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戚[陸小鳳X戚少商]水仙《花葉》

　　花開一千年，葉落一千年，最是緣來錯，花葉不相逢。

　　天空很黑，天地初分般的混沌無光，天地間無風，一陣悶熱，繼而煩躁。

　　可也不必煩躁，因為，雨來了。倒墨般傾瀉，黑潮樣的雨沖刷密不透光的葉，沙亮作閃。

　　雨來了，風也來了，吹散了煩躁，卻攜著閃電在倒置的帷幕上上演一場驚天動地的混戰(zhàn)大戲！

　　黑幕下，黃土上，天地間�？耧L里，暴雨中，也將同樣上演一場驚心動魄的劫殺大戲！

　　是的，雨來了，風來了，所以，也該人來了。

　　來人，一共十個，黑衣，蒙面。屹立雨中，全身濕冷，但更冷的是手中握住的刀劍，雨水沖刷下現(xiàn)出的
　　鋒芒不亞于天邊的閃電！

　　如此天氣，如此裝扮，如此劍鋒，適合殺人！

　　不錯，他們的確是來殺人，殺的可是他們面前的一位穿白衣的大俠！

　　白衣大俠也站在飛湍的雨瀑中，看不清他的人。

　　黑雨澆的他好狼狽！但僅僅是衣服狼狽！
　　濕透的白衣像噬血的水蛭不顧形象盤吸在他身上，皺褶卷曲。
　　的確是很狼狽！
　　但大俠的神情絲毫不狼狽，他垂首，黑發(fā)濃披，似二八少女青蔥怕羞模樣，惹人疼愛。

　　只是這滔天大雨中你若這樣想著那只怕笑壞了天下人了！

　　白衣大俠，他垂著頭，你看不見他的臉也遇不著他的眼，你不知道他此刻面對這十個擺明要取他命的黑
　　衣殺手，眼里藏有的是驚恐萎靡還是犀利的精光！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白衣大俠手中的劍在錚錚響動，好似聽到殺場的召喚騷動著要出魄飲血般！
　　只有用鮮血澆灌過的劍才是好劍，且是越多越好！白衣大俠手中的劍，是一柄絕世好劍！
　　逆水寒！
　　好到江湖上人人想爭，個個想取的劍。就連雨中的這十位黑衣人來此也是為了奪取它，可想而知，這逆水寒劍
　　是飲過多少人的血，奪過多少人的命！

　　而現(xiàn)在，它又饑渴了，錚錚鳴響…它們已經(jīng)三年沒有聞過血腥了，現(xiàn)在就要迫不及待了！只是…白衣
　　大俠抬起帶水如藕的手，輕輕滑過劍身，猶如一位慈愛的母親愛撫心疼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又無比深情
　　。
　　感應到主人的安撫，寶劍漸漸停止了錚動。安靜地躺在主人手中。

　　不用急…

　　它知道，白衣主人會讓它施展才華享受甜美的鮮血的。

　　不用急…

　　只要在這穿白衣的男子手中，它就永遠不會有沉寂、銹鈍的一天。

　　雨越下越張狂，肆無忌彈敲打與它相遇的一切。同時預示著這一場廝殺，不可避免。

　　十個黑衣人冷劍當胸！欲搏未動的姿勢，剛毅冷硬的面容被大雨所模糊。

　　戰(zhàn)場法則，敵不動我不動，先動手的往往錯失先機還會曝露自己的弱點。這是高手對戰(zhàn)的大忌諱。
　　他們靜止了很久，因為白衣大俠也巍屹靜止了很久。

　　殺一個人竟要動用十個甲級黑衣衛(wèi)，可想而知他們要殺的人是如何強大的存在�；蛟S，即使十人聯(lián)手也
　　會如前面無數(shù)的殺手一般斃命于大俠手中那把人人意欲爭奪的絕世好劍劍鋒下。所以，他們必須謹慎，
　　必須一擊即中！

　　不過再如何謹慎，戰(zhàn)斗也要開始了！

　　天空的炸雷，急速的閃電，瞬間光亮了這天地間十一個人的臉，手中的劍！

　　“殺！”一聲叫喊不知出自哪個黑衣人口中。這一聲“殺”一出口，十個的黑影便動了，且快如光速！
　　亮白如光的劍逐漸匯成一股，飛般射向白衣人。

　　“哼�！卑滓麓髠b先是冷笑一聲，繼而大笑兩聲“哈哈”

　　笑完，抬頭，手腕擰動，逆水寒便如銀龍沖天般舞動，白衣大俠身子靈活轉(zhuǎn)閃，避開白光的攻擊，長劍
　　向右漂動，劃出一道犀利劍氣，身子向后一挫，舉劍橫劈。

　　青鋒相對，“叮當”作響，訇然氣勢絲毫不亞于天邊的白雷。白衣大俠劍鋒利落不失威嚴，黑衣人也毫
　　不遜色，殺人是他們存在的惟一職責，每斬一劍都要既準又狠，橫劈豎砍，虛實相輔，招招緊逼！白衣
　　大俠向右漂動格擋敵招同時前刺攻擊。

　　忽地，黑衣殺手急速后退散開，圍成一個圓形劍陣，劍尖親吻劍尖，隨著腳步邁動緩緩旋轉(zhuǎn)，青光乍現(xiàn)
　　。劍尖向地，黑衣人越轉(zhuǎn)越快，白衣大俠感覺到了風，一股強勁的劍風。

　　沒有多想，大喝一聲，逆水寒點地身子借力，瞬間便如蛟龍般飛于長空好似要隱入天際。但他沒有隱入天
　　際，而是控擰身子往回俯沖……

　　黑衣人的劍陣！

　　瞬間，刀劍相親的發(fā)出“叮哐”聲響，鏗鏗然！而入肉時發(fā)出的細微聲音更是悅耳，令人產(chǎn)生興奮地快
　　感。飛濺于臉上灼熱的瑰紅，亦使人瘋狂！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悲苦？痛快？抑或豪情？不清楚，也許都有吧，只是這感覺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
　　出現(xiàn)了，上一次令自己有如此這般感覺的是在四年前，那時他在大漠邊關(guān)，看著自己用寶劍刺穿賊人的
　　身軀，用他們的血澆灌他的劍，也是這種充滿豪情的興奮之情。

　　三年不曾動劍，就快忘記這銷魂的感覺了呢。如今再次舉劍，久違的感覺竟這般親切，只是卻多了份無
　　奈。往昔他的劍砍得是敵國軍隊的肉軀，飲的是外邦賊人的鮮血，好不爽快！如今，沉封三年的劍要刺
　　擊的卻是與自己流著同樣的血的同胞，他如何能不無奈？！

　　只是現(xiàn)在，你不殺人，人就殺你，所以殺人這件事依舊得繼續(xù)，至少……現(xiàn)在不能停！

　　天邊還是一片青黑，混沌的像一只張牙舞爪直欲吞人的猛獸，雨不停敲打，也似一只瘋狂的怒狗。咬在
　　劍上發(fā)出“叮�！甭曧�，一切依舊。只是這天地間的人兒卻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

　　一刻鐘前，站在漆黑天幕下、浩瀚黃土上的人共有十一位。可現(xiàn)在站著的卻只剩四位了，而地上有躺著
　　八個黑影…

　　八個黑影？
　　十二個人？

　　不，一刻鐘前這里分明只有十一個人！莫不是是雨太大，抑或天太黑，眼花看不清吧？

　　不，沒有眼花，此時此地，小小一方天地確確實實有十二人，四個站著，八個倒地！

　　兩個黑衣人微微氣喘，仍執(zhí)劍橫在胸前，他們的黑色面巾早已經(jīng)掉落，漫天撲瀉的的黑雨沖刷他們?nèi)狙?br>　　的臉！

　　他們的腳邊是剛才還與他們病肩作戰(zhàn)的兄弟，此刻已涼。漠然到?jīng)]有溫度的眼釘在對面敵人的身上，嫣
　　紅的細流不知是雨還是血在腳邊消失。

　　白衣大俠就在他們的對面，手持著鋒利的逆水寒，望向他們的眸子漆黑冰冷依舊。不同的是，白衣大俠
　　的衣服經(jīng)過奮戰(zhàn)卻已經(jīng)不白了。

　　雪衣有血！
　　血不僅是黑衣殺手的，也有大俠自己的！他的胸口和腹部皆中了兩刀，

　　這是殺人的代價。

　　一個人無論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敵得過千軍萬馬，此刻臨敵十一位，大俠沒有倒下，僅僅是添了幾口刀傷。
　　但沒有倒下，就意味戰(zhàn)斗還未結(jié)束，既然還未結(jié)束，那就得硬撐下去直到你死我亡！可是，白衣大俠受傷了，他對面的黑衣人也只剩兩人，兩頭實力相當！這實力相當?shù)膽?zhàn)斗，似乎是難有結(jié)局了！

　　既然三個人難有結(jié)局，所以又來了一個。四個人，總該有結(jié)局了吧！

　　來的是一位紫衣客，身修腿長，即使雨水灌濕他的衣服狼狽不堪，也能看出他的優(yōu)雅從容。而他整個人散發(fā)出的威嚴卻是震攝人心的！

　　好一個紫衣客！但卻不知這紫衣客究竟是殺手還是俠士，是來救人還是殺人。不管他是殺手也好，俠士也罷，只是知道，這場劫殺是可以很快結(jié)束了！

　　“你是誰？為何出現(xiàn)在此？”黑衣人沖紫衣客道。
　　“陸小鳳，四條眉毛的陸小鳳！”紫衣客軒眉一剔，高聲回答。

　　陸小鳳？就是那個“麻煩不找，自找麻煩”的陸小鳳？黑衣人大驚。

　　四條眉毛的陸小鳳？就是劍圣西門吹雪和七童花滿樓的摯友，陸小鳳？白衣大俠驚訝，隔著雨簾只看看朦朧的紫色身影，看不清他的臉.

　　自稱是陸小鳳的紫衣男子微微側(cè)頭遠遠地瞥了一眼白衣大俠，玩味一笑。

　　知道來人的身份，黑衣人的心頓時涼了，陸小鳳出現(xiàn)在此決不可能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看來，真是天要亡我！兩人對望一眼，已經(jīng)明白自己的處境，眼眸中竟有了淡淡的哀愁，但出口的話語仍板硬無波：“不管你是何人，今天你若妨礙我們執(zhí)行任務，都得死！”

　　紫衣人伸手撥開濕粘成條的頭發(fā)，卻笑：“朋友，話可不能這么說，你們剛才可是十個人欺負他一個人啊”手指抬起，指向白衣人，又看看地下“好吧，就算你們此刻只剩兩個了，再也么說你們也是以多欺少，這太不公平了嘛！而我，恰好偏偏是一個見不得有不平等的事在眼前發(fā)生，所以我和這位白衣大俠一同，大家一起，二比二，公平一點，行不行？”陸小鳳摸著胡子，嘿嘿一笑，兩個酒窩盛著雨水，一深一淺。

　　他的這番話雖無賴，但聽在白衣大俠耳里卻讓他身子生暖、心口發(fā)熱。不由要開口道謝，黑衣人卻搶了先，指著陸小鳳，黑衣人道：“既是如此，那你和他一起死吧！”話音未落，二黑衣人再次舉劍沖了過去。

　　即使知道沒有勝算可言，也仍要戰(zhàn)斗，直到倒下。這就是殺手自古以來，永不變更的宿命！

　　陸小鳳的武功，如他為人一樣，一樣高強，一樣出名。但他的武功卻不似他為人般溫和無害。江湖上人人都知，只要陸小鳳出手那么你勝算的幾率就渺如塵埃。就像此刻面臨的是兩名甲級黑衣士，陸小鳳仍不驚不怕，從容應對，臉上如桃風過面，笑眼吟吟。黑衣人付諸一戰(zhàn)的決心讓他們的劍招凌厲兇狠，咄咄逼人。陸小鳳手無寸鐵，徒手接招竟未被傷到分毫！

　　長劍閃白，急急游過盤圓的面頰，渾厚的劍氣竟把濡濕的黑發(fā)帶起飛揚，陸小鳳策身回擰，二指并用，夾住穿過地冷劍，任黑衣人用力推擠，卻不能再進半分。

　　“嘿嘿，朋友，劍法不錯！”陸小鳳甩去眉梢上的水珠，依舊面帶微笑，優(yōu)雅溫和，好不從容愜意！仿佛此時他與黑衣人進行的不是你死我活的爭斗，而是一場平常得不能的友好武藝切磋。

　　可黑衣殺手卻不這樣認為，咬緊牙關(guān)，眉心皺起，心里想的既是盡快殺了眼前的人，又怕完成不了任務！于是提起另一掌與陸小鳳空手過招。

　　另一黑衣人也正與白衣大俠惡戰(zhàn)中，白衣大俠原先受了傷，后左肩又中了一劍，處于下風，黑衣人本欲步步緊攻盡快殺人奪劍，可是不經(jīng)意回眸卻看見自己的同伴就要被制住，一瞬間地慌亂，當即撇下對白衣大俠的攻擊，旋身一聲咄嗟，青鋒直逼紫衣人。

　　白衣大俠捂著胸口連吐三口血，腦中轟鳴作響，手中的逆水寒變得沉重，再抬頭時卻看到黑衣人要從后背豎劈那位自稱為“陸小鳳”的紫衣人，心下大駭，體內(nèi)竟涌起一股強大的爆發(fā)力，不能思考地立馬提氣，雙腳重重一跺擰身奔去，口中大喝：“陸兄弟，小心！”

　　陸小鳳和黑衣人相持得正歡，卻聽得一聲驚心的吆喝，猛然回頭，一陣白光乍現(xiàn)，滔滔雨勢中竟然看見了一條全身銀白發(fā)光的龍，九現(xiàn)神龍！
　　陸小鳳驚住了，驚住的也不止他還有那僅剩的兩個黑衣人，黑衣人不僅呆住口中竟還不由自主地喃喃：“九現(xiàn)神龍！”
　　“九現(xiàn)神龍....”喃喃聲不停，但此句卻出自陸小鳳口中。陸小鳳的四條眉毛兩條微皺，兩條卻是微微上翹，“原來他就是九現(xiàn)神龍��！”清風一笑。

　　多年以后回想起來，陸小鳳仍忘不了這次目睹的奇境，也是這一眼回首，讓他的心激蕩久久不能不能平靜。
　　戰(zhàn)斗最后，結(jié)果是兩名黑衣人同時倒地而死。
　　作為殺手，他們早已想過這種結(jié)局，并不冤枉，也不遺憾，相反，他們卻是覺得滿足和心安.
　　因為在死之前，看到了龍鳳飛舞的奇景…..

　　陸小鳳與戚少商兩人一鳳一龍，聯(lián)手擊敵，戚少商的一心一意，陸小鳳的龍飛鳳舞，同一天地下炫展而出，白紫交錯，墨黑的天光彩盈繞，那是普度眾生的仁慈與殺天毀地的噬虐的傾情融合，毫無違和與突兀…
　　其實，能死在這兩人如此的招式下，能看到這樣驚心動魄而又美好的景象，真的沒什么好遺憾的。

　　而且，我們能生在一起，死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真的很好………

　　漆黑雨夜，陸小鳳與戚少商第一次相見，第一次攜手共戰(zhàn)。
　　在那之前，戚少商聽說過陸小鳳的俠義風流，陸小鳳也耳聞過戚少商的英雄氣概，他們彼此都對對方有著莫名其妙的異樣好感與欣賞……但見面這夜卻是第一次。
　　雨夜一見，彼此為對方吃驚，癡迷….

　　惡戰(zhàn)結(jié)束后，兩人隔著雨簾慢慢走向?qū)Ψ剑阶咴浇�，雨簾再不能阻擋雙方的視線，兩雙眼眸毫無阻隔地相遇，他們看到了彼此的臉，那是……一模一樣的臉……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甚至連一深一淺的酒窩在顯現(xiàn)時畫出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幸好陸小鳳還多了兩撇胡子，否則，任是誰也無法從外貌把他們辨別。

　　此刻的你我，明明是兩副身軀，明明不是同一個人，為何能如此的相像

　　你與我如此相像，是否你就是另一個我？抑或，我就是另一個你？

　　久久相望，視線竟不能從彼此身上移開半分。
　　癡癡相望的眼….
　　我看見他的眼里有海潮跌宕后的深沉與平緩……
　　我看見他的眼里有太陽拂照后的溫暖與寧靜……
　　我的心告訴我，我是如此地想要靠近他.
　　想要撫摸他，想要擁抱他，想把他揉進身體里，融為一體……
　　或許，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不然不會在望見的那瞬間，一直空著的心忽然就滿了，滿滿地快要流溢出來…
　　也不會在凝視的剎那，荒蕪已久的心突然長出枝椏，鉆痛殘敗的身體……

　　雨勢漸稀，天空的黑暗變淡，一絲白光流瀉，打在紫衣與白衣身上，天空終于大白，明亮的光線穿梭圍繞在兩人身間，更清晰更仔細地看清楚對方.
　　呆呆僵硬地站了許久，陸小鳳一身紫衣，看著一身雪衣的大俠，先輕輕地笑了。
　　“這位大俠，請問你叫什么名字？”這是陸小鳳對戚少商說的第一句話，他淺笑露出兩抹淺酒窩子，雙眸熠熠生光，白衣人竟看得眩暈發(fā)了癡，口中低聲呢喃：“你是誰……”
　　紫衣人又是一笑，開口：“戚少商……”伸出纖長溫暖的手，拉住白色袖子中白色的手，在道一聲“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
　　戚少商突然顫抖著身子，滄桑的眼里有欲滴的清淚，還有不可觸及的悲傷….
　　你就是我么？
　　那我也是你嗎？
　　你覺得心痛嗎？為何你這樣笑著，我卻全身像死了一般的痛，你真的是我嗎？

　　誰還記得，數(shù)不清的前世里，我們在一起，同一體的祥龍吉鳳，共用一副身體、同一顆心，在那九霄十天上，騰云駕霧，逍遙快活，那是一種幸福。
　　誰還記得，在那飄渺夢幻的天宮里，同樣容不下幸福，當你我被生生互相抽離，投入人海茫茫的凡間時，你就帶走了我的心，而我同樣帶走了你的身……
　　這樣的你我怎能完整？
　　究竟分離了多少世，我們同在茫茫的人間卻從未再見。
　　這次相遇……
　　是我尋找了你多少世多少千年尋到的奇跡，還是你踏過億萬重山水才求得來的緣分？
　　穿越幾度輪回，終于相見，已經(jīng)不想再分離了……
　　怎么能夠再分離……

　　紅紅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就那么讓淚水滑落……
　　蒼白的手指，顫抖地覆上眼前人明亮又深邃的雙眼，聲音哀傷的哽咽：“是你嗎？……”

　　回應的是深深又寬容笑容……

　　如果與你相擁，那么，你的身，我的心，就會緊緊融為一體吧，我們也完整了吧？

　　那么，還等什么？
　　………………

　　花開一千年，葉落一千年，錯緣今世逢，花葉永同體。

　　END
　　2014.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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