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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六歲那年,溥燕白以為自己和娘親都要死于非命了,楚穆恒卻救了他們,那個時候溥燕白就覺得楚穆恒很厲害,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可以指揮那么多厲害的人。
七歲那年,溥燕白被師傅收留,師傅同他說,詩書禮易師傅都會教,除此以為還想學(xué)什么?那個時候溥燕白就想起楚穆恒,覺得以后要和他一樣,能夠指揮千軍萬馬。
八歲那年,溥燕白被師傅告知,他的身子在前幾年災(zāi)荒的流浪日子里傷了根本,要做個將軍太難,不如做了軍師。那個時候溥燕白覺得可惜,不過又覺得將來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似乎也不錯。
九歲那年,溥燕白多了個師弟,師傅說師弟很聰明也很厲害,那個時候溥燕白有些自卑,明明自己是師兄,卻比師弟還要笨。
十歲那年,溥燕白終于能和師弟和平相處了,他很喜歡師弟,師弟最喜歡學(xué)醫(yī)了,說以后要養(yǎng)好他的身體,讓他能當(dāng)大將軍。那個時候溥燕白感動極了,想著以后他要好好照顧師弟。
十一歲那年,溥燕白同師傅下了山,說要讓他多走走多看看,那個時候溥燕白才知道現(xiàn)在的天下有多亂,外有敵國蠢蠢欲動,內(nèi)有藩王各自為政,朝堂黨派紛爭,民間倭寇不斷。那個時候溥燕白變得更堅定了,他學(xué)得也更豐富了,為國為百姓這種想法也開始占據(jù)他的腦子。
十二歲那年,溥燕白遭了罪,師傅的仇人抓了他想威脅師傅,師傅很厲害,把他救了回來,不過他的身子受了重傷,他好像比以前還要弱了。那個時候溥燕白有些難過,不過為了安慰師傅和師弟,他還是會乖乖接受師弟每天為自己熬得藥的。
十三歲那年,溥燕白下山的時候聽說了楚穆恒,藩王之一楚王的世子,那個時候溥燕白才重新將那個快要淡忘的身影重新拉回自己的記憶里。
十四歲那年,溥燕白習(xí)慣了經(jīng)常下山打聽楚穆恒的消息,其實根本不用打聽,他們住的領(lǐng)地就是屬于楚王的,楚穆恒在這兒相當(dāng)于太子爺?shù)纳矸,百姓都很崇拜那個自小就在戰(zhàn)場摸爬滾打,早已獨當(dāng)一面,風(fēng)采更勝其父的世子爺了。那個時候溥燕白在想,原來自己還是低估他了呀,原來那不只是一個很厲害的人,那個人是很厲害很厲害,厲害到讓溥燕白都寫崇拜的地步。
十五歲那年,溥燕白又是一個人了,師傅收留他那年娘親就過世了,半年前師傅去拜訪好友至今未歸,現(xiàn)在師弟也要去游歷了,歸期不定,但是每年都會回來給他準(zhǔn)備藥丸。那個時候溥燕白嘗到了孤獨的滋味,卻已不是能哭泣尋求安慰的年紀(jì)了。
十六歲那年,溥燕白出師了,師傅說他也該去歷練了,正值楚王府招募賢士,溥燕白去了,那時候溥燕白是那群賢士中年紀(jì)最小的,忍受著許多人的質(zhì)疑,包括楚王。
十七歲那年,溥燕白終于在楚王的一干謀士中有了一席之地,因為他的能力,那個時候溥燕白隱隱有些期待,因為他知道楚王是在為楚穆恒培養(yǎng)人才。
十八歲那年,溥燕白如愿了,他被楚王安排在楚穆恒身邊,即使楚穆恒期初對他很是不屑。那個時候溥燕白在乎的不是質(zhì)疑,而是,楚穆恒不記得他了,是啊,那么多年前的事,楚穆恒怎么可能還記得呢。
十九歲那年,溥燕白第一次親自上戰(zhàn)場,楚王命楚穆恒拿下前來攻打他們的另一位藩王的軍隊,楚穆恒本意是將人打退,他卻出了個主意,讓楚穆恒不但贏了,還收了很多敵軍為他們賣命,那個時候溥燕白才得到楚穆恒真正的信任。
二十歲那年,溥燕白千方百計把師弟給找了回來,因為楚穆恒受傷了,在上一場與最后一位藩王打仗的時候,那位藩王太過陰險,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暗算了楚穆恒,那個時候溥燕白才明白,楚穆恒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二十一歲那年,溥燕白第一次拜朝為官,在楚王終于成了這個國家唯一的王之后,登基為皇,從此這個國家改名為楚國,楚穆恒也成為真正的太子,那個時候溥燕白是心酸的,因為他知道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了。
二十二歲那年,溥燕白跟著更加忙碌的楚穆恒出征攻打敵國,那是國與國的對峙,與以往相比,似乎更加危險,但,那個時候溥燕白一點也不怕,因為他在他身邊啊,他們已經(jīng)成為最好的朋友了。
二十三歲那年,溥燕白舊病復(fù)發(fā),他身子本就弱,跟著楚穆恒東奔西跑那么多年,又常常忘記吃掉師弟給的藥丸,這下可好,把師弟弄生氣了,把楚穆恒弄愧疚了,那個時候溥燕白對師弟有些不好意思,對楚穆恒……溥燕白也說不清,但他很高興那個人能夠那么關(guān)心他。
二十四歲那年,溥燕白做了一件最蠢最賤的事,他沒有反抗,沒有拒絕,任楚穆恒因為醉酒而將他壓在桌子上,那個時候溥燕白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愛這個字他終究在心理承認(rèn)了。
二十五歲那年,溥燕白逃回了山上,逃回了只有師傅和師弟知道的地方,逃回了楚穆恒找不到的地方,難以置信的恐懼和悲哀占據(jù)他的整個身體,那個時候溥燕白有一種立刻死去的想法,因為他的愛人就要迎娶太子妃,而他,以男兒之身,懷孕了。
二十六歲那年,溥燕白終于不用每天臥床了,自從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朝,生下那個不應(yīng)該出生的孩子之后,他的身子更弱了,師弟每次都會狠狠責(zé)怪他,卻也會細(xì)心照顧他,那個時候溥燕白第一次覺得其實沒有那個男人也沒關(guān)系對吧,他也可以好好活的。
二十七歲那年,溥燕白從師弟的嘴里聽到了那個名字,楚穆恒,原來他已經(jīng)收復(fù)疆土了,原來他已經(jīng)備受百姓推崇了,原來他真的……開始找他了……那個時候溥燕白是不信的,那個男人怎么可能會來找他,怎么……可能……
二十八歲那年,溥燕白要和兒子相依為命一段時間了,因為他的師弟,被師弟的愛人帶走了,呵呵,說起來,師弟的愛人醋勁可真大,那個時候溥燕白自己知道,他有多羨慕他們。
二十九歲那年,溥燕白覺得自己要瘋了,因為他的兒子不見了,他瘋了一樣的去找,卻在快要絕望的時候被楚穆恒抱回來了,那個時候溥燕白哭了,第一次哭得那么傷心,那么難過,那么苦。
三十歲那年,溥燕白被楚穆恒帶回府里之后禁足了,唯一還沒有讓溥燕白和楚穆恒撕破臉的就是兒子還在自己身邊,那個時候溥燕白很沉默,但也很忐忑,他忽然很后悔,后悔當(dāng)初自己為什么要和這個男人扯出這一段孽緣。
三十一歲那年,溥燕白還以為自己一生都要被這樣關(guān)著的時候,他被楚穆恒放出來了,不但放出來了,還回了當(dāng)初的那座山上,只有他們兩個以及他們的孩子,那個時候溥燕白只以為楚穆恒是一時心血來潮,而他只是換了一個被禁足的地方罷了。
三十二歲那年,溥燕白覺得這個男人瘋子,整整一年,他們在這兒住了整整一年,而這一年里,沒有外人前來,連師弟都沒有,這個叫楚穆恒的男人,洗衣做飯,養(yǎng)雞種菜,就像天下所有的普通老百姓一樣過生活,會陪孩子玩耍,會照顧他,那個時候溥燕白即使不明白,卻也希望夢醒來的晚一點。
三十三歲那年,溥燕白被帶回了皇宮,他嘲諷自己的夢終于要醒了,可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披上黃袍,即將繼位的并不是站在他身邊的眾望所歸的楚穆恒,而是楚穆恒的弟弟。那個時候溥燕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究竟做了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三十四歲那年,溥燕白終于還是放了那個日日想與他同被而眠的男人進(jìn)了屋子,大概自己終究是軟了心吧,有什么比放棄天下選擇他的男人更讓他心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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