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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琵琶
著一襲華麗的袍,我抱琴而坐,白紗遮住了我如玉的臉龐,珠簾隔出一方靜謐的空間。王和王后端坐在珠簾外的檀香木桌子之后,聆聽著美妙的琴聲,香爐中逸出淡淡的青煙,龍盤虎踞的紋路,仿佛在隨著樂音起舞。
我——青荷舞,是王的御用樂師,也是國之心病,朝堂中的人都說我彈奏的是靡靡之音,禍國殃民,可是他卻不管這些流言,力排眾意建造了這華美絕倫的暢樂宮,留我在宮中為他奏樂。
我卻一直蒙著面,一直。
太康三年,有術(shù)士言:五歲為期,沙起蔽天,青蓮起舞,災(zāi)劫遂起,天下亂之。
——《太//祖野史》
蓮,不爭不顯,不魅不妖,君子也。是以蓮隨風(fēng)舞,異蓮之端莊,非祥兆也。
——《史注》
我的名字正正應(yīng)了這預(yù)言“青蓮起舞”,太后和王后雖未對此盡信,卻實不敢拿天下做賭注,便在勸諫王無果之后,只得勒令我彈奏時須端坐在簾后,將臉用白紗蒙住。
我和王,雖為知音,卻不曾熟識。
三杯醇酒下肚,王已有了些許醉意,一曲《陽春白雪》已畢,王拍著手從桌后逼近,眼中仿佛燃燒著一團(tuán)灼熱的火焰。王后急急拉住他,道:“王,她是妖人,是亡國的不祥之人!蓖豕笮Γ骸半薏恍!”一揮手甩開扯著他袍子的王后,搖晃著偉岸的身軀一步步走近,我驚慌得不知所措。
王撥開珠簾,走將進(jìn)來,在我面前站定,我偷偷抬眼望他,心卻在那一瞬更加劇烈的跳動,為他。
王是英俊的,王是英勇的,王是溫柔的,王是多情的,然而,我清楚地知道,王是我無法接近的;蛟S橫亙在我們之間最牢固的羈絆就是那預(yù)言吧!
王抬手輕撫我臉上白紗,我急忙轉(zhuǎn)身,垂首低低道了聲:“王,奴告退!彼麉s不依不饒,將我攔住!巴,奴奇丑無比,怕驚了圣駕!蔽姨ь^看他,眼中充滿著哀求與堅決。他不語,卻是微笑著,就那樣看著我,溫柔地仿佛是降落凡塵的神祗,那笑容有種無法抗拒的魅力,好像在對我說:別怕,一切有我。
王后突然沖到我的面前,在我的錯愕中揭下那掩面的白紗,笑著對王說:“王不是要看嗎?那就仔細(xì)的看吧!”她的臉突然變得猙獰,“看我如何毀了這一張如花似玉,勾人魂魄的臉!彼氖种,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把匕首,匕首在宮燈的照射下泛出懾人的寒光。
王的酒醒了一半,他平靜地說:“你若傷了荷舞,朕會廢了你!蓖鹾蟮哪樧兊描F青,淚順著她的臉頰滾落。她手中的匕首只停頓了一瞬便狠狠的刺下來。
王和我都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叮......”匕首改變軌跡飛到柱子上,劇烈的搖晃著,一白衣男子飛入,將我?guī)ё,帶離那個危險的地方。
這一切皆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當(dāng)王回神時,大殿中早已不見我的身影,只有皇后拜伏在地,顫抖不已,還有,地上,白衣男子遺失的玉佩。玉佩上的紋飾是饕餮——邪邏國貴族信奉的神獸。
我和白衣男子騎著棗紅色的馬逃離我的國度,我偎依在白衣男子懷中,聽著他強(qiáng)健有力的心跳。我是認(rèn)識他的,邪邏國的王儲——完顏沙。他和王一樣,亦是懂我的男子。邪邏國使臣多次來靈國朝拜王,宴會上都是我在表演。這時,我才猛然想起,我心愛的琵琶落在暢樂宮。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憂思,揚鞭加快步伐,輕輕的聲音振蕩我的心:“在邪邏國,你要入鄉(xiāng)隨俗,不能再彈奏琵琶!薄芭门粡椗茫瑢⒑我詾樯?”抬頭,他的眉緊蹙:“錦衣玉食,相夫教子。”我的臉紅了,心跳的更快了,然而,卻有一絲惆悵。
“我一定會回來的!蔽蚁搿D抢镉形业臓繏臁
暢樂宮中,王輕撫我遺落的琵琶,神色憂郁:“荷舞,你當(dāng)真是朕之劫,國之難嗎?”有太監(jiān)上前,叩頭說:“稟王,右將軍求見!薄靶!”王依舊撥弄著琴弦,彈出不成曲調(diào)的雜音,太監(jiān)退出一忽兒,右將軍覲見,“稟王,已察明邪邏國王儲與樂師荷舞的下落!薄霸谀膬?”王的臉上射出灼人的光芒!斑@......”右將軍猶疑不決!翱煺f!”王有些怒了,青筋從棱角分明的臉上顯現(xiàn)。右將軍跪下,說:“屬下辦事不力,讓邪邏國王儲完顏沙和樂師荷舞進(jìn)入邪邏國境內(nèi)。”王笑了,先是微笑,繼而大笑,笑聲在空蕩的樂宮回蕩,顯得有些凄涼!澳闶枪室夥抛咚麄兊陌?荷舞是亡國之人嗎?”右將軍嚇得伏在地上叩頭不止。“屬下萬萬不敢這樣做,樂師荷舞彈得一手妙曲,又怎會是亡國之人?”王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下去吧!”“謝王恩典!庇覍④姴恋纛~上的汗珠,退出暢樂宮,王坐在榻上,輕輕地仿佛囈語:“荷舞啊,難道真的要為你發(fā)動戰(zhàn)爭?”
暢樂宮外,風(fēng)起云涌,烏云密布,大雨將至。
邪邏國都城塔曼。
一入邪邏城,我便被那些奇妙特別的服飾吸引了,完顏沙騎在馬上,微笑著看著向他致敬的他的子民,我騎一匹白馬,緊跟其側(cè),從他身上,我看到了王的影子。
我深愛的王,你好嗎?
在羅曼塔上與母親見面是我始料不及的。王后和太后為了讓我遵守不與王見面的約定而將母親囚禁,我從沒想過完顏沙會將她救出。
“切記:不要再彈琵琶了!”完顏沙細(xì)細(xì)告誡我之后,便去拜會他的父王完顏閔。
母親看著我,突然淚流滿面,“孩子,辛苦你了!”
我不知母親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只是緊緊的抱住了她,冥冥之中,我覺得母親有事瞞著我。
沒有琵琶的日子很難熬,天天呆在羅曼塔上也甚是無聊,索性完顏沙并未限制我的行動,我便在無聊之時出去走走,見識下這個不一樣的,對我來說有些陌生的國度。
一日,見街上有一邪邏小販賣一些中原的樂器,頓時喜出望外,但我看了一圈也沒找到琵琶,就不禁有些失望。
小販似乎覺出了些什么,警惕地左右看看,確認(rèn)沒人注意到他之后,輕聲問道:“姑娘可是中原女子?”
我點點頭。
他似乎看見了救星一樣,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色,卻依然低聲說道:“姑娘,我有一珍貴中原樂器,在店中存放,一直沒有遇見有緣人,姑娘是否有興趣隨我前去一觀?”
“這......”我遲疑著。
“姑娘不必驚慌,小店就在這條街的盡頭,離這不遠(yuǎn)。”小販道。
五音閣
小販雙手捧著一件樂器,緩緩朝我走來,那樂器似乎價值連//城,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我不由對這布袋中的樂器起了興趣。
接過樂器,我揭開盛著它的布袋,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匹琵琶。
我高興的將它拿起來,把玩不止,愛不釋手。
“姑娘,你會彈奏這種樂器嗎?”
“不,我只是覺得它很特別。”我支吾著說。
“姑娘與這奇怪樂器有緣,我將它贈與有緣人!毙∝湹。
“不,不!蔽夷贸鲥X袋,“多少錢?我買。”
最后,小販以低價將琵琶賣給了我,我欣喜得不得了,立刻回到羅曼塔上,母親見了,搖頭說:“一切都是天意?還是事在人為?”
我沒有在意母親這句話,高興地將琵琶抱在懷里,試著音,一臉的欣喜,母親卻只是輕輕搖頭。
我原以為在羅曼塔是可以護(hù)我安全的地方,可誰知剛彈撥幾個音,便見衛(wèi)隊沖進(jìn)來,將我抓起,我掙扎著大叫,卻見完顏沙走進(jìn)來,他的臉很平靜,只是兩道劍眉糾結(jié)在一起,他看了一眼置于凳子上的琵琶,說,“為什么還要彈奏琵琶?”他這樣質(zhì)問著,我才想起之前他的叮囑,但或許,我想的太過簡單了。我沒有說話,只看見凳上的琵琶,它仿佛一個被遺棄了的孩子,我想溫暖它,將它抱在懷中,卻終于沒有這樣做。
“舍琴,留在邪邏,護(hù)琴,返回故土。”他的臉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我?guī)缀跻獞岩伤遣皇悄莻為我笑,為我狂,為我癡,為我醉的完顏沙了。
王與完顏沙,同樣懂我,同樣賞我,同樣識我,兩份沉甸甸的愛亙在心頭,無法取舍。
“那你說我該怎樣呢?”我反問。他就那樣盯著我,盯著我。良久,良久。
終于,他揮了揮手,斥退了那群衛(wèi)隊。
于是,我留了下來。
閔皇初年,有術(shù)士臨,言:“琵琶,音柔,嫵媚,是為亡國之琴。奏琴之人現(xiàn),邪邏亡。”
——《閔皇野史》
琵琶是邪邏國人人都視為魔琴的樂器,這是我后來從母親口中得知的,可是為什么母親不早勸阻我呢?為什么完顏沙又不將這個傳說早日告知我呢?為什么那個邪邏小販會擁有邪邏人聞之色變的“魔琴”呢?
那小販販賣的是中原的樂器,他又為何會不認(rèn)得中原極流行的琵琶?難道他等的就是我?知道我會買下琵琶?甚至不惜要送給我?
我讓自己的推理嚇了一跳,開始懷疑這事情是不是一個陰謀;蛟S,它從我在暢樂宮時就開始了,再或許,這個陰謀真正針對的人不是我,是王。
王坐在宮中,口中喃喃的道:“荷舞,你還會歸來嗎?”
端著幾杯上等的普洱茶,我來到羅曼塔的密室門外,剛要敲門,卻聽見里面?zhèn)鞒稣務(wù)撏醯穆曇簟?br> “慕容天(王)活不了幾天了吧?”一個人道。
“是啊,三天以后就可以起兵了!笔峭觐伾车穆曇簟
“我們的眼線情報準(zhǔn)嗎?”又一人問:“她當(dāng)年不是背叛了邪邏?”
“當(dāng)然準(zhǔn),想當(dāng)年的她是讓慕容天的愛情沖昏了頭腦,以為她做了王后,便可以受寵一生,現(xiàn)在慕容天為了一個荷舞,竟不再讓她侍寢,甚至想要將她打入冷宮,這徹底讓她從愛情中醒了過來。我們邪邏的女子,可是敢愛敢恨呢!”
“呵呵,您不怕您可愛的希娜郡主聽到這話嗎?”
“你們也別在她面前胡說。∫,下月大婚后我可得受苦了!
“哈哈,哈哈......”
“那么那個荷舞呢?”又一人問:“王儲想收她作妾嗎?”
這個問題定住了我的身體,普洱茶快涼了。
“她么?”完顏沙道:“只是我的一顆棋子罷了!蔽衣牪怀鏊哉Z中的無奈。
“此話怎講?”
“咱們邪邏國好久都沒有戰(zhàn)爭出現(xiàn)了,百姓安居樂業(yè),休養(yǎng)生息,如果貿(mào)然發(fā)動戰(zhàn)爭,反容易激起民憤。于是,就想出了琵琶女現(xiàn)世一事!蓖觐伾车溃骸案富始次荒悄辏覀冃斑墖鴣砹艘晃恍g(shù)士,預(yù)言說:‘只要有彈琵琶的人在邪邏出現(xiàn),國家就會有大災(zāi)難’,于是,我就在靈國尋找合適的人選,靈國會彈奏琵琶的人很多,但荷舞最符合條件,她長得傾國傾城,琵琶彈奏的也最好,也是慕容天的御用琴師。最重要的是,她涉及靈國的預(yù)言‘青蓮起舞,靈國必亡’。因為這個預(yù)言,靈國人人都認(rèn)為她是災(zāi)星,想趕她出境,然而,慕容天喜歡得緊,舉國上下無可奈何,F(xiàn)在,我把她帶來邪邏,讓民眾知道她是琵琶女之后,從此,只要國家發(fā)生災(zāi)難,民會以為是琵琶女觸了霉頭。另外,她在邪邏,慕容天或許會主動發(fā)動戰(zhàn)爭也未可知,可謂一石二鳥!
“高,實在是高!币蝗速澋溃骸澳敲凑f,衛(wèi)隊事件也是王儲您謀劃的了?”
“對!
涼了的普洱茶和托盤從手中滑落,母親聞聲趕了過來。
“誰?”里面?zhèn)鱽硪痪洹?br> “我和荷舞給王儲送茶,不巧打翻茶杯,愿王儲諒解!蹦赣H道。
“哦。”慕容天道:“退下吧!
“是。”
我在母親的攙扶下進(jìn)了房間,一系列的真相讓我心亂如麻。原來,他是在利用我,他賞我,懂我,識我都是有目的的。我?guī)缀踝鲊I,像是一粒珍珠,被蒙上了塵垢,遮住了光華。
母親輕輕撫著我的背,說:“孩子,去靈國尋找你真正的幸福吧!”
我一臉詫異的望著她。
“孩子,我不是你真正的母親,我是靈國前宰相炎武的妻子,前朝預(yù)言興起時,先王命我夫殺掉所有名字中有‘青蓮起舞’四字中的人,炎武力諫先王不果,選擇了死諫的方式,讓先王覺醒了,于是,我和先王結(jié)下了仇,我要將他建立的國家毀滅。”
“那我只是你復(fù)仇的工具?你給我起名‘荷舞’也是源于此?”
“不,那名字是你生母取的!
我看向那個養(yǎng)育了我十幾年的婦人,她的容貌不再美麗,眼角也有了絲絲皺紋,我突然覺得是幾年的情分不是一兩天就可割舍的。
“那,你不和我一起回靈國嗎?”我問。
“不了,我要在邪邏看著靈國滅亡!
“你就這樣肯定靈國會滅亡?”
“對,你小看了慕容天對你的愛。自從你離開他,他就荒廢了政事。”母親說:“得不到的東西才是珍貴的!
我若有所思。
窗外,風(fēng)翻動著芭蕉,一派祥和。
我是騎著那匹白馬逃出邪邏的,母親給我的完顏沙的令牌還真有用,進(jìn)入靈國,我的腦中不可抑止地想念王,想他那英俊的容貌,溫柔的聲音,躲開重重關(guān)卡,我終于抵達(dá)王城。
而邏靈戰(zhàn)爭,也漸漸拉開了帷幕。
回到宮中,我扮成一個小宮女,在暢樂宮打雜,時常會看見王呆坐在地上,念著:“荷舞,荷舞......”,我?guī)缀蹙鸵嬖V他我在,但為了王的安全,我沒有現(xiàn)身,因為這宮中,還有潛在的危險——王后。
戰(zhàn)事越來越急,戰(zhàn)火連天,百姓的哭喊聲,鮮紅的血液,沖天的戰(zhàn)鼓聲充斥著整個靈國。
我依舊做著宮女,在王失意醉酒之時默默陪在他身旁。
我會偷偷去王后的坤寧宮,監(jiān)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然而,她卻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只是整日作畫,而畫中的人,則無一例外,都是慕容天。
我突然就有些同情她——我和王的敵人。
我不曾料想的是,完顏沙竟會親自帶領(lǐng)一支輕銳部隊潛到王城,說是殺了王,就破了靈國軍隊的軍心。
王依舊在暢樂宮撫琴,他獨創(chuàng)的散曲《七散朝陽》。
我聽的心都碎了。
正在這時,完顏沙飛了進(jìn)來——他的輕功是絕佳的。
“呵,慕容天,你這個傻子,你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你的旁側(cè),你卻不知。”他的笑聲顯得詭異又猙獰。
“荷舞,荷舞?你在哪兒?”王急著問。
我跪下,俯首:“王,荷舞在這兒!
王抱住我,他的淚滴入我的脖子,淚是灼熱的,滾燙的,充滿欣喜的。
看著抱在一起的我們,完顏沙臉上飄過一絲憤怒與嫉妒,但轉(zhuǎn)瞬又被獰笑取代,只見他足尖輕輕點地,舉劍刺將過來。
我見那劍如游蛇般刺來,心跳不由漏了幾拍,急切地喊,“王,小心!”王沒有絲毫慌亂,依然微笑地看著我,輕聲道,“荷舞,有你在身邊,真好!”
此時,劍已臨身,拔劍抵擋已是萬萬來不及的,卻見王順手握住琵琶向身后擋去,“砰,砰”兩弦應(yīng)聲而斷,那來勢洶洶的一劍也終被化解,我也松了一口氣,卻向完顏沙投去一個鄙夷的目光。
王松開我,柔聲道,“荷舞,你先好生呆在這里,待我解決了這亂臣賊子,咱們再一訴衷情!闭f著從抽出腰間配劍,劍指完顏沙,“只會偷襲么?”目光中是掩不住的蔑視神色。
完顏沙卻也不惱,淡淡笑道,“兵道,詭道也!這么淺顯的道理你也不懂嗎?”
“廢話少說,看劍!”王當(dāng)先一式“劍指千軍”攻向完顏沙,王的劍術(shù)是源自于縱橫沙場老將的招數(shù),注重的是取敵首級,招式簡單狠辣。完顏沙也不得不收起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凝神以對。
完顏沙的劍術(shù)雖是精妙無雙,卻終究多了些許華而不實,初時還可以與王平分秋色,兩人互有損傷,幾十招之后,漸漸就只余招架之力了。
我見王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喜不自盛。卻見完顏沙突然發(fā)起猛攻,將王逼退幾步,卻不乘勝追擊,只將左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個長哨,聲音如蒼鷹回旋。
我只顧看著兩人過招,為王的安全擔(dān)憂,卻不曾想一個愣神,王后的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慕容天,停手!蓖鹾蠼械溃骸胺畔率种械膭,乖乖束手就擒!”
王深情的望著我,欲將劍放下。
“不!”我著急大吼:“那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淚水溢出眼眶。
“妖孽,你造的孽還少嗎?”王后輕蔑地笑。
我也朝她笑笑,又朝王深情看了一眼,然后用力向刀身一撞,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刀刃,王后驚得扔掉刀,后退了幾步,不敢相信的望著我。
王扔掉手中的劍,讓倒下的我落入他的懷中。
我看到王急切的神色,我也看到完顏沙的詭笑與憤怒。
完顏沙的劍刺向王,他卻渾然不覺,我用盡全力,擋在他前面。
“撲”劍身入肉的聲音。王看到奄奄一息的我,雙眼通紅,青筋幾近破膚而出,順手抓起旁邊的劍,用盡力量插入完顏沙的胸膛,完顏沙笑了,笑得很靜謐,很無奈,也很綿長。仿佛死亡對于他是一種解脫。
“你誤會我了,我的心是向著你的。我見不得你對別的男人好。”
我知道,那是對我說的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蹦敲矗觐伾,你是真心愛著我的嗎?
王揮手殺死了王后后,他的心情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荷舞,為什么?”他哭著問我。
“荷舞不是妖孽,荷舞可以救國,可以救......王!蔽业乃枷腴_始游離,靈魂仿佛要破體。
“母親說——得不到——的......東西......才是珍貴的。王,活......活下去,讓......荷舞......的美......永存你心間。荷......”
渾身血液仿佛被抽干,荷舞死去,王仰天長嘯。
王慕容天有旨,追封樂師荷舞為樂妃,以示己情。
——《成祖正史》
樂宮外的一棵櫻花樹開得正繁盛,風(fēng)吹過,花瓣打在王身上,王看著懷中抱著的荷舞,喃喃道:“睡吧,你太累了!”
邏靈大戰(zhàn)的勝敗,沒有人知曉,或許是議和,或許是稱臣。幾十年后,邪邏和靈國依舊繁榮。
在幾十年的積淀中,人們漸漸忘記了那個預(yù)言,忘記了樂師荷舞,記住的是,挽救了兩個國家的樂妃——荷舞。
天地之間,有樂奏響,是成祖慕容天的《七散朝陽》。
一散朝陽,遠(yuǎn)遠(yuǎn)聞得汝曲高;二散朝陽,天天瞧得汝撥挑;
三散朝陽,日日想得汝容貌;四散朝陽,夜夜念得汝訊廖;
五散朝陽,每每記得汝苦惱;六散朝陽,點點憶得汝音裊;
七散朝陽,年年悟得汝性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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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是高中三年級的時候的作品,一直都是在本子上,沒有上傳,因為自己覺得情節(jié)方面有的地方還有待商榷,于是,通篇增刪了三四次,逐字逐句推敲修改,才終于定稿,希望大家多多點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