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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民國短篇舊作~~
內容標簽: 民國 正劇
 
主角 視角
蘇瑾
顧文笙


一句話簡介:有關錯過的故事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941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4 文章積分:154,703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鯉軒短篇系列
    之 民國文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8692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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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問歸人

作者:鯉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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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問歸人


      楔子
      蘇瑾懶洋洋躺在紫木搖椅上擺弄支半截的翡翠嘴旱煙袋時,窗外正飄著細碎的雪粉。顧文笙見了一把劈過她的手將煙袋搶了回來,滿臉厭惡地嘲諷道,“我的東西也是你配碰的嗎?”
      蘇瑾聽了也不惱,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起身,沖他嫣然一笑,“嘖嘖,顧督軍人前做戲,人后冷臉。真真讓人寒心。 
      顧文笙怔住片刻轉瞬眼里又蓄滿厭惡,“婊子勾引人的那套留在總司令那玩兒,別在這惡心我。”
      蘇瑾低垂著眉目讓人看不清神色,過了片刻才回道,“督軍這話可不對,婊子無情,而我的一顆真心可都放在您這兒了。”說著拿起顧文笙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處。
      顧文笙猛地甩手,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滾出去!”
      蘇瑾不以為意地笑笑,扭著纖細的腰身出了門,北風夾著雪粒,落在臉上點點冰涼。

      一、蘇瑾
      蘇瑾是總司令的紅人,這是眾所皆知的。而她與其說是情人倒更可以形容成總司令手下的美艷間諜,是帶刺的絕色玫瑰。
      如今蘇瑾被安排在顧文笙身邊擺明了是要監(jiān)控他,而顧文笙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接受恩典的模樣,裝出被美人計套得牢牢的窩囊樣。
      蘇瑾最初去見顧文笙的時候,天氣已入深秋,高跟鞋踩在顧公館院里的金色落葉發(fā)出輕微的聲響。蕭瑟的枯枝敗葉間,她是唯一的一抹亮色,著元寶領的水紅色閃光印花緞長衫,配著亮閃閃的鉆石項墜,真是當?shù)闷G麗二字。
      蘇瑾被傭人引著進了顧文笙的書房,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他現(xiàn)身,便背手自顧自在他書房里踱步閑逛。上好的楠木地板,翠色抽紗式窗簾,鑲鉆法式吊燈……她一處處仔細看去,嘴角不禁揚起笑意,又微嗅了嗅,聞到淡淡煙草氣息繚繞其間。
      而顧文笙就在不遠處靜靜觀察著蘇瑾的一舉一動,面目帶著些許冷意?尚,裝出那副天真的少女模樣便以為能掩飾她探察秘密的舉動嗎?他顧文笙若是這么好騙,早橫死街頭了。
      不過很快他又噙起一分笑意大步走到蘇瑾面前,“蘇小姐,久等了,請問找我顧某何事?”
      蘇瑾媚眼一瞟,嗔道“無事就不能找顧督軍了嗎?”
      結果蘇瑾纏得顧文笙一整日不得分身,白日挽著他去了大舞臺聽戲,晚間又和結伴他去了名流舞會。
      幾乎頃刻之間,人們的眼睛就鎖在了二人身上,紛紛揣測總司令的意圖,而這顧文笙又能否在這美人計之中求得一線生機。
      最后顧文笙送蘇瑾回家時已是暮色四合,正是深秋時節(jié),天氣已經(jīng)轉涼。蘇瑾的鼻尖和小臉凍得有些發(fā)紅,她卻渾然不覺,一路上像只小鳥嘰嘰喳喳不停地說笑,似是心情極好。
      顧文笙偶爾附和幾句,她便越加有興致,嬌滴滴的笑聲蕩在晚風中。
      那時二人相談甚歡,氛圍本是極好的,卻在臨別前被顧文笙冷聲打斷,“蘇小姐,我想你也該玩夠了。”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轉瞬又笑道:“今日是夠了,不過你明日可還要陪我。”
      顧文笙的語氣很冷淡,像是對世間最無關緊要的人說話,“今日我不過是陪你演場戲,蘇小姐是聰明人,不用我多說吧!
      蘇瑾把脖子挺得高高的,語氣里帶著些傲慢,“你才是聰明人,該明白總司令很快就會親自做媒為你我安排婚事!
      他被她搞得有些惱怒,“若是成婚,我的妻子也只會是湘琳!比缓箢櫸捏线B多看一眼蘇瑾都不屑,轉身拂袖而去。
      只留蘇瑾愣愣站在原地,任晚風拂過,吹得人遍體生涼。

      二、顧文笙
      顧文笙從一介寒門小子走到奉天督軍這步可謂是九死一生。而他當初離鬼門關最近的一次便是兩年前他去刺探俄國情報,不慎被俄軍逮捕,任俄軍百般拷問亦無法從他口中得知任何有用消息。
      列車發(fā)出隆隆的轟鳴聲阻斷顧文笙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他在被押往哈爾濱的列車上的一節(jié)小車廂里,即將被處以槍決。
      車廂外守著兩名槍尖上帶刺刀的俄國大兵一動不動,威嚴待命。
      顧文笙渾身是傷,極其狼狽,幾次想逃跑而不得。最終他趁著火車快要進站減緩車速時,假裝要去解手,在火車發(fā)出的悠長的汽笛聲音掩護下,從車窗中跳出順勢一滾,沿著山坡滾落了出去。
      正值寒冬,四處莽莽皆是雪色,顧文笙撞在一株朱砂梅上才停了下來,紅紅粉粉的梅花飄飄揚揚落了他一身。他失去意識暈倒在雪地中,最終恍惚聞到有清雅的香氣幽幽環(huán)繞了周身。只覺有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拍打他的臉,他似乎想起小時候自己生病發(fā)燒時,母親亦是小心翼翼探著他的額頭,那種關切的感情似是通過纖手直抵到內心。
      接著有女子的輕喝聲,嘈雜的說話聲,紛沓的腳步聲……一切聲音都像是隔在一層屏障后,無論他多努力都聽不真切,
      再后來他時常能感受到那樣一雙溫暖輕柔的手覆在額頭間,帶來片刻的安心靜謐,這樣朦朧的奇妙感覺讓他戀戀不舍。
      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的那刻便是想要尋找那雙手的主人。有傭人見他醒來,連忙跑出去喚道,“許小姐,許小姐,他醒了!
      疾步走進屋門的是穿著件乳白色毛大衣的溫婉女子,映著戶外滿地積雪,更顯得她氣質高雅。
      他啞著嗓子說道,“這幾日勞煩小姐照料,在下感激不盡!
      她只是微微一笑,“不必謝我,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請問小姐芳名?”
      她的聲音清韻,帶著些甜意,“許湘琳。”
      顧文笙與許湘琳墜入愛河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一切那么順利成章,而這你儂我儂的情誼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蘇瑾攪亂了。
      果真如蘇瑾所說,總司令幾日后親自給顧文笙發(fā)了電報,要顧文笙風風光光地迎娶蘇瑾入門,言語里亦挾帶了威脅之意。
      顧文笙明白自己當初刺探情報未死,立了大功得到了晉升的機會。接下來他更扶搖直上做到了督軍的位置,使如今的奉軍成為最強的勢力,總司令自然不可能放任他的發(fā)展。
      娶蘇瑾倒是沒什么,顧文笙不信自己玩不過一個女人。可當初對于許湘琳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該如何是好?
      他不顧身邊副官的勸諫,一意孤行要先娶許湘琳進門再娶蘇瑾,又怕婚禮辦得不隆重委屈了湘琳便把婚訊刊在報紙上,紛紛揚揚間傳遍了半邊天。

      三、搶婚
      蘇瑾看見報紙時,只覺紙上每一個字都刺得人眼睛發(fā)疼,澀到極處。心里慌慌的,什么也不愿想?yún)s在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他的婚訊。
      直到顧文笙與許湘琳的婚事到了喜期,數(shù)十名警士、幾名巡長隨車出發(fā),沿路維持秩序。
      而蘇瑾遙遙望著顧公館的方向,嘴角勾起了莫測的笑。她穿著西式的禮服,層層疊疊純白的婚紗襯得她像是株純美的百合。她是徒步走向顧公館的,一路上自是少不了行人議論紛紛。
      顧公館四處亦掛著珠絡的紅色電燈,處處皆是洋溢著迎人的喜氣,蘇瑾立在門前更顯得格格不入。
      蘇瑾緩步走進禮堂,亦沒有人敢攔住她,此時司儀人正在為顧文笙二人贊夫婦行禮,蘇瑾進來的瞬間便中斷了婚事的進行。
      四周猛地靜謐下來,隨即又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充斥著禮堂。
      蘇瑾的話一出口,便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文笙,近半年來只今日是黃道吉日,只怕我們的婚約我等得起,肚里的孩兒等不起!
      舉座嘩然。
      蘇瑾拿出一張婚書遞給司儀,又姿態(tài)妖嬈地走到他面前,輕輕替他撫平領口上的褶皺,“你說呢?”
      顧文笙當真是氣到極點,可又礙于顏面不得發(fā)怒,亦迫于各種壓力不得不同時娶了蘇瑾和許湘琳。
      在眾賓客散去之后,顧文笙拿著與蘇瑾的婚書倏地甩到她的臉上,婚書悠悠飄到地上,他狠狠說道,“費盡心機,可除了有這張紙,你什么都不會有!”語罷攜著許湘琳離去了。
      她怔怔看著他們邁過門檻,夜空下一片白茫茫,他們漸行漸遠消失于視野盡頭,眼前景象突然變幻像是隔了層水霧什么也看不清了。蘇瑾閉上眼睛仰了仰頭,把即將留下的淚水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婚書,小心翼翼撫平上面的褶皺,婚書上的雙勾金字鮮明如斯,“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泵髅鲗懼@樣情深的誓言,卻全然與她無關。
      她用指肚細細撫摸過一字一句,終于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淚砸落下來,暈在紙上。

      四、真相
      于世人眼中,蘇瑾無異于風塵女子,眾目睽睽之下竟敢說出自己未婚懷孕這種敗壞之行,脅迫顧文笙與之成親。
      兩個月下來顧文笙出門應酬都是要帶著蘇瑾的,以示對總司令安排的美人之寵愛,并且深深沉迷其中。
      蘇瑾幾乎要被這些假意溫存騙過了,正值寒冬,出屋冷風割在身上凍得生疼,他脫下自己的大氅溫柔地裹在她的身上,大氅帶著他的溫度和煙草氣息,暖到心底。她輕輕依偎在他身旁,滿天繁星灑著細柔的光映在雪地上,她只望這一刻永遠不會停止。
      當二人坐上汽車后,顧文笙猛地將她一把推開,眼底的脈脈情誼瞬間化為寒冰,她才自嘲一笑,真真是種抽絲剝繭般的痛,每次燃起的希冀都被他毫不留情毀滅。
      顧文笙不曾一步邁入蘇瑾的房間,蘇瑾脾氣不好于是顧公館里的幾個下人都對蘇瑾很有怨言,平日里常常嚼舌根說她的不是。而更襯得許湘琳才是大家閨秀,什么都是好的,二人云泥之別。
      直到一日,蘇瑾收到封秘密電報,瞬間白了臉色,慌慌忙忙地跑去小樓找許湘琳。
      許湘琳正獨自在飲茶,見蘇瑾來了,也不起身。
      蘇瑾走到許湘琳面前,“虧我當初把你當成朋友,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
      許湘琳啜了一口茶,緩緩回道,“顧文笙的事情不是小事情,總司令當然不會放心只交給你一人。這顧文笙野心勃勃,總司令必是容不得的,蘇瑾你還是莫犯傻!
      “文笙對你這樣好,你怎么忍心?”蘇瑾一直多么渴望顧文笙能稍稍看她一眼,可她愛到心尖上的人將全部的愛意都給了另一個女子,卻被踐踏如斯,真是可笑。
      許湘琳徑自斟茶,笑得嘲諷。
      蘇瑾猛然揚手就將茶具盡數(shù)掀到了地上,上好的青瓷碎了滿地,“有我在一天,就不會允許你動他!”她又接著說,“我不想和你反目,你離開這里吧。”蘇瑾更不愿告訴顧文笙許湘琳亦是總司令派來的間諜,想來即使告訴他他也不會信。
      這響聲傳出去,顧文笙從書房急急跑來,撞見的正是許湘琳身上的青色長衫上沾滿水漬,小臉蒼白地怯怯站在一旁這一幕。而另一側蘇瑾裹著狐白貂裘頤指氣使,滿面凌厲。
      顧文笙大步走到蘇瑾面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臂,“你怎么這般讓人厭惡?你算什么敢欺負湘琳?”他隨手將她一甩,她便踉蹌后退幾步跌坐在地上。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顧文笙頭也不回,轉身將湘琳擁在懷中。
      蘇瑾堪堪起身,她站起來扶著墻亦站不穩(wěn),嘴唇微張,良久才吐出一句,“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边@是蘇瑾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她的聲音微弱竟帶著些哭腔。
      顧文笙似是沒聽見更沒聽懂,只顧將湘琳攙到榻上。
      蘇瑾忽地笑了,笑聲有些慘厲,“好,好,我看你顧文笙能寵她到幾時?”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顧文笙走過來“啪”的一記耳光扇在她的右頰上,登時其上一片紅腫。
      蘇瑾輕撫上臉仍在嗤嗤笑著,轉身走得婷婷,挺直的身子像是支撐起最后的驕傲和堅持。

      五、蘇瑾
      天沉得駭人,大塊大塊灰蒙蒙的云朵壓在空中,困住沒有溫度的冷白日光,風雪欲來。
      蘇瑾自從與顧文笙鬧翻后便大病了一場,整日懨懨地躺在床上沒什么力氣,都說人在病中是最容易傷感的。
      除了幾個女傭偶爾來照顧她之外,再沒人關心她。蘇瑾想起第一次見到顧文笙時,她正在山間散步,她眼睜睜看著他身姿矯健地從列車中跳出來,又那般狼狽地暈倒在雪地中。她急忙跑到他身邊,他額間的碎發(fā)被雪沾濕了撇在一旁,露出俊朗干凈的五官,臉被凍得發(fā)白。
      他在她常常探著他極燙的額頭時會迷迷糊糊按著她的手,他露出孩子般稚氣的笑容,看得不知不覺間她的唇角也揚了起來,那種男子手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像是觸到人心底。
      而其間恰逢總司令急詔她回北平,她便不得已將顧文笙托付給好友許湘琳。
      正是這一次的不得已,她就錯過了他。
      再見他時,他已成為威震關中的顧督軍,一身的戎裝,一身的凜然霸氣。她遠遠看到他,便聽到自己的心臟,砰咚砰咚跳得飛快。他的每一次抬手、投足盡數(shù)落在她的眼里,仿佛越過茫茫人海,而她唯能看見他一人。
      她自動請命去接近顧文笙,其實是想以自己微薄之力暗中保全他。明明她那么喜歡他,明明是她先遇見他,可為什么還是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于病苦中,不得一人探望安慰。
      蘇瑾微咳了兩聲,只覺胸中氣悶,便隨意裹了件洋式蕾絲睡袍,推開窗去,凜冽的寒風撲面而至,驟冷的氣溫讓她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蘇瑾臨窗立了片刻,眼見天漸漸黑了下來,遠處山巔只殘留著淡淡的余暉,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是他!
      忽地有雪紛紛揚揚飄落下來,她激動地關了窗跳坐到梳妝臺前,照著鏡子忙用胭脂為蒼白的臉上添了些生氣。
      砰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蘇瑾抬起的笑臉僵在半空中。
      顧文笙身上落了幾片正在消融的雪花,而他帶著滿臉的陰郁肅殺怒氣沖沖地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拽起,他掐著她纖細的脖頸,漸漸用力。
      “說!是不是你暗中逼死了湘琳?”他的眼睛像是要噬人的野獸,瞪得通紅。
      蘇瑾只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聽了湘琳的死訊更是猶如當頭棒喝。
      “你以為這幾日在此裝病就能洗脫嫌疑嗎?”他的手越來越用力。
      蘇瑾幾乎被勒得昏死過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時,他又松了手。
      蘇瑾跌回椅中,大口大口喘著氣,明明心疼得要死了,卻強撐起嘲諷的笑,“既然你已經(jīng)以為是我干的,還來質問我有什么意義?”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抽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深愛的人就是這樣懷疑她、厭惡她,蘇瑾不知道是否還有氣力繼續(xù)愛他。
      顧文笙被蘇瑾激得更怒了,“你找死!”

      六、顧文笙
      蘇瑾再見到顧文笙時又是過了小半月,當初知道許湘琳的死訊時,她心下已有幾分了然。以許湘琳的性子來說是絕不會自殺尋死的,而能逼死湘琳的人放眼天下除了總司令怕是再沒旁人了。
      許湘琳明明是總司令安排得那樣好的一步棋,怕是總司令如今要動顧文笙了,不惜用許湘琳的死來打垮顧文笙。
      蘇瑾聽仆人說顧文笙因為許湘琳的死整日酗酒,整個人像是瞬間蒼老了幾歲。
      她在顧文笙的門前躊躇許久,才最終下定決心推了門進屋。蘇瑾的視線猛地一暗,他并未拉開窗簾,整間屋子都昏暗暗的。她瞇了瞇眼看見他胡茬微青,十分憔悴,正在榻上自斟自飲。琉璃盞中的紅酒一杯接著一杯注滿又被他飛快飲盡,他竟沒注意到她進屋。
      他終是飲醉趴在案幾上,眉頭緊鎖,夢囈般說著些讓人聽不真切的話。
      蘇瑾見了竟又沒骨氣地心疼起來,連忙走到他面前,見他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便伸手探他的額頭,觸手滾燙,果真是發(fā)燒了。
      她的手卻被顧文笙猛地死死按住了,她恍惚間一愣只覺往事如火車般轟隆隆紛至沓來,不禁動容用另一只撫過他的臉頰。
      “別走!別走!”他閉著眼急急喊著,一把將蘇瑾攬住。
      夾雜著他特有煙草氣息的吻鋪天蓋地落下來,她明知他的心里是沒有她的,卻甘于沉淪這份迷亂中。其實從一開始就錯了,就不該愛上他,可她已經(jīng)回不了頭,她寧愿一錯再錯,飛蛾撲火般沉淪。
      當蘇瑾再醒來時,顧文笙早已經(jīng)清醒坐在床頭。
      他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兩人對峙許久,空氣像是繃緊了一樣,最終還是顧文笙先搖搖晃晃起身又拎起酒瓶仰頭飲著。
      蘇瑾見了開口道,“想不到顧督軍半生金戈戎馬就毀在個已經(jīng)死了的女人手里,我猜現(xiàn)在總司令一定開心得很。”
      顧文笙聽后手里的動作一頓,狠狠一甩將手里的酒瓶砸在地上,碎了的玻璃閃著熠熠的光,紫紅的液體順著地板一股股流開。
      “我就知道湘琳的死和你們都脫不了關系!賤人,你以為爬上我的床以后我就會放過你嗎?”
      蘇瑾身子微微輕顫,他為何每每對她如此惡毒,每每說出這些傷得她體無完膚的話,永遠拒她千里之外?她久久說不出話來,瞬時心下百轉千念最終卻又什么想法都抓不住。
      蘇瑾將頭轉向窗外不再看他,瑩白的雪地上的幾株梅樹開得那樣美,她竭力克制住聲音的顫抖,“既然你這么討厭我,我們離婚吧!彼恢约旱降资窃谫氣還是這片真心真的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顧文笙聽后亦沒有說話,心中莫名煩躁異常,走過去狠狠捏住她下頜迫她仰頭與自己對視,良久才冷哼一聲,“你有什么資格提離婚?你以為我會這么輕易地放你走嗎?”

      七、顧文笙
      顧文笙又變回到那個殺伐果斷、處事利落的顧督軍,奉軍勢力越來越盛,入關以來軍隊直逼北平,大有不可阻擋之勢。
      然而世人都傳顧文笙獨寵嬌妻蘇瑾,二人同進同出,情比金堅,堪稱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而其中曲折真實只蘇瑾和顧文笙知曉了。
      蘇瑾明白當下顧文笙與總司令勢同水火,眼下正是暴風驟雨前的平靜。只是她沒想到這沖突交鋒來得這般快。
      這幾日天氣已經(jīng)開始轉暖,屋頂?shù)娜谘暗未鸬未稹甭湎聛恚曇舨唤^于耳。
      蘇瑾小心翼翼看著總司令下達的新命令,密信上只說要她迷住顧文笙,別事無需介入。蘇瑾看后將信置于火燭之上,火苗就舔舐著紙張一路竄了上來。蘇瑾愣神間驚覺指尖疼痛,正是火燒到了手。
      蘇瑾無奈垂眸看著泛紅的指尖,想到曾經(jīng)一直不解佛語中的那句,“愛欲于人,猶如執(zhí)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如今想來才明白其中深意,可明白又如何,她的愛早已停不下來。從遇到他那刻起,他就注定成為她一生的劫數(shù)。
      顧文笙來找蘇瑾的時候正是撞見她滿臉寥落的模樣,似乎往日她都是凌厲美艷、咄咄逼人的。如今她未施粉黛,臉色和唇色蒼白,他竟見了有一瞬的怔然,忘了自己來找她的目的。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總司令命我離開北平,后天你和我一同乘車退回關外。”
      良久一個輕如薄羽的聲音落下,“好!碧K瑾只是專注地摩挲自己的手指,并不抬眼看他。
      顧文笙冷冷笑道,“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他得到探子來報,總司令在他回關的鐵路車站位置埋置了幾十袋□□,打算殺了他并誣陷在洋人身上。
      而總司令性格多疑,必然會親自操縱電氣機控制爆炸。顧文笙算準如此,便打算集結軍隊埋伏好然后突然在那時發(fā)難,絕地反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如今為避免打草驚蛇,顧文笙表面假意與蘇瑾日日形影不離,更必會同乘列車,實際上他后天只會留蘇瑾在車上當做幌子。
      可如今看著她如此瘦削蒼白的模樣,原本的話到嘴邊他竟險些沒有說出口。胸口莫名的壓抑有種鈍鈍的疼痛感怎么也揮不開,明明該高興的,馬上可以為湘琳報仇,江山大業(yè)亦唾手可得,可心中這種煩躁和不安到底從何而來。
      蘇瑾笑著搖搖頭,那笑容絕美卻帶著無邊落寞,“只要是你安排的,我都不會質疑!
      “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顧文笙轉過身像門外大步流星走去,走得太快險些滑倒,像是要急忙躲開什么似的。

      八、尾聲
      夜空下一片白茫茫。遠處的白雪,早已被黑暗吞噬了。蘇瑾和顧文笙乘了輛黃色的鋼制汽車出發(fā),汽車在警戒嚴密的夜色中開往車站。
      汽車中蘇瑾靜靜望著車窗外蒼茫景色迅速后退,一言不發(fā),直等到了車站汽車緩緩停了下來。
      “你先上車,我隨后到!鳖櫸捏涎哉Z間有些吞吐。
      蘇瑾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徑自向火車走去。
      “蘇瑾!”顧文笙看著她娉婷的身姿背向他漸遠,一瞬間著魔般脫口喚道。
      蘇瑾聽到后回頭望來,昏黃的煤氣燈下她著一身朱紅大衣盈盈立在風中就像一支寒冬傲立的臘梅。
      “沒什么……小心著涼。”顧文笙隨口敷衍一句掩蓋自己的局促。
      蘇瑾聽后心中一暖緩緩漾開一個笑容,如紅日初升躍到地面的第一抹光亮,明艷到人的心底。
      顧文笙有一瞬間的恍惚,堪堪伸出手去似是要挽留什么,可他還是隨后狠狠咒罵自己婦人之仁縮回手,繼續(xù)專注盯著早已看過無數(shù)次的地勢圖,彷佛那才是唯一該在意的事情。
      火車發(fā)出刺耳的鳴笛聲開動了,蘇瑾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顧文笙仍沒有上次,便將頭探出車窗外,她急切的喊聲消散在冷風之中,“文笙!”
      然而顧文笙只是立在原地看她,火車漸漸加快了速度。
      轟隆隆,轟隆隆——
      半響后蘇瑾才像是突然猜到什么,露出極為蒼涼的笑,兩頰緩緩流過清淚。車窗外他的身影越來越看不真切,果然他還是拋棄了她,恨不得送她去死。
      她真是輸?shù)煤脩K,輸?shù)袅松砑倚悦數(shù)袅艘黄嫘摹?br>  閉上眼的那一刻,似是看到那個有著孩子般稚氣笑容的干凈青年,似是看到那個一身戎馬、威風凜凜的意中人遙遙向她伸出手。
      零零星星的雪霰夾著雨落了下來,濕得滿地泥濘,入眼處盡是狼藉。

      九、終章
      “砰”的爆炸巨響傳到耳中,剎那間顧文笙竟覺得如同晴天霹靂一樣,腦中嗡地一響,整個人就像傻了一樣,連抬起頭去望的勇氣也沒有。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動一般,僵在那里,明明早就計劃好的,明明該笑的,可為何像窒息般難受連氣都喘不上來。
      仿佛過了半生之久才敢抬頭,雪雨滴滴點點打在臉上,遠處彌漫半邊天的煙霧遮住了眼……
      這一戰(zhàn),顧文笙部下幾乎沒有死傷,損傷甚少,大獲全勝。他率兵回關,占領北平,烜赫一時。
      當顧文笙回到顧公館后,卻不知不覺走到蘇瑾生前住過的那個英國都鐸哥特式風格的三層小樓。
      傭人將房間打掃得很干凈,屋子里的布局擺設卻一如從前沒有變化。他踱步其中,房間里似乎還殘留她身上曾有的幽幽香水氣味,似乎她并未離去而是躲在某個角落窺伺著他。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卻又隔著天涯之遙,讓他摸不清心中的感覺,一時間心亂如麻。
      顧文笙環(huán)顧四周,看見他們的一紙婚書被裱得精美置在桌前,亮眼得近乎諷刺。床頭柜上有她的照片,照片中的人一雙眼靈動如水,笑得似能勾人心魄。他看了心中煩悶,便一把拉開桌匣子將照片扔了進去。
      他卻猛地看見匣子里放著半截的翡翠嘴旱煙袋,塵封的記憶如洪水開閘般洶涌而來。
      當初他暈倒在雪地時懷中揣有一支翡翠嘴旱煙袋,翻滾時被磕成兩段。而醒來后他摸到懷里只有半截煙袋,便以為是在滾落途中掉了出去,未曾多想只是留了剩下的半截權當做是大難不死的見證。
      沒料到竟是在蘇瑾的房中找到丟失的另一段。
      如同當頭棒喝。
      恍惚間想起醉酒那日那雙觸及額間的溫柔的手,恍惚間想起那種熟悉的清雅幽香是誰裊裊帶來,恍惚間想起那些笑容和淚水,那些情誼和話語是誰的真心。
      原來是她,從來都是她,顧文笙像是失了三魂七魄般頹然坐在地上,紅著眼圈摩挲她嬌笑著的照片,“你是在嘲笑我對不對?什么河山我都不要了,只要你回來好不好?”卻沒人回應他,只有敲窗的冷雪伴著嗚咽的風回蕩起寂寥的聲響。
      可她終是回不來了,連尸首都未曾留下。
      他終忍不住,淚如雨下。
      顧文笙幾天幾夜抱著那張照片,他只覺得似乎回到那一日,滿天望也望不到盡頭的雪,隱約能看見街道兩旁爭揚而上的松針,二人一路說說笑笑走過,他們的笑聲蕩在晚風中。她的小臉凍得通紅像個貪玩的孩子,煤氣燈照在他們年輕的臉上勾勒出那瞬的溫存。
      他們一直走著走著,那條路彷佛長得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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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話說
    第1章 風雪問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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