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S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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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櫻子》
　　養(yǎng)在瓶中
　　深山里弄來的木蓮花
　　綻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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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相見的那一日，天色有些晚，落日沉沒，銀灰色的暮靄籠罩了山林，山道上的暮風散漫著濕潤的水汽。

　　掀開竹簾，午睡剛轉(zhuǎn)醒的千扇涼子站在屋檐下伸了個懶腰，瞇了眼眺望著遠處的山巒。西天逐漸灰暗，沉沉的暮色漸漸沉淀下來，山峰被染成濃郁的泥金色。傍晚的薄霧輾轉(zhuǎn)于林間，恍惚淹沒于一種模糊的靜寂之中，櫻花清淺的香氣混合著青草的氣味，飄蕩在山道上。

　　「嘛，今天就做點櫻花餅吧……」
　　使勁嗅了嗅這溫柔的香氣，涼子由衷覺得滿足。有夕陽，有暮風，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山間小屋，真是再美好不過的事情了。

　　稍微梳洗片刻，她從河邊取了些水，捧著滿滿的水罐往回走。水罐子有點沉，才走了不過幾步，便有幾滴清水蕩出來，濺落在她的裙擺上。涼子也沒在意，穿過河邊的櫻花林，緩步行到竹屋柴扉前。正要把手中的罐子抱進屋子里去，忽然聽聞山道上遠遠傳來一陣隱約的鈴鐺搖晃之聲。

　　涼子停下腳步，回首望去。

　　遠方綿延而上的山路，慢悠悠地走來兩個人。薄霧迷蒙，隨著鈴鐺漸漸逼近的聲音，那兩個人愈行愈近，方才顯露出高大清晰的輪廓。

　　他們的裝束有些奇特，寬大的斗笠遮住了面容，全身幾乎盡皆掩蓋在黑沉斗篷之下，斗篷的布面上還繡著幾朵漂浮的紅云。
　　只有斗笠沿邊系著的風鈴晃晃悠悠，鈴音清脆，給這壓抑沉沉的裝束帶來為數(shù)不多的活氣。

　　「鼬，前面有個竹屋，進去歇歇腳？我肚子餓了�！�
　　右首的高個子扛著一把形狀奇異的大刀，講話粗聲粗氣，隔得老遠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雖沒聽見另一個人的回應，但這兩人明顯停頓了片刻，改換了方向徑直朝竹屋走來。待到他們在竹屋前停下，站在涼子的眼前，她才止住自己的若有所思，緩緩換上一副友好溫柔的笑臉。

　　「你這有沒有什么吃的，給我們來一點！」高個子大大咧咧地朝她拋下一句話，斗笠下的面容看不太清晰，只露出一片暗青色的皮膚。

　　另一個卻顯得溫和許多，他微微抬起頭，露出斗笠遮掩之下的眼睛。涼子從未見過那樣的一雙眼睛，深邃得仿佛深不見底的大海，如同死水一般平靜，仿佛能把她的靈魂吸進去那樣，平靜得叫人害怕。
　　他掏出一個裝著金幣的小袋子，放在涼子的手心，語調(diào)平穩(wěn)溫和：「姑娘，麻煩你了，請為我們做一點吃食�！�

　　涼子回過神來，并未露出一絲異樣，微笑著行了個禮，仿佛一個最溫婉平凡不過的村婦。端上昨日所做的幾碟糕點給他們墊肚，涼子趁機回了一趟臥房。
　　從榻榻米鋪著的被褥底下，她小心地拿出一疊紙。大略翻了翻，從里面挑出了兩張。
　　「干柿鬼鮫……宇智波鼬……」明媚的丹鳳眼微瞇，涼子盯著手中通緝令的目光陡然發(fā)亮：「S級叛忍的人頭果然好值錢……」

　　也正因如此，涼子的心情變得很好，今晚的櫻花餅做得格外香甜可口。天色漸晚，等他們品嘗完櫻花餅時，山路已變得晦澀難辨。故而她開口請他們留宿時，鬼鮫和鼬并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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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芭蕉》
　　五月的滂沱大雨
　　覆蓋了一切
　　除了那座長長的瀨田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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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代去世了。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假借任務的名頭，偕同鬼鮫一起去木葉轉(zhuǎn)了一圈。
　　「不管現(xiàn)在木葉的當權(quán)者是誰，我宇智波鼬還活著，你們就要按照約定保證佐助的安全�！闺m然并未說出口，但他相信木葉高層會明白他的意思。

　　只是他并未想到，在回程的路上會遇到已經(jīng)成長許多的弟弟。佐助長高了，冷冽的容貌越發(fā)像他，只是那黑眸深處的仇恨觸目驚心。

　　他強自壓抑著情緒，把佐助關在黑暗的月瀆之中，用那一夜的鮮血和哭嚎凌虐了他一遍又一遍。這對佐助是一種折磨，對鼬自己何嘗又不是？

　　可是他忍得很好，忍得不動聲色，就連同行的鬼鮫也并未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

　　被此事耽誤了些許時間，他和鬼鮫趕到山口時，已幾近傍晚。途經(jīng)山道上那間雅致的竹屋，他們順勢留下來休息了片刻。

　　竹屋的主人是一位美貌的妙齡女子，千扇涼子，很好聽的名字。她踩著木屐，一襲點綴著櫻花的瑰麗振袖，微笑著行了個禮，溫婉得像是這山間溫柔和煦的暮風，令人覺得十分舒服。

　　只是當他把錢袋放進她的掌心時，心里還是微妙地燃起一絲懷疑。她的手指很長很細，白皙好看。但關節(jié)處余留下的薄繭有些奇怪，那并不像是下廚形成的，倒像是……時常握著苦無留下的痕跡。

　　櫻花餅的味道很好，填飽了肚子，天色卻已很晚，觀其霞暈，似乎要下雨了。是以在千扇提出請他們留宿時，鼬并未反對，只是更多了一分留意。

　　他睡得很淺，加之心中戒備，所以當千扇踏進屋子的第一步，他就醒了。

　　「果然來了么……」
　　他靜靜地躺在被褥上，并沒有出聲，假裝沉睡。

　　此時夜已深沉，夜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的雨聲成為了她那輕如飛燕的腳步最好的掩飾。鼬悄無聲息地攥了一把苦無在手中，靜觀其變。
　　鬼鮫睡在靠近門邊的那一側(cè)，鼬能感覺到她的腳步，靜悄悄地在鬼鮫身邊停了下來。似乎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鬼鮫的身上，一時并未注意到自己，鼬悄悄睜開眼睛。

　　他看到她柔和地跪坐于鬼鮫的旁邊，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放在鬼鮫的額頭上。她的動作很輕很輕，輕得鬼鮫完全沒有感覺到，依然睡得很熟。
　　他不知道千扇在做什么，而他并未動手的原因是，鬼鮫的呼吸依然平穩(wěn)，似乎并未受到一絲影響。良久之后她才收回手，在這黑沉的夜色中似乎滿懷心事，唇邊忽然逸出一聲悠遠惆悵的嘆息。

　　鼬越發(fā)不明白。
　　當她移到自己的身邊，將微涼的指尖點在他的額頭上時，他手指微動，最后還是選擇了靜觀其變。但在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一剎那間，各種紛繁雜亂的記憶不受控制，通通涌上腦海，暈染出大片大片模糊卻深刻的悲傷……
　　猩紅的月光下，潮濕黏膩的腥氣彌漫了整條街道，鮮血匯成了小河……那個黑暗寒涼的夜晚，他一個人沉默著站在半空中俯視著宇智波家的宅院……昏暗的月光灑落，他強迫自己一遍一遍地回想，殘忍地審視著自己的遍體鱗傷……從那時起，他就仿佛墮入黑沉沉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寒刺骨，沒有溫暖，沒有光亮，再也看不到希望，永遠也不會有未來……
　　手弒親人的深沉絕望重得令他窒息，被親弟弟仇恨卻要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明明痛徹心扉，還要拼命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

　　原來從頭至尾回憶一遍，比原來更痛……

　　艱難地從這片陰暗的回憶中掙扎脫身，鼬手中的苦無立即抵上了千扇的脖頸。他竭力隱藏的這一切，被殘忍地扒開了外皮，徹底暴露在她的眼睛里，一切真相無所遁形，令他有幾分慌亂。

　　但是下一刻，他微微一愣。

　　千扇哭了。
　　淚珠大顆大顆地從她的臉頰上滑落，她緊緊地咬住唇，很用力地想要止住這眼淚。

　　可是根本就沒有用。

　　她哭得全身都顫抖了，洶涌的淚水無法遏制分毫。她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頸間的鋒刃，顫栗著，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小動物哀鳴那樣痛苦地哭泣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對不起……」她嗚咽著呢喃，軟弱的話語那么低微，他險些沒有聽清。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月光那么暗淡，淅淅瀝瀝的雨水加重了夜色的黑沉，可他還是看清了她的目光。她的眼睛里含著淚珠，朦朦朧朧，溫柔中含著酸楚心痛的憐意。

　　鼬心微微一觸，手里的動作頓時滯住。

　　他知道自己應該狠下心來割斷她美麗纖細的脖頸，可是他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做得到。也許是因為雨天叫人愁緒叢生，也許是因為暗淡的月色令人心頭酸軟，也許是因為留下她也無關緊要……
　　總之，他最終也還是沒有下手。

　　做了決定之后心里反而有幾分輕松，仿佛那些深重黑暗的記憶從此有了另一個人一起分擔，他刻骨銘心的痛楚就能夠減輕一些。

　　不知道她到底哭了多久，第二天清早，伴隨著香噴噴的三色丸子上桌的，還有涼子紅腫的雙眼。在某些方面粗枝大葉的鬼鮫并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樣，而他和她也沒有言語，仿佛默契般心照不宣。

　　直至辭行時，鼬靜靜地走到她的臥房門前，想要最后說句話。門并沒有關緊，涼子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就在身后，抽出被褥下的兩張紙，丟進火盆里，專注地燒著。

　　鼬幾乎一下子就認出了那紙張的色澤，以及被燒得有些殘缺的他的名字。他頓時恍悟，明白了她昨晚異常的舉動究竟為何，隨即有些止不住的好笑。
　　——這樣心軟，真的可以做一個忍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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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風》
　　蝴蝶兒消失了
　　我的魂魄
　　方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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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每個人的心底都有一行最酸楚的淚，喝下冰涼透心的水，醞釀而成的熱淚。而宇智波鼬，他卻是個不敢也不能哭的人。

　　涼子覺得很難過，既然他不能哭，那么她便替他哭，把那份痛苦那份隱忍那份絕望那份孤獨通通都哭出來。但只哭了那么一次，此后每次見他，她都竭力笑得燦爛，因為她想讓他開心。

　　除卻和鬼鮫來的零星幾次，鼬一個人變成了竹屋的�？�。涼子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來，只是心里懷著盼望，一直一直等待他那身黑衣紅云出現(xiàn)在眼前。

　　夕陽落下，她便在門邊等他。炊煙裊裊升起，她就溫著酒等他。雨水紛飛，她便手持紙傘等他。河水凍成冰，她就站在河畔等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直在等。
　　每當鼬來到她身邊，他們就像一對最普通的戀人那樣，倚靠在一起喁喁細語，分享喜歡的和果子，歡笑著不去想悲傷的事情，偶爾也會結(jié)伴去林間修煉。
　　似乎在她的面前，鼬會情不自禁地放松幾分，眉眼也溫和許多，望著她的目光溫柔綿綿。

　　涼子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也不會結(jié)束。但她知道這只是奢望。

　　終于有一天，鼬整理好了行裝，再一次準備離開。只是這一次，可能會遇到佐助，他那個目光懷著深切仇恨的弟弟。

　　涼子真的好想找到佐助，搖晃著他的肩膀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可是她沒有。因為這是鼬用半輩子去撐起的苦心，她不愿意讓他多年下來的心血功虧一簣。

　　分別的前一刻，涼子使勁地睜大眼睛，不想讓滾來滾去的淚水掉下來，然而洶涌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決了堤。見她這副鼻尖紅紅的可憐模樣，鼬無奈地笑了，笑著笑著，又嘆了口氣。

　　他溫柔地把她擁入懷中，微涼的唇游移在她嬌嫩的臉頰上，輕柔吻去她落下的淚珠，吻過她忽閃忽閃的睫毛，最后輕輕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心跳交織的瞬間，鼬俯身在她的耳邊，低沉而堅定地說：「涼子，請相信我，我會回來的，會回到你身邊�！�

　　望著他眼中的堅定，涼子忽然就有了信心。

　　傍晚的風還是如初見時那樣恬靜幽美，落日夕照映著他的背影，顯得格外韻味悠長。她目送著鼬遠去的背影，擦干了眼淚。也許這信心來得毫無緣由，但她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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