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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鐘情
她,來到一座小城上大學.這是一座讓她失望的城市,沒有熙熙攘攘的大樓,沒有高樓林立的商業(yè)街,沒有她愛吃的必勝客、元祿壽司,沒有游樂園,她所熟悉的一切,這里什么都沒有.
他的出現(xiàn),讓她的世界亂了套,她努力在一片混亂中尋找自己,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堅持都不再堅持,她已不再是她自己,再也回不到從前. 但她有些欣喜于這樣的改變.
她和他應該算是師生,雖然他只比她大兩歲.見到他,她會笑得陽光燦爛,卻不愿叫他老師,總覺得一旦叫出口就會將彼此的關(guān)系限定了一般.她不要他只當自己做學生.
她是膽怯的,不敢向他表白,抑或是不能表白,她和他注定不會有結(jié)果的.然她卻將所有和他有關(guān)的都記錄了下來.翻開日記本,寫著許多事,都是關(guān)于他.甚至于他們在網(wǎng)上的聊天記錄,留言簿里他回復她的留言,他傳給她的所有短信,她都復制保存了.看著這些冰冷的文字,她才能感到溫暖.
對于他,她可以算是一見鐘情.第一次見面,他正在上課.她本是陪朋友來旁聽的,見到他,視線就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他才二十四歲,卻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有一種她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氣勢.她無可救藥地被他這種氣勢吸引了.她成了他的學生,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接近他.她努力和他熟識起來.偏偏理智偶爾也會跑出來,她就要畢業(yè)了,就要離開這里,回到她所熟識的城市.
第一次,她有些不想離開這里了,這里已經(jīng)有了讓她牽絆的事物.將近四年的大學生活,她不曾碰觸感情.注定要分離,為何還要在一起?她也不要對方為了她,放棄一切而隨她去.她害怕若干年后對方會指責她,怨憤都是因為她才會放棄了不該放棄的東西.說她自私也罷,她害怕受傷,極力避免任何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可能.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沒有經(jīng)過就不會傷心.即使這樣的生命會平淡無奇,她相信平淡是真.
她一直都認為,她將毫無牽掛地離開這里,離開這座她所不喜歡的城市.可當他對她訴說他對這座他從小長大的城市的熱愛時,她迷惑了,開始覺得這里也不是那么讓她厭惡了,因為這里有他.他為了留在這里,放棄了許多別人無法放棄的東西.他對她說起他的理想,對于他的想法,她迷惑,卻也敬慕.一直認為那種為了理想而奮斗終身,不惜放棄一切的人只存在于小說漫畫中.他卻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徹底失去理智了,若說一開始她只是無可救藥的被他吸引,那現(xiàn)在她徹底淪陷了.她只想留在他的身邊.
她決定要同他表白.卻不知如何做.她無法面對著他說出我喜歡你,她沒有那樣的勇氣.至少現(xiàn)在沒有.她看過無數(shù)的小說,從瓊瑤到席娟,從席娟到左晴文,也曾期待過愛情.但她太過于理性,害怕分離,害怕傷害,每每裹足不前,不肯嘗試.她推說是他們?nèi)鄙龠@樣或那樣的東西,無法讓她不顧一切.而今,他出現(xiàn)了,她卻不知所措了.
她在卡片中用日文寫下我喜歡你送給他,他沒有看懂.她失望的同時也松了口氣.怯懦的個性出來搗亂.好不容易他把她當作朋友了,她不要因為那四個字而將一切都破壞了.但真的好想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即使明知道告白的結(jié)果只會是他拒絕.他太忙了,忙得沒有時間考慮其他,一心只想著他的事業(yè),他的夢想.他的心太小了,容不下其他東西了.她的心也太小了,除了他容不下其他人了.
有時她也會想,要是沒有遇到他就好了.可是,若真的可以重頭來過,她還是會選擇遇到他.時間越來越少了,她不安,害怕,卻也期待.情人節(jié)那天,她買了巧克力,精心包裝好后送給他.在日本,女生會在情人節(jié)送巧克力給自己喜歡的男生,用以告白.她希望他能夠明白,但他還是沒有理解她的用心.也許他只是不愿去多想,認為她對他的關(guān)心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他或許不希望破壞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她雖然依然笑顏對他,心卻越來越痛.有他的場合,她總是笑著,笑著.除了笑,她不知該以什么樣的表情面對他.
他的生日那天,她送了365顆親手折的幸運星給他。滿滿一玻璃瓶的星星,于他,或許毫無用處,至多也不過是個擺飾。但每一顆星星中都包含了它對他的祝福與思念。她把禮物包了24層,因為他是24歲生日。光是拆禮物,大概他就要拆很久。以前應該沒有人會送這樣的禮物給他吧!對于如此麻煩的禮物,相信他也一定會記憶深刻吧!希望在她離開以后,他每到生日時,會想起在他24歲生日時曾有一個女孩送給他一個包了24層包裝的禮物,想起曾經(jīng)有一個她如此癡狂地喜歡著他,這樣大概就夠了吧。
她不愿就這么離開,帶著一顆不確定的心,她無法遠走。他越來越忙了,她常常很久都見不到他。她害怕,害怕自己心中的那份熱情冷掉。是他的出現(xiàn)將她的熱情點燃,是他,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可以如此瘋狂地喜歡一個人。她不要自己的這份熱情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冷卻,消逝。這份感情,她要結(jié)局,即使是一個不美麗的悲傷結(jié)局。她要對他說我喜歡你,即使明知道他會拒絕她的感情;蛟S只有他的拒絕,才能夠讓她的心自由。不然,她仍會抱著那個虛無縹緲的可能。
她將所有和他有關(guān)的東西都找了出來,日記本、照片、聊天記錄、短信記錄。一遍遍地仔細翻看,回憶。認識他一年了,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有著太多讓她無法忘懷的回憶。就要離開了,帶著這許多回憶,她覺得自己的心好重好重。好想放下一切,無牽無掛的離開?墒牵瑹羧沼,真的就能從頭來過么?這么多的回憶,她又真的能放下么?
突然想起蘇慧倫的一首老歌:我可以很久不和你聯(lián)絡,任日子一天天這么過,讓自己忙碌可以當作借口,逃避想念你的種種軟弱,我可以學會對你很冷漠,為何學不會將愛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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