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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小時候我就一直在想,飛是什么樣的感覺?我羨慕飛鳥,炊煙,云朵,有時候甚至是打著轉(zhuǎn)從樹上飄下來的黃葉,雖然生命在剎那間結(jié)束,但是我相信那一刻,她一定是幸福的,因為在生命最后的時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飛翔的感覺,然后完美的回歸了大地。
當(dāng)我學(xué)會放風(fēng)箏的時候,那種依戀的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了,有時候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難過,我想斷開線讓她離去,可是我怕從此以后她在也無法高飛。在那個天上飛滿風(fēng)箏的季節(jié)里,我認識了崢,當(dāng)我第一次聽見他的名字的時候,我以為和風(fēng)箏的箏是同一個字,在后來我弄清楚之后,心里卻在不經(jīng)一件松了一口氣。
崢的手很巧,他第一次送給我的禮物就是親手扎的一只風(fēng)箏,一只和藍天一樣純粹顏色的蝴蝶,以至于后來每次當(dāng)她高高的飛入云端的時候,我就再也尋部見她的身影了。不過在以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堅持從未換過風(fēng)箏,金冠崢每年都會扎幾只送給我。我從未讓那只風(fēng)箏離開過藍天,直到有一天,她離開了我,并且再也回不來了。而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放過風(fēng)箏。
其實,崢的家一直離我家很遠,因為他的家在城市,因為小時候他在奶奶家長大,所以我們還有足夠多的時間相處,可是從大家各自開始上學(xué)以后,每年我們相距的日子也只有他回來看望奶奶那么幾天而已。然后我們越好一起去放風(fēng)箏。他告訴我,總有一天,他會駕奴一架飛機,然后帶著我一起飛翔,每當(dāng)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會很安靜的看著天上的風(fēng)箏,然后很安心的微笑。他不知道,我一直想要要的飛翔,是不用借助任何外物的飛翔,雖然我知道這或組是意見一輩子也無法做到的事,她僅僅是一個夢想而已?墒俏乙琅f固執(zhí)的認為,這個夢想離我好近,真的號近。
一年一年的,我們長大了,彼此間的生活和學(xué)習(xí)變得越來越忙碌,所以她友時候好幾年才回來一次,我也漸漸的感覺到,他離我是越來越遠了。雖然他還是送我風(fēng)箏,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還是放風(fēng)箏,可是一切卻是真的再也找不到當(dāng)初的那種感覺了。有時候,當(dāng)我一個人放風(fēng)箏的時候,我心里甚至?xí)霈F(xiàn)一絲混亂的茫然,在那一瞬間,我也能感覺到線的那一端的那只蝴蝶的不知所措。
那一年的夏天,崢又一次回來了,他很高興的告訴我他很快就能帶我飛翔了,因為他終于考上飛行員了,再過不久就可以真崢的帶著我去觸摸藍天。只不過他要到更遠的地方去上學(xué)了,可能以后好幾年都回不來了。然后我們又在一起放風(fēng)箏,可是誰也不知道,這竟是我們在一起放的最后一次風(fēng)箏了。他走后的第二天,我的那只藍色的蝴蝶就斷線了,飛的好高好高,我追著她跑了很遠的路,可是都沒有追回來,看著那個遠去的黑點,那天,我自己一個人在那里哭了很久很久。知道楓找到了我,吧我背回了家。那天以后,我再也沒有放過風(fēng)箏;同樣的,我也再也沒有見過和我那只風(fēng)箏一樣的,仿佛什么都在那天以后消失了一樣,了無痕跡。
那年之后,我隱隱約約的從崢的奶奶那里,聽到一些關(guān)于他的近況,雖然只是一些很渺茫的消息,但是我卻知道了一些崢從來沒有在心中告訴我的事。我知道崢一直很優(yōu)秀,我知道不久后他一畢業(yè)就是一名優(yōu)秀的飛行員了。而且我也知道那所軍校里的一位首長的女兒特別的喜歡他,一直以來,他的信里只是重復(fù)著一句話,乖乖的等我回來,等我?guī)闳ワw翔。
在崢不在的日子里,我又有了一個好朋友楓,他一直都很照顧我,對我特別好,每當(dāng)呆在他身邊的時候,我都覺得特別的安心,他也知道,在我的心底,一直住著另外一個人,一個遠在不知千里之外的人。為了他的一句話,我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等下去,那一句話由他的承諾變成了我的信仰。
在漫長的等待中,我們告別了年少的青春時代,我知道崢馬上要畢業(yè)了,淡同時我也知道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是不想見,而是不能見。因為我從崢的奶奶那里已經(jīng)知道,為了以后由更好的發(fā)展,他已經(jīng)和那位首長的女兒訂婚了。如果在見到他我會心疼的,他是一直鳥,而且永遠都是展翅高翔自由者,我不能自私的把他困于淺彎,我寧愿他許給我的那個承諾一直在延續(xù),總有一天會實現(xiàn),哪怕是在我生命的最盡頭的時候。
他回來的那天我選擇了躲藏,我不想讓他面對我難看的樣子,或許是我已經(jīng)好怕從他口里說說來的那些我不愿意聽到的事情,我寧愿他給我的那個承諾一直虧欠下去,那些回憶如果以后淡化不了,至少我可以把她埋葬在最深的地方。一路上渾渾噩噩的只知道走,只要能遠離他,怎么樣或許都可以的。或許很多年以后,我還會抱著他給我的承諾一直等下去,只要他沒有親口結(jié)束我們之間的約定,那么我自己執(zhí)著一點又又什么關(guān)系。
在那種已是的思想下,我一心只想逃離。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感覺一腳踏空,便有了飛翔的感覺,那是一種很真實的感覺,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那只斷線的風(fēng)箏,我在想當(dāng)初她離開的時候是否在心里又一絲的難過或是一絲的不舍。風(fēng)在我耳邊呼嘯而過,隔著很遠的距離,我似乎聽到了崢那熟悉的聲音,飄進耳朵,是那么的真實,他在呼喚我的名字,是那么的清晰,然后我的身體一直急速的下墜,在最后的一瞬間,我閉上了眼睛,然后喪失了一切的思維。
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首先入鼻的是一股強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然后我就看見了我床邊眼睛像兔子一樣的楓,他一直一直的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然后眼淚就那么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弄濕了我的手,我像伸出手去為他擦干眼淚,可是稍微抬了抬,才法修安自己渾身像背抽干了一樣,一絲力氣也沒有。我像我是真的累了,我試著對楓眨眨眼睛,我想證明我很好,他可以不用擔(dān)心?墒窍乱豢,我卻從床上跳了起來,因為楓告訴我,崢為了就失足高崖的我,和我一起墜落,而且他當(dāng)時是墊在了我的下面,頭部受傷,現(xiàn)在還是昏迷不醒,醫(yī)生說,如果二十天之內(nèi)在不醒,恐怕永遠就在也醒不過來了。
我一路咬著牙扶著墻走到了加護病房,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兩個已經(jīng)昏迷了六天了,幸運的是我醒了,而崢,還在繼續(xù)睡覺。隔著玻璃我看到他的頭部纏著厚厚的紗布,可是這樣,似乎依然有血滲出來,他那么安靜的躺著,動都不動一下。我好想開口喊他,可是那一瞬間,我就那樣倒了下去,身體內(nèi)僅存的力氣一絲都沒有了,在昏迷的那一刻,我到進了那個令我很安心的懷抱。
當(dāng)我稍微恢復(fù)了之后,他還在昏迷,據(jù)醫(yī)生判定的日子就只剩下十二天了。他還在昏迷,我請求崢的父母讓我照顧他,即使他永遠醒不過來,我也愿意照顧他一輩子我想無論她們怎么打我,罵我,只要能我讓呆在他的身邊照顧他,我什么都無所謂了?墒呛芷婀,崢的父母,沒有任何的話語責(zé)怪我,她們只是很哀傷的看了我一眼,就答應(yīng)了。
我開始照顧崢,盡我所能的照顧他,只要他能醒過來,即使以后再也無法相見都可以。八天之后,當(dāng)他的手指活動的那一刻,我的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了下來,然后不久,他睜開了眼睛,還是那么純凈的一雙眼睛,然后看著他的眼睛,我就開始笑,淚水混著微笑我無法說出那一瞬間自己到底是怎么樣的的情感在心中流淌過。然后他開口問了我一句話,他問我,你是誰?你是誰?他不認識我了,還是不記得我了,我立刻跑去叫醫(yī)生,檢查之后醫(yī)生告訴我能由于腦部重創(chuàng),他的記憶喪失了一部分。而只有我自己知道,喪失的那部分記憶,正好是我們共有的,而如今他忘記了一切,我想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安排,他在幫助我們解決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情,如今,他忘記了一切,不是可以正好給我一個放開手的理由嗎?只是以后,那些記憶都是我一個人的了。我不知道該難過還是高興,我,終于和他沒有關(guān)系了嗎?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他快要出院了,然后就會永遠的回到那個我再也觸摸不倒的城市了,我讓醫(yī)生告訴他,我只是來醫(yī)院里做義工的,和他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而且我讓楓適合的出現(xiàn)配合著我,然后他就信了,很多時候,我都愿意相信,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崢,那個簡單純粹的如同藍天一樣的孩子。在我們兩個獨處的時候,有很多的時刻,我都想告訴他,我們之間的事,可是我知道,即使我張口,也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我,天生就不能說話。所以每次我只能面對他的時候微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然后在沒人的地方,在默默的流淚,哭盡所有的過往。
崢出院的那天,我見到了他美麗的未婚妻,很好的一個女孩子呢,我很放心的可以離開他了。我沒有去送他,后來醫(yī)生告訴我,崢等了我好久,要不是要趕飛機,他一定會親自找到我的,最后他留嚇了地址讓我給他寫信,我沒看就把那張紙條扔了。有些人,愛一次就夠了,因為心的容積已經(jīng)容不下任何多余的東西了。我寧愿自己在他的生命中們只是一個匆匆的過客而已,只是在他的生命中出現(xiàn)了短短的二十天而已,這樣他就會很快的忘記我了。
后來楓告訴我其實那天崢回來就是要告訴我他絕對不會和那個女孩子訂婚的,他一定會帶我走的,而我卻那么輕易的就放棄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我很奇怪楓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哭泣,什么時候,我的心竟然可以變得這么平靜,難道我的心在那只藍色的蝴蝶離去的同時就從我的身體里面離開的嗎?我應(yīng)該相信他一直事那個我童年記憶里的崢,只是那又能怎么樣,這些,根本在我們之間就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我覺得這樣的結(jié)局很好,我以后都不用去牽絆他,我是我,而我愛他也于他無關(guān)了。因為我知道他就是一只風(fēng)箏,只不過是屬于我的那根線已經(jīng)斷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高飛遠去,卻無能為力,著,是宿命。
一年以后,崢已經(jīng)成為一位很出色的飛行員了,因為他馬上就要開始自己單獨一人的始飛了。在他飛行的第一次航班上,我和楓踏上了這架飛機,我坐在高空的飛機上,心里默默對崢的說,你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你對我的諾言,你再也不欠我什么了。在飛機上,我收下了楓的戒指,然后很安心的套在了無名指上。
不在追問,不在勸解,如果你的心胸如海,我怎能霸道的讓你困于淺灣?那是對你才華的褻瀆,對你志向的侮辱。我等待,等待你的羽翼豐滿,等待你的破土重來,如果我的腳步再也跟不上你的飛翔,不要為我,灑下腥腥之淚,因為我看透了生命的價值和誓言的分量。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在我的頭頂上飛,只需仰視,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就當(dāng)一切,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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