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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煙花三月,“小女子獻(xiàn)丑了”在這年初春的瘦西湖邊,蕭傾裳第一次見識了姐妹們口中的君子如玉。正是她第一次登臺獻(xiàn)藝。無意之間的轉(zhuǎn)頭,便看見那謙謙君子,一身金燦的黃袍,灑脫而不限張揚,身后輕重二劍,正是西湖邊藏劍山莊的少爺。蕭傾裳忽然有些緊張,險些踏錯練習(xí)多遍的舞步。一曲終了,便看見那人鼓掌時眼中贊賞。不過是尋常之事,蕭傾裳卻莫名覺得心中蹦出一種光華!跋雭懋(dāng)年師姐們第一次收到這種贊賞時,也是這種輕快地心情?”她暗自琢磨。不由得喜歡上了那處表演的高臺,完全不記得,方才欲上臺時對這里的恐懼,與恨不得它消失的心情。
不經(jīng)意也有意,她得知那位是來坊里替姐姐求秀坊的新衣的小少爺,不小心從師姐那里知道,比起劍器渾脫,他更愛霓裳傾城。于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開始練起了云裳。忽然便喜歡上了去那個高臺上一點一點的舞出云裳的傾國傾城。那個明黃的身影,也每天都會在臺邊,等一曲舞罷,便送上淺淺的掌聲。一連半月只要她在舞,臺邊便有那個二少。姐妹們笑她出風(fēng)頭,倒是看上了人家小少爺。她卻是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情!拔抑皇窍矚g那種被他們看著的感覺,你們跳了舞,就沒想過讓那些外人贊贊?”狡辯著,卻沒有發(fā)現(xiàn)她與他出現(xiàn)的時間越來越一致。
兩月后,她轉(zhuǎn)過最后一個圈,正要施展輕功回去,聽到一個灑脫卻溫文的聲音:“姑娘留步,恕在下唐突!彼鋈痪褪肿銦o措了起來,卻不由自主的跑到那人身前站定。“在下葉云飛。請教姑娘芳名!彼撕髢刹剑Z氣恭謹(jǐn)!鞍,蕭……蕭傾裳”她的聲音細(xì)細(xì)的,他卻聽見了!肮,姑娘的名字與這云裳之舞甚是相配。怪不得,此般傾城!彼Φ庙б猓瑤е倌甑妮p狂,“若是姑娘不嫌棄,葉某這次去,定為姑娘尋最美的扇,讓姑娘傾世一舞!
第二日,他便離開了秀坊,蕭傾裳依然每天在姐妹們意味深長的目光下跑到高臺上舞云裳。懷著滿滿的期待。師姐曾告訴她,二少有一個竹馬是天策李將軍手下的副官。讓她別執(zhí)著,蕭傾裳卻覺得,這些與她并不相干,她只是喜歡在那處高臺上跳舞,喜歡……喜歡那種溫文暗藏灑脫的掌聲,卻可以忽略了心中“一點點”的期待。秀坊從不缺觀眾,于是秀坊有一個傾城的姑娘日日獻(xiàn)藝于高臺的事,很快便傳上江湖。高臺邊的人一日多過一日,她的舞一日勝過一日,蕭傾裳卻不明白為什么,漸漸煩了那臺下各色的掌聲。忽然明白了,為什么師姐們喜歡在內(nèi)坊切磋斗舞,卻少有去外坊獻(xiàn)技。不知什么時候,她又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跳舞了。
再一次見到葉云飛,是陪師妹出師之時,她正在臺下。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yuǎn)處說:“早說讓你見識這里云裳之姿,可惜你不來,錯過了最美的!彼南乱粍。未等師妹下臺,便飛身上去。云袖一展,一舞傾城。然這次不再只是他一人的掌聲,還有一種,沉靜的,帶著一點血氣的掌聲。她看過去,見那個少年有些得意的對那個人說:“你看,我說吧,這才是極致的美。你也一定會動心的美!薄昂,你們藏劍山莊,也就見你這么多事。”那人布衣長槍,帶著軍人的堅毅。蕭傾裳瞬間便明白了是誰。不知道為什么,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我,是……秀坊的姑娘”然后笑道:“葉云飛,說好的扇子呢?”是的,她可是秀坊的姑娘。
直到葉云飛說明原因,她才知道,他是來找?guī)熃阃ポ痘▽m的。明知危險,明知她的云裳之技不及師姐,但自己卻以那是為她拿的扇子為由,請求同行。秀坊到楓華谷并不遠(yuǎn)。但這一路,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那個在她看來不怎么靠譜的李將軍,比她這個姑娘還要細(xì)心很多。一路行去,與兩人倒是從某種意義上的萍水相逢成了所謂君子之交。她見識了藏劍的大巧不工,見識了天策的盡誅宵小。具是在那瘦西湖遍不曾見的。她與萬花弟子研討醫(yī)術(shù),也見識了外域不同的舞,不一般的歌。此時才知大唐的江山妍麗,山河似錦,不知多少人,縱馬江湖,引吭高歌。
等他們一行25人闖入荻花圣殿,她才真實的感受到了,自己與其他人的差異。她只學(xué)了一年半的云裳心經(jīng),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時候,蕭傾裳,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路下來,她的視線里漸漸只有兩個人了,一個叫葉云飛,另一個……是他看做比性命還重要的李乘風(fēng)。待到最后,慕容與夫人相見時,蕭傾裳卻看不懂自己的心情了,她心中忽然多出了不同的期待。她忽然希望他們永遠(yuǎn)找不到那對傳說中的扇子。卻又矛盾的想讓他看到最美得舞。最終血影天宇舞姬還是交到了她手上,他們笑著道別,都相邀于秀坊,要看云裳傾城舞。
他們兩人沒有與她同道回秀坊,李將軍快馬回了天策,而葉云飛也在揚州同她分道。回到秀坊,她看見姐妹們愉悅調(diào)侃的眼神,也毫不吝嗇的將手中的東西借給想要的姐妹們試試。她看她們跳舞時,便悄悄的想,云飛的眼光果然是不錯的,這也當(dāng)是這世上最適合舞云裳的東西了,就如同幽月·亂花是最適合冰心的劍器一般。秀坊的女子,便應(yīng)用最驕傲的舞姿名動四方。
可惜誰也不曾想到的是時間隨逝而帶來的舉世變遷。安史之亂,首當(dāng)其沖的,便是長槍獨守的天策府。聽到這個消息時。蕭傾裳已經(jīng)不顧阻攔的沖去了藏劍山莊。什么都晚了……待她尋到長安時,萬花谷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路上她遇到了重新入世的道長,卻不見那個總是一臉不情愿的跟在他身邊離經(jīng)易道的姐姐。她忽然想到半年前,闖荻花圣殿的25人。想到那個笑說師妹一世花間的萬花師兄。想到那個總沖在前面無所畏懼的身影,想到……秀坊高臺旁那個驚鴻一瞥的明黃。她在長安城樓傾世一舞。沒有絲竹之聲,伴奏的是城樓下斷橋上的金戈鐵馬,是不遠(yuǎn)處的遍地哀鴻。血影天宇舞姬,她要讓天下記得這一舞,她要讓天下記得她秀坊。卻不曾說出心中小小的愿望,云飛,這亂世,我未來得及尋你。那我在此舞一曲云裳,你是否可以看到此刻我的名動四方。躍下城樓的一刻,她將手中金紅的扇子同那柄精致的傘一起拋入火堆。從此再無傾城云裳。
待得戰(zhàn)亂平息。不知又是多久,她又站上了高臺。劍器渾脫。世人皆傳,秀坊蕭傾裳,一舞劍器動四方。高臺下觀眾依然如日增多。卻不再有人記得,曾經(jīng),這里也有一個人傾城云裳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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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算不算的上的喜歡,不過作者認(rèn)為是了。
記得是在隨墨大大的文里看到了這樣的句子:“喜歡只是一種心情!
感覺秀姑娘的喜歡就是這種心情,曠達(dá)而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