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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曉夢
2002年,日光和煦,陽光從綠蔭中靜靜地灑下,暖暖地,這是一個讓人犯困的日子。
簡穆疲憊的躺在桌子上,漸漸進入睡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忽然笑了起來。不一會,有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將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一個一眼看上去很冷漠的人,此時卻帶著極淡的笑,一時讓人不禁失神。
他優(yōu)雅的坐在沙發(fā)上,一手拿著書,另一只手兩指捻住一頁書,給人一種安寧的感覺。
許久,書桌上的人動了動身體,醒了過來。便看見沙發(fā)上的男子,問“晨,我睡多久了?”
簡晨掀起眼眸看著他,帶著清雅的微笑說“沒多久,倒是你,雖然昨天很晚才睡,但現(xiàn)在也別睡太久,不然晚上可要睡不著了!
簡穆笑了笑,說“嗯。對了,爸媽來電話了嗎?”
“嗯,讓我們晚上回去吃飯!焙喅靠戳丝赐笊系氖直,說”現(xiàn)在也不早了,我們?nèi)ベI些東西再回去吧!
”好!
簡家
簡穆和簡晨進門便看見了簡父和簡母,簡穆走上前抱住簡母,說“媽,我和晨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們。课铱墒窍胨滥懔!
簡母拍了拍他的背,回道,“當然想,還說你想我,都那么就沒回來了。”然后看向簡晨,說“小晨,來,讓我看看...都瘦了!
簡晨無奈,抓住簡母放在他肩上的手,“媽,哪里瘦了,我還覺得長胖了呢!
簡母笑得一臉燦爛,說“怎么會呢,我兒子是最帥的?爝M去吧,馬上就吃飯了!
走到客廳里,簡父正坐在沙發(fā)上與一名女子聊天,看見他們,說“回來了就坐吧,對了,這是你們李阿姨和她的女兒李沁!
“李阿姨,李沁你們好!
“聽說你們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好好相處,別欺負人家女孩子啊!焙喣刚f。
晚飯過后,李沁突然走向簡晨,問“簡晨,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
簡晨沉吟了一會,最終點頭。
漆黑的夜晚,只有路邊亮著幾盞路燈,映出簡晨模模糊糊的側(cè)臉,李沁的手緊捏了捏裙角,抬頭看向他,羞澀地說“簡晨,我喜歡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簡晨停下,轉(zhuǎn)身面向她,說“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抱歉!
李沁低下頭,過會兒又抬起頭,只是微紅的眼角透著一抹難過,還是堅強地說“沒關(guān)系,她一定很好吧,我祝福你們!北戕D(zhuǎn)身走向遠處。只是幸福從來都伴隨著痛苦。
與簡母告別以后,簡晨和簡穆便回去了,路上,簡穆忍不住問,“她和你說了什么。俊
簡晨忍不住笑了,說“哦?難道你沒猜到嗎?”
“簡晨!”簡穆生氣的叫了他的名字,過了一會,才低聲說“我知道,所以...所以,我...”
簡穆停下腳步,打斷了他的話,說“穆,你應(yīng)該明白的,我一旦認定某個人,就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放棄。而我,認定你了。”簡晨凝視著簡穆,讓簡穆覺得安心的同時,又有一絲莫名的情緒,如果是...
星期六,簡母提著煲好的雞湯,對簡父說“我去小晨和小穆那兒了!
簡父看著報紙,說“嗯,看看他們過得怎么樣,讓他們有事就說,有我們在了!
簡母用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看見沒人,搖搖頭,說“還在睡懶覺啊,算了,上去叫他們。”
房間里,簡穆揉了揉酸軟的腰,瞪了眼床上的人,看見他慵懶的像只小貓的睡顏,揚起一抹壞笑,湊近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看見簡晨的耳朵逐漸變紅,偷著笑了笑,就看見簡晨睜開了眼睛,沙啞著聲音說“穆,別鬧了。”
簡穆雙手撐在他的身體兩側(cè),緩緩低下頭,親吻他的嘴唇,正在這時,簡母推開了門,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幅畫面,怒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簡穆蒼白這臉色,無措的叫了一聲“媽!
簡晨顯然也愣住了,不過一會就冷靜下來了,說“媽,您先出去吧,等我們收拾好了就下去。”
簡母滿臉怒容,但也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不適合說話,說“好,收拾完了馬上和我回家!
簡晨看向簡穆蒼白的臉色說“沒事的,穆,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最擔(dān)心的是最終還是發(fā)生了。
書房里,是簡父和簡穆,而客廳里,是簡母和簡晨。
簡父沉默不語,簡穆顯得慌亂無措,最后先開口,“爸...”
“什么時候的事?”簡父問。
“...三年前...”簡穆低著頭,輕聲說。
“三年前,你們才多大,是不是有人引誘你們做的。我現(xiàn)在不管這么多,總之一句話,你們給我分開,聽見沒?!”簡父話語中的怒氣層層疊加,最后幾乎是用吼的,沒有哪對父母能接受這樣的事。
簡穆焦急慌亂的說,“爸,不是這樣的,我和晨是真心相愛的,求您了,就讓我們在一起吧!
客廳中,簡母坐在沙發(fā)上,強自保持鎮(zhèn)定,問“小晨,告訴媽媽,你們不是真的,對嗎?”
“...媽,我愛他,很愛很愛。”簡晨臉上帶著平靜,認真的說。
“小晨,你們是兄弟,是兄弟啊,你們不能在一起!我不允許!”
“媽,你是知道的,我認定的從來就不會放棄。我求您理解我們,好嗎?如果您擔(dān)心孩子的問題,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我們可以做試管嬰兒!
“這不是孩子的問題,你們是有血緣的親兄弟啊,這是□□啊!焙喣缚拗f。
這時,書房里傳來的怒吼聲驚擾了兩人,簡晨趕忙跑向書房,推開門,便看見簡父揚著手揮向簡穆,簡晨跑過去護著簡穆,臉上卻被打出紅色的手掌印。
“啪”
一陣寂靜,簡父看見簡晨臉上的手印時,心里一陣后悔,這是他從小疼愛的孩子,從來都不曾打過罵過,如今卻...簡父沉默了,最后嘆了口氣,揮揮手,說“你們先出去吧!
兩人最后還是走了出去。
夜晚
簡母說“你說,怎么會這樣啊,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們該怎么辦?”
許久,簡父才說,“小晨性格向來執(zhí)拗,認定的絕不放手,而小穆,雖然他要大點,但是卻不如小晨執(zhí)拗。也許,我們可以從他入手。”
第二天書房里
簡父坐在椅子上,看著簡穆,似乎是想認真的看一看這個長大了的孩子,又像是在留戀,最終嘆了口氣,說“小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也不想再多說什么呢,也許是我沒把你們教好吧!鳖D了頓,又接著說“你出國吧,這里是明天的機票,行李,你的母親會幫你整理好。”
簡穆抬起頭,震驚的看著簡父,叫了一聲,“爸”
突然,簡晨推開門進來了,看了眼簡穆,又看向簡父,說“爸,還是我去吧,反正總有一個要去的,不是嗎?”
整個書房仿佛都靜止了,許久,簡父才應(yīng)了一聲,“好。”
機場
“請去往法國的乘客請注意,請盡快登機...”
機場中,來來往往的人,而他們只看著彼此,簡晨提著行李,緊了緊雙手,又放開了,突然抱住簡穆,在他的耳邊,說“哥,四年后,等我讀完大學(xué),我一定會回來。那時候,我一定會讓爸媽同意我們的!
隨即轉(zhuǎn)身走向登機口,不再回頭。
簡穆只能怔怔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默默的流淚,恍惚間想起了前幾天簡晨和他說的話:
“穆,爸媽現(xiàn)在不同意,絕對會想辦法將我們分開,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出國。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嗎?等幾年,等幾年爸媽氣消了,我們就回來好不好?”
“晨,我們不能這樣,爸媽只有我們兩個兒子,如果我們走了,他們怎么辦?我們還是等等吧。”
回過神來,已經(jīng)不見簡晨的身影,莫名讓他覺得慌亂不安。
簡穆回了他們的家,靜靜地坐了一個下午,聽到簡母打來的電話,接起,卻只覺世界瞬間崩塌了,“小穆,飛機失事,你,你弟弟...死了,嗚嗚~~”
突然響起“鈴~鈴~鈴~”的聲音,驚醒了夢中人。簡穆怔怔的看著窗外,他還呆在他和簡晨的房間里,只是,這一次身邊卻再也沒有那個溫?zé)岬纳眢w了。
簡穆許久沒有夢見這些過去的事了,他想見簡晨,立刻。
到了墓園,簡穆卻猶豫了。等到他終于鼓起勇氣進去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人。一個意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的人,李沁。
墓碑前已經(jīng)換上了嬌艷的玫瑰,李沁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低低地說“這算是吧表白的步驟補齊了吧,這一次你沒辦法拒絕了,可惜,我更想聽見你親自對我說,就算是拒絕!
“...李沁”
李沁回過神,偏著頭看著他,悲傷地說“為什么你不和他一起離開,這樣他就不會登上那架飛機,也就不會死了...”
“我...對不起!焙喣聫埩藦堊欤瑓s什么也不知道說,只能抱歉。
“抱歉,是我沒有資格對你這么說,如果他知道了,大概就該生我的氣了!崩钋咭呀(jīng)恢復(fù)了他本該有的優(yōu)雅氣度,站起身,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說“晨,我該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李沁從簡穆身邊走過,什么也沒說,徒留下簡穆獨自哀傷。
他們都沒有錯,只是不小心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如果一切可以從來...,不,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就算從來,結(jié)果大概也只會是這樣,因為...他有他的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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