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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姓霍,娘說我是禍水,所以取了一個“禍”字。
后來有個人幫我改成了“惑”。
他說,我不會是禍水,因為我心中有疑惑。
那時我剛滿十八歲,第一次出江湖。和別人打得頭破血流,而他是個醫(yī)生。
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知道無論叫什么名字,我都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他愛著我的人愛著我的心。在鮮花盛開的山谷里,他把我舉的高高的,變成了鮮花!
然后,他妻子來了。帶著孩子,什么也沒說,只是傷心的看著我們。
于是,我知道,他受不了家族的壓力,跑了出來,F(xiàn)在是時候回去了。
“霍霍,跟我回去吧。有你在,我什么都不在乎!彼麛傞_手掌,滿山的鮮花謝了。
我看著那個女人,是什么讓她鬢邊駐滿白發(fā),是青梅竹馬的回憶?還是山盟破裂的悔恨?
白發(fā)輕輕搖動,似乎有多了許多。
那天夕陽滿山,晚風微醺。
我把我的傷心留在山上,很瀟灑的離開。
順便說一句,我從小就很自戀。常常會自動使用一些溢美之詞表揚自己。
我大江南北的亂躥,于是渾渾噩噩的,我有了個外號“妖女”。
我從不殺人,也不害人。不知道為什么有這個外號。
而且,和名字連在一起,天下都知道我姓霍,叫惑。
“呔,你可是妖女霍惑!納命來!”
又是一個攔路搶劫的。
我攔住他的刀,告訴他:“這位大哥,少林寺的語禪大師已經(jīng)認為,關于那個寶藏的傳言是個誤會。我沒有地圖!”
說話間,他已經(jīng)砍了我十刀。我手里的饅頭已經(jīng)被他削成了饅頭片。
真是好刀!
“放屁!妖女的話焉能輕信!”他后邊的瘦子靠樹乘涼,還貌似的清楚的分析真假。耍刀的自然頭腦發(fā)熱,持續(xù)不斷的砍我。我只好又拿了一個饅頭。
交代一下,現(xiàn)在是夏季。我正在去梁莊的路上。打尖的地方是個小店,只有饅頭、牛肉和茶水。我要了兩個饅頭,如果這個也削完了,就只能用牛肉了。但是小二給我的是牛肉片!
超薄的燈影牛肉!
路邊攤還那么講究!
真是棘手!
我一心考慮饅頭的事情,沒理瘦子的。其實他才沒道理,我又沒說,是老和尚說我沒有地圖的。難道老和尚的話也是放屁?
“等等!”我跳出戰(zhàn)團,象所有威風凜凜的大俠一樣喝止刀手,“我要喝水!”
生活和說書是兩碼事。
按照書里的規(guī)定,他應該象所有的英雄一樣,收刀而立,君子般的等我喝完水,再抱拳施禮,繼續(xù)開打。
我也會君子般的等他喝完水的。
“去死吧!”這個混人根本不理我。如影隨形的追過來。大刀帶著風聲砍到我的面門。
我當然不會傻的相信說書的。
其實,江湖是個很沉悶的地方。每天就是流浪流浪,如果不弄出點兒什么來,人就會和狗的眼神一般呆滯。
我聽見一聲輕輕的笑聲,然后我真的住手了。
每個人都是為了保住自己,才去拼命的學本事,可是學了本事卻發(fā)現(xiàn),生命還是有威脅。于是,有人更努力的去學,有人卻放棄了——比如我。
刀是鋼鐵的做的,內(nèi)力是熱的,那么刀風是涼的還是熱的?
“你知道刀風是涼的還是熱的么?”有人這樣輕輕的問我。
“不知道。你擋住我的風了!
那人慢慢從我眼前走開,拿刀的人兀自立在那里,僵硬的立著。我伸出指頭輕輕一推,人和刀,都倒了。這就是我為什么成為妖女。
我從不殺人,也從不害人,可是,總是有人不斷的死在你的面前,死了又死……
“阿鬼,又被你找到了。”我嘆氣?鞓妨艘话倭惆偬斓娜兆咏K于結(jié)束了。
我想他大概早就找到我了,只是喜歡用這樣一個特殊的數(shù)字逗我開心。所以,我笑了笑,“阿鬼,你太有才了!”
“一天一個,總共一百零八個!卑⒐砣碎L的很恐怖。即使眉目清秀,那翻著肉花的傷疤橫過臉上也會毀了這一切。何況這樣的傷疤——共有八個。
“哦!難怪他們總是找我算賬!蔽遗呐氖郑纸饬艘粋不解之謎,“我送你的小花用完了?”
“還有兩朵。”阿鬼的聲音很好聽,冰涼涼的,可以解暑。我在雪山撿到他的時候,他告訴我是他把雪山凍起來的。
我信,因為那聲音。
“阿鬼,我不想買花了,種花可以嗎?”我抓著他的衣襟,如果他不答應,我就跪下來磕頭!
那張臉最美的就是細長的眼睛,深深的陷在眼眶里,所以躲過了一切傷害,保持著完整,“霍霍,沒用的。你注定是我的宿主,即使在深山,麻煩也會找上你。”
“天,你是蛔蟲精嗎?”我覺得有些頭疼,怎么就是有人這么冥頑不靈?“阿鬼,我和你講了多少次,你說的什么大秦那是一千年前的事了,F(xiàn)在你的教主早就著涼拉稀掉茅廁自殺了,所以,你自由了,不需要找什么宿主。而且,我用我的醫(yī)術,不,你的人頭,不,算了,我不起誓了。但是,你身上真的沒有毒!
“有!彼闹钢缸约旱念^,“這里。毒在這里,你救活了我,就要帶著我活下去!
“可以啊!”我拍手,“其實我的確是逃婚出來的,嫁給你也是不錯的選擇。如果你是怕我不嫁給你,所以不停的殺死每一個接近我的男人,呃,女人,大可不必。作為一個純真善良的孩子,我不介意嫁給你!睘榱吮硎菊\意,我準備咬一口他的嘴唇。雖然那里也有傷疤,但是還算完整,只有一個小小的豁口,而我肖想那個豁口很久了。
其實正常人的上嘴唇都有那樣一個豁口,他那里有一道疤痕斜插過來,所以好像劈開了上嘴唇一樣。
阿鬼一偏頭避開了我,“霍霍,你親我一下,我就把要殺的人加倍!
“喂,你這個瘋子,你到底要怎樣?”我氣的滿地亂跳。
“怎樣?我只想知道,為什么他們都死了,而這個世界還有這么多人!”
哦,千年后的蘇醒,物是人非,但是有這么絕望的見不得別人好的么!我挫敗的擺擺手,“那您慢慢的殺,最好能把所有的人都殺死。我渴了,不奉陪!
“霍霍,你不想這世上的人都死光嗎?”
阿鬼的聲音像從地獄里冒出來的,冰涼涼的滲透骨髓。我想,正因為我想,所以我才要他們活著。阿鬼,這句話我說了很多次了。
是!你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偉大罷了。霍霍,我成去你做個好人,純潔正直的好人,讓我來——殺!
呵呵,阿鬼,你殺得了嗎?
我回頭看著阿鬼,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很漂亮。阿鬼,我們結(jié)婚吧?
意識開始模糊,阿鬼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喝我的血,把我變成和他一樣的人,我們就結(jié)婚了;
一個是看著我死去,那碗水有毒——我準備了一百零八天的毒。
阿鬼,我們結(jié)婚,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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