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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聽傾訴
聽著持續(xù)不斷的門鈴聲,布雨勉強地瞇著又快合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摸索中找到門把,費力地打開門,無力地依著門框。兩眼(如果還看得到眼睛的話)瞟向門口明顯帶著不耐煩看到她的瞬間轉(zhuǎn)為驚訝黝黑的雙眸。
意識漸漸明晰,察覺到他眼里的驚異,似乎想到了什么,朝自己身上瞥了眼——剛蓋過臀部的超大體恤下修長白皙腿襯著雪白的腳裸,接著懶懶地啟唇:
“別看了,你再看我也沒穿超短褲!
一臉驚異的賈浩,在聽到她的話后驀地愣了。
看到來人怔怔地盯著她,好不容易被驅(qū)趕的睡意又襲來,懶得理他,正打算拉上門繼續(xù)補眠,她都熬了兩天沒睡了。
來人似意識到她的意圖,手忙地搭上門,道:
“不好意思打擾了,布露小姐,我是來拿文件的!
她聽到“布露”兩字,是的,是“布露”而非“文件”,神經(jīng)猛的跳動了一下。
又是她,她這次又打算干什么?無論她想干什么,有一點可以確定——絕對不會有好事。睡意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你好,我不記得我有約好要給你什么文件。”
原本瞇著的眼突然睜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防備地啾著他,賈浩一時有點恍惚。
“是的,我想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確是沒約好!蹦曋,頓了一下,“只是,布露小姐,這份文件對我很重要。這周一開會就要用到,能否請你立即把它交給我。”語調(diào)平緩有禮,布雨卻聽出了幾分怒意及無可奈何。
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可以稱得上長相英俊,西裝下筆直的身板襯出了男人獨特的氣質(zhì)。如果換一個場合見面,布雨可能會在心底大加贊嘆。只可惜時機不對,聯(lián)系的人更不對。所有即使再加上他醇厚磁性的聲線,她也沒這心情。
掛著笑臉,也以平緩的語調(diào)開口:“是嗎?那事情真的很嚴重,只不過文件沒在我這兒!
“什么,那請問它在哪里?”平緩的語調(diào)難得的帶著焦急。
“嗯,這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嘴角的笑意更深,眼底閃著跳動的光。
英俊的臉上蹙著眉頭,語氣透著怒氣低沉下來:“布露小姐,我沒時間也沒筋力和你玩捉迷藏。請你馬上把文件交給我,好嗎?”最后是冷冷的帶點誘哄地問道。
布雨感到一陣寒意冒了上來,玩笑好像開大了,這位仁兄貌似應(yīng)該也的確好像是非常忙,不清楚他在知道真相后,是否還能保持他的從容教養(yǎng)。想說的很多,只是眼前的人似乎馬上要爆發(fā)了,還是選擇最簡潔明了的回答:
“我不是布露!闭f完,不忘肯定地點點頭。
“?”
能在這種人臉上看到這種錯愕的表情,先不論布露的目的是什么,布雨覺得她至少還是賺到了。
可惜這么精彩的表情只維持了瞬間,頃刻又是看不出情緒平靜的神態(tài),凝視的目光更深。
“布露小姐,我更沒心情和你開玩笑!
布雨掩著笑意,難得嚴肅地望著來人。
“賈浩先生,對嗎?我真的不是布露,我是她的姐姐布雨,我們是雙胞胎!毖诓蛔〉男σ庥忠,目光柔和地凝視著他。
賈浩又有點恍惚,多荒唐!一般人都會首先否認,他卻信了。不知道為何,沒有任何辯解,也無須說服自己,他相信!
“是嗎,那真的不好意思。請問我在哪里能找到她嗎?”皺著的眉疏開,為他剛才的失禮表示歉意。
這次換布雨詫異,錯愕的盯著來人,一時沒反映過來他的問話。
“請問我在哪里可以找到布露小姐?”他很有耐心的把問題又問了一遍。
布雨真的想感嘆一下他的教養(yǎng),更佩服布露能把這種人搞得無可奈何外加發(fā)火。對他的防備解除,看來也是個受害者。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居然讓你在門外站了這么久,我們先進來再說吧!眰(cè)身讓他進來,示意他在旁邊沙發(fā)坐下,到冰箱里拿瓶礦泉水。
賈浩倒是沒意見,他的確不喜歡這樣站在門外和人交談,而且對面的人還只套了一件大體恤就這樣露著修長白皙的雙腿——想到這目光不自主掃到她腿上。
察覺到他的視線,布雨眼里閃過意外,卻很清楚他沒有任何不軌意圖,勾起嘴角玩味地啾著他。
抬頭正好撞上她視線,心底冒出心虛,不自然地側(cè)過頭盯著電視。
“不好意思,冰箱里只有這個,主要是個人比較偏好喝水。”想起屋里本來就開著空調(diào),隨意在旁邊單人沙發(fā)坐下。本來打算進去穿上超短褲再出來,在接收到他的視線后,惡作劇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會,我也喜歡喝水!庇只貜(fù)先前的平穩(wěn)語氣,禮貌微笑。
“那就好。我們還是說我妹妹吧,布露現(xiàn)在在哪我也不知道,她留了張字條說她和胡崎旅游去了,暫時不會回來。我想現(xiàn)在我知道是為什么了!弊詈笠痪涫钦f給自己聽的,腦海里突然回憶起很多畫面,每想一次都有把她拖出來揍一頓的沖動,“請問一下,你是怎么找到這的?”
聽到布雨的問話,腦海憶起:今天他原打算找出自己策劃準備了多天的文件去復(fù)印,以便在會上人手一份。找了半天摸出的卻是一張畫紙,畫上卡通的娃娃對他做著鬼臉——旁邊還附了一句話“Hi,賈浩。呵呵,這娃娃可愛吧,表情更可愛,對吧?想要文件嗎,自己來找我拿吧,背面有地址。最后,真心祈禱你不是路癡。Bye”她居然還想到承上啟下的注著“Hi”和“Bye”,看得賈浩哭笑不得。好友胡崎怎么就找了個這樣女朋友,還總寵著她。
“布露她有留紙條。”透著無力。
“哦,那我想我知道了,能麻煩你等一下嗎?”說完,急步走進房內(nèi),找到她留下的字條,翻過來,看到上面寫著:
親愛的姐姐,妹妹我的眼光不錯吧,賈浩你還滿意嗎?別的妹妹我也不多說了,好好把握吧。提示——文件就在房內(nèi),我相信憑你和他兩人的智商肯定沒問題的。再有,不用謝了,為你們制造機會是我作妹妹該做的。
布雨拿著字條的手一直在抖,很后悔之前這么多次怎么就沒有揍她一頓呢?整張紙在她看完后已經(jīng)找不到原來的樣子了。嘴角諷刺的抽動,從來沒有這樣為自己的命運感慨過。
走回客廳,無奈地望著賈浩。
“真的抱歉,麻煩再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請便!
走到電話旁拿起可移動分機,踱步走到落地窗邊上,聽著耳邊傳來的彩鈴被一聲輕快的“Hi”
取代。壓著怒氣,盡量平靜的開口:
“布露,現(xiàn)在、馬上、立刻告訴我文件在哪?不然你會死得很慘!很慘!”
平靜的警告在耳畔響起,如一絲冷洌的輕風(fēng)徐徐刮過,布露不由的打了個寒戰(zhàn)。
“親愛的姐姐,有什么好好說嘛,文件是嗎?就在那個床頭柜下面壓著的!闭f完又不怕死的問道,“對了,姐姐你們進展得怎么樣?需不需要……”
問到信息后,根本不理會她后面在說什么,毫不猶豫地掛斷。轉(zhuǎn)身對上賈浩深邃的視線,內(nèi)心一悸,柔和地微笑:
“我知道文件在哪了,可能還需要你幫一下忙!
“樂意效勞!闭Z調(diào)意外的輕快,嘴角微微上揚,起身跟著布雨進了房間。
指著床頭柜,布雨心情復(fù)雜地說道:“嗯,我想只要把它搬開應(yīng)該可以找的了。”真不知道那文件是否還能看到原樣。
賈浩順她指的方向看去,心里頗不是滋味——他如此重視的文件竟被壓在這下面。步伐沒有躊躇,走到柜子旁邊把它搬開。
還好布露還有那么一點良心,用一個塑料公文袋裝著,布雨歉意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蹲下來撿起公文袋,拉開取出文件,抱歉地盯著賈浩。
“真的非常抱歉,我這妹妹就是太愛玩了,給你添麻煩了。真對不起,等她回來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沒什么,只要找到就好。她也沒有惡意,只是頑皮而已!辈恢罏槭裁,對著布雨所有的怒氣都消了,目光故意錯開她投來的歉意中帶著的柔和,突然覺得很尷尬,“既然東西已經(jīng)拿到,那我也不多待了,今天打擾了!
聽見他說要走,居然有點不舍,應(yīng)該是要走了吧,笑著點點頭。
“好的,那我也不留了,走好。”
聽到她的回答,心底莫名的泛起失落。為他自己心緒覺得可笑,在這么多女子追求下都沒有心動的他,今天對著一位只穿了件體恤且察覺到她惡作劇的意圖,看似隨意實則禮貌又生疏的女子竟然會不舍離去。
“恩,今天真是麻煩了!
“哪里的話,是布露給你添麻煩了!
走到門邊的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再見。突然沉默地凝視著對方,猝的相視而笑。
“不知道今晚是否有幸,能邀請布雨小姐一起吃飯?”黝黑深邃的雙眸溫柔地射在布雨身上。
“我想應(yīng)該可以!弊旖鞘侵共蛔〉匦σ,眼里的柔和更暖了。
后記:
多年以后,已經(jīng)結(jié)為夫妻的兩人,依偎著躺在海邊的度假別墅天臺上,望著滿天繁星,聽著耳畔的海濤拍打著海岸,細細地數(shù)著心事。
“親愛的,你知道嗎,其實你已經(jīng)是第五個受害者了!
“哦,還有人和我一樣倒霉嗎?”戲謔聲在妻子頸邊響起。
“你再說一遍,嗯?遇到我很倒霉嗎?”惡狠狠側(cè)頭對上丈夫目光。
“怎么會,我剛才說什么了嗎?即使有也是指他們都沒我幸運,只有我抱得美人歸!痹谄拮宇~頭深深印下一吻。
“就會說好聽的。布露雖然貪玩,且什么都沒說,其實她一直都為我擔(dān)心。你也了解我曾經(jīng)離過婚。”感到環(huán)腰上的手收緊,把頭埋進丈夫懷里,悶悶道,“我現(xiàn)在有你了,已經(jīng)不在意了。當(dāng)時我表現(xiàn)得很坦然,其實受的傷害很深。面對那份感情的背叛,我心底破了一個洞,真的開始不相信。除了親人和朋友,開始不相信任何人!
聽見感傷的細語,心猛得揪緊,手緩緩撫著妻子柔順秀發(fā)!皠e說了,我都知道,你現(xiàn)在有我了。你一直做得很好,和善溫柔的對每一個人,保持著與人之間的距離。為了不讓大家擔(dān)心,你一直很堅強,一直自己承擔(dān)著,F(xiàn)在你可以依賴我了。”
“恩,我已經(jīng)有你了!鳖^埋得更深,依得更緊。
輕輕撫著妻子的烏黑長發(fā),靜靜的置身于帶咸味海風(fēng)中。良久,以為妻子睡著了,感到胸前一片潮濕。
深情凝視著懷里深愛的女子,溢著寵溺——這個在見面第一眼就使他驚艷,之后又語出驚人,看似柔和外表下難以察覺的冷漠。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有在他身邊她才能安心哭泣。
布雨,誰叫我愛你疼你,猶勝己身。
—— 完
。玻埃埃纺辏冈拢玻啡
有人說“其實在愛情里,我們最愛的那個往往是自己”,對這種說法我不發(fā)表任何的意見。
但是,我更相信的是在“真正的愛情里”,真的愛得更多的是對方,為對方著想,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方式。
祝福所有朋友都能遇到——你愛他(她),他(她)愛你,都猶勝己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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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寫這樣的故事,可能過于簡短了。
我很想把它寫成長篇,以后吧,等一年后——如果大家想看,我到時候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