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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顧小常蹲在地上想破腦子也想不太明白自家養(yǎng)了兩年的母雞們怎么就一天天的少了,檢查了雞籠,籬笆,沒有一點被破壞的痕跡,地上干凈的連腳印也沒有,難不成這雞嫌棄伙食不好一只只自己飛走了不成?那也不對啊自己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剁青菜泡小米,要說自己都吃不上這么好的它們豈有嫌棄之理了?
顧小常的爹劈著柴,見自家閨女大早上的坐在門檻上揪著自己的頭發(fā),嘆了口氣,心想這不會是要瘋了吧,還沒找媒人說親呢這可怎么辦喲。
顧小常的娘抱著幾個烙餅出來,推了一把顧小常:“傻丫頭,大早上的坐著干什么,去鎮(zhèn)里再換幾個雞崽子回來!
顧小常抱起餅子,站起來撣撣衣裳脆生生的應(yīng)了一聲就往外走,她娘在后面追上來,理了理她亂糟糟的劉海,柔聲埋怨道:“這么大的人了,也不愛個花啊草啊的什么打扮。”顧小常低頭不說話。其實她也不丑,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見誰都笑瞇瞇的,溫溫和和的性子,村子里的小孩子都喜歡找她玩,跟在后面姐姐姐姐的叫。
去鎮(zhèn)里要經(jīng)過一座山,顧小常要是想在天黑睡覺前趕回來就得天不亮就走,老人家常說那座山古怪著哩,晚上萬萬上不得的。顧小常倒是不怕,她膽子大著呢,小時候爬樹下河的事沒少干,爹娘忙管不著她,性子就玩野了。
林子越發(fā)的茂密,常年人煙稀少,這里的動物都不太怕人,時不時有一兩只兔子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顧小常,顧小常一靠近想伸手摸摸它們厚實的毛發(fā)卻又三兩步跳開了,也不走遠,又探出頭來來看它。顧小常想了一會,突然明白它們不是在看自己,是在看自己背著的小包裹,隨即笑了,打開包裹掰下一點烙餅,遠遠的扔過去,兔子果然就圍過來吃了。
顧小常覺得很有意思,邊走邊丟烙餅,偷偷的往身后看,那群兔子又做出:“看啥看啊我們才沒有吃你的東西呢”的樣子?xùn)|張西望了起來。
顧小常笑著往前跑,兔子也不怕她,跟著追,顧小常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眼看前面突然沒路了正要剎住腳步忽聽背后一聲:“別怕別怕快跳!”隨即自己就飛了起來。
顧小常瞪大了眼睛,雙手下意識的抓住自己的衣領(lǐng),“啊————”地尖叫了起來,風(fēng)在耳邊呼嘯,像是就過了幾秒,又像是過了幾個時辰那么漫長,當(dāng)顧小常雙腳重新踏上堅實的大地,她的腿都軟了。
顧小常憤怒的回頭,怒斥道:“你——!”
眼前的人雙眸極黑,像一潭湖水就要把人溺進去似的,烏發(fā)輕巧的挽成一個髻,眉飛入鬢,氣息綿長,穿了一身米白的長衫,右邊的袖子隱約有些紅色。
顧小常沒底氣的說:“你,你受傷了?”
白衣人點點頭,把袖子卷起來,露出右手臂,一道深深的劃痕映入眼簾,顧小常深吸一口氣——從沒見過這么重的傷,深可見骨,皮肉都翻了出來。
白衣人見顧小常嚇著了,微微一笑,道:“別怕,都過去了,他們找不到這里的!
顧小常覺得莫名其妙:“什么我們你們他們?你是誰啊?誰找你。窟@是干嘛干嘛干嘛。俊
白衣人也愣住了,問:“剛剛不是有人追你嗎?你不是在逃命嗎?”
顧小常抓狂道:“誰逃命啊大哥!我在喂兔子好嗎!喂兔子啊!喂兔子犯法嗎?你不爽你咬我!這里是哪里啊我要回去買雞仔!”
白衣人道:“喂兔子你跑什么。俊
顧小常道:“我就喜歡跑著喂兔子不行嗎!犯法嗎!你管的著嗎!大哥您就行行好告訴我怎么回去就行了!
白衣人搖搖頭:“不行的,我們腳下這塊土地是會動的,你要想回到原處要等一周了!
顧小常不信,跑去斷路前面看,白茫茫的都是霧,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又苦著臉回來了。
白衣人看她皺著臉挺有意思的,蹲下來拍拍她的肩膀,打趣道:“要待七天,說起來我們也倒是有緣人。”
顧小常撇撇嘴:“離我遠一點,誰要跟你有緣,大早上真背氣,我還是去找個地方睡美容覺好了!
白衣人笑道:“長得好看的才能睡美容覺,你看你把臉皺的跟包子似的,你這只能叫回籠覺。”
顧小常瞪著眼睛看他:“你這人真是,真是,哎我不說你了,好女不跟男斗!
白衣人在她身邊坐下來,道:“你們?nèi)祟惗际窃趺聪氲模俊?br> 顧小?戳怂谎郏瑔枺骸拔覀?nèi)祟?說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樣!
白衣人點點頭:“是啊,我不是人!
顧小常哈哈哈的笑起來:“哎呦,你說你不是人誒,你在罵自己你知道嗎哈哈哈!
白衣人聳聳肩:“我叫白夏,你呢?”
顧小常說:“我叫顧小常。”
白夏,白夏。顧小常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字,微風(fēng)送來一陣甜絲絲的香氣,櫻桃花在開,夏天,就要來了呢。
白夏的屋子是用石頭砌起來的,顧小常不認(rèn)識這種石頭,摸上去細(xì)滑親膚,略微有一絲涼意。門前種了幾棵粗壯的向日葵,巴掌大的葉子毛茸茸的,春天的風(fēng)溫暖潮濕,帶著不知名的野花香,顧小常忍不住在風(fēng)里轉(zhuǎn)了幾個圈,好像冬天的厚重寒冷都不見了,五臟六腑的濁氣都被呼了出來,滿心滿眼都是新生的喜悅。
白夏站在一邊,嘴角噙著笑,滿眼都是溫柔。
白夏給顧小常騰出了一間屋子,確切的說,是把自己的臥房讓了出來,抱著床上的書籍到書房去了。顧小常小心的打量這間屋子,屋子里有一張床一張桌,一張?zhí)梢魏鸵粡堊危雷舆吷嫌幸慌韬L幕,臺幾上的斗墨瓶子里橫七豎八的插著幾只桃花,顧小常在床上坐了下來,床很軟,隱隱有些曬過的陽光氣息,顧小常想起自家的硬木板床,忍不住在上面來回滾了幾圈。
白夏正在書房忙活,顧小常跑過去問要不要幫忙,白夏擺擺手示意不用。
顧小常過意不去,過去幫忙搬起一大摞書:“別看我個子不高,力氣還是很大的,這個要放哪?哎呦哎呦好重!
白夏放下手里的東西過來把顧小常手里的書抱下來,無奈道:“這一摞是整理出來的,放這里就好!
顧小常問:“這是什么,我能看看嗎?”
白夏點點頭。
顧小常翻開一本:“哦!是畫耶!是你畫的嗎!”
白夏點點頭,也過來看。
畫本上畫的是一個妙齡女子,粉面紅唇,明眸皓齒。
顧小常往后翻了幾頁,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故事。
顧小常又翻了幾頁,驚喜道:“你編的的故事嗎?你還會編故事啊,我們那只有貨郎來的時候才能換幾本小人書看看呢!
白夏挑挑眉道:“你都看什么?”
顧小常想了想道:“有些《諸子文》,《九衡書》什么的!
白夏撇撇嘴笑道:“你看得懂嗎?”
顧小常:“……”
白夏微微瞇著眼睛,撩了一下自己散落下來的頭發(fā),緩緩道:“從前,有一只小白蛇!彼]上眼睛,像是在慢慢回憶著。
從前,有一只小白蛇,學(xué)到了點道行皮毛,能化成了人行,高興的不得了,大搖大擺的就去鎮(zhèn)上游逛去了。
正值農(nóng)歷正月十五,玩月橋上游人如織,平日里深鎖春閨的娘子佳人都趁著這一天提著靈巧的花燈出來了。
三五一群,巧笑倩兮。
小白蛇哪里見過這陣勢,一瞬間驚呆了。
小舟緩緩滑出水面,湖水悠悠,和著一曲簫聲,抬眼看船上的人,只驚鴻一瞥,卻深思入骨。
這樣的場面不能談情亦不能說愛,說什么都覺得是褻瀆,幾多富貴功名,幾多紅塵逐浪,在那一波遙遙的煙雨中,亦了無蹤影,唯見兩岸青山隱隱。
裙拖六福湘江水,髻挽巫山一段云。
湖對面的岸上,此刻花開正艷,如煙如幕,如泣如訴,掩著影影查查的粉末黛瓦。
這是人世。
船上的佳人,好似那越地的采薇女,采薇采薇,彼路斯何?立于水中央的,是怎么也走不到岸上的人,在水一方,隔著蒹葭而蒼蒼,遙相望,回不去,上不來,兩頭都夠不著。
一月后,胡虜破城,民不聊生。
得到消息的白蛇不顧性命拼命破了觀出來,尋到那日橋上,哪里還有橋,殘垣斷壁,繁華之景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哀聲遍野,生靈涂炭。
細(xì)瘦植物長出了花苞,蜂兮碟兮何不來,空使雕欄對明月。
白蛇發(fā)瘋似得尋找,多少個日日夜夜,十指生生磨出血來,腳下的鞋子早就磨破了,于是就干脆赤足而行,皸裂不覺痛,披頭散發(fā),雙目赤紅,每天只剩下不停的行走,尋找,絕望,繼續(xù)行走,尋找,繼續(xù)絕望。
白夏長久的沉默了。
顧小常聽呆了,戳了戳他,問:“后來呢?后來找到了嗎?”
白夏外頭看著她,溫柔的挑起嘴角:“餓了嗎?我們先吃點東西吧,下次再說。”說罷轉(zhuǎn)身出去了。
顧小常追在后面大喊著:“白夏白夏你別跑!你告訴我啊快告訴我!”
白夏大長腿往前一邁略帶笑意的聲音傳過來:“來追我啊小短腿兒!
中午吃了白夏煮的面條,顧小常分到了兩個荷包蛋,雖然家里養(yǎng)了雞,但雞蛋都是攢著那去賣的,平日里也吃不到,顧小常狼吞虎咽,從沒覺得面條這么好吃。
吃罷午飯白夏以礙手礙腳為由把來幫忙洗碗刷鍋的顧小常攆到一邊去了。
顧小常樂得清閑,跟白夏要了個小竹筐小鏟子就出去了。
春天的野菜多,植物都長出了嫩芽,當(dāng)然顧小常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她要去找一種活肌生膚的草藥,白夏的傷口就這么暴露著顧小常覺得實在不妥,萬一感染了就麻煩了。
小草很難找,經(jīng)常躲在灌木叢中,石縫底下,顧小常的手被尖銳的樹枝劃得一道道的。
傍晚的時候,顧小常帶著勉強能蓋住筐底的草藥回來了。
白夏一眼看見了她的手,皺眉道:“你的手怎么了?”
顧小?戳艘谎郏プヮ^道:“哦這個啊,中午吃了雞蛋嘛,長胖了哈哈哈!
白夏道:“那你身上怎么不胖。俊
顧小常理直氣壯道:“我減肥,保持好身材。”
白夏哦了一聲,又問:“看上哪家的公子少爺了?”
顧小常把竹籃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老神在在地說:“白夏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絕大多數(shù)姑娘減肥呢,可不是為了給你們男人看著賞心悅目的,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穿衣服好看,打扮漂亮了開心,是我們自己的事。所以,“別減啦,純爺們兒都喜歡有肉的”,或者“減肥吧,你有點胖了”這些話你們就不必再說了,因為邏輯上根本就不挨著。不信你找個扭秧歌的大媽,對她說“別扭了別扭了,我們男人喜歡嫻靜淡雅的中年女子”,你看她抽不抽你!
白夏挑了挑眉,道:“可是你的胸很平啊。”
顧小常覺得自己跟他沒法交流了,堵著氣坐下來挑草藥。
白夏笑瞇瞇的湊過來:“你在挑草藥。俊
顧小常不理他。
白夏繼續(xù)問:“是給我的嗎?”
顧小常繼續(xù)不理他。
白夏笑瞇瞇的撐著腦袋:“其實也不是很平啦。”
顧小常:“滾蛋!”
白夏真的笑瞇瞇的走了,過了一會又回來了,抱著一個盤子,獻寶似的放在桌上推過來。
顧小常聞到盤子里的香味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又拉不下臉去看,白夏在對面坐著:“看看嘛,你看看嘛。”
顧小常忍不住掀開上面的蓋布。
“啊!肉包子!”顧小常高興的叫了起來:“是給我的嗎?”
白夏點點頭:“一人一個。”
顧小常歡呼著去洗手:“肉包子肉包子,晚上吃肉包子。”跑到一半她又折回來:“白夏,說好給我的啊,你可不能都吃了!
白夏點點頭:“快去吧!
顧小常洗了手回來高興的拿起一個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驚呆了:空的,沒有餡。
顧小常憤怒的看著白夏,白夏已經(jīng)笑得趴在桌子上了。
顧小常扯著他的衣服:“白夏你把我的肉餡還我啊還我啊還我!”
晚上吃了醬牛肉。
顧小常悶悶的吃完飯,把挑揀好的草藥聚在一起,準(zhǔn)備那去清洗。
白夏探頭看了一眼,笑道:“原來是這種草?”
顧小常兇狠的瞪過去:“白夏,不管你等下要說什么,只要你說我一定把你燉了吃!
白夏摸了摸嘴不說話了,安靜的看著顧小常把草藥洗凈研磨,給自己上藥時也安安靜靜的一聲沒吭。
顧小常把傷口包扎好,心想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畢竟還是住在別人家里的,于是又問道:“你剛剛想說什么?”
白夏笑了笑:“這個草我后院里種了很多啊,不用費力出去找的!
我真是腦子進水才會覺得那家伙可憐!顧小常恨恨的想著,啪的一聲關(guān)上門進臥室了。
結(jié)下來的幾天都過得有驚無險,每天跟白夏拌嘴的日子居然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六天就過去了,分別將近,顧小常居然有點不舍了。
第六天晚上,顧小常默默的收著小包袱,不管白夏怎么逗她都不太搭理了,白夏見她這樣,也不太說話了,兩個人相對坐著。
半響,顧小常問:“那天的故事,你還沒講完呢,后來,到底怎么了?”
白夏垂著眼睛,笑了笑:“明天我送你回去,路上說給你聽,好嗎?”
顧小常點點頭:“你的畫冊,能送我一頁嗎?”
白夏笑道:“帶走一頁,那故事就不完整了。不過我能專門給你畫一張!
排紙,研磨,洗筆,走筆游龍。
一夜無言,只聽見紙筆的沙沙聲,像是沙漏,記錄著這一段時光。
早上露水還很重,踩在腳下很快就打濕了鞋子。斷路那里的霧淡了很多,能看見隔著幾步遠的對面。顧小常覺得身子一輕,被白夏抱了起來,下一秒,已經(jīng)安全著陸。
白夏放下她:“我只能送你到這來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顧小常抓住他的衣擺:“故事!你還欠我一個故事!”
白夏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哀傷,正要開口,一支利箭突然劃破晨霧尖聲射了過來,直接射穿了白夏的肩膀。
顧小常嚇壞了,慌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蹲下身子抱住他,急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白夏,白夏你怎么了白夏?”
白夏豎起一根手指在她唇前示意不要做聲,扶著樹干艱難的支起身子,輕輕的說:“跟我走!
兩個人貓著腰在樹林里穿梭,隱約聽見后面喧囂的說話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顧小常小心翼翼的跟著白夏,避免踩到枯萎的樹枝發(fā)出很大的響聲。
白夏帶顧小常躲進了一個山洞。
顧小常扶他坐下,一看傷口,心都涼了:左胸膛,心臟。
白夏擦了擦嘴角的血:“我還欠你一個故事!
顧小常抱住他哭了起來:“別說了,求你別說了。”
白夏抬起頭,靠在巖石上,眼神慢慢的放空了。
戰(zhàn)火洗禮,哪里能安免呢?巢之傾覆,安有完卵?避不開,躲不掉,最后的結(jié)果也只是引火燒身。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士大夫的女兒看著國土淪陷,痛徹心扉,主動請纓,愿遠嫁和親。
紅妝十里,喜歌踏著哀鴻遍野,灼灼容顏,遠遠的去了。那一夜士大夫府里哀樂響徹,白燈籠高高掛起,老少婦孺無不淚濕青衫。
次日,戰(zhàn)前捷報,胡虜首領(lǐng)已卒。
皇帝追冊士大夫女兒為義女。
敵軍退去了。
舉國歡騰。
白蛇覺得自己的什么東西碎掉了。心痛的無以復(fù)加。
你的這一世我沒有趕上,護不了你安穩(wěn),你接下來的生生世世,我定護你周全。
前塵多少故事曾翻涌,那夜霜重露正濃,若生離難與他相逢,惟死別才能夠相認(rèn)。
白夏輕輕拍了拍顧小常的頭:“你知道嗎,那條小白蛇就是我!
他伸手輕輕擦去顧小常的眼淚:“而你,顧小常,你的前世,便是那士大夫的女兒!
顧小常紅著眼睛呆呆的看著他,他面如冠玉,發(fā)若青絲,他柔情似水,可是他就要死了。
外面的吵鬧聲越發(fā)的響了,顧小常還隱約聽見了自己爹娘的聲音。
顧小常探出頭來,他爹正氣的面紅耳赤:“死丫頭喲!你個討命鬼,跑到哪里去了!”
顧小常的娘哭哭啼啼的說:“小常啊,他們說你跟妖精一起走了,要來害大家呢,你可不能這樣!”
顧小常道:“娘,沒有的事,他不會害人的!
人群刷的散開了:“還真的在!”“姑娘快別傻了!薄安皇且呀(jīng)打傷了嘛,進去打死就行了!”
顧小常的爹遠遠的扔過了一把匕首:“閨女,都說那妖怪信你,你快去殺了他,也算給村里做貢獻了!
顧小常問:“如果我拒絕呢?”
顧小常的爹怒道:“那就當(dāng)我沒你這么個閨女!”
顧小常笑了笑,彎腰撿起匕首,走進山洞去了。
白夏安靜的靠著墻壁坐著,平靜的看著顧小常。
顧小常蹲下來,問:“白夏,你真的是妖怪嗎?”
白夏點頭。
顧小常問:“你跟我說的故事是真的嗎?”
白夏點頭。
顧小常問:“白夏,你害過人嗎?”
白夏搖頭。
顧小常舉著匕首,眼淚流了下來。
白夏笑笑,淡淡說:“來吧!
顧小常揮刀過去,斬斷了射穿白夏胸口的箭支,拉起白夏:“你用我做人質(zhì)出去,快,不然我們就一起死在這也行。”
白夏愣了一下,接著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問:“那你愿意跟我走嗎?”
顧小常點頭:“但是我們出不去啊!
白夏笑笑:“想出去總是有路的。”
外面的人等啊等啊,沒見顧小常出來,幾個膽子大的進去尋了,卻那還有兩個人影了。
遙遠的一座石頭屋里,顧小常給白夏換藥,奇怪的問:“你命真大啊,這都沒什么大事!
白夏笑道:“打蛇打七寸,這點小傷不算什么!
顧小常好奇的問:“那七寸到底在哪里?”
白夏笑著抱住她:“七寸在哪里,今晚就讓你知道!
窗外,向日葵已經(jīng)開始長花苞了,夏天吶,馬上就要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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