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奇杰/淡調(diào)/短篇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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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的空氣總像是催眠曲，作用效力強大到足以波及足球部和拉拉隊部那群精力充沛的隊員們。
　　高三（A）班的教室內(nèi)，學生們此刻都是埋頭扎堆于各種試卷資料中，講臺上的老師正滔滔不絕的講評著前日剛考的試卷。一旁的大紅色橫牌上，距高考還有XX日的字符鮮亮而醒目。每個人都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奇犽·揍敵客轉(zhuǎn)著手中的鉛筆恍惚的聽著臺上老師的講評。窗外的天藍得澄澈，陽光灑在草坪上，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聽見遠處上體育課的班級，傳來的笑聲。大概是高一生，他想，還真是悠閑。
　　室內(nèi)不像室外，建筑物擋去了大半曬人的陽光，坐窗邊的學生卻不得不處于一種進退兩難的形式——不拉上窗簾陽光太刺眼，關(guān)上窗戶拉上窗簾的話，又太熱——往往靜不下心來。

　　本應是陰涼的室內(nèi)，卻顯得比屋外更加燥熱，空氣中彌漫著什么。奇犽知道，那是一種名為焦躁緊張的氣氛。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塊紅色的橫牌。
　　也是，離高考根本不剩多少時間。

　　杰·富力士坐得離他并不遠，伸手便觸及的位置，對方一副認真的模樣。
　　奇犽想拍拍對方的肩膀?qū)λf，對他說……誒——是要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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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是每個人必經(jīng)的東西。關(guān)于少年時代，或許做過沖動卻并不后悔的事，或許只是平淡的度過。無論是哪一種，可以肯定的是，每個人都經(jīng)歷過青春。

　　午休的時候，學校的后山總是很好的選擇。奇犽拉著小杰走到了后山的中庭，這是他們午休常來的地方。
　　好在學校夠大，可以選擇的地方實在是多，一般是沒有人會來這小小的中庭。這樣正好，至少不會有人打擾。所以這里便成了兩人常呆的地方。

　　正值正午。這段時間蟬鳴會刺耳得夸張，像被陽光刺痛一樣，不得不用尖銳的鳴叫宣泄出來。奇犽不禁想起語文老師——那個頭發(fā)已經(jīng)禿了頂，并被學生們戲稱為地中海的人。他所講解的以動襯靜的寫作手法，這種不形象的形容詞在這種時候總能完美地體現(xiàn)出來。

　　刺耳的蟬鳴總是不顯得惱人，比起其他人群眾多，更加嘈雜的地方，他們更喜歡這小小的中庭。反正只是兩個人，中庭對他們來說，反倒是挺寬敞。
　　陽光經(jīng)枝葉的篩選最終只剩下斑駁的光影，一塊一塊落在書頁上和他們的身上。兩人總是各自攤開一本書，可不過多久奇犽便發(fā)覺了，今天午休并不盡如人意。原因很簡單——今天的書不符合他的口味。

　　書是在小杰那里拿的。

　　杰·富力士有一個很喜歡看書的老爸，也因此，便間接或直接的影響了小杰，他這也喜愛讀書的興趣。哦，當然，我們現(xiàn)在要談論的并不是這個。
　　小杰家有個很大的書屋，那是用兩個房間改造而成的。奇犽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去對方家看到那些書時，自己那驚訝的表情。藏書量一點不遜色于市圖書館，甚至還有一些圖書館找不到的書，實在是……品種齊全。

　　盡管他們已經(jīng)認識很多年了，但奇犽依舊會在每次去對方家時，為這藏書量所驚訝。
　　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他們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去小杰家拿書看的習慣。所以現(xiàn)在手上的書，便是在小杰家里拿的，他自己選的。

　　明明看標題介紹是本有趣的書，但實際卻是差強人意，令人失望，他想。簡介什么的，還真是不可信。

　　抬頭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小杰，對方正專心致志的看著手中的書，奇犽不禁勾起了嘴角，帶出淺淺的笑意。
　　陽光灑在小杰身上，零零碎碎。奇犽覺得，其實小杰真的十分適合陽光。少年的黑發(fā)和余光打下來的碎金毫無違和，陽光打在少年的身上，像畫筆一般，細細的描繪出對方那清秀的容貌。奇犽覺得小杰似乎就快要和陽光融為一體，眼前的人影開始有些模糊，他感覺自己似乎快抓不到對方了。

　　不……他想，我——
　　……似乎有什么就要脫口而出，奇犽猛的站了起來。

　　“怎么了，奇犽？”他的這一舉動驚動了對方，小杰抬起頭望著奇犽，眼中是詢問和不解。
　　“啊啊，沒什么。”奇犽有些慶幸自己忍住了，但是又不禁疑惑，自己這樣真的好么，不說出來……真的好么。

　　最終那天他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逃課。

　　當然是奇犽的提案。作為朋友，小杰是義無反顧的跟了過去，對方明顯有心事，小杰想。但是對方不想說，他便不問。

　　后來他們理所當然的為這次行為付出了代價。
　　雖說兩人都是這個重點班的優(yōu)等生，但還是免不了聽了班主任為期一個小時的講說，以及寫了1500字的檢查。

　　走出辦公室的那一刻，他們看著對方，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謝謝�！逼鏍胝f。謝謝你肯陪我任性，謝謝你愿意陪著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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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不知是哪位偉人說過。

　　他們終于迎來了高考。
　　當考完最后一科走出教室時，他們聽到耳邊滿滿的，歡聲、笑語、哭泣。

　　三年的努力終于在這一刻畫上了句號，每個人終將奔向遠方，走上自己所選擇的不同的道路。

　　“明天的班級聚會去么？”
　　“去啊，奇犽呢？”
　　“當然�！逼鏍肟粗媲暗暮诎l(fā)少年，他知道這大概是這個暑假最后一次相聚，待到夏天退去，每個人都會踏上不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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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每個人都是近乎瘋狂，三年的積壓在此刻全部釋放了出來。不知是誰帶頭唱起了一曲朋友，點點滴滴，太多回憶太多話語，全部訴說在一首歌中。
　　最后，有不少感傷的人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同學們，希望大家一路順風�！庇腥苏f。
　　“記住，今后無論在哪，無論過了多少年，我們都是同學都是高三（A）班的學生。”還有人說。

　　青春總是這樣，或許沖動過，或許只是平淡�；蛟S是歡聲或許是感傷。但是青春絕不是一個人的青春，因為總有友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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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暗了下來，道路兩旁的路燈打下了一個個光影。奇犽和小杰并肩走在這條安靜的小道上。夏季的晚風吹過，帶走了白日里的喧囂燥熱，也帶來了絲絲涼意。

　　“結(jié)束了呢�！毙〗苷f。
　　“是啊，結(jié)束了。”

　　小杰轉(zhuǎn)頭看向奇犽，“奇犽有沒有想好要報哪里？”
　　“我？”被點名的人停下腳步，偶后看著對他提問的那個人，又向?qū)Ψ接謷伋隽艘粋�問題，“沒有，你呢？”

　　“我大概想去海邊的城市�！�
　　“嗯�！毙〗茳c點頭，“我想去有海的城市�！�
　　“啊啊，是么�！�

　　半響無話，兩人再次走動了起來，到了回家的分叉路口。
　　“真快�！毙〗艿�，然后微笑著看著奇犽，“那么我走這邊�！�
　　“再見奇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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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逼鏍胴５淖ё⌒〗艿氖郑l(fā)現(xiàn)對方的手很細，但卻很有生命力，他能感受到對方脈搏跳動的聲響。
　　“怎么了？”
　　他看著對方，像是下定決心般，“我……”奇犽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該死的，他想，然后深呼了一口氣。

　　“我喜歡你�！彼f，我喜歡你。

　　然后不等對方反應，“那我走了，拜拜。”
　　小杰在聽到對方的話語時候，說不驚訝，那絕對是騙人的。事實上，他驚訝到對方已經(jīng)走遠了才反應過來。他看著那個遠處的身影，直至淡出了自己的視線……
　　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小杰勾起了嘴角。

　　“會再見的，奇犽。”他說。

　　END

　　文/泠言非
　　完成于2015/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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