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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破鏡重圓
**************《儷影成雙》***********************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一)遇鏡******************
布衣素服,秀帕用方絲巾輕挽,身旁伴一青衣小婢,但是還是難掩天姿國色,引得路人紛紛以仰慕的心張望。
“公主”青衣小婢一時失言,好在聲音輕低沒引起別人的驚覺,她忙改口稱:“小姐,出來已半日有余了,再不回去會被責(zé)罰的。”婢女壓低聲音對麗人說。
素衣女子張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四處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小販穿梭自是另一番景象。難得出來,她真不舍得就這樣回去,宮中的錦衣玉食也難掩那落寞的寂寥。
突然她的眼睛被一事物吸引住了,扯住青衣婢女的衣袖,語調(diào)中略帶興奮,“小荷,你看,
那是什么?”
街對面有一小攤,縮在一角,但是卻輕意引起了她的注意,是那攤主書生模樣裝扮的卓爾不凡,更因為他攤上的的貨品。其實他的攤上沒有他物,只一面鏡子罷了,但是那不是普通的鏡子,那是塊千金難求的秦鏡。
她們這時代的女子平日里梳妝,富貴人家也用銅鏡,但磨制得也不很理想,窮苦人家只能就著盆水照影,只有宮中才有研磨得光可鑒人的那種秦鏡,但也為數(shù)不多,她知道皇后與幾個寵妃處有,而她也只是用的上等銅鏡而已。能在市集小販處得遇此稀世之貨也屬難得,叫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甚至想上前去仔細看看。
小荷看出了她的心思,走上前問:“這位書生,請問這秦鏡如何賣?”
那書生抬起眼,目光卻穿過小荷定在了素衣女子身上,心中暗想,好一位容顏姣美的玉人,
更難得氣質(zhì)如蘭,優(yōu)雅中透著華貴之氣,絕不象是普通人家的小姐。
小荷有些不悅,上前兩步:“自古就圣人就云,非禮勿視,你看來也是讀書人之流,怎么不懂自持禮儀?”
素衣女子覺得小荷的話有些過嚴,輕蹙眉鋒道:“小荷多言了。”
那書生本有赫然之色,聽得素衣女一句話有點動容,復(fù)對小荷說:“這位大姐此言差已,古詩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眾人心也,非吾妄行非禮,實乃仰慕之心而已!弊詈笠宦曀室庹f得大聲,似對小荷說,其實意在素衣女。
聞聽此人言之鑿鑿,素衣女不覺暗自多看了兩眼,這一看更覺得他神采飛揚,氣宇不俗,不覺有一分心動。
小荷卻頗覺不耐,“你這書生,誰來問你這些,你只說這鏡子如何賣法?”
“家傳古鏡,本不該出售,奈何家道中落,需籌得些資費以求仕途,只得厚顏以售,平常人等,千金方可易手,你家小姐若要,這樣吧,寶鏡贈佳人,我取百金足已!
小荷面露驚喜,她在宮中多年什么好東西沒見過,自是知道這秦鏡的價值,如今這上好的秦鏡只要百金是非常的低廉了,她轉(zhuǎn)身對素衣女說:“小姐,真的難得呢,咱們買下吧。”素衣女點點頭。
不料,小荷遍搜全身只得五十金,出宮也不曾多帶,有點面露難色。
書生馬上說:“知音難求,這寶鏡就算是我送小姐吧,就取了這五十金了。”
小荷遲疑地遞上那五十金,卻被素衣女呵斥住,她自腰間取下環(huán)玉側(cè)佩,交由小荷,讓她給書生以充貨款。
小荷不情愿地把玉佩交給書生,暗中嘀咕,這玉佩卻也值五百金呢。
書生接下玉佩,好生感動,叫主仆二人等等,立時擺開筆墨,揮筆畫了幅蘭花圖遞給小荷道:“無物反饋,唯得幾筆圖畫了!
素衣女叫小荷收下,瞟了眼落款“徐德言”,暗自記在心里。遂帶著小荷離去,臨走回頭對書生說:“徐公子,當(dāng)今王尚書正為國選材,你可去試試文才!闭f罷臉帶紅暈,翩然而去,只留下發(fā)呆的那個書生。
**********************(二)圓鏡*********************
疊翠宮里,樂昌公主翹首以待小荷的到來,怎么她去前面打探了這么久也不加個話過來?殿上的比試到底如何?怎不叫她心焦?這次可是她的終身大世呀?他會不會勝出呢?他該知道是自己吧,因為她要求父王以那面秦鏡為題,他是認得那面鏡子的呀,他能猜到是自己嗎?
從回廊上傳來匆匆的腳肯聲,不一會,小荷揭簾而進,“公主,公主!
樂昌公主聞聲而起,急問:“怎么樣了,小荷,父王可曾定奪?”
小荷輕笑到:“我的好公主,我知道你在問誰,那位賣鏡書生是不是呀,放心吧,看不出他還真才華出眾呢,一篇秦鏡賦叫眾大臣都贊吧不已,王尚書作為他的恩師也力薦他呢,皇上定下來了,他已經(jīng)是你的駙馬了。”
樂昌公主臉倏地紅了起來,用袖遮了臉,側(cè)過身去。
“公主不用害羞,這以鏡為媒的良緣終于成就,遂了你的心了,你還不稱意?”小荷笑道,
“還有那李臣相的那位公子才叫有趣呢,他腹內(nèi)空空,只寫得兩句‘滴溜溜兮,似煎餅也’
,李臣相大失了顏面,眾大臣都看笑話呢。”
樂昌也輕笑出聲,她是知道那位李公子是什么貨色的,也就是要他斷了那份癡想,也為了給那個‘他’一個機會,她哀求父王此次當(dāng)?shù)钤嚥胚x婿,看來她這步棋是走對了,終叫她如愿以償。
洞房內(nèi),花燭下,徐德言接過宮女們遞上來的稱桿,輕輕揭開喜帕,心中充溢著無法言語的高興,他真不感想,這會是真的。
他一介窮書生,憑借那賣鏡所得的五十金和那日街頭偶遇的素衣女子的一句話,持著滿腹才華投于王尚書門下,王尚書識才禮仕,憑著他的舉薦他這一年平步青云,謀得不低的官職,本來無他多求,只是牽掛那日所見的素衣麗人,卻再無消息。他本無意于什么金殿試材選婿,卻在見到那面秦鏡時欣喜若狂,佳人找到了,他怎么就不曾想到,象那樣蘭心惠質(zhì)的女子自是出自深宮之中,難怪他多方尋訪未曾再遇,她本是公主呀。所以他盡顯才華終于得皇上青眼以睞,將樂昌公主下嫁于他。而此時他就要見到思念已久的佳人了。
紅帕飄然落下,珠環(huán)玉繞之下,不正是那張早已銘刻心中的玉貌嗎?
他們兩人久久注視,心中涌動情懷萬千,只有桌上那面秦鏡,悄悄映下他們深情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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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破鏡******************
“樂昌,此去一別,不知今生還能否重逢?”徐德言憂愁地注視著他依然嬌美如昔的愛妻,
幾年美滿的光陰是過得多么的快呀,可是蒼天給人的美好總是收回得那么快,那么無情。
“我不能跟去嗎?”樂昌的眼中盛滿淚水,美麗的臉上布滿哀愁。
“國已不國,家何為家?我乃陳國一份子,自當(dāng)為國盡份力,雖然我不會武藝,但亦可為將士們出謀劃策,盡份微薄之力!毙斓卵远行旁捳Z鏗鏘有力,不似位文弱書生。
“但愿上天憐憫你我,能再聚首,樂昌此身無求!睒凡髟诒瘋腥允悄敲疵溃腥瞬蝗屉x去。
徐德言長嘆一聲,拿起桌上那面秦鏡,抽出寶劍一剖為二,納一半入懷,一半鄭重交于樂昌公主,說:“此去一戰(zhàn),我亦無把握,陳國彈丸之地,恐難保全。你才高出眾,色貌冠絕,若國破,必定東入權(quán)豪之家。你當(dāng)自保重,不可輕生,如念及夫婦之情,可在正月望日將半面鏡賣于市中。我若還活著,一定前來尋訪,勿失信言。”
樂昌輕捧那半面象征他們愛情的的秦鏡,悲不自勝,壽秦鏡呀秦鏡,你可曾見證了我和徐郎的感情,卻也要為我們的分別神傷么?
望著徐德言遠去的身影,她潸然淚下,暗自語到,鏡在人在,此身不移此志。
**********************(四)合鏡******************
歷史的洪流終究是無法阻擋,陳國在一場戰(zhàn)爭中成為歷史,隨軍將士死的死,傷的傷,余下的不知所終。而陳國后宮的麗人們被新君賞賜給眾有功之臣。
樂昌是被賜給了越公楊素。
楊素廣招歌女,卻不納為妻妾,他也頗敬重樂昌公主的才貌,不以一般歌女待之,也命她原先的侍女小荷仍然隨侍身旁,讓她獨居一小院,以禮相待。
只是樂昌公主每日里從懷里取出那面秦鏡,總是淚濕衣補襟,暗自垂淚,人日益地消瘦下去。小荷急在心中卻又無可奈何。
很快第二年正月望日就要到了,樂昌執(zhí)意要小荷去街市上出售那半面秦鏡,夫君臨別之言還在耳邊,她相信他不會負她。
小荷無奈依言行事,于集市賣那半面秦鏡,標(biāo)價千金,市人都以為遇到了瘋子,諸國滅后,
宮中諸寶流落于市,秦鏡已沒往日那么值錢了,一面完好的鏡子才賣五百金,如今卻有人半面金子就要賣千金,肯定是瘋子了,也只有瘋子才會花這價錢買。眾人皆以為無此傻瓜會行此蠢事。
可是無奇不有,那半面秦鏡擺出三日無人問津,可第四日上,也就是望日那天,有一落迫書生模樣的人前來問價,小荷一看,不是駙馬又是何人,他對小荷說:“我無千金卻有比千金更貴重的東西!彼〕隽戆朊骁R子,問到:“公主現(xiàn)在何處?”
小荷說:“現(xiàn)在越公家中,尚受禮遇!
徐德言執(zhí)意要跟隨她前去,不聽小荷的勸阻,說當(dāng)日夫妻曾有誓言,他不畏生死也要實踐諾言,此去見得樂昌一面,死亦無所憾。
到得楊府,在小荷的安排下,久別的夫妻終于團聚,只是還不曾開口談上一兩句,楊素已帶了家仆將他們團團圍住,要問徐德言個擅闖官宅之罪,他早已對樂昌公主這幾日的異常起了疑惑,派人跟蹤調(diào)查了。
樂昌公主面無懼色,擋在夫君前面,從容地將始末由來告訴楊素,最后言道:“樂昌留此殘命唯盼與夫君重聚,今遂愿無憾,愿聽?wèi){發(fā)落!
楊素聽罷頗為之動容,想了半響到:“樂昌公主果是癡情女,我若要硬拆散你夫婦倒是我太不近人意,罷罷罷,權(quán)當(dāng)我積善修德吧,我也不追究你夫君的罪責(zé),念你癡情可憫,我贈你百金,你隨他而去吧。”
樂昌和徐德言總以為難逃死劫,卻不料絕處逢生,幾由不信,可當(dāng)他們被楊素派人送上小舟,并遠下江南的時候,才終于確定上天被他們的真情所動了。
兩人立于舟上,各持半面秦鏡,秦鏡啊,秦鏡,你光可鑒人,也鑒得我們真情,當(dāng)日鏡破人散,你為我們傷神,如今人已重聚,鏡亦重圓了。
再沒有分別,再不分開。
搛手儷影兩相望,再聚首時共白首。
**********************(五)夢鏡******************
yanmeimei:夢里我是樂昌公主,憑著那面鏡子與徐德言緣散緣聚,帶著前生的記憶,我一直尋覓,直到遇見了他。
是的,這一生已經(jīng)沒有了鏡子,因為它的一半已映在我心中了,而我找到了另一半,TOM。
TOM:我們越是被迫變心,越是對愛情堅貞不移,經(jīng)過了前世的浩劫,相信我們這一世能將幸福和緣份延續(xù),在人海中我只匆匆一瞥就認定了你,你是我那失落的半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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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親愛的讀者大人們,第五部分《夢鏡》純屬寫給我那對朋友的,你們大可以選擇跳過不看。當(dāng)然看了也不影響通篇的閱讀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