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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對于不破真廣來說,瀧川吉野就是瀧川吉野。
對于瀧川吉野來說,不破真廣就是不破真廣。
以前沒有改變,現(xiàn)在不會改變,將來更不會有任何改變。

啊,但愿時間迅速飛逝,讓戰(zhàn)場、砍殺和呻\吟贊美我們的游戲。
現(xiàn)在,帷幕正緩緩拉開。
內(nèi)容標(biāo)簽: 花季雨季 正劇
 
主角 視角
不破真廣
互動
瀧川吉野
配角
不破愛花

其它:真吉真站定,也許公主客串了?,愛花女神prprpr,真吉真大推手愛花,嘿少年們你們的士力架我包了還不趕緊結(jié)婚嗎

一句話簡介:我可不會有不需要你的那一天

立意:

  總點(diǎn)擊數(shù): 2542   總書評數(shù):5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60 文章積分:378,71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純愛-近代現(xiàn)代-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一篇流
    之 真吉
  • 文章進(jìn)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964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yù):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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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園的暴風(fēng)雨][真吉]亨利四世

作者:DGL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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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四世


      “喂——!吉野!”
      長長的坂道,夏日的蟬鳴伴隨著日光的增強(qiáng)而愈演愈烈,如同是以“夏”為主題的協(xié)奏曲一般。路邊的樹投下的陰影像是沙漠中的綠洲,給干渴的旅人帶來無限慰藉。
      頰邊的碎發(fā)被發(fā)夾別住,有著柔軟棕發(fā)的少年停下腳步,翠綠的眸中閃過幾絲迷茫。他將視線從手中的文庫本上移開,轉(zhuǎn)向后方,對騎著自行車從坂道上沖下的金發(fā)少年平淡的回道:“早上好,真廣!
      妖艷且詭異的金蝶撲閃著翅膀從吉野面前飛過,吉野臉上的笑意僵住,困惑的色彩再次浮現(xiàn)。
      金發(fā)少年技巧性的將自行車停在吉野身旁,猩紅琉璃般璀璨的瞳中流露些許訝異,“吉野”,真廣有些擔(dān)心的又喚了一聲,“怎么了?”
      “不覺得少了些什么嗎?”吉野無聲的嘀咕道,但隨即,他就勾出一如既往的溫潤笑容,“沒什么,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吧,今天總覺得暈乎乎的!
      真廣無奈的苦笑,一邊嘆著“你啊“一邊輕輕地彈了一下吉野的額頭,”上來吧,我載你去學(xué)校!
      “抱歉抱歉。“吉野捂著額頭,坐上自行車后座。
      后座上不是應(yīng)該有誰的存在嗎?
      在坐穩(wěn)的那一刻,吉野的心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這樣的疑問,只是很快,他就因為真廣那幾乎快要飛起來了的速度將這個疑問拋在了腦后,除了緊緊抱住真廣的腰和咬住下唇拼命抑制即將脫口而出的悲鳴以外,吉野什么都沒法考慮。
      宛如被石子擊中的水面,空氣泛起層層的波紋,剛剛飛離的黃金之蝶不知何時停在了路邊的樹上。
      “重新開始吧!
      少女清冷的聲音帶著笑意從虛空中傳來。
      黃金之蝶扇了扇翅膀,靈巧的向著少年們離開的方向飛去。
      ——第一幕·終——

      ~幕間劇
      要說起真廣啊,他可是個相當(dāng)固執(zhí)的人呢。
      嗯,相當(dāng)固執(zhí),而且特別聰明。讓人在不自覺地被他吸引的同時也很傷腦筋呢,“這個人簡直比魔鬼還能讀懂人心“,很多人都這么懼怕著他。
      我?因為第一次見面時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后來也沒有發(fā)現(xiàn)呢。
      嘛,也許是因為我更聰明也說不定。(笑)
      開個玩笑,真廣可是我的哥哥,我怎么會害怕他呢?再說了,我可是絕園的魔法使,是連惡魔都能擊退的存在,要是這么簡單就會對某人產(chǎn)生畏懼感,那也太弱了吧?我可不是惠那家伙。
      對了,這么說起來,和真廣聯(lián)手統(tǒng)治世界這個選項好像也不錯呢,真廣不也說過想站在世界的頂端嗎?
      吉野?啊,關(guān)于他的事,請允許我下次再說。
      畢竟有趣的要留到后面再說,不是嗎?
      幕間劇·終~

      夕陽將天空染成大片大片溫暖的橘色,而水平線處的云彩則泛著朦朧虛幻的粉紫色。
      光芒穿越窗戶籠罩在正趴在桌上的棕發(fā)少年身上,如同淺眠的貓兒一般,少年瞇起眼,愜意的舒了一口氣。
      枕著胳膊睡在后排的金發(fā)少年發(fā)出仍帶著困意的哼聲,慢慢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揉揉眼,向著棕發(fā)少年搭話:“吉野,回家嗎?“話剛說完,他便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赤紅的眸被淚水浸潤,顯得不再那么凌厲到足以傷人。
      吉野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將臉埋進(jìn)胳膊間:“家里沒人,想再睡一會兒。“
      聽了這話,站起身正收拾書包的真廣好笑的勾起嘴角,帥氣的將空蕩蕩的書包甩到肩后,走到吉野身旁,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撒什么嬌,來我家吃就是了。反正保姆一直都會多做一人份出來!
      “富家少爺真是好呢!凹巴犷^看向真廣,半閉半睜的眼睛間沒有一點(diǎn)才醒時應(yīng)有的迷糊,反而流轉(zhuǎn)著絲絲的笑意。仿佛是海上歌唱著優(yōu)美旋律誘惑人的塞壬一般,讓真廣不自覺的看入迷了。
      但很快,真廣就回過神來,挑著眉揉亂了吉野的頭發(fā):“是啊是啊,富家少爺真好呢,所以快為有我這樣一個朋友而感到自豪吧!“
      吉野揮著手,如同趕蒼蠅般驅(qū)趕著真廣亂來的手,但弱氣的反抗根本阻撓不了大少爺難得的調(diào)皮,最終也只好無奈的妥協(xié),放任真廣的手對自己的頭發(fā)胡作非為,并順勢將別在左側(cè)的發(fā)夾取了下來,遞到真廣眼前。
      自然的接過發(fā)夾幫吉野重新別好,真廣摸了摸吉野的頭,下意識捏上他的耳垂,輕柔的摩挲起來。
      吉野的耳垂上有一枚小小的耳釘,如同貓眼般幽深的綠,那是他送給吉野的十五歲生日禮物,并且還十分盡責(zé)的親手幫吉野打了耳洞。
      真廣也不記得當(dāng)時到底是什么沖動驅(qū)使自己買下這對耳釘?shù)牧,仿佛只是一晃神,耳釘和打耳洞的機(jī)器就出現(xiàn)在自己的手里,而那對宛如吉野的瞳色的耳釘反射著光芒,無聲的誘惑著他。等到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站在了商店的門口,手中的袋子里安靜的躺著包裝好的翠綠耳釘和小小的機(jī)器。
      “真廣?喂,真廣!“吉野的呼喚將真廣從回憶中拉出,真廣眨眨眼,有些迷茫的詢問:”怎么了?“
      吉野好氣又好笑的拍開真廣還在他耳垂上揉搓的手,讓自己本就敏\感的耳垂逃離了蹂\躪:“什么怎么了,你想摸到什么時候?“
      這才反應(yīng)過來的真廣尷尬的縮回手,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抱歉,但很快的,張揚(yáng)的神色又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快收拾書包,我肚子都餓了!“
      “是是,我的大少爺!奔罢J(rèn)命的起身,將教科書一本一本的塞進(jìn)書包。
      當(dāng)然,還有從未離過身的文庫本——莎士比亞的戲劇《暴風(fēng)雨》。
      吉野很喜歡真廣的張揚(yáng),他甚至覺得“張揚(yáng)“這個詞就是為真廣量身定做的。貶義?不,才沒有貶義。吉野喜歡這樣自信驕傲的真廣,甚至是深深的著迷。真廣對于吉野來說,是堪比陽光一般的存在,是不論他怎么趕怎么不愿意,都會一次次將他從黑暗中救出的、溫暖的光明。
      他時常想,大概從小學(xué)第一次見面開始,自己的命運(yùn)就和真廣的緊緊纏繞在一起了也說不定,不,硬要說的話,應(yīng)該是那位大少爺強(qiáng)制性的將兩人的命運(yùn)捆綁在一起了才對,就像是連體的雙生子一般,誰離了誰都無法存活。
      真廣想做什么,不需眼神他也能明白,而他從不表露出來的情感,真廣也總能第一時間察覺。他們兩人之間的羈絆,可以說是超越了友情與親情的存在。
      吉野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幼稚,但他就是無法阻止自己這么想這么相信。
      直到一個星期后,真廣如同人間蒸發(fā)一般消失。
      ——第二幕·終——

      ~幕間劇
      吉野和我,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
      啊啦,為什么露出這么驚訝的表情呢?我還以為除了我那笨蛋哥哥以外,大家全都一清二楚了呢。
      看來還是不相信的樣子,那我就再重復(fù)一遍好了,不破愛花和瀧川吉野是貨真價實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雖然表面上并不像就是了,而且那本《暴風(fēng)雨》是我送給吉野的定情信物喲。
      吉野可是個非常聰明的人,在智商上都可以壓制真廣了,和聰明人說話,真的會讓人覺得很輕松呢。(笑)
      為什么要隱瞞真廣?因為在真廣面前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吉野的壞話啊,想想都覺得很開心。
      好吧好吧,其實是為了吉野的人身安全著想,畢竟要是被真廣知道了,吉野有可能會被打到住院也說不定。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一輩子和吉野在一起啊。
      可惜人生的舞臺要按照劇本來上演,而我的戲份早已結(jié)束。
      現(xiàn)在的我所能做的,就只有改寫吉野和真廣的劇本,讓一切重新開始。
      僅此而已。
      幕間劇·終~

      “世界脫節(jié)了!
      棕發(fā)少年輕聲的自言自語著,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大概是放學(xué)后便立刻過來的吧,少年黑色的圍巾下還穿著校服,一向擦得锃亮的皮鞋上尚還殘留著雪漬,平日里蒼白的臉頰也潮紅著,不知是被凍的還是跑過來的原因。
      少年的正對面是高達(dá)的石碑,在夕陽的照耀下反射著橙色的溫暖光芒,其上用蒼勁的筆畫刻了五個大字——
      “不破家之墓”
      凜冽的冬風(fēng)吹起還未融化的雪沫,同時也將少年的鼻尖吹得越發(fā)通紅。
      少年揉了揉鼻尖,嘆了口氣,無奈的睜開眼:“天氣也越來越冷了,不知道真廣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真廣失蹤后一個月,在真廣父親的請求下,吉野開始獨(dú)自尋找起真廣的下落。
      和小學(xué)時那次綁架案不同,吉野對于真廣這次失蹤的原因大概了解一些,不是不擔(dān)心,只是擔(dān)心又有什么用呢?真廣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喲,瀧川,你在這兒啊。”
      讓人作嘔的男聲打斷了吉野的思緒,吉野睜開眼皺起眉,難得明確的表達(dá)了自己的不耐煩:“你怎么來這兒了!
      “哈?打了我就想跑?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渣滓。
      吉野斜睨著表情險惡的男學(xué)生,在心里冷冷的嘲笑著。
      想要打劫他卻被他揍了一頓,拉不下臉就找?guī)讉人來圍毆嗎?真是地地道道的渣滓。
      像是攝于吉野的無動于衷,在領(lǐng)頭的男學(xué)生的叫喚聲中,另四名被拉來充壯丁的男生才磨磨蹭蹭的挪上來圍住了吉野。
      不出意料,吉野被打得很慘。
      躲得過面前的襲來的一拳卻躲不過身后踢來的一腳,閃得過左邊劈下的搬磚卻閃不過右邊掃來的棍棒,吉野雖然不像外表一樣是乖寶寶型的聽話學(xué)生,但單打獨(dú)斗還是差了不止那么一點(diǎn)。
      可惡。
      果然不行啊。
      果然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就連打架都辦不好。
      果然少了真廣的話,什么都辦不到。
      如果、如果是和真廣一起的話……
      承受著如同大雨一般傾盆而下的拳頭,吉野蜷起身保護(hù)著頭部,視線開始漸漸模糊起來。
      如果是和真廣一起的話,那現(xiàn)在……
      “在別人家的墳?zāi)骨案墒裁茨,你們這群——”
      從天而降的金發(fā)少年如同墜落凡間的神祇,渾身都沐浴在冬日蒼白的陽光中。挑著眉,少年用勁踩上領(lǐng)頭的男生的臉,并借勢在空中完美的翻了一圈,猩紅的眸中閃爍著璀璨耀眼的色彩。
      “渣滓。”
      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吐出的卻是輕蔑到讓人心寒的話語,真廣雙手插在口袋里,明明和周圍人身高差不多,卻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讓人覺得臣服在他腳下是自然而然的事。
      “真……廣……?”
      吉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像是想要將少年的身影深烙在眼底。他勉強(qiáng)撐起自己的身體,連嘴邊的血跡都來不及擦就迫不及待的想到少年身邊去,想證實現(xiàn)在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夢境。
      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并不允許他這么做,所以他還沒站起身,便再次跌了回去。
      見到吉野的這幅樣子,真廣勾起嘴角毫不掩飾自己的嘲弄:“喲,吉野,悲慘的很適合你嘛!
      說是這么說,真廣還是走過來,動作輕柔的扶起吉野。
      啊啊,這份熟悉的溫暖。
      想哭的心情一瞬間充盈了吉野的內(nèi)心。
      是了,沒錯了,他確實是,依戀著這份溫暖的。
      他確實是,熱愛著這份溫暖的主人的。
      驕傲的、張揚(yáng)的、美麗的金發(fā)少年,他想他是愛著這個少年的。
      對于瀧川吉野來說,不破真廣就是不破真廣。
      不論發(fā)生什么,這都不會改變。
      “真廣……”吉野喚著真廣的名字,由衷的微笑起來,“歡迎回來!
      真廣回眸笑著看了眼吉野,“嗯,我回來了”這樣低低的應(yīng)道。
      有了真廣在,把這五個無賴打跑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看著五個人倉皇跑離的背影,力氣用光了的少年們坐到地上,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爆發(fā)出大笑聲。
      “吉野,你居然能被打成這樣!”
      “這么說的真廣你不也被打成這幅樣子嘛!”
      少年們笑著,觸碰著彼此的傷口,慢慢地慢慢地,簡單的碰觸就變了味道。
      真廣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吉野破了的嘴角,瞇起眼睛,耳邊回響起粉發(fā)少女充滿著違和感的話語——
      “這不是原來的世界,世界變樣了!
      “你還記得愛花嗎?不破愛花,你父親再婚的繼母帶來的妹妹,吉野的女朋友。”
      “真廣,你還記得絕園的魔法使嗎?絕園之樹?始之姬君?始之樹?……是嗎,果然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啊。”
      “這大概是你的妹妹、是愛花送給你們的,最后一個禮物了!
      縱使充滿了違和感,卻依然信服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
      “這不符合世界之理!闭鎻V縮回手看著吉野,目光堅定到鋒利,“吉野,這不符合世界之理!
      吉野呆呆的看著真廣,完全沒辦法理解他話中的意思。真廣嘖了一聲,垂下眼簾:“世界脫節(jié)了,啊,這是怎樣一個被詛咒的因果啊……”
      “而我竟是為了修正它而誕生于世的。”吉野接上真廣未說完的話語,抬手想要摟住真廣的肩膀,然而猶豫了半秒,他卻只是輕輕拍了拍真廣的肩,“真廣,你——!”
      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真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鋒利的匕首劃破了吉野的皮膚,而后閃著寒光的刀刃便埋入鮮血中。
      那一刻,真廣覺得自己聽到了血肉分離的聲音。
      “吉野!”
      棕發(fā)少年臉色蒼白的朝他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關(guān)系,赤紅的鮮血卻不斷的從傷口處涌出。真廣死死的咬住下唇,瞪著偷襲的男學(xué)生的雙眼已經(jīng)開始泛起血光,“混蛋!絕對要讓你付出代價!”
      ——第三幕·終——

      ~幕間劇
      真奇怪呢,為什么葉風(fēng)會記得之前的事情呢?明明我把所有人的記憶都刪除了。
      嗯,果然還是始之樹在惡作劇呢,葉風(fēng)她不愧是始之姬君啊,居然能抵抗我的力量。
      嘛嘛,算了,就算出了小插曲,劇本也依然不會有任何改變。
      話說回來,之前大家都這樣說過哦,如果沒有瀧川吉野在的話,不破真廣早就被殺掉或者被警察抓住了。(笑)
      吉野和真廣也真稱得上是孽緣呢。
      我希望他們兩個人可以幸福。
      因為我最喜歡他們兩個人了。
      瀧川吉野,不破真廣。
      我最喜歡你們了。
      對不起。
      幕間劇·終~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diǎn)!”
      怒吼聲伴隨著響亮的巴掌聲將吉野從夢中驚醒,吉野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腹部的傷口還很痛,但好歹沒傷到內(nèi)臟,也就沒什么大礙,只不過血流的多了一點(diǎn),讓他有點(diǎn)發(fā)暈而已。
      剛剛的聲音……真廣的父親?
      隨意的整理了一下睡亂了的頭發(fā),吉野直起腰想下樓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然而還沒等他從傷口的疼痛中恢復(fù)過來,樓下傳來的說話聲就讓他愣在了原地——
      “若是一年四季都是假日,都可以玩,玩也就跟工作一樣沉悶;可是如果假期很少,人們就會盼望它。罕見的東西才最令人高興!
      還尚未加冕成為亨利五世的威爾士親王在莎翁筆下念出的臺詞,用真廣本就帶點(diǎn)沙啞的少年嗓音說出來更添了幾分意氣張揚(yáng)。
      那是被人認(rèn)作是放浪不羈的威爾士親王第一次表達(dá)自己的想法,也是觀眾們第一次對這個放縱的親王改變了些許看法。
      “我要把放蕩不羈當(dāng)做一種手段,好在人們最意外時改惡從善。”吉野小聲的念著,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然而,笑著笑著,吉野又苦澀的抿起了唇。
      這不是吉野第一次知道真廣有這么大的抱負(fù),卻是第一次聽到真廣親自將這些說出口。這讓吉野再一次正視起一直被自己忽視的、對于真廣的情感。
      這是不被允許的情感,是禁忌,吉野比誰都清楚,但他卻無法阻止自己喜歡這個桀驁不馴的少年、這個放肆的如同整個世界都是自家庭院的少年。
      他就是迷上了少年的果敢,少年那想做什么便不會猶豫的果敢。
      那是吉野所沒有的光芒。
      “父親,”真廣的話語仍在繼續(xù)著,“若是你聽懂了,那么就請你相信我,從今往后,我會恢復(fù)成真正的自己,擔(dān)當(dāng)起繼承家業(yè)的重任。”
      長久的、足以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真廣的父親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愿一切如你所說。”
      之后,便是大門關(guān)上的沉悶響聲。
      吉野跟著嘆了口氣,靠到柔軟的枕頭上。于是真廣進(jìn)門時,看見的就是棕發(fā)少年一臉迷茫的坐在床上的樣子。
      見吉野醒了,真廣那原本皺在一起的臉迅速笑了開:“不多睡會兒?”
      吉野搖搖頭:“睡那么久頭疼。”
      “你啊!闭鎻V無奈的嘆口氣,坐到床邊,自然的抬手幫吉野整理起仍然到處亂翹的頭發(fā),“吉野,你……”
      “嗯?”舒服的都快縮起來了的吉野瞇眼,疑惑的看向真廣。
      真廣抿了抿唇,像是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又嘆了口氣:“沒什么!
      吉野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大少爺,今天怎么轉(zhuǎn)性了?居然還學(xué)會欲言又止了,不錯嘛!
      有些惱怒又有些想笑,真廣皺起眉看了吉野半天,最終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吉野,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yùn),而不破家就是我開始的墊腳石,為了扭轉(zhuǎn)錯誤的世界之理,我一定會站在世界頂端的!
      目光堅定而隱忍。
      那是吉野幾乎沒在真廣身上看到過的嚴(yán)肅神情,吉野還記得,上次真廣露出這樣的表情,是在他母親去世的時候。
      那時,尚還稚嫩的男孩看著他,倔強(qiáng)的令人心疼。
      “吉野,”男孩喚他,明明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卻怎么也不愿意讓眼淚流下,“我會實現(xiàn)母親的期望,會成為合格的繼承人的!
      仍不懂事的他只是點(diǎn)頭,一句話都沒有說出。
      但是,現(xiàn)在的他不一樣了。
      吉野對上真廣的眼睛,淡淡的笑了起來:“你這類放縱的下流欲望,這類低級、荒唐、卑賤的赤裸裸的行為,這種無聊的娛樂,這樣粗俗的交游,這一切跟你偉大的血統(tǒng)相稱嗎?跟你這王室子孫的心靈般配嗎?”
      真廣愣了一下,隨即跟著笑了:“從此以后,我三倍慈愛的主上,我一定要恢復(fù)我的本色。我要在某一個光榮的日子之后鼓起勇氣告訴你,我是您的兒子。那時我將穿一件血跡斑斑的戰(zhàn)袍,血染的頭盔下的臉上滿是鮮血,我將在洗去血污時把我的恥辱也一起洗濯干凈。”
      吉野剛準(zhǔn)備繼續(xù),誰料真廣一挑眉,壞笑著接道:“在我的夢里我曾長期看見這樣一個人,因為嘴饞,長得臃腫不堪,年已衰邁卻還十分荒唐,醒來之后我便鄙棄了這個夢。別用天生丑角的俏皮話來回答我,別以為我還是原來那個人,因為上帝知道,,世人也將眼見,我已趕走了過去的自己,也要趕走過去的朋友!
      “嘿!”吉野皺眉用力推了一下真廣,“我可不是福斯塔夫那個老混蛋!”
      當(dāng)然,代價是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的疼痛。
      看著吉野疼的齜牙咧嘴的模樣,真廣大笑起來,抱住了吉野:“沒錯!你不是那種狐朋狗友啊,吉野,所以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不許離我而去!”
      感受著少年溫暖的體溫,吉野將一切愁緒與傷悲都拋開,只是將臉埋在少年的肩膀上,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同起誓般莊嚴(yán)的承諾道:“我會站在你身旁,無論未來變得怎么樣,無論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發(fā)生了什么,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為止!
      “我可不會有不需要你的那天!闭鎻V小聲喃喃著,更緊的抱住了吉野。
      ——第四幕·終——

      ~幕間劇
      明明拿的是《亨利四世》的劇本,為什么反而演的像是《皆大歡喜》或《無事生非》了呢。(笑)
      嘛,這就是他們兩人的魅力所在也說不定。永遠(yuǎn)不按照套路來,永遠(yuǎn)都超出別人的預(yù)料,這一點(diǎn),連吉野都一樣呢。
      我很滿意哦。
      真廣會站上世界頂端的,一定會,因為他有這個實力嘛。而吉野,他也一定會陪在真廣身旁。
      這次,再也沒有什么可以拆散他們兩個人了。
      世界之理?啊啊,那種東西怎樣都好吧?說實在的,在真廣的心里,世界之理就等于一切順?biāo)熳约盒脑傅牡览,所有違背自己心愿的事,那都是不合理哦。
      也很像真廣的行事風(fēng)格吧?
      不過大概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這么喜歡他們兩個的也說不定。
      畢竟,要是事事都做的如同別人的預(yù)料一樣的話,人生也就太無聊了嘛。
      “命運(yùn)若是折磨我,希望能使我滿足。”
      可若是希望也不能滿足我了,那我能依靠的,難道不就只有那渺小的樂趣了嗎?雖然這樣說起來很對不起真廣和吉野啦。(笑)
      ~幕間劇·終

      真廣再次回到學(xué)校后,雖然引起了很大的風(fēng)波,但經(jīng)過了幾天的消磨,同學(xué)們的熱情好歹是慢慢熄滅了下來。
      吉野和真廣在校園中散著步,午后的日光很暖,照在人身上讓人有些昏昏欲睡。吉野半瞇著眼,跟在真廣身后有一步?jīng)]一步的挪著,不時捂著嘴打個哈欠。
      走了一會兒,許是覺得有幾分可笑了吧,真廣放慢了腳步,等到和吉野并肩時嬉笑著摟住了吉野的肩膀:“喂吉野,我發(fā)現(xiàn)自從我回來以后你就越來越不像個乖學(xué)生了嘛。”
      “是是是,大少爺,我們這種普通人哪能跟你這么聰明的人相比,”吉野敷衍的點(diǎn)頭應(yīng)著,“累死累活學(xué)到半夜才能進(jìn)前十,哪能和你這種隨便聽聽課看看書就全校第一的人比啊,何必辛苦自己當(dāng)乖學(xué)生呢!
      “話是這么說,可你不還是一直裝作乖學(xué)生的樣子直到不久之前嘛!闭鎻V揉了揉吉野的頭發(fā),“困了的話我們就回去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吉野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點(diǎn)頭。
      “對了,真廣,”沒走幾步,吉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停了下來,“以前的那些……朋友?你都斷了?”
      真廣扭頭有些訝異的盯著吉野看了幾秒,挑起眉:“那也叫朋友?不過是年輕放蕩時結(jié)交的福斯塔夫罷了,不丟棄,難道等著他們來將我拽下高位敗我名聲?”
      “雖然我覺得你的名聲不用他們敗也已經(jīng)被你自己毀的差不多了就是了!奔靶÷曕止局,剛想擠兌真廣幾句,卻突然被一個女生拉了開來。
      “真廣~你好久沒來找人家玩了~人家好寂寞哦~”
      吉野目瞪口呆的看著幾乎貼在真廣身上的女生,一時間不知是該感嘆真廣之前的生活是有多放縱好,還是該驚訝于現(xiàn)在的女生的開放程度才好。
      真廣依然笑著,只不過眼里的笑意已經(jīng)淡去,只留下炫目卻凍人的涼。骸芭叮瑏営擅腊,的確很久沒見了呢!币贿呥@么說著,真廣一邊將女生從自己的身上扒下來,推到了一旁去。
      “什么嘛~”女生跺著腳嬌嗔道,“真廣~今天晚上來我家玩嘛~我家最近可有不錯的東西哦~”
      “不用了!闭鎻V淡淡的瞥了一眼女生,隨即就像是看見了什么臟東西一般迅速移開了視線,“以后都不用了,順便你也算饒了我,別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之中了!
      女生一下愣住了,等到她終于消化過來真廣是什么意思時,原本精致的妝容都扭曲了起來:“不破真廣,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都聽不懂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么給你解釋了呢,亞由美!
      少年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帶著點(diǎn)笑意,然而說出的話卻句句能將人傷到體無完膚。
      吉野看著女生一陣青一陣白的臉,不免帶了點(diǎn)同情的上去拍了拍真廣的肩:“說的太過了啦!边@樣勸阻道。
      誰料女生竟然瞪了吉野一眼,恨恨的罵道:“你也不是好人!”而后轉(zhuǎn)身就跑了。徒留吉野僵在原地,茫然的看著女生離去的背影,直到真廣湊上來嘲笑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惱怒的推了真廣一把:“笑什么笑!“
      然而真廣卻一味放肆的笑著,明亮的笑容在陽光下仿佛閃著光一般。
      ——第五幕·終——

      ~幕間劇
      好啦,我們的戲劇到這里就差不多要結(jié)束啦。
      嗯?舍不得?嘛嘛,別說這么悲傷的話嘛,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種道理難道不是大家都明白的嗎?就像卡薩諾瓦那戲劇性的一生,誰都不希望他結(jié)束,可事實的結(jié)果就是,他最后死在了鄉(xiāng)下一個不知名的莊園里,最后連頓飽飯都吃不上,而他心心念念的海麗特則在他的信送到之前,便已香消玉殞。
      你看,流傳后世的故事大多都是悲劇,這也大約是因為悲劇容易讓人銘記吧。
      可是呢,即使不被人記得也好,我想讓真廣和吉野幸福下去呢。所以我才選的是《亨利四世》而不是《哈姆雷特》或是《麥克白》。
      別傷心啊,吉野和真廣的故事還在繼續(xù)著呢,只不過是在另一個世界里,平淡的進(jìn)行著而已。
      最后的最后,王子和騎士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不覺得這樣的結(jié)局很好嗎?(笑)
      幕間劇⑤·終~

      高聳入天的摩天大樓的頂層,如銀的月光灑進(jìn)落地窗內(nèi),照得地面一片皎潔的白 。
      真廣伸了個懶腰從辦公室走出,不意外的看見空曠無人的辦公桌間,有著溫暖棕發(fā)的青年正埋首于工作中,碧綠翡翠的貓眼不時的瞥幾眼手邊的文件,同時快速的往電腦里錄入著什么。
      會心的笑了笑,真廣走到吉野身旁,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喲,瀧川先生,真的要感謝你這么拼命的為不破家工作啦。“
      吉野忙里偷閑的抬頭瞪了真廣一眼:“說什么呢,還不是你壓榨的啊,大少爺!
      不知不覺間十年就過去了,歲月沒有在真廣的身上留下一點(diǎn)痕跡,他的金發(fā)還是一如既往的閃耀,猩紅琉璃的眼眸間那份張揚(yáng)還是會吸引人不自覺的靠近,只是棱角和痞氣收斂了不少,看上去像一個正常的、稍微有些玩世不恭的成功人士了。
      而吉野,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諾,一直陪在真廣的身邊,最后干脆直接進(jìn)了不破家的公司工作。
      對自己沒有拼搏一番不是不糾結(jié),只是既然他決定了,那他就不會離開真廣。
      “我們回家吧?“
      “嗯!
      吉野關(guān)上電腦,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這才起身,將桌子上擺著的《暴風(fēng)雨》收進(jìn)包里,抬頭對真廣笑,“走吧!
      挑眉,真廣自然的摟住吉野:“怎么還帶著這本書?“
      “總感覺這是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凹皳u搖頭,不置可否,”也許已經(jīng)變成習(xí)慣了吧!
      真廣哼了一聲,瞇起眼:“大約是愛花留給你的吧!
      “嗯?“
      “不,沒什么!
      “真廣你啊,自從那次回來以后就經(jīng)常會說到這個名字呢。愛花,對吧?是你路上遇到的人嗎?“
      “不,“真廣搖頭,懷念的苦笑起來,”是我很重要的、很重要的妹妹!
      兩人的身影在路燈的照耀下慢慢拉長,重疊,逐漸融為一體。
      少女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兩人身后的黑暗處,透著瑩瑩的光。
      “啊,但愿時間迅速飛逝,讓戰(zhàn)場、砍殺和呻吟贊美我們的游戲。“
      少女微微笑著,身形像瀑布一樣迅速崩潰,化作無數(shù)妖艷的黃金之蝶飛散在天際。
      真廣和吉野同時回過頭來,看著空無一人的黑暗,不自覺的握緊了彼此的手。
      “剛剛……“
      “嗯,有一種很令人懷念的感覺呢。“
      “總覺得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那么,就珍惜現(xiàn)在吧。“
      相視一笑,真廣和吉野邁開了腳步。

      對于不破真廣來說,瀧川吉野就是瀧川吉野。
      對于瀧川吉野來說,不破真廣就是不破真廣。
      以前沒有改變,現(xiàn)在不會改變,將來更不會產(chǎn)生改變。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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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亨利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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