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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世有潑墨彎刀,弧雖美,色不祥,出鞘必飲血,謂之魔刀,其煞過重,持者必噬!
內(nèi)容標(biāo)簽: 江湖 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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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
杜若


一句話簡介:一把刀講述的故事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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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無CP-古色古香-武俠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指尖江湖
    之 潑墨彎刀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jǐn)?shù):11702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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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墨彎刀

作者:夙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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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指尖江湖潑墨彎刀

      一、

      云浮天穹自舒卷,墨灑水汪肆縱橫。

      這十四字詩句已經(jīng)尋不清是自何人口中而出,輕輕淺淺的十四個字,仿佛逍遙無痕的清風(fēng),沒有羈絆,沒有束縛,來去自如,瀟灑如歌,輕輕淺淺的十四個字,任誰低喃淺唱,都會不由得心生向往,憧憬那份無拘無束的逍遙。

      云浮天穹自舒卷,墨灑水汪肆縱橫。說的其實就是我與織云,還有那位締造了我們的江南公子,他們稱他為云墨公子。

      憶江南,江南憶,最憶是杭州。西子湖畔臨水榭,何人樓臺縱清歌?

      那一天,他腰纏織云軟劍,袖藏潑墨彎刀,一襲白衣,面如玉冠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那一天,十四字的歌謠響徹整個江湖,織云潑墨問世,震懾武林,公子云墨,天下名揚。

      十年后,公子云墨帶著織云墜落深崖,將我遺落在崖邊。于是,腥風(fēng)起,血雨落,江湖因為云墨彎刀而變了天,直至五十年后武林各派聯(lián)盟,神兵閣拔地而起的那一刻而得以終結(jié)。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收進了神兵閣。

      “世有潑墨彎刀,弧雖美,色不祥,出鞘必飲血,謂之魔刀,其煞過重,持者必噬!”

      這句話從那個老人口中低呼出來時,我已經(jīng)離開了云墨公子五十年。

      五十年間,我易主無數(shù),或許那些人根本就不能被稱作是主人,他們運氣好的便陪伴了我數(shù)年,運氣不好的在握住我的那一瞬便被抹殺,那狂喜才自眼底剛剛涌出便永遠(yuǎn)凝固,于是我又轉(zhuǎn)到了另一個人的手上。

      就這樣循環(huán)往復(fù)了五十年,五十年,對一個人來說是半生的光陰,而對于我而已不過是浮華一夢,只是這一夢令我厭倦的血的味道與那一雙雙帶著敬畏與貪婪的眼睛,我開始懷疑自己,如果潑墨不是一把刀,不是一件奪人性命的利器……

      沒錯,我是一把刀,一把通體烏黑,令人聞風(fēng)喪膽卻又心生占欲的嗜血之刀。

      這么多年來,我飲過多少鮮血,我已經(jīng)記不得,那些腥甜溫?zé)岬囊后w從被我弄出的傷口中噴涌而出,順著我身上的血槽汩汩而流,男女老少,無論是英雄豪杰還是病弱婦孺,他們的血對我來說無異,都是同樣的味道,甜中帶咸,有點惡心。

      粘稠的溫?zé)崤c凄慘的叫喊,渾濁在一起,著實令我厭惡。

      我進過墳?zāi)钩吝^湖底,每次都以為可以就此沉寂,卻每次都敵不過人們鍥而不舍的執(zhí)念,直到那位泰斗舉著我作出了評語,將我封置在神兵閣的最頂層后,我終于得到了安寧。

      那句近乎詆毀的評語對我來說并不是詛咒,魔刀,我無所謂背負(fù)著這樣的惡名,因為我知道,那位老人與云墨公子一樣,是為了保護我,保護蒼生,這個世間,只有斬斷了欲念才能換得一世安寧——五十年前云墨公子握著我殺人,是為了讓世人懼怕我,從而放棄得到我,五十年后那位老人捧著我惡言相加,也是為了讓世人懼怕我,從而了斷對我的想念。

      唯一令我感到不解的是,為什么我是魔刀,而與我并蒂而生的織云卻成了武林正道追崇的仙劍——只因邪惡必須要有正義相對?還是因為織云晶瑩剔透,秀美如娟?

      我與織云的關(guān)系可以用一母同胞來形容,并蒂雙生蓮,由神匠蕭氏傾盡心血打造而出。

      織云軟劍身薄如蟬翼,輕透縹緲如同天穹的白云,而我,潑墨彎刀,刀身通體烏黑,一眼望去殺氣騰騰,陽光之下散發(fā)著霧氣般的黑光——如同魔鬼附身,怨靈相繞,無論是血還是淚,任何液體一旦沾上我均會被黑暗吞噬,揮灑之間,如同濃墨潑灑,故此,我得名,潑墨。

      散在天穹的云,潑在水中的墨,一白一黑,相鋪相成。只是一個在天上,一個于水中,于是天上的便為仙,水中的便成魔?

      看來有些人為了得到我,什么樣的借口都能想得出來——沒有邪惡哪里來得正義?

      可誰又知道,織云殺人根本就連血都不沾,白練劃過,血流成河,浮云卷舒,絕無活口……啊,是了是了,如此便是了,絕無活口,因為看見過織云開殺戒的人全都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如此,除了持劍之者,再無活人知曉織云的血腥。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織云與潑墨,仙劍與魔刀,兩朵并蒂雙生蓮生生被世人擺在了兩個對立的位置上,我已經(jīng)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一致對外的雙生刀劍竟然成了死敵,可笑啊可笑,可悲啊可悲。

      所幸織云已經(jīng)隨著公子銷聲匿跡。

      我流離了五十年,在神兵閣安身了五十年,前前后后,與織云分離了將近百年,我想念它,卻不想見到它,它亦是如此,我們彼此都知道,我們見面之時,必是你死我活之日,自從那個人死后,世間再無云墨公子,云浮天穹自舒卷,墨灑水汪肆縱橫已經(jīng)不再是一句詩,而是天地相隔的兩行字。

      一百年了,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織云是羨慕我的,我亦是如此,它羨慕世人敬我畏我爭奪我,羨慕我殺氣騰騰的模樣與縱橫武林的霸氣,而我,卻羨慕那縹緲如絲的身姿,以及深藏不漏的寧靜。

      如今潑墨已經(jīng)深藏閣樓,不再問世,只是不知織云是否也如愿以償,稱霸武林,縱橫江湖。罷,罷,只愿命運就此止步,時間在此停留,我欲乘風(fēng)歸去,不愿再入江湖。

      二、

      只是,天不隨我愿,一百年后的今天,一場大火,將神兵閣化為灰燼,夜色茫茫,火光之中,百年橫梁根根坍塌,無數(shù)人影不畏烈火在半毀的閣樓中來回穿梭,所謂趁火打劫,順手牽羊,此時此刻沒有誰會在乎仁義廉恥,神兵閣內(nèi)神器無數(shù),一件兵刃便是一份力量,江湖從來就是強者的天下,一將功成萬骨枯,弱者只會是別人的墊腳石,只有最強的人才配站在最高峰。

      閣樓崩塌的那一刻,一只手將我?guī)С隽嘶鸷!?br>
      那一刻我知道,啊,安寧的日子就此結(jié)束,命運的齒輪還是轉(zhuǎn)動,與織云再會的日子或許不遠(yuǎn)了。

      我被拔出了刀鞘,久違了幾十年的月光照在我身上并未折射出光暈——我是連血與淚都能染成墨色的不祥之刀,區(qū)區(qū)月色又怎會為我?guī)砉饷鳌?br>
      將我?guī)С鰜淼哪莻人十分年輕,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還帶著稚氣的眉眼卻透著成年人都少有的深沉。我并未做多地打量她,即便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誰知道會不會在她剛浮現(xiàn)喜悅的下一秒便命喪黃泉。

      說實話,我不喜歡她。不只是她。

      世有潑墨彎刀,弧雖美,色不祥,出鞘必飲血,謂之魔刀,其煞過重,持者必噬。

      出鞘必飲血,持者必噬。我遵循著這句言語,將她撫在我身上的手劃出了一道血痕。

      啪嗒,粘稠的液體有些冰涼——或許是我擱置得太久,以至于冰冷到能瞬間將血液冰涼。

      握著我的手有些顫抖,我以為這個少女太過驚恐或是太過興奮,嘆了口氣,大喜大悲總是不好的,我已經(jīng)感覺到了四處暗藏的殺機,殺戮即將開場,雖然不知這位少年主人能將我握住多久,我依然盡職地發(fā)出低吟以示警告。

      “是魔刀潑墨!交出來!”

      啊啊,又是這句話。

      片刻,握住我的手已經(jīng)不再顫抖,那指間蘊藏的控制力與瞬間爆發(fā)出來的強烈殺氣不由得令我為之一愣——有那么一瞬,我感覺自己好似又回到了云墨公子的手中,那位我唯一認(rèn)可過的主人。

      蕭云墨,蕭云墨!他又活過來了嗎?那位右手持劍,左手執(zhí)刀的云墨公子……唯一一個將我與織云一致對外的人……他……

      不!不是他!眼神不同,完全不一樣,這個孩子,這個女孩一雙瞳孔除了映著遠(yuǎn)處的那場大火之外再無別的光澤,漆黑如墨,同我一般。

      “殺!”

      頃刻之間,血如潑墨。

      三年,白駒過隙,回想起來,除了那一聲“殺!”,我再沒有從我的主人心中聽到任何聲音,仿佛在她的心中有一道堅不可摧的巨墻,縱使是我與織云聯(lián)手都攻不破的壁壘,直到今天我都還在恍惚,那天夜晚的那一個殺字,究竟是她心底的吶喊,還是周圍掠奪者的嘶聲。

      兵器聽不到主人的心聲乃是大忌,心意不相通,如何練就天人合一的絕世武功。

      蕭墨,我的主人,世間第二個以左手揮舞我的殺戮者,一百年來頭一個另令我回想起那個神話的人。我遇見她時她方才十五歲,剛剛及笄的年紀(jì),稚氣的眉眼還未完全舒展,尖尖的下巴卻是消瘦得令人心疼。一身功夫從何而來誰也不知,得到我的三年來武功更是突飛猛進,年紀(jì)輕輕卻已然站在了武林的巔峰——即使我與她心意不通。

      蕭墨不是她的本名,主人不喜廢話,也不知是因為童年的遭遇還是天生就是如此冷漠孤僻。手起刀落,眨眼之間便奪了敵人性命,沒人知道她的來歷她的姓名,只因她手中有我,只因她是我的主人,于是世人干脆稱之為墨,冠以蕭姓。

      蕭墨蕭墨,蕭魔,魔刀,魔女,女魔頭。

      我其實多希望她能夠笑一笑,雖然她與云墨公子長得沒有一分相似之處,可是我能感覺到,如果她笑了,我便能從她的笑容中尋找到那個神話的影子,我,潑墨,便又可以回到那個墨灑水汪肆縱橫的年華。

      只是倔強如斯,墨亦是漠,冷漠如她,不僅內(nèi)心堵了一扇巨門,就連那張臉亦如巖石冰雕,刀光劍影,幾番生死徘徊,亦是眉頭都不皺一下。

      也罷,我只是她用來斬殺一切障礙的工具,我只是一把冰冷的彎刀,怎能向持刀者奢求溫暖,我只需知曉將所有擋在面前的人都送入黃泉便足矣。那缺乏的溫暖,便由鮮血來慰藉吧。十年的時間,我斬斷的頭顱幾乎能堆成一座小山,我潑出的鮮血,能把家鄉(xiāng)那江南西子湖水盡數(shù)染紅。

      西子湖西子湖,烏篷渡口,雨碎江南。綠藤陰下鋪歌席,紅藕花中泊妓船。處處回頭盡堪戀,就中難別是湖邊——云浮天穹自舒卷,墨灑水汪肆縱橫。吾思之,吾念之。

      三、

      江湖風(fēng)云又起,神兵閣毀,武林盟散,群雄逐鹿血雨腥風(fēng)的時代來臨,各門各派野心肆起,紛爭地盤,問鼎中原。

      神兵閣坍塌的那一個夜晚,蕭墨用我斬殺了四十七個人。她的刀法非常奇特,沒有固定繁瑣的招式,仿佛是一個孩童在擺弄手中的玩具,那般隨性,卻是刀刀致命。

      三年后。開封府。神兵閣原地拔起,只是此神兵閣非彼神兵閣,這里沒有武林盟,不再是神兵安息之所,而是一個野心勃勃,欲逐鹿天下的組織。

      樓前聚義場,十八歲的主人獨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偌大的庭院中央,我被她從背后解下抱在懷中,被寬大的斗篷掩蓋。

      時近深秋,重陽將至,壇中的菊花簇?fù)泶,煞是惹人?br>
      秋風(fēng)過,揚起斗篷。

      “魔刀!”

      “蕭墨!”

      “潑墨彎刀!”

      只聽樓堂內(nèi)抽氣聲驚呼聲起伏不斷,啊啊,來了來了,又來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羨慕,驚艷,敬畏,鄙夷,貪婪。

      長袍飛揚,主人面色不動分毫,只是微揚頭顱,任秋風(fēng)拂過發(fā)鬢。

      閣樓上的女子半邊身子背在光影之中,白衣如雪,長發(fā)碧簪,美麗而又端莊。

      蕭墨與她對視半晌,頭一回眼中透出另一種異樣的光芒。

      猶如江南女子的面孔卻沒有那股惹人憂憐的柔媚,如花瓣舒展的笑顏清雅無害,只是在這里,沒有一個人會小瞧了這位巧笑嫣然的妙齡女子,在這位年方雙十的女子眼中,匿藏著的是不符年齡的深沉與不熟男子的氣勢。

      她便是這神兵閣的主人。前開封府武林盟盟主杜家的最后一個血脈——杜若。

      白紗浮動,衣袂飛揚,長發(fā)傾瀉,光瑩碧簪。

      我微不可聞地低吟一聲,織云,她讓我想起了織云。

      這是這兩名女子第一次碰面,一個在上,一個在下,一個身穿白衣,一個一襲黑袍,哈……太像了……散在天穹的云,潑在水中的墨,一白一黑,一上一下……太像了……

      “理由。”墨瞳回歸沉寂,她毫無溫度的聲音如同一記重拳,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修為稍低之人竟生生悶出了一口腥甜之氣。

      “唐門上下一百零七人的人頭。”白衣女子依舊笑靨如花,語氣溫和。

      “我自己也能辦到!

      “不,蜀中唐門三百一十六方毒藥,九九八十一種暗器,你一個人,辦不到,況且……”女子一頓,柔而不弱的嗓音以密語傳音的方式傳入他的耳中——“花惜顏,你的時間不多了!

      霎那,蕭墨的手握瞬間收緊,我聽到骨節(jié)噼啪的脆響,幾乎要把那千年沉香木的刀柄給捏碎——洶涌的殺氣令我不自已得興奮起來,我在刀鞘中微微沉吟,驚得四座紛紛拔劍。

      ——啊啊,原來如此,原來這三年主人數(shù)次翻越秦嶺,深入大巴山中,原來她的目標(biāo)是蜀中唐門。

      花惜顏,天下之劇毒,慢性,無解,唐門獨家秘方。

      雖是毒藥,卻依舊有不少人窺竊,只因其能瞬間使習(xí)武之人功力大增,即便是半分內(nèi)力都沒有的普通人,也能在一年之間一躍而出,成為武林新秀。只是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其索要的代價便是壽命。無論是誰,自服下此毒的那一刻起,便只剩下至多十年的壽命,只減不增,體質(zhì)尚弱者亦是當(dāng)場斃命,時間一到,便七竅流血,全身枯竭而亡,如花朵一般,既然綻放,遍離凋零不遠(yuǎn),愿君多加珍惜。

      即便是毒藥,亦有人甘之若飴。

      花惜顏,原來是花惜顏,怪不得當(dāng)年那一滴血,味道竟是那般怪異。

      十年,十五歲的主人已有了那般修為,看來這花惜顏種下的年份只怕是…

      我暗自嘆息起來,看來過不久,我便又得易主了。只是這無解的毒藥,她去蜀中為何,即便屠了唐門滿門也依舊難逃一死,何況這藥……不是她自愿服下的?

      久久,她不動,閣樓上的女子亦是不動,清淺的笑容不減半分,如同夜里綻放的幽蘭,寧靜而芬芳。

      終于,主人的手從我身上松開。

      “條件!

      “有生之年,效忠神兵閣。”

      “哈……”主人冷笑一聲,帶著濃濃的自嘲——“將死之人,杜姑娘何須費心!

      “你可以叫我阿若,或者若姐姐。”閣樓頂層的女子笑靨如花,如同風(fēng)中的綠水秋波,“你說得對,我完全可以等你死后再奪取潑墨刀,蜀中唐門確實不好對付,只是——”

      女子語氣一轉(zhuǎn),一股威嚴(yán)之勢破空而來,“我杜若的神兵閣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只會讓兵器沉灰的地方,神兵神兵,無主之器何以謂之神兵,蕭墨,你是潑墨的主人,我要的不僅是潑墨,還有你,蕭墨!”

      風(fēng)停,氣凝。似乎只因那一句氣勢張揚的言詞。斗篷將我掩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樓上那位白衣女子的鳳眸中綻放出凜冽的光彩。

      主人的身軀不可置否地微微顫抖起來,我亦是如此。

      這一刻我與主人的心意似乎相通到了一起,我想,只有那樣的光才能將我烏黑的軀體照亮——還有主人那雙與我一樣烏黑的墨瞳。

      我杜若的神兵閣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只會讓兵器沉灰的地方。

      無主之器何以謂之神兵。

      世間何時出了這樣一位奇女子?這就是重生的神兵閣之主——杜若?

      三年前,武林盟散,神兵閣毀。

      三年后,廢墟之中,七層閣樓拔地再起,朱門金匾,遙望黃河,三分之一流失的兵器隨其新主重回神兵閣。一時間,這個重生之地高手云集,短短幾年的時間,神兵閣于閣主杜若的帶領(lǐng)下,立足開封府,拓疆中原,其勢力已越過大別山,一路先禮后兵,翻山越嶺,渡江橫河,延伸至長江以南的蘇杭水鄉(xiāng),直至南滅蜀中唐門,止步嘉陵江,竟是不入滇南半分。

      神兵閣建成第七年,終以傲人之姿,與洛陽長樂山莊齊名于江湖巔峰,一同聯(lián)盟稱霸中原武林。

      強者至上,江湖如此,神兵閣亦是如此。只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這高手逐級而上的神兵閣最頂層——那個傳奇女子杜若,曾經(jīng)竟然只是一名不會半分武功的醫(yī)者……

      這樣一個醫(yī)者,理應(yīng)是最弱的存在,而她卻站在閣樓的最頂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一顰一笑,便令所有比她強大百倍的敵人死無葬身之地。

      無主之器何以謂之神兵。我杜若的神兵閣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只會讓兵器沉灰的地方。

      后來我才明白,那位白衣女子的強大之處。凜冽逼人的氣勢,心思縝密的謀略,恩威并施的手段,鐵血嚴(yán)格的制度,以及,那無懈可擊的笑容。

      她是神兵閣的主人,是名為神兵閣之利器的操縱者,芊芊素手,指揮著一把又一把神兵利刃,在這動蕩的江湖之中所向披靡。

      是了,是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擁有將我與蕭墨照亮的光芒。

      三、

      主人的死忠是我意想不到的——即便是斬盡最后一名唐門血脈,她依然拼盡全力為杜若而將我送進一個又一個跳動的心臟。甚至義無反顧地吞下杜若配置而出的劇毒藥物,忍受每月十五夜的蝕骨劇痛,唐門花惜顏無解,只能以毒攻毒——蕭墨二十歲之后的每一日,都是賒來的,吞下毒藥,毒上加毒,與魔契約,直至死亡。

      即便是我意想不到的事,卻又在情理之中。因為她要保護她——保護杜若,保護她的若姐姐。

      杜若喚主人為阿墨。

      “阿墨,昨晚可有睡好?來,我親手做的翡翠酥,剛出籠的,快嘗嘗好不好吃?”

      “阿墨,昨天又沒好好吃飯?罰你三日不準(zhǔn)出門,每餐必須過來與我一同!”

      “阿墨,過來我看看傷口……嗯,還沒好透,今日的午膳你得多吃一碗!

      “阿墨,這是阿墨,我的妹妹,你們不準(zhǔn)欺負(fù)她。”

      “阿墨,來,笑一個,笑一個嘛。”

      ……

      即便主人永遠(yuǎn)是一副冰霜冷漠的模樣,她依舊笑靨如花,溫和暖淑,仿佛她不是什么叱咤風(fēng)云的神兵閣主,不是那個站在巔峰翻云覆雨的傳奇,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醫(yī)女,年長如母的家姐。

      我一直在想,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杜若,這樣一個女子,為何會將自己擺在這樣一個血雨腥風(fēng)的世界中,若不是這云集一處的高手,若不是有蕭墨與閣中四方總管的保護,只怕她早就斃命于敵刺偷襲或者內(nèi)部反叛之中——她究竟想要什么?

      蕭墨第一次開口喚杜若為姐姐是在那一夜之后。

      一次任務(wù)中,情報泄露,孤身一人的蕭墨遭遇埋伏。縱使手持神兵,武功高強,但也無法抵御一波又一波的人海刺殺。援兵趕到時蕭墨渾身浴血,黑袍在月色下淌著紅光。

      那一夜就連我都以為蕭墨撐不住了,小傷不計,全身上下一十二處刀口深可見骨,三道要害,其中一只帶著倒鉤的箭貼著心臟,射穿了她單薄的胸肩。

      倔強的主人昏迷都將我緊緊握住——神兵閣上下無人不知,魔女蕭墨握刀時絕不能靠近,縱使人已昏迷,除非死絕涼透,否則依然會有被其無情斬殺的風(fēng)險。

      是杜若,冒死將刀柄上的只手掰開,我將她的手掌劃破,她將我丟棄至角落,頭也不回,照顧了蕭墨整整三天三夜沒合眼,直至那雙墨瞳重新睜開的那一瞬。

      “阿墨,乖,告訴姐姐,哪里疼?”美麗的鳳眸滿是憔悴的血絲,青絲凌亂,綰發(fā)的碧玉簪子早已不知落在了何處,白衣不再翩然,血跡藥汁潑灑得斑駁狼狽。

      杜若柔柔一笑,柔荑貼上主人的額頭,手心那道被我割破的傷口已然結(jié)痂,只是一直沒有處理包扎,只怕今后會留下痕跡。她撫著主人的額頭,笑容一貫的溫和美麗,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這個已經(jīng)半邊身子踏進鬼門關(guān)的女子會重新醒來——或許在杜若的心里,始終堅信她的阿墨會蘇醒吧。

      “……”主人張了張口,嘶啞的聲音有些破碎,漆黑的眸瞳微微閃爍。

      “你說什么?要喝水么?”杜若俯下身,將耳朵貼近。

      “……姐……姐。”

      我知道,蕭墨心中的那一堵巨墻已然坍塌——縱使是我與織云合力也無法洞穿的壁壘在那一抹柔柔的笑容當(dāng)中化為了灰燼。

      角落里,我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悲戚,看著那一對年齡相仿的女子,我不由得暗自嘆息——血槽里有凝固的血跡,那是神兵閣主人的血?峙缕駷橹梗挥形移穱L過這一份無上的珍饈。

      只是珍饈并不美味,我想起了多年前那個烈火燃燒的夜晚,時隔五十年后嘗到的第一滴血。杜若,這個傳奇的白衣女子,她與蕭墨一樣,血液中流淌著一股相同的味道,冰冷而又詭異——那是花惜顏的味道。

      “阿墨!”

      “嗯!

      “阿墨,陪姐姐吃飯好不好?”

      “好。”

      “阿墨,能不能來得及回樓里陪姐姐過重陽節(jié)?”

      “能。”

      ……

      四、

      自那以后,主人心中的壁壘變成了一片絢麗的白光。我知道,那便是她一直渴望擁有的溫暖——當(dāng)屠殺唐門中最后一人,將唐門匿藏的地下水牢炸開,蕭墨獨自一人站在廢墟中,我看到了她腦海中洶涌而過的浪潮——

      年方五歲的孩子坐在門口,遙望著盤旋而下的山路,兄長離去的背影已經(jīng)遙不可見,小小的人兒依舊泣不成聲。

      “楚楚乖,等哥哥學(xué)得絕世武功便可以保護楚楚了!庇谑悄觊L三歲的兄長被云游的高人相中,經(jīng)爹娘同意后便帶其離去,走的時候夕陽剛剛落下,橙黃的光芒將兄長的身影拖得老長。

      三個月后,孩子依舊每日坐在門口看著太陽緩緩落下,希望能看見兄長歸來的身影。固執(zhí)如她,誰都勸不住。

      是夜,她從夢中驚醒,屋外利器沒入□□的鈍響與凄厲的慘叫起伏不斷,熊熊大火照亮了整個夜空。她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跌下床榻呼喚著貼身的婢女。忽然,緊閉的房門外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緊接著門被撞開,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是兄長回來了——火光沖天,橙黃的光芒如同夕陽西下那般絢麗。

      那不是兄長!

      她看著倒在門邊已經(jīng)被割斷喉嚨的婢女尖叫了起來——婢女較好的面容已經(jīng)扭曲變形,雙目猙獰,裸露出的皮膚奇異地泛著藍(lán)光。

      她沒有被殺。江南楚家上下八十一口人,除了她與外出的兄長,盡數(shù)奔赴黃泉。

      她被帶到了一個地牢中。牢籠有一半浸泡在水里,年方五歲的她被鐵鏈吊著才不至于淹沒在水中。地牢不進光,連燭火都沒有一只,她在陰冷的地下獨自哭嚎,直至最后一滴眼淚流干。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楚楚被人欺負(fù)了……

      他們喂她吃下各種各樣的藥物,他們往關(guān)著她的水牢中投放各種各樣的毒物——她被制成了藥人,專門用來實驗藥性的容器。

      蜀中唐門,暗器無數(shù),以毒聞名。其研制而出的毒藥多數(shù)無解,中了唐門的暗器的人多數(shù)必死無疑,少數(shù)變成廢人,只有寥寥無幾得以存活。

      她被關(guān)在那個地下水牢中整整八年,她在黑暗中,看不到夕陽,就連燭光都寥寥可數(shù)。她不斷重復(fù)經(jīng)歷著被下毒、被解毒,小小的身軀承受著各種各樣的痛苦。每一次牢門打開,她看著那個背光而入的人影都期盼著是兄長來救她了,可是迎接她的卻是一次比一次更甚的痛苦。

      終于,黑暗將她心底的那一處光輝吞噬,她知道,兄長永遠(yuǎn)都不可能來了。

      我知道她真正恨的其實并不是唐門,而是那個陰冷黑暗的地下水牢,那個將她的光芒吞噬掉的地獄。那日攻入唐門,清理出的尸體只有一百零三具——唐門能夠修建水牢自然也會修建地道與地宮,然而她并沒有下令追殺,只是炸開了那個關(guān)押了她整整八年的牢籠后,低聲哭泣了起來。

      蜀中歸來后,我感覺到主人握著我的手似乎少了一些什么,那種感覺空蕩蕩的,讓我有些迷茫。

      以毒攻毒的痛楚不是常人能以忍受的,十年之期已過,每逢十五夜,我看著月下蜷縮在角落的主人只能無聲的嘆息。我想此時此刻的主人應(yīng)該很慶幸杜若不會來打擾她,我知道她不想在那位白衣女子面前露出一絲痛苦,她是她的溫暖,甘愿與惡魔交易也不愿離去的向往。

      也只有我知道,此時此刻的她與主人一樣,一定藏在哪個月光照不到的角落。

      兩人一上一下,只隔著一層木板——閣主杜若于七層頂樓,主人于其下第六層,五樓乃四方總管所居,逐級而下……

      女人果然是奇妙的。

      罷、罷。

      到頭來都會死,卻寧可痛苦地活著,每日活在隨時會死的惶恐中也不愿就此合眼。

      真心也好,利用也罷,這就是人類所謂的追求與幸福罷。

      時間不多了,閻王爺從來就不是好說話的茬兒,我只希望我的主人能夠平靜地走完所剩無幾的日子,只愿她永遠(yuǎn)都不要知道她的光芒其實……

      五、

      那一天終將是來了。

      月上中天,今日又是十五月圓夜。主人依舊緊抱著我蜷縮在黑暗的角落中,月光灑落臺前仿佛凝結(jié)了一地的霜。

      八月十五人團圓,夜深人靜之時,人人都思念著內(nèi)心深藏的那份牽掛,我亦是想念分離百年的織云。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突然,兵刃相擊的破碎聲驚動了黑暗中的人。

      那是從閣樓頂層傳來的——有刺客!

      如今的中原勢力左右分邦,洛陽以長樂山莊為首,開封府便是神兵閣,二者兩兩對峙,只需再一步將對方出去,勝者便可稱霸中原。

      聽聞那長樂山莊的主人與杜若一樣,也喜穿一身白衣,手持九骨折扇,腰掛翡翠玉佩,面如玉冠,恍若神祇……

      蝕骨的疼痛不減分毫,可主人卻將我拔出,強行提上一口真氣,盡匯足下涌泉穴,雙腿一蹬,沖破了頂上的三尺厚木板——這一躍到底是拼盡了她畢生的武學(xué),毒發(fā)之際,還未等她看清是何人作祟,一口黑血早已先一步噴口而出。

      夜色中碧影劃過,只一瞬我便認(rèn)出了——玉髓碧!

      玉佩間的紋路在月光下散發(fā)著瑩瑩碧光,如同天穹的云朵,徒自卷舒……那是……那是……

      那是織云軟劍的穗、亦是織云軟劍的柄!

      時隔百年……

      然還未等我體味重逢的喜悅,只聽主人的心臟劇烈地震動了一下,接著一聲悶哼,握著我的手僵在了半空,我感覺到主人手中匿藏的殺氣與力道如潮水般退卻,眼看就要與織云相擊在了一起——“當(dāng)啷。”我自主人手中滑落,摔倒在地,而織云……白練一過,幾乎劃穿了主人的胸膛。

      “阿墨!”

      “楚楚!”

      兩聲驚叫劃破夜空,眾人沖上頂層閣樓時,看到的是兩抹同樣雪白的人影,而他們中間卻是化不開的濃墨。

      沉積的毒素使得血液不再鮮紅,自主人身上汩汩而出,浸濕了黑袍,染上了白衫,斑斑點點,如墨灑白宣。

      她嘴巴動了動,如墨的眼眸瞬間明亮如雪,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只是那手瞬間染上了奇異的藍(lán)光,亦如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最終她沒有能吐出半個字眼,手臂無力地砸在地毯上,眼眸剎那間永沉黑暗。

      我不敢去看她,生生忍住不知從哪涌出的痛楚,在黑暗中尋找織云。

      在那,在那里。

      織云被一個白衣人握在手中,如白練般柔柔得捶在身畔,那人背著月光,模糊可見的眉眼竟是與主人十分相似……

      背光而來的身影……

      哥哥、哥哥,你怎么才來,夕陽早就落了,你看,那是月亮……你為何來得如此晚……

      “阿墨……阿墨!”匣子自杜若手中跌落,而已經(jīng)死去的主人的背上,密密麻麻釘滿了牛毛般的銀針,針尖藍(lán)光幽咽,如夜間朵朵綻放的蘭花——唐門獨家暗器,暴雨梨花針。

      武林盟主杜家唯一的小女兒,自幼酷愛玄黃之術(shù),天資聰慧,年方十歲便將各本醫(yī)方倒背如流,年十二得以入門蜀中唐門研習(xí)毒物藥理,三年后因私放地牢藥人而被逐出唐門遣送回開封城。

      蕭墨——楚楚,便是那個她自己放跑的藥人。

      六、

      唐門三年,天資卓越的杜若配置劇毒無數(shù),直到有一天她在地牢中看見那個如鬼一般浸泡在水中的孩子,那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配置的所有毒藥都被用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她無法想象自己的一雙手給那個孩子帶來了怎樣的痛苦,恍然間她才想起來,自己是個醫(yī)者,竟是從何時起,救人的手竟然配置的是害人的毒藥……

      她知道那個孩子活不久了,因為她被灌下了花惜顏——唐門一直都在研究其解藥,只是死了多個藥人之后均未成功,那樣的藥物,若是配出了解藥,那該是多少武林豪杰垂涎的修煉圣品。

      她還是悄悄將那個孩子放走了,她被逐出唐門時,私自藏了一顆花惜顏——她定是要將解藥配出來。

      兩年后,武林盟被瓦解,各方勢力一呼而上,掌管神兵閣的杜家跑的跑,死的死,最后竟是將她獨自一人留了下來。她不恨,這個強者生存的江湖,死亡只能怪自己太弱。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將花惜顏的解藥配出。

      十七歲的杜若置身大火之中——神兵閣機關(guān)無數(shù),百年來不知截殺了多少前來盜取兵器的狼心賊子,機關(guān)不破,無法入侵,想要奪取閣內(nèi)神兵最快的方法便是放火燒樓,否則時間一長,各方匯聚的人馬越來越多,僧多粥少,多少兵器都不夠搶。

      手一揚,方想將那個花惜顏置落火中,不想余光別見一人,只一眼,她便認(rèn)出了那人是兩年前她自唐門地牢中放走的藥人小女孩。

      那人身形迅速,幾個起落便已躍上了閣樓頂層,眼看就要閃身闖入。

      杜若一驚,連忙撲向控制機關(guān)的總閥,頂層封存著何物她一清二楚,有什么樣的機關(guān)暗箭她亦是明明白白。咔嚓一聲,機關(guān)落了鎖,樓頂?shù)拇皯魬?yīng)聲而破,片刻之后,那人飛離閣樓,懷中抱著一柄墨色彎刀。

      杜若呼出一口濁氣,望著身影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將手中的藥丸拍入口中,轉(zhuǎn)身消失在熊熊大火之中。

      我知道,這位白衣女子曾經(jīng)承諾與主人的一百零七個人頭,其中就有她。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自從杜若將我從主人手中奪過,丟棄在一旁,她的血淌入我身上的血槽時,我便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我無法開口,我說不了話……可即便是說了……也無法改變?nèi)魏问虑椤K將會死……她們終將都會死。

      蕭墨,楚楚,這個命隕于二十三歲妙齡的女子,本應(yīng)擁有花一般貌美的容顏,卻在還未綻放之際便已然枯萎凋零。

      黑暗中,我聽到了來自另一方的嘆息——織云。

      月色之下,織云美得猶如天女遺落凡塵的綾羅披帛,薄如蟬翼,晶瑩剔透。誰能想象得出,這樣一把靈秀的白練,方才竟幾乎劈穿了魔女蕭墨的胸膛……看呀,多美的織云,一滴血都沒有沾上,那樣純凈,那樣圣潔……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織云與潑墨,仙劍與魔刀,兩朵并蒂雙生蓮,見面之時,必是你死我活之日……

      啊啊,我是否應(yīng)該慶幸,主人在最后關(guān)頭將我松落,以至于那句詛咒般的預(yù)言沒有得以實現(xiàn)。只是……織云的主人——楚青,洛陽長樂山莊的主人,神兵閣稱霸中原最大的障礙,反之亦如。

      我躲過了織云,而哥哥卻用織云殺了自己唯一的妹妹……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織云與潑墨,仙劍與魔刀,兩朵并蒂雙生蓮,見面之時,必是你死我活之日……

      八月十五月兒圓,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半個月后,九九重陽。洛陽長樂山莊與開封府神兵閣宣布結(jié)盟,化干戈為玉帛,雙方各持織云潑墨,世代均如手足,刀劍一致對外,不可自相殘害,違者,斬立決。

      建閣七年,杜若于蕭墨死去兩年后,終不敵花惜顏之毒而黯然離世,至死,終究沒能將解藥配出。

      神兵閣格局變動,強者至上,閣主之位由四總管之一的朱雀奪得。

      七層閣樓之上,朱雀抱著我倚在窗臺前瞭望遠(yuǎn)處奔流不息的黃河之水,那波濤洶涌的黃湯完全找不出與西子湖半分的相似。我突然萌生出這樣一個疑惑——這滾滾黃河水需要多少血液才能將其染紅?

      朱雀徒自長嘆一聲,將我往旁邊的佛龕上一靠,點燃了三柱清香插在了銅鑄香爐中,爐前的兩個牌位刀刀凌厲,入木三分,烏木座底,朱砂描紅。

      蕭墨。杜若。

      這兩位傳奇女子的尸身已化為灰燼,塵歸塵,土歸土,隨風(fēng)而去,上天入地,如云浮天穹舒卷,如墨灑水汪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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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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