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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為我唱情歌
麥小千是個極端音癡,偏偏又是個麥霸。每每在KTV把他的朋友們折磨的耳膜發(fā)痛,自己卻渾然不覺。
我和我的朋友們后來也難逃被魔音洗腦的宿命,不過,我比其他人都幸運一點,因為我的耳朵比較有容忍的能力。
之前的麥小千,曾經(jīng)參加過一次歌手比賽。老實說那場比賽的贊助拉的不錯,冠軍的獎品是一張溫泉旅行的門票,麥小千認(rèn)為自己勢在必得,果斷的報了名。
可是在第一輪海選的時候,他就慘遭淘汰,甚至被評委和觀眾狠狠的嘲笑了。
令我驚訝的是,遭受過如此打擊的麥小千,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從此再也不想唱歌”的癥狀,反而出乎意料的,變成了一個麥霸。
今天來KTV,主要是為了拯救失戀了的大壯,剛出院的我沒能推辭,反而被他和他的室友強硬的拉了過來,嘛,本來嗓子痛導(dǎo)致感冒之后住院這種事情,對男人來說也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也算不上什么拒絕的理由。
“就算不唱歌你聽著也好!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就是說什么也拒絕不了了。
這種活動我一直是不參加的,老實說我對音樂毫無興趣,那些所謂“直達(dá)心底”的歌聲或是樂聲,對我來說都是無稽之談。
在我長達(dá)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帶來過一點影響。過去學(xué)校關(guān)于音樂的教育也少的可憐,音樂課經(jīng)常被數(shù)理化強占,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說實話,比起歌聲我更看中歌手的長相,好像其他方面也是這樣,比起身材更重要的是長相,比起能力更重要的是長相,而關(guān)系最好的朋友,剛好有一張我百看不厭的臉。
好像說跑題了,還是繼續(xù)說麥小千吧。
麥小千在半個小時之前進入了我們的包廂,根據(jù)他虛浮的腳步,身上的酒氣和異味來看,他應(yīng)該剛吐過一遍。
那異味好像是消毒水,管他呢。
他打開門的時候,大壯正在聲嘶力竭嚎《分手快樂》,一米八的漢子痛哭流涕的像個小孩。
聽大壯說,他暗戀了十年的清純少女終于被證明是頂級的肉食系女子,昨晚上把他睡了之后就干凈利落的跟他分了手,大壯美好的青春夢直接化為了泡影。
搖搖晃晃的麥小千,不知從其他哪個包間過來的麥小千,以他和大壯相比十分瘦弱的身軀奪下了麥克風(fēng),剛一開口就把這兒變成了人間地獄。
“嗨大家好我是麥小千!”
嘛,雖然我是對音樂無感,但是好壞還是聽的出來的。而且,讓我直接承認(rèn)他唱歌難聽的障礙也根本沒有,我是說,這家伙雖然唱的很賣力,可是長相完全不吸引人,甚至連筋肉系的大壯都不如。
麥小千把分手這件事情唱的如此喜慶,導(dǎo)致大壯直接爆發(fā)了。只聽得一聲怒吼,麥小千就被大壯拽著領(lǐng)子摔到了我旁邊的沙發(fā)上。
“你帶來的你倒是看好了啊,別光顧著自己作。”
大壯沖著我揮了揮拳頭,我完全不明所以,我又不認(rèn)識這家伙,不如說連見都沒見過。
麥小千倒是挺能自得其樂的,麥克被搶走了就拿著個鈴鼓亂敲,拿著面前我剛喝過的啤酒,一仰頭把剩下的都灌了進去。
我想著他沒嗆到真的是個奇跡,下一秒這家伙已經(jīng)伸出胳膊環(huán)著我的脖子了。
麥小千是個太過熱情的陌生人,搞的我一身雞皮疙瘩。他噴著酒氣跟我講他的人生故事,講他怎么在被狠狠的打擊了之后成為了一朵歌壇奇葩。
“他們說‘怎么能唱的這么難聽’,‘你一點天賦都沒有’之類的,甚至還有讓我去搞笑節(jié)目中表演的!
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那些人真的太過分了。
也許是他的臉實在是太悲傷了,我甚至都忘了,剛剛領(lǐng)教過他慘絕人寰的歌聲的我,理當(dāng)是覺得他死有余辜的。
那時候,麥小千一只手握著鈴鼓,一只手捏著早就空掉的啤酒罐子,襯衫半開不開的,仰面躺在我的大腿上。
其實他本來是趴著的,不過這姿勢太過齷齪,在我們達(dá)成共識之后我就把他翻了過來。
我們頭頂?shù)臒艄獠煌5淖冎湓邴溞∏樕系墓恻c也在不停的晃動,周圍比麥小千進來之前還要鬧騰。
我伸手撥著他的頭發(fā),喉嚨難以控制的干渴,我感覺我說不出話來,即便能說出話,也微弱的會被這群魔亂舞的歌聲淹沒。
可是麥小千的話語我卻聽的如此清晰,甚至他捏著罐子的聲音,我也能清晰的分辨出來。
好像喧囂當(dāng)中忽然安靜下來的一刻,本就是那么短暫。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感覺他的腦袋還擱在我的大腿上?墒躯溞∏б呀(jīng)興致勃勃又一次加入了麥克風(fēng)爭奪戰(zhàn),并且奇跡般的和大壯他們打成了一片,最后居然演變成了一群大老爺們一起唱情歌的詭異畫面。
再后來,就是互相灌酒了,已經(jīng)決定要在這通宵,大家都喝的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之間我聽到大壯接了個電話,一直在給對面道歉,說會早點回家。
我想了半天他在跟誰說話,全宿舍的人不都已經(jīng)來了嗎,大壯也不是本地人,他還能回哪個家。
實在是太困了,我放棄了思考,隱約聽見了汽車的鳴笛聲。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我看到的竟然不是一片狼藉的KTV,而是床上的麥小千。好在他是清醒的坐在我旁邊的,我除了頭有點暈,別的地方也完全沒有什么詭異的不適感。
但是說實話,喝醉酒在陌生的地方醒來,做了什么倒是正常現(xiàn)象,如果什么都沒做,反而……會有種人格被侮辱了的感覺。
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狀況。
我穿的嚴(yán)嚴(yán)實實,而麥小千還是昨晚上被打了雞血的狀態(tài),渾身上下就穿了個內(nèi)褲,脖子上掛著條白毛巾。
“我在哪里?”
不像是賓館,所以我猜這是他家。麥小千好像很喜歡黑色,墻紙是黑色的,床單和被罩也都是黑色的。
居然跟我喜歡的顏色一樣,我十分驚訝,對這家伙也有些感興趣了。
“這是我家。大壯說你們宿舍裝修,他們幾個去租了旅館,就把你交給我了!
麥小千說話的時候,兩只手攥著脖子上的毛巾,活脫脫一個剛從地里回來的農(nóng)民形象。
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牙齒很白,笑的很燦爛。
盡管到現(xiàn)在的觀察都告訴我,麥小千不是個壞人,但我仍舊很不理解明明只見過一面,就已經(jīng)讓大壯他們信任他了?還是那幾個人都喝糊涂了?
“餓了吧,我去做早飯。”麥小千撿起地上的牛仔褲穿上,離開了臥室。
他那一句話說的無比自然,而且我確實也餓了。
但是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事情,是洗漱。
我上了個廁所洗了個臉,順手借用了掛著的黑毛巾。
浴室里擺著兩個人的牙刷,一黑一藍(lán),所以我猜測他可能跟女朋友一起住,并且是非常爺們的女朋友。
角落里的消毒水蓋子沒蓋,我說味道怎么會這么大。我把蓋子蓋上,那味道也還沒有散。
我坐上桌的時候麥小千已經(jīng)吃上了,他對面的盤子里擺著個煎蛋,還是溏心的。
完了,我又想說,合我口味。
即使煎雞蛋根本就考驗不出人做飯的手藝。
而且,現(xiàn)在我對麥小千已經(jīng)從有點兒感興趣,變成很感興趣了。
我掏出兜里的手機,美麗的早晨9點半,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未讀短信,然后又回到鎖屏,把它揣回了兜里。
“謝謝。”
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是如此的干澀,似乎是上次感冒的后遺癥。
我坐在沙發(fā)上看麥小千洗盤子,不知道為什么,跟他在一起我絲毫不覺得拘束,甚至舒服的有些得意忘形了。
比如,至今我都沒提醒他把上衣穿上,而我也剛把坐改成了躺。
“不用。對了,反正你今天沒課,就別走了。”
麥小千轉(zhuǎn)過身,拿了兩杯白開水走了過來。
我問他,“你怎么知道我沒課?”
“哦,那個,你昨天晚上告訴我的!
麥小千就是白癡一個。撒謊也不會,剛才那么慌亂的表情,我可是一點兒都沒漏看。
可是我不想揭穿他。
他站在我旁邊,示意我讓個地方給他,我坐起身子,等他坐下之后又躺了回去。
膝枕什么的,感覺實在太好。
“看電影吧。”
我不置可否,麥小千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換到電影頻道。
他點播了《泰坦尼克號》,這電影我已經(jīng)看了很多遍,麥小千似乎看的津津有味,但我在播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jīng)睡著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麥小千已經(jīng)握著遙控器睡著了。不得不說,他靠在沙發(fā)上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我換了新聞臺,感覺發(fā)生的事情好像都差不多。某地發(fā)生了自然災(zāi)害,某地發(fā)生了持刀搶劫事件,某個作家吸毒,某個歌星自殺未遂之類的。
等等,那個歌星的名字居然和我一樣,這還真是巧啊。
擁有相同名字的兩個人,命運卻截然不同,一個成了歌星,另一個卻對音樂完全無感。
“下面為您帶來詳細(xì)報道……”
“唔,腿麻了!
我腦袋下面的腿動了動。抬頭一看,麥小千已經(jīng)睡醒了,他把電視聲音調(diào)小,把我扶起來面對著他。
“怎么辦林嶼,我好想吻你!
然后他的嘴唇就貼了上來,和麥小千陽光又白癡的外表不同,他的舌頭極盡挑逗之能事,至少,讓我短暫的忘記了我要聽新聞這件事。
“日前,著名歌星林嶼被發(fā)現(xiàn)昏迷于其住所內(nèi),身邊散落了大量的安眠藥!
“知情者稱,林嶼先生在出柜之后便人氣大跌,也因為嗓子受損可能無法繼續(xù)唱歌而數(shù)度入院診療!
“這次過量服藥很有可能是因為林嶼先生精神上的不穩(wěn)定……”
“林嶼先生還沒有從昏迷中恢復(fù)過來!
麥小千摟著我,我也摟著麥小千的脖子。我忽然意識到,比起坐在沙發(fā)上,我更想坐在他的大腿上。
而我也也確實這么做了。
“麥小千,你跟大壯早就認(rèn)識吧。昨天他說‘你帶來的你看好‘,實際是對著你說的吧!
麥小千點點頭,承認(rèn)的十分坦然。
“是我計劃好的。”
“哈,我就知道你暗戀我!
我的魅力果然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知道麥小千喜歡我,好像讓我特別的高興。
“你果然是個自戀狂。這種情況下,應(yīng)該說我們兩情相悅了。”
“哦!
麥小千不想讓我離開,而我也不想這么離開,我們慵懶的生活著,白天不停的看電影,晚上互相親吻互相撫慰。
我經(jīng)常問他,“麥小千,你能陪著我多久?”
他也一直這樣回我,“你想要多久,我就可以陪你多久。”
麥小千完全接納了我,而我也完全接納了麥小千。
從身體到心靈。
這么過了幾天之后,就算是享樂主義的我,也不禁開始考慮起未來了,畢竟我們不能永遠(yuǎn)躲在這間房子里。
而且,我越來越難以忍受,這間屋子里的消毒水味兒了。
“我該回去上課了,你也該工作了!
大壯居然一直都沒有打電話來叫我,難道最近老師們都不熱衷點名了?麥小千的電話也一直沒有響起來過,我們好像生活在城市中的孤島。
“你要離開我了?”麥小千拉著我的胳膊,“不要管其他人了,留下來陪我吧!
“我喜歡你,可是,我們不能每分每秒都膩在一起。所以我決定先回一趟學(xué)校。”
說這話的時候我正站在門口穿鞋,沙發(fā)上的麥小千側(cè)過頭來看我,又露出之前那樣悲傷的表情。
“林嶼,你會后悔的!
我有什么可后悔,我又不是不回來。
我打開了麥小千家的門,便看見馬路和車站還有高樓大廈,他竟然住在喧鬧的市中心。
街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我回頭一看,剛才剛剛關(guān)上的麥小千的家門,已經(jīng)不見了。
我在哪里?我的學(xué)校在哪里?我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是我失憶了嗎?麥小千又為什么要留下我?
腦子里一瞬間充滿了疑問,我感覺自己的頭都快要炸開了。周圍的世界破碎成了一片一片,忽然刮起了一陣風(fēng),把那些碎片都吹走了。
只剩下我和無盡的黑暗。
……
居然全都,是我的妄想。
我在黑暗中瑟瑟發(fā)抖,另一個林嶼的人生卻像走馬燈一樣,在我的腦子里轉(zhuǎn)個不停。
我,是和現(xiàn)在完全相反的人。
音樂對我來說并不是平行世界的幻影,而是和我的生命都密不可分的東西。
十二歲我作為少年歌手出道,居然成了名,十六歲安然渡過變聲期之后人氣也沒有下降,反而被稱為“天才的音樂寵兒”。
就從那時候起我變得自負(fù)無比。雖然外表上還是一副謙和像,但私下里,我對難聽的歌聲已經(jīng)無法容忍,恨不得把它從這個世界消滅。
某一年,因為老師的拜托,我被邀請去中學(xué)當(dāng)歌手大賽的評委。我對麥小千的歌聲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攻擊,甚至讓他去搞笑節(jié)目里表演。
我忘不了他失望的眼神,感覺他整個人都死掉了一樣,可我當(dāng)時覺得自己并沒有什么錯,沒有天賦的人,本來就不該再掙扎了。
麥小千當(dāng)然沒有成為一個麥霸,他再也沒有開口唱過歌,即使是每周一早晨都要唱的國歌。
再見到麥小千,已經(jīng)是八年后了。歌壇新人輩出,我仍舊算是個歌星,只是沒有幾年前紅了,而他成了高薪的上班族。
我偶爾會去KTV,一個人喝酒一個人唱歌。那天我們壓力都很大,我喝醉酒走錯了包間,剛好看見被起哄唱歌的麥小千。
我認(rèn)出了他,奪過麥克唱完了那首歌。人群中也有認(rèn)出我來的,我沒怎么在意,只是看著楞在一旁的麥小千。
麥小千的歌聲比幾年前要好的多,至少可以入耳。我突然意識到我可能錯了,他并沒有那么糟糕。
麥小千把我甩到了沙發(fā)上。
那一個漫長的晚上讓我們知道,我倆互相給對方做了八年的陰影。
歌手的生活是隨性的,并不代表歌手的性生活是隨意的?傊,我跟麥小千墜入了愛河。
跟他在一起帶給了我全新的創(chuàng)作靈感,沒錯,我又紅了。
然后我出了柜,人氣一落千丈,全國的巡回演唱會因為被砸場鬧事也在半途被迫取消。
仿佛這打擊還不夠似的,我在喝了一杯水之后,莫名其妙的失了聲。
萬念俱灰的我,便服下了過量的安眠藥。
……
周圍還是那么黑那么冷。
我全都想起來了,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瀕死體驗?怪不得我一直聞到消散不去的消毒水味兒,大概是人還在醫(yī)院被搶救吧。
既然我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快要死了,我想我也活不了幾分鐘了。
可是麥小千怎么辦。
“林嶼你個傻逼,給我醒過來!”
是麥小千的聲音。
你說誰是傻逼啊。
為什么會有他的聲音?
難道我還,沒有死?
我花了一段時間才意識到我還在自己的身體里,可就是沒有力氣控制自己,我努力的睜開眼睛,感覺又過去了很久。
……
終于我從昏迷中醒來。
醫(yī)院里還真的一直都是消毒水味兒。
睜開眼睛,就看見激動的快哭了的麥小千。
他比夢里成熟了許多。
“麥小千,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如同夢里一樣干澀。
麥小千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我覺得我快被那雙緊緊盯著我的眼睛給吸進去了,“你夢見了什么?”
“我夢見,我和之前,是完全相反的人。我對音樂沒有任何感覺,我……我遇見了你,你給我講你被打擊了卻變成了一個麥霸的故事,我覺得打擊你的那些人很過分,還發(fā)生了好多好多事情……咳!
“不要著急,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聽你說。”
我回握麥小千,重新?lián)碛猩母杏X竟然如此美妙,盡管我現(xiàn)在還沒有什么力氣。
“無論我變成什么樣子,你果然都暗戀我!
“自戀狂!
不,麥小千,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就算我變成了和原來完全相反的人,我也依舊會選擇你。
因為我,愛你啊。
……
出院以后,我把這段夢中的經(jīng)歷寫了下來,沒想到反響不錯。
于是我轉(zhuǎn)行當(dāng)了作家,現(xiàn)在每天寫寫blog。當(dāng)然,也給后輩們寫歌,只是我的嗓子已經(jīng)不再像原來那么好了,唱歌這件事情,更多的成為了我的業(yè)余愛好。
“今天寫的還好?”麥小千剛下班,從背后摟著我,下巴擱在我肩膀上,“林大作家!
“還好,比原來輕松的多。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最后的那部分?”
我很想知道他的感想。
“嗯,看到了。”他的下巴在我肩膀上磨蹭,“寫出來的話,還不如給我唱情歌!
“是嗎?”
那倒是簡單了,之前為他我不知道寫了多少情歌。
“嗯,畢竟英俊瀟灑又自戀狂的林嶼大人,現(xiàn)在只給我一個人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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