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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斷愁
Part1.
大雨仿佛天空的水閘被打開了,傾盆而下,嘩啦啦的打在地上,竟濺起小腿高度的水花。行人紛紛撐起雨傘,神色匆匆的行來往去,也有一些忘帶雨傘的行人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湯雞,狼狽的跑到能躲雨的建筑下。
華聆正要走出百貨大樓,看見這雨如此磅礴,只得在門口躲雨。被雨洗滌過的空氣清涼沁人,嘩嘩的雨聲就像是協(xié)奏曲,他看著雨幕,神色怔然。
唰...
黑色的奧迪轎車忽然停在了他的街對面,一個年輕貌美的西裝女人打開車門,撐著紅色雨傘過街,徑直朝華聆走來。
“您好,請問您是華聆先生嗎?”女人走到了他的面前,微笑著開口。
“是的!比A聆點頭。
“柳總想要見您。”女人遞來一張名片,華聆接過,看見上面寫著“柳丞名”三個大字,邊上還有頭銜——“柳氏集團總裁”。
柳氏集團,珠江市最富盛名,最具財富的大集團,創(chuàng)立并讓它穩(wěn)穩(wěn)當當發(fā)展起來了的人更是家喻戶曉,他就是柳丞名,是現(xiàn)在邀請華聆見面的人,更與他兩情相悅的女朋友柳妍兮的父親。
“考慮到最近發(fā)生的事,他是該找我了!比A聆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見面。
女人沒有想到華聆這么平靜,心里難免驚訝,不過她也沒有多言,只是客氣道:“請上車!
女人的到來正好解決了他此時的困境,她為華聆撐著傘,畢恭畢敬的帶他過街上了車。
...
車子開的很平穩(wěn),女人的車技顯然很好,不出十分鐘就到了一處綠化優(yōu)美的歐式別墅。
女人依然盡職的為他撐著傘,走到門口按下門鈴。
不到十秒,一個穿著風衣的中年男子打開了門,看到華聆和女人,微微一笑,說:“辛苦你了,文娟。”
“柳總,這是我應該做的!蔽木暾Z氣帶著尊敬,微微鞠躬,然后折身回到了車里。
華聆回頭看了看文娟,她只是端坐在駕駛座上,卻并未開車。然后他又若有所思的回過頭,對上中年男人銳利的目光。
“柳丞名!敝心昴腥松斐鍪謥,華聆也伸出手,兩人的手微微一握然后放開。
“華聆!比A聆不卑不亢,與之直視。
柳丞名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色,但華聆很不喜歡這樣的贊賞,在他看來這是上位者俯視他人時流露出來的自以為是,他認為人與人之間或許有身份地位的不平等,但從靈魂上來說是平等的,他不需要被人這樣不平等的“贊賞”。
“請進。”柳丞名邀請華聆進入屋內(nèi),坐上沙發(fā)。傭人端來一杯香氣怡人的上品大吉嶺紅茶,一杯放在柳丞名的面前,一杯放在華聆的面前。端起香氣盎然的紅茶,升騰的水汽模糊了眼前之人的面貌,但華聆知道,柳丞名在審視著他。
“這應該是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柳丞名目光灼灼的盯著華聆。
“柳總是第一次見我,但我已經(jīng)在電視和新聞里見過你無數(shù)次了!比A聆笑了笑,輕抿了一口茶,“但我想柳總邀請我來,肯定不是出于對后輩的欣賞!
柳丞名大笑,“年輕人,你很聰明,也很自信。你很會揣測人心,而且認定自己是正確的。不過也是,妍兒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平庸之輩!
“認定自己是正確的...么?”華聆輕輕的吹著杯中的紅茶,看著騰騰的熱氣在空中散亂,“但你沒有否認,不是嗎?既然如此,我認定自己是正確的這件事,本身不就是正確的嗎?”
柳丞名低頭喝茶,眼角的余光打量著眼前衣著樸素的年輕人。
他比自己想象的要聰明得多,也更難對付。如果不是家世的原因,這個叫華聆的年輕人無疑很符合他的擇婿標準。
“你為什么覺得我不看好你?”柳丞名的嘴角噙著笑意。
“不然你為什么瞞著女兒邀我見面呢?”華聆雙手合十,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你很早以前就有機會見我,卻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是因為你最初覺得我只是個花言巧語騙到了你女兒的毛頭小子,妍兮少不更事,也是被我蒙蔽也是正常的事,你相信自己的家教所以并不擔心女兒和我做出僭越之事。
你不覺得我能真正走進妍兮的心里,只要發(fā)生一點小事,我和妍兮很快就會分手,而到那個時候為止我最多只碰過你女兒的手。直到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讓你產(chǎn)生了警覺,你覺得這小子具有威脅,所以才放下身段來邀我見面,甚至沒有讓女兒知道,不是嗎?”
柳丞名聞言為止動容,徹底收起了輕視之心,深深地看著這個洞察力可怕的年輕人,“華聆,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我們之間也不需要拐彎抹角。你應該知道,你們是沒有結(jié)果的。當你成為了一名父親,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你也不會將女兒托付給一個給不了她未來的男人。”
“我并非真的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但形勢就是你們不能在一起,妍兒從小就已經(jīng)有了婚約,而她的對象即使是我也不能輕易毀約。以我的能力尚且不能破壞這門婚約,你又能怎么樣呢?也許給你十年,甚至五年,你能飛黃騰達,但這婚約給不了你那么長時間。與其讓你們兩人越陷越深,最終到無法自拔的程度,不如現(xiàn)在就割開。壯士斷臂,只需忍一時之痛,這對你和妍兒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你說的那個人是蔣家的大少,蔣驚瑋吧?”華聆微笑,“柳總早年創(chuàng)立柳氏集團的時候曾遇到過短期資金缺乏的瓶頸,若非蔣家當年的幫助恐怕柳氏集團的發(fā)展會受到極大的挫折,而蔣驚瑋年輕有為,被譽為珠江商界年輕一代的翹楚,你將女兒許配給他,于理;他年輕有為,氣度不凡;于情,他代表對你有恩,且勢力極大的蔣家。而我,不過是有點小聰明的窮小子,若我是柳總,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柳丞名盯著他好一會兒,忽然嘆道:“華聆,你是個優(yōu)秀的年輕人,有才智,有胸襟,最難得的是恃才不傲,除了家世,你都不比蔣驚瑋差。甚至,你還冒著生命危險救過妍兒,我們柳家都感激你,但感激歸感激,卻不足以成為你和妍兒能在一起的理由。”
華聆收斂了笑容,將茶杯輕輕擺放回桌上,“公主和庶民攜手共度一生,這是童話,不是現(xiàn)實,這個道理我懂。”
說到這里,他略帶嘲諷的輕笑,“你們的感激,無非就是錢、支票,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們?yōu)殡y。柳總給我寫個百八十萬的支票也就差不多了,我也不會像電視劇一樣把支票撕得粉碎然后扔在你的臉上讓你難堪,我是個小人物,沒有那么錚錚傲骨!
柳丞名盯著他,沉聲說:“你想好了?我的人情在你日后有困難的時候,價值可能超過支票的十倍、百倍!
“柳總多慮了,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夠補償我,大不了把數(shù)字寫大一點嘛。”華聆笑著。
柳丞名沉默了一下,大手一揮,一旁的傭人立刻遞來一張支票以及鍍金的羽毛筆,他刷刷的在支票上寫了一串數(shù)字,然后雙手遞給華聆,:“華聆,上次我們就欠你,這次,我們還是欠了你。我只希望這張支票能彌補一些我們柳家對你的虧欠!
華聆接過支票,目光幽幽的看著那五開頭的七位數(shù)字,微微一笑,
“不,從今天開始,柳家與我,兩不相欠了,告辭。”
華聆起身,柳丞名也起身,似是要親自送他。到了門口時,華聆忽然回頭看著柳丞名,說道:“柳總?cè)绽砣f機,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就算沒這五百萬支票,打車費我還是有的,淋不著雨!
柳丞名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再見!
“再見。”剛好一輛出租車來了,華聆招了過來,頭也不回的上車了。柳丞名站在門口目送出租車遠去,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一直停在門口的奧迪車門打開了,女秘書文娟打著傘走了出來。
“柳總,他怎么打車...”
“是他自己的意思,他這是想徹底斷絕和我們柳家的關(guān)系啊...”柳丞名搖頭失笑。
“那大小姐那邊...”文娟有些憂心忡忡。
“她會理解的!绷┟粗昴,目光幽幽的仿佛看不見底的深潭,“華聆選擇了接受,這孩子這么喜歡他,也會選擇接受。她已經(jīng)長大了,能明白什么是理想,什么是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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