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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難逃
1
澤田綱吉睡眼稀松地睜開眼睛,然后他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自己正躺在完全陌生的房間中,之所以說是陌生,事實上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空蕩蕩的,什么都想不起來。
自己是誰?不知道……
自己為什么躺在這里?不知道……
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
他努力回想了好久,想要從破碎的記憶層之中拼湊點什么東西,但很可惜他尋找了很久,卻什么都找不到。雖然身處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中,他卻并沒有太多不安感,觸碰到某些東西時,就會下意識地知道這是什么,大概這是自己的房間吧,他如此是想。掀開被子走下床自然地走到鏡子面前,看著鏡子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鏡子中的少年不過十五歲左右的年紀,因為睡姿不好而一團亂糟糟的褐色頭發(fā),朦朧恍惚的棕色眼睛。這就是我嗎?他伸出手觸碰冰冷的鏡面,想要從熟悉的面容中找到些線索,只可惜他什么都想不起來。
“蠢綱!你終于起床了嗎!”就在下秒,房門被什么人猛地打開,伴隨著拉開門的瞬間綱吉感覺到有什么人正向突然發(fā)起襲擊,習(xí)慣性的或者說是深深印入身體的每個部位般,他并沒有驚慌,而是移動著身體恰好躲避了這些攻擊。雖然內(nèi)心覺得奇怪,但綱吉也并沒有表現(xiàn)地太過于驚訝。很快地他對這樣子的自己感到不理解:什么時候自己對于這么危險的行為也如此平淡了呢?
他抬頭看著對他進行攻擊的人,不對是個嬰兒。雖然記憶全無,但綱吉還是保有最基本的常識,嬰兒會說話嗎?而且還一身西裝手持槍支,還是自己一覺醒來到了某個未知的世界?當(dāng)注視對方烏黑色的眼睛時,內(nèi)心卻不由自主地升起恐懼感,并不是因為他手中的槍支,而是嬰兒本身就給予自己的畏懼。如同面對嚴厲的老師般的感受,綱吉發(fā)愣地想:明明是個嬰兒,為什么會給自己這種感覺呢?
“你在發(fā)什么呆!再想下去我會送你去三途川喲!”嬰兒見綱吉仍然沉浸于恍惚之中,手中的槍支瞬間變成一把巨大的錘頭猛地狠狠砸在綱吉的腦袋上:“稍微給我警惕點!”
感覺到了疼痛,卻并不明白自己挨打的原因,綱吉略委屈地看著嬰兒說道:“你是誰?”
下意識以為對方還沒睡醒的Reborn準(zhǔn)備對他進行再一輪愛的訓(xùn)練,但就在下一發(fā)攻擊快要錘擊到綱吉的臉上時,他突然停了下來,用看不清情緒的面孔對著綱吉說:“你現(xiàn)在還記得什么?”
似乎是自己的理由得到了對方的認可,綱吉無奈地撓撓腦袋說:“事實上,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呢!彼f的很是誠懇,希望對方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你叫澤田綱吉,我是你的家庭教師Reborn,將要把你培養(yǎng)成為彭格列的第十代首領(lǐng)……”Reborn開始粗略地介紹了下綱吉和自己的身份。
“等等?”綱吉越聽越不對勁:“彭格列是什么?怎么聽上去像是某個大型不良組織?”
“是世界上第一大的黑手黨!盧eborn立馬回答道。
“哈?”綱吉徹底呆住了,他原本不過猜測自己個普通的初中學(xué)生,失憶后最多有些學(xué)習(xí)上的麻煩,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和黑手黨這種從來只聽說于書本上的東西劃上等號,對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他原本想立馬這么詢問,但是看著Reborn舉著槍支看著他,并且注意到之前被子彈打中的家具無疑出現(xiàn)了被槍射擊過的痕跡,這毫無疑問如同一盆冷水澆到綱吉頭上。
他似乎真的……和黑手黨扯上關(guān)系了呢。
在思考了一會兒為何綱吉會失憶后, Reborn想了想說道:“我?guī)闳ハ鸟R爾醫(yī)生那里看下吧!彼乱庾R判斷綱吉失憶的原因是受到了敵對家族的襲擊,畢竟原本讓近乎廢柴的他慢慢成長為可靠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而讓綱吉失憶則輕易地讓他之前的心血毀于一旦。
綱吉換上外出的衣服便和Reborn一同走在了街道上,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對自己生活的環(huán)境還是相當(dāng)習(xí)以為常,他并沒有存在太多不習(xí)慣或者不適應(yīng),而關(guān)于自身的一切,卻依舊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這就是你的學(xué)校了,蠢綱!”當(dāng)走在名為并盛中學(xué)的門口,Reborn指指道:“現(xiàn)在你是初中三年級,等再過半年你就要畢業(yè)去往意大利繼承彭格列了!
“啊?”對于這個結(jié)果綱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born的意思是等自己從這所學(xué)校畢業(yè)的話,那就完全變成黑手黨的一份子嗎?想到這里他不由打了一個冷戰(zhàn),但還是在旁邊人審視的目光下膽戰(zhàn)心驚地走進了學(xué)校。
所幸的是,Reborn并沒有帶他去什么秘密基地一樣的地方,而是走到了校醫(yī)處!罢O?”綱吉有些不安地看著他,不太明白他怎么會帶自己來這樣的地方!斑M去吧!本V吉跟在Reborn的身后,推開門卻聽到了里面的驚叫聲,難道是他潛意識地往里面跑去,卻發(fā)現(xiàn)有個身穿白大褂滿臉胡渣的大叔正在摸一位女士的屁股,打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氣沖沖的女士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色鬼!”說完便如同風(fēng)一般地跑了出去。
第一印象就相當(dāng)糟糕,綱吉心想:這家伙真的是能治療好自己的失憶癥嗎?
“我都說了,不給男人看病了,你們怎么還來!”名叫夏馬爾的醫(yī)生看到Reborn的到來和身后跟著的綱吉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都說了不看病。”
第二印象依舊是非常糟糕,打起退堂鼓的綱吉剛想開口,卻被Reborn攔住了,他說:“夏馬爾,你知道蠢綱是怎么失憶的嗎?”聽到這話的夏馬爾不由摸起了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怪不得我說怎么會眼神那么奇怪呢,原來是失憶了!彼醚凵裆舷麓蛄恐V吉好一會兒,最后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不是病呢。”
“你覺得是什么?”Reborn繼續(xù)追問,但是醫(yī)生卻搖搖頭道:“如果不是病,恐怕就不是我擅長的范圍了呢,不過還是先幫你做個檢查比較好!彼m然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嘟囔了幾句幫綱吉檢查起來。
“應(yīng)該是暫時性失憶,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慢慢接觸到自己認識的事物,大概會恢復(fù)正常吧。”做完檢查完醫(yī)生如此判斷著:“好了,你們快走吧,我可不愿意看到男性呆在我的診所里。”毫不留情地發(fā)出逐客令的夏馬爾急不可耐地揮手告別著。
走在校園里,綱吉開始一邊思考自己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邊開始環(huán)顧著四周,這里的確應(yīng)該是自己所生活過的學(xué)校呢,到處都有一種熟悉感。雖然說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卻有歸屬感。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天空中飛過來一只色彩斑斕的蝴蝶,停在Reborn的手指上,之后見他若有所思地說:“我知道了,你先走吧!钡萊eborn說完,那只蝴蝶又再次飛走了,綱吉不可思議地看著如同童話般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道:“你、你在和蝴蝶說話嗎?”
“這只是我的通訊工具罷了!盧eborn眨了眨眼睛說道:“稍微出了點小麻煩,蠢綱你還是一個人回家吧。”
“哈?”綱吉詫異地叫著:“我可是失憶的人!
“就學(xué)校到家這點路,你如果還不認得,還是別活在這個世界上了!迸e起手槍開始威脅的Reborn讓綱吉明白自己反抗這位冷面教師的行為并不是好主意,他只能訕訕地說:“好吧,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吧!
還真是個……可怕的老師呢!在對方的一言一行中感覺到不可違抗的束縛力,綱吉無奈地說,也難怪自己就算忘記了也保留著對他的恐懼。
2
雖然沒有人陪同,他大約還是記得回去的路,于是開始慢悠悠地走出學(xué)校,后散步到了街道上。因為是周末,很多人都成群結(jié)對地在街道上行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行人們也時不時還發(fā)出歡笑聲,這讓綱吉覺得很是羨慕,不管怎么說也比自己一個人孤身走在路上比較好吧。
就在這時,對面迎面而來一位藍發(fā)男子,讓他下意識停住了腳步。男子雖然也看上去和自己的年紀相仿,但要成熟許多。一頭閃電分岔如同鳳梨般的藍色頭發(fā),但卻有著怪異的深藍色的左眼和帶有數(shù)字的血色右眼,身穿著黑色制服的他似乎也是在哪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但是綱吉見到他的第一眼,卻有著如同心靈震顫般的感受。
這是怎么樣的一種滋味呢?
就好像原本空白的一張白紙上面突然出現(xiàn)了如同深黑般凝重的顏色,綱吉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緊張地往后退了幾步,但卻沒有想到一個措手不穩(wěn)便直接踉蹌地跌倒在地上,低頭的時候看見男子黑色的皮鞋正在慢慢靠近,最后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男人正盯視著自己。
我認識他嗎?綱吉的第一反應(yīng)。從內(nèi)心升起的壓迫感足以證明自己認識對方,可無論他怎么思考,卻無法得到任何答案,找完全空白的記憶中尋找未果后他準(zhǔn)備爬起來,畢竟對方居高而下的視角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對方盯視了一會兒后露出奇怪的微笑:“kufufu……沒有想到彭格列現(xiàn)在已經(jīng)害怕我到見面就跌倒了嗎?”
“我才沒有害怕!”或許是對方的笑容太有嘲諷意味,綱吉立馬回嘴著:“還有你是誰,我都不知道呢!為何會害怕!”他試圖用很大的聲音來證明自己的毫無畏懼,但是在隱約顫抖的手指卻證明了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男子伸出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慢慢湊近了綱吉的臉頰,就在快要撫摸上的瞬間發(fā)現(xiàn)他用見鬼的眼神凝視著自己,后猛地收了回去:“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還真是……讓我傷心呢。”他的語氣瞬間從冷淡變得如同情人般親密,這讓綱吉稍微有些招架不住。
“等等!”綱吉決定整理下思路,他的腦袋已經(jīng)因為今天一連串的事情而變得一團糟,為了避免工作量太大而當(dāng)機,他深呼吸了下開口道:“不好意思,今天我不知道為什么失憶了,所以你是誰我真的不清楚!彼噲D用真摯的眼神告訴對方自己在說實話。
男子聽到綱吉的言論并沒有表示什么驚訝,而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簾喃喃著:“失憶啊……怪不得呢……”雖然讓對方暫且相信了自己的情況,但是綱吉依舊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由再次開口詢問道:“請問,你是誰?”
可對方并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等到時候,你會知道的!彼f完下一秒便身體消散在空氣中,這讓綱吉連告別的話語都沒有說出口。神秘男子就這樣子突然不見的行為讓他大吃一驚,他先是來回張望了四周,畢竟自己身處繁華的街道,這大白天突然有人消失還是很嚇人的。但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行人并沒有一個突然停留下腳步或者發(fā)驚叫什么,仿佛只有綱吉一個人看到如此離奇的現(xiàn)象。
懷著滿肚子的疑惑,他慢慢走回了家。等待了一個多小時,Reborn依舊沒有回家,呆在房間里不知道做什么事情才好?粗竽X里依舊陌生的房間,心想還是先找找有什么日記之類的東西幫助自己恢復(fù)記憶吧。求人不如求己,懷抱這種心態(tài)的綱吉開始翻箱倒柜地找起來。
幸運的是,還真的讓他在書桌中找到了一本日記。
他沒多想地便翻開了。
8月1日晴天
我遇到了那個人。雖然最后還是變成一場不歡而散的談話,但還是內(nèi)心還是很滿足的,至少我又知道了他一些事情。等下次的話,或許就可以更了解對方一點。
8月2日晴天
雖然天氣很好,我卻得呆在家里做作業(yè),一邊寫作業(yè)的時候一邊想起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在復(fù)仇者監(jiān)獄里還好嗎?
8月3日雨
終于下了一場雨,炎熱的酷暑正在慢慢消退,但我還是覺得很炎熱。聽著雨聲的時候,有種莫名的困意,做了一場與他相遇的夢。
8月4日雨
持續(xù)下雨的天氣,涼快了許多。Reborn有事出去了,留我一個人在家寫作業(yè),我沒有忍住在作業(yè)本上寫滿了他的名字,當(dāng)然最后還得心疼地全部擦掉。
8月5日雨
聽說這場雨要下滿一周才能結(jié)束,我在思考他所在的世界,是否下著和我一樣的雨呢?
8月6日雨
果然天氣預(yù)報說的沒錯,繼續(xù)大雨。
可惜我忘了帶傘,但受到了好心人士的幫忙。
8月7日晴
在大雨之后的晴天是非常舒服的,今晚要去參加夏日祭典,很開心。如果他也能看到煙花就好了呢。
……
……
綱吉幾乎是用一分鐘翻一頁的速度將這本日記快速翻完了,大概是從半年多開始寫的日記,內(nèi)容無非是一些流水賬般的小事,但唯一讓他有些在意的是,自己在日記里中反復(fù)提及的那個他,他到底是誰?
不用猜想也知道是愛慕的對象,但是綱吉看著里面“監(jiān)獄”兩個字,不由有種奇怪的沖動:難道自己在失憶前喜歡上了一個罪犯嗎?這也太……但想了想Reborn對自己所說的一切,不由覺得自己喜歡上罪犯也不算什么太離譜的事情。
不過……自己真的那么喜歡那個人啊……幾乎日記本上八成內(nèi)容都是和他相關(guān)的,他想了想便一頭躺在了床上。然后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眼神死死盯著日記本中那個“他”字,并且來回翻動了幾頁,但無一發(fā)現(xiàn)是同一個字。最后嘆口氣將日記本放在腦袋上,不想繼續(xù)去閱讀里面的內(nèi)容。
為什么自己會喜歡上同性啊?再怎么想喜歡的類型也是可愛的女孩子類型?雖然不想承認,但日記上的確是自己的字跡,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自然是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喜歡上……和自己性別一樣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綱吉在床上躺成了大字型,不由思考究竟之前的自己是怎么樣的存在,但是想來想去都沒有找到任何答案。算了……別去想這些事情吧,還是先考慮下如何找回自己的記憶吧。抱著阿Q精神的他抱著枕頭感覺到了一絲困意,然后慢慢陷入了睡夢之中。
3
“綱吉……綱吉……”是什么人,在溫柔地呼喊自己的名字?綱吉朦朧地想著,像被蠱惑般身體不由自主地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一開始只是黑暗到看不清四周的未知世界,但是前方的聲音給予他不斷前進的方向,綱吉并沒有感覺到恐懼,而是慢慢走到了光亮處,突如其來太過刺眼的光芒讓他一瞬間看不清站在亮光處對方的樣貌,但讓眼睛慢慢適應(yīng)之后,他才瞪大眼睛看著來人。
“怎么會是你?”綱吉驚訝地叫出聲音,因為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正是在回家路上遇到的奇怪人士,雖然內(nèi)心對他的身份抱有疑問,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再次夢到他,而且一旦看清楚對方是誰之后,原本溫柔的叫喊也一并變味起來。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僅是因為自己對男人并沒有任何記憶,更多的是出自身體的不安,就好像眼前的男人身上懷有不為人知的秘密般,他的直覺在告訴自己,對方在隱瞞什么。但這么一想又忍不住覺得自己是否太過于一驚一乍了?畢竟這是自己的夢,再怎么樣現(xiàn)在的他也只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存在罷了。
或許是這個理由安慰了自己,綱吉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幾步,抬頭看著對自己微笑的男子若有所思地開口道:“你叫我來是要想做什么?”
男子并沒有立馬回答,而是低下頭突然湊近了綱吉的耳邊,然后開口說:“……”雖然是夢里,但是對方口中呼出的溫?zé)釟怏w卻讓綱吉耳朵有些發(fā)癢,后紅暈從耳廓處蔓延到臉頰,
他急忙捂著還在發(fā)燙的耳朵說:“不要靠那么近。”
由于這場夢太過于逼真,讓他內(nèi)心產(chǎn)生了自己是否真在做夢的懷疑,就在他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整個世界瞬間破碎了,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因為腳下的地面裂開而直接掉了進去。
“啊——”綱吉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但是奇怪的是明明入睡之前并沒有蓋上被子,但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卻好好地蓋著被子。他并沒有多想這個細節(jié),而是以為自己的記憶再次出了偏差。
伸完懶腰打哈欠的時候抬頭看到了窗外,已經(jīng)是晚上時分,月亮都已經(jīng)出來了。雖然肚子有些饑餓,但綱吉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心情吃飯,Reborn還沒有回來,家里一個人都沒有,綱吉不知道該做什么好。因為對過去的一片空白,他現(xiàn)在只好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明月,希望至少出現(xiàn)一個認識自己的人。
“咚!咚!咚!”就在他單純地發(fā)愣時,聽到了樓上有什么人走動的聲音。綱吉一開始并沒有把這個聲音放在心上,但是他很快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因為自己家就只有二樓,而現(xiàn)在自己正處于二樓房間里,那么樓頂上的聲音,究竟是什么呢?
他急忙打開窗戶抬頭看著屋頂上到底是什么東西造成的聲音,卻沒想到居然有個人正站在屋頂上來回行走著。
“喂!你在做什么!”綱吉下意識地喊道,但是他剛喊出口便后悔了,因為屋頂上的人因為自己的詢問而猛地跳了下來。這種突然行為讓他心驚肉跳起來,甚至因為探出身體部分太多而直接重心不穩(wěn)掉出窗外。
糟糕!綱吉心臟不由自主加快起來,血流也因為自己往下摔的姿勢而從全身涌向了大腦,他越來越對剛剛叫出聲的行為懊惱不已,為什么自己要多嘴問這句話呢?可綱吉還沒有感覺到疼痛便感覺到身體停止了自由落體運動,他惶恐不安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最意想不到的人抓住了自己。
不管從現(xiàn)實還是夢中都是以相當(dāng)離奇方式出現(xiàn)和消失的古怪男子,此時正漂浮在半空中,而一只手抓住了綱吉的領(lǐng)口,另一只手則順勢環(huán)到了綱吉的背后然后緊緊摟住了他。
男子見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綱吉,不由笑道:“沒有想到彭格列你居然這么害怕我呢,直接害怕到從窗戶上掉了下去。還真是太有趣了呢,kufufufufu!”他的笑容略帶諷刺意味,雖然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綱吉依舊忍不住立馬回嘴道:“要不是你在我的屋頂上發(fā)出古怪的聲音還瞬間跳下來,我怎么會被嚇到掉出窗外呢?”綱吉越想越對,越發(fā)覺得一切的過錯都在對方身上。
男子并沒有反駁,而是拉著綱吉一起慢慢飄了上去,最后將綱吉放置在了屋頂上。因為感覺到身體站立的搖搖晃晃,綱吉決定直接坐在屋頂上,但是身旁的男子卻好像并沒有感覺到屋頂?shù)母叨劝惚3种菊玖⒌淖藙荨?br> “果然你比失憶前完全不一樣呢!”等兩個人站穩(wěn),男子才突然開口回答道。因為感覺到對方口氣中的懷念,這稍微讓綱吉有些產(chǎn)生莫名其妙的情緒:就算失憶了,現(xiàn)在的我還是我啊,為什么要用死人般懷念的口吻呢!
“你到底在我們家屋頂上做些什么!”不愿意在問題上繼續(xù)糾纏的綱吉轉(zhuǎn)念一想到另一個逼問對方的方式:“我還以為你是小偷之類的呢。”
“kufufufu……”男子再次笑了起來,這次笑容卻比上一次要真誠了許多,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道:“我在看月亮呢!
“月亮?”因為男子仰望月亮的行為,這讓綱吉也下意識也一并抬頭看起月亮來,雖然沒有以往的記憶并且也知道月亮是每天晚上都能看到的東西,但仰望的瞬間,卻有一種無法抗拒的美麗,讓他情不自禁地說道:“啊,今晚月亮真漂亮啊……①”
男子愣了下,不由喃喃地說:“你說什么?”
“?”以為對方?jīng)]有聽清楚的綱吉再次重復(fù)了一遍:“我說,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呢!
明明聽到自己的話語,男子卻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xù)開口問:“再說一遍?”
感覺到自己被戲弄的綱吉決定閉口,扭頭不去看男子,但是男子卻在背后喃喃回答著:“確實啊。”
這明顯是聽到了自己在說什么嘛!綱吉徹底搞不清楚對象想搞什么鬼,不請自來便在屋頂上走來走去也就罷了,還動不動開口都是自己搞不明白的話語,這讓他有些恨得心癢癢,明明都知道自己失憶了,為何還要這么捉弄自己呢?
他決定不去思考男子的問題,而是專心致志地抬頭看近在咫尺的月亮,或許是好久沒有這么放松心情了,在朦朧的云層縈繞之下,他甚至覺得月亮比自己看之前還要美上幾分。
雖然想要裝作不在意,但在盯視月亮的時候感覺到旁邊的視線一直自己的身上移動,時間久了綱吉覺得很不習(xí)慣,直到終于忍不住狠狠對盯視自己的男人開口:“你在看什么?”他想不明白究竟是自己的臉上長花了還是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才會讓對方的視線緊纏不放,他原本準(zhǔn)備無論對方回答自己什么都會以堅決的態(tài)度狠狠斥責(zé),但是男人的表現(xiàn)卻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在自己問出口的那瞬間流露出一絲悲傷的神情,但是又很快恢復(fù)了原本的冷靜。他開口說:“彭格列你如此自戀嗎?我只是在看你身后的夜景罷了!
這完全是在胡扯!雖然完全明白對方的胡謅,綱吉卻莫名說不出話來,他就像是被對方之前的神情觸動般,最后只是張了張口,什么話都沒有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dāng)冷風(fēng)吹過臉頰忍不住開始打噴嚏時,綱吉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身著單薄的衣服在屋頂上坐了有快兩個小時的時間,簡直蠢透了,他決定站起來活動下全身卻忘了自己正身處屋頂上,一腳踩空后直接滾了下去。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甚至男子急忙伸手都沒有抓住往下掉落的綱吉,和男人的手失之交臂后,綱吉絕望地想著:這一次大概是死定了呢!
而就在他快要摔到堅硬的地面時,不知道從何處突然出現(xiàn)的對方直接伸手將他接住了。雖然完全不明白對方為何會比自己先一步達到地面,但心有余悸的綱吉還是拍了拍胸脯平靜下心跳對自己說;居然還活著,還真是不可思議呢。
原本雙手抱他的男子將他放在地面,綱吉這才想到自己再一次被對方所救,但是因為之前對其語言相當(dāng)不禮貌而陷入了尷尬的階段。
男子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脫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后將它披在綱吉身上。感覺到衣服上有留有對方身上溫度,他只感覺內(nèi)心有種奇怪的東西在騷動,就好像是有人放了個不能解開的定時炸彈,雖然不會立馬爆炸但卻又找不到解決方法,他的心情便也一并陷入如此左右為難的境地中。
兩個人的氣氛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快找點話來緩和下氣氛。∷疵嬖V自己,但肚子卻不爭氣地開始叫起來!肮緡咕嚕~”綱吉一下子滿臉漲得通紅,他卻忘了從自己醒來就再也沒有進食任何東西,饑餓感也隨著肚子的聲音而一并出現(xiàn)了。
他不敢去看男子此時的表情,因為感覺太過于尷尬,就好像是兩個原本都是氣勢滿滿敵對人士,突然有方身體自說自話暴露了自己的弱勢。
“要走嗎?”對方突然沒頭沒尾說了這句話。
“啊?”
“去吃點什么吧。”男子以不容拒絕的氣勢拽住了綱吉的衣袖,然后大步往前走著,不明白對方的態(tài)度為什么一時之間轉(zhuǎn)變?nèi)绱酥,但綱吉還是因為拉力而跟隨對方往前走著。
4
走過曲折的小巷,再經(jīng)過幾條川流不息的大馬路,對著周圍道路完全不熟悉的綱吉只覺得自己被對方繞得有些頭暈?zāi)X脹起來,該不會那家伙是想要將自己拐賣到什么地方吧?
最后終于停留在一家極小的快餐店前,他被男子一不留神便推了進去。
“啊……抱歉!”走進店里就被店主先是以怪異的眼光打量了下,但似乎店主認識他,便直接熟稔地說道:“你又來了嗎?”
看來這家店是過去的自己經(jīng)常來的店,雖然覺得陌生,或許是因為有認識過去自己的人存在,他感覺卻比之前好了太多,店主繼續(xù)開口問道:“準(zhǔn)備吃些什么呢?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嗯!本V吉含糊地回答,然后下意識摸起口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分文全無。
沒有比在店里準(zhǔn)備用餐沒帶錢更為尷尬的事情了,礙于服務(wù)員奇怪的目光,他只能坐在旁邊的餐桌上,思考著吃完該怎么辦這件事情。就在他緊張地開始心跳加速的時候,姑且算是救星的男子也一并走了進來,然后坐在了綱吉的對面。
店主見到他出現(xiàn),不過是開口打了下招呼:“你也來了嗎?我猜也是呢!
見到周圍人完全沒有對他的陌生感,綱吉心想:大概他也是?桶。
“您的餐!钡却龓追昼姾,服務(wù)員將一份快餐放在綱吉的面前,無非是漢堡薯條汽水之類的東西,原本就有些饑餓的綱吉不由更加饑腸轆轆起來,二話不說就打開包裝開始吃起來。
但是坐在對面的男子并沒有任何點餐的行為,而是手托腮若有興趣地看著綱吉的大快朵頤,似乎盯著對方進食就是他最大的任務(wù)。綱吉狼吞虎咽下一個漢堡后,終于有種幸福的飽腹感。大概過去的自己也是相當(dāng)喜歡這種食物吧,綱吉心想。
只是如果沒有眼前正在盯著自己進食的某人,那就更加幸福了呢。
他假裝喝著汽水來緩解內(nèi)心的緊張感,然后抿著習(xí)慣含糊地說道:“我們經(jīng)常來這家店嗎?”他很想知道過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樣,決定先從細節(jié)問起。
“大概吧……”這算什么回答!
“可以問你到底是誰嗎?和我什么關(guān)系?同學(xué)?朋友?認識的人?”綱吉不氣餒再接再厲地問道。
聽到他的詢問,對方下秒突然伸出手蹭到了綱吉的臉頰上,被對方指尖上的涼意猛地刺激了下,綱吉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看到他用大拇指指腹慢慢撫摸了下自己的嘴角后收手回去。
“你的嘴上都是沙拉醬呢!蹦凶游⑿Φ溃⑸斐錾囝^舔了舔指尖上的醬汁:“果然很美味呢!
被對方一連串近乎親昵的行為搞到綱吉瞬間整個人如同漲紅的皮球,甚至覺得如果對方再做點什么話,自己就會下秒爆炸一樣。
“你、你在做什么!”他如同遇到襲擊的刺猬般,全身都縮了回去,用警惕的眼神看著男人道:“等等……還是說我和你是其他關(guān)系?”他想到日記本上的內(nèi)容,腦袋里浮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文字片段,難不成?
男人并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眼手表說道:“好了,現(xiàn)在是好孩子睡覺時間了!彼f完便站了起來幫綱吉付了賬后邊走到出口處,回頭看著還在發(fā)呆的綱吉:“我?guī)慊丶摇!?br> 這明顯是在敷衍自己的戰(zhàn)術(shù)!早就熟悉男子這一把戲的綱吉有些怒不可遏起來,前來騷擾的人是你,表現(xiàn)很親密的人也是你,憑什么每次都將自己的心攪亂的一團糟還什么都不說!
他氣呼呼地跟在男人的身后,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什么話,綱吉原本想用冷淡方式告訴對方:要么說出答案要么一輩子不交談,但是男人也什么話都沒有開口,結(jié)果走到家門口前忍不住的反倒是自己了。
“我肯定認識你對吧!我們肯定有什么關(guān)系對吧!”到達家門口,他感覺到對方有離去的意思,不由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臂問道:“為什么你都不說呢?”
這一次對方并沒有沉默,而莫名大笑起來:“kufufufufu……”他的笑容讓綱吉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正醞釀在里面,一觸即發(fā)。但或許是前幾次的相遇經(jīng)歷姑且摸清楚對方并不會對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情,他并沒有松手,而是用詢問的眼神繼續(xù)看著他。
“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的話,那就明天上午在老地方見面吧。”男人最后留下了這句話,再次消失在了綱吉面前。
什么啊……感覺到手心里空蕩蕩的綱吉呆呆地看著對方消失的地方,心中有種苦澀而奇怪的滋味。
他突然想起來幾篇日記的內(nèi)容。
——他給我披上了衣服,雖然有些口不對心地說著那是他覺得太熱了,我還是覺得有些心跳加快。
——和他一起去吃了常吃的快餐店,還和老板介紹。我好想告訴所有人,這是我喜歡的人。
——我決定將經(jīng)常和他碰面的地方,稱呼為我的秘密基地,這里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我喜歡的人。
而日記的最后一頁,則是用各種字體寫出來,對方的名字。
——六道骸
5
Reborn似乎是很晚才到家的,那個時候綱吉早就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了。等房間的電燈被打開,他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著正在擦拭著槍支的嬰兒,含糊地說:“Reborn,你回來了啊,出什么事了?”
Reborn拉低了帽檐道:“不過是些跳梁小丑搞出來的事情罷了,話說你現(xiàn)在有想起什么嗎?”
綱吉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頭等大事是如何讓自己回想起過去,但是最初的想法已經(jīng)因為不請自來的男人而讓他的腦袋一團糟,早就不清楚真正的目的了。
感覺到綱吉突然的沉默,Reborn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開口問道:“你遇見什么人了嗎?”
“不、沒有!”如同驚弓之鳥般,綱吉拼命搖頭著:“只是去附近的街道上走了走,心想或許可以碰到什么讓自己回憶起過去的地方!彼乱庾R撒了一個謊。
Reborn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追究,而是繼續(xù)開口道:“我明天帶你去看看家族中的成員好了!
“不行!”綱吉立馬回絕了,但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反應(yīng)似乎表現(xiàn)地太過于強烈,后拼命在腦袋里找理由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好像找到了一些方法,感覺憑著直覺到處走,會有些熟悉的東西存在,我一個人到處走走就好了呢!彼幻靼诪楹巫约阂^續(xù)撒謊,但是他卻隱約感覺到陌生男人身上的確隱藏著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他并不想錯過這些答案。
看著弟子認真請求的眼神,雖然有些覺得奇怪,Reborn想了想回答:“我只能放你一個上午,下午還是和我去見其他人吧!
聽到對方稍微放過自己的打算,綱吉才松了口氣:“我繼續(xù)睡了,Reborn也早點睡吧!闭f完便躺回被子里,但是腦袋里卻開始不由自主去翻動記憶中的那本日記本。
——我隱瞞了Reborn關(guān)于他的存在,因為我知道如果讓家族其他人發(fā)現(xiàn)我和他接觸太深的話,一定會有可怕的事情發(fā)生,為了保護他,我必須沉默。
——我每天晚上都在想,如果周末能快點到來就好了呢,因為只有在周末的時候,我才能碰見他。
——周末,快來……
就這么在思緒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對那個人的愛慕之言,綱吉再次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但是這一次,卻沒有出現(xiàn)任何關(guān)于對方的夢。
一覺醒來后,他伸了個懶腰,下意識看著窗外,今天是大晴天,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阿綱,快來吃早飯。”就在自己還在感嘆好天氣的時候,門下秒被拉開,一位帶著溫柔笑意的女性探進腦袋說道:“誒呀,今天起得比往日要早呢!”看和自己相似的樣貌來看,應(yīng)該是自己的母親?綱吉下意識開口說道:“我知道了,媽媽!闭f完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并沒有回答的準(zhǔn)備,只是身體不由自主地行動起來。
媽媽并沒有將綱吉的不正常放在心上,而是囑托著:“快點穿衣服吃飯去,藍波在下面都等不及了!庇致牭搅艘粋不熟悉的名字,綱吉內(nèi)心雖然疑慮重重,但還是嗯的一聲答應(yīng)了。等他穿好衣服走下樓,還沒有踏上最后一節(jié)臺階時,就被什么松軟的東西猛地打到了頭上。
“藍波,你在發(fā)什么瘋!”綱吉將黏糊糊的蛋糕從臉上抹下來有些生氣地說道。
“藍波大人要殺死Reborn了!”身穿奶牛服一臉亂糟糟發(fā)型的流鼻涕小鬼正在用早餐對著Reborn進行攻擊,而綱吉則是被殃及的池魚。綱吉還想說些什么,但是坐在餐桌上優(yōu)雅喝著咖啡的Reborn輕易躲閃了幾個蛋糕后,直接拿手中的叉子狠狠一下子扔向了藍波,直接將他定到了對面墻上:“別給我浪費糧食!”
完全被當(dāng)做孩子般玩弄的藍波一邊流著眼淚,一邊作握拳道:“要、忍、耐!
看到此景,綱吉只能一邊無奈地拉開椅子一邊準(zhǔn)備吃自己的早點!澳阆肫鹚{波是誰了嗎?”Reborn冷不丁地問了這句話,綱吉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很直接地說出藍波的名字,并沒有覺得陌生。記憶中只有隱約有個印象,雖然不是很強烈但還是有些片段的印象。
“嗯,大概吧!彼鼗卮穑磥碜约旱挠洃浾玑t(yī)生所說的一樣,只要看到自己熟悉的東西,正在慢慢恢復(fù)呢。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便好了幾分,就連早點也多吃了幾口。
6
“我出門了!”吃完早飯的綱吉便匆匆忙忙出了門,心中有些期待和男人的再次相遇,但是等看到周圍都是陌生的街道后,他才開始心里發(fā)慌起來。老地方到底是哪里啊……他這才想起來自己連這次的目的地都不太清楚居然就這么出門了,到底是有多神經(jīng)大條?看著到處都是印象全無的世界,他的不安感加劇起來。
我該去哪里?綱吉感覺到了茫然,只能憑自己的感覺胡亂在街道上亂逛著,一邊思考到底老地方是什么場合,一邊在思考對方的真實身份。
雖然想來想去,綱吉還是下意識回避了最有可能是的答案,因為他實在想不通為何自己會……嗯……喜歡上對方……在腦海里艱難打出了這句話,他不由想起來另一個問題:對方喜歡自己嗎?
或許這個提問顯得過于傻瓜,畢竟現(xiàn)在自己的事情都有些搞不清楚,他可沒有什么力氣去思考對方,卻因為對方一連串古怪的行為而不由自主地再次開始想起來。幾次見面以來,男人的言行舉止都是迷,但卻讓綱吉不由自主心起想要探究的打算。人類的好奇心總是無窮無盡,不然也就不會有好奇心殺死貓的說法了。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公共花園處,或許是走累了,綱吉便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面。
他還沒有喘口氣,就聽到旁邊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你果然來了呢。”
“哈!”綱吉回頭卻發(fā)現(xiàn)原本空如一人的長椅突然浮現(xiàn)了男子的身影,他捂著胸口說:“你為什么總是要突然出現(xiàn),突然消失啊,嚇?biāo)牢伊恕!?br> “因為,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第一次在詢問男子問題后,對方直接地回答了自己,或許證明了對方?jīng)Q定告訴關(guān)于過去的一切。
“那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吧!本拖袷窃诤诎抵袑ふ业焦饬涟,綱吉有些急不可耐地問道:“我想知道過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可以全部告訴我嗎?”雖然被Reborn說明了一遍,但還是有很多疑問點,應(yīng)該在對方身上可以得到更為關(guān)鍵的線索。
“你……大概是個愚蠢的人吧!蹦凶拥牡谝痪湓捑妥尵V吉氣得差點跳起來,但他為了更大的目的,只能暫時忍耐下去。
“如此天真又軟弱,廢材,什么都做不好……”只是沒想到對方卻一連串開口說出自己的種種缺點,感覺自己再次被戲弄的綱吉決定如果接下來一直都是這種廢話的話,還是早點回家和Reborn去見其他家族成員比較好。
“那你為什么還要和我結(jié)識下去呢?既然我是這么不中用!”像是自暴自棄般,他喃喃出口問這句話:“為什么還要一直和我見面呢?”
“大概……”男人想了想說:“是因為你的愚蠢吧。因為太愚蠢了,所以放不下心來呢!
像是和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被人一發(fā)直球后,這個答案出乎了綱吉的思考范圍,他有些語言不穩(wěn)道:“我、我……”
既然都被這么說,還是破罐子破摔得了,他努力抬起頭盯著對方:“那個……你知道過去的我……額……和你什么關(guān)系嗎?”在他醒來之后,幾乎所有人都要求著他成為什么,自己是彭格列的繼承者,擁有一堆要負責(zé)的家族成員,等畢業(yè)后就得去意大利成為第十代首領(lǐng),這些無形的話語就像是背負在身上越來越重的石頭般,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眼前的男人卻是第一個開口說出:因為你太笨了所以放不下心來,想要一直陪伴你。
就算是在逆境之中陌生人伸出的手,雖然看上去很不可靠,但卻是唯一說出會給予自己幫助的。
綱吉心想:我大概有些明白過去的自己為什么會喜歡上對方了吧。
在這個時候,他甚至不用詢問對方的名字都已經(jīng)猜測到了正確的答案。
“……”男人剛想開口,卻被綱吉下意識捂住了嘴巴:“好了,我知道了,你什么都不用說了!狈路鹗且颖茏罱K答案般,他突然不敢聽到對方的回答。如果對方的答案是朋友之類的,他無法想象那刻自己的心情會如何。變成鴕鳥的他只想將這次答案越拖越遠。
“這是我們約見面的老地方嗎?”綱吉看了看四周,但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轉(zhuǎn)移話題問道:“只可惜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呢。”
“是的!蹦腥苏f著一邊指著不遠處的草坪說道:“你第一次和我相遇,就是在那里,還有這里,是我們第一次爭吵的地方……”隨著對方的描述,綱吉隱約地眼前浮現(xiàn)了某些片段,雖然并不太看的太清楚,應(yīng)該是過去的回憶之類吧。
在這一刻,他徹底確定眼前的男子是自己喜歡的人。
鬼使神差的,綱吉張了張口說道:“六道……?”
男人,不,六道骸瞪大了眼睛看著綱吉,眼神中流露出欣喜感:“你想起來什么了嗎?”
“不,什么都沒有……”綱吉回答著,但是又因為說出口的時候?qū)Ψ奖憩F(xiàn)的脆弱神情太讓自己放心不下,于是含糊地撒謊道:“大概有點印象、我是說有點。”
原本并不太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綱吉可以如此肆無忌憚,但當(dāng)知道對方是誰后,他卻更加覺得無話可說。
說什么好呢?很抱歉我曾經(jīng)喜歡過你,或許還和你有過什么,但是我現(xiàn)在一點都想不起來,我們還是開始新生活吧?這種敷衍的話語只要說出第一個字就會讓人覺得沉甸甸的,他說不出口。
既然是過去的自己,那就好好一并承擔(dān)吧。
他無奈地撓撓頭,情感這種事情果然比想象中要困難太多。既然已經(jīng)如此直面面對,再怎么想逃避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那個……我雖然什么都不知道,也想不起來,但既然……”綱吉咽下一口口水,鼓起勇氣繼續(xù)說道:“既然我們是那么關(guān)系的話,那就好好發(fā)展下去吧!边@句話他說出口都覺得自己著魔了。
和眼前的這個男人?
雖然知道是自己喜歡過的人,但還是有些會不由自主地害怕。
他原本還想說些我們保持點距離比較好,卻看到六道骸聽到自己的回答,不由自主露出的微笑,這是比之前要真摯太多的笑容,這種話就有些如鯁在喉。
“我?guī)闳ノ覀內(nèi)ミ^的地方好了,說不定你會想起什么!绷篮∩斐鍪,示意讓綱吉牽住。內(nèi)心即使有些不安,感覺到對方的誠意,綱吉也就半推半就地握住了。
希望接下來的地方,能讓他找到少許對六道骸熟悉的感覺吧。
7
不過綱吉卻把事情想象的太美好了,即使去過好多六道骸口中曾經(jīng)約會的場所,事實上他還是一丁點的記憶都沒有想起來。就像是某雙無形的大手將記憶的匣子關(guān)得死死。
內(nèi)心忐忑地跟對方表達下午還要和其他家族成員見面的準(zhǔn)備,原本以為六道骸還會說什么,但是對方卻僅僅將自己送到家門口。如此平淡的行為讓綱吉有些不適應(yīng),這是不是太不符合交往中的情景了?在他印象里,情侶總是要黏糊好一會兒才分開,現(xiàn)在是不是有點太過冷淡?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xiàn)在腦海里,他便嚇了一跳,什么時候自己已經(jīng)那么平靜地接受和對方在一起的事實?或許是因為對方恰好出現(xiàn)的時機吧,雖然短短相處了兩天,他比想象中更加容易地接受了六道骸。綱吉有些明白這是雛鳥效應(yīng),雖然他第一個接觸的人是Reborn,但真正完全意義上認識和理解的,卻是六道骸。
因為對一切都一無所知,所以會對唯一知道的反復(fù)想起。
“再見!睂⒕V吉送到門口后,六道骸雖然停留了幾分鐘,但最后卻選擇什么都沒有說后離去了,看著對方有些寂寞的身影,綱吉內(nèi)心不知道涌現(xiàn)出一股是心疼還是不舍的滋味。
他不想要就讓六道骸就這么離去,如果就這么離去,或許自己會因為失憶而錯過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即使依舊什么都不清楚,他并不想錯過什么,隨著內(nèi)心的情感越發(fā)加深,他甚至猶豫都沒有就再次跑了過去,然后伸手抓住了六道骸的衣袖。
“?”六道骸轉(zhuǎn)身看著氣喘吁吁地綱吉,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下周末……可以、再見面嗎?”綱吉喘著粗氣說道:“和往常一樣,在老地方見面!闭f完他覺得這個請求太過于直接了,后立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就這么結(jié)束……”不對,這話更加……“不是,我真正想說的是——”綱吉有些無力,明明內(nèi)心中有無數(shù)千言萬語,但一出口卻什么都說不出口,甚至說出口的話語也顛三倒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再見吧。”六道骸伸出手摸了摸綱吉的腦袋說:“不用緊張了。”
被像是小孩子安慰對待后,他有些泄氣起來,一把抓住了六道骸的手道:“不要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
“我并沒有把你當(dāng)成孩子!绷篮〉拖骂^,湊近綱吉的耳朵說了什么。
而這一次綱吉終于聽清楚對方的話語,不由面紅耳赤起來,直到六道骸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消失后,他還是保持徹底呆滯的模樣。
因為他在自己耳邊說——
我把你當(dāng)做是戀人呢。
尾聲
六道骸躡手躡腳地站在窗戶旁,很長時間都在凝視著熟睡中的綱吉,還在夢鄉(xiāng)的他就如同嬰兒般毫無防備,最后六道骸終于決定打開窗戶,慢慢爬進去。
從準(zhǔn)備這個計劃到今天,已經(jīng)是足足耗費了一年多少的時間,終于在今天引走了Reborn這個心腹大患,讓一切計劃正式開始實行。
早就對綱吉的屋子勘察上百遍后,他熟練地先是將實現(xiàn)準(zhǔn)備好的日記本放在書桌里,后看著依舊陷入沉睡對周圍情況都毫不知情的綱吉,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
然后伸出手撫摸上對方的額頭,施展自己早就爛熟于胸的幻術(shù)。
先將對方的記憶封印起來,然后慢慢抹去自己的部分,最終在留下一個小撕口,只要他一旦觸碰到習(xí)慣的東西,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來,但是關(guān)于自己的部分,他將永遠都記不起來。
這種失憶,最多只會被醫(yī)生診斷為暫時性失憶罷了。
而六道骸的真正目的,而不是讓對方失去記憶,而是……
等一切都實施結(jié)束后,并且潛入對方的夢境中再三確認后,他才滿意地收回了手。
用最后幾秒看著依舊睡著香甜的綱吉,慢慢開口道:“等到明天天亮之后,你將什么都不記得,但是不要緊,我會幫你找回你的記憶!
“你也會擁有新的記憶,和我一起!
“所以,請愛上我吧!
黑暗中,他的笑容如此天真爛漫。
——如同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般
澤田綱吉永遠不會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場在劫難逃的局罷了。
注釋①小說家夏目漱石在做英語老師時,學(xué)生把“I Love You”翻譯成“我愛你”,夏目漱石說:日本人不會說那種話,“今晚月色很好'就夠了”,F(xiàn)在被用作曖昧的告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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