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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橡樹先生,橡樹先生!
現(xiàn)在這位樹先生真的很想翻個白眼,如果樹也有眼睛的話。
每次一聽見這個聲音,橡樹先生就知道:這破孩子又發(fā)生什么煩心事了。
樹先生是一棵年齡很老的橡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有了自己的意識,就好像是睡了一覺剛剛醒來,便聽見身邊有個聲音嘰嘰喳喳的吵鬧個不停,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男孩。
這棵叫做樹先生的橡樹一直想不明白,那么小只的一個孩子,怎么聲音就那么大呢?
于是它不耐煩的搖了搖他的枝椏,結(jié)果被小男孩發(fā)現(xiàn)了。
小男孩發(fā)出了一聲興奮的尖叫:“橡樹先生!你能聽見我說話對不對!”
是啊是啊,我不但能聽見你說話,我還能使勁的抽你的小屁股!橡樹先生生氣的想。
小男孩開心了那么一會兒,情緒又低落了下去:“媽媽忙得不得了,爸爸又不知道去哪兒了,媽媽說,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就來這邊找橡樹先生,橡樹先生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他可以一直聽我說話,陪著我。所以我就來了。”
橡樹先生想了想,終究還是軟下了心,稍稍壓低了樹枝,在小男孩的頭上拍了拍。
結(jié)果小男孩又發(fā)出一聲尖叫:“你果然能聽見我說話!媽媽沒有騙我!”
橡樹先生立刻就后悔了。
我應(yīng)該把樹枝塞進(jìn)他的嘴里!橡樹先生很生氣地想。
不過想歸想,每天小男孩來的時候,橡樹先生都很認(rèn)真的聽他訴說,偶爾用樹枝拍拍他的頭,再忍受一下小男孩震耳欲聾的尖叫或者笑聲。
帶孩子的日子可真不好過。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男孩也一天天的長大,橡樹先生見到男孩的日子越來越少。
有的時候還是挺想他的,雖然他真的很煩樹。
男孩從外地帶來了另一個很清秀的男孩,這個男孩笑起來嘴角會有小小的酒窩,橡樹先生很喜歡他,而且他很安靜,男孩向他介紹橡樹先生,他也相信橡樹先生真的存在,當(dāng)橡樹先生惡作劇似的把枝條伸進(jìn)他的領(lǐng)口,清秀的男孩會忍不住笑出聲。
他嘴角的酒窩挺好看的。橡樹先生想。
后來男孩說這是他的愛人,清秀男孩羞紅了臉。
然而橡樹先生清楚的看見不遠(yuǎn)處男孩的長輩站在遠(yuǎn)處,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過了幾天,清秀男孩突然不見了。
又是一覺醒來,橡樹先生突然覺得身體里多了些什么,卻又感覺不出來。
男孩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到了樹下。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他們說我惡心,說我必須去看醫(yī)生,他們說連夜把他趕走了。我不明白,我只是愛上了一個和我相同性別的人,這有錯嗎?橡樹先生,我好想念我的愛人,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怎么辦啊……”男孩跪在樹旁泣不成聲。橡樹先生突然覺得好難過,明明沒有心臟,卻疼得撕心裂肺。
它努力的用樹枝抹去了男孩的眼淚。
再后來,男孩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橡樹先生每天都在等他,等了足足有二十年。
男孩終于出現(xiàn)了,二十年的光陰,把男孩變成了能夠獨(dú)當(dāng)一面的男人。
他結(jié)婚了,橡樹先生感到很難過,沒來由的。
他似乎不再相信有橡樹先生這樣的一個的存在,他的妻子很漂亮,村民們都在夸男人有福氣,娶了這樣的一個老婆。男人沒有說什么,只是客套地笑著。
男人好像賺了很多錢,說要給村里修什么路,但是必須砍掉那棵活了很久的橡樹。斧子砍了第一下,就濺出了血花,砍樹工人們尖叫著有鬼四散開來。
橡樹先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記憶起了什么。他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力想告訴男人什么,可男人夢見的,卻不是橡樹先生。
他夢見了他年輕時怎么找也沒有找到的愛人。愛人說,我這次真的要走了。愛人還說,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男人從夢里驚醒,抹了一把臉,臉上濕漉漉的,不知是汗還是淚。
第二天早上男人才知道了橡樹的事情。
工人們壯著膽子去驅(qū)鬼,卻從枯竭的樹下挖出了一具早已腐化的尸骨。那就是他年輕時的愛人。他認(rèn)出了愛人離開時穿著的那件外套。
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村民口中,男人這才知道,愛人當(dāng)初并不是因?yàn)榻?jīng)受不住壓力離開了他,而是被他食古不化的家人帶領(lǐng)著聚集起來的村民活活打死,連夜埋在了樹下。
他的愛人放心不下他,附身在了那顆老橡樹上。
他曾經(jīng)以為橡樹先生的存在只是他心中的一個慰藉。
事實(shí)上,橡樹先生真的存在過。
傳說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的,你親眼所見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實(shí)。
他再也抓不住愛人的雙手,那些他以為被風(fēng)吹低的枝條,都是愛人在輕撫他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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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shí)一開始作者的名字就是橡樹,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改成了嵇(雞)町(丁),突然展開的腦洞,兩天就寫完了它。
文筆極爛,但還是沾沾自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