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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序章
下午四點的達(dá)州天氣陰沉沉的,遠(yuǎn)處達(dá)鋼燃燒升騰的黑色氣體籠罩著小半個城市。閃爍的街燈,沸騰的人群,漂浮在空氣里的滋滋聲、咒罵聲、討價聲、廉價香水味。
有些人,不是想要就能得到,得不到時怨罵頹廢,裝可憐。像個小丑一樣。
這句話糅合著翻騰的嘈雜聲,好像鍋里燒得鼎沸的油,把那顆持續(xù)跳動的心臟燙得卷縮起來,讓人懷疑胸腔里跳動的是一團(tuán)寂無的空氣。
安北深呼吸一口,望著遠(yuǎn)處達(dá)鋼的大煙筒,努力把眼淚壓回心里。她不知道在這一片嘈雜中,又吸進(jìn)空氣中多少人的心酸與怨恨,只感覺喉嚨里堵了一口鉛,上下不來,瀕臨死亡。
恍惚間,有人捏著她雙臂惡狠狠說:“安北,你想死嗎?!”
她低頭望著眼前模糊的輪廓,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下來,卻突然間又笑了,笑容里有著空寂的悲切。
想死嗎?不,她不想死,她還沒看到他結(jié)婚,她還有希望,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NO.1
安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繼父的家里,他穿著白襯衫,手里拿著一本作文精選,靜靜的坐在落地窗邊。陽光在他身上折射出一個個小光點,模糊了少年的面貌,只覺得這個人是那么溫暖,好像夏夜里的安眠。
“北北,這是你哥哥蘇北。”安北的母親見她對繼子好奇,心里也有些安慰,立即拉著她走到少年面前。
蘇北?北?他和我是一樣的名字。女孩兒的心單純而可愛,她一手捏著他的衣角,一手扒在作文書上,朝這個陌生的少年甜甜一笑:“哥哥!
蘇北抬頭看了不著情緒的她一眼,拿開她放在作文書上的手,繼續(xù)看書,一句話也沒有回她。
這讓本來以為哥哥會笑著揉她頭叫聲“妹妹”的安北愣了,旁邊的蘇爸瞪了瞪少年,尷尬的搓著手笑道:“他就這性子,北北不要怪哥哥,下午讓哥哥帶你去玩!
女孩眨了眨眼,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年,高興的點了頭?墒,這個最初的承諾到底沒有實現(xiàn),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就好像十六七歲的情緒。
安北正式在蘇家住下了,蘇北是初二的學(xué)生,因為快要初三了在住校補(bǔ)習(xí),只有星期天才回家一次。
而她是小學(xué)六年級生,和蘇北是同一個學(xué)校,偶爾路過初中部還可以看見三樓窗口,那個熟悉的少年拿著書朗朗的誦讀。
安北上初一時,成績突然下滑,英語數(shù)學(xué)更是差的出奇,語文作文滿分五十也只能打二十八九。
學(xué)校里老師都知道出了名的尖子生蘇北是安北的哥哥,而安北在學(xué)校聽的最多的就是“安北你為什么就不能像你哥那樣讓老師省點心呢?”“安北,蘇北你們都是一樣的名字,怎么就差了這么多?”。
回家后聽得最多的還是鄰里街坊的小北怎么樣小北如何好,就連母親繼父也是圍著蘇北轉(zhuǎn),每天夜里送雞湯,每周一開車送他去學(xué)校。
蘇北,蘇北。
她終于忍不住朝他吼到:“蘇北,你為什么叫蘇北?你為什么和我的名字一樣?學(xué)校家里,都只知道小北是你!我安北又是什么?”
蘇北,你為什么不叫蘇南。
NO.2
后來,蘇北就變成了蘇南。安北看著蘇南從初中到高中,看著他半年才回家一次,看著他越來越沉默的性子。
或許是承了“上北下南”的福,在安北初三那年,她成了家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公主。就連蘇南回家時,對她的態(tài)度也截然不同,變得寵溺,變得溫暖,好像很久以前第一次看見的那個少年。
安北初中畢業(yè)考試成績不錯,好像突然間就真的分享了蘇南優(yōu)秀的基因,分?jǐn)?shù)剛剛超過蘇南參考的高中錄取線,家里父母一致投票決定讓她去蘇南的那個學(xué)校,蘇南也好照顧她。而蘇南聽見這個消息后,也是表示同意,并且親自回家?guī)桶脖卑釚|西。
時間就這么緩慢的流失著,安北以為她和蘇南平靜的生活就會這樣一直走下去?墒,有一天,蘇南班上來了一位新的語文老師。
蘇南喜歡寫作,喜歡漫游在文字間的充實感,這些安北都知道?墒,她不知道蘇南可以喜歡這些喜歡到夜不歸宿。
頭一次,安北躺在蘇南租房的小臥室里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安北去學(xué)校時,班上不少同學(xué)切切喳喳的議論著什么,當(dāng)她走進(jìn)教室后,聲音戛然而止。
她尷尬的笑了笑,這些同學(xué)的視線里充滿同情,還有嘲笑。
“他們在說什么?”安北問同桌,也就是她的好友劉瑞。
劉瑞捂著嘴搖頭,表示不知道。安北從來不是那種喜歡一探到底的人,也就放過了她,到了下午當(dāng)她看見校門口宣傳板上那一張照片時,感覺整個人都懵了。
她胸腔里的氣流急劇減少,生疼生疼的,眼里一片空白,只有“師生戀”三個大字逐漸變得血紅。身體里的血液仿佛倒流一般,在夏日炎炎酷暑中,渾身冷得起雞皮疙瘩。
“嗵”的一聲,安北的視線突然模糊起來。
“有人倒了,快救人…”…
“…病人…先天性心臟病…”…
好嘈雜,安北睜開眼時,是在醫(yī)院里,窗外的天氣陰沉沉的,好像多年前下雨的那個下午。
“吱呀”一聲,病房門開了。一名頭發(fā)花白的女人一臉淚水的沖了進(jìn)來,看見安北醒了,顫抖著上前抱得緊緊的,好像懷里是她一生最重要的寶貝。
“媽,我沒事!
女人渾濁的淚水順著薄薄的病服趟進(jìn)肩膀上,那一塊肌膚仿佛被灼傷一般,燙得驚人。
“媽,哥哥怎么樣了?”安雪拍著女人的肩膀,目光平靜的看著窗外。
女人一聽她的話,松開手抬頭淚眼朦朧的說:“還能怎么樣?開除了唄…唉…”
病房里突然靜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門鎖“咔噠”一聲響了看進(jìn)來的是臉上布滿淤青,手里拿著一束三色堇,走路一瘸一拐的蘇南。
“哥…”
“小北…”他笑了笑,似乎扯痛了嘴角,又抿起了嘴“抱歉,我……”
安媽媽乘著兩人談話的時候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兩個人,蘇南要說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安北看了他半刻,轉(zhuǎn)頭看著床頭的花,她說:“你和你們老師那件事情,是真的嗎?”
“……是。”
安北覺得自己胸口又疼了起來,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她依舊看著那束花,她說:“你們是師生關(guān)系,你們年齡相差太大,你們不合適,你知道嗎?”
蘇南看著病床上的被單,眼里有著火一般的熱情“她也是剛剛從大學(xué)出來的,只比我大三歲。而且我們在文學(xué)上,有多相同的見解,我…”
“你出去…”
“北北…”他有些疑惑。
“你出去!”聽見越來越遠(yuǎn)的腳步聲和關(guān)門聲,安北趴在病床上,眼前的三色堇漸漸模糊。
你知道麼?蘇南,我喜歡你,從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本來你對我的態(tài)度我已經(jīng)死心了,我將我心里那淺淺的一層愛意變成仇恨。可是你為什么又對我那么好……好到讓我深陷泥濘,無法自拔。
你只知道我喜歡三色堇,你卻不知道它的花語是:等待與思念。
NO.3
安北出院時只帶了一束枯萎的三色堇,回家后家里只有母親和繼父,蘇南不在,屋子里他少的可憐的東西也全部消失了。
只有安北臥室里收藏的那幾個筆記本,里面夾了許多她從文獻(xiàn)報紙雜志周刊上減下來的蘇南的作品,蘇南的確有文采,她無數(shù)次撫摸過筆記本光滑的封面,然后將它們鎖進(jìn)最底層的抽屜里。
蘇南,從今天開始。再見吧…
時間依舊那么緩慢的流失,高三時填志愿,安北瞞著家人填了北京一所并不出名的大學(xué)。
等到一切已成定局,繼父不得不妥協(xié)下來,給在北京當(dāng)兵的蘇南打電話。
兩年前,蘇南被開除后,蘇爸把他弄進(jìn)了軍營,一呆就是兩年多,前幾天退伍當(dāng)了一個小警察。
安北終于在19歲那年乘上了追逐蘇南的火車。
安北聽說蘇南請假到火車站接她時,心里還是很高興的。當(dāng)下了火車,出站口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時,不久前才做了手術(shù)的心臟突然劇烈跳動起來,原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可是在看到他那一剎那,心臟依舊會出賣自己。
她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正準(zhǔn)備上前卻看見一名穿著職業(yè)裝的女白領(lǐng)在對蘇南打招呼,并且兩人還很親熱的樣子。
那個女人擁抱著蘇南,然后轉(zhuǎn)頭…是她!安北臉色頓時蒼白,她握緊了手里的拖桿,咬著唇不敢置信的看著不遠(yuǎn)處的兩人。
“是北北!碧K南推開女人后,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人群中面色蒼白的安北,他急步上前,接過她手里的行李,擔(dān)憂的道:“北北,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不舒服麼?”
安北勾唇笑了笑,搖頭。
“前不久剛做了手術(shù),因為太累了所以才會這樣。哥,不用擔(dān)心!
蘇南見她不似說謊,又想起爸爸給他打的電話,便信了她的話。旁邊的女人走了上來,幫蘇南提了一個包,笑著說:“這就是你的妹妹北北阿南北北以前和你一個學(xué)校的,是讀高一吧?”
蘇南尷尬的笑了笑,看向女人的目光帶著責(zé)備和警告。
女人接收到他的目光不在意的笑了笑,撩起胸前的長發(fā),看著臉色蒼白的安北語氣婉轉(zhuǎn)溫柔卻又像是宣告著什么:“我叫李嫚,是你嫂子。今天北北來了,我這做嫂子的必須要當(dāng)一回地主!北北要吃什么盡管說,嫂子給你做!
安北呼吸滯了一拍,她轉(zhuǎn)頭看向旁邊并沒有反駁的蘇南,覺得剛剛動完手術(shù)的心臟并不存在,好像里邊裝了滿滿的空氣,從胸口處被人剖開一個口子,北風(fēng)全部裝了進(jìn)去。
“我…我有著累,我現(xiàn)睡一覺可以么?”
她忐忑不安的看著兩人,這一刻她才明白,到了這里是這個女人說了算,自己只有蘇南,當(dāng)蘇南也不能依靠時,她只能靠自己,讓自己不要過早的被這個女人趕出蘇南的家。
火車站里的聲音突然間在心里放大,擁擠的人群,嘈雜的話語,渾濁的空氣壓的她眼里酸澀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或許她早就過了流淚的時候。當(dāng)知道自己患有心臟病時,她第一個反應(yīng)是高興。是的,高興…如果蘇南知道了,說不定會更加寵她。
當(dāng)愛情模糊了頭腦的時候,所有有利的事物,都會成為渴望被愛的武器。
她以為這是她壓制蘇南的武器,可是蘇南走了。這時她才明白,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病,蘇南連看都不想看到她。
安北趴在床上,看著夜幕逐漸低沉,最終包裹住所有塵漬與喧囂。她睜著眼睛到半夜,也沒有人來敲門,沒人看看她是否需要,沒人囑咐她吃飽飯穿暖衣。
第二天一早,安北起床時,家里只有李嫚一個人?匆姲脖泵H坏拿婵,她把手里的東西放下,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北北吃什么?你哥去上班了,讓我照顧你,我就多請了幾天假!
安北張了張口,半晌才憋出兩個字“隨便”。
她跟著李嫚進(jìn)了廚房,看著她嘴角永遠(yuǎn)不變的弧度,小小聲又帶著遲疑的問道:“你……什么時候和哥哥……”
李嫚轉(zhuǎn)過頭,眼里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不過安北直覺的從心里討厭那個她并不明白的東西,好像是炫耀,是諷刺,是同情,像兩年前同學(xué)們目光里清晰可見的刺入骨髓的疼痛。
“安北。”她這樣叫她“我知道你,我以前見過你,你藏在操場的桂花樹下,每天都望著四樓的窗戶。”
安北瞪大眼睛看著李嫚,好像心里一直隱藏的秘密突然被人剖開,接受世人的唾棄和指指點點。
“那時候我在想,是什么人會讓一個女孩兒這么癡心的喜歡著。后來,我看到了他…”
聽著李嫚的話,安北突然想要狠狠嘲諷自己,高中時同學(xué)們都不知道她和蘇南是兄妹,每次她站在操場時,大家只是以為她喜歡蘇南,所以在那個消息傳出時,他們同情她。
一直以為只要藏著掖著,就不會有人窺視。可你永遠(yuǎn)也防不住來至外面,帶著誘惑和欲望的勾引。
NO.4
安北最終還是搬離了蘇南的家,她無法忍受一個女人作為主人的形象站在蘇南身邊,每天為蘇南布置一切,晚上和蘇南同榻而眠。
從那次對話后,安北再也不叫蘇南哥哥,也從來不叫李嫚嫂子,她在保護(hù)著自己僅有的小希望。
06年冬天天,安北大三那年寒假。蘇南開著新買的車,載著安北和李嫚回家。
然后,她聽見他對父母說:“這是您們的兒媳婦,叫李嫚,也是在北京工作。過年我們準(zhǔn)備結(jié)婚。”
安母和繼父當(dāng)然認(rèn)識這個女人,可是這么多年了,既然她愿意陪在蘇南身邊,也算是…
全家人,除去說身體不好要去休息的安北,一致同意這件婚事。
安北沉默了好幾天,過年守歲那晚,李嫚因為忍不住睡意,先去睡覺了,客廳里只有安母繼父,安北和蘇南。
“……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蘇南看著春晚,疑惑的轉(zhuǎn)頭。
安北咬著唇,看了一下樓下掛著彩燈,閃閃爍爍的廣場,遲疑了片刻,又道:“我們?nèi)ハ旅。?br> 兩人跟父母說了一聲,并肩下樓,空寂的樓道里響起兩人的腳步聲,安北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和蘇南這么近過,好想一直就這樣時間停止。
樓下小廣場沒有人,安北站在一棵樹旁,轉(zhuǎn)身看向蘇南,那目光看得蘇南心中一顫,好像從這一刻開始,有些事情有些時光再也回不來。
“蘇南,我愛你!彼f。
蘇南愣了幾秒,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還存著滿滿的驚慌,他伸出手揉了揉安北的頭發(fā),說:“哥哥也愛你!
他以為她看不見他眼里的驚慌,他以為黑暗可以埋葬一切,她抬頭看著他,眼里溢滿了愛意:“你知道我說什么,我愛了你七年!
蘇南這次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任何話來。
“我們先上去。”
他收回放在安北頭上的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上樓,轉(zhuǎn)頭那一刻,目光顫抖。
那里,站著一個并不清晰的身影——李嫚。
李嫚看見兩人,立即上前挽住蘇南的胳膊,嘴角依舊是熟悉的弧度,她對安北說:“北北,下邊挺冷的。你和阿南干什么呢?”
“我……”
“沒什么,走吧。你不是困了嗎?去睡覺。”然后,他攬著李嫚上了樓。
安北覺得,自己不冷,真的不冷了,哪怕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因為,它冷不過透徹心扉的涼。
還有幾天了他們就要結(jié)婚了,經(jīng)過那件事之后,李嫚帶著蘇南去了她媽媽家。
安北還想再試一次,如果……那么就算看著他幸福也好。她買了些禮品,徒步走了三個多小時,到了李嫚樓下。
“你來找阿南?”身后突然響起李嫚的聲音,她轉(zhuǎn)頭一看李嫚提著一袋水果正準(zhǔn)備上樓。
“我……”
“你回去吧,阿南不會見你的。過幾天我們就結(jié)婚了,你是他妹妹!
安北站在那里,沒有動,李嫚說:“如果不是你有心臟病,如果不是你媽媽爸爸老是打電話,蘇南看都不想看你!
“蘇南說他的名字原本叫蘇北,是他媽媽取的。因為你一句話,他改了名。從小到大你都是家里的小公主,蘇南再好他的爸爸也看不見他。他只能一個人努力,成功給自己看。他只有一個親人…”…
后面的話突然間模糊了,她想起記憶深處里,蘇南拍開她手時,那雙毫無情緒的眼。
她只聽到李嫚說:“ 有些人,不是想要就能得到,得不到時怨罵頹廢,裝可憐。像個小丑一樣。 ”
是的,她就像個小丑。永遠(yuǎn)在自己心中那個高高的舞臺上跳舞,卻不知道別人從來都是在更高處俯視這玩笑般的追逐。
“北北?”
是蘇南。安北拔腿就跑,突然間她不想看見蘇南,怕看見他眼里深藏的不耐與厭惡。
蘇南看見李嫚站在樓梯口笑容妖嬈的樣子,忍不住朝她吼道:“你在干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北北有心臟病,你想害死她嗎?”
李嫚第一次收回了臉上的笑容,她看著蘇南的眼神宛如一條毒蛇:“你的北北是寶貝。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了?蘇南,我跟了你四年!
說完,她轉(zhuǎn)身上了樓。
蘇南不放心的看了看樓梯口,最終還是決定去追安北?粗K南離開的背影,李嫚狠狠的握緊了手指。
安北覺得自己真的快要死了,模糊中她聽見蘇南對她吼道:“安北,你想死嗎?!”
NO.5
安北覺得自己一直在沉浮,她聽見李嫚的叫罵聲,哭聲,又聽見蘇南的斥責(zé)聲,妥協(xié)聲。
最后是媽媽沙啞的聲音,她說:“時間快到了,快去吧。我守著安安,不然她又該鬧了…”
遲了嗎?安北模模糊糊的想,明明自己比李嫚早三年遇到蘇南,為什么還是遲了呢?
好像有人曾經(jīng)說過,相逢不一定有緣,有緣卻也無份。
安北,蘇北,北緯以北,不就是南嗎?蘇南,蘇南…
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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