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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
柳阿寶是個嬌蠻的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張口,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被她給撞上了。攤了個好爹,做絲綢生意發(fā)了家,全家人吃喝不愁,雖然她娘死的早,但自己的爹還是對自己蠻好的,這么嬌慣著,也就讓柳阿寶養(yǎng)成了嬌蠻的性格。
柳阿寶也有一個秘密。那個秘密她誰都沒有說,那是她娘臨死前告訴她的,盡管柳阿寶已經(jīng)不記得她娘長什么樣了,但卻依舊記得她娘告訴她的話——
“阿寶,香囊要隨身攜帶方可保你一世平安。”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柳阿寶的爹柳貴就是因為那個香囊才走上了富貴的道路。
香囊是柳阿寶她娘偶然間得到的。那個時候柳阿寶還沒有出生,柳家也沒有富可敵國,他們只是一方老百姓。柳阿寶的娘在掃墓的時候遇見了鄰村的老嫗,老嫗把香囊給了柳阿寶的娘吳氏。
說是可以保佑柳家富裕興旺。
后來也確實那樣了……柳家得到香囊,真的富裕起來,一點點,一步步,沒有阻擋的,柳家做的絲綢生意獨霸一方。
吳氏想要去道謝,卻只看到了一名穿著黑衣的男子,老嫗已經(jīng)去世了。
吳氏后來還是死了,死的時候柳阿寶四歲。吳氏拉著柳阿寶的手,把那個香囊交給了柳阿寶,囑咐柳阿寶,香囊誰都不能給,一定得攜帶在身上。
柳阿寶的爹柳貴是個不信佛的人,在這個年頭,不信佛的人簡直就很少。柳貴一直覺得,自己能走到現(xiàn)在這個地位,是靠自己的手打下來的,和香囊沒有半分關(guān)系。
反倒是,吳氏的死讓柳貴覺得蹊蹺——會不會是和香囊有關(guān)呢?
他找遍了整個柳家,都沒有找到香囊,懷疑在柳阿寶身上,但那個時候的柳阿寶一直遵守著和母親的約定,沒把這兒事兒告訴爹。柳貴實在找不到香囊,便作罷。小心的看管吳氏唯一的孩子——柳阿寶。
柳家越做越大,柳貴后來取了三房太太,給柳家添了丁。柳阿寶一下子成了柳家最大的孩子,弟弟妹妹們逐漸長大,柳阿寶也差不多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誰能娶到柳阿寶,那就是和柳家結(jié)下了親家,后半輩子可就不愁了。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少,可是柳阿寶的脾氣卻不太好,上門提親的人,只要是柳阿寶不滿意的,都被柳阿寶給攆了出去。
柳阿寶要找一個她自己看得上眼的人。
沒事兒的時候,柳阿寶會和自己的婢女出去閑逛,每次出門,只要是看見柳阿寶的車,人們總會閃的老遠(yuǎn),就怕柳阿寶遷怒到他們。
實際上,柳阿寶可不會那么無理取鬧,她只是覺得作弄他們很好玩兒罷了。她討厭看見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不過,也恰恰是因為柳阿寶經(jīng)常出門閑逛的關(guān)系,柳阿寶遇見了在閣樓上聽曲的那個男子。
黑色,就是那個男子的全部色彩。
在柳阿寶的周圍,大部分男子喜歡穿玄色的衣服,少有穿白色的,卻從未有穿黑色的。一直覺得穿黑色長衫的男子應(yīng)該是很丑的人,但是那個男子卻讓柳阿寶移不開眼神。
柳阿寶遣了自己的婢女琉璃去見那個男子,如果有可能,務(wù)必請到那位男子到最好的茶莊一敘。
原本以為過程會很成功,但是自那天之后,柳阿寶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男子。
柳阿寶覺得,她是愛上那個男子了,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不知道對方的過去,就只是在閣樓上見過那么一眼,柳阿寶便陷進去了。
全城的人都知道柳阿寶喜歡上了人,不少人為那個不幸的家伙惋惜——被柳阿寶喜歡上,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柳貴因為這個事情,馬上請人去調(diào)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如果那個男子家室還過得去的話,就把柳阿寶嫁過去。
柳貴對柳阿寶是溺愛的,這一點讓柳貴的三個太太很不開心,每天總在琢磨著怎么除掉柳阿寶。不過現(xiàn)在好啦,柳阿寶看上了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她們可以趁熱除掉柳阿寶。
畢竟有柳阿寶在,柳貴很少關(guān)愛他的其他子女。
夜晚的時候,柳阿寶想起母親給自己的香囊,于是便從荷包里拿出來,放在手心。這個香囊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時間過去那么久了,香囊依舊發(fā)出淡淡清香。
柳阿寶湊近聞了聞,輕聲說道:“香囊啊,如果你真要護我一世安好,那就讓那個男子來到我身邊吧!”
或許香囊真的有靈性,沒過多久,柳阿寶就再次見到了那名男子。
這一次,柳阿寶沒讓身邊的婢女去,而是親自走了過去。
她盡量想讓自己在心儀的人面前表現(xiàn)的優(yōu)雅,所以柳阿寶一直微笑著,走近那名男子。
天知道柳阿寶此時的心里多么慌亂,她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話了。身邊的婢女看著柳阿寶,悄悄捅了一下。男子抬起頭來望著柳阿寶,這讓柳阿寶小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啊……公子,我叫柳阿寶,不知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子姓名。”說完柳阿寶就像拍自己的嘴巴,她這么一著急就把心里所想的說出來了,這么輕浮的女子,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公子是否會喜歡……
男子依舊穿著初見時的黑色,陽光從男子身后照射過來,柳阿寶看著男子的臉,突然看的不真切起來——他好像是從陽光里走來的人。
柳阿寶下意識想去抓男子,但是卻不慎滑了一下。所幸男子反應(yīng)靈敏,立刻扶了柳阿寶一下,柳阿寶才沒有摔倒地上。
這是柳阿寶和男子的第二次會面,柳阿寶終于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仲瞿。
啊,多么好聽的名字啊……之后的柳阿寶一直和仲瞿一起。柳阿寶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柳貴在了解了仲瞿的家室之后,雖然沒有門當(dāng)戶對,有些許不滿意,不過柳阿寶一再強調(diào)自己要嫁,柳貴也無可奈何。
選了黃道吉日,一切發(fā)展的很快。
柳阿寶把仲瞿喚作瞿哥,在柳阿寶看來,仲瞿風(fēng)趣,會給她講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整個城里的人也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從仲瞿出現(xiàn)之后,柳阿寶就安分守己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香囊的事情泄露了出去。雖然柳貴不信這些,但這年頭,相信的人還是占多數(shù),人們覺得,柳家會做成如今輝煌的成就,就是因為香囊。
還有人說,得到香囊,就能夠取代柳家,成為新一代的商業(yè)霸主。
于是柳家便時常有小偷的到來,被偷的也總是香囊。那段時間,柳阿寶整天把香囊放在身上,就怕自己的香囊真的被偷走,然后神明們不再保佑自己,瞿哥也會離開自己。
當(dāng)嬌蠻的小姐不再嬌蠻的時候,柳阿寶就不是柳阿寶了。
愛情就像是柳阿寶的毒藥,侵蝕著柳阿寶。柳阿寶盲從的相信仲瞿,仲瞿說什么就是什么,從前嬌蠻的人現(xiàn)如今對另一個人惟命是從。
柳貴的三個太太看在眼里,總覺得這樣不行,柳阿寶已經(jīng)被那個野小子迷住了,柳家的大業(yè)就要被這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小子搶走了。
為了他們的子女,為了他們的未來,柳阿寶必須死,這樣老爺才會多一份關(guān)注在其他人身上。
又不知道是誰說起:柳阿寶是個禍害,再這么下去,柳家就要倒了。
流言像刺一樣,扎進人心。
盡管柳貴極力阻止了事態(tài)的發(fā)展,可還是讓柳阿寶聽到了那些流言。
“我如果真的是個禍害,你會愛我嗎?”柳阿寶問仲瞿。
仲瞿點頭,“無論柳阿寶變成什么樣,我都會愛她!
得到了滿意的答復(fù),柳阿寶沒有看見仲瞿眼抱著她低下了頭。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著,仲瞿從柳阿寶那里得知了香囊的事情。但那個時候,柳阿寶的身體已經(jīng)不好了,也不知是有心人下的藥,還是柳阿寶最近被留言和偷香囊的事情鬧的。
也就是因為柳阿寶病了,和仲瞿的婚期便往后推了推。
之后仲瞿也因為這個原因,拿到了柳阿寶一直珍惜著的香囊。
柳阿寶的病就和她過世的娘一樣,憔悴的柳阿寶最終臥床不起。
仲瞿拿到了香囊,對柳阿寶的態(tài)度依舊如從前,柳阿寶也從不懷疑仲瞿。她想,她遲早會是仲瞿的人,告訴他香囊的事情,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柳阿寶的病時好時壞,后來有人提議沖喜,或許會讓柳阿寶徹底好起來。
柳貴愛女心切便同意了,又一次挑選了吉日。柳貴宴請了很多人,拜天地,入洞房,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柳阿寶覺得,她是幸福的,她想她終于得到了她想要的良人,等她身體好些了,她會為她生兒育女……
可是柳阿寶的身體也并沒有好起來,依舊是時好時壞的。
不過,大夫說過,柳阿寶雖然身體不好,但卻可以生育。這個消息讓柳阿寶非常開心,沒過多少時日,柳阿寶就和仲瞿有了他們的第一個寶寶,是個兒子。
生了寶寶的柳阿寶,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在寶寶四歲的時候,柳阿寶病逝了。
那晚,她拉著自己兒子的手,把香囊塞到兒子手中,囑咐兒子——
“香囊要隨身攜帶方可保你一世平安!
那是她娘曾經(jīng)和她說的話,現(xiàn)在她轉(zhuǎn)告給她的兒子,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能一世平安,像她一樣,找到一個疼愛她的人。
柳家依舊富可敵國,但國卻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家族的誕生。柳阿寶病逝后沒過多久,皇帝便命人抄了柳家,罪名是通敵。
柳阿寶的兒子沒有遵守和母親的約定,他把香囊交給了父親,畢竟他是男兒身,帶著香囊會很別扭。
香囊依舊清香,柳阿寶卻已經(jīng)不在了。
仲瞿打開香囊,從里頭鉆出一只黑色的蟲子,那是蠱蟲。
“吸取了那么多人的精華,果然還是給皇家人的精華比較純粹,柳家嘛……到底不是富貴命!敝裒泥哉Z。
在一轉(zhuǎn)身,仲瞿變換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依舊是黑色長衫。他走到兒子的軟榻前,皺起眉頭,會和柳阿寶有這樣一個小家伙,是他始料未及的。
如今柳家已經(jīng)沒了,他得找點什么事情做做才好……
慢慢勾起一個笑容,仲瞿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不如把這個孩子養(yǎng)大,他也很好奇,妖和人類的孩子會有怎樣的發(fā)展呢……
這種游戲總是讓仲瞿很興奮……哦對了,仲瞿猶豫了一下……這一次,他該換個什么樣的名字呢?
楊木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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