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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內(nèi)容標(biāo)簽: 都市 正劇
 


一句話簡介: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8850   總書評數(shù):61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42 文章積分:1,313,87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3051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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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箋

作者:小小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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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花箋
      她是為著結(jié)婚回來的,帶著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子。
      從法國到中國,萬里跋涉,數(shù)十小時的長途飛行數(shù)十小時的時差,像只展翅的大雁飛回到屬于自己的國度。

      擦拭著濕淋淋的長發(fā)從浴室走進房間,杜夜色環(huán)顧四周。這里是香港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房間寬敞而貴氣。她的未婚夫莫里斯是那種E時代的好男人,體貼而溫存,雖然他對香港也不熟悉但仍然為她盡力安排好一切,最重要的是他給她足夠的個人空間,從來不會勉強她做不想做的事,也不會強橫地命令她接受。比如說這次,他就沒有勉強她和他一起住在自己的外祖母家里。
      下飛機時莫里斯有些感慨:“上次我來看望祖母時,香港用的還是啟德機場,才幾年工夫就換成了現(xiàn)在的赤蠟角……這么大的工程,還填了海!
      “是外祖母!币股话倭阋淮蔚丶m正他。
      莫里斯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聳聳肩:“中國人的族譜真是麻煩!睖喨煌涀约荷眢w里也存在著一半的中國血統(tǒng)。
      夜色也笑了,這就是莫里斯的另一個優(yōu)點了,擁有著像孩子般單純的心靈,不管什么天大的事都看得很簡單。莫里斯向她求婚那天有極好的陽光,當(dāng)時她穿著舊舊的大毛衣光腳縮在一張大藤椅上啃蘋果。也許那天莫里斯有些不安地來回走動已經(jīng)讓她看出了什么,但她始終保持著一貫的沉著嫻靜,一聲也不吭。直到他在她面前跪下,掏出一枚閃爍璀璨的戒指。
      “Soph,請嫁給我,讓我給你幸福。”他的臉有些緋紅,喚著夜色的法文名字。
      夜色放下手中物件,不動聲色地注視著他,嘴角微微含笑:“你確定?”
      “這輩子沒有任何一件事讓我如此確定。”他也笑起來,露出雪白燦爛的牙齒,但還是顯得有些緊張。
      夜色低下頭考慮十秒鐘:“可是我脾氣惡劣,如果另一半作出讓我發(fā)怒的事情,沒準(zhǔn)會被我用花瓶敲破頭!
      莫里斯不在意地聳聳肩,這是他慣有的動作;“相信我,Soph親愛的,如果令你不快,我將很愿意自己的頭被砸破,不過我會親自動手!
      夜色嘆口氣,他不信呢,不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她還是把自己纖細的手伸到他面前:“為什么不呢?莫里斯,我愿意嫁給你!
      沒有驚心動魄地喋血追求,也沒有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海誓山盟,他在求婚前送過她七束百合、唱過一次情歌,僅此而已,那枚戒指就這樣輕松地套進了她雪白的手指上。夜色簡簡單單地把自己交給眼前這個真誠英俊的混血男孩。
      其實世界上什么事是不簡單的呢?運送過幾千萬人次到世界各地的啟德機場因為不能適應(yīng)需求所以被終止了使命,滄海桑田不過如此,其他事物也是這樣吧。她的心中何嘗不是有著這樣一個老的啟德機場在等待關(guān)閉而開啟另一個新的篇章呢?
      夜色打開電視在桌前坐下,馬上有一大堆難懂的粵語蹦出來,她不感興趣地換了幾個頻道,把電視關(guān)上。視線落在大大的原木桌上,像其他酒店一樣桌上放著一本酒店指南和一疊信箋。她隨手翻了翻那疊信箋,心跳突然微微加速,那是一疊很華麗的信箋,紙質(zhì)精美非常配合這間酒店的氣派,抬頭上公式化的印著某某酒店的字樣,讓她失神的是信箋右下方的四個小小鉛字--‘白色紙業(yè)’,字的后面還有一個極小的玫瑰logo。
      “白色紙業(yè)……”她用指腹輕輕觸摸著那朵小小凸起的玫瑰,喃喃念了兩遍,然后拿起信箋旁的圓珠筆想要在紙上寫點什么,但是又遲疑了,如今電腦太過發(fā)達,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用過紙筆,而且中文字寫起來似乎也有些力不從心。不過想了想,她終于還是提筆寫到: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寫完后她把紙舉起來看了看,像是驗證一張難以辨別真?zhèn)蔚拟n票,有些不滿意地皺皺眉,字真丑!她的字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丑了?這還是她以前最喜歡寫的一首古詩呢?墒鞘郎嫌惺裁从质怯篮悴蛔兊哪?幾千萬年的時間足以讓高山變成平原,黃河近幾年老是斷流,夏天打冰雹,冬天雷聲轟轟只是自然現(xiàn)象,這些都不再讓人感到可怕,更何況只是字只是愛情。
      這么一想她釋然了,只是心里似乎還有些什么沉甸甸的放不下,她覺得有些難受,于是拒絕再想什么,把自己拋進柔軟舒適的大床里,也不管頭發(fā)還沒有干透。
      “我已經(jīng)很累了,太累了。”她告訴自己:“長途飛行和時差能讓我今晚能睡個好覺!”但是事與愿違,這晚她做了無數(shù)個夢,在夢中她再次溫習(xí)到了想要忘懷的過去。

      杜夜色是典型的天才少女。
      別人七歲入學(xué),她五歲就讀小學(xué)一年級。剛開始學(xué)校因為年紀(jì)不夠不肯收,結(jié)果她在父親的指揮下滴溜溜背了十幾首唐詩又清楚地算了幾個雞兔同籠的算術(shù)題,倒把測試的老師嚇了一跳,就這么輕輕松松地入了學(xué)。到了四年級時又跳了一級,于是其他人見到她就翹大拇指:多聰明的孩子!
      她比同班同學(xué)要小兩歲多,個子也要矮上一個頭,所以只能永遠地坐第一排。不過說也奇怪,她從小好玩,又參加芭蕾班又去學(xué)鋼琴,別的孩子天天啃書本、做習(xí)題,卻就是比不過她。開家長會時老師永遠把她當(dāng)楷模,其他家長紛紛為自己的孩子找理由:“怎么能跟人家比呢?杜夜色的父母可都是大學(xué)教授,她會讀書那是遺傳!”回去后又對自家孩子耳提面命:“你也出息點,學(xué)學(xué)人家杜夜色!”
      最可氣是杜夜色還長得玉雪可愛,儀態(tài)大方,見到熟人三米以外就開始打招呼問好。這樣的學(xué)生哪個老師不喜歡,再加上年紀(jì)小同學(xué)都讓她幾分,所以哪怕是性情嬌縱一點也足以讓人原諒——這樣的孩子似乎天生就是給人來嬌慣的。
      五年級時班上轉(zhuǎn)來一個男生,小小年級卻已經(jīng)有張英俊的酷臉。本來按照他的高度是要坐最后一排的,但是據(jù)說他在原來的學(xué)校里是個愛打架的壞孩子,這讓老師有點提心吊膽,不敢把他放得太遠,安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監(jiān)視著。夜色于是有了個沉默英俊的小同桌,那個男孩叫石幕白。
      那時的夜色還很小很單純,不太能夠明白壞孩子的定義,剛好囫圇吞棗看完了本《萍蹤俠影》,看到其他同學(xué)都對石幕白閃閃躲躲,不禁很有點像女俠般為他打抱不平。上圖畫課時見他只有一支屁股后面帶橡皮擦的鉛筆涂涂抹抹,雪白畫紙上馬上變得糊涂不清,于是大方地拿了自己的香橡皮擦和二十四色水彩筆與他分享。出人意料地是石幕白狠狠瞪她一眼,隨手一揮便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好意大力摜到地下。夜色哪里受過這種委屈,眼淚水一下沖到眼睛里差點就要掉下來,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哭。
      老師目光如炬,馬上護住自己的愛徒:“杜夜色,被其他同學(xué)欺負要記得告訴老師!”
      夜色抿嘴倔強搖頭:“沒有!”心里卻覺得丟臉至極,恨恨發(fā)誓一輩子都不要理這個人。
      那天放了學(xué),石幕白一直跟著她走,夜色咬牙切齒轉(zhuǎn)身:“你干嗎一直跟著我?”
      “我住這里!彼卮稹Kf的地方與她家只隔兩條巷子,兩條巷子已經(jīng)擱出天與地,夜色住的地方是市里出名的知識分子優(yōu)秀小區(qū),他家是破舊平房。
      原來不是為了要跟著她……小小女孩羞惱得再次無地自容。
      “哎,你的書包重不重?”他忽然問。
      夜色偏頭看他,不解。他走過來,從她肩頭摘下雙肩包輕輕松松甩到自己背上,再次邁開步伐。微沉的陰暗天色下,看著石慕白有些孤寂的落寞背影,夜色小小的心靈受到巨大震撼,連忙快步跟上。
      從此以后夜色成為孤僻的石幕白的唯一朋友。
      每到周末,夜色參加舞蹈班或去上鋼琴課,石幕白總是一聲不響地拿起她的書包幫她送回家,有時夜色的父母會請他進來喝一杯水,他看看那清爽寬闊的客廳禮貌地搖頭拒絕。夜色開始在做眼保健操時睜只閉只眼的偷偷瞄他,做課間操時也會下意識地搜尋他的身影。不過到底年紀(jì)太小,也不明白那種隱約地曖昧情緒是什么,只知道看到了他心中便會有一朵花兒盛開。
      他們進了同一間初中和高中。到高三時,功課變得異常緊張,夜色對石幕白說:“我是肯定要讀大學(xué)的,你也一定要考上!”
      石幕白轉(zhuǎn)身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直到很久以后夜色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有多么為難石幕白。石幕白的家庭是夜色不曾理解的那一類世界,他父親因為工傷早早過世,當(dāng)工人的母親靠著撫恤金和微薄工資把他撫養(yǎng)長大。小小年紀(jì)的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有新衣、電動玩具和彩色畫筆,卻讓他有著其他孩子所沒有的傲骨和野心。如果沒有夜色的半懇求半命令,他應(yīng)該是要早早走進社會負擔(dān)起母親與自己的生計,可他終于還是選擇進了大學(xué)。他進大學(xué),多半是為了她!夜色始終不太清楚石幕白的四年大學(xué)生涯是怎樣辛苦而狼狽地捱過來的,他也不太想讓夜色了解,唯一明明白白的事情是在大二那年的一個夜晚他們在江邊微涼的風(fēng)中熱烈擁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兩個少年,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天經(jīng)地義。
      夜色的母親知道后,起先有些不樂意,整日皺眉嘀咕。夜色的教授父親倒是看得開:“一切隨她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我看那姓石的小子以后會有出息!”母親還想說什么,但是一想到石幕白不辭辛苦地為自己的獨生女兒十年如一日的送書包回家,也就不再言語了。
      “是個不錯的孩子,就是家世差了點。”雖然她偶爾還會這么說。
      年輕人的愛情像是春日里得到雨水滋潤盛開的花朵,茂密成長,或許在許多年前這愛情就已經(jīng)開始萌芽,不過因為蟄伏的時間長所以更顯濃烈。
      大學(xué)畢業(yè)后所有人為出路而忙碌。石幕白卻一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夜色,我們得有自己的事業(yè),給別人打工一世難出頭!”那時候剛邁出大學(xué)校門就能看得這么遠的人并不多,從小在溫室里長大的夜色也有些退縮,但看到石幕白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面容就什么都不怕了。雖然家里早已為她安排好一切,她還是義無反顧地隨著石慕白去了南邊一個沿海城市,事實證明石幕白是有遠見的,三年后他看準(zhǔn)市場做紙業(yè)發(fā)家,從此平步青云,富貴纏身。夜色有了個英俊多金的未婚夫,一下成為眾多女子羨慕的對象。
      這是后話,之前當(dāng)然自有不足為外人所道的艱辛。
      剛開始時局面打不開,兩人窮到差點斷炊,夜色悄悄找了份文員工作幫補家用。后來終于接到第一份業(yè)務(wù),沒有人手,也舍不得雇車,兩人辛辛苦苦把大疊打印紙送到人家的辦公樓。門口警衛(wèi)看多了人來人往早就練就狗眼看人低的火眼睛精,見到他們兩個先是不動聲色地盤查半天然后手一揮讓他們從側(cè)樓上去。起先以為是電梯壞了,一起把幾十斤重的紙?zhí)掀邩呛蟛铧c虛脫,后來公司里的人一臉驚訝地問道:“怎么不搭電梯呢?”才知道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夜色也不怯場,伸手抹抹額上的汗說:“您也看到了我們這么有誠意,以后貴公司的業(yè)務(wù)就請全交給我們吧!”
      那人看著眼前這個聲音清脆的秀麗女孩,心中竟然一怔,真的就這么同意簽了約。
      走出那幢大樓,石幕白卻不雀躍,滿臉沉郁,終于開口:“夜色,以后你就不要這么辛苦了,生意上的事有我!
      夜色訕訕地有些難堪,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但是看到他似乎不開心,也就同意下來。再過一段時間,石幕白又說:“夜色,干脆你把工作也辭了吧,我養(yǎng)得起你!睅c玩笑口吻,卻又不容拒絕,她雖然有些舍不得,但終于還是屈服了,石幕白在她的世界里永不會出錯,強勢得讓她必須服從。一讓再讓,一錯再錯,夜色所有的天地逐漸縮到四面墻的公寓里。
      接著石幕白研究了一整年的金融時世,踏入股市,憑著天生的精明和初生牛犢的氣勢,不久便累積大量原始資本,再后來就有了屬于自己的工廠,廠名是“白色”--取他的“白”和她的“色”。他……越發(fā)的忙了,夜色卻越見清閑,兩人的話題逐漸不能溝通。
      夜色的愛好變成做菜,每天的工作是等待,每每做出一道新的好菜都迫不及待地想與他分享?墒且煌娫拝s能讓她的熱情迅速冷卻,他不在家吃晚飯的時候夜色就吃方便面,有一次特地把方便面袋子留起來,到月底統(tǒng)計竟然有二十六個。而就算他在家時,竟也安安靜靜的,夜色想要找點話題也不知該從哪里開口。有時候特意換上新裝,想讓他眼前一亮,卻發(fā)現(xiàn)他已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到出了問題,何況她是個如此聰明的人,可是又找不到他一點錯處。他待她還是像多年前那般縱容寵愛,每日為工作累得像條狗,身上沒有香水味,衣領(lǐng)上沒有口紅印子,但是夜色就是能隱隱感到事情已經(jīng)有了變化。他走得那么快,讓她不得不努力追趕,他卻越行越遠,不但追不上,而且好像還追進了一條岔道。夜色的手掌不再有纖維繩勒過的痕跡,嬌嫩的手指也不再被鋒利的紙張劃傷,因為不經(jīng)風(fēng)雨,她的皮膚就像嬰兒一樣細致?墒菍︾R自覽,她卻覺得自己日漸丑陋,不是容貌而是心靈。他會覺得她開始變得愚笨,無趣,不敏捷么?疑懼像條毒蛇盤旋至心中,她心驚膽寒,面對著一室清冷,她常有大聲尖叫的欲望。
      夜色偶爾會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臨到下午就頻頻看表,生怕與石幕白錯過。一次她離開后發(fā)覺忘帶手袋又匆匆折回剛好聽到同學(xué)正在議論。
      “杜夜色為何會變成這樣?已經(jīng)完全沒有從前靈氣,每一句話之前都要加上‘幕白說幕白說’,好像不這樣便無法正常講話!
      同學(xué)中有人笑起來:“這話太刻薄,這不正是女人所羨慕的么,夫婿鮮衣怒馬,年少多金,自己被寵得如同遲鈍兒!
      “可是也同時失去自我,這種日子更適合被包養(yǎng)的明星。石幕白為什么要這樣刻意禁錮著夜色?”
      “你想被人禁錮也不成,因為你的長相太不似明星,呵呵!
      夜色的心轟轟烈烈地跳著,連手袋也不要轉(zhuǎn)身就走,她從此不再參加同學(xué)會。
      她想:我會瘋掉,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瘋掉。
      石幕白知道事情始末勃然大怒,“他們嫉妒你呢,你以后不要再同這些人來往!”
      夜色習(xí)慣性點頭:“我也這么覺得!痹捳f出口后,肅然一驚,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在石幕白面前只會說“是是是,我也這么認為,我也這么覺得了?”
      石幕白卻很滿意,摸了摸夜色的頭發(fā):“今天我不回家吃飯,你不必替我準(zhǔn)備!
      夜色木然地望著他,點頭。
      事情終于爆發(fā)了,導(dǎo)火索是一個叫白麗麗的女孩。白麗麗是石幕白的一個大客戶,祖上據(jù)說是務(wù)農(nóng)的,她父親卻有點眼光抓住時機做生意發(fā)了大財。夜色對白麗麗的第一印象就非常糟糕,削薄的短發(fā)合身套裝,眉眼處顯得風(fēng)流,雖說不上美若天仙卻自有一種嫵媚干練的氣質(zhì),這正是她所欠缺的。
      有一次一起吃飯,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談到花,夜色說自己最喜歡玫瑰。
      白麗麗卻笑了,神色中不無輕視:“玫瑰……俗了點,還是百合清麗素雅。石總,你說呢?”眼睛一直望著石幕白,帶點勾魂奪魄之勢,完全視夜色如無物。
      石幕白客氣地打哈哈:“我一個大男人,對花知之甚少,都好都好!弊笥曳暝,兩邊不得罪。
      夜色被白麗麗公然的挑逗氣煞,回去后忍不住揪著石幕白嬌嗔撒氣:“百合的英文名Liyi,倒是挺合那位白小姐的名字,念起來像夜總會小姐,怪道她喜歡,什么樣人家的孩子就喜歡什么樣的花。”
      當(dāng)時石幕白正如往常一般為自己泡一壺凍頂烏龍,聽了這話也不知怎的面色一變,陡然一拍桌子怒喝道:“什么樣的人家!你以為個個都像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好命的有大學(xué)教授的父母么?”
      夜色被他的大聲呼喝嚇得一驚,來不及說話他已轉(zhuǎn)身甩門而出。夜色氣得軟倒在沙發(fā)上淚流不止,認得他十幾年,他幾時對她大聲說過話?如此對她,竟然只是為著一個叫白麗麗的女人!怒從心起,目光瞥到茶幾上一只插著玫瑰的小花瓶,伸手抓住狠狠擲到地上,花瓶頓時四分五裂,越加哀戚不已。這花瓶是有來歷的,如今卻碎得如此輕易。
      那還是環(huán)境極惡劣的時候,兩人在異鄉(xiāng)過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诖锒.(dāng)做響,別說買花,晚飯也就是一碗面就解決掉了,石幕白卻不知從哪里變來了一支玫瑰。那花已有些殘敗,花瓣上滾著一層銹邊,看著那支花夜色的眼淚嘩一下流出來,哽咽說道:“幕白,我這一生最喜歡的花就是這樣的玫瑰。”
      石幕白微微一笑回答:“我也是!
      第二天夜色從地攤上買了只不值錢的小花瓶把玫瑰插好,從此那花瓶成為鎮(zhèn)家之寶,一直隨他們由租的小屋轉(zhuǎn)戰(zhàn)至現(xiàn)在的高級公寓也不曾丟棄?蛇只過了三年,他的“我也是”變成了“都好”,鎮(zhèn)家之寶也已經(jīng)被摔得七零八落。如此凄涼,為的究竟是哪般?
      那天夜里,夜色哭到在沙發(fā)上睡著,快到天亮?xí)r石幕白回來輕輕吻她的臉頰:“夜色,對不起,請原諒我,這段時間我的壓力太大了!
      她淚眼惺忪地望著他,含淚點頭,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原諒還有什么其他選擇。
      “過幾天我要出差,等過了這段時間,就下半年吧,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
      夜色再次點頭,他既然說要結(jié)婚那就嫁吧,也許結(jié)了婚就不會瞎想了。
      石幕白在出差三天后失去音訊,任夜色怎么瘋狂尋找都找不到,好像就這么平白消失在人海中。他出事了還是被人綁架?一切都往最壞處想,夜色覺得自己馬上要瘋掉了,正要報警時電話接通了,竟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只輕輕喂了一聲便掛斷了。夜色的心不住下沉下沉,一直沉到谷底,然后她慢慢沿著沙發(fā)滑落至地上,全身不停地顫抖--那柔媚入骨的聲音化做灰也聽得出來是白麗麗的。
      半個月以后石幕白回來了,瘦了些,顯得有些疲倦。見到夜色第一句話就是解釋:“夜色我的手機掉了……”
      夜色抬頭淡淡說道:“下次若要失蹤,記得找一個好點的理由!
      “我……”
      他還想說什么又被夜色打斷:“不要再解釋了,為了一個錯誤而解釋,下次又為了這個解釋再解釋,我討厭這種循環(huán)!”
      石幕白咬住嘴唇不吱聲,夜色也不吵鬧,徑自轉(zhuǎn)身回臥室睡覺,那夜竟然神奇的沒有失眠。
      第二天醒來,陽光燦爛,世界依然如故,地球不會為了某一個人的傷痛而停止轉(zhuǎn)動,夜色突然有了厭世的情緒?蛷d里,石幕白拿出一疊圖案放在桌上,上面全是各種形狀的玫瑰Logo。
      “夜色,快過來選一個,可以印在我們的喜貼上!迸d高采烈,好像什么事也不曾發(fā)生,好像這半個月失蹤的不是他。
      夜色呆呆看了他半晌,心中一片疑惑,這個人為什么竟然如此陌生?他怎么就能吃定她永遠會在原地守候?但她還是隨手指了一個。
      “這個好么?那個不是更漂亮?”他又征詢地比劃著其他。
      “隨你吧,就用你說的那個好了!彼淅浠卮,從來他就沒有真正給她選擇的余地,從戀愛、離家、辭工到定下婚期,都是他一人說了算,既然這樣又何必為一個小圖案來征求她的意見?反正他也不會聽。
      石幕白果然說:“那好,就用這個了!這個清麗些,像你!”一錘定音!
      婚禮開始如火如荼地籌備起來,兩人一起換了些家具,又買了套高級音響。石幕白對失蹤的故事絕口不提,興致勃勃地等待著做新郎倌。夜色的心有些冷,有時候恍恍忽忽地看著好像根本就不關(guān)自己的事,有些事情已經(jīng)到了嘴邊就是問不出口,只因為事情一旦被證實就是無法挽回的決裂?墒撬⒉幌霙Q裂——至少目前還不想。晚上睡不著時,凝視著枕邊人的睡顏只覺柔腸百折,那剛毅的輪廓讓她有一種要心酸落淚的酸楚。這個人,認得了這么多年,愛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是她生命中不可切除的一部分,怎么可以說放下就放下?人的一生不過三天,昨天、今天、明天。也許,有些東西該從生活中沉淀,過去的就過去吧,那已經(jīng)是昨天的事,她這么告訴自己。
      可是要說心中沒有任何芥蒂終歸是假話,石幕白消失的十幾天似乎成了家中的禁忌,不過他既然不提,她也就不問。夜色有些痛苦,裝糊涂不難,難的是怎么裝得像。
      有一天看到報紙上寫著:法國留學(xué),易簽證,價格低。不知出于什么樣的心理,她悄悄去報了名,也許是無聊也許是好玩,更或許是潛意識里已經(jīng)知道不可能有婚禮。
      就這么過了四個月,石幕白的公事終于告一段落,婚禮大致也籌備得七七八八。夜色松了口氣,似乎一切終于要塵埃落定了。但是只是似乎!
      過幾天夜色在一家小店里看到一個和原先那個一模一樣的花瓶,心中一時欣喜便買了下來。那天是個好天氣,陽光如金子般燦爛,夜色的心情也如陽光一般燦爛,早上石幕白離開時不知怎么地忽然說了句:“夜色請相信我,我和白麗麗并沒有什么!
      好像是個解釋又好像不是,夜色淡淡笑了,心卻奇異地安定了下來,等了這么久,就是等這句話吧?相信和不相信全憑自己,她寧愿選擇相信,也許的確是多想了吧--他們兩個走到今天不容易啊,他應(yīng)該不會輕易毀了這幸福的。
      一路輕快地走到江邊大廈,夜色看到對面一對情侶互相環(huán)著對方的腰親密談笑著踏上大廈臺階閃身而入,真相配--男的高大英挺女的苗條干練。但是那張臉,她原以為會愛戀一生的面容--石幕白……和白麗麗!
      夜色鎮(zhèn)靜地跟上(她竟然還可以鎮(zhèn)靜),也進入旋轉(zhuǎn)玻璃門,那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有警衛(wèi)走過來,她微微笑了笑客氣說道:“我是白麗麗小姐的朋友……”
      警衛(wèi)打量一下她點點頭——一個氣質(zhì)優(yōu)雅的女子:“白小姐住十九樓A。”
      夜色沉重地踏入電梯,走時還不忘對警衛(wèi)說聲謝謝,然后她按門鈴。
      開門的是白麗麗,見到她神色錯愕,她一把大力地將她推開。
      “麗麗,是誰?”石幕白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夜色瞟一眼門內(nèi),一套非力浦的剃須用品--他慣用的牌子,明目張膽地擺在洗漱臺上。
      好一對狗男女,這么的厚顏無恥!這里和他們的家到底還有那些不同?他竟然一邊籌備婚禮一邊和其他人鬼混!
      “夜色……”石慕白念出她的名字便已經(jīng)呆住。
      她走上前去,舉起手中的花瓶使出全身力氣砸到他頭上,砰然巨響,花瓶再次碎了,像夜色那顆已經(jīng)絕望的心。他捂著頭慢慢蹲下,白麗麗開始尖叫,她看著他額上溢出的鮮血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似乎是偶然的捉奸但怎么又像是預(yù)謀以久只待發(fā)泄地重重一擊?難道她等待這一刻竟然已經(jīng)很久?
      醫(yī)院里石幕白望著夜色,遲疑地說道“夜色……”
      夜色咬了咬唇挺起胸,來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對不起,是我對不住你!彼]上眼睛,麻藥讓他有些暈眩:“你先回去,我們以后再聊!
      雖然已有準(zhǔn)備但仍然覺得天地失色,一個男人在被自己的未婚妻敲破頭以后仍然客氣地說對不起,為的是那般?以后再聊?聊如何好聚好散么?夜色悄悄離開病房。
      門外早有虎狼伺候。
      白麗麗看到她冷笑一聲說道:“其實你早就知道吧?他出差的那半個月……和我在一起!毖院喴酌鳎瑳Q不拖泥帶水,只因為愛著的是同一個男人,所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像是一場豪賭,驚險而刺激。
      夜色木然地看著面前那張臉,其實她并傷不了她,傷她的是石幕白,也惟有石幕白。
      “你之于他,是一種責(zé)任也是一個夢想!卑慃惵f道:“你這種人有著他夢寐以求的一切,但是其實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而我……出身和他相同,我們都是苦過的孩子,知道只有靠自己才有出人頭地的一天,我們本質(zhì)是一樣的!你呢?你明白這些么?從小被嬌寵的大小姐?”
      “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不必拐彎抹角!”夜色打斷她。
      白麗麗的面容忽然柔和下來,大概是因為想到一個人的緣故:“那次出差耽誤……其實是他胃出血,他不肯回去,所以我?guī)麃砦疫@。他說……只有在我面前,才能感到真正的放松。杜小姐,如果你真的愛他,為什么不放了他?”
      羞辱與痛恨,心酸與惱怒,竟然讓夜色笑起來:“我和他的問題,不只是你一個白麗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各種各樣的麗麗,你高估自己了。不過你若喜歡,就拿去吧,不是因為愛他放他,而是因為--我杜夜色,決不是別人選擇題里的A或B!”說完,她傲然轉(zhuǎn)身離開。哪怕是死,杜夜色也要高傲的死去!
      回到家,全身幾盡虛脫,只來得及脫下一只鞋就已經(jīng)軟倒在華麗的地毯上。貧窮走到富貴,纏綿走到分離,竟然只是如此簡單!十?dāng)?shù)年的甜蜜回憶,如今成了雙倍的痛楚傷害,原來幸福是要付出代價的,夜色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但是并沒有,當(dāng)電話鈴聲響起時,她還夠力氣去接,話筒那邊有人說:“杜小姐,恭喜你,你的簽證下來了……”
      她趴在茶幾上往已經(jīng)印好的喜帖上寫:君既生二心,實難相濡以沫。惟有遠走天涯,今生永不相見!淚水在紅紙上暈開,模糊了字跡,變成一朵凄涼的花。
      這一走就是四年,邊打工邊讀書,拿了兩個碩士學(xué)位,夜色覺得惟有在書本里自己還算是個聰明人。婚姻與愛情不像數(shù)學(xué)那樣有規(guī)律,不是一加一等于二,愛一個人也不一定就要嫁給他。你全心全意對一個人,不等于他就會同樣全心全意對你。你們相愛,不等于會結(jié)婚,就算結(jié)了婚,也不見得就一定會白頭偕老。呵,多么復(fù)雜,還是書本里的知識比較簡單,能讓人接受。
      然后她認識了學(xué)校里的助教莫里斯,一個有著亞洲人墨黑頭發(fā)和西方人碧藍眼睛的男孩。他用優(yōu)美的法語問她:“Soph,為什么你美麗的眼睛里總帶著讓人心痛的憂愁?”
      夜色俏皮地回答:“也許因為你近視。”
      雖然第一次的愛情慘烈收場,但并沒有從此讓她排斥接受其他人,她終于接受了莫里斯的求婚。要說已經(jīng)完全忘記石幕白絕對是假話,但是在她回答‘我愿意’時,心里還是涌起了一陣小小的溫馨幸福。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徹底忘記,也許在婚前也許在婚后,或者更長一點的時間,但是總會有那么一天,只要莫里斯給她機會,只要她自己給自己機會,她需要的不過是時間。
      “幸好我還年輕,擁有最多的也不過就是時間!彼耄骸凹热荒苡檬畮啄陼r間去愛一個人再花四年時間想明白原來兩個人并不合適,為什么不能給另外一段愛情機會呢?”
      她不后悔自己說:“我愿意!

      夜色肅然驚醒,是床頭的電話響,莫里斯邀她去蘭桂坊。
      嘈雜的環(huán)境里,夜色與莫里斯低聲談笑著,偶爾飲一口玻璃杯里的芝華士。然后她抬頭看到對面吧臺一個影子,高大修長,模糊卻又熟悉。他正望著她!
      夜色低低嘆息,對莫里斯說道:“碰到熟人了,我去打個招呼!
      莫里斯笑笑:“他看我們很久了……要記得回來!
      她走了過去,兩人四目相對,竟然無言。還是夜色打破緘默:“好久不見了。”她小時候常聽母親放一首老歌,叫似是故人來,當(dāng)時只是覺得名字很優(yōu)美,可真到了這個場景,卻又莫名地覺得凄涼。
      “我們出去聊吧!”他轉(zhuǎn)身就走,夜色猶豫剎那終于跟上,走時對莫里斯比個手勢,莫里斯微笑著向她舉了舉杯子。
      夜色和石幕白上了一臺寶馬休旅車,借著車內(nèi)燈夜色打量他,到底是四年了,歲月催人老,他臉上已有滄桑痕跡……不知怎的忽然想到第一次見面,那時兩人才十來歲,還系著紅領(lǐng)巾,皮膚被太陽一照晶瑩得幾乎透明……那么寶貴的回憶,卻似乎已經(jīng)是上一世的事了,夜色又嘆了口氣。
      石幕白在江邊把車停下,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終于說道:“……你為什么不聲不響地離開?我一直找不到你。”
      “是我要父母不要告訴你!彼o靜地看著江水。
      “為什么?”他有些激動:“你明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
      “那白麗麗對你來說又意味著什么?”
      他微微躊躇一下:“她……”然后一咬牙:“是!我承認……對她,沒有一點動心是假的,我和她是在同樣環(huán)境下長大的人,有些話沒辦法對你說但是卻可以和她聊得投機,我們都一樣的陰險狡詐,我也的確和她上過床……可這并不代表什么!你明明知道除開你我根本一無所有,我決不可能為了她而離開你!”
      夜色的心刺痛了一下,氣得笑起來:“并不代表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和別的女人上床是對我背叛,對別人動心是對我侮辱么?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睜只眼閉只眼,我一直裝作不知道,但是發(fā)生在面前又怎么能裝做看不到?你……實在太難為我了!
      石幕白面色大變,握緊拳又松開:“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我也有我的難處!彼谄崞岬倪h處發(fā)了下怔:“你……對我來說,一直是個夢想,也是奮斗的理由、目標(biāo)。我們從小所處的環(huán)境天差地別,但是你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跟了我,全然的信任我,愛我。在你眼里我無所不能,如果真是這樣也就好了,可我也只是個凡人,我也會有心力交瘁的時候。當(dāng)我做出一些齷齪的事時從來不敢跟你提起,更不敢跟你分享。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我看著你長大,你那么聰明,我費勁辛苦才能做到的事,你似乎輕描淡寫就辦好了,這讓我很不安心……”
      原來他怕追她不上,所以把她關(guān)起來與世隔絕,夜色微微動容,苦笑說道:“我哪里聰明了,根本就是傻瓜一個,否則絕不會真的相信你而不讓自己成長,導(dǎo)致你在結(jié)婚前夕出軌!逼鋵嵾有不夠成熟,如果換做現(xiàn)在的她,處理這個問題該不會像當(dāng)時那樣決絕。
      他搖頭:“說來說去還是為了白麗麗,我沒有和她在一起,去年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我知道!币股f道:“她在法國渡蜜月時我碰到她了,但你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搞明白,我們之間最大的問題并不是她!
      世界上少不了一個巧字,夜色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里昂碰到白麗麗,她也知道她的新郎并不是石幕白,她還知道甚至他們聯(lián)系并不多。白麗麗也是個聰明人,注定得不到的東西并不會讓她浪費太多的力氣與時間。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回來找我?我只是犯了一個很多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其他問題!”他震驚。
      “白麗麗或許是問題之一,但并不是最重要的。不錯你只是犯了很多男人都會犯的問題,但是我做不到像其他那些女人一樣的原諒!
      其實在異鄉(xiāng)她是想過回頭的,甚至不止一次。宿舍里的寂寞清冷讓她發(fā)瘋似的回憶石幕白強健的臂彎,她寫了一封又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箋,撥通曾經(jīng)住所的電話,卻又在它響之前掛掉。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事情怎么回頭?兩個人的根本問題始終沒有解決,再回頭也是重蹈覆轍,難道真的要她杜夜色對著四面墻崩潰么?更或許他身邊已經(jīng)另有了他人,而且就算沒有又怎么能對他的背叛釋懷?她的心想回去,理智卻不允許,后來終于想明白,原來有些緣分有些人一旦錯過,就已經(jīng)不在了。
      “夜色,你不要再嘴硬,我知道你還愛著我,我感覺得到。我們回家吧,我一直都在等你。”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每個月都打電話去你家,你爸媽已經(jīng)快瘋掉了。這幾年我的生意越做越大,所有的紙上都印上你那年選的玫瑰做Logo,我想著你總有一天可以看到……”
      夜色輕輕縮回手:“遲了,已經(jīng)太遲了,你忘了么?當(dāng)年我選的圖案,你并不喜歡……幕白,我到香港是陪莫里斯看望他的外婆,然后我們要回老家辦理結(jié)婚手續(xù)。石幕白,我雖然只是個女人,但我比你更懂得什么是責(zé)任!
      車內(nèi)一片寂靜,兩人都不再言語,耳邊只有水聲與晚風(fēng)呼嘯,零零碎碎,宛若被割裂。
      良久,石幕白低低說道:“夜色,我從來沒告訴你吧?那年那朵玫瑰,是我從別人院子里偷的,提心吊膽怕被人發(fā)現(xiàn)送進派出所……其實這輩子里,我最不喜歡的花就是玫瑰!钡胶髞砺曇糁饾u變得哽咽。
      夜色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真的么?……其實我也不喜歡玫瑰,我一直對那香味過敏。”然后就真的哭起來,直到淚流滿面,無法抑制。

      坐在飛機上,夜色把頭靠在莫里斯肩上上假寐,耳邊突然聽到莫里斯說:“夜色,如果你想離開,并不需要顧及我的感受,你是自由的!
      她繼續(xù)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過了良久,她回答:“我其實是個老派人,又懶,走不到哪里去,除非你讓我走。”
      莫里斯吻吻她的額頭:“永遠都不會有那么一天!
      終于回到闊別多年的老家,親人相見不勝唏噓。夜色的母親當(dāng)年雖然不愿意接受石幕白,但是見了未來的女婿竟然是藍眼睛,心中打了個突,又有些覺得還是石幕白好些。夜色的父親倒是久經(jīng)風(fēng)雨,處事不驚,客客氣氣地和莫里斯聊著天,在發(fā)覺莫里斯的專業(yè)是有機化學(xué)后更加感興趣,到后來終于真心實意的笑起來。夜色覺得自己的父母真是寬容,她想只要是她帶回來的,就算是只猴子也許父母也不會反對吧。
      一家人起了融融地吃晚飯時快遞公司送來個小盒子給她,打開里面是個戒指。
      “送禮物的人說他在外面!笨爝f公司的小弟說。
      夜色看著那枚戒指,花瓣用純金做成,花芯是顆大概一卡左右的鉆石,她把它放在手心捻緊再捻緊,直到手心銳銳地發(fā)痛。
      莫里斯艱辛地擺弄著手中筷子,抬頭似乎不經(jīng)意地說:“既然在等你就去吧!
      夜色問:“不怕我不回來?”
      “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看到你第一眼后我就決定一定要讓你的眼睛不再有哀愁!彼梅ㄕZ說,然后歡呼起來:“爸爸媽媽,我挾到了這塊肉!”
      夜色的眼睛濕潤了,多么可愛的莫里斯,在來之前他一直拒絕稱呼‘別人的父母’為爸爸媽媽,可現(xiàn)在他叫得這么自然。
      她當(dāng)著父母的面吻了一下莫里斯然后擰動門把手走出去。
      石幕白穿件黑大衣正在屋外徘徊,看到她腳步瑟縮了一下,又終于迎上來:“你出來是不是因為原諒我了?”
      “是!”夜色鎮(zhèn)定地回答:“和你分開以后我一直很痛苦,因為不能原諒,但現(xiàn)在終于解脫,因為我可以做到原諒。你看,原來這不過是門里和門外的距離!
      石幕白幾乎跳起來,眼中閃爍著狂喜:“夜色,既然你原諒我,請答應(yīng)嫁給我,這朵玫瑰不會再讓你過敏!
      夜色笑了笑:“是不會再過敏,但是也不會再讓我有感覺,看來這個戒指始終不太適合我!彼龜傞_手,戒指在發(fā)出璀璨的光芒:“你該為它找個合適的主人!
      石幕白怔怔地看著她,肩膀耷拉下去:“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難道不能證明我有多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愛我如同我愛過你,”夜色輕輕嘆息了一聲:“但是我還知道連你也不知道的秘密——你最愛的其實是自己。”愛自己超過世上任何一個人,其實無可厚非,但請不要讓深愛他的女人知道,這會讓她傷心。
      夜色望著石幕白的身影頹然消失在昏黃的街燈下,慢慢在門口蹲下把頭埋進胳膊里,上帝才知道拒絕需要多大的勇氣。
      過了不知多久,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把外套覆在她身上。
      她抬起頭:“你不是不怕我不回來?”
      莫里斯溫柔地笑了笑:“良辰美景,陪你賞月的人應(yīng)該是我。”
      夜色訝然:“什么時候會用成語了?”
      莫里斯很得意:“爸爸剛教的,準(zhǔn)確么?”
      夜色點點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這是誰說的?為什么會這么熟?……”
      夜色笑起來。

      屬于杜夜色的愛情,終于在夜色中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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