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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寒冷的冬季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風(fēng)凜冽的如同冰刀,劃過我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膚。心由不得自己控制,腿已凍得麻木。每往前挪動一步,都能聽到關(guān)節(jié)因僵硬發(fā)出“咯、咯”的摩擦聲。
雪越積越厚,皚皚如畫。那裹滿潔白的絲絳,迎風(fēng)扭舞,原來柳樹也能愛出如此妖嬈。
穿過樹林,是一汪清泉。不,它已覆上鎧甲,透過僅存的幾縷光,瑟瑟發(fā)亮。雪從銀面劃過,盤旋著,歡呼著,不著跡的離開了。
我忍不住上前,用已凍得發(fā)紫的手輕觸晶瑩,驚訝的發(fā)現(xiàn),鎧甲深處竟有魚的蹤跡。它不畏懼寒冷,自由自得,歡呼雀躍那片只屬于它的空間。
我快幾步跑開了,不敢打擾那一份安寧。待寒冰退去,那些魚兒的命運(yùn)會如何?
狂風(fēng)驟起,卷得我滿身狼藉。眼已不由自主的閉上,一個踉蹌,我順勢往下滑行。幸好我身著厚襖,免了些皮肉之苦。
風(fēng)靜了,如嗜血前的猙獰,又恍如呼嘯從未經(jīng)過這里。我不知身在何處,卻已預(yù)感不詳。想要自欺不予睜眼,可現(xiàn)實即便如此,有多少人能與命運(yùn)抗衡?人們總渴望拋脫世俗,然而事與愿違十之八九。社會的不公、權(quán)勢的傲慢、利益的偏差……
童話故事中,當(dāng)公主遭遇危險時,總是有那么位英俊的王子剎那相救,可我明白這是現(xiàn)實。
努了努嘴,我選擇了面對。
是一棟古堡,纏滿了藤枝。然而冬季藤葉早已凋零,因此此景看起來更像是一只巨大的手,緊緊地包裹著這棟幾近古稀的房子,只要藤條欲緊,古堡即可灰飛煙滅。
荊棘布滿兩側(cè),唯一的路就是這條通往古堡的石橋。
我緊了緊衣領(lǐng),做好了背水一戰(zhàn)的準(zhǔn)備。步履蹣跚的行至門前,鐵門高至半空,顯得我那么的矮小,可笑。深吸了口涼氣,側(cè)身躥過那扇半掩著的鐵門。我的動作有點浮夸,像是小偷小摸?墒茄矍暗木跋笞屛艺痼@,欲出的那口氣被迫壓至胸口。
清脆的琴聲懸浮在半空,宛如仙女,不落凡塵。伴隨著吱吱的流水聲,好一個別有洞天。
歐式水晶燈半垂于堂,泛著仄仄光芒。四壁雕花,簡潔雅致。欲看清花為何物,朦朧如霧,半羞半掩。兩側(cè)流水不倦,凸顯的廳堂勃勃生機(jī)。中間碩大的餐桌:燭光、美酒。緊簇的玫瑰不計其數(shù),花瓣上的露珠搖曳著光暈,忽暗忽明。精致的美食粉雕玉琢,栩栩動人。花香纏繞著菜香,配上樂曲。像是一曲華爾茲,我和他翩翩起舞,萬眾矚目。
也許,這是一場鴻門宴?也許如《千與千尋》所述,經(jīng)不起誘惑會變成一頭豬?也許,我真的餓了……
左顧右盼,左顧右盼,依舊沒有人的身影。不,連蒼蠅都沒有一只。我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又不想攪爛這片美景,或者說,我連抬手的勇氣都沒有。
一聲充滿雄性的語音由遠(yuǎn)而近,不急不緩,比那琴聲更加動聽。
“遠(yuǎn)道而來為何卻又止步于此,可否賞臉共進(jìn)晚餐?”
我靜佇于原地,鑒賞著那一身潔白。如雕琢的鼻梁,碧空般清涼的眼眸,以及健碩歷練的身姿。
這絕對是一場夢!絕境中,豪宅蓬蓽生輝,美男殷勤曖昧,而我成了灰姑娘?
思緒360度旋轉(zhuǎn),終究沒有答案。靈魂未歸,他已行至跟前。
“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兒!但愿今晚能讓你永生難忘!”他的手伸向我的后腰,將我半推半就至餐桌前,優(yōu)雅的拉開坐凳,對我的配合標(biāo)示滿意。又輕作了個恭,后行至對面落坐。
我只覺得口渴,端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不善飲酒的我頓時眩暈,呼之欲睡。唯獨(dú)惦念著桌前那疊美食,金燦燦的雞腿,才舉刀便聽到清脆的金屬落地聲,一切陷入黑境。
夢中我們輕碰酒杯,侃侃而談。我舉止嫻熟,如同大家閨秀。他紳士依舊,彬彬有禮。這一晚,我終身難忘!
暖陽透過窗幔傾瀉而入,我沉浸在夢境中,溫存不舍。原來我是幸運(yùn)的,或許我的工作有諸多不順,但我遇到了他,再也不用勞累奔波。原來我是幸福的,或許我有過幾段蕭條的戀愛經(jīng)歷,但我遇到了他,再也不用卑微強(qiáng)求。原來我是驕傲的,或許我的家境并不富裕,但我遇到了他,再也不用掩飾軟弱。
臉被濕漉漉的東西舔觸著,從下巴,至鼻尖,眼睛,額頭。這不像是親吻,因為對方面積過大,無法用正常思維解釋。是在抱怨我還在睡懶覺嗎?這晨叫的方法也太特別了一點吧!
我扭頭躲避著異物,空隙間睜開眼眸。“別鬧了……”余音未定,已嚇至半傻。
一頭巨大的狼趴至胸前,他用調(diào)戲的眼神俯視著我。柔順的毛發(fā)如簾幔微垂,密不透光。粗壯的前腿伴隨著它呼吸的韻律顫動,鋒利的狼爪咆哮著高昂,爪鋒泛著陣陣兇光。
這豈不是經(jīng)不起誘惑的后果?我妄圖走捷徑,卻收獲了意外,然而一切不過是過眼云煙,經(jīng)不起推敲;蛟S我該選擇荊棘,即便傷痕累累,至少經(jīng)得起考驗,付諸于行動。
該來的終究會來,惡狼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將我整個吞噬。
心像是被鐵錘狠狠敲打,劇痛難耐。我緊蹙著眉頭,弓屈著身體,壓抑著呻吟,猛地睜開了眼。
烈日如同火燒般肆虐我房間的每一處角落,像是要燒盡一切的邪惡與不安。盛夏時節(jié),樹木蔥郁的可怕,垂柳絲絳繁茂,交織交錯。已是正午,如若沒有空調(diào),想我應(yīng)是大汗淋漓,如水人一般了。細(xì)密的汗珠布滿額頭,擁擠著滴滴下滑。沒一會兒時間,浸濕了半邊繡枕。
周末,沒有可怕的鬧鐘,懶覺也開始任性。只是這一夜,來的突然,走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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