ба溃D(zhuǎn)身欲走!澳隳鞘鞘裁幢砬?”
      “沒什么!
      “哼,商賈之女,無情無義!
      “請你不要侮辱,我的父親!”璃兒的臉由青轉(zhuǎn)白。
      “連娘都沒有,難怪少教化!绷恨D(zhuǎn)過身去,強忍住淚。
      “哼,”南宮謹(jǐn)?shù)恼Z氣里充塞著不屑和惡毒,“你怎么能和珍兒比?要不是我爺爺那老糊涂,你想給我做洗腳丫頭都不配!
      “夠了,南宮謹(jǐn),我知道你和伊蓮珍青梅竹馬,但婚事,也不是我插手的,也不是我能插手的。現(xiàn)在你在外面酗酒,賭博,我都替你瞞著,也算我仁至義盡了,你不要太過分!”
      “你!”南宮謹(jǐn)惱羞成怒,沖上前來,一把揪住璃兒的前襟!斑恰钡囊宦,我尚未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發(fā)覺自己跌落在地上。
      “這是什么?”南宮謹(jǐn)?shù)皖^欲拾,“不許你碰!”璃兒推開他,緊緊握住我。“拿來!蹦蠈m謹(jǐn)一指彈在璃兒的麻穴上,璃兒一松,我已落在南宮謹(jǐn)?shù)氖种小?br>  “還給我!”璃兒氣怒交加地沖上前,一低頭咬住南宮謹(jǐn)?shù)氖!罢宜溃 蹦蠈m謹(jǐn)一記手刀,璃兒癱軟下去!霸懔耍怂粫洹!痹囘^璃兒的呼吸,“也罷,反正莫家的財產(chǎn)已經(jīng)到手,爺爺應(yīng)該不會在意她了!
      看到南宮謹(jǐn)用滿不在乎的目光打量我,那一瞬,我相信我真的什么都沒想。我只知道我的身體一陣灼熱,然后,我的雙眼蒙上了一層血紅,我失去了知覺。
      當(dāng)我醒來,我發(fā)現(xiàn)我在南宮老太爺?shù)氖掷铩K贿呁尜p著我,一邊吩咐下去:“不必多猜,就是中原七狼干的。他們一向斬草除根,但這次,莫青璃已嫁入了我家,他們居然不給一點面子,還殃及了謹(jǐn)兒……本來還想放他們一馬,免得兩敗俱傷的,這下,不讓他們死無葬身之所,我們南宮家顏面何存?恪兒,就交給你了,不讓他們一個個受盡折磨再死,我難解其恨!”
      當(dāng)中原七狼果真悉數(shù)死在南宮家的手段下,我為璃兒告慰了,只怕他們到死也不知,南宮謹(jǐn)那失血而死的慘案是我造成的吧。連我自己,也時有懷疑,被南宮老太爺擁有,是我一生中最為苦痛的經(jīng)歷,一想到他對璃兒所做的事,每每讓我有殺他的沖動,可不管怎樣厭惡,始終無法再來一次了。
      終于可以離開他的時候,我不知多么地歡喜暢快,盡管一早得知我的下一任主人將是出了名丑怪冷血的翡翠山莊莊主姜羽雪。無論換了誰,總比他好吧,我對自己說。
      我是和一大批珍玩古物一起進入那以神秘著稱的翡翠山莊的。和它們在一起,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單純得象個孩子。這些珍玩古物經(jīng)歷了戰(zhàn)火和亂世,見識過人與人之間的各種貪婪和野心,它們的故事,顛沛流離,慘烈悲痛。
      它們慢慢地散去了,我卻一直留在藏寶閣里。發(fā)覺到身邊的古劍格從來都保持著緘默,于是跟他搭話,他不回答我,沉默良久,才說:“你相信人類嗎?”我想說不,璃兒的溫暖卻緩緩地流過我的心臟,于是我說:“是的,我相信。”他笑了,“那就好了,孩子,這些天我真怕你受他們影響太深。他們沾染上了人類的壞習(xí)氣,抱怨太多,并不客觀。一切事物都不應(yīng)一概而論,對人類也好,對我們自身也好,是應(yīng)該要抱持希望在的。”
      我果然是幸運的,在藏寶閣的那些年,有古劍格這樣的智者相伴,我失去小主人的傷悲和被惡人占有的痛苦都在這樣的歲月里慢慢平復(fù)。
      平復(fù)傷痕靠的是時間,心扉再啟靠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那一日,藏寶閣開,人還未進,清脆的笑聲已傳了進來。那笑聲竟讓我也不禁心動了一下,好半天,才把笑聲的主人盼到了我的面前?v是這幾年進出藏寶閣的侍女都有著過人的美貌,眼前的少女仍讓我不由得贊嘆,想來不過十二歲,有著北國少女的高佻身材和南國少女的俊雅靈氣,最令我嘆服的,是她純凈的氣質(zhì)與體溫。她一把握住我,“好了,就是你了。”
      忘了有多久塵封于藏寶閣了,溫和的陽光,輕拂的風(fēng),還有她暖人的體溫,這一切都令我沉迷乃至迷醉了,卻聽見有人說:“悅兒,你選的什么,拿來給娘瞧瞧!
      “好啊!毙轮魅伺d沖沖地遞過我,一涼,我已在另一人手中!芭,是青璃?書兒,這是誰送來的?”
      一旁的侍女微微一笑,“樓主,這還是您大喜之日南宮家送來的。”
      “哼,他家的東西。悅兒,換一件吧,這個,娘不能給你!
      “不!迸⒌哪樕蠞M是倔強,“娘,你有答應(yīng)悅兒十二歲的禮物可以任選的,您不能賴哦!
      “可是這樣?xùn)|西不行。”女子表情冷峻,話語也嚴(yán)肅得可以。我卻沒有留心母女二人為我的命運歸屬爭論不休,我仔細的打量她。
      剛剛那侍女稱她為樓主,竟然她就是名震天下的翡翠樓主,她看上去不過二十余歲,雖然表情略顯冷硬,卻有一張連石人都會動心的美麗容顏,完全不似江湖中丑怪女人的傳聞。流言果然害人,我感嘆著。
      “什么事你們又在爭呢?悅兒沒怎么惹你娘生氣了?”隨著說話聲,林中走出一名青年男子,論態(tài)度是溫和可親,論行止是俊逸非凡,讓人眼前一亮。
      “爹爹,是娘說話不算啦,不是悅兒,我選的青璃,娘又不給了!
      “白云,你怎么來了?翡翠樓到這里可不近,有沒有不舒服?”姜羽雪自他出現(xiàn),眼神就變得溫柔了,連聲音也軟軟的。
      “不礙事的!彼σ恍Γ笆裁辞嗔悴豢辖o悅兒?”
      “南宮家的東西,能有什么好東西,我怕沾了他們家邪氣,對悅兒不好!
      “我看一看。”他接過我。更涼,卻覺得很舒服,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是這塊青璃,我認(rèn)得,不是南宮家的東西,這塊青璃是南宮謹(jǐn)之妻莫青璃的陪嫁物。”
      “莫青璃?莫非就是當(dāng)年慘遭滅門的莫家的女兒?”姜羽雪若有所思地說。
      “是,當(dāng)年她為了追尋兇手曾有意出讓這塊青璃,我家已驗過了真?zhèn),可惜未及交易那莫小姐就已含恨而逝了!?br>  “這樣,那給悅兒也還無妨!
      “恩!比~白云把我遞回悅兒的手中,又說:“只是奇怪,當(dāng)年我也見過這塊青璃,卻不記得它上面有這樣一點紅印的!
      悅兒沒有留意這句話,謝過爹娘就自顧自找穿我的繩線去了,我卻聽在耳里,痛在心里。

      和悅兒在一起很快樂,她的純潔美好滲在她的體溫中,給我無限溫暖?伤灿袩┬氖。她父親葉白云的病一日重過一日,母親陪著他,也無暇顧及她了。相伴悅兒的,只有她的貼身侍女簌簌,她是寂寞的。而且,她深愛她的父親,害怕失去他。在這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里,悅兒得到了非一般的成長,但也變得日益沉默了。我看著傷心,卻沒有什么可以為她做。
      當(dāng)葉白云終于離開人間,姜羽雪幾乎癡傻,幾日不進飲食,在翡翠樓里守著他的尸首不肯下葬,悅兒在門前跪了三日,才令姜羽雪清醒過來,葬了葉白云。也許在這眾人都為姜羽雪的深情感動之時,只有我知道悅兒的悲傷不下于她的母親,只是,可憐她小小年紀(jì),居然支撐著,還在照顧她的母親。
      屋漏偏逢連夜雨,葉白云過世后,翡翠山莊接二連三地有人離奇死亡,開始時,姜羽雪雖然驚異,卻由于未洗卻傷痛而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下令封鎖消息全莊徹查而已,但偏偏不久后,簌簌也被人在一雨夜扼死在悅兒所居住的聽雨樓外廊上。這就等于悅兒也處境堪憂,姜羽雪當(dāng)夜就把悅兒接進了翡翠樓中。
      與悅兒日夜相隨,我當(dāng)然知道悅兒有多么地開心,她一直就是那么地想與母親親近,可是姜羽雪并沒給她太多的機會,也許她不是不愛悅兒,但繁忙的事務(wù)和久病的丈夫占去了她太多的精力。
      終于進入了翡翠樓,自從我跟隨悅兒,這也只是第三次進入翡翠樓,前兩次都是孕兒探父病時進來的。我很喜歡這個地方,因為那古劍格就在這里,看到它時,我們交換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笑容,我總覺得他想對我說什么,但我們隔得太遠,不到可以交流的距離。
      翡翠樓的格局特殊,材料也有特殊之處,它墻上的涂料是碧綠色的,看上去有翡翠寶石堆積而成的美麗效果,事實上卻只是加入了一種叫苑青的植物汁液。這種名貴的植物也許只有我們這些能相互交流的物之間心里明白是有靈氣的。所以選這個地方做悅兒的庇護所,我理應(yīng)放心,但不知怎地,遠遠的古劍格的感覺,又讓我有些隱隱的不安。
      悅兒被安置在離母親很遠的另一個房間,這讓她很有點失望,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陣,畢竟年輕,還是睡得很香。
      翡翠樓的夜格外靜謐,突如其來的聲響也就格外地明顯,窗外的黑影令我心頭一緊,立刻集中起全身的力量想喚醒悅兒。
      幾乎在同一瞬間,黑影已逼近床前。危險!
      驚醒的悅兒驚慌出聲,聲音里的驚恐令我怒不可遏,那血泊中的璃兒又清晰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不!不可以再發(fā)生!在那人捏緊悅兒咽喉的手捏緊前,我的力量已如決堤洪水一般爆卷襲去。
      “娘!”悅兒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一時震住了我,定睛看時,渾身的力量仿佛立時被抽干了。那面色蒼白倒在地上的人不是姜羽雪是誰!
      “書兒,母親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安好地送到沂水山莊知道嗎?”悅兒的眼睛紅腫,深夜卻冷靜異常!笆!睍鴥褐t恭地行禮,象以前對姜羽雪般,然后退下。悅兒嘆一口氣,手不覺地掏出我握緊。她成長了,也憔悴了。
      我心疼著。
      思量了好幾天,悅兒決定解散翡翠樓。這當(dāng)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山莊里的人勸說的也不少,但主意竟是定了。
      悅兒是對的。翡翠樓遭此大變,雖然力量似乎尚未減弱,實際上卻已有變亂的先兆了。此時解散,也就避免了與孤煙城的直接沖突。悅兒年歲還小,此事已處置得十分理智了。
      將母親連同書兒秘密送往沂水山莊后,悅兒便速速處理翡翠樓解散的一眾事務(wù),終于告告一段落,才得以稍許休息。
      月清如水,房內(nèi)雖靜謐,我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悅兒尚自好睡,兩個黑影已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她床前。
      雖有黑紗覆面,卻顯見得是女子。雖然感覺不到殺氣和敵意,一股寒意卻不動聲色襲上心頭,恐怕,她們也不是一般人。
      “苑青,就是她嗎?還是個小女孩呢。”身形略小的女子身量卻不小,似乎完全不在意熟睡的悅兒。我心一動,她們做過了手腳,難怪這一陣子睡得極不安的悅兒今日如此好睡。我暗暗警惕。
      “小又何妨?培養(yǎng)得好至少可以用個二十年。我們青族和他們紫族,總該有個結(jié)果了!
      一凜,竟是青族的人,傳說中的古之民族中,紫族擅長于收集珍寶,緋族以殺戮和流血聞名,藍族是絕對的水上仙子,而最為神秘的,是只有女性的青族。原來翡翠樓兩百年的基業(yè),是靠了青族的勢力來維持的。這真是想象不到的事。
      “苑青……”
      “有什么問題嗎,青苗?”
      “真的要這樣對這樣一個小女孩嗎?”
      “原來你心軟了,可是,這關(guān)系到我們與紫族的賭約,輸不得的。想當(dāng)年姜羽雪,也做過六年殺手,直到二十歲才接掌的翡翠樓。她現(xiàn)在年紀(jì)小,我們更有必要磨練她,反正,最危難的時候,我們還是會出手的了!
      “真是個命運乖舛的孩子!
      “別說她了!痹非嘣掝}一轉(zhuǎn),“倒是想不到葉白云的存在能抑制姜羽雪的病癥呢,那么嚴(yán)重的心疾,竟壓制了十五年。早知道我就出手救治葉白云了,可惜了。”
      “苑青姐,你不是不知道吧,你真的不知道嗎?”
      “呵呵!彼恍σ恍Γ⒉淮鹪。
      “走吧!
      “不要鬧脾氣喲,青苗。這個孩子真聰明,超過我的預(yù)料呢。十年,最多十年里,賭約就該結(jié)束了。一定會結(jié)束的!
      “可以贏?”
      “當(dāng)然。至少我們還可以培養(yǎng)她,孤煙城的莫問天卻連子嗣都沒有。”
      “聽說……莫問天是因為迷戀陌顏的緣故才不娶的!
      “沒錯。陌顏那個笨蛋,居然犯下這種錯誤,賭約輸給我,也應(yīng)該心服口服才對!
      “紫族和青族,兩千五百年的恩怨,也該有個了斷了!鼻嗝缯f著,眼里卻閃過一絲惆悵。
      “這孩子,我們也不要太操心,她必須自己打敗莫問天才能算贏。我們只要保證她不在之前死掉就可以了!痹非嗫匆谎鬯挚匆谎蹛們,眼神冰冷,“我們走吧!
      沉悶的氣憤并沒有在她們走后立刻地消散,但天畢竟亮了,悅兒也醒來,我看著悅兒一無所知的表情,心里莫名地疼痛。
      走了的人走了,留下來的人還想勸悅兒改變注意,悅兒只是搖搖頭,什么也沒說。我知道她心里也很難過。只是,暗地里支持翡翠樓的青族撤出力量的此刻,解散已成勢在必行的事了。
      “大家去帳房取過分發(fā)的銀兩就走吧,必須快,在消息傳出去之前!睈們涸捨绰湟簦粋男聲插了進來。
      “傳到哪之前呢?翡翠樓主!
      一名青年男子微笑著站在門前。
      男子不算俊朗,但那瀟灑脫俗的態(tài)度,卻再無人可學(xué)來,嘴角噙著一抹似諷似真的笑意,眼睛半閉,卻掩不住銳利的光芒。
      悅兒與他眼神交接之時,都不禁微微一詫。
      “莫問天?”
      “葉心悅?”
      都有些了然,又有些欽佩,也有些不信。這場日后成為傳奇的會面發(fā)生時,莫問天四十二歲,葉心悅十四歲。
      我知道悅兒驚的是什么,不僅僅因為莫問天蘊藏的力量是那末地驚人,也因為他遠比實際年齡年輕的容貌。
      我也知道莫問天驚的是什么,悅兒超過年歲的內(nèi)斂,靈動的氣質(zhì),也確實不同凡響。
      收攝心神,悅兒起身,“莫城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莫問天也收起了微笑,莊言道:“陌顏說,我現(xiàn)在殺掉你,她的賭約就贏了!
      我心一沉,紫陌顏!
      “不過,我不是來殺你的!蹦獑柼炻月砸钟,“我做了和你一樣的事。”
      “我沒有孩子可以繼承孤煙城——就這一點說,我羨慕你母親。我愛的只有一個陌顏而已,但她始終不愿為我放棄紫族的一切。我,不過我至少謝謝她沒有騙我……總之,我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了,我也不愿他們——別人的名利心,玷污了我一手創(chuàng)立的孤煙城。所以我也只有解散它!
      是落寞的話,他卻說的生氣勃勃。我可以感覺到悅兒心里,有著和我一樣的佩服。
      “葉心悅,真可惜。陌顏給我的藥能讓我終生年輕,卻無法延長壽命,我未必還能再創(chuàng)建一個孤煙城,你卻還可以再創(chuàng)建一個翡翠樓。要不,你會是個好對手的。”頓一頓,他轉(zhuǎn)身,“我走了!
      “莫問天!”
      他回身,笑一笑,“這是我第一次來翡翠樓。很漂亮,葉心悅。”
      悅兒猶豫了一下,終于沒再說什么,目送莫問天飄然遠去。我想,悅兒恐怕這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還小,而這,是很遺憾的事。
      十年過去了。
      十年后,再次回到翡翠山莊,翡翠樓卻不在了。十年前,它被圍攻山莊的“名門正派”們一把火燒掉了。我還清晰地記得悅兒當(dāng)時的心傷。多年來,翡翠樓與孤煙城相互牽制,也相偕壓制江湖中的各類勢力,表面風(fēng)平浪靜,內(nèi)里翻涌不停。當(dāng)兩大勢力消歇,長期受壓制的野心家們也開始了反攻。抽身快的莫問天逍遙而去,心悅便一人承擔(dān)了所有壓力。
      便是那一日,名為青璃的我逐漸變成了血紅色,我至今無法忘記那日心悅從血泊中站起時的那句話!耙粋也不能原諒!币苍S不止悅兒,不,是心悅,連我,心都被恨蒙蔽了。
      我保護著她,直到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紅色的,我的能力,也再也不能用。幸好,那時,心悅早已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不僅僅因為心悅的劍術(shù)依然非同凡響,幾入仙流,也因為鮮少有人再敢向她下手了。
      心悅的追隨者和支持者其實早已超過了翡翠樓的全盛時期,這也足以說明,心悅這十年,所作所為并非全是復(fù)仇了。她的心計已很深,深到連我也看不清的地步,只是,我依然知道,那最深處,依然保存著悅兒最初的溫柔。
      十年了。翡翠山莊宛如舊時,只除了翡翠樓。這絕不是真正的昔日風(fēng)貌,而是心悅決意在建立飛花時雨閣前回來一趟,因此有人秘密來整修過,當(dāng)然,心悅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人在這里,懷念卻不在這里。一句話也沒有說。
      “葉心悅?”
      心悅回頭,阻住懷柔、曼韻的出手。喊她全名的,還只是個孩子。居然是個孩子。
      但是,似曾相識。
      “娘說,賭約尚未結(jié)束,你我還有一戰(zhàn)!
      心悅?cè)詻]有說話,身體卻微顫了一下,我知道她也認(rèn)出了眼前的少年和當(dāng)年莫問天的相似。只怕,隱居多年的莫問天,也還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兒子吧。
      心悅伸手,懷柔送上一柄劍,三年前心悅解劍時,我是以為她不會再用劍的了。
      我并沒有錯,是這少年的出生,錯了。
      都只來得及出一劍。
      只一劍。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少年的劍,劃斷了掛我的鏈子。
      心悅的劍,貫穿了少年的心房。
      身體一燙。我終于碎了。
      我和我犯的罪,終于碎了。
      鮮血汩汩地從我的身體中流出來。心悅在我前面跪倒。
      禁錮在我身體中的冤魂,也隨著一齊飄散。
      自來處來,往去處去。讓我生于塵土,歸于塵土吧。心悅的眼中流出兩滴淚。那樣的美麗呵,那樣的寶貴。
      懷柔和曼韻也跪倒,同時伸手扶住了心悅,不讓她仆倒在這片紅土之上。
      最后,心悅伸出的指尖,終于觸到我的一塊碎片。沒有情感的冰冷石片戳破了她纖纖的指尖。
      那里,流出幾滴青色的汁液。
      意識已經(jīng)模糊,最后飄離我破敗軀體的那個魂靈,正是你啊,悅兒。
      已是什么都看不清了,也什么都感應(yīng)不到,是完全地被毀壞掉,但又是誰的指責(zé),真真切切在耳邊縈繞。
      “身為‘物’,而有類于人的偏執(zhí),因為妄想而公然阻礙人道規(guī)律,幾為妖。不過,你真值得青族驕傲……”
      意識歸于清明。我看見并感覺到自己的軀體,“吁!笔裁丛谛呐K的部位狂跳。眼前,久違的青苗扶住那應(yīng)死去的少年的身體,覆在他右胸前的手卻有起伏。
      也許有些些悲哀,但,一切才剛剛開始。即使青璃已經(jīng)不在了。
      即使我已經(jīng)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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