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襄菀抑制不住胸口撲通撲通的跳,唇上的笑怎么抿也抿不住,只得低眉順眼來掩蓋,乖巧的應(yīng)聲。
“好了!眿邒邠]揮手打發(fā)她去,“少爺現(xiàn)在不在殿里,你去見過小姐吧!
穿過跌宕的回廊,襄菀抱緊懷中的包裹,即便前面沒有帶領(lǐng),她也絕對不會在這大的不可思議的宅子里迷路的。
八年了,她終于回來了。
我的小姐,我回來了。
“小姐,”領(lǐng)路的人伏下身子,“是派去蝶莊學(xué)習(xí)的人回來了!
空曠的有些陰郁的大堂中間,那個端坐正位的小女孩子并不動聲色,一如不聞不見。
領(lǐng)路的人知道利害,乖乖的伏著身子不動。
她卻不知,微微抬起了頭,仔細(xì)的打量著她,心猛烈的好像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的長相并沒有大的變化,只是八年前圓圓的臉瘦出了下巴尖,長高了些,看起來卻不比當(dāng)初健壯多少,在正位上坐的端正,不喜不嗔,及肩的發(fā)乖順的垂著,不帶一點(diǎn)弧度。
白底的袍子上朵朵紅花艷麗的多囂張,她,就有多沉靜。
大約半晌,腿跪的都有些麻木了,管事的嬤嬤進(jìn)了門來,招呼他們退下。
期間,領(lǐng)路的人伏在地大約是睡了,她可以聽見淺淺的鼾聲,而那個駐在她心里滿了九年的孩子卻一動不動。
略帶遺憾的,她起了身跟嬤嬤和領(lǐng)路的人走向大門。
“什么名字!
清脆如風(fēng)流過鈴的一聲問,不再是記憶中的甜軟柔糯。
她猛的回頭,禁不住淚盈眶。
“襄菀,我叫襄菀!
她,忘記她了嗎?
那女孩子仍無動容,“另外一個。”她說,領(lǐng)路的人急忙必恭必敬的應(yīng)聲。
“我是……”
“年家是請你到這兒睡給本小姐看的嗎,還是你覺得本小姐無聊至極,需要你來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要不就是你在諷刺本小姐,覺得本小姐不開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嗎?”她淡淡的說。
“驅(qū)出去!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悅耳動聽,一時間在場的人都只聽了她悠揚(yáng)的聲音,卻沒有反應(yīng)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襄菀,過來!彼^續(xù)說,招呼著襄菀。
心幾乎要跳出來了。
在淚形伸手的一剎那,襄菀怔了一下,然后趕忙疾步過去,接住。
低的不會被第三個人聽到的聲音在襄菀扶淚形起身時,在襄菀耳邊響起,“若是下次眼睛再這么喜歡看我,就干脆剜出來送我!
襄菀只得認(rèn)命的承認(rèn),她,忘記了自己了。
忘記了她是怎樣蠻橫的把滿身泥水藏身她房間的自己留下,小大人模樣的打發(fā)人帶自己洗梳,再縱容的讓自己吃她的點(diǎn)心,睡在她香香軟軟的房間。
忘記了她帶著自己惹了多少事闖了多少禍,自己為此挨了多少打,她因此被關(guān)在反省室癟著嘴賭氣多久沒說話。
忘記了自己被上任的執(zhí)事安排去蝶莊學(xué)習(xí)時,她是如何鼻涕眼淚哭花了一張滿是稚氣卻佯裝成熟的臉。
她都忘記了,用小孩子的殘忍,無辜的忘記了。
可是。
可是,無妨,自己記得她就好,自己應(yīng)現(xiàn)了承諾回到她身邊了就好。
自己現(xiàn)在可以陪在她身邊,侍侯她晨昏飲食,安寢穿衣,就別無所求了。
“襄菀!”
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你還在這里發(fā)呆!快點(diǎn)去幫小姐換裝!這么忙的時候,真是!”管事的嬤嬤還在喋喋不休的說,“另外,要是小姐那邊準(zhǔn)備好了,你就去打掃一下少爺?shù)姆块g,反正你剛來,祭典上的工作也幫不上什么忙……”
襄菀對著嬤嬤離開的背影做個鬼臉,她可是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刁難般的考試后脫穎而出回來的人才呢,居然說她幫不上什么忙!
可是,少爺,他要回來?
不過,這么大的祭典,年家的人無論在什么地方都要回屬地的,況且,無論他存在與否,對自己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融冬祭典,一年中最重要的節(jié)日,襄菀剛回來的時候正好過完,算起來,雖然她認(rèn)識淚形已經(jīng)十年了,可這才是她在淚形身邊的第三個祭典。
低下頭快步的走著,唇邊卻滿是笑意,八年前她穿正裝時還是小小可愛的娃娃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長成小少女的她,穿上正裝,是什么樣子呢?
“很奇怪嗎?”淚形抬起精致裝容的面孔,明明是忐忑不安的詢問,卻硬是叫她一臉不甚在意的表情弄的別別扭扭。
“很可……很美!蹦蔷浜芸蓯墼谧爝叴蛄藗轉(zhuǎn)兒,最后出口的還是美,對于十六歲的少女來說,可愛已經(jīng)不再是贊美詞了吧。
“那當(dāng)然!膘幌伦颖毁瓢链妫瑴I形揚(yáng)起了頭,伸手向襄菀,“時間差不多了,快帶本小姐去會場,晚了你擔(dān)的起責(zé)任嗎!”
“是是!毕遢倚Σ[瞇的接過淚形伸來的手,她就是愛逞強(qiáng),從小就這樣,明明被夸獎后很高興,卻還裝的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真的是很可愛呢。
“回答一聲就行了!睖I形不樂意的嘟囔,倒是放心的跟著襄菀向前走。
“你長高了,淚形!甭暰與淚形很相似但要沉穩(wěn)許多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哥哥。”淚形明顯的一震,幾乎要握碎了襄菀的手。
“更漂亮了,淚形!眴T和微笑著走了過來。
在伸過來的手就要觸及淚形的臉頰的時候,襄菀出了聲。
“少爺!毙辛藗禮,微微架開手臂,將淚形半包圍的納入懷中,“您還沒有沐浴更衣,現(xiàn)在碰淚形小姐的話,不合禮數(shù)的!逼婀,她為什么不躲開?就因為那個是她雙生的哥哥?
“你是……”員和皺起了那雙弧度與淚形無異的眉,這張臉,只不過是些微的面熟,但那雙眼眸……
哥哥還沒換裝?淚形淺淺的點(diǎn)一下頭,“那我先去會場了,哥哥,您也快點(diǎn),不然,那些老頭老婦會很羅索的!
大約敢這么正大光明的對年家長老不敬的,就只有年家的淚形千金了,甚至連那叛逆離家的年家員和少爺都也只是背地里搗鼓而已。
算了。
反正那么特殊的眼睛很快就會想起來的,所以,員和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那么,淚形待會見哦!边@話,是伏著身子幾乎貼在淚形臉上說的。
襄菀回頭惡狠狠的要瞪員和背影的時候,正好與員和好整以待的眼睛對視。
想起了。
員和挑釁的一揚(yáng)眉,轉(zhuǎn)身去往自己的房間。
原來,是她啊。
難怪了。
“流口水了!闭驹谙遢疑磉叺娜顺爸S的說一句。
下意識的,襄菀就抬袖子擦了擦嘴巴,惹起一陣譏笑也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舞臺上的人兒。
天啊,美死人了。
這絕對不是為了安撫淚形小小的自尊心的恭維,完全是實話實說啊。
當(dāng)初她還陪她接受老師的責(zé)罰,看她為了一個動作不停的練習(xí)一天,心痛也無法幫忙只得不吃不喝的伴著。
現(xiàn)在,那臺子上端莊又嫵媚,縹緲也真實,一個眼神,動下手指就勾魂攝魄的舞動著的人兒,就是當(dāng)初那個圓圓臉蛋兒經(jīng)常摔跤,癟著嘴巴哭起來糊她一身鼻涕眼淚的娃娃嗎?
難怪,難怪這不算經(jīng)濟(jì)、政治、軍事中心的小城的融冬祭典會有京城的大人物來觀看啊。
“小姐只參加融冬祭典,這樣完美的祭祀之舞每年只能看一次,當(dāng)然大家都要趕來看咯!睂ο遢覠o意識喃喃出生的自語,站在她身邊的人學(xué)習(xí)淚形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解答。
正說著,舞臺上多了一個人。
一個執(zhí)起淚形纖纖素手,與淚形面容相似,舞步默契的男子。
襄菀咬住了牙關(guān)。
那男子轉(zhuǎn)身時,分明向這邊瞥了一眼,不是襄菀自戀,那一眼絕對是看向她的,而且,比剛剛在回廊上的那眼更加挑釁惹火!
“少爺?shù)奈杓荚絹碓骄苛!闭驹谙遢疑磉叺娜苏f,“但是,還是小姐的更勝一籌呢!
聽到這話,襄菀咧開嘴,笑了,那當(dāng)然咯,那是淚形小姐嘛,少爺怎么能與之相提并論?
“員和,你跳的太好了,今年我國定又是個風(fēng)調(diào)雨順年!本┏莵淼拇笕宋镉舷屡_的員和,融冬祭典本就是駐殿巫女的主打,執(zhí)事的出場不過是個支持,況且,這新任的執(zhí)事一年中也就只有這個節(jié)日時才會回到這小城。
“你,是那個孩子吧!眴T和甩開京城大人物的糾纏,湊近襄菀。
自己似乎比這對雙生的主子大上幾歲。
襄菀對于員和“孩子”的稱呼很不滿意。
“你的想法在表情上一點(diǎn)也不會顯露出來,你離開后,淚形也是這個樣子呢!眴T和唇上帶笑,壓低聲音的這句讓襄菀動容。
“只是呢,你的所有情緒都會從眼睛中表現(xiàn)出來!眴T和笑的很奸詐,“這點(diǎn),無法看見的淚形比你占盡先機(jī)。”像是占有,妒恨,殺氣,惱怒,這樣的情緒,這女子毫不遮掩的現(xiàn)露出來,似乎她只對淚形是真的必恭必敬,而這份言聽計從還是源自縱容。她對其他人可是連虛應(yīng)都讓人覺得不客氣。
襄菀愣住了。
無法,看見?
“淚形小姐她……”難怪她總不在意自己的儀表,難怪她走路到要她牽她,難怪剛剛她不知道員和沒有換裝。
可是,她,她在她身邊一年了,她,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現(xiàn)那雙時常專注的看著自己的美麗眼眸。
看不見?
她的發(fā)音好奇怪,員和歪歪頭,“淚形,”他糾正,“淚形要舞到夜半,你不用一直在這里守著,我有事找你!
“員和!本┏堑拇笕宋锛泵八宦暎龍D引起員和的注意力。
“請大人盡情欣賞家妹比員和精湛許多的舞姿,員和還有祭典要準(zhǔn)備,失陪了!毖援吚遢揖妥。
在推開門的時候,一個帶著淚形香氣的物件飛了過來。
憑借在蝶莊磨煉的武技和舞技,襄菀讓身過去,那物件“pu”的一聲砸在門檻上,軟塌塌的墜地。
枕頭?
緊接著,第二件飛了過來,與此同時,淚形清脆的聲音冷酷的響起,“不許躲!”
所以,襄菀用額頭正正的接住。
忍住,沒有痛呼出口。
甚至,心上的痛已早超出了身體上的痛。
“血腥味。”淚形睜大了眼睛,急急的從床榻上下來,沒有穿鞋,光腳踩在初春冰冷的磨石地面上奔向門口,“你受傷了!
伸手撫上襄菀的臉,卻尋不著那血腥的來源。
“哪里,哪里傷到了?”傻瓜,為什么不躲呢?她剛剛?cè)映鰜淼氖谴埠熛档挠駢嫲。?br> “您,看不見?淚形小姐,您看不見了?!為什么?為什么不告訴我!”襄菀抓下在她臉龐上探索的手,握在胸前,“為什么?”
員和告訴她,淚形命薄,雖然他倆是年家選出來的人,可依淚形的命卻守不住這殿,所以,所以在她離開后第三年,他們,他們熏瞎了淚形的眼睛。那雙美麗的眸子,從此就再也看不見任何人和東西,看不見草原上遍地的燦黃色襄菀花,看不到風(fēng)吹過舞滿天的明紅色依榴樹葉,看不見流浪劇團(tuán)漏洞百出卻引人入勝的演出,看不見雜耍人手上靈活聽話的指猴跳舞。
所以,員和才離開,每年只在融冬祭典回來與淚形共舞一次。
因為,他們熏瞎淚形的眼睛的時候,他也在場,他怎樣的嘶吼哭喊,卻保不了他的妹妹,守不住她的眼睛。
他的妹妹,他雙生的妹妹,他捧在手心中呵護(hù)的妹妹!
他去京城,他利用這張與淚形相似的面孔,他賣身給京城的大人物,他不要頂著這執(zhí)事的名卻受人任意擺布,他,要報仇!
而她,襄菀,只是想陪在她身邊而已,想陪在會哭會笑,笑起來頰上有兩個笑渦,哭起來鼻涕眼淚花一臉的她。
而已。
而已!
“放肆!”淚形一怔,用力摔開襄菀的手,“本小姐的事什么時候用著你這短命的仆人多嘴!”
“我……”襄菀胸口重?fù)舻耐础?br> 等下,“短命?你記得我?你記得我是吧,淚形小姐,你記得我,你記得我吧,知道我并非本國人,并非長壽一族的人,只有你啊,小姐。”
以前,她生氣的時候也這樣說,小孩子的口不擇言,她從沒有往心里去的。
“沒,”跌跌撞撞的,淚形后退,“沒有,本小姐怎么會記得你這等仆人的事情,沒有,本小姐不會記得你的,本小姐沒有記得把本小姐一拋就是八年,本來就短命還不趁著有命的時日陪本小姐的人!”
那溫暖的懷抱,在哥哥被迫和自己分開受訓(xùn)時出現(xiàn)。
用那總是滿有襄菀花香的衣襟,拭干她的眼淚。
又是,襄菀花開,依榴樹茂的季節(jié)。
夏季的熱情也感染了國人,流浪的劇團(tuán),雜耍的藝人像融雪后枝繁葉茂的植物一樣,開始四處游走。
“吵什么!”淚形擰著眉醒來,起床前在發(fā)現(xiàn)襄菀并沒有侍侯在身邊時更加盛大的爆發(fā),“人哪!都死光了嗎!”
大約是聽到了淚形久違了一年半的怒氣,管事的嬤嬤快步進(jìn)了門來,“您醒了,小姐!
“本小姐又不是死人!”深呼吸,聲音不再提升,卻冷冷的扎人,“這樣還不被吵醒?!你們要造反嗎?吵什么!”
管事的嬤嬤囁嚅一下,被淚形雖然看不見什么,但仍然凌厲兇狠的眼神瞪了一眼,趕忙實話回答:“是,是襄菀,她犯了事……”
襄菀?“襄菀是本小姐屋的人,什么時候她犯事你們管的起了?把她給本小姐帶過來!”淚形撫開長(zhang)長(chang)過肩膀的發(fā)絲。
“可是小姐。”管事的嬤嬤看實在瞞不住了,“襄菀她這次犯的事,小姐也救不了她了。”
“大膽!”淚形抬手飛出去一樣?xùn)|西,隨手抓來的,是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這殿里,還沒有本小姐管不了的事情!你們這些奴才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姐,”管事嬤嬤趕緊跪下,“襄菀她,懷孕了!
懷,孕?
懷孕了?
襄菀,懷孕了!
冷著一張臉,淚形站起身來,管事嬤嬤趕緊跪著上前給她披上外衣。
“帶到自省室,本小姐要親自審!”
“淚形小姐?”襄菀本來只打算過了這幾日,找個妥帖的借口差開些時日,誰知道,還是沒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啊,而且,現(xiàn)在居然鬧到連淚形都知道。
“是誰的?”確定沒有旁人在,淚形摸索著走向襄菀。
襄菀忍了一會兒,沒忍住,伸手接過淚形探向自己的手。
“誰的?”淚形擰著眉問。
“我,不……”
“你不知道?”淚形睜大的眼睛對著襄菀,“那,把這孩子打掉!本小姐可以保下你,就說你是給人欺負(fù)了……”
“淚形小姐,我要這孩子!毕遢野V癡的看著這張愈加美麗的臉。
“然后……”淚形閉上了嘴。
“什么?”宛如地獄來的吟唱。
“我要這孩子!毕遢覉远ǖ恼f。
“是誰的?”淚形變了臉色。
“不能說,但,淚形小姐,我要這孩子。”襄菀輕輕的探手過去,放在淚形臉頰旁,卻沒敢碰上,小心翼翼的護(hù)著。
“不許!”淚形咬著牙,瞇起了那雙美麗的眼睛。而說話的同時,一拳,已經(jīng)重重的砸在了襄菀腹部,“我不許!你居然敢要這個孩子?!我不許!”
襄菀詫異的看著淚形,看著發(fā)狂一般的淚形,知道腹部第二下被重?fù)魰r才回神,急忙抓住淚形的手。
“淚形小姐,我要這孩子!毕遢已劭衾镉,知足了,即便你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
死而無憾。
“誰的?到底是誰的孩子!你休要逼我用術(shù)!”
命薄的守不住殿的淚形,用那雙眼睛換來的能力。
可以探入人思想的能力。
“你,喜歡淚形?”
“是,我喜歡淚形小姐。”
“喜歡的無以復(fù)加?”
“至死不渝!
“那你,想不想要一個孩子?一個淚形的孩子?”
“想,但,那沒可能!
“可以的,我可以給你,只有我可以給你,只有與淚形有相同基因的我可以給你。”
“我不要你的孩子!
“不是我的,是淚形的,繼承了淚形的基因,容貌的孩子,天下無雙的孩子!
“那不是淚形小姐的,你的孩子不是天下無雙的。”
“是天下無雙的,淚形的孩子,我,不會有孩子的!
這,就是員和與襄菀的協(xié)議,員和與襄菀協(xié)議的全部內(nèi)容,短命一族的襄菀守住淚形的唯一方式。
給淚形一個孩子,給淚形一個有襄菀和淚形基因的孩子。
“什,什么?”一步步的后退,不管那被她探入思想后虛軟的襄菀,“你,和哥哥……”你們,背叛我!你們兩個人,居然同時背叛我!
“我不承認(rèn)!”淚形全身迸發(fā)著遮掩不去的恨意, “太荒謬了!我不承認(rèn)!你那見鬼的念頭打消了吧!那種孩子我不承認(rèn)!”大吼。
短命一族的你,要孕育出長壽族的孩子,要用命來換的!
“你一定是想搭上哥哥,才下賤的貼上去的!你一定是嫌我是個瞎子照顧我麻煩才想找哥哥的!你一定是妄圖用肚子里的孩子改變身份的!你這個□□卑賤的人!你肚子里的孽種我不承認(rèn)!”求求你,打掉這個孩子吧,你,會死的啊。
淚形瞪大的眼睛里有襄菀,卻沒有焦距。
襄菀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襄菀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因為自己哭泣的淚形,襄菀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這說著殘酷的話,卻顫抖羸弱的孩子。
她怔了半晌,剛剛睡醒一樣的呼出一口氣,縱容的笑了一下,探身過去,吻在她說著惡毒言語的唇上,準(zhǔn)確的說,是吻在她挑釁的揚(yáng)起的唇角上。
唇,吻在唇角。
只是,唇角。
“淚形小姐,我要這個孩子。”
殿里的祭典女侍有了身孕。
淚形小姐說那是無雙的孩子。
這孩子果然與眾不同,在母腹呆過了兩個融冬祭典,終于在吸干了母親的精氣,襄菀花開的荼靡的時候,要降生了。
這是身為殿執(zhí)事的員和少爺?shù)诙䝼沒有回來過融冬祭典的一年。
穩(wěn)婆第一次在殿里接生,忐忑的不知道應(yīng)如何是好,而那面容精致長發(fā)飄飄的淚形小姐不茍言笑的用她那雙漂亮但什么都看不見的眼睛緊盯著。
“小姐!币魂嚿赖慕诲e后,穩(wěn)婆膽戰(zhàn)心驚的請問冷靜端坐的淚形,“恐怕,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了,”稍頓,不見那面孔有任何動容,“大人,比較虛軟!
稍頃。
“你出去吧!鼻宕鄲偠穆曇,穩(wěn)婆第一次聽到的好聽聲音,殘酷的說。
“小姐……”現(xiàn)在讓身為穩(wěn)婆的她出去,無異是要一尸兩命的!
“出去!辈蝗葜靡傻耐䥽(yán)。
淚形輕伏在襄菀身上,手掌貼著榨干她所有精氣的肚子。
“襄菀,你,為什么。”
睜開不再明亮的眼睛,三年的時間,她的小姐已經(jīng)成長的無與倫比的美,卻也為她無比憔悴。
“淚形小姐!毕遢亦。
“發(fā)音不準(zhǔn)!睆臏I形還小的時候,從淚形給襄菀取名襄菀的時候,她就一直發(fā)音不準(zhǔn),這么多年,發(fā)音一直不準(zhǔn),從來不準(zhǔn)。
“淚形,”襄菀微微的笑,“在我法佧羅語中,與‘我的’相似音!毕遢掖⒅聹I形仇視她的面孔,斷續(xù)卻清晰的訴說。
一直以來,并不是她發(fā)音不準(zhǔn),她一直執(zhí)意稱呼的“淚形小姐”,她念念不忘的“淚形小姐”。
我的,小姐。
我的。
嬰兒的啼哭聲。
那殿的淚形小姐所說的。
無雙的小小孩子出生的啼哭聲。
插入書簽
七夕快樂~~~
送上七夕的禮物,是六千在感冒胃痛惡心熬夜的迷糊情況下趕出來的哦,要好好看好好挑錯哦,挑出來六千才可以進(jìn)步嘛~~
捂著胃,誰說七夕一定要圓滿咯。
當(dāng)初牛郎織女就是銀河愛別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