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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時腎上腺素在呼喚
我們的大腦一百四十萬億細胞永遠以光素在燃燒.
興奮時腎上腺素在呼喚.
有那么一刻,我們情愿全無理智,和我們心底最深處最原始最真摯的欲望赤裸裸共舞.
當然這種狂想不適合在神圣莊嚴的慈濟醫(yī)院變成現實.
至少,表面上如此.
實習醫(yī)生聶還山上氣不接下氣地追趕著自己的病人珍女士.
等待手術的珍女士正在瘋狂享受著激動人心的極速輪椅斗快,盡情地在擁滿病人和醫(yī)務人員的醫(yī)
院長廊穿梭,尖聲高喊,爽.
牛喘的聶還山終于在醫(yī)院的禮品部趕上珍女士.珍女士左手是吃了一半的草莓蛋糕,右手是開封
的巧克力,嘴里含著香草冰淇凌.
聶還山看見滿臉冰霜的主治醫(yī)生朝自己走來,虔誠地在內心祈禱,手術室之神啊,將我深度麻醉
吧,因為饒醫(yī)生馬上要用手術刀把我活生生解剖.
好吧,我很同情,你起碼一個月和手術室無緣,興災樂禍的護士秦瑞雪對愁眉苦臉的聶還山道.
我現在就出院,珍女士語出驚人.
不行,你得留院,一有合適的□□我們馬上為你移植,饒醫(yī)生一口回絕.
我們都知道等待移植名單比我心電圖還長,我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等到□□.我一生循規(guī)蹈
距.而今我要痛快做我想做的事,而不是抱撼而亡,珍女士很堅決.
病房里一片沉默.
聶還山的口比大腦快道,酷.
長發(fā)飄飄的饒籽言用三萬伏特電壓的目光掃射聶還山英俊的面容.
關上房門,小巧玲瓏的秦瑞雪對饒籽言道,她父母雙亡,丈夫剛和他離婚.
饒籽眼冰眸閃過一瞬悲哀,若有所思地看著一臉疲憊,剛回到醫(yī)院的器官聯絡員雁北異.
雁北異關著辦公室的門,望著滿墻潛在捐獻者的相片.每一張臉,都深深刻在他的心上.雁北異把
燈調暗,松開領結,合上兩眼回想剛才說服捐贈時的情形.
潛在捐贈者是個風華正茂的年青人.
他悲痛得近乎麻木的母親對雁北異說,不,我不想他被切開.
手術后從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同,雁北異努力著.
我不要你們賣掉他的器官,母親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兒子.
器官捐贈制度嚴格,我們只是想挽救另一個可憐的小女孩,沒等雁北異說完,母親起身決絕道,我
只想帶我的孩子回家.
雁北異對著母親的身影說出來不及說完的話,讓您兒子不幸的去世不是毫無意義,讓另一個人重
生.
你沒有說服家屬,茜草已用起搏器挨了兩星期,她創(chuàng)造了醫(yī)學上的奇跡,我們等來這樣的結果,饒
籽言怒不可言.
不要那么不近人情,聶還山永遠是第一個看不下去的人.
你,實習醫(yī)生,外科生物鏈的最下層,收起你無用的同情心,我寧愿要一個能救人命能做事的冷血
學生,饒籽言不留任何情面.
藍色警報響起,三人奔出辦公室.
茜草母親意圖自殺,想把心臟給自己的女兒,瑞雪道.
叫心理醫(yī)生回去,不想把心臟給自己的女兒的母親才不正常,饒籽言徑直走向茜草母親,首先,我
向你保證,決不把心臟移給沒母親照顧的幼女.其次,移植配對很苛刻.藥物的量,子彈位置都使你
的死沒價值.
饒籽言經常覺得累,有時是因為在疾病面前的束手無策,有時是因為得狠下心說不想說的話.不傷
害,是醫(yī)生的誓言.但沒有誓言來教醫(yī)生如何補償傷害.
深夜了,雁北異不肯離去.器官移植員一定得是那個最后絕望的人,才能決地反擊,帶給人希望.
饒籽言在環(huán)形走廊的另一端經過,遠遠看著雁北異苦笑,卻不肯放慢腳步.早已習慣,在想靠近時
越走越遠.
聶還山看著饒籽言看著雁北異,心里有些異樣.這樣的眼神不該是饒籽言所有,更不該讓自己覺得
臉紅心跳像發(fā)燒.
有新的配對心臟出現,另一位主治醫(yī)生興高彩烈,饒籽言二話不說,和對面辦公室的雁北異一起
跑.
痛失愛妻的丈夫忍痛簽下協(xié)議書,手術很成功.
捐贈者的丈夫隔著玻璃看著茜草流淚,像在看另一個人.
饒籽言不知什么時侯也踱至玻璃跟前.我,經常在接受移植手術的病人身上看見捐贈者的身影,你
的妻子,在笑,饒籽言笨拙地說.
謝謝,捐贈者的丈夫力圖在哭時擠出微笑.
饒籽言搖晃著腦袋,艱難地說,明曉說,最喜歡看你笑.
明曉是捐贈者的名字.
明曉的丈夫呆愣著不知該如何反應.
饒籽言沒有說謊,她有看見靈魂的異能,但奇怪地限于捐贈者的靈魂.雖然對她來說,這從不是一
件容易的事.
饒籽言在辦公室熟睡,幸運地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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