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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等待
街道上,閃過一道無法捕捉到黑影。
“飛坦……”
渾身是傷的金發(fā)少女低聲喊道。
“閉嘴。”
聽見金發(fā)少女的呼喚,飛坦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該死的,不知道保存體力嗎?那么重的傷。
“沒事的……飛坦,你看,我還好好的……”少女嘿嘿地傻笑道,然后吃痛地扯了扯嘴角,趴在少年身上的身體又蜷縮幾分。
“你白癡嗎!憋w坦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沙啞,“受傷了就躺著別動!
“嗯,我知道的!鄙倥⑿,又咳出幾口血來,浸濕了飛坦的衣服。
“撐住,馬上就到了。”飛坦速度又快了幾分。
這種時(shí)候又聯(lián)系不到瑪琪,只好送這家伙去醫(yī)院了,也不知道那些不會念的廢物能不能救的了。
“砰!”
手術(shù)室的門被粗暴的踹開,醫(yī)生護(hù)士們慌忙地轉(zhuǎn)頭。
那是一個(gè)穿著黑色雨衣的少年,他個(gè)子不高,神情陰郁,顯得有些暴躁。他背著一個(gè)金發(fā)的女孩,女孩的血流在他身上,和雨水混在一起。
“給這蠢貨做手術(shù),快點(diǎn)!鄙倌臧雅G在手術(shù)床上,聲音低沉,讓醫(yī)生一個(gè)激靈,立馬站起來準(zhǔn)備手術(shù)。
飛坦就站在一旁,看著冒著冷汗的醫(yī)生手打著顫給她做手術(shù)。
“飛坦……我沒事的,真的!鄙倥D出一個(gè)笑容在蒼白的小臉上。
“閉嘴!彼櫭。
少女嘿嘿笑了笑,然后不顧飛坦自己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來。
“吶,飛坦,在流星街的向日葵大概要開花了吧!
“吶,會是什么樣子?會很漂亮對不對,飛坦?”
“吶,飛坦……”
飛坦難得沒有打斷她,只是坐在那里聽著。
少女聲音越來越小,他只好把耳朵附在她嘴邊。
“吶,飛坦,我喜歡你!
“我知道!
“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啊!
飛坦靜靜地等著她的下一句,感受著耳尖的余熱,卻再沒聽見聲音。他坐起身,卻只看見她眼角掛著淚珠,努力想要綻開一個(gè)更加璀璨的笑容,淚水卻驟地掉了下來。
“怎么哭了?”他難得地對她發(fā)問。
“嘿嘿……只是……太高興了……”她想要抬起手來把眼淚擦干,卻完全動不了。
她滿足而疲憊地閉上眼,飛坦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聽見一旁顯示著心跳的機(jī)器上只剩下一條直線。
“喂。”他試圖叫她。
他把耳朵貼到她心臟上,沒有聲音。
「她聽不見了!
飛坦把她橫抱起來,扯斷了不少醫(yī)療儀器的線。
走出醫(yī)院的時(shí)候,飛坦頓了頓足,然后嘲笑似的出聲。
“白癡,流星街那種地方,怎么可能……開得出向日葵啊……”
「怎么可能等得到!
……
她說,她桑[sun]。
“奇怪的名字!睂Υ,飛坦只是冷哼了聲,不做評價(jià)。
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飛坦只是一如既往地翻著垃圾,金發(fā)的女孩忽然便從天上掉下來了,下了他一跳。
那時(shí)候飛坦還小,但身為流星街的人,他自然少不了警惕的心。
要是是敵人,那就直接殺了,他這樣想著,握著背后撿來的生銹小刀的手緊了緊。
“嗚啊好痛!”
哪知道女孩抱著頭呲牙咧嘴地坐了起來,然后就對著他一陣傻笑,讓飛坦僵了僵。
“你好!我叫桑,你呢?”臟兮兮的小臉上潔白的牙顯得異常突兀,金色的頭發(fā)也非常的耀眼,完全不像是流星街的人。
飛坦雙手下垂,顯然愣住了。
「這家伙……」
「不知道……交換名字的意義嗎……?」
他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大概是個(gè)白癡吧,別管就行了!
女孩坐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屁顛屁顛地跟了上來。
“吶吶!你叫什么。『么醺嬖V我。
“這里是什么地方。『门K好臭!”
“哎呀你好矮啊……”
女孩的問題一個(gè)又一個(gè),終于,在聽見身高的時(shí)候,飛坦頭上暴起青筋,直接把手上的小刀朝她丟過去。
“啪!”
哪知道,她接得穩(wěn)穩(wěn)的。
“別隨便玩刀啊!”她不滿地嘟了嘟嘴,把小刀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居然是銹的,你也不換一把。”
臉上的嫌棄一覽無余,可手里卻沒閑下來一直在玩,也沒劃傷手。
“……”無視她臉上的表情,飛坦開始斟酌利弊。
身手不錯(cuò),那么……
“飛坦!
“?”女孩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
“我叫飛坦。”用嘶啞的聲音重復(fù)了一遍,他奪回刀來,慢慢往前走。
“哦!你叫飛坦!”女孩開心的笑著,又跟了上來,臉上是交到新朋友的喜悅。
飛坦看了看她的衣著,一條白色的裙子,光著腳丫。
就是裙子新了點(diǎn),得找件破的,免得有人來搶,這丫頭一看就不是流星街的人,雜碎還好說,萬一遇到會念的……
“在流星街別隨便報(bào)名字。”自來熟最麻煩了。
“為什么啊?”
“交換名字,就得成為伙伴!本拖衲阄疫@種。
“那不是很好?”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伙伴的!彪y免背后捅你一刀。
“唉?還好吧……”
“你不是流星街人!笨隙ň。
“對啊,我被父母扔啦!以后就在這里定居!”
聽見這句,飛坦愣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去看女孩的臉,還是嘿嘿地笑著,完全沒有被拋棄的自覺。
「被扔了?這種反應(yīng)?」
無語了一下,飛坦繼續(xù)往前走去。
……
“你在干嘛?”
過去半年了,兩人也還過著搭伙的日子。
桑的實(shí)力不算弱,只要不是念能力者基本上都能搞定,飛坦更不用說。但他琢磨著什么時(shí)候找人幫他們把精孔開了,早點(diǎn)學(xué)會念也是好的。
“種花!”桑嘿嘿地笑著回頭。
飛坦哽了一下,?偸菚?yàn)楹闷嫘淖鲂┫∑婀殴值氖虑,半年來他倒也?xí)慣了。
“把種子種下,以后就會開花喲。”女孩張開雙臂對著他,傻笑著。
“只要等待就好了?”飛坦有些好笑地問道。
“呃……按理說應(yīng)該是……吧?”說到最后,桑語氣里帶了些心虛的意味。
“呵!卑装V。
“你肯定又在心里罵我!鄙2嫜鼱睢
“嗯!碑(dāng)然的。
“你就別狡……嘎?”桑露從驕傲變成呆傻狀,“臥槽你居然承認(rèn)了!”
“不然?”你想干嘛?
“按理說不應(yīng)該是死不承認(rèn)嗎QAQ!”桑失意體前屈狀。
“……”蛇精病。
“嘛,算了,我只要原地等著它開花就行了。”女孩賭氣似的盤坐在地上,眼睛盯著剛剛被翻過的土壤。
“……那么想開花?”飛坦沉默了一下問。
“嗯嗯!”女孩不知道從哪里翻找出來一張照片,雙手舉著給飛坦看,“漂亮吧!”
照片上金色的花硬著太陽,驕傲地盛開著,異常耀眼。
神差鬼使的,飛坦往桑的金發(fā)上瞄了一眼。
“……那你就等吧!憋w坦甩手離去。
“嗯……唉QAQ?!”反應(yīng)過來的桑。
……
兩天后。
“飛坦!飛坦!”
“吵死了!憋w坦揉揉太陽穴坐起來,想著要是不是正事的話絕對砍了她。
“你看你看!”桑興奮地把一把土捧到他面前,土中間有一個(gè)嫩嫩的芽,但是不綠,顯然是營養(yǎng)不良。
“居然……”發(fā)芽了……飛坦面露驚訝。
“是吧是吧!”女孩高興地轉(zhuǎn)了個(gè)圈。
于是她手上那灘土……飚了出去,“吧唧”一下掉到地上,嫩芽一下子被淹沒。
“……”●口●這是女孩的豆豆眼。
“……白癡!边@是飛坦。
“……沒關(guān)系!再種就好了!”女孩勵志握拳。
“呵!憋w坦嘲諷滿點(diǎn)。
……
飛坦十八歲這年。
“我加入旅團(tuán)了!憋w坦道。
“啊,我知道。 鄙_是那樣笑著,“要加油啊!強(qiáng)盜也要有風(fēng)范的!”
“……你……”要不要一起……
“不要!迸蒯斀罔F。
“……”理由呢?
“女孩子當(dāng)強(qiáng)盜不是太奇葩了!闭f著還自顧自地點(diǎn)頭。
“……”
“唉唉?!飛坦你別走。
“開花了嗎?”飛坦停下腳步問。
“。俊鄙4糇。
“向日葵。”飛坦皺眉。
“沒有!毙箽馑频,桑嘟嘴,“花苞都出來了結(jié)果枯了!
“……流星街不適合種花。”
“沒事,我能等它開!
“……”
……
友克鑫。
“咚!”
小杰把信長的手重重地按在桌面上,幾乎同時(shí),飛坦把他的頭按在桌子上,扳過他的手。
“等等,飛坦,住手!毙砰L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抬起頭。
「等……?」
「等到什么時(shí)候?」
「旅團(tuán)死掉一半?」
他哼了聲,念滿滿地溢出來,和信長對著。
「等……」
……
“吶,飛坦……”
“向日葵……”
“等等就好了……”
……
「等……?」
到最后,還是擲硬幣來決定。
“嘖!本尤皇钦姘。
心情不怎么好的放開手,回憶卻不停地涌出來。
“加入旅團(tuán)吧。”
走神的片刻,信長坐在沙發(fā)上對著小杰兩人說道。
「加入?」
「那種單純得要命的家伙……」
……
“飛坦……”
……
「該死的!
嫌惡的看了看外面要下雨的天空,飛坦甩甩腦袋,走了出去。
「說什么等!
金發(fā)女孩傻笑的樣子,戰(zhàn)斗的樣子不停地冒出來。
「等……」
等就能讓窩金活過來嗎?
等就能知道鎖鏈?zhǔn)质钦l?
等就能……
越想心情越煩躁,低頭間,卻看見一朵有些矮的向日葵在雨中搖曳。
「哦……?」
飛坦慢慢走過去,摘了下來。
記憶里,似乎有個(gè)女孩在對他招手。
……
“吶,飛坦!”
“向日葵的……”
……
「什么?」
他皺起眉瞇了瞇眼,還是回憶不起那個(gè)片段來。
路燈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他開始拔掉向日葵的一個(gè)個(gè)花瓣。
……
“知道嗎,飛坦!”
“向日葵……”
……
「該死,怎么全是向日葵!
他干脆拔光了花瓣,隨手地把它丟在地上。
……
……
派克死了,在給他們發(fā)射念彈之后。
他垂了垂眸子。
等團(tuán)長……回來嗎?
飛坦看了看外面,剛好到了白天。
層層的烏云散開,終于露出了太陽。
啊,想起來了啊。
……
記憶里的女孩對他招手,手里捧著第一次盛開的向日葵,臟兮兮的小臉上滿是欣喜。
“吶吶,飛坦,你知道嗎?”
“向日葵的花語,是等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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