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全文
。1)
全為我愛上你,而你不知。
“我可以為你翻云覆雨,為何你還是不肯與我一起?”男子露出迷茫的眼神。說話的是如今的魔尊重浮。
“仙魔兩別!毕勺颖硨χ,閉眼凝神。周圍云霧繚繞,兩人卻分別立于最頂峰尖,冷風(fēng)呼嘯,衣袂飄飄。
“你被剔仙骨,拘禁于此。你如今每日受極刑,他可曾后悔過?與我走,我會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仙子轉(zhuǎn)過身來,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絕美的容顏上掛著幾絲慘淡,也帶著譏諷。
她曾是天凌仙尊印苓,有著世上最美的容顏,極強的法力,卻因錯殺凡人三世,被罰于這幽冥之境,以受一生處罰。而那處罰她的是天凌掌教南崖風(fēng),如此心狠,為了一介凡人驅(qū)逐她于此。她著實恨,十七修的仙骨,幾百年來不老不死,便如此被關(guān)于此地,心中不服。
“沒想到你的功力已能使你魂魄沖破幽冥之境的結(jié)界…”印苓不動聲色問道,話語間依舊如昔的慵懶。
重浮皺眉,“你如今已成墮仙,現(xiàn)今待在幽冥之境,你以為你還能取得他原諒嗎?南崖風(fēng)為了那個女人傷了你三次。你可知,你殺得那個是梨蓉的轉(zhuǎn)世?三世南崖風(fēng)都把她留于身邊,三世你都錯殺她,你莫非不感到巧合?”
印苓閃現(xiàn)在重浮面前,抬頭看著他。他的妖眼緊緊鎖住她。
面前的男子本是修仙之人,拜于她門下,只是心存怨念,雖二十二歲修得了仙身,卻擺不了骨子里的惡怨。本以為一心導(dǎo)他向善,便可磨去他的戾氣,而如今為了她,終是上了不歸路,手染鮮血淋漓,坐上妖魔兩界的至尊位置。
重浮眼神幽深,他心之念之的人兒就在眼前,可卻仍和以前一樣,冰冷似寒霜,只見她笑過一次,莞爾在南崖風(fēng)懷中。爾后他縱使使盡渾身解數(shù),都不能惹她一笑。
“師父!
“…嗯?”印苓微震。
重浮卻沒再說話。
印苓直視他帶著魔氣的眸子,妖冶的面容。他妖的不可一物,對她卻極其服貼。
“魂魄離真身太久始終有損害,快走吧。”說完印苓依舊不動聲色,冷淡如是。說著重浮只感覺一股推力,將他送還到真身。
印苓從來只為別人考慮。
重浮微嘆一口氣。計劃馬上就要實施了,梨蓉那邊估計也穩(wěn)妥了,南崖風(fēng),我便要屠你滿門,只換印苓的笑容。
幽冥之境。
峰頂。
這個地方從來都是暗無天日,縱使出現(xiàn)了一絲微弱的光,立馬便消逝了。印苓慵懶的躺在幽冥石上。
六界似有大難發(fā)生,不過她倒樂得自在,仙界眾掌門把關(guān),又何懼?重浮自上次來后許久未踏足此處,她竟心覺無聊。
從峰下飛上來一只陰鷙鳥,慌慌張張對著印苓的地方俯沖過來。
“他中了鎖魂絲痛又不是一天兩天,還隔三差五勞你減損修為找我下去,我不去。”說完印苓假寐,不作聲,任憑陰鷙鳥啄痛她。這點痛算什么,當(dāng)年在誅仙柱上所受極刑為世上最痛,何況還是南崖風(fēng)親自動手,她早已心如死灰,無論誰的生死皆與她無關(guān)。
陰鷙鳥無法勸說她去見主人,只能累得趴倒在峰尖上。
一咬牙,印苓左腿出現(xiàn)鮮紅血印。倒不是印苓受了何傷,而是陰鷙鳥將自己的利嘴生生折斷。
印苓睜眼,見此不置一詞。起身,跳了下去。
癡兒。
-
黑山林蔭之處,小木屋里,病榻上。
“苓兒,可是你?”久久纏綿于病榻,已是凡人無異。不過不管如何病容,仍是俊逸的很,眸子很溫暖,卻無光,灰沉沉的衣服依舊擋不住他身上的仙氣,印苓看著他眼睛,點點頭。又知曉他的利眼早已被誅仙臺下的戾氣所傷,便道:“嗯!
在這黯然無天日的幽冥之境,與他養(yǎng)傷不好?赡苄岬揭恍┭任,他喚來陰鷙鳥,不置一詞,拿起身旁劍,簌簌下來。
“孽障,亂傷人。”
“尹默,它沒傷我!
尹默愣愣停住手,陰鷙鳥在他劍下悲戚的鳴叫兩聲,雙眼閉上,飛出木屋。
尹默嘆了口氣,把劍放在一旁。
一頓,他說道,“苓兒,以你的能力沖破幽冥之境的結(jié)界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何不走?重浮一直在外面等著你!币p咳兩聲,說道。
“縱是出去了又如何?我回不了天凌,因失手殺了凡人,仙界眾人不服我,明里暗里不知道做些什么事,這不是把我往妖魔兩界逼么?”印苓從囊中遞過來一個仙丹,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重浮會待你好的…其實你不是不知,倘若南崖風(fēng)對你還有一絲情意,何以讓你在此受苦了兩百年還不招你回去?短短兩百年,六界變化頗大!
印苓微嘆一口氣,卻沒有說什么,六界如今大亂,魔神已尋得逆凡轉(zhuǎn)世,只待他成長起來,吞并六界。而她只是在等南崖風(fēng)親自接她出去,縱使是為了六界和平,是被利用,她也甘愿。而重浮現(xiàn)今雖是妖魔界至尊,卻也抵不住逆凡轉(zhuǎn)世的出現(xiàn)。
而那逆凡是一千年前世上武功最高之人,身有戾氣,不可一物。最終仙神兩界傾盡全力將他制服,打得魂飛魄散,神界也因此沉寂?烧l知魔神收集了他一魄,一千年后收集了三魂五魄來祝他轉(zhuǎn)世。如今已有十七八歲,二十歲之時逆凡的其他魂魄便會全部回歸原體,屆時記憶會恢復(fù),定又是一番腥風(fēng)血雨。
“你知道,他不會來尋你,你殺他心愛之人三次…他如今只恨你!币櫭肌
“難道師兄你喚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印苓淡淡道,不想談及那個話題。
“苓兒,我很懷念那時大家在一起的日子。”尹默慢慢起身,朝著印苓張開雙手,那時候她還小,還只是常躲在他懷中撒嬌的苓兒?扇缃袼m看不見她,卻也能深刻的感受到她的心死冷漠。
“…你為我所害,現(xiàn)如今不要再受我牽絆了。”留下受傷的尹默在后不動。他當(dāng)日隱瞞她殺死梨蓉的真相,被同門所害,推下了誅仙臺,忍受了非一般的痛苦,如今明眸也被刺傷,但一心還想著印苓。
印苓走出了屋子,此時尹默微皺眉。
有人來了。他重躺回榻中。
“尹默!边@個聲音很熟悉,幾百年未曾聽過,現(xiàn)如今一聽便知道是誰。
“…你如何來了?”尹默出聲詢問。
“你與我回去吧,天凌需要你!
“你們更需要苓兒,招她回去,我自會出去!币挚人砸宦暎軋远ǖ恼f道。
“她不能出去,身上戾氣太重,遲早為仙界禍患,況她與重浮的關(guān)系如今六界皆知,出去與她不好…到時候她若被人引入魔道,后果不堪,而如今在此消磨她戾氣才更為妥當(dāng)。”來者說道。
“師弟,你何苦如此折磨她,幽冥之境地陰寒極,怨氣重重,反而不能讓她專心修養(yǎng)。她如今哀莫如此,也不肯出去,明明算出六界大難,仍想聽你親口說招她回去。”尹默閉上死水般的眼睛。
來者沒再說話。尹默出聲詢問:“阿風(fēng),你走了嗎?”
南崖風(fēng)看著眼前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世尊,如若不是為了印苓,如今也不會過著如此生活。
微嘆一口氣,“我回了。”
“希望你好好考慮,苓兒…她其實一直沒有做錯過,梨蓉的出現(xiàn)就是針對她而來你不是不知,但你就是只愿縱容梨蓉!
尹默的話還停留于南崖風(fēng)耳畔,卻見印苓立于門前,微怔,錯身離開。
印苓沒有說話,她剛剛采了幽冥之境的仙草,打算緩解一下尹默的痛苦。其實她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因為只要出了幽冥之境,所有仙力恢復(fù),身體自能好起來。垂眼,不置一詞。徑直走進去,錯過南涯風(fēng)的身旁。
南崖風(fēng)轉(zhuǎn)身看見她的身影沒入房中,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他們曾是仙界令人羨慕的情侶,是他騙了她,終還是虧欠了她。幾百年來,她只笑過一次,便是那日他取出童年的記憶來,竟逗的她一笑,那是世上最純真的笑容,美而不妖,淡而不冷。
可再也看不見了。
。2)
兩年后,南崖風(fēng)重傷來到幽冥之境,躺在幽冥石上,閉眼小憩。印苓并不在這,猜測應(yīng)是去了尹默那兒。
咳血而出,幽冥石上出現(xiàn)血跡,可一會兒由鮮紅轉(zhuǎn)向黑紅色。
印苓從尹默處出來,飛身上了峰頂,當(dāng)看見身受重傷的南崖風(fēng)時,她頓了頓,立于另一個峰頂。多久了,沒有這樣靜靜望著他。每次他受傷都是她幫他療傷,縱使每次他口中所念是“梨蓉”二字,她也甘愿領(lǐng)受。
無論是受多重的傷,他總是輕抿嘴角,不說一句話,白衣一塵不染,似天仙一般無人接近。
飛身上前,從藥囊里取出仙丹,蹲下,喂于他口中。
見南崖風(fēng)微微睜眼,印苓起身,卻來不及走,被他拉下,落入他懷中。
印苓輕訝,南崖風(fēng)卻忽而將她推開,害她跌落一旁。他眼神很復(fù)雜,直直看著她。
印苓冷笑,跳到另一個峰頂,也是白衣飄飄,仙意昂然,美麗的緊。
“和我回去!蹦涎嘛L(fēng)慢慢站起。
印苓不說話,這時,她身旁又立于一人。尹默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眸子依舊無光。
印苓冷笑。
南崖風(fēng)只是看著她,卻不說話。他從不低聲求人,這次,他向印苓垂下頭。
“天凌少不了你,阿苓,與我回去吧!
天下蒼生和梨蓉在他心中永遠是那般重要,她印苓,何曾有一席之地?
僵持良久,“我跟你回去,但我要你起誓,我若再一次錯殺梨蓉,你不可追究。”印苓冷淡道,眼里早已沒了暖意。
南崖風(fēng)眼里出現(xiàn)痛色,“好。”
-
沖破結(jié)界的這一天,外面雷聲陣陣,暴雨連連。在境外,妖魔兩界立于一旁,仙界立于另一旁,兩軍勢均力敵,天空上方出現(xiàn)紅白兩色的對峙。重浮見印苓已出,心下一動,憑意念立于印苓面前,滿眼欣喜。執(zhí)起她的手,“我?guī)阕!?br> 印苓輕輕甩開他的手,道:“我上來對付你的!睗u漸能感覺力量的恢復(fù),整個身體已籠罩上了一層白光。
重浮微怔,他不惜屠天凌滿門,假意挾持著梨蓉,只為換她出來,竟不想,要師徒?jīng)Q裂嗎?
“你真的要幫他嗎?我挾持了梨蓉,以換你出來,他為了那個女人,不惜推你入險境,你竟還巴巴的幫他?”重浮眼眸受傷,哀聲道。
印苓心下驟冷,手在袖中微微打顫。原來,天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梨蓉。
不動聲色,印苓淡淡道:“縱然不是為他,仙魔一戰(zhàn)必有一天!
重浮眼中升起一番怒意,看向南崖風(fēng),紅發(fā)在灰沉沉的天空下散發(fā)出妖艷的光芒,他出掌對向南崖風(fēng)。
印苓抬手對掌,白光不一會兒淹沒了重浮的妖氣,只見重浮眼神迷茫起來,他呢喃:“師父…”善心被喚起,他似乎安靜了不少,戾氣微弱。
印苓心中苦澀,緩緩道,“退兵,我和你走…還有,放了梨蓉。”印苓對重浮說。說完她自己也心下一驚,從來并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大度之人,今日竟會向重浮提出放了梨蓉。
重浮一喜,連忙握住印苓的雙手,攬她入懷,他的心愿終已成了?
南崖風(fēng)想拉住印苓的手,卻被結(jié)界彈開。
“阿苓,你不可以走!蹦涎嘛L(fēng)有一些焦急。
印苓推開重浮,轉(zhuǎn)過身,眼神冷淡,絲毫無動容,用內(nèi)力傳音給南崖風(fēng),“我會盡力保全六界,你心中的梨蓉與天下蒼生,我會讓他們毫發(fā)無損!毙南乱咽呛湟黄。
南崖風(fēng)只是呆呆望著她,心下有些痛,抿嘴,又說道:“對不起!
印苓冷笑,拉起重浮,朝妖魔兵將飛去。
尹默雖看不見,卻能感受到此刻的寒意。印苓早前找過他,說有著自己的打算,只讓他留下助南崖風(fēng)之力。她終還是為了南崖風(fēng),寧愿犧牲一切。
-
“魔尊…魔尊…”夜合殿外有些吵鬧聲。
印苓微睜眼,自己不知何時竟躺在重浮懷中,他的妖瞳正一眨不眨寵溺的注視她。他微微笑,“睡得可舒服?”印苓不動,只是與他對視。
重浮彈開結(jié)界,殿外的吵鬧聲似乎沒有了。
印苓盯著他的瞳仁,他已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小孩,如今幾百年過去,他依舊二十二歲的面容,與她被打入幽冥之境時一樣,只是多了幾分嗜血與殘忍。盡管幽冥之境中,常常能與他的元神談話,卻不想現(xiàn)今竟如此靠近的看著他。
印苓張嘴想說些什么。卻還是停住了。
轉(zhuǎn)手,重浮手中多了一串珠鏈,給她放置在額前,果然很適合,這是南海敬獻的珍珠,他親手打造成額飾。
似乎有些些溫暖在額上,很是舒服。印苓手觸了上去,想扯下來。重浮勾起壞笑,“取不下來的,除非,我死!
印苓微動容。
“我聽見了梨蓉的聲音!庇≤叩f。
“不是,是魔宮主掌攝魂術(shù)的夢姬。”重浮撩起她的頭發(fā),輕聲道。
“你去吧。她因是有事找你!庇≤唛]眼,又憩下。
感覺到額間溫?zé),重浮覆唇上來。爾后,懷抱消失?br> -
“仙尊!彼坪跤腥撕魡尽
印苓睜眼,眼前跪下一人,是梨蓉。
“有何事?”印苓慵懶問道。
“我是魔宮夢姬,三世,都是魔尊派我入天凌,勾引南崖風(fēng)。而南崖風(fēng)其實并不喜歡我。是我每每用的攝魂術(shù)讓他迷失心境,千錯萬錯是我的錯,我請你離開魔尊,他要成就大業(yè),不能為你所控制!崩嫒亻]眼流淚磕頭。
“那又如何?”印苓挑眉,以往想著梨蓉背后應(yīng)該有勢力,卻不想是重浮所做。
梨蓉一愣,可能沒有想到印苓如此冷淡,不知說什么好。
“你想讓我離開?可偏偏我不想如你的意,曾經(jīng)我可為你受了不少苦!庇≤邆(cè)目道。
梨蓉從手腕上取下夢鈴,雙手呈上道:“千言萬語抵不過仙尊入南崖風(fēng)夢中去看一看,那時仙尊必會明白!
印苓揮袖,梨蓉手中夢鈴不見,只見印苓起身,朝著她身后走去。梨蓉轉(zhuǎn)身,魔尊…
“重兒!庇≤咭褜㈦p手搭在重浮肩上,踮腳,覆上一吻,剎那離開。
重浮眼中溫柔,攬她入懷。逼她與他直視,印苓眼中微怔,似感覺到他的邪氣。
孩子氣…
印苓無奈,重浮已經(jīng)覆唇于她紅唇之上,好似身旁無人,好久,才松開了她。見此景,梨蓉咬牙,看了眼印苓,沖出夜合殿。
印苓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未說話,臉上什么情緒都看不出。重浮將印苓的臉移過來。
印苓淡淡一笑,和衣躺下。
重浮微微恍神。
他慢慢躺下將印苓攬在懷中,“一個月后,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不理這世間紛擾!
“嗯。”
度過幾日無人煩擾的日子,印苓倒是樂得自在,只是重浮每每回來總是略顯疲憊。每每夜晚降臨,重浮在她身旁睡下,總是特別容易驚醒,但是握緊她的手從未放松過。這夜印苓給重浮下了安魂咒,她在他額前輕吻,隨即離開。
她握緊梨蓉給的夢鈴,還是想要去證實一些事。
天凌臺,好久未曾踏入此處,這地方竟好似無人打掃,地上雜草橫生。她步入無情殿,這是她以前所住,不過卻一塵不染,很是干凈。進入寢殿,卻讓她有些怔住,南崖風(fēng)躺在她的床上,一臉倦容正熟睡著。
呆立良久,印苓抬手搖鈴,閃身進入了南崖風(fēng)夢中。
天凌衰敗,南崖風(fēng)立于無情殿門前石碑上,遙望遠處山脈走勢,眼神空洞,他轉(zhuǎn)頭,看見了印苓。雖是在夢中,印苓還是有些赧然。
南崖風(fēng)走近,似是想看清她,眼中滿是痛苦,有什么說不出來。
他拔劍。
印苓冷笑,夢是人情緒最真實的展現(xiàn)。原來他做夢都恨著自己,想要殺自己。可是緩緩劍落,他卻將她緊緊箍于懷中,好像想把她融入懷中。
印苓怔住,竟不知如何動。只聽見南崖風(fēng)喃喃道:“我想你,阿苓!
緩緩將她放開,眼中又是復(fù)雜的情緒。印苓與他對視著。此時額前珠飾竟?fàn)C的疼人。
南崖風(fēng)眼中有拒絕,有不忍,最終傾身下來,吻住她,印苓睜大眼睛,眼角微微有些濕潤,他是什么意思呢?可是她用了這么卑鄙的手段入他夢來,如若他知道,也定會恨自己吧。
印苓推開他,迅速離開。不顧南崖風(fēng)受傷的眼神。
閃出夢中,她抽身而退。聽見南崖風(fēng)的輕微囈語:“阿苓,不要走。”印苓心下有些不忍,閃身退出無情殿。
出了天凌臺,在林子里,她坐下,白袍在風(fēng)中起舞,冷冷清清。誰知這時,有一雙小手蒙住她眼睛。詫異,有人出現(xiàn)她竟不知。揮開蒙在眼上的雙手,她不動。
“姐姐!敝赡鄣穆曇。
印苓轉(zhuǎn)頭,落入眼前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充滿童真的看著她。仔細看,微微感覺有點熟悉,卻又說不上為什么。倒是頗像重浮小時候來拜師的樣子。
印苓淡淡看著他,這孩子有著很強的戾氣,但是被強壓制于體內(nèi),沒有發(fā)出來。
“姐姐,你長得可真好看。小凡好喜歡你!毙》岔槃葑赃,一手挽住她。
“你怎么一人在此?”印苓哭笑不得,問道。
“我家人很早就死了。都沒有人和我一起玩兒,我聽說天凌是世上最好的門派,想來拜師,可是我走到這兒就迷路了,姐姐你知道如何進天凌嗎?而且這兒怎么一個人都沒有!毙》舶櫭,帶著哭腔問道。
印苓盯著他的眼睛,道:“天凌晚上會宵禁,進不去的!
“那你怎么進去了又出來了?”
印苓微微詫異,自己來的時候并無人知道啊?粗矍昂⒆,卻說不出的很喜歡。
“…”
“姐姐,我好像聽說天凌里的人在幾個月前都被什么魔尊給殺了,是不是天凌根本就沒人啊?”小凡小臉一皺,好像很害怕。
印苓微詫異,天凌被屠了滿門?她竟然不知。
“姐姐,我可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小凡揚起臉,祈求道。
“小凡…”還未回答便好像聽到從遠處傳來一個聲音;窝,一個身穿紫袍的帶著銀白面具的男子緩緩走來,他長發(fā)落于身后,有一種特別安靜而又詭異的氣息。
小凡連忙躲進印苓懷中,小臉慘白的。
“他是壞人,小凡不要和他走,他總是喂我奇怪的藥。姐姐,你救我!毙》苍谒龖阎猩l(fā)抖。
那男子微微一笑,“小凡,我不會害你,我是世上待你最好的人。”他向印苓微頷首,一瞬小凡便到了他懷中。
小凡很驚恐的看著他,捶打他的胸膛。印苓看了他們一眼,這男子身上圍繞著神秘而陰冷的氣息,令人厭煩的不想與他接觸。印苓揮袖,轉(zhuǎn)身離開。只聽得小凡在身后驚恐得喊:“姐姐!…”
。3)
回到夜合殿,重浮正躺在榻上熟睡,印苓和衣在一旁躺下。解除安魂咒,重浮一下子攬她入懷中,“不要離開我!
“…嗯。”他想必什么都知道。
一月后。
重浮拉著印苓的手道:“我已尋得六界之外的地方,不讓你受他們煩擾!闭f罷已閃身帶她出了夜合殿。殿前,梨蓉跪在一旁,拉住重浮的衣角,哭道:“魔尊,您當(dāng)時對魔神起誓永不背離妖魔族,您現(xiàn)在走會遭到懲罰的!
重浮一揮手,梨蓉身體如羽毛一樣跌向一旁。
印苓看了眼梨蓉,與重浮飛身離開。重浮看著懷中之人,微微笑,卻掩不住疲憊之意。印苓抬眼看他,在心底說著對不起。
此時,忽而天間出現(xiàn)一道白光,攔住他們?nèi)ヂ贰?br> 南崖風(fēng)已是立于眼前。
“重浮,與我一戰(zhàn)。”
重浮的紅發(fā)飄逸,妖氣四溢。將印苓安置一旁,他手執(zhí)泓玉劍,四周紅光漫身。
二人不知對峙了多久,重浮明顯占了上風(fēng)。這時忽而刮起一陣陰風(fēng),南崖風(fēng)出掌對向站于一旁的印苓,重浮當(dāng)時已出力,但他立馬收住,飛身印苓身旁用身體擋那一擊,就在此刻,南崖風(fēng)抬劍,做“落妖殺”,在重浮已受重擊的身上又造成一傷,這一擊會讓重浮魂飛魄散。
重浮虛弱的低頭與印苓對視,溫柔道:“你沒事就好。”
印苓眼里有一絲不忍,她說道:“這次擊殺是我與他合謀的!
重浮用手撫過她的額,她的眼,“你沒事就好。其實,那一晚,你去他夢中,我知道…”卻沒一絲責(zé)怪之意。
“重兒,對不起,我要保全六界!庇≤哐劾镉斜猓馗≈皇俏⑽⑿,虛弱的閉上眼睛。然后漸漸變得虛無,魂飛魄散,一時天地間恢復(fù)澄明。
印苓心下有些痛,她在前一個月里每晚給重浮下了清妖散,以磨去他的魔功,所以每日盡管重浮沒有多做事卻依舊疲憊的很。而她事實上早已與南崖風(fēng)立下約定,接近重浮,然后在這日一舉擊敗。而重浮始終把她當(dāng)最親近的人,從不曾懷疑絲毫。
額珠從額間墜下,印苓伸手接住。珠子暗淡無光,冰冷無疑。
她轉(zhuǎn)身想要離去,南崖風(fēng)抓住她的手。
“跟我回去吧!
印苓冷眼看向他,他曾為了仙界教條,為了別的女人來懲罰她,如今,又要祈求她回去?而她,又能以什么樣的身份回去?是傾慕他的師妹,還是消滅魔尊的功臣?可是她哪一樣都不想要。
“阿苓,我喜歡你!蹦涎嘛L(fēng)輕聲說。
印苓嗤笑,甩開他的手,“倘若是以前,聽到你這話我一定很開心?墒,你既傷害我,又利用我,現(xiàn)今我殺了重浮,你又要我回到你身旁,南崖風(fēng),你未免太可笑了!
南崖風(fēng)怔住,卻無法爭辯。
終是他傷她太深,不被原諒了嗎?
“尹默現(xiàn)今在何處?”印苓問道。那夜她去往天凌臺,竟是沒有看見他。
“他自請去守天凌祖先,已與外界毫無聯(lián)系。”
印苓聽完,閃身離開。
天凌歷代掌教為了避免受妖魔兩界攻擊,將祖先臺設(shè)立在離天凌甚遠的蓬萊島,那兒迷霧繚繞,天氣清明,甚少有人敢去。飛身已至蓬萊島,眼前迷霧漫漫,已擋去路,印苓使用內(nèi)力呼喊尹默,緩緩印苓周身出現(xiàn)結(jié)界將她裹起飄向一個地方。
落地。
尹默盤坐在祭祀臺下的地中央,出聲道:“重浮已死?”
印苓不作聲,尹默接著說道:“在幽冥之境我只希望你隨他出去,而后離開,他待你好,不會害你。出境后,仙魔兩別,要你承受這種壓力去擊殺自己的愛徒…我知道,你比誰都難受!
印苓被他此番話竟是激出了眼淚。她閉眼,棲身躺在了尹默臂彎里,“這世上,只有你明白我。我和你一起待在這,什么逆凡轉(zhuǎn)世,什么彌天大禍,我都不想管了!彼娴牟幌霘⒅貎海瑢λ绱撕,卻從無怨言。
“…可是,你不管,誰都管不了。六界的安危不是你僅僅殺一個重浮就能夠保全的。逆凡的出現(xiàn)誰都沒法阻止,但他,才是我們真正要殺的人!币杏X著懷中人的溫度,內(nèi)心只覺得悲戚不已,說到底她只是個孩子,卻把六界重任放在她身上。
“為什么非得是我!”印苓怒道。
尹默定了一會,嘆息,緩緩說道:“因為……你是神。一千年前神界并未泯滅,而是被封印在迷魂凼。你是唯一一個逃出來的神。你從小天資聰穎,一般人要二十來歲修的仙身,為何你十七就修得了仙身,還有你同樣身懷戾氣…這其實全是因為你的神之身。”
印苓迷茫的立起身來看著尹默,她的身世竟是這樣,為何她從不知曉?
“所以,你是唯一能解開迷魂凼的封印,解救全神的人,也是唯一能殺逆凡的人。據(jù)逆凡轉(zhuǎn)世的二十歲還有三個月,而你的時間,也只有三個月了!币o靜的說。
印苓呆呆的坐著。
尹默知道她心下難受,攬住她。讓她在他懷中小聲抽泣出來。
不知道哭了多久,印苓慢慢沉入了夢鄉(xiāng),依稀是天凌臺盛象。輾轉(zhuǎn)醒來的時候感覺懷中有人,印苓睜眼,熟悉的味道。環(huán)顧四周,竟是夜合殿。再低眼看向懷中,這是那個七八歲小孩,小凡,他怎么在這?小凡依稀睜開眼,看見是美貌的姐姐,笑著雙手環(huán)上印苓脖子,仰頭親上去,在印苓唇上磨蹭了一會兒又埋入懷中睡了。
她不是在尹默懷中嗎?何以出現(xiàn)在夜合殿榻上。細細回想,卻是什么也記不起來。
她見小凡已經(jīng)熟睡,打算起身,可是小凡緊緊抱著她的腰,怎么也不放手。她伸手提起在小凡后頸處的衣服,小凡已順勢被她提了起來。只見小凡用肉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著印苓笑道:“姐姐…”
“你怎么在這?”印苓將他放下,問道。
“這是小凡的家啊!毙》蔡煺娴幕卮。小手還抓著印苓一縷長發(fā)。
“你的家?”
“也是姐姐以后的家!闭f著還想撲上來。
印苓微皺眉。這時殿外走進一個人,印苓轉(zhuǎn)身,是那天帶走小凡的男人,不過他已換得一身白袍。依舊銀白面具掛在臉上。
“印姑娘昨晚睡得還好?”男人還是在笑。
印苓冷冷問道:“你們把尹默怎么了?”
“我沒有將他怎么,只是他已寂滅。”他道。
“不可能,他不會的!泵髅魉蛱爝在和自己說話,他怎么會丟下自己。印苓微詫異,有些怒意。
小凡跳到印苓面前,很認真的說道:“是真的,昨天我和墨沈叔叔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見你躺在他懷中,我們就把你接回來了。”
印苓打算出去,她想去蓬萊島親眼見一見。
“印姑娘,可能委屈你在這殿中待三個月,三個月后,任姑娘去留!蹦蛭㈩h首。
“你以為你攔得住我?”說罷印苓抽身出去,開掌,對向攔在她面前的墨沈?伤谷灰粍硬粍,好像根本沒有受到重擊。印苓詫異,常人應(yīng)是無法受她一掌,縱然他武功再高怎會紋絲不動?
印苓瞇眼,“你是誰?”
小凡牽住印苓的手,難過道:“姐姐,可不可以陪著小凡,你不要離開好不好?”印苓看著小凡,反手扣住小凡的手腕,小凡體內(nèi)的戾氣即將沖破封印。有如此強大的戾氣,被制止于體內(nèi),銀面具男人為什么要保護他不受傷害…難道,小凡就是她想要找的逆凡轉(zhuǎn)世?而眼前不動聲色接她一招,毫無動容的莫非是能防御所有外力,而不能攻擊人的魔神!?
墨沈好像能讀懂她心思,笑道:“印姑娘猜的不錯,我是魔神,小凡便是逆凡轉(zhuǎn)世。”
印苓詫異。
“印姑娘要在這等三個月,逆凡想要你親眼見他,因為,是你成全了他!蹦蛭⑽⑿Γ凰脖阆Я,小凡吵吵鬧鬧的想要留下來,卻被墨沈硬是帶走了。
印苓跌坐在地。他是什么意思?為何這樣說?
-
一個月后。
每晚小凡都在她懷中熟睡,她一度想要殺了他,卻始終下不了手。說不出來的感覺。
印苓這樣想著,緩緩沉入夢鄉(xiāng)。
“師父…”
印苓微微睜眼,重浮正緩緩從殿門口走進來。
“重兒…”印苓心下一痛。
重浮的紅發(fā)飄在她手中,忽而腹中刺痛,眼前景象消失,只有梨蓉憤恨的一劍刺在她腹上。
印苓一驚,梨蓉用的攝魂術(shù)。
“我恨你,魔尊不惜違背魔神誓言,還是要帶你走,你可知妖魔兩界一旦違背魔神誓言的人都要死無葬身之地,他已經(jīng)魂飛魄散,你還回來做什么。俊崩嫒孛娌开b獰,她很痛苦,抽回劍,她欲斬殺印苓。
印苓知道自己對不起重浮,閉眼,想擋下一擊。
此時卻只聽梨蓉吃痛一聲,睜眼,小凡此時正升于半空,他的身體散發(fā)出詭異的紅光,梨蓉竟在他掌下化成一縷紫煙。
小凡從空中落下,卻又恢復(fù)了最初的天真活潑,連忙跑過來按著印苓的傷口,著急的說:“姐姐疼不疼?我?guī)湍惘焸!闭f罷手上紅光一閃,印苓的傷口慢慢愈合,恢復(fù)如初。只是白衣上的血跡甚是刺眼。
小凡嘟起嘴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姐姐,姐姐是我的!闭f著往印苓懷中鉆,用力的吸了口氣然后安穩(wěn)睡著。
印苓看著懷中小孩,心頭驚異。如若讓他真的長大,六界當(dāng)真是大難臨頭了。
。4)
再次感覺在睡夢中慢慢蘇醒,又是熟悉的味道。輾轉(zhuǎn)幾次,才發(fā)現(xiàn)身旁睡得是一個男人,而不是小凡,驚嚇之中她抬眼。
重浮…
依舊是邪魅的妖瞳,含笑的嘴角,一點兒也沒變,只是紅發(fā)已退回到黑色。是夢嗎?
印苓抬手撫摸他的臉。有溫度,不對勁,他不是重浮…
她本在他懷中,撫摸他臉的手立刻變出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印苓冷眼,剛才自己眼中的情緒肯定被他看了個遍。
他還是在笑,那種邪魅的笑容讓印苓幾度以為是重浮?墒牵馗〉男θ堇锩孢有人氣,還有善意,他卻沒有。
“你是誰?”印苓冷冷問道。
他抬手緩緩握住印苓的手,刀消失。印苓微怔。
他仍舊不說話,用手撫過印苓的額、臉。
印苓手中出現(xiàn)那日重浮贈予她的額飾珠鏈,只見它微閃一下光芒,而后暗淡無色。眼中閃現(xiàn)一些失望。
面前的男人伸手拿過她的珠鏈,轉(zhuǎn)而搓灰。印苓睜眼,有些怒意。
“你不該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雖然,我是他,他也是我!甭曇艟古c重浮無異。印苓盯著他的眼睛,不懂他所說。
“我是逆凡。”
他說完已是憑意念立在了床邊,印苓坐起,直視他。
逆凡此刻衣衫偏青色,渾身帶著既慵懶又霸道的氣息,衣衫隨氣息而動,殿中明明無風(fēng),卻讓印苓感到極冷。
“多虧了你,我剩余的兩魄,才得以回到我體內(nèi)。一魄是被南崖風(fēng)殺死的重浮,一魄是寂滅的尹默,他們都是我,但他們都不知我的存在。他們的存在是為了成全我!蹦娣泊笮,語氣里帶著譏諷,
他忽而躬下腰,細長的手捏住印苓的下巴,逼她與他直視,“而你,我敬愛的師父,我喜歡的姐姐,我可愛的師妹,你說,我該如何對你才好?”
“殺了我!庇≤唛]眼,沒有任何情緒,這張與重浮一模一樣的臉讓她感到愧疚,讓她感到心痛。
逆凡放手,一個拂袖,印苓被掀開。
“沒那么容易死!彼麄(cè)目,轉(zhuǎn)身消失。
印苓一驚,抿嘴。不是還有兩個月嗎,所有魂魄已回歸他的體內(nèi)了?那時傳言,逆凡只有在二十歲時他的魂魄才能回歸本體,魔神當(dāng)時只集齊了他的三魂五魄,竟未想到,剩下的兩魄都已回歸,更未料到重浮和尹默竟是他余下兩魄,心下一時難受,卻又發(fā)泄不出來。
喉內(nèi)腥甜,竟是吐出血了。
所以她讓南崖風(fēng)擊殺重浮,竟是成全了逆凡…
-
這幾日身體愈加虛弱,幾次咳出血來,她是在氣自己,更是在悔恨,逆凡再也沒有來過,卻也不讓她出這魔宮?墒巧钜怪,她能感覺到一道冰冷又復(fù)雜的眼光瞅著她。說不出來什么感覺,卻時時讓她感覺輾轉(zhuǎn)難眠。
最后她還是暈厥在了夜合殿。
醒來的時候逆凡站在床旁,一聲不響,一雙妖瞳看著她,既冷漠又復(fù)雜。印苓想坐起來,卻吃痛,蹙眉。
“什么時候放我走?”
逆凡不說話,只是盯著她,微皺眉。
“我為何會有凡人的情緒?又是為何感覺與你認識很久……”逆凡問道,語氣里很復(fù)雜。
印苓只是看他一眼,不明白說的什么意思,起身,從他身旁錯過。
“我看著你痛苦,我也很痛苦,我日日想看見你,日日又怕見到你。我想看你笑,卻又覺得不可能!蹦娣怖∷氖,兩人并排。
“你不想讓我痛苦,就放我出去!庇≤呃淅涞。
“…好!
印苓聽他同意,不動,緩緩說道:“你可以向善的!
“如重浮一樣,因向善而后被你滅掉?一千年前我死于仙神之手,一千年之后,我就算死,也要拉六界陪葬!闭f罷閃身離開。
印苓心下一痛,傷害重浮不是她本意,只是六界和平不能為他們所破壞。她只是想減少更多傷亡而已。但如今更容不得她思緒諸多,她只能去迷魂凼,把全神釋放。
。5)
而后的幾日,不知是逆凡過于輕敵,還是他無暇顧及。竟任由印苓進入了迷魂凼。
迷魂凼卻是一個非仙神所待之地,到處是污穢,到處是邪靈怨恨。印苓無意被情盅所害,日日受著心中重浮的陰影所迷惑,而一千年前的記憶竟緩緩恢復(fù)過來,方得知了她和逆凡竟有很深的淵源。而正是如此,當(dāng)眾神被救出,齊指逆凡時,首先擋在逆凡前面的,是她。
這一日,天空陰沉的很快,正遇上百年難遇的一場日食。兩方已交戰(zhàn),已是接近尾聲。仙界趕來支持,壓抑住妖魔的主力。幾個上仙,將受了重傷的逆凡圍在中間,使用仙神兩界的禁術(shù),消蝕法。
而此刻,印苓一個飛身擋在了逆凡面前。
“印苓,你若與妖魔為伍,我們眾神不會因此而手軟。速速回到我方陣營!”上仙怒道。
“印苓在此請求眾神,讓我將逆凡帶走,我會重新讓他改善!庇≤吖蛟谏舷擅媲。
“他一千多年未殞,若能改善,今日何會如此?況今功力尚不完全,倘若不加以扼殺,后果不堪設(shè)想……印苓,一千年前,你放走逆凡兩魄,令兩魄世世輪回到現(xiàn)今,成全了逆凡,現(xiàn)今,你仍是要犯錯嗎?”
印苓直直看著上仙,她幾日前記憶恢復(fù),才得知一千年前自毀,重新投胎轉(zhuǎn)世,便是希望洗去與逆凡的罪孽,而如今,她還在與逆凡牽扯,不管是逆凡的魂魄轉(zhuǎn)世重浮,還是尹默。早已暗示了這是她一生不能擺脫的命運。既如此,便受著吧。
“是!彼龍远ǖ恼f。又看了看逆凡。
逆凡眼里有些復(fù)雜。他因是還有幾天的成長,記憶未得到全部恢復(fù),對此感到十分訝異。他已記不清一千年前的事情。
盡管印苓如此決斷,上仙們?nèi)孕纬梢粋結(jié)界,將印苓彈開在外,并把逆凡的筋脈震斷,帶上了誅仙臺。
眾仙神站立一旁,等著最后的判決。
而就在此刻,印苓卻趁他們不留神,攜帶逆凡跳下了誅仙臺。
在昏迷的一剎那,她仿佛看見了一幅畫面,她與重浮攜手在天界天池,互相許諾,來生續(xù)情。那便是一千年前的他們,但縱使結(jié)果是如今這樣,心甘情愿。恍惚間,仿佛重浮在呼喚她。
師父,倘若能得再生,我將永遠陪伴你。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