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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晶藍的天空,玻璃似的陽光,又暖又脆。耳邊依稀有鳥鳴,但決無雜音。即使不樹什么閑人免進的牌子也不會有人闖入,因為這是他的私人領地。
市丸銀愜意的瞇起眼,微微張開嘴,想接住點這肆意流瀉的陽光。
“嘩啦……”陽光沒有接到,一杯紅水倒是一滴不漏全澆在了他臉上。
市丸銀夸張的大咳著翻起身,臉上粘粘的,是紅酒。很惱火的,市丸銀看著這個突然打擾者,把他之前“私人領地無人闖”的尊嚴打的粉碎。不過也就只有他了,能這樣毫無顧及的欺負自己。
藍染。
白色的華衣,卓然的風采,傲人的氣勢,他是這場景色的創(chuàng)造者,也是這個虛夜宮的主宰者,他是虛界的王。
藍染端著空杯,伸手沾下市丸銀臉上的酒滴:“狐貍,不高興么?”猩紅的酒滴點在銀白皙精致的臉頰上,曳出一流淺紅的痕,美不可言。
“我嘴都張了干嗎不望嘴里倒,資源浪費!笔型桡y像小狗一樣甩著臉上的酒水。
“今天召十刃開了會議!彼{染不緊不慢的說,市丸銀的心二分之一掉進了冰渣里。
“所有人只有你沒來! 四分之三沒入冰渣。
“竟然在這里曬太陽! 還剩六分之一露在上面。
“也不請示就這么一上午不見了人影。” 還有八分之一在掙扎。
藍染的目光轉(zhuǎn)到市丸銀臉上:“你說……難道不該給點懲罰嗎?”最后的十分之一終于英勇就義,暴尸于這大好陽光之下。
市丸銀不甘心的噘起嘴,拉著藍染的袖子亂晃悠:“吶不能都怪我啊,你看葛里姆喬整天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烏爾奧奇拉24小時不帶換的僵尸臉,東仙那兒三句離不了‘正義’的口號……”碰上藍染并不多溫和的目光,市丸銀立刻閉了嘴,這次的確是自己理虧。
“就算我袒護你,別人也會有所議論的。”藍染淡淡道。
市丸銀咬了咬下唇,低低說:“好吧,隨你懲罰,監(jiān)禁還是用刑!
監(jiān)禁和用刑,這是常用的懲罰。
藍染揚起手——這是用刑的征兆,用鬼道用刑。市丸銀緊緊閉上眼不敢去看接下來的刑罰,但身體依然害怕的輕輕顫抖。
藍染的嘴角突然挑起一個奇異的弧度,市丸銀只覺身子一震便失去了行動力,衣帶被順次劃開,細膩的皮膚暴露在暖陽之下!鞍?”不等市丸銀反應,藍染的鼻間已經(jīng)觸上了他的額頭。有力的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脊背把他放倒在地,寬大的羽衣層層覆蓋上來。
感受著耳邊融融的暖意,市丸銀嬉笑道:“我覺得你還是用刑吧,這樣多不好,大白天的被人家看到了!
藍染搓著他的銀發(fā),微微含笑:“我忍心嗎?哼,沒人敢看的!
鼻間相互觸碰,引來細酥的癢意。
監(jiān)控室,兩個破面尷尬的呆立著。
陽光下發(fā)生的一幕幕在這里全部顯示了出來,這是藍染為確保市丸銀的安全所特下的命令,可是卻造成了看到現(xiàn)在這種尷尬的情形。
虛甲十分平靜的按下屏幕旁的“關閉”,相當鎮(zhèn)定的說:“我…什么也沒看見!碧撘覄t順勢打開了另一個監(jiān)控圖象,并在剛才監(jiān)控的上報表上留下這樣一行字:據(jù)監(jiān)控,今天陽光明媚,適宜踏青。
陽光很好,暖而不傷人,市丸銀生怕浪費,便早早推開了藍染。
“吶藍染,下午給我換成海濱的景色吧。”
“怎么?對這個景看膩了?”藍染慢條斯理的理著衣衫。
“不是啦,啊呀我都沒有見過你造出的海,很想看看!
“下午就換!彼{染一口答應,絲毫不顧慮若要造出這樣的景色要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靈力。這片土地不同于虛夜宮、虛界的其他地方那樣永遠揮不去的陰霾。這是他專為銀所造的,有陽光藍天,有山有水,有花草有萬物,有他想要的一切,完全是虛夜宮里的另一個世界。只屬于銀,任何虛都沒有資格踏足。
這樣的遷就,完全可以稱之為寵溺。
很幽雅的一個小屋,縫隙里散出些紫光,恍如幻境。
光滑如鏡的茶幾上放著兩張小碟,一個盛著溫滑爽口的雞蛋羹,另一個則是用凌晨的松露所蒸的椰蓉,椰香繚繞。市丸銀卻沒有什么胃口,有一下沒一下的剜著,舀出,倒回,再舀,再倒,顯然是無趣的緊了。
旁邊的破面提心吊膽的看著眼前的這個銀發(fā)男子。和東仙總管比起來他并沒有什么權力,也不被十刃尊重。但在這偌大的虛夜宮中,卻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辦不到的事。
沒有人見過他出手,最多的是見他里臉帶笑的跟在藍染大人身后,步態(tài)輕盈。他們是什么關系,眾破面大概都知道個三四分。
哎……真無聊呢,市丸銀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破面,轉(zhuǎn)眼便不見了蹤影。
藍染的辦公廳,金碧輝煌。
白蒙蒙的霧氣溢出咖啡杯,藍染緩緩攪拌著,“說吧,這次又怎么了!
終于得到了言令,伏在地上的幾個破面立刻抽抽噠噠的哭訴了起來:“藍染大人您一定要親眼看看,市丸大人這次做的真太過分了……”
“他溜進操控室,還把我們扣進垃圾桶里,那里還有我吐的痰呢……”
“他居然把我們的出口對準十刃的巢穴,嗚…一出門我就被十刃大人給P飛了啊…”
“還有,他今天的中午點餐他一點沒吃!逼腿瞬换挪幻Σ暹M一句話。
“他把32個走廊全封成了死路……”
“……”
藍染抵著側臉,饒有興趣的聽他們“數(shù)落”今天銀的罪行,咖啡還在不急不緩的攪著,“還有呢?”
“還有……”破面愣了愣,不禁為藍染敏銳的洞察力所震撼!斑有……市丸大人離開了虛夜宮!
一直站在藍染身邊的東仙要動了動,猶豫著想要開口。
“沒事的東仙,銀想出去走走就讓他去吧,讓破面看著就行了!弊澜菙[著一個晶瑩的水晶球,混沌不清,正是宮外的情況。一個銀色的小光斑在陰云下忽閃忽閃。
呸
呸呸呸
呸呸呸呸呸呸呸
這沙漠里的風沙也太大了吧,市丸銀用長袖捂著腦袋,匆匆跑到一片黑木林。林中的風沙稍微小了些,市丸銀懊惱不已的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塵沙順著白衣簌簌而下。
看來擅自跑出來的確是個錯誤的決定,虛界這鬼地方荒蕪的連個蟲子都沒有,相比之下還是在虛夜宮好吶。市丸銀胡思亂想著,今天的椰蓉貌似很好吃,我居然沒吃,虧了~~現(xiàn)在回去嗎?那些可憐的破面應該還在藍染那里告狀吧。
這時候,黑木林上方的空間撕裂了一個小口,一個橙色頭發(fā)的死神嘰哩哇啦亂叫著飛了出來,然后轟的一聲栽在市丸銀面前,揚起一團沙土。市丸銀捂著鼻子推開兩步,這種出場方式實在太難看了——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
“呸…都是沙!彼郎駨纳车乩锇纬鲱^,看到一旁的銀,驚。骸澳闶恰小ね琛ゃy?”
“啊啦~你還記得我吶,旅禍少年,你是黑崎一護吧?”
“當時差點殺了露琪亞的人我當然記得!!”一護一躍而起,反手上劈,快如無物。市丸銀赫然發(fā)現(xiàn),他所握的,是一把純黑的細刀。
黑木林外風沙強勁,鬼哭狼嚎。
隨著衣帶被劈裂,市丸銀的上衣緩緩散開!昂每炷兀铧c成兩半了,吶黑崎,這把黑刀就是你的卍解吧!
“是又怎么樣!你們把井上關到什么地方了!”
“井上?”市丸銀揉揉銀發(fā),“井上是誰?”
“少裝傻了!明明就是你們把井上抓走了!”一護手上不停,狂風暴雨般攻來!熬稀稀笔型桡y邊躲邊喃喃自語。井上?是人類嗎?說起來的確聽說那天烏爾奇奧拉帶來了一個人類少女,不過沒見過吶…
“你說那個女孩呀…”市丸銀笑瞇瞇擋開一護的攻擊。
“就是井上!你們把她關哪了?!”一護驟然住手。
市丸銀甩甩長袖,無奈的笑笑:“我不知道吶!彼_實不知道,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藍染操縱,他才懶的插手。一護一咬牙:“月牙——”
“破道三十三——”市丸銀瞬間閃到一護身側,狡黠一笑,沖著他的耳朵大聲喊:“雙!蓮!蒼火墜。 睅茁暠╉,黑木林頓時塌陷一半。
“咳…咳…你…你這家伙…”一護狼狽的從煙沙里爬出來,捂著幾乎被震聾的耳朵狠狠瞪向市丸銀,真不敢相信怎么戰(zhàn)斗時也會有人開這種玩笑。“你少拿這種鬼道騙人!你的斬魂刀呢?快拿出來和我決斗!”
市丸銀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腦,“吶…我忘帶了啊…”
黑崎一護有種想把眼前這個人狂扁一頓的沖動。
市丸銀好象并不在意,興致勃勃(興致勃勃?汗)的提醒:“你知道這種沙地在大爆炸后最容易形成什么嗎?”
“什么?”
“流沙!蹦炽y笑的云淡風輕。
“哇啊…你早說啊…”后一秒,這兩只便被層層流沙卷入了黑林深處。
藍染房間,兩個破面奉命在這里觀察水晶球。
“喂…你看到了吧,市丸大人旁邊出現(xiàn)的那個靈壓。”
“看到了,好象不是虛,要不要告訴藍染大人?”
“藍染大人只讓我們看著市丸大人,晚點報告好了!
凄風竄進樹林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咽。深處,兩個人定在齊腳深的沙里,一動不動。
“喂,你別動啊。”一護固定著身形,脊背上冷汗直流,腳下的流沙只要受到一點震動就會繼續(xù)下陷,現(xiàn)在好不容易停住了。
“我不動啊,你想動就直說嘛!焙苜v的話,市丸銀絲毫都不在意現(xiàn)在的處境,反正等過了夜這些流沙就會退去的。
“你……”一護又想暴起,剛一動身下的沙便迅速下流,身體猛然下沉了一寸!鞍⊙窖健易屇銊幽氵真動啊,這么年少就想著輕生!我問你,你有老婆嗎?沒有的話就趕快去找,有的話就好好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一護就想這么趴死算了。什么叫腹黑,他算是領教了。
兩個人的距離大概還不到一米,但接下來都很靜,沒人再動手,就這么靜靜等著。
月光愈發(fā)明亮,到晚上了。氣溫驟然下降,甚至到了一護不能承受的范圍。月流如水,冷徹寒骨。
現(xiàn)在大概有零下好多度了,一護下意識抱住雙肩想要保暖。市丸銀看到了輕輕諷笑:“沙漠的溫差很大的,你們普通的人類靈魂承受不了吧?”
一護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他,哈氣在空中結成冰氣。
忽然頭上一蓋,被覆上了什么東西,是白衣。一護驚訝的看著市丸銀——他居然把自己的外衣給了他!按┥习桑氵不想沒救人就先被凍死吧?”市丸銀打哈哈。
一護頓了頓,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但眼前這個人的確對自己沒有殺意,無論是當年在靜靈庭,還是現(xiàn)在。
“那你呢?”
“我習慣了!彪m是這么說,但市丸銀還是感到了刺骨的冰冷,怎么突然這么冷呢?
一護猶豫之后,把白衣順勢披上了肩。
原本他以為這只是一件普通的外衣,但在他披上的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白衣輕滑如水,然而一穿之上,之前的那種刺寒就突然消失了。并沒有騰升什么暖意,而像是一種隔絕,白衣仿佛給穿戴者營造了一個特別的空間。
月華飄乎。市丸銀呆呆的看著穿在一護身上的白衣,第一次仔細觀察這件自己從未在意過的衣服。
鍍銀的袖邊,松垮舒適的低領(當然這里包含了某個設計者的不良居心。藍染:這是為了順手,順手。)內(nèi)側巧布著繁復的花紋,繁而不亂,疏密有致。全衣淺白,白而不膩,宛如一副一氣呵成的水墨畫。
自己穿著它時從沒有感到過寒冷,剛才在沙塵里也是塵不粘衣,一拍即凈。一直以為,這只是藍染隨手丟給自己的衣服,所以從不仔細觀察。
原來,每一個細節(jié)都那么美,每一個地方都那么照顧自己。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而已,他便如此細心至微。
市丸銀輕輕笑開,心里暗暗泛甜。
“你冷不冷?”一護有些擔心的問。市丸銀搖搖頭,這會兒只記得高興了。
“撲!”一護的死霸裝扣在了銀頭上。
“穿上吧,雖然比不上你的白衣,不然我會良心不安!闭f罷,別扭的扭過頭。市丸銀低笑不已,穿就穿了,反正好久都沒穿過。
死霸裝好象有些寬大,但銀很認真的系好。熟悉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五番隊。他是隊長,他是隊長身后的跟屁蟲,一起工作,一起鬧騰,簡單又幸福。
無論現(xiàn)在多么美好,曾經(jīng),都值得我們一遍又一遍回味。
“喂,你可千萬不能睡啊。”一護謹慎的提醒,他記得人家說過在嚴寒中會一睡不醒的故事。
“去死!笔型桡y白了他一眼。
漫長的夜晚,就這么一句一句的度過。
冷月照漠。
不知過了多久,腳下的沙松了松開始退去。
市丸銀終于來了精神,開心道:“看來到白天了呢!”
“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币蛔o費力的拔出腳,不由得一愣,他們——還要再繼續(xù)打下去嗎?自己還得救井上。
市丸銀甩甩黑袖又想挑開話,忽然,一股強勁的靈壓出現(xiàn)在身后,有人闖了進來。冷漠如尸,是破面。
“烏爾奇奧拉?”市丸銀小小驚訝,一護握住刀,靈壓集聚。
雖然兩人互換了衣服,但烏爾奇奧拉依然一眼就辨認出了誰是誰,淡淡轉(zhuǎn)向銀:“藍染大人讓我?guī)慊厝!笔型桡y興奮的想要暴走,終于可以回家了!
然后,烏爾奇奧拉又轉(zhuǎn)向一護,依舊淡淡:“還有,殺了你。”
空氣在一剎那破碎。
“轟隆!”黑木林被炸成灰燼,虛化的一護和烏爾奇奧拉撕打在一起,剛好兩人都穿著白衣,所以看起來就像——
“嘖嘖,簡直就是兩個十刃在PK嘛!”市丸銀在下面瞇著眼觀望。一護虛化后實力大增,幾近死神的極限,但仍不是烏爾奇奧拉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便已處在下風。不知何時,天邊出現(xiàn)了一個小口,是穿界門。來接黑崎的吧?市丸銀挽起長袖,準備動手。
烏爾奇奧拉一聲冷哼,虛閃巨暴過后,一護重重摔倒在沙坑里,面具碎了一地!袄!睘鯛柶鎶W拉抬起手,向一護的胸膛猛的插去!
“吶~不要那么絕嘛!便y修長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他,把烏爾奇奧拉的動作固定在原地。一護顫顫的爬起來,還欲再戰(zhàn)!拔艺f…你們兩個都不要再打了,尤其是你黑崎,穿界門很快就要關了!
一護這才發(fā)現(xiàn),上方正懸著接他回去的穿界門。剛才打斗太激烈,竟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
烏爾奇奧拉冷冷的看著市丸銀,不帶一絲感情,他從沒把市丸銀放在眼里過。銀無奈的笑笑:“吶帶我回去吧。藍染要問,就說我放他走的!
一護還沒說起身,只覺屁股一緊,被人一腳踹進了穿界門。
虛夜宮。
藍染掃上一身黑衣的市丸銀,目光陡然冰冷,靈壓尖銳。旁邊的破面仿佛一下子置身冰窖,瑟瑟無法動彈,氣氛緊張到了極至。
“藍染…”
啪。藍染一記閃亮的耳光把銀打翻在地,濺出滴滴雪梅。
銀捂著火辣辣的側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藍染,這是他第一次打他,第一次,就這么決絕又無情。
藍染淡淡背過身,擺手。
“關起來!
咣。房間的門沉沉關上,結界層層設起。
“藍染!藍染放我出去!我做錯什么了,放我出去……”房間里的人拼命捶著門,但是設了結界,外面一片平靜。
“藍染!”銀氣惱的捶著門,“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外面!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沒做錯,你在想什么?!”
房間外,藍染靜靜站著,臉色并不好。
“藍染大人…這…這件衣服怎么處理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破面手中拿著的,正是市丸銀之前穿的黑崎一護的死霸裝。藍染淡淡瞟過,黑衣唰的一下散成一堆齏粉。許久,破面才從這種窒息的靈壓中緩過神,藍染大人…好象真的生氣了。
藍染冷然走開。
聽到藍染遠去的足音,市丸銀的手停在了門上,呆呆聽著那個人一步步離去,當然,聰明如他不可能不知道原因。
藍染,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
“你知道嗎?今天早上的事!
“知道知道,被打入冷宮了呢,嘖嘖……”
一道刀光閃過,兩個悄悄談論的破面被東仙要秒殺,東仙看也不看(反正看了也看不見)走進大廳,這會兒,破面正在向藍染匯報戰(zhàn)況。
“靜靈庭調(diào)動了包括隊長級在內(nèi)的共6名死神……”
藍染輕一擺手,破面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講重點。”有些不耐。
“是…是…”剩下的一個破面雙膝跪倒在地:“我們…我們成功收集了所有…死神的資料…”氣氛低抑又恐怖,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東仙突然很希望這會兒能像以前一樣,有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一臉壞笑的出來亂場,連跳帶鬧的緩解現(xiàn)在壓抑的氣息。不過,正是因為現(xiàn)在那個人不在,所以才有了眼前的這種情況。
所有破面都很默契的達成共識,現(xiàn)在的藍染大人屬于高危人群,輕易觸碰不得。輕則小命不保,重則N命一起不保。
市丸銀泄氣的倚到墻角,對著大門發(fā)呆。
這是什么鬼房間吶,一到九十的鬼道用了個遍,居然沒一個能打破這扇門,別說打破了,連一點裂紋都沒有。
折騰了半天,市丸銀終于靜下心來打量這個房間。整潔典雅,有桌有紅茶,有床有用具。窗戶大開著,可以看到外面無垠的沙漠和漆黑的夜空。不過他還沒有笨到試著從窗戶逃出去,瞇起眼睛就可以知道,窗戶上高濃度的靈壓明顯是有結界。
不止窗戶,整個房間都是。
現(xiàn)在,還是上午吧,市丸銀看看外面永恒不變的月亮,開始有點懷念藍染造出的陽光。藍染——銀把嘴唇咬的緊緊的。
這時,身后傳來一陣輕響,門下原來有個小隔窗,居然動了動打開了。
市丸銀一下跳起,因為隔窗外他分明看到了有人影!拔梗》盼摇辈坏人f完,一堆碗盤從小隔窗滿滿推了進來,沒有一絲停頓,隔窗又重新關上。
又是結界,隔窗依然設了結界。外面的月光,風,聲音都可以進來,但里面的人卻出不去,甚至連聲音和靈壓都傳不出。
送來的碗碟上滿盛著珍饈,全部是他愛吃的,散發(fā)著沁人的香味。銀從昨天離開時就沒有吃東西了,但看到這些食物卻沒有一絲胃口。
你這算什么藍染,為什么不相信我,您要把我關到什么時候。
咣!杯子狠狠咂在門上,碎成一蓬晶瑩的花。
市丸銀靜靜坐在窗下,懶的動也沒力氣動。他把下巴加在雙膝間,愣愣的看著地板發(fā)呆。時間一點又一點流逝,緩緩的,悄悄的。
月華燦爛。
不知過了多久,溫度又降了下來,到晚上了嗎?市丸銀瞟了一眼窗臺,上面隱隱有了冰屑。那天在黑木林,一樣的月,還有那件白衣,精美絕倫。
那件白衣,黑崎拿走了吧?銀突然有點失落,很舍不得呢,他給我的。他……市丸銀搖了搖頭,拼命想把藍染的身影趕出腦海。
“咔啦…”隔窗又打開,照例送來了飯菜,銀看也不看,繼續(xù)發(fā)呆。
很幽雅的一個小屋,縫隙里散出些紫光,恍如幻境。
光滑如鏡的茶幾上放著兩張小碟,一個盛著溫滑爽口的雞蛋羹,另一個則是用凌晨的松露所蒸的椰蓉,椰香繚繞。藍染抵著側臉,靜靜的看,并不吃。
旁邊的破面提心吊膽的看著,連大氣也不敢出。
“就只有這些?”藍染淡淡道。
“回…回藍染大人…就只有這些…平時市丸大人…最愛吃的…就是這些!
藍染舀了一小勺蛋羹,凝視半晌才放入嘴中。鮮滑如水,香氣四溢。卻偏偏,少了什么味道,少了什么感覺。
溫度降了一次又一次,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隔窗前的食物越堆越多,卻始終沒有人動過。
“咔啦…”隔窗再次打開,又有飯送來,里面放蛋羹和椰蓉。
等市丸銀睜開眼,隔窗已經(jīng)被重新關上。又是老一套啊,他想發(fā)出點聲音,沒力氣,算了。自己已經(jīng)在這里多久了,沒記得,反正門口的食物多的快要塞不進來了。
藍染…一想及此,銀的心里就又酸又麻說不上什么感覺。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
今天沒有月亮,窗外一片死寂,更添了幾絲悲戚。
已經(jīng)好多天了,銀不在,整個虛夜宮冷清了好多,甚至有幾分死氣。不過從藍染那里并沒有看出什么異常,依舊每天威嚴與溫和并存,讓人敬畏三分。
東仙敲開藍染的房間,只有藍染一人在默默畫著什么東西。
“要,有事么?”藍染并不抬頭。
東仙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開門見山的好:“藍染大人,能告訴我您的打算嗎?市丸那邊…一直關著也不是辦法!
藍染沒有回答,只是停下筆。
“對…對不起,可能是我太冒昧了,藍染大人這么做一定有您的道理。只是我想,如果時間長了會引人注意的…”
“你先走吧。”
毫不客氣的逐客令,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
“…是!
“喀噠!遍T給輕輕關上,藍染繼續(xù)提筆。
只是,一個教訓而已。讓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微愣,文件上被他不知不覺畫上了一個小狐貍,勾著小嘴。
濕風,是要變天了。
又是一天。
這是第幾天了,市丸銀頭腦里一片花白,紛亂無比。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視線剛好碰到小隔窗,好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今天還會有人來嗎?
外面狂風大作,暴雨雷鳴。窗戶大開著,窗簾痛苦的被風撕扯。
大雨肆意傾灌了進來,很快浸透地板,漫過了他的側臉。濕濕的,粘粘的很難受。銀想換一下位置,但是連手指都沒有力氣動一下。
好冷啊,吶,我是不是要死了呢。
亂七八糟的幻象出現(xiàn)在眼前,干冷的秋天,小亂菊餓昏在路上,我救了她,F(xiàn)在終于體會到她當時的感覺了,真的好難受。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呢?在尸魂界。
空白是視線里冒出了許多虛,那是藍染養(yǎng)的。
為什么我的眼在慢慢合上,還想看,卻阻止不了……這難道不是我的身體么?
朗朗月光下,那件白衣好漂亮,為什么從前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是藍染…是他給我的…
藍染…你現(xiàn)在…
依舊緊閉的大門,藍染憑空出現(xiàn),帶著一副兇巴巴要殺人的樣子,往這里瞪。我…又做錯什么了…你又要懲罰我了…會殺了我嗎…
好想逃…動不了…身體…意識…什么都……
也許…用不著你動手了……
好靜…看不見…你在哪…
松開…消失了…
空白。
“咣當!”玻璃杯被揚起的窗簾打到地上,粉碎。外面雷雨交加。
藍染把亂發(fā)別到耳后,繼續(xù)看文件。旁邊的破面慌忙清理碎物,卻不敢關上窗戶。從今天一早開始大雨就沒停,下的昏天黑地,藍染大人卻不許關窗戶,說是心煩想吹吹風清醒一下。
那么涼的風,卻依然壓不住內(nèi)心的煩躁。
煩躁,自從銀不在身邊之后。
好久都沒有人在耳邊咋呼了,好幾個夜晚都失眠了,銀不在這日子便空虛又難熬。
罷了,他把文件放到一邊!敖裉焓堑趲滋炝?”藍染取過旁邊的冰咖啡,淡淡的問。
“五天。”旁邊的破面平靜的回答。
“不止五天吧?”有些懷疑。
“回藍染大人,確實是五天。”
只有五天么?藍染望向窗外,可是,對我來說卻像五年那么漫長。
“情況怎么樣?”
“…不知道,我們一直按您的命令,不去監(jiān)視!
藍染沉吟。
“要不要…我們從今天開始監(jiān)視市丸大人的情況?”
藍染緩緩走到窗邊,關上窗戶。窗簾終于平靜下來,風雨被隔在外面,屋里恢復了平靜。
“不必了。”
雷雨大作,陰風慘慘。
曾經(jīng),也有這么一個風雨貫雷的夜晚。但是那晚,溫馨而柔軟。
。ɑ貞洝
雷雨夜,白燈閃在桌角,藍染在桌前想著下一步計劃。纖細的白影飄然出現(xiàn)在身后,輕輕捂上他的眼睛,悄問:“吶~我是誰呀?”
淺笑。“銀!
“猜猜我來干什么?”
“…搗蛋…”
“不是啦——”燦爛的笑臉賭氣的伸到他面前,“我害怕,來陪陪我嘛!
“害怕?”
雷鳴震撼著夜空,白電陰森的閃徹天際。銀眼巴巴等著他的答復。藍染溫柔的刮了一下銀的鼻子,沒有回答。
“吶…走啦走啦…”市丸銀不由分說拉走了藍染,甩手關上了燈。
屋外風雨凄凄,屋里則一片溫馨。
在看我。
在看我。
還在看我。
“干嗎老看我,睡啦!便y拉被子蓋住藍染的臉。
藍染拉下臉上的被子,淡笑著看他:“我想看看我家狐貍的睡相。”銀臉一紅鉆進了被子,停了兩三秒又探出頭來,笑眼彎起:“不行吶,我要藍染你比我先睡。”
“哦?”
“我施個法術,數(shù)十個數(shù)后你就睡著!笔型桡y很認真的豎起細指 。
“嗯…好啊。”
“那我數(shù)啦,”銀吃吃的笑,“一、二、三……”數(shù)的很慢,也很輕,仿佛夕陽里的暈光,柔柔飄搖,暖到心坎里。
看著身邊心愛的人,和著膩人的軟床,藍染全身松散開,竟真有重重困意彌漫起來。白日里緊繃的神經(jīng)禁不住松弛,恍惚的幾下便進入了睡夢。
也許只有在此時此刻,才不用擔心任何事,不用防范也不用憂慮。就這樣簡單的,睡在你身旁。
“七、八、九……”市丸銀停了下來,那個…真的睡著啦?白天一定很累吧。他蹭到藍染枕邊,細細觀察起來這個人難得一見的睡容。
藍染長的蠻帥的,嗯嗯…跟那個朽木是完全不同的風格。高挺的鼻子,俊氣的面廓,怎么說呢?看起來讓人很安心,我最喜歡了。銀發(fā)飄過藍染的額,銀在他的側臉輕輕吻下,小心翼翼不去觸碰他的睡夢。
藍染只記得那一夜風雨不停,但睡的卻安穩(wěn)又溫暖。
半夜被雷聲驚醒,朦朧中看到辦公桌前有一個銀白的影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替他寫著文件。
只會這種笨笨的方法騙給我一次休息,在無人知曉的時候默默幫我,我家的狐貍好笨啊。
睡意模糊,根本阻擋不了,很快又陷入了夢中。
但至少今夜,是一場好夢。
如今又是風雨,依舊雷鳴。
我沒有陪你,銀,你會不會害怕?
收回思緒,藍染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關著銀的結界屋前,兩個破面在外面守著。
外面狂風雷雨,走廊里都震震發(fā)聲。
“藍染大人!您怎么來了,有事通知我們一下就行了……”破面慌不迭跪下。
“沒什么……你們不用在意,我只隨便看看。”藍染看著緊閉的門,明知道答案卻很神經(jīng)的又問了一句:“情況怎么樣?”
“這…我們并沒有監(jiān)視…”破面有些為難。
“你們先下去吧?”破面?zhèn)冇行虻纳㈤_,空余一片寂靜,藍染輕推房間的門。
停頓。
居然……推不開,門的后面好象被什么擋住了。銀在干什么?
藍染猛的用力,隨著嘩啦啦幾聲亂響,門被推開,一股濕風迎面沖出。
門口堆的都是盤碟與食物,已經(jīng)好多天的樣子。屋里窗戶大開著,風雨不受結界的阻擋全灑了進來,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雨水。藍染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抽動了一下。
銀面無血色的倒在地上,銀發(fā)被暴雨打濕,凌亂的貼上精瘦的臉頰。靈壓單薄如煙,似有似無。一種不詳?shù)念A感油然而升。
藍染急忙抱起地上的人,沾上滿身雨水!般y?”
銀的頭無力的垂在他的臂間,并沒有醒來。
這是…怎么回事……
看到門口的食物,藍染漸漸意識到了什么,怎么會有那么多…簡直就像…就像從來沒有人吃過一樣。
從來沒有人吃過。
藍染驚悟,看著市丸銀慘白的臉終于明白。銀,你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我證明嗎?
“來人!!”
不等破面?zhèn)兎磻^來,藍染便抱著市丸銀沖出了眾人的視線。
不是的,
我沒有懷疑過你,從來都沒有。
陰陰的天,窗外瓢潑著細雨,濕潤了整個世界。
幽幽的房間,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軟軟的床,乘著瘦瘦的人。有人在侍奉,有人在等待。
輕輕顫抖,紅眸緩緩張開,茫然的張著視線!般y!”藍染急切的面容闖入視線,卻驚不起一絲波瀾。呆然,血色的眼瞳里竟沒有焦距。
藍染觸上他的側臉,焦慮無比,旁邊有一個紅發(fā)破面端藥站著。
是誰…藍染?有一縷思緒飄了回來。
藍染……奇怪的感覺。
藍染示意破面把藥端來,忽然手上一陣劇痛,藍染吸了口冷氣——銀竟然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血花頓時大朵大朵的散開,濺在他的嘴里,臉上都是。
發(fā)泄一般,惡狠狠的把藍染的手指在牙間磨咬,騰起沖鼻的腥氣!八{染大人!”破面急忙遞上藥。
然而不等藥觸上床,銀突然拼力一甩手把藥盞打飛出去,碎了一地。
牙齒依然緊咬,鮮血從嘴角涌出。眼睛無神的張著,對著藍染,卻是真真實實的恨意。藍染示意無妨,不阻止也不掙扎,任銀把自己的手指咬的血肉模糊。
破面張張嘴,銀現(xiàn)在依然神志不清,那藍染大人呢?也跟著瘋了嗎?再這樣下去手會廢的。
血越流越多,有的已經(jīng)垂到了地上。藍染依舊不避,騰出另一只手輕輕揉他的銀發(fā)。銀的眼神緩了緩,竟流露出一絲不忍。
沒事的,銀。
想咬就咬吧,想干什么都行。
銀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漸漸黯淡下去,牙齒也松開。在藍染略有些驚異的目光下,銀的頭輕輕滑向一側,昏沉睡去。
等到銀的呼吸完全歸于平和,藍染才小心翼翼退出鮮血淋漓的手指,但并不多看。
“藍…藍染大人…您的手…”藍染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打住了破面的話,用毛巾溫柔拭去銀臉上的血跡,然后靜靜離開。
“等銀醒了之后通知我!
匆匆的腳步離開,一個黃發(fā)破面探進來,一閃身出現(xiàn)在屋里。
紅發(fā)破面并不驚訝,低身拾著碎藥盞:“斯卡你來了?藍染剛走。”
斯卡皺了皺眉:“納比,藍染現(xiàn)在又不在,你還在做這些干什么?”
叫做納比的紅發(fā)破面什么也沒說,剛才藍染對市丸銀的一幕幕依然在目。莫名的,他被深深觸動,究竟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感情有多深,能甘心忍受他帶給自己的所有傷害。
更何況,是一個無所不及的王者。
“斯卡,我…想放棄這回的任務了!奔{比喃喃道。
斯卡微怒:“你在說什么?!我們可肩負著靜靈庭的希望啊,為了混進虛夜宮我們不惜讓自己成為破面!在殺了藍染之前怎么能說出這種喪氣話!”
納比心驚不已,這么大的爭吵聲,幸好屋里設了無聲結界,幸好藍染在和十認開會。
斯卡來到市丸銀床邊,端詳半晌,遞出一抹嘲諷,一把匕首亮出。
“你…你干什么…”納比呆了,“不…你不能殺他!”
斯卡聳聳肩收起匕首,滿臉譏諷。納比正欲喘口氣,斯卡卻猛然出手,一把抓起床上的銀狠狠按到墻上,卡住他的脖子。市丸銀吃痛發(fā)出一聲痛吟,緩緩醒來。
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只張開的手,溢著靈光。斯卡冷笑伸著五指收攬住銀的所有視線,銀呆呆的看著他的手,瞳孔慢慢張大,眼神空洞下去,仿佛一具失了靈魂的人偶。
“這…你在做什么?”納比捂上了嘴。
“已經(jīng)失傳的一種鬼道,以前有人把它叫做攝心術!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絕好的殺藍染的機會。納比很清楚,如果說這世上有什么人能殺藍染的話,那一定是市丸銀。只有對市丸銀,藍染才不會有一絲防范。
銀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暗淡,斯卡湊在他耳邊,一字一句的冷道:
“殺了藍染,無論用什么手段!
陰雨依舊。
等藍染回來的時候,市丸銀已經(jīng)醒了,坐在窗邊,納比一個人在服侍著。藍染心中一喜幾步走過去,納比連忙擋住。“怎么了?”藍染奇怪道。
納比吞吞吐吐:“那個…藍染大人還是小心,萬一再像剛才…傷到您…”
“不要緊!彼{染毫不在意,來到市丸銀床邊。
不…不是的,納比在心里暗喊,現(xiàn)在的市丸銀不能靠近啊,尤其是你,藍染。他會對你……
銀把頭轉(zhuǎn)向窗外,并不看藍染。桌上有飯,依舊絲毫未動。
“還在生我的氣嗎銀?”藍染苦笑了一下,傷手在隱隱作痛。“那也不要折磨自己的身體啊,來,我喂你!眰钟|到湯勺,沒拿緊掉在了地上,藍染俯身去撿。
殺了藍染。一句冷厲的命令穿過銀的腦海,猩紅的眼眸轉(zhuǎn)到藍染的背影上。市丸銀下意識抓住了枕下的神槍,殺氣慢慢醞釀。
“是我太不小心了!彼{染直起身,看到市丸銀淡漠的眼神,又加了幾分無奈!般y…”納比不敢往下看了,藍染居然毫無防備的湊到市丸銀面前,輕輕覆給他一個吻。
這個時候,藍染的咽喉就在銀的手上方。
“聽話,吃點東西吧,好不好?”深深的暖語,暖到讓人想哭的溫柔。
市丸銀呆呆的接過親吻,眼中的殺意一點一點崩潰,握著神槍的手不知覺的松開,微有些順從。
“……嗯!
納比覺得,渾渾中好象有什么東西被融化了。
所有破面都認為,這是重生的一天。市丸銀回來,讓他們重新迎來了虛夜宮的春天。
藍染的房間里一片紫光,恍若流曳。
華麗的床旁,市丸銀帶笑站立著,笑意淺淺,淺的仿佛不似真實。
“銀,坐床上來。”藍染微笑著招招手,讓銀鉆入自己的懷中。溫暖而平淡,如同有暖流漫過心田。藍染滿意的閉上眼,很珍惜現(xiàn)在的時光,銀乖乖蜷在他懷里,并不掙扎。
忽然閃過一陣刺感——殺了藍染。銀一怔,臉上的笑意層層淡去。
掙扎了兩下,他坐起身,背對著躺在床上的藍染。藍染此時剛有些睡意,也沒太在意,只輕柔道:“銀,怎么了?”
“……我想讓你比我先睡!
想起曾經(jīng)做過的游戲,藍染淡淡的笑著:“還要數(shù)十個數(shù)嗎?”
“嗯。”
市丸銀在藍染眼前盈盈伸出五指,只是這回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藍染覺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對,但是已經(jīng)太晚了。
“白伏。”冰冷的聲音,完全不似之前。
“銀…”還沒說出第二個字,藍染意識一陣模糊,無力的掙扎了兩下沉沉合上眼。等到藍染完全陷入鬼道,銀才輕輕退下床。站在旁邊淡漠的看著失去意識的藍染,靜候著什么人的到來。
大概過了十分鐘,一個破面才小心翼翼的出現(xiàn),正是斯卡。
“哈啊~真是漂亮的鬼道,干的好!彼箍晕①澰S,市丸銀沒有一絲表情。但斯卡并不在意,中了攝心術的人除了命令是沒有其他意識的。
唰!神槍被插到地上,斯卡向銀使了個眼色,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殺了藍染,就是現(xiàn)在。
斯卡滿意的退開兩步,讓市丸銀用神槍殺藍染,最后不論如何追查,都不會牽涉到到靜靈庭半點關系。
銀抖了一下上前,漠然拔出神槍,刀光依次映過藍染的側臉。
殺了藍染。
藍染…藍染…要殺了藍染……市丸銀持刀的手震了震,顫抖的舉起。斯卡皺起眉,加大了攝心術的力度,銀的眼里驚起一層層波瀾。
“殺了藍染!彼箍ㄖ貜偷。
市丸銀的呼吸愈來愈急促,紅眸里混亂一片。斬魂刀在手了握了又握,始終無法指向藍染,腦海里兩個意識在拼命抗爭。
殺了藍染,不…不行…殺了他!
斯卡把靈壓提到最高,市丸銀頓覺頭痛欲裂,巨大的吶喊死死壓著耳膜。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咣當!神槍掉在了地上,銀捂著頭一步步后退,拼命顫抖著,發(fā)出幾聲痛呼。
斯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應該已經(jīng)失去所有意識了啊,為什么還會有反抗。難道只是本能的,只是處于本能的不去傷害那個人?
“不愿殺藍染么?”斯卡眼中迸出幾絲兇光,瞪著瑟瑟發(fā)抖的市丸銀?磥磉得我自己動手啊,斯卡抽出斬魂刀,并不急于刺向藍染,而是對準了一旁的銀。
“這樣的話,你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
灼眼的刀高高舉起,停頓,然后夾著靈光轟然砍下,銀愣愣的看著,卻忘記了閃躲的本能。
藍色的靈光陡盛,紅光貫體,一股鮮血灑上了精致的地板,灑上了如雪的白衣,灑上了床上的藍染的手心。
銀的身體周圍浮現(xiàn)出一圈冰藍色的靈壓,若隱若現(xiàn),斯卡驚恐的睜大了眼,滿臉鮮血。他的胸口,在攻擊的那一瞬被自己的斬魂刀貫穿。
那是…結界?反彈結界!有人在市丸銀的身上下了保護結界!
斯卡一窒,這個無形的結界早已被設下,如果那時侯自己不是對市丸銀用了攝心術而是當場就下殺手,有這個結界在,自己就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反彈著數(shù),死的凄慘無比。
正在這個時候,一只手臂伸出把顫抖的銀輕輕攬入懷中,柔聲道:“沒事了銀,別怕。”
斯卡的眼睛瞬然收縮,這…這怎么可能——藍染?!
當藍染一出現(xiàn),斯卡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為可悲的事實。
他動不了,無論是思維還是動作。沒有用鬼道也沒有用靈壓,藍染只是這樣平靜的站著,就掩住了這個世界的所有光芒。在他的面前,斯卡覺得自己根本無處隱藏,那包容一切的浩瀚充盈的氣息足以讓萬物在他腳下膜拜。
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原來整日叫囂著要除去藍染的尸魂界是如此的幼稚無知。他們不曾真正體會到,眼前的這個男子是怎樣一種凌駕于神的領域的存在。
區(qū)區(qū)一個鬼道算的了什么,區(qū)區(qū)一個尸魂界又算的了什么(尸魂界眾表P我哦)
在他眼中,皆盡凡世塵灰。
如果說有什么人能退避在這之外,就只有在他懷里的那個人。
藍染安撫著銀,對斯卡淡淡道:“攝心術很有意思么?”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看到銀第一眼的時候,”藍染流露出濃濃的譏諷,“這種邪惡的鬼道,兩百年前我就不用了!
“那你剛才…”斯卡憤怒的撕吼,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精心安排的每一步,放到藍染面前,都蒼白的風化成霏!澳悄銊偛拧瓰槭裁催要故意中他的…”藍染沒有再給他吼叫的機會,話沒說完,斯卡從腿部開始崩裂,一節(jié)一節(jié),碎散成灰。
為什么你還故意要中他的鬼道。
隨著斯卡死去,銀的身體猛然一輕,軟軟倒在藍染懷里。
“納比你出來吧,”藍染對著墻角那個恐懼的幾乎昏厥的破面冷道,“我不殺你,回去告訴山本,趁早多做些準備,不要到時候死的太難看!
納比癱倒在地,藍染已經(jīng)帶著市丸銀消失了。原來……打自他和斯卡踏進虛圈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jīng)輸了,輸?shù)膹貜氐椎,每一步都是。藍染什么都知道,他們的目的,他們的一舉一動。當他們自以為潛入敵部時,藍染卻反利用他們得到靜靈庭的所有消息。
不,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與藍染一較輸贏。
那個王一般的男人,始終是鼎立于天的啊。
無聲的風波剛過,又是漂亮的一天。
藍染在沙發(fā)上看書,燈光燦燦的。這時一股白色的旋風遠遠跑了來,是只狐貍。
“吶藍染~餓了餓了,去吃飯啦!”藍染一陣欣笑,這么快就精神旺旺了,真好。只不過——
“銀,這是你今天吃的第幾頓飯了?”
市丸銀胡亂的掰了半天指頭,作出一個13的手勢。
“不行,”藍染迅速拉下臉,“不許這樣暴飲暴食。”一看無望,銀就奪過藍染的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了起來。什么第一頓飯只喝了一碗稀粥(因為醫(yī)生不讓),第二頓飯滿共吃了一個煎蛋,第三頓飯少的只有幾個甜果……銀不得不承認這般軟磨硬泡對藍染用效果特別好,大概哭到第七頓飯的時候,藍染就無奈的命人送來了套餐。市丸銀細眼雪亮,撲上去大吃了起來。
喂,銀,不是說你每頓飯都吃的很少嗎——藍染看著眼前拽著肉串吃的不亦樂乎的市丸銀,深切感受到了被狐貍欺騙的感覺。
罷了。藍染呷了口茶,倚在沙發(fā)上看某只餓壞的狐貍在桌上亂刨。想起那天也在這個屋里發(fā)生的一幕幕,藍染緩緩散開笑容。
“銀,你說一個人對一個人的感情能有多深,讓他在失去所有意識后,只憑著本能死也不屈傷害自己所愛的人。”
市丸銀塞了滿嘴的燒賣,疑惑的回過頭:“嗯…嗚嗚…?”(翻譯:藍染你在說什么。浚
不記得了嗎?也好,那種事情不記也罷。
“沒什么,我是說……你嘴里塞太多了,像松鼠哦!
刷!一排烤蘑菇串以排列組合的陣型飛向藍染。藍染順手抓住一串烤蘑菇,送入口中,香噴噴還挺好吃,怪不得狐貍那么喜歡。
“嗚嗚…嗯…”(←塞了滿嘴墨魚球)
“用人類語言。”藍染懶的翻譯。
“藍染,你的手…”
藍染微一愣,毫不在意的甩甩手:“你說這個傷啊,那天用鏡花水月不小心傷到的!笔型桡y盯著藍染的傷手半天,總覺得有些不對。藍染什么時候用過鏡花水月,我怎么不知道。(大家都知道吧,其實是被銀子咬的)
“吶,我剛出來的那兩天住在哪?”
“我這里啊。”藍染沒在意。
銀“哦”了聲,繼續(xù)低頭吃著。
我不敢問你,為什么你說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大段大段空白的記憶,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東仙要最近挺無聊,原來正義也有無聊的時候。長長的走廊,他輕松的走著。突然一道殺氣閃過,一柄短刀架在了東仙脖子上。
東仙皺皺眉:“市丸你干什么?”
市丸銀悄無聲息的從黑暗里出現(xiàn),掛著冷淡的笑意:“嗯吶,好事哦!鄙駱屚嘶厥稚希皼Q斗一下吧,東仙先生!
“為什么?這可不正義啊!
“啊呀,只要你能贏了我就是正義,但你要輸了話…”沒有后半句,冷光離鞘,兩人的斬魂刀激烈碰撞在了一起。
封閉的空間里靈壓翻騰,撞飛了剛好路過的破面。隱隱有轟鳴聲,在外面卻又聽的不太真切。
待波瀾靜下,東仙的清蟲夾在市丸銀的指間,神槍則架在東仙的脖上。
喂,這樣輸?shù)囊稽c都不正義啊。東仙氣鼓鼓,原已始解的清蟲在觸上銀身上水藍色的靈壓(某人為保護LP所設下的結界)時卻奇異的偏轉(zhuǎn)了方向,轉(zhuǎn)瞬被他的細指夾住,陷入死局。
不爽。
你問我為什么不爽?TM這么郁悶的打斗換你你能爽嗎!
“吶~不好意思哦!便y笑笑,卻沒有一絲愧疚的樣子。
“好了我輸了,你說你要干嗎吧!
“很重要,我想知道一些我不記得的事情。”銀的表情卻是少有的懇切。
東仙猶豫。自上次斯卡的事后,藍染就對所有知情者下了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許提起這次的事件,尤其不許告訴市丸銀,違者嚴懲。
那現(xiàn)在……銀焦急的等待著東仙,恍然。
找一遍,沒有。
藍染放下書,再次把靈力散開,籠罩上整個虛夜宮仔細搜尋,還是沒有。
銀的靈壓,怎么會消失呢?
并沒有人離宮,氣息也還在,卻偏偏少了靈壓。藍染想了一下,向那唯一可能的地方走去。
推開結界室的門,藍染不禁啞然失笑。市丸銀抱膝臥在墻角,怔怔的發(fā)呆。
藍染蹲下身,摸摸他曾經(jīng)打過的銀的側臉,一陣心疼:“銀,在這兒做什么?”
“做錯事了!
藍染一愣,第一個反應是先看看腳下有沒有被粘502,頭上有沒有被懸垃圾桶,衣服上有沒有被貼透明膠……什么都沒有,一切正常,那這次狐貍做什么壞事了?(拜托~人家說的是做了錯事好不好)
銀把頭埋進白色的衣袖:“被別人利用,做了許多不好的事!
藍染瞇起眼,銀怎么知道了?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說漏了嘴,回去我要凌遲了他。(寢宮里的東仙:阿嚏!怎么突然降溫了?藍染大人我要調(diào)空調(diào)~(←死到臨頭還不知))
藍染捧起銀的臉,微笑著說:“我故意的!
銀呆了呆,不懂什么意思。
“我故意的啊,”藍染站起來笑著說,“故意中你的鬼道,故意讓你殺我…”
“然后呢!”市丸銀撲到藍染身上來回摸索,“我…我有沒有傷到你哪!”藍染張開懷,很幸福的讓狐貍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最后市丸銀的目光停在了藍染的手指上,那個咬痕清晰可見。
“我…我弄的?”
藍染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刮著銀的鼻子說:“那是不是該懲罰一下?”可憐的狐貍拼命含淚點著頭,全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某個狡猾的家伙牽著鼻子走。
“喏…以后聽話啊!彼{染把銀放在床上,銀乖乖躺好。
“第一,不許穿除我之外的人給你的衣服!彼{染挑開銀的第一根衣帶。
“第二,不許和我之外的人過夜!钡诙谌舆B劃開。
“第三,不許讓除我之外的人碰你。”上衣完全打開,凌舞如百合。
“第四,不許不吃東西!彼{染湊上銀的臉頰,輕輕吸吻著他的體息。
“還有,永遠不要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報復我!
小風跳進屋,看到床上白衣團團的兩個人,霎時羞紅了臉,一甩身又刮了出去。
藍染閉上眼,深深吻著銀的薄唇,手臂在他纖細的腰肢間游移,不時劃過銀細白的脖頸。市丸銀側過臉,讓藍染的親吻落上側頰。(某伽:果然,不喜歡寫h)
“你說‘故意’,為什么故意要那么做呢?”
藍染停下來,埋進他的銀發(fā)淺笑道:“如果不故意,怎么知道我家銀子對我的感情有多深呢?被逼成那樣都不對我下手…嘖嘖…”
“藍!染!!”市丸銀暴起,藍染一飄再飄跑出了門,一下沒了蹤影。
大概過了個兩三秒,藍染又探頭進來,指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市丸銀說:“最后一點,不許穿成這樣出房間!
“還不都是因為你!”枕頭砸死在門上。
藍染再次利用偉大的瞬步逃過一擊,迅速走過長廊,大聲喊:“東仙!東仙!到我的辦公廳去!”遠遠聽到叫喊的東仙要哦了一聲,拎著空調(diào)遙控器不知死活的向藍染辦公廳顛兒去。
至于晚上正在廚房里偷夜宵的市丸銀半路聽到東仙殺豬似的慘叫聲,也就不足為怪了。
P~虛夜宮每日每夜都在演繹著精彩絕倫的故事,有幸福(譬如現(xiàn)在正在吃第18頓飯的銀子),也有低抑(咳,比如某黑管家)。這是一個幻想與神秘同在的宮殿,是一個只屬于藍大和銀子的幸福世界,僅在此述之一二,同樂共享。
END--------(鞠躬,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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