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的溫暖還不及棉拖

　　【一】
　　徐蔚璉端端正正的坐在窗邊，與上次相見很不一樣。
　　這是他們大學(xué)畢業(yè)后第一次見面。
　　林銜站在一邊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走過去與她打了招呼。
　　落座不久，茶水就端了上來。
　　林銜說，“你請，最近沒錢�！�
　　徐蔚璉道，“以前還AA，現(xiàn)在居然直接叫我付錢�！�
　　林銜半點沒有讓女人掏錢所有的難堪感，他在沙發(fā)上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坐好，開口充滿哀怨，“你變了�！�
　　徐蔚璉差點沒把入口的奶昔吐出來，“說人話�！�

　　寒潮南下，天氣驟冷，絲毫沒有干擾街上各種各樣的腿們，大腿襪的腿，小腿襪的腿，連褲襪的腿，看似光著其實穿了肉絲的腿，還有看似黑絲其實是假透肉欺騙感情的腿。
　　林銜的目光隨著一個穿著短裙和過膝靴的姑娘從窗的這頭走到那頭，然后打量了下面前一身黑色長裙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徐蔚璉，“你長胖了？”
　　“沒，怎么？”
　　“不見你穿小短裙，不習(xí)慣�！�
　　“……天冷。”
　　“你學(xué)學(xué)別人，”林銜朝窗外努了努嘴，“穿得少還瑟瑟發(fā)抖，簡直惹人疼愛好嘛�！�
　　徐蔚璉翻了個白眼。

　　交換了最近的生活趣事以及各種八卦之后，兩個人捂著肚子癱倒在沙發(fā)上。
　　“我日啊這個怎么這么好吃！”
　　“姐姐是會享受生活的人好嘛！”
　　“你絕壁是胖了！一定的！不然怎么穿長裙不露腿！你早說你不露腿我就不來了！不來了！”
　　“猥瑣！活該沒有妹子！”
　　“這么不誠實難怪你沒有漢子！”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又胡吹八扯了這些那些之后，各自分開回家。

　　【2】
　　林銜走在大學(xué)附近的橋邊上，有些出神。
　　他與徐蔚璉是大學(xué)社團認(rèn)識的，初見時還起過追求的心思，百般暗示，徐蔚璉愣是柴米不進，彼時年輕，還小有本事，便心高氣傲，索性答應(yīng)身邊一個頻頻示好的姑娘，示威般帶著姑娘參加各種聚會，在社交軟件上炫耀戀情，甚至連姑娘話里夾雜著的對徐蔚璉的詆毀也裝作看不見，帶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tài)看著自己女朋友隔空諷刺徐蔚璉。而徐蔚璉在他們交往后基本沒出現(xiàn)在相同場合，社交軟件也一直沒有回應(yīng)，他還一直覺得是徐蔚璉害羞難過，在心里愉悅了好一陣子，直到在微博上看見徐蔚璉好友圈AT了一位男性，曬了不少旅游照片，配文中也盡是歡喜。他只當(dāng)徐蔚璉裝腔作勢，點進評論才堪堪丟落一地盔甲。
　　友人問，你出去玩了？
　　徐蔚璉：是的呀，又沒課。
　　友人：你看了微信沒，林銜的女朋友罵你呢。
　　徐蔚璉：他女朋友微信我早屏蔽了，有什么好看的。
　　友人：哈哈，她說你勾引林銜未果，講話可難聽了。
　　徐蔚璉：林銜？倒貼我都不要。
　　友人：你真敢講，不怕他看？
　　徐蔚璉：敢說敢當(dāng)，有種來砍。
　　友人：newbee！我要截圖發(fā)朋友圈！然后AT林銜他女朋友哈哈哈！
　　徐蔚璉：你隨意，搬弄是非你最拿手了呀。
　　友人：你什么意思？！
　　徐蔚璉：【微笑】

　　他賭氣窩在宿舍不去上課，女朋友來電也不理，逼得人家女孩子在他舍友掩護下跑來宿舍質(zhì)問他。
　　“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是你女朋友？”
　　“你就這么喜歡徐蔚璉？她談個戀愛你就跟失戀一樣？
　　“你又不喜歡我為什么跟我在一起！！分手算了！！”
　　“好啊�！�
　　“……”
　　接下來的幾周社交軟件簡直酸爽。
　　他前女友在罵他連著徐蔚璉一起罵，徐蔚璉微博下的友人在罵徐蔚璉連著他一起罵，然后他前女友打了雞血一樣諷刺他倒貼都沒人要，他的看不下前女友的發(fā)言去諷刺她你自己就是倒貼貨你有臉笑別人倒貼。于是前女友的朋友們也輪番上陣討伐他人渣就不要學(xué)人家談戀愛了還敢罵女人也不怕遭報應(yīng)。各路圍觀人士紛紛找著機會落井下石。好一出戲。
　　他心里煩躁，索性學(xué)徐蔚璉一樣收拾了行李出去旅游，完后錯過了年級主任點名，期末被掛的一片慘慘蕩蕩。

　　【3】
　　來年開學(xué)，社團招新，他遠遠看見徐蔚璉，穿著一條雪紡連衣裙，頭發(fā)也比去年長了些，低頭整理招新表，臉上同舊時沒有不同，依然掛著笑。
　　走進，兩人淡淡打了招呼，便幫忙招新。
　　社團內(nèi)的人表情豐富，暗自擠眉弄眼，結(jié)果兩人視對方如空氣，讓一眾八卦十分掃興。
　　林銜自己也說不出喜歡徐蔚璉什么。
　　說長相，有人覺得她好看，有人覺得也僅一般，有人覺得她表情太嘲諷，看起來很不友善。林銜卻覺得這樣正好，就是正好。眉毛，鼻子動一分都不對，就是應(yīng)該這個位置，這個表情，就是徐蔚璉的樣子。
　　說性格，徐蔚璉絕對算不上好。一句話要是有八百種說法，她也絕對要選一種你聽起來不舒服的來講。林銜求愛不成惱羞成怒中，也有不少是受不了她講話的氣。比如說，朋友跟她開玩笑講，你看你拒絕林銜好幾次了他還約你，看來是真喜歡你。徐蔚璉說他可能只是賤。林銜聽到后在微信上給她說我怎么會喜歡你這種傻逼，徐蔚璉給他回，你瞎。
　　不說了，再說林銜就哭了。

　　這年新招進來的同學(xué)中，有一個學(xué)弟中了徐蔚璉的招，天天熱情無比的找徐蔚璉出去玩，請教問題，微博微信狂歡亂炸。徐蔚璉也是一樣，心情好了理幾下，心情不好就罵人。
　　林銜仿佛看到了自己，不過他這時心態(tài)已經(jīng)好了不少，沒有去年那么煩躁，看學(xué)弟的眼光中還帶了幾絲憐憫。
　　有次社團活動，玩真心話大冒險。
　　學(xué)弟問徐蔚璉，如果有男生請你吃飯，你會讓他買單還是AA，為什么。
　　這個時候聽說兩人已經(jīng)經(jīng)常出去看電影吃飯唱K了，學(xué)弟還經(jīng)常在朋友圈開心的說自己女神特別棒，懂心疼人，有禮貌，知分寸，花銷AA，從不讓自己破費。
　　徐蔚璉說，看人。喜歡的人的話，會讓他買單，這樣我就可以回請他再出來。不喜歡的話就AA，這樣拒絕起來也比較有底氣。
　　林銜想想自己跟徐蔚璉出門也是AA，頓時心理平衡了不少。抬頭看學(xué)弟臉色很是不好，大概本來是想聽些心疼你啊舍不得你花錢之類的回答，沒想女神直接說不喜歡且隱隱有拒絕之意。
　　之后學(xué)弟又點了徐蔚璉，問，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什么表現(xiàn)。
　　徐蔚璉這回想了很久，才慢慢說，想盡辦法讓他離我遠一點，千萬不要讓他了解我，喜歡我。
　　大家聽了都笑，怎么你看起來挺有主見，還和小學(xué)生一樣看到喜歡的人會害怕啊。
　　徐蔚璉也笑，我怕的要死啊。
　　【4】
　　再往后，兩個人就沒有什么交集了。
　　一是社團到了后面也由新人代替，本就不是一個學(xué)院，連共同的活動也少參加，二是課程的專業(yè)性也慢慢體現(xiàn)出來，林銜正在琢磨著實習(xí)和工作的事情。他挺喜歡這城市，打算以后留在本地發(fā)展，因是獨子，家中父母多有不舍，這個問題他們討論了很多次，每次打電話到最后都是吵架，最后母親干脆瞞住父親不給他生活費，林銜以為是父母兩人的意思，心里也堵著一股氣，有本事讓我餓死，索性算了算手上的錢去找兼職，還因為沒經(jīng)驗被中介騙了幾回錢，熬不下來的時候他就去看徐蔚璉的微博，看她去旅游去吃好喝好，他想起她家境應(yīng)是不錯，吃穿用度都顯得出來。莫名還生出幾分自嘲，林銜你現(xiàn)在連AA都請不起你知道嗎。
　　上個學(xué)期參加的校內(nèi)一個設(shè)計比賽出了名次，林銜拿了第二。那時他和徐蔚璉正曖昧，剛?cè)胄＃睦镞�有傲氣，加上想在徐蔚璉面前炫技，東西做的其實還挺浮夸。本地一家工作室來聯(lián)系他，他欣喜若狂，本就沒錢難過，他一個愛面子的人都放低自尊跟舍友借了幾回錢，這事情不知誰告訴他前女友，前女友還略帶諷刺的支付寶轉(zhuǎn)了5毛錢給他說徐蔚璉不肯養(yǎng)你了我也不肯。
　　還了外債之后他深深體會到經(jīng)濟基礎(chǔ)決定上層建筑這個道理，后來父親終于后知后覺想起兒子最近收到生活費都沒個報告，以為告訴了母親，一問之下發(fā)現(xiàn)兒子已經(jīng)斷糧好幾個月了，加上工作出差，干脆帶上錢到了林銜學(xué)校，卻發(fā)現(xiàn)林銜他過得還挺好。
　　晚飯在一家檔次還不錯的餐廳，林銜說自己領(lǐng)了工資，請父親吃個飯也是應(yīng)該的，父親卻受不起一般的連連說抱歉，說不知道母親沒有給他生活費，讓他這幾個月受了苦。
　　林銜突然覺得很是心酸。
　　就當(dāng)你兒子提前長大了，提前孝敬你。
　　林銜努力笑得如往常一樣賤兮兮。
　　不過好在，父親仔細(xì)問了他的工作，學(xué)校專業(yè)的就業(yè)，這座城市的發(fā)展前景和薪資等一切問題之后，總算同意他在這里工作，并表示母親的思想工作就包在他身上了。

　　手里一下子多了幾個月沒給的生活費，林銜動起了出去住的念頭。
　　他現(xiàn)在工作也經(jīng)常要熬夜，在宿舍總有不便，而且宿舍好幾個人談了戀愛之后女生來來去去讓他很煩，他還記得他前女友在舍友的幫助下殺上門，而且自己被罵的時候也抱著一副看好戲的狀態(tài)，生活落魄時也沒少落井下石。
　　現(xiàn)在自己能賺錢之后他感覺自己又跟剛進校的時候一樣，傲氣多得簡直快要溢出來。在學(xué)校附近找了房子，三房兩廳，校內(nèi)招租約好了人看房，卻沒想到來得是徐蔚璉。

　　【5】
　　徐蔚璉不缺錢，看到是他時候很是豪爽的說剩下兩間她都住了，不想再多一個舍友，林銜也沒好意思讓女孩子付三分之二的房租，于是兩個人就租下了整套。
　　跟小情侶似的。
　　林銜這回誰也沒告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就是不想讓人家知道他跟徐蔚璉住一塊。而且反復(fù)告訴自己，徐蔚璉自己都說了，喜歡一個人就會離他遠點，她不喜歡你。
　　林銜這么想著，心里還是彎彎曲曲繞了好多小心思。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開口就要先貶低一下徐蔚璉，然后再正常講話。后來慢慢他跟誰講話都變成這樣了，說你今天毛衣挺好看不直接說，要說你上次穿的衛(wèi)衣跟一個桶走在路上一樣，這條毛衣還勉強能看。
　　被舍友罵做裝逼狗。學(xué)徐蔚璉講話學(xué)不到精髓。
　　于是他默默觀察徐蔚璉，默默看聊天記錄，默默聽徐蔚璉打電話。然后被徐蔚璉拿著抱枕一通打。
　　徐蔚璉最近談戀愛了，整個人洋溢著少女氣息，他就在徐蔚璉每次打扮好出門的時候挑刺。
　　喲，裙子這么短，你以為你腿很長啊。
　　你看你這腮紅，我都要瞎了。
　　你這一身黑是要去奔喪嗎。
　　心疼，這裙子把你的小肚子都勒出來了。
　　把徐蔚璉氣得丟鞋子打他，他樂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徐蔚璉跟他說，她決定要和男朋友同居，不跟林銜一起住了。
　　林銜默默吃完外面，說好啊你把東西收收，哥幫你搬。
　　徐蔚璉男朋友是個挺老實的人，長相一般，個子挺高，身材健壯，林銜惡意的想呵呵肯定是器大不然哪點比哥好，哥這么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居然沒把你搞定。
　　后來也慢慢斷了聯(lián)系，聽說徐蔚璉畢業(yè)準(zhǔn)備回家，家里找好路子打算把她安排進親戚的公司，工資還不錯，家里房子都準(zhǔn)備好了。她男朋友的家人卻不肯兒子遠走，覺得丟人，跟嫁兒子沒什么區(qū)別，死活不愿意。聽說最后還是去了，男朋友鐵了心說愛徐蔚璉，愣是走了。
　　林銜畢業(yè)就順理成章進了工作室，工作室慢慢做大規(guī)模，他也有了手下，時間又過去幾年，有人跳槽有人升職，他也混到了可以自由安排時間的級別，手上也有幾個固定的活，日子也算有滋有味。他一直住在那套房子，也沒租給別人，甚至連徐蔚璉沒帶走的東西也沒收拾，有時喝醉了打開門，還覺得徐蔚璉套了個毛衣坐在客廳看電視。
　　戀愛也談過幾場，女孩子總說他冷淡，他也懶得哄，氣跑了一個又一個，對外一律說沒玩夠不想束縛，其實也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是因為那一抹白月光。本地工作的好處也有，經(jīng)常能遇到本校校友，他也認(rèn)識了不少，經(jīng)常出門聚餐，說些學(xué)校的事情，還覺得自己跟剛進校門一樣。遇到一起認(rèn)識的人，還調(diào)侃他和徐蔚璉，問徐蔚璉的近況，他說不知道啊，我好久沒聯(lián)系了。其實都是假話，微博她都專門有一個分組，每條微博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他甚至對著鏡子專門模仿過徐蔚璉講話，加上表情，惟妙惟肖。
　　他覺得自己也是魔怔了。
　　有一次喝醉了回家，以為徐蔚璉在陽臺上對他笑，恍恍惚惚的在陽臺睡了一晚上，結(jié)果大病一場，被醫(yī)生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后覺得這樣不行，收拾了一場屋子，把所有徐蔚璉的東西找出來，其實也就只有床底下的一雙棉拖，衣柜里的幾條毛巾，梳妝臺的一些女孩子的發(fā)卡頭花之類的小東西而已。
　　他看了那棉拖一會，還是收進了箱子。
　　那雙棉拖他和徐蔚璉有一雙一樣的，是之前冬天徐蔚璉上網(wǎng)買東西的時候一起拼單湊郵費時買的，他一直沒扔，沒想到徐蔚璉的根本就沒帶走。

　　【END】
　　林銜回家路上接到緊急加班通知，他工作時間很是自由，不用打卡上班，可以自己安排時間，按期交作品即可，但他也不是那種馬虎了事的人，工作起來相當(dāng)認(rèn)真，一度達到廢寢忘食的狀態(tài)。途中便買了不少吃的，回去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好好睡了一覺，也不出門，就一直煮面和叫外賣，完成工作再一次和朋友約局出門的時候，已是第三周。
　　他一向來得遲，在路上朋友就打電話來問了點餐，等到了的時候餐都上齊了。懶懶散散的坐下，意外地發(fā)現(xiàn)朋友們表情還挺嚴(yán)肅。
　　“怎么都這種表情？”他問。
　　“多可惜�。　迸笥牙镆粋�平日十分鬧騰歡樂的姑娘說，難得的把五官皺在一起。
　　“就是，雖然不熟但是我還是要說她長得真的很好看誒！我要長這樣我照鏡子都要愛上我自己了！天哪嚕怎么會想到拋棄這張臉！”一個很是娘炮的男生翹著蘭花指說。
　　“在外多小心，也別天天吵著說想脫團，談戀愛也還是要看人�！币幌蚍�(wěn)重的友人嘆了口氣。
　　“？”林銜心下覺得奇怪，便掏出手機打開微博。刷新了下發(fā)覺首頁盡是蠟燭和祝愿安好，心想又是什么人去世了？不過在這個時代阿貓阿狗去世了大家都要紛紛轉(zhuǎn)發(fā)蠟燭，完后再發(fā)個雙手合十寫些感恩生命，祝福自己，熱愛生活之類的雞湯，最后慣例附上自拍。林銜對此很是嗤之以鼻。再往下看發(fā)現(xiàn)許多認(rèn)識的朋友都紛紛轉(zhuǎn)發(fā)寫了一堆回憶追思，連常年不冒泡的老同學(xué)都有。他心里更加覺得奇怪，手指往下迅速劃了好久，最后停在一條微博的配圖上，顫抖著用手點開。
　　“林銜你臉色怎么這么不好？”鬧騰妹問了句，馬上又加上，“也是，你以前就和她玩的挺好，當(dāng)時我們還說你是不是要追人家，結(jié)果也沒個下文�！�
　　“哈哈，我還記得那時候林銜買了一條駝色圍巾被人家說你脖子上圍了屎嗎�。。　蹦锱谀行α似饋�。
　　穩(wěn)重女拍了拍林銜的肩膀，“現(xiàn)在才約你出來也是覺得你應(yīng)該調(diào)整得差不多了，又怕你一個人呆著亂想，你看你個社交狂魔這幾周連狀態(tài)也沒個更新，大家其實都挺擔(dān)心，你……咦你去哪？？”
　　林銜猛地站起來拿起外套就往外跑，一路跌跌撞撞，踢倒隔壁的桌子，撞上端餐的服務(wù)員，又打碎了門口的花盆。
　　“……我覺得他還是需要時間的啦�！蹦锱谀幸е苷f，“這個奶昔還挺好喝的”。
　　“真是想不到，當(dāng)初那個男的死活要跟著人家回家，原來是看中了人家的錢�！�
　　“就是說啊，誰能想到結(jié)婚不過幾年一家人的財產(chǎn)都被騙走了，那男的在老家好像還養(yǎng)了個小的，據(jù)說孩子都生出來了。”
　　“離了婚還有那么多外債要還，都說談戀愛的女人傻吧，朝夕相處的人這樣子也認(rèn)不出來。”
　　“她大學(xué)的時候不是挺傲，還在微博上當(dāng)眾罵過林銜來的。我聽人家講，那個男的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也經(jīng)常被她說啊，她父母還一直覺得那個男的是吃軟飯的，也不愿意接濟男的的家人，老是冷嘲熱諷，這下好了，人家卷了錢跑了，還有一堆外債。老人氣得住院，沒錢給醫(yī)藥費，外面要錢的都要到醫(yī)院來了�！�
　　“你說林銜到底喜不喜歡她啊，我看林銜這幾天連微博都不發(fā)，剛剛都直接翻臉走了�！�
　　“林銜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吧，說不定這會心里暗爽沒說出來而已，何必要拆穿人家�！�
　　“哇，你這個話講的也是有點賤�！�
　　“不然呢，他嘴巴那么賤，說不定之前在心里詛咒人家家破人亡，現(xiàn)在中了，好好一個姑娘都跳樓了，不過兩個都不是好人來的，林銜之前談的那個女朋友不就是，人家小女生去他家收拾屋子發(fā)現(xiàn)柜子里有女人的發(fā)卡，就是帶花的那種啊，然后跟他生氣，林銜直接說不過了就滾，人家小姑娘哭了一路回家，他還好意思對別人說是自己不想受人束縛�！�
　　“不是說，她家出事之后她回來過的嘛，也就上幾個星期，想找以前同學(xué)借錢，結(jié)果上學(xué)時候嘴巴太丑又處處留情，沒人肯借錢給她好嗎，后來回去沒多久就跳樓了，也是諷刺，她跳樓之后她那些朋友就在微博上說什么有什么過不去的坎要這樣，還點贊啊惋惜啊什么的，好假�！�
　　“說不定是怕人家晚上來找吧，良心不安。”
　　“你們都是怎么知道的�。课揖椭粫缘梦⒉┥夏莻�她跳樓事故的報道。那個微博選的照片還挺好看的誒�！�
　　“朋友圈好多的啊，啊啊還有，你知道她大學(xué)后來出去住嘛，她是跟林銜住一起的好不好，而且你說的那個照片，還是林銜照的�！�
　　“哇！”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到了！臥槽簡直了��！還以為她跟表面上一樣討厭林銜呢，結(jié)果都住一塊了�！�
　　“就是她后來跟她男朋友在一起了，男朋友叫她一起住才發(fā)現(xiàn)她是跟林銜租房住的�！�
　　“……搞不好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要搞她了�！�
　　“有可能，男人被綠之后也是挺恐怖的�！�
　　“不說這個了好嗎，飯都冷了。”
　　“好嘛好嘛，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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