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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繆篇(甲)
羅嚴塔爾 p.o.v.
巴米利恩會戰(zhàn)草草收場,勝負早非輿論的焦點,同盟的領地正處于帝國的接管進程中。新領土對羅嚴克拉姆公爵的歡迎聲此起彼伏,甚至以“陛下”相稱,人類意識形態(tài)的轉變也太快了點吧。
據(jù)悉,奈特哈爾的新旗艦已進入制造階段,他能因此戰(zhàn)得到比以往更高的評價,于我也不失為一件值得欣喜的事,可是,他在會戰(zhàn)中冒的險也未免太大了點。
久別重逢,當我攬著他輕吻他砂色柔軟的短發(fā),用稍帶責備的口吻說“你真以為自己是不死之身?”時,他竟然笑著反駁我說——“你怎么不問我是否如傳言所說地‘為愛向前沖’?”可惡,謠言總充當事實的先行者。于是我吻他,霸道得像一個惡魔欲占有鄰國久負盛名的王子。他自然地宣告投降,向我說抱歉時他的臉仍因方才的呼吸不暢而微泛紅。
“記得要塞對要塞的時候嗎?當時雖然我極為你擔憂,可也無法支援你。”
“既然那時羅嚴克拉姆閣下沒有下達出動命令,你又怎能為私欲而擅動?都是過去的事了,談它做什么。我不是回來了嗎?多少次都回來了。我不會輕易離開的。”然后他伸臂圈住我的頸項,我們便在床頭燈溫暖的光暈里保持這曖昧的姿勢。
“如果當時沒有人回過頭來支援公爵閣下……”我自言自語。
“即便艦隊陸續(xù)回過頭來趕赴戰(zhàn)場,也不見得像你和米達麥亞提督采取的做法那樣實用。那可是千鈞一發(fā)之際,若同盟的停戰(zhàn)命令晚一瞬下達,我數(shù)易旗艦立在最前線也于事無補!毕駷榱酥噩F(xiàn)戰(zhàn)役似的,他喋喋不休地對戰(zhàn)況進行回顧。
“不要扯開話題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蔽蚁,此刻我異色的瞳里一定展現(xiàn)出復雜的神情。
他睜大砂色的雙眸,吃驚地凝視我片刻。我從不對他隱瞞內(nèi)心的想法,但這次,恐怕我的野心嚇到他了。
“你……千萬別這么想好嗎?”
我聯(lián)想到米達麥亞經(jīng)常給我的忠告。我把唇角向上提了提,在亂世成為英雄,多少人的夢想啊,但若是沒有羅嚴克拉姆公爵,我又如何能爬上高位,更不消談什么權謀奪位,然而,將要位極人臣的我,又怎能抑制自己的野心?
但我還是溫和地朝奈特哈爾笑笑,示意他放心。
“我們多就沒見了?”他說——純粹為了另啟話題。
“從四月五日我出發(fā)向艾流塞拉星域,到五月五日戰(zhàn)役結束,再加上善后處理和艦隊回歸的時間,你說有多久?”藍與黑的眼睛中流露的是玩味的笑意。
他注視著這一雙眼睛、一雙被親生父母憎惡的眼睛——或許,只有他真心喜歡這雙眼睛。
“我想休息了”,他用微倦的嗓音說。
好吧……我擁他入懷,在淡而純凈的香氣里思考著,終有一天,我會為不再受制于人而孤注一擲地挑戰(zhàn)那有翼的黃金獅子吧,到時候,米達麥亞,還有奈特哈爾、或者說鐵壁繆拉,我們將以怎樣的立場互相面對?
深夜,他動了動,似乎醒了。我揉揉他砂色的發(fā)問:“怎么不睡了?”
“很不安。我顧慮今后公爵閣下若是沒了敵人,銀河又將橫生什么突變!
“隱患總是潛伏在某處,我們——微不足道的我們能拿那些因素如何?”我自身也是枚不知何時將會引爆的炸彈吧!袄^續(xù)睡嗎?”
“睡不著了。”
我注視他起身去洗漱,他裹著月白棉袍在暖色的室內(nèi)光下輕輕走著,與其說他是我的同僚,不如用守規(guī)矩的學弟來形容他。他的外貌與在軍校時差別并不大,只不過思想在隨著年齡增長而成熟。
他回來后,立在落地窗邊,撥開窗簾一隅,出神地看著窗外。
我從他身后摟住他,“漆黑的夜,有什么特別嗎?”
“像你的右眼一樣深沉!
“你什么時候?qū)W會這么說話了?說話無論如何也該中肯一點吧,最多贊美我的眼像黑夜一般深邃,怎么本末倒置?”
“你啊,任意時候任何場合都能冷笑著用辛辣的話鋒讓聽者不知所措!
然后,一陣沉默。
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無星之夜。他究竟在想什么,為何他忽然變得敏感了。
“愛我嗎,羅嚴塔爾?”他忽然問。
“是的!
“那就不要輕易與我對立,如果……”他卻沒有說下去。
無話可說的我只能夠緊擁著他。無論我作何打算,都必須伺機而動,但愿,這用來窺伺的階段會長久一些吧……
“羅嚴塔爾,無論你身處怎樣的困境,我都會盡全力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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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后來,當聽說繆拉沒有伸手接過皇帝親手遞給他的元帥杖時,羅嚴塔爾才領略到這句話的份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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