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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n
風(fēng)起。
駝鈴叮當(dāng)逶迤連綿。
旅人,與駱駝。
艱難地步行于人跡罕至的沙漠中。
一步,再一步。
旅人在心中默念著,他已然感到了生命的流逝。
可是他不在乎。
自從那人死了,他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是自己,殺了他。
月明星稀。
酒店的光亮倒映在湖面上,很美,美得驚心動魄。
佇立在窗前的少年,嘴角止不住地上揚(yáng)。
微醺的少女從身后環(huán)住了他的腰,帶著些許醉意,輕笑道。
“怎么了,站在這里,一動也不動的,跟個木頭似的!
“沒事,只是突然想,吻吻你罷了!
風(fēng)平浪靜的湖面上掀起了些許漣漪。
“現(xiàn)在播放一則新聞消息,今晨八點(diǎn)十分,一位年過七旬的老人在三丁目公園的湖岸上發(fā)現(xiàn)一具女尸,據(jù)......”
“最近這種事情很容易發(fā)生呢......”
松岡江惴惴不安地收拾著飯碗,輕聲道。
“嘛,兇手大概是瞧不上你的!
“什么意思啊哥哥?”
“好好,你能被瞧上!
“為什么你認(rèn)為是他殺?”
七瀨遙抬起了那一雙深不見底的藍(lán)眸,直視著松岡凜,問道。
“誒?畢竟有那么多人死了嘛......雖然日本的自殺率很高就是了.....”
“......”
不對。
這些死亡的女性,都有一個共同特點(diǎn)。
與他熟識。
放置在書上的拳頭猛然攥緊,七瀨遙隱忍著不讓自己去懷疑。
吃完了早飯,松岡凜趕著要去上班。
趁此機(jī)會,七瀨遙入了書房,細(xì)細(xì)翻找起了柜子。
被灰塵蓋住的不起眼的盒子中,置放著一本厚厚的,紙頁泛黃的記事薄。
大概就是這個了。
撬開了早已生銹的鐵鎖,翻開封面,入目的便是一行承載著愛意的字眼。
【那一天,我發(fā)覺愛上了他!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女孩焦急地等待著,她心屬的那個人,可是,那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漸漸的,她感到心有點(diǎn)泛冷,開始了自我安慰,她想,那人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會違背約定,她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的......視野中,一個撐著傘的紅發(fā)男人在向她靠近。大概,是個好人吧。同在一把傘下,氣氛有些曖昧,她感到臉上燥紅一片,華燈初上,路過一級河流,看見水在流淌,她不禁露出了些許笑意,緊接著,她便被踹入了那河流,掙扎不已,最后只能隨波逐流,成為一具泡得發(fā)白的女/尸,滿是笑意的男人在觀望著!
瞳孔微縮,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深吸了一口氣,將記事簿放歸原位,他想,他有必要找松岡凜談一談。
“你知道了嗎?”
當(dāng)他不經(jīng)意提起試探時,那個人只苦笑了一下,睨視著他,整個人陷入了哀傷之中。
“吶遙,你知不知道,與你在一起,我總是感覺會過分地不安,我無時不刻不在想著,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我,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你,我該怎么辦?”
“思來想去,我覺得最好的處理方法,便是將你身邊的人一一除去,讓你的世界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江呢?”
七瀨遙正視著眼前這個頗有些瘋狂的男人,他從來都是知道的,這個男人愛他愛到了骨子里,且偏執(zhí)得如得了心愛玩具般的孩子,一但得到了什么,決不輕易松手。
“她早晚會嫁人的,更何況,她是我妹妹,遙,我不可能為了你,而殺了她,因?yàn),那只會讓你更加厭惡我!?br>
松岡凜恍然想起,在某一天的夜里,他歸家,攬著七瀨遙,正欲要做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情,那人卻推開了他,眉眼間透著些許厭惡。
從那時候起,他便明白,無論表面上掩飾得有多么好,破綻總歸是會暴露的。
他不知道七瀨遙為什么要應(yīng)允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他們在一起五年了,五年的時間,他從沒有感覺到過一絲七瀨遙對他的愛意。
從來,都只有他愛他。
不論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都只會是這樣。
“凜,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
“是啊,為了你,我早就喪心病狂了,吶,遙,你可知道,如今,在我的認(rèn)知中,殺人,不過是如吃飯一樣簡單。”
這對話,怕是進(jìn)行不下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diǎn)的七瀨遙猛然站起,轉(zhuǎn)身開始收拾著衣物準(zhǔn)備行李。
他要離開自己了。
松岡凜的拳頭攥得發(fā)白,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的怒氣爆發(fā)出來。
“別走。”
他在忍耐,也在賭,賭一把七瀨遙對他的情感中.....究竟有沒有愛......
“凜,你.....好好懺悔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聞言,七瀨遙略遲疑了一下,但隨后又淡漠地說道,語氣平淡得好像在告訴松岡凜該吃飯了。
為什么.....總是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呢......
七瀨遙為他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三天了。
又渴又餓。
松岡凜每天都給他送來了香氣繚繞的飯菜,誘惑著他。
惡魔在耳邊廝磨著,說。
“遙,為什么你總是這么不乖呢......”
他們總喜歡這樣,彼此折磨著對方。
所以,他們沒有未來。
曾經(jīng)熠熠生輝的藍(lán)眸,如今黯淡無光,透著灰敗。
松岡凜癡迷地?fù)崦枪饣职尊钠つw。
他的遙,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遙......
全身上下的細(xì)胞在戰(zhàn)栗著,叫囂著將這個人吞噬。
不,他可不能為了滿足一時的貪欲,而果腹了這個人。
要忍耐.....
“凜.....”
若有若無的一聲呼喚,卻使那人平靜了心。
他在等待,等待著,七瀨遙能說些什么.....
松岡凜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聽到七瀨遙說過話了,這些時日,不過都是他一人在自言自語罷了。
“水.....”
甘甜而又清涼的液體,緩解了口中的干燥,他微微睜開藍(lán)眸,卻見松岡凜吻著他的唇瓣,喂著他所需求的液體。
終將是,對不住了呢。
過了些許時日,松岡凜逐漸放松了對他的鉗制。
重見天日的那一刻,他將心中萬千思緒化作一聲嘆息。
這是一場計劃好了的陰謀。
松岡凜捂著被劃傷的手臂,不敢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七瀨遙。
身旁,是一個大肆尖叫的女人。
真吵。
七瀨遙煩悶地皺起了眉頭,凝視著驚疑不定的松岡凜,緩緩蹲下,一刀沒入,斷了他的筋骨。
“凜,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緬懷你。”
他撫摸著那人冰冷且蒼白如紙的臉頰,淡淡地說道。
之后,他開始了沒有盡頭的旅行。
數(shù)年后,駱駝乘載著他的尸體出了沙漠,即使身體干枯了幾年,但他卻仍死死地抱著一個盒子。
只有聞訊而來的松岡江明白,那個盒子里,放著的,是松岡凜的骨灰。
深秋,枯敗的落葉隨風(fēng)而散,凋零的樹枝下,是一座不起眼的公墓。
唯一值得注目的,是墓碑上的遺照。
有兩個人。
一個,笑得意氣風(fēng)發(fā),另一個,面無表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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