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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完
夢境
引子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狂且,乃見子都。
夏日的荷塘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中,泛著一葉輕舟。
此刻陽光正好,細(xì)碎的溫暖傾灑在容與淡色的衣衫上。她站在岸邊的樹下,遠(yuǎn)遠(yuǎn)看著小舟上的白衣勝雪的男子摟著懷中女子,仿若珍寶。
裙袂上沾染的荷香還未散去,容與卻已轉(zhuǎn)身離開。
初見
一年前,容與初來孟家時,也是夏日。
孟府門前的桑葉被陽光照得舒爽,葉子也是濃郁的綠,散發(fā)著夏日特有的蓬勃生機?蛇@樣的生機,卻終究掩蓋不了孟府的破敗。
瓦石斑駁,曾經(jīng)金光閃閃的牌匾,此刻也暗淡了顏色。暗紅色的大門并未上閂,輕輕一推,吱呀一聲,容與走了進去。
荒草漫漫,滿眼荒涼。古井枯塘,樓亭破敗。
容與笑。
與其守著這破落宅子,還真不如換點真金白銀讓日子好過點呢。
她此來并非尋人,只是在這座院落里四處看看。
江南人愛將自己的府邸打造得別致,有水就必須有山。山邊有水,水上有亭,亭前有蓮,這是江南庭院最是愜意不過也是尋常不過的景色。
不過,這樣的景色,當(dāng)然是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容與是這么想的。
然,當(dāng)她伴著蟬聲穿過廊間時,豁然開朗。
原來,別有洞天。
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一襲白衣肆意垂落,那人靠著柱子纖手扶著欄桿半躺在亭子間,只有那一塘重瓣白蓮盛放著,襯得那男子的臉更是白皙。
似極了一幅清新俊逸的水墨畫。
他神色安寧,似乎是睡著了,身上的書冊,被風(fēng)翻動,發(fā)出刷刷的聲響。
清香隨風(fēng)而來,吹得容與一陣暈眩迷離,臉上竟泛起了些許殷紅。
原來,身體也有不受自己控制的時候。
于是,一身鵝黃裙裾的少女一步步向白衣男子靠近。
她的腳步無聲,胸膛中卻心如擂鼓。
并不多久,容與在他跟前駐足,俯下了身子。灑在男子白衫上的陽光被容與的身影遮擋,睫毛輕顫,似有轉(zhuǎn)醒的跡象,可容與卻還是不管不顧地定定看著他。似是要將這張容顏深深的刻在心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為何,容與突然想起了唱本里的句子。
原因
終于,他還是睜開了眼,眸中璨然星光,熠熠生輝。一下子,容與的心好像被點亮了。
“你是誰?”
冷淡的語氣微微刺痛了容與。
容與斂了眉目,沒有作答。
亭子里誰都沒再說話,此起彼伏的蟬聲只讓人覺得昏沉。
許久之后,容與終于開口打破了這讓人煩躁的沉默。
“我想留在這里!
“你請自便!
“孟瑾,你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為什么來這里。”
容與想到了青絲染雪的父親,心生不忍。即使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做女兒的也只能成全父親而已。但容與終究不愿意嫁給一個素昧蒙面的陌生人,于是容與要求要來見見孟瑾,父親應(yīng)了,她便只身前來。
父親那樣周全的人必定命人遞了書信來,他卻假作未聞。看來還是在怨。
孟府在不久之前還是朝堂的望族。
太傅孟毓文娶了太后親妹吳氏。兩人感情甚篤,吳氏死后,太傅在朝堂上對吳家更是百般照拂。吳家又有兵權(quán)在握,縱是君王也要忌憚三分。
只是伴君如伴虎。
孟毓文的死是必然,父親沒有為他求情亦是有自己的考慮。這事過了五年,父親沒有一刻不自責(zé)。這樣看來,孟瑾卻也是沒有一刻不怨恨。
這五年之間,先是太傅,再是吳氏表兄,然后是吳家的人一一以各種理由被賜死流放。
家不成家。
帝王之威自是不容觸犯,但法理不外乎人情,畢竟是曾經(jīng)的授業(yè)恩師,孟瑾與孟府才能得以留存。
“你還在怨恨的話,我可以幫你!
容與說話時,孟瑾走出涼亭的身影頓了一頓。
“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娶我。”
孟瑾逃一般的離開,獨留容與的話語消散在這一池白蓮花中。
相處
容與沒有離開孟府,在父親書信的再三催促下,仍舊沒有離開。
她安安心心做起了孟瑾的丫鬟。她喜歡看孟瑾做事情,儀態(tài)風(fēng)雅,情態(tài)動人。
他彈琴,她就在旁邊熏香,看他陶然于悠悠琴聲,靈動繚繞指尖。
他習(xí)字作畫,她就在一旁研磨,看他時而微蹙眉頭,時而揮灑自如。
他養(yǎng)荷,她卻不敢替他擦拭額前細(xì)汗,只得百無聊賴坐在水邊。夏日炎炎,容與就打把小傘,脫去了鞋襪,一雙玉足在水中輕蕩。
孟瑾卻從不看她。
院子里只有他們倆的時候,她偶爾會向他搭話。
孟瑾也從未理睬。
容與沒去過孟瑾的臥房,自然孟瑾也沒來過容與的閨房。這房間是容與自己挑的,也是自己整理打掃的。
這宅子大部分的房間都是空置的,平時奴仆打掃的也不過孟瑾的書房跟臥間。現(xiàn)在得再加上孟瑾對門容與的閨房。
容與不計較這里沒有丫鬟,她明顯把自己當(dāng)丫鬟了。
她會下廚房給孟瑾做飯跟點心,會伺候孟瑾吃飯,得空還不忘帶上一句,老張的廚藝長進了吧,我剛偷嘗覺得還不錯。
孟府也就兩個奴仆,負(fù)責(zé)清掃,工作很是清閑。他們四人的吃穿用度,不知孟瑾從哪里得來的錢財,安排的總是妥當(dāng)。
粗茶淡飯的日子,容與覺得這樣過,也是有滋有味。
只要夜里心疾能少犯幾次就好了。
疼痛
日子流水般過去,掐指算來已有一月。父親的信上說,再不回來,他就親自來接人。
容與心里卻想著,孟瑾一定不想見到她的父親。還是自己先回去,過段時間再來。
其實她知道孟瑾沒有答應(yīng)父親娶她,心底還是苦澀。
這哪里是替父親還債,這分明是容與繼續(xù)欠債。
好不可憐,容與晚上又犯了心疾。這不是能吃藥治好的病,容與總是拿這種理由搪塞父母,可他們還是會拿那苦不堪言的藥,說是能緩緩也是好的。
只可惜,現(xiàn)在是連緩解之法也沒有。
她只覺得冷,她想起了謝家溫暖的床,小丫頭的溫言軟語,以及母親的懷抱。
可這里什么都沒有。
孟瑾什么都不給她。
其實她也期待過,與未來丈夫舉案齊眉。每個女子都有這么個夢,容易實現(xiàn)也容易破碎。
此刻的容與已經(jīng)冷汗淋淋。濕潤的黑發(fā)攀上她的臉頰,笑語時露出的淺淺梨渦,此時的出現(xiàn)印證著她的痛苦。
大約是一月都沒用藥,此刻的痛楚席卷容與的心房,比任何一次更強烈。她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她手捂胸口,身蜷一團。夜色深深,她凄然睡去。
離開
容與還是照常起來了。她想去辭行,卻怕他還沒醒來。
又進入院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晨曦的光照在她臉上,毛茸茸的,卻不似原來粉嫩可愛,只顯得蒼白憔悴。
孟瑾在亭子里下棋,與自己對弈。
容與沒想到他這么早就起了。還是那身白袍子,還是那個俊逸男子,棱角分明,眸光此刻卻晦暗。
孟瑾不讓容與與他對弈,容與一旦執(zhí)子,孟瑾便棄棋而去。
是看不上自己的棋藝吧,容與咬咬唇。
她走進涼亭,坐在他對面。他視若無物,依舊沉浸在棋盤之上。
容與就坐在那里,思緒紛飛。也不知怎么的她就覺得委屈。
啪嗒。
淚滴落在手背。
她有點哽咽,問道:“為什么?”
“我早就不怨了,你沒什么需要補償。”
這是這一個月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可是她卻開始怨了。
為什么他不怨了?為什么不需要補償?
這樣她才可以留下來,留在他身邊。
壓制不住的難過,她揮手將一盤棋掃落在地。
“你是看不出來,還是不想看出來!這不是補償!”斑駁的淚滑過她年輕稚嫩的臉頰。
她勉勉強強撐住桌面,顫抖雙肩:“我要回家一趟,還會回來!
聲音又輕柔下來。
她終究還是離開了。
不想只一月,盛夏走遠(yuǎn),塘上只剩殘荷。
思念
容言高舉的手掌沒有落下來。
女兒小小的身子,看起來又瘦了好幾圈。風(fēng)一吹,就要把她帶走。
氣人的是,孟瑾回信拒絕了自己想嫁女兒的好意。
早知孟瑾這臭小子非池中之物,彌補他是其一,套牢他是其二。
千算萬算,算不到女兒的心那么快被他俘虜。
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終是紅了眼眶,輕輕摟住自己的女兒。
他喃喃道:“是爹對不住你。其實我早知道孟小子光華逼人,終有一天是會站上頂峰的人,不屑于平常女子,還讓你去接近他。是爹……”
后面的話,容與聽不下去了。心底空洞洞的。
我不過平常女子,哪有資格與他比肩。
容與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沒有點上燈,就這么坐在塌上。
夜幕降臨,疼痛隨之而來。
虛汗浸透了衣衫,此刻的容與已經(jīng)不再捧心,不再皺眉,讓它折磨身體。
她眼神無光,思緒飄渺。神思大約又是回到了那破落府邸。
這是一個短暫的美夢。
還是夏日,白蓮還未凋零。
她懶懶倚在欄桿邊,闔上眼睫。享受日光,驅(qū)散病容。陽光蒸得她臉色粉嫩,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突然唇瓣上一陣涼意,她忽地睜開眼。
看到那雙燦若星辰的眉目,對她微微一笑,似流星劃破天際。
那蜻蜓點水的一吻猶如投石入水,在她心上蕩起層層漣漪。
春夢了無痕,她才堪堪回過神,不過發(fā)現(xiàn)依舊是她那再平常不過的閨房。天已微亮,只得苦笑。
尋他
容言已經(jīng)明令禁止小姐近期內(nèi)出門,容家上下都提防著容與。
容與在兩月間不止一次偷偷出府,都被逮了回來。
秋意濃,風(fēng)聲疏狂,落葉掃地。
容與又求著小丫頭幫她出府。
她已經(jīng)眼窩深陷,臉色慘白,身子瘦的只剩一把骨頭。
丫頭最是不忍,看著小姐一天比一天憔悴,終是應(yīng)了她,也提了要求:“小姐身子骨弱,這幾日也不好生休養(yǎng),這副樣子,怕是孟家少爺見了,也要怕的,不如養(yǎng)好再去。”
容與跌坐在地,也是,這樣一副病容,如何去見他。
又是一月,容與氣色明顯好轉(zhuǎn)。容府家奴也漸漸放下戒心。小丫頭擰不過她,隨她出府。
同樣是那暗紅的大門,如今卻緊緊關(guān)著。
小丫頭扣了幾下,久無人應(yīng)。
“小姐回去吧。”
“我想見見他,只一面也好!
小丫頭無法,只能將身上披風(fēng)解下,鋪在地上。
“小姐你先坐坐,我去后門看看能不能進。”
容與扶著墻,蹲坐在門邊。
天色混沌,深秋的風(fēng)已然有些刺骨,容與只得裹緊衣裳,蜷縮得更緊。
小丫頭領(lǐng)著老張來開門,卻發(fā)現(xiàn)容與不見了。
溫暖一
孟瑾從皇宮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要推門而入時看到那團蜷在一起的鵝黃色。
他都快要將她遺忘了,此時她又出現(xiàn)。
快入冬的天氣還坐在地上真是不怕病了,他終究心軟拍了拍她。
抬頭那一瞬,曾經(jīng)溫暖靈動的雙眼,此刻氤氳著霧氣。臉上脖頸都濕漉漉的,像是汗水。嘴唇青紫,臉色蒼白。
他心里突地一下。
馬上橫抱起她,匆匆向醫(yī)館去了。
颯颯秋雨中,淺淺石榴瀉。
容與有意識的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不在孟府門口了,而是在一個全然不認(rèn)識的房間里。窗外秋雨未歇。
燭火噼啪,煙絲裊起。
她想下床,卻渾身乏力。
門外的人似乎是聽到房內(nèi)的騷動聲,緩緩步入。
是個老者。
皺紋布滿他的臉,蒼蒼白發(fā),但卻精神矍鑠。
“小姑娘,你可好些了?別著急下床!彼谝巫由,將想起身的容與按下。
“天生的心疾很難治愈,但每月服藥身體也只能好上七分。但看你這病勢,不吃藥怎么行!真是不想活了嘛!”老人將慈祥的表情收起,佯怒。
“怎么會呢,我很惜命的。”容與淺淺梨渦,笑意盈盈。
“惜命之人,如何犯了心疾還坐在我家門口!泵翔吡诉M來。
烏發(fā)束著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絳,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白皙的皮膚,眉長入鬢,秀挺的鼻梁,細(xì)長溫和的雙眼,眼中星光點點。多日不見,他神采更甚。
她垂了眸,心里抖了抖。他不喜歡我來找他。
“我給你父親遞了帖子,請你來孟府小住。”
看到容與一下子瞪大了眼望著他,滿臉驚異的神色,孟瑾唇角微彎。
近日,孟瑾似乎很高興。至少又重新入住的容與是這么覺得的。
溫暖二
日子似乎與以往相同,又似乎不同。
孟瑾會時不時不在孟府,但在孟府的時候,居然也會和容與搭話了。他眉目間的神色越發(fā)溫和,不再是曾經(jīng)的冷淡。
他開始笑,眉眼都幻化成新月,甚至開懷時,朱唇微啟,齒如編貝。無不深深鐫刻在容與眼底。
他仍舊彈琴,仍舊寫字。
容與看他時他也依舊是孤高淡漠的樣子,也偶有得志之色流露。
與父親的書信中,她也得知一些消息;噬现卣癯V,廣納賢士。孟瑾即使是罪臣之后,畢竟驚才絕艷,屢屢諫言,針針見血,皇帝對他也很是倚重。
容與也很替他高興,可馬上就是年底,容與必然要回家過年。這次走,不知能不能再來?
她絞盡了腦汁,想方設(shè)法要在這孟府,在這孟瑾的心里留下影子。
大約老天也動容,這江南之地竟然也落了雪。
雪后的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
彼時,孟瑾外出兩日,那夜容與算了算他該回來了。
容與準(zhǔn)備私底下準(zhǔn)備也有些時日了。其實容與也算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其中最擅舞。她特地招來了小丫頭為她奏琴。
入夜了,天卻被雪光映得有些泛白。
孟瑾回來的時候,府里未點一盞燈。微亮的螢火指引著他向院落深處走去。
琴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
孟瑾也終于看到那曼妙身姿。她換了粉色的衣裳,隨著風(fēng)的節(jié)奏扭動腰肢。淺淺梨渦若隱若現(xiàn),清雅如同夏日粉蓮,動人的旋轉(zhuǎn),連裙擺都蕩漾成一朵風(fēng)中芙蕖,那長長的黑發(fā)在風(fēng)中凌亂。
他越來越近了。
似轉(zhuǎn)身射燕的動作,最是那回眸一笑,萬般風(fēng)情繞眉梢。
轉(zhuǎn)眼,背對著他的她卻軟軟倒下。
“嘣”地琴音停下了。
“小姐,你怎么了?”小丫頭顧不上繃斷琴弦的陣痛。
他回過神,上前一步,抱起她。
冰冷
在他懷里的她,并未抬頭。只是雙手圈上他的脖頸,溫?zé)岬臍庀⒉凰圃?jīng)病中的她。
那時候的她是冰冰涼的。
猛地,她湊了上來。軟軟的唇瓣貼上了他的。
唇齒相依。
她夢中的旖旎之景。
她閉著雙眼,睫毛輕顫。
他的舌頭好像探了進來,兩舌相觸。
她縮了回去,他便輕舔她的齒貝,將她的小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容與那時候頭腦里空空的,像溺水之人,甚至忘記了呼吸。
多想這個悠長的吻永遠(yuǎn)都不要結(jié)束,她還是羞澀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卻是他眼底的寒。
跟這里的冰雪一樣寒冷,能將她凍成霜白。
容與原本滿臉的通紅一下子褪盡,變成蒼白。
“滋味如何?你要再來一次我也不會拒絕。”孟瑾眼里滿是冰霜,嘴角卻是笑容。
她輕輕推開他,眼神無焦。
他多殘忍,連這樣一個她自己制造的夢境都要打碎。
“其實娶你也不是不可以,但很多人都可以幫助我,我可以每個都娶嘛?”
更加咄咄逼人了,當(dāng)初的話,不過是她渴盼他的心,卻被他當(dāng)作惡毒的諷刺。
“你不過是我黃粱一夢。”
她眼角含淚,被小丫頭扶著。
“現(xiàn)在我也該醒了!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
喜事
容與出嫁了,不是她心中的如意郎君,不過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
紅色嫁衣裹身,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光華流動,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態(tài)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絲挽成同心髻,插上了金步瑤,淡淡掃蛾眉,淺淺抹胭紅,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那艷可壓曉霞。
她蓋上了紅帕,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離她離開孟府不過月余。原來的自己像是還活在那美夢中,獨自等待凋零。
所有的人都在有條不紊做著該做的事。
孟瑾最近對澇災(zāi)獻策,受到皇上的大賞,被封了長史。長公主收了顧家二小姐做義女。
皇帝親自指婚孟瑾與顧二小姐。
可這又和她有什么相關(guān)呢?
“砰”房門被撞開了。
醇香酒氣越來越濃重。
眼前的紅布被漸漸撩開了,那是陌生人的臉龐。
“我是顧川,你未來的丈夫。”他撩開她額前的碎發(fā),眼神恢復(fù)清明。
尾聲
容與沒給顧川留下一男半女,就悄然離世了。
顧川知道容與的心意,他曾看到她在岸邊凝望孟瑾,他的妹婿。他知道婚后兩年,她的心從未在自己身上過。
她是好妻子,卻不是好愛人。她眼里看的從來不是他。
她有心疾,卻瞞著他。
她大概不想留在自己身邊。
也許不是自己身邊,她大概是想去另一個世界。
無痛無欲。
后來是瞞不住了,她病倒了。
什么藥也吊不住她的命了。
她走的前一天,顧川在照顧她。
她牽起他的手,露出淺淺梨渦,說她做了一個夢。
還說,下一個夢,希望有你在里面。
最好只有你。
【END】
插入書簽
作者的話:初稿就不發(fā)了,這是改過一遍的文章。感謝室友提的意見,把我的故事原了回來。以前總是挖坑,現(xiàn)在終于寫了一個完整的故事,很有收獲的感覺。他們很簡潔的概括了我的故事,我覺得很幽默,說不就是 倒貼 拒絕 死 。。。當(dāng)時笑死我了。。。很精辟!關(guān)于男主,我想說他從未愛過女主,請她去府里做客不過是可憐她,對她好不過是心情好。。。我對女主很痛心,因為沒寫出虐感,但是不知為何好像虐了男二。。。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