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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陽
魏元124年四月。
富麗堂皇的宮殿里幾個宮女正在侍奉當(dāng)朝魏安帝的嫡長女寧陽公主的洗漱。
接過一旁侍女遞過的錦帕細(xì)細(xì)的擦了臉,寧陽對身旁的得力女官亦竹問道,“母后的頭疼可好些了?”
亦竹恭敬道,“皇后服過太醫(yī)的藥便睡下了,這會怕是還沒起!
“那你先把本宮昨日未看完的話本子拿來給本宮消消悶,本宮一會再去瞧母后!
亦竹點(diǎn)頭退下不過片刻又捧著一本深藍(lán)色封皮的書本送到寧陽手邊,揮退周圍人開始了以往的日常報(bào)告。
“顧大人昨日寅時起身,用了些糕點(diǎn)便上朝了,于朝堂之上公開頂撞劉宰相主張攻打金國的主張!
“辰時下朝在玉樓聽了會曲子便回了府。”
“巳時出恭一刻鐘!币嘀衩娌桓纳恼f出這句話,見寧陽已經(jīng)目露不悅趕忙道,“顧大人今日不曾見過蘇家小姐!
“知道了!睂庩柗^一頁話本子,像是漫不經(jīng)心開口道,“本宮今年十九了吧!
亦竹一愣,想起昨日皇后對公主說過的駙馬一事心下有了計(jì)較,“奴婢斗膽一句公主才貌雙全,乃是青年才俊爭相求娶的對象。”這話說的有些大膽,不過卻是說中了寧陽的心思。亦竹心中卻有些叫苦不迭。
寧陽瞇了瞇眼,輕喝道,“大膽!”
亦竹小腿一顫跪倒請罪,“奴婢失言,公主息怒!”
寧陽又翻過一頁,語氣淡淡,“你這話傳出去豈非污了本宮的名聲?!”
亦竹額頭沁出冷汗連連告罪。
寧陽低嘆一聲讓亦竹起了身,“不是本宮為難你,只是亦竹你最近是怎么了?好像有些心神不寧?”
亦竹垂著眼看著繡花鞋上的花樣語句支吾,“奴婢宮外的老母去了!
寧陽一愣,轉(zhuǎn)而有些愧疚,“你怎的不早說?本宮放你三日假你出宮送送你母親罷。”
亦竹眼眶微紅跪倒在地,“奴婢謝公主大恩!”
“本宮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去母后那坐坐吧!睂庩柡掀鹪挶具f給亦竹,亦竹早有眼色的喚進(jìn)了宮人將寧陽的衣物整理了一下。
寧陽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皇后的未央宮。
未央宮里,年逾四十保養(yǎng)得宜的皇后正在殿中掩唇低咳,忽聞外殿的宮人稟報(bào)寧陽公主前來請安不禁勾唇微笑。一旁的老嬤嬤見狀彎下腰恭迎道,“公主素來最是孝順,今日準(zhǔn)是憂心娘娘的病情特來看望。”
皇后橫了一眼自幼照顧自己的老嬤嬤,略有些不高興,“寧陽的孝心我最是知道,時常來陪本宮解解悶!”顯然是方才嬤嬤說錯了話。
老嬤嬤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告罪道,“是奴婢說錯了話,寧陽公主的孝心可是天地可鑒。”
皇后這才滿意的點(diǎn)頭,“本宮的幾個孩子里也就數(shù)寧陽最為乖巧孝順!
“母后這話可別被二皇弟,五皇妹知曉,若是被他們知曉了指不定要怎么煩我呢!鼻宕嗟呐糇匀欢坏牟暹M(jìn)皇后與老嬤嬤的對話,寧陽走到正中對皇后福身請禮,“給母后請安!
“好孩子,快到母后身邊來!被屎笠妼庩栠M(jìn)來請安忙招手將寧陽喚道身邊坐下,伸手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寧陽的額頭,嗔道,“你這丫頭難道還怕了你皇弟皇妹不成?”
寧陽依偎在皇后身邊撒嬌道,“母后這話可就不對了,父皇常說我為長女自是應(yīng)該謙讓皇弟皇妹!
“哦?”皇后詫異的揚(yáng)眉,“本宮怎么聽說你昨日將你三皇弟揍得下不了床?”
寧陽一愣,忙扯著皇后的衣袖搖了搖,“他說母后壞話被我逮個正著,我不過教訓(xùn)教訓(xùn)他罷了,可還沒到下不了床的地步!”
皇后冷笑一聲,“不過是些不成器的家伙!倒是你,怎么又動手了?”
“那些奴才不敢動手押他,我也就只好親自動手了!睂庩栒Z氣淡淡,“是不是父皇生氣了?”
皇后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無奈,“李夫人告到你父皇面前了。”
“什么?!”寧陽柳眉一豎,“這女人當(dāng)真是不識好歹!”
“李夫人還向你父皇提及了你的親事!
聞言,寧陽重重的拍了拍桌,“誰借她的狗膽!竟敢多嘴本宮的婚事!她說了些什么?!”寧陽顯然是動了真怒,竟是在皇后面前自稱本宮。
好在皇后并沒有多在意,拍了拍寧陽的手低嘆道,“李夫人在你父皇面前說寧陽長公主已然快到雙十年華還不曾定親皆因飛揚(yáng)跋扈,嬌蠻任性,F(xiàn)如今毆打皇弟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只怕名聲越發(fā)不好!
“她居然敢這么說?!”寧陽一下子站起身,“父皇怎么說?”
“皇上駕到!”就在這檔口,門外的太監(jiān)用公鴨般的嗓子昭示了皇帝的駕臨。
“寧陽既然想知道父皇是怎么說的,何不親自來問?”渾厚的嗓音伴隨著明黃的身影坐到了寧陽剛才站起身的位置。
皇后同寧陽一起向皇帝福身行禮,皇帝揮揮手示意兩人免禮。
“父皇...”寧陽看著笑容滿面的皇帝有些不安,以往若是知道自己動手傷人皇帝便就是不大發(fā)雷霆也決不會這么溫和。
皇帝大量了一下亭亭玉立的寧陽,滿意的笑道,“蘇卿今日向朕提親,說是要向你求親!
寧陽心中一跳,“父皇你答應(yīng)了?”
“哈哈~蘇慕年紀(jì)不過二十三便已經(jīng)是正三品大理寺卿了,家中還無侍妾通房。身家清白,樣貌俊朗與你甚配。”
寧陽聞言苦著一張臉道,“可兒臣與他可是死對頭啊!
皇帝怒目圓睜,“朕已經(jīng)允了,一月后你便下嫁!”說罷,甩袖離開。
寧陽便轉(zhuǎn)頭可憐兮兮的看著皇后,皇后眉眼帶笑裝模作樣的低咳幾聲,“咳咳...母后也幫不了你。”
寧陽心中一陣失落,“那兒臣先行告退了!
看著寧陽無比可憐的背影,皇后心中有些發(fā)憷轉(zhuǎn)頭問自己的嬤嬤,“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娘娘放心,這也是為了公主好!
寧陽氣鼓鼓的回到自己的宮殿,將殿中的幾個瓷具摔碎發(fā)泄怒氣。殿中的幾個大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成了主子的發(fā)泄品。
寧陽掃視了一下周圍不吭一氣的宮女將自己鎖進(jìn)了里殿,“都不許來煩我!”
寧陽從床底的暗格中翻出一個稍顯古樸的盒子,盒子里擺放著一節(jié)黑發(fā)和一只已為枯草螞蚱。寧陽看著盒中的東西眼淚撲簌撲簌的便掉了下來,“嗚...小時候便總是被那個混蛋欺負(fù),現(xiàn)如今要是嫁給了他可不就完了...嗚...”
守在外面的亦竹和亦綠聽著里殿的低低哭聲,亦綠愁眉苦臉道,“公主每次被蘇大人欺負(fù)了就在殿里看著小時候被蘇大人剪下來的黑發(fā)哭上小半個時辰,瞅今日的事情公主恐怕得哭上好幾個時辰!
亦竹有些松心道,“好在我領(lǐng)了公主的恩典可以回家三日!痹捔T,又憐憫的看了亦綠一眼,“這些日子就要辛苦你了!
亦綠臉上愁苦之色更盛。
寧陽在里屋嗚咽了許久,覺得有些困乏便上床歇息。
年僅七歲的寧陽被皇后教導(dǎo)了男女七歲不同席后,對著宮中的侍衛(wèi)也不再像以往那般非要他們教自己練武了。
某日,陽光正好。
七歲身著粉裙梳著雙丫髻耳邊留著兩縷發(fā)絲的寧陽將宮人遠(yuǎn)遠(yuǎn)的打發(fā)了,坐在園子里的秋千上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就在這時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險(xiǎn)險(xiǎn)的擦著寧陽的面頰削去一截黑發(fā)。寧陽的面色瞬間煞白,她顫抖著唇往匕首的來方看去。
對面的矮墻上趴著兩個男孩,其中一個年級約莫在十一二歲左右,另外一個卻是比寧陽大不了幾歲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模樣。
那兩個男孩顯然也沒預(yù)料到這園里有人,且瞧著身份不低。稍小一點(diǎn)的男孩朝面色煞白的寧陽安撫一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隨即湊到身邊大一點(diǎn)男孩身邊嘀咕了一陣,又朝寧陽大喊,“你等等,我們繞過去!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寧陽忽的想起對面的矮墻看起來雖矮,其實(shí)高度卻是九尺有余,顯然不是兩個男孩能爬上來的。正想發(fā)問,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兩個男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寧陽遠(yuǎn)遠(yuǎn)瞧著還對這里發(fā)生的事毫無所知的宮女太監(jiān),心中生出除被截?cái)囝^發(fā)的怒氣以外的另一種微妙的帶著刺激的感覺。
沒過多久,寧陽身后的矮墻就冒出兩個身影。
寧陽邁著小步子走到矮墻下看著上面的兩個身影盛氣凌人的問道,“你們是誰?”
稍小一點(diǎn)的男孩笑嘻嘻回到,“我叫顧尋。”又指了指身邊的男孩,“這個就是剛才扔匕首的男孩,蘇慕。啊...你站遠(yuǎn)點(diǎn),我們跳下去了!
寧陽思考了一會,后退了兩步。
蘇慕先撐著墻沿跳了下來,顧尋緊隨其后的跟著跳了下來,但是好似有些站不穩(wěn)身子撲在了斜前方的蘇慕身上,蘇慕便又直直的朝正前方兩步遠(yuǎn)的寧陽撲了過去。
‘咚’的一聲,寧陽成了蘇慕的肉墊。寧陽一愣,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蘇慕的唇緊貼著自己的側(cè)臉,腦中想起母后曾說過的男女七歲不同席,如有越距則會沒人要。想到這,寧陽眼中迅速漫起霧氣,‘哇’的一下便哭出來了。
蘇慕和顧尋手忙腳亂的起身,看著哇哇大哭的寧陽顯得束手無策。蘇慕干巴巴的安慰道,“你別哭了!
不過好在這個地方為墻根,離那些宮女太監(jiān)隔得也比較遠(yuǎn),一時半會也聽不見寧陽的哭聲。
寧陽淚眼朦朧的見到蘇慕的耳根緋紅,又瞧著蘇慕的面容精致的像個女孩,眼睛黑亮好像閃光的夜空,一時竟忘了哭泣。
蘇慕見到寧陽止住淚水松了口氣,又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寧陽打了個哭嗝,看著蘇慕道,“我見過你,你是跟在蘇國公身邊的那個男孩!币娞K慕點(diǎn)點(diǎn)頭,寧陽又道,“你剛才輕薄了我,你要負(fù)責(zé)娶我!”
蘇慕顯然是被這句話驚得不輕,好半響才回過神來,“不行!
“為什么?”寧陽眼瞧著又要哭起來,蘇慕忙道,“我娘說了要兩個相互喜歡的人在一起才能做夫妻,你也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們?yōu)槭裁匆龇蚱??br>
寧陽被繞的有些昏頭,但是確實(shí)知道蘇慕不愿意娶自己張嘴欲哭。
顧尋眼明手快的堵住寧陽的嘴,朝蘇慕使了個眼色,“我的好大哥,你真是學(xué)武學(xué)傻了!”
蘇慕躊躇了一會,彎腰摘下身邊的草手指靈活的編出了一只螞蚱遞給寧陽,“你別哭了,這個送你。”
......
從夢中醒來的寧陽揉了揉眉心,暗自咬牙,“怎么又想起那個混蛋了!”起身下了床踱步到床邊看著窗外布滿星辰的夜空不知怎么又想起了蘇慕的眼睛,寧陽狠狠咬牙,“蘇姑娘!”
第二日。
寧陽同皇后請過安后,又被皇后喚到身邊。
皇后看著寧陽眼底的青色,眼帶威壓的掃過伺候?qū)庩柕膸讉宮女,“你們是怎么伺候公主的?!”又對著寧陽輕聲細(xì)語,“你怎么無精打采的?可是昨晚沒睡好?”
寧陽可憐兮兮的看著皇后,“母后...”聲音軟糯帶著女兒家特有的撒嬌。
“你小時候不是總吵著要嫁給蘇慕嗎?”皇后有些不解的看著寧陽。
寧陽眼眸一暗,聲音帶著些失落,“今時已不同往日!
皇后的眼神有些復(fù)雜,最后試探著道,“要不我?guī)湍闱笄竽愀富,讓你嫁給顧尋?”
“......”寧陽沉默了一會,“算了吧!
皇后示意周圍侍候的宮人全部退下,才問道,“你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同母后說說!
寧陽抿抿唇,干澀道,“總覺得心里堵堵的!
“傻孩子!被屎蟀矒嵝缘拿嗣䦟庩柕念^,“蘇慕說他在你們的老地方等你!
“他來了?”寧陽愣愣道。
“去吧,別讓自己后悔。你是母后掉下來的一塊肉,母后希望你能高興。”皇后對寧陽一笑。
寧陽眼眶微紅,朝皇后福身,“多謝母后!闭f罷,腳步匆忙的朝自己的宮殿跑去。
將盒子抱在懷中,寧陽對身邊跟著的宮女呵斥道,“不許跟著我!
拐過幾道彎,寧陽穿過一片竹林,來到幼時記憶里的園子。
百花盛開,嬌艷的花朵相互交織在一起,微風(fēng)拂過,園中的樹葉摩擦發(fā)出聲響。
空無一人。
“蘇慕?!蘇慕!”寧陽一邊喚著蘇慕的名字一邊走到當(dāng)初的秋千上坐下,連喚了幾聲無人應(yīng)答失魂落魄的垂下眼簾。
‘啪嗒’‘啪嗒’透明的水珠碎落在木盒上。
一把破風(fēng)的匕首再度險(xiǎn)險(xiǎn)擦過寧陽的臉頰帶下一縷黑發(fā),身著玄衣的男子踏風(fēng)而來,骨節(jié)分明的手中握著一縷墨黑的發(fā)絲。
寧陽囁喏道,“蘇...慕...”
蘇慕面無表情的拾起匕首,轉(zhuǎn)身看向?qū)庩,“為什么??br>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寧陽卻瞬間明白了對方是在問自己為什么拒婚。
“我...”寧陽看著面無表情的蘇慕心中徒然升起一團(tuán)怒火,“你問我為什么?!全天下都知道我在十四歲那年于城門下向你求親被拒!成為所有人的笑話!現(xiàn)在你又向我求親,是想讓全天下的人以為我用勢逼人嗎?”
一時無話,樹上的雛鳥發(fā)出清脆的鳥鳴聲。
“那你懷里抱著的是什么?”蘇慕看向?qū)庩枒牙锏哪竞小?br>
“還你的東西!”寧陽咬牙將木盒重重的摔在地面,露出里面的黑發(fā)與螞蚱。
蘇慕直直凝視寧陽,將手中的黑發(fā)遞了出去,“當(dāng)初我拒絕是因?yàn)槲以谀愀富拭媲跋铝塑娏顮。你父皇說不立業(yè)何以配得上天之驕女!
蘇慕十八歲上陣殺敵,于三月前擊敗來犯的敵軍。班師回朝卻棄戎從文。寧陽愣愣的看著蹲下身拾起木盒的蘇慕。
“我以自己為聘,你可愿嫁我?”蘇慕那雙溢滿星辰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寧陽。
“...聘禮是不是少了點(diǎn)?”寧陽看著面前長身玉立的男子傻傻道。
蘇慕見寧陽這般呆愣模樣忍不住笑出聲,“那在加上這只螞蚱怎么樣?”掌心中靜靜躺著一只翠綠色的螞蚱。
“看你這般誠懇的樣子,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寧陽接過螞蚱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卻在矮墻上看見了一個人影。
“顧尋?!你怎么在這?!”寧陽看見嬉皮笑臉的顧尋,又想起方才的事忍不住羞怒交加,跺了跺腳憋成了一張紅臉。
顧尋吹了一聲口哨,“想不到咱們的寧陽長公主居然被一只螞蚱給騙走了!”聲音里滿是挪揄。
蘇慕聞言黑了臉,安撫的拍拍寧陽的頭,“我去幫你收拾他!
“蘇慕!你見色忘義!”顧尋撂下這一句話,一溜煙的不見了身影。
魏元124年五月。
帝長公主下嫁大理寺卿,禁衛(wèi)開道,十里紅妝。
魏元131年六月。
閑來無事的寧陽長公主同自己六歲的兒子打了一個賭,看誰能先逗笑蘇慕。
寧陽柔情蜜意的依偎在蘇慕的懷里,朝蘇慕拋了個媚眼,“夫君,我歡喜你!
蘇慕勾唇一笑在寧陽額頭輕吻,寧陽得意的朝兒子瞟去一眼。
六歲的蘇秦背著手站在黑臉的蘇慕面前,“娘親有喜了!
“哈哈哈!這真是太好了!碧K慕喜形于色抱起寧陽轉(zhuǎn)了幾圈,轉(zhuǎn)身對兒子說,“快去通知府里的武術(shù)先生,誰再敢讓寧陽動武就收拾包袱滾蛋!”
蘇秦朝愁眉苦臉的寧陽眨眨眼,顯得分外高興。
寧陽:“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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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消失了許久,QAQ對不起。
文筆渣,求別拍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