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fēng)

　　風(fēng)吹過的痕跡
　　撕扯心扉
　　直至消失的時候
　　莫明的痛
　　不二周助
　　對不起

　　-------菊丸英二

　　一個愛我的人,我放開了.
　　后悔嗎?
　　不后悔,一個人能回憶到如今,已經(jīng)是幸福的了.

　　喧鬧的酒吧到處彌漫著頹靡的味道,燈紅酒綠下的男人們享受著回憶的頹喪.
　　獨買獨醉.
　　帥氣的調(diào)酒師調(diào)制著一杯杯醉人的酒,遞給客人的那一剎那,眼中有了動搖.
　　客人斷然地拿過了酒杯,趴在桌臺望著里面的幻色.
　　沒有喝下.
　　調(diào)酒師很年輕,有著一頭酒紅色的頭發(fā).
　　吧臺上的少年,讓調(diào)酒師有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陳舊地香,溫柔的茶色頭發(fā),自己是第一次看到他在自己面前.
　　而且很漂亮.
　　調(diào)酒師的胸前有一個小小的牌子上面有他的名字.
　　『菊丸英二 』
　　英二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天,那個茶色頭發(fā)的人向自己說.
　　「我喜歡你 」
　　英二的手一顫,酒放多了.
　　「對不起,我給您重做. 」
　　抱歉地笑了笑,轉(zhuǎn)身倒掉了那杯酒.
　　那個時候自己沒有拒絕.
　　英二為那個茶色頭發(fā)的男人新調(diào)著酒,想著那個還十分幼稚的年代.
　　可是自己也不過想玩玩而已.
　　所以那個人很生氣地打了自己.
　　英二自嘲地笑了笑,在杯口輕插進了一片檸檬,將杯子遞給了那個茶色頭發(fā)的男人.
　　「先生,您的酒. 」
　　然后他問我是不是喜歡他,我說了不.
　　想起那時瞬間閃逝的無限哀傷,英二又拿起了調(diào)酒工具.
　　這杯酒,為自己調(diào)制.
　　然后.
　　自己便再也沒有看到過他.
　　英二拍了拍自己的頭,依舊是笑了笑.
　　微笑,是呀,那個人是永遠溫柔的.
　　但是他打了自己.
　　英二將酒杯舉起,在搖曳的燈光下看著酒杯里的顏色變換.
　　「喂. 」身下穿來一個渾厚但輕柔的聲音,「你叫什么名字? 」
　　英二低下了頭,吧臺前坐著的是那個茶色頭發(fā)的男人.
　　「我嗎? 」他疑惑地反問.
　　「是的. 」「菊丸英二. 」
　　英二有些失望地看著男人眼里沒有變換過色彩,也有點僥幸地想著眼前的男人并不是.
　　不二周助.
　　他的手一顫,輕問:「那你的名字呢? 」
　　英二捏了捏工作衣服的邊角,然后看向了茶色頭發(fā)的男人. 雖然答案很肯定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名,但卻有一絲不知名的緊張.
　　那依舊沒有變換色彩的眼睛.
　　「絳棠. 」聲音渾厚有力,男人飲盡了杯中的最后一滴液體:「還要. 」
　　「好..好! 」英二送口氣地開始調(diào)酒,男人沒有再說一句話,靜靜地注視著他.
　　「菊丸英二..是嗎? 」「嗯. 」
　　英二低著頭,回避過他的目光.
　　「在這個酒吧工作,你也是GAY嗎? 」男人看著英二纖細的手指,然后低下了頭.
　　「算是吧. 」
　　如果說對一個男人的感情深到讓自己無法愛上別人的話,應(yīng)該就是了吧.
　　自己拒絕他的那一刻嘴里沒有猶豫,但心里卻是重重的.
　　疑惑.
　　為什么看著他溫暖的笑心可以安定,為什么握著他纖細的手可以感覺到溫暖.
　　吧臺前后的兩人一陣沉默,男人接過英二手上的酒,然后抬起了頭.
　　「有紙嗎? 」
　　英二默默地遞了過去,還有一支筆.
　　他還會在我上課睡著被老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在紙上寫下問題的答案給我提示.
　　然后對我溫柔地笑.
　　「這是我的電話,有空打電話給我吧. 」男人飲盡了杯中的酒,轉(zhuǎn)身離開了酒吧.
　　看著男人茶色的頭發(fā)和并不健壯的身軀,還有吧臺上孤單的紙.
　　「絳棠嗎? 」看著男人瀟灑的字跡,英二心顫著將紙收進了口袋.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
　　走在路上的英二這么想著,習(xí)慣性地拍了拍自己的頭.
　　推開酒吧的門,里面還很安靜,沒有幾個人.
　　一個人走到了吧臺,迅速地為自己調(diào)了一杯酒,搖曳幻彩的燈光下,酒紅色的頭發(fā)被渲染地平凡.
　　口袋里是那個叫絳棠的男人的電話.
　　周助,周助如果還在的話是不會來這個地方的吧,我也不會.
　　有點放縱自己的感覺,白天的這里還很幽靜,但晚上卻喧鬧無常.
　　這里不是流氓進出的地方,來這里的大多是一些同性戀者而已,而一般,都是很悲傷的氣憤.
　　靠著酒吧頹靡的氣憤,酒精,還有互相的理解慰藉自己.
　　多多少少有著一些人會在這里找到愛人.
　　而通常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工作英二的心會沉靜下來,經(jīng)常想起中學(xué)時候兩人短暫的共同光陰.
　　偶爾會想哭,不過以不能失職為借口,英二還是裝得十分淡然.
　　英二終究還是拿出了那張紙,撥通了號碼.
　　「喂? 」
　　對面是青澀的男聲,不同于那天聽到的渾厚,英二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后說.
　　「請問.. 」「阿.. 」
　　對方驚叫一聲,電話被搶走了.
　　「英二嗎? 」
　　沒想到對方直呼自己的名字,英二的手不禁捏緊了酒杯,然后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 ..那是? 」
　　其實自己不是很想問這個問題,英二回憶起那茶色的頭發(fā),心里產(chǎn)生了一點好奇.
　　「弟弟. 」男人沉穩(wěn)地解釋不知為何讓英二松了一口氣,「你還是打電話來了呢. 」
　　「阿..是..是的.. 」英二莫明地心悸,那茶色的頭發(fā)在自己眼前晃著.
　　回憶也似水般撲漫開來.
　　「有什么事嗎? 」對方的聲音里帶著玩味,讓英二清醒了一點.
　　「沒有..呃,上次你叫我打電話的. 」
　　「嗤. 」對方聽了一聲淺笑,「原來你這么聽話. 」
　　英二面頰一紅,電話兩頭便是一陣沉默.
　　「好吧,今天來你們酒吧,你在的吧. 」「阿..恩,恩! 」
　　英二掛了電話,懶散地坐在吧臺前,外面的陽光已經(jīng)暗了一點了.
　　馬上就是傍晚了

　　客人漸漸涌進了酒吧,帶著各自的舊上選頂了位置坐了下來.
　　酒吧里頹靡的味道開始彌漫開來,音樂憂傷而無力地唱述著沒有情感的情歌.
　　英二開始忙碌起來,酒杯一杯杯的遞出,直到那個男人接過.
　　英二不知道為什么他來了周圍的人都避開了自己,閑散的二人一對一地面對著.
　　「你來了啊. 」英二客套地說,為他調(diào)著酒,慢條斯理的.
　　「阿. 」男人應(yīng)了聲,抬頭看著英二的臉.
　　「你喜歡我嗎? 」男人的話猝不及防,英二的杯子因為手的顫抖落在了地上.
　　喧鬧的聲音吞噬了這小小的破碎聲,英二驚慌地處理掉了杯子的碎片.
　　十分鐘后,再站在了那個叫做絳棠的男人面前.
　　「你..剛才問什么? 」
　　周助也問過自己.
　　『你喜歡我嗎? 』
　　記憶在這一刻被重疊,看著男人茶色的頭發(fā),英二一陣心悸.
　　男人很漂亮,但是卻和周助不像.
　　唯一那頭茶色的頭發(fā),和周助一樣.
　　「英二? 」「阿. 」
　　英二失措地笑了笑:「沒想到..你會這么問. 」
　　「我知道. 」男人溫和地笑了笑,「還記得我的名字嗎?你打電話的時候沒有叫過. 」
　　「絳棠..對吧? 」「嗯. 」
　　男人的笑很晃眼:「你還記得呢. 」
　　「是..是的. 」
　　這樣的的人,英二想忘也忘不掉吧.
　　回憶里那頭茶色的頭發(fā),在不知覺的時間中占據(jù)了自己的心,然后因為自己的猶豫而離開.
　　自己無法挽留.
　　「我很像你的戀人,以前的. 」男人的話讓英二更加驚訝.
　　「不是..不是像,只是頭發(fā)的顏色..一樣而已. 」
　　英二慌張地解釋著,茶色的頭發(fā),很淡,很少有人會是茶色的頭發(fā).
　　就像自己的酒紅色頭發(fā)一樣.
　　「你..你怎么知道的呢? 」「你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種參雜后悔和戀慕的感情,你不喜歡我,自然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別人的影子吧. 」
　　男人的解釋讓英二咋舌,一時,無言以對.
　　「人看多了而已,這樣看我的,不止你一個. 」
　　英二反應(yīng)過來方才男人問自己是否喜歡他,只是一種試探.
　　英二有點失落的恐慌,然后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是的,自己簡直把他當成了周助的影子.
　　因為他偶爾流露的溫柔,讓人很心安.
　　「那現(xiàn)在我再問的話,你是不是喜歡我呢? 」
　　「阿? 」英二驚訝地看著男人的面龐,說不出半個字來.
　　「你喜歡我嗎?我. 」強調(diào)過是他而不是他愛慕的那個人,英二沉默了.
　　男人沉默下來,然后笑著越過吧臺抱了抱英二.:「有空再打電話給我吧,我會來的. 」
　　依舊是那樣的背影,店門關(guān)上,英二久久地愣在原地.
　　眼前是周助永遠親切的面容和微笑.
　　絳棠深邃的眼睛和并不健壯的身體.
　　還有那渾厚的聲音.

　　英二很多次次打電話給那個叫作絳棠的男人,男人晚上都會來酒吧.
　　他沒有問英二是否喜歡他,不過英二的心卻被那唯一的一次提問攪亂了.
　　他喜歡絳棠,但是他不明白,他喜歡的是否是寄宿在絳棠茶色頭發(fā)上的影子.
　　酒吧的窗透過明媚的陽光,一直以來早晨的酒吧就那么安靜.
　　也是英二可以休閑的時間.
　　店門被推開,一陣清脆的鈴聲,英二的頭朝店門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絳棠.. 」輕念出這個已經(jīng)不陌生的名字,男人干脆地笑再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阿. 」男人走近英二,坐在他的對面,「吶,可能你不想聽到這個問題.. 」
　　英二驚愕地看向男人.
　　「你喜歡我嗎? 」
　　沉默.
　　「你為什么要問我這個問題呢?你喜歡..我嗎? 」英二沒有持續(xù)這樣的沉默,坦然地問.
　　「很早開始. 」「很早? 」
　　「從你剛在酒吧工作開始. 」男人看著光澤的吧臺,眼神有些沒落,「一直在看你. 」
　　一直.
　　英二又是一陣心悸.
　　眼前這個男人,一直都在看著自己.而自己根本沒有注意.
　　是他在自己面前,自己才看到那茶色的頭發(fā).
　　還以為他第一次來.
　　「很喜歡你,淡然的樣子. 」「我一點都不淡然. 」
　　曾經(jīng)的自己是那樣的活躍,而周助,喜歡的就是那樣的自己.
　　「可是知道的時候卻已經(jīng)很愛你了. 」男人輕笑,嘴角有淺淺的酒窩.
　　「這個酒吧,我一直是常客,不過我不會找別人談話,所以沒有人認得我. 」
　　并不是這樣吧.英二想.
　　曾經(jīng)聽到有人議論,絳棠的沉默是被英二打破的,他從來都是在酒吧里喝酒而不和別人交流.
　　「你回答我好嗎. 」屋外的陽光晃眼地照耀在英二臉上.
　　「我..不知道. 」「不知道..嗎.. 」
　　絳棠笑了笑:「你的心,已經(jīng)傾過來了嗎. 」

　　英二無法否認自己對眼前男人的感情,在一種莫明燃起的感覺中.
　　漸漸,無法自拔.
　　英二想,如果自己愛的是他茶色頭發(fā)上的影子..那,是不是就誤會一次.
　　自己愛的是寄宿在絳棠心里的影子,也是絳棠.
　　不..不是,絳棠,絳棠就是那個影子吧..

　　夜晚的酒吧依舊是頹靡的味道,兩個人靜靜地面對面.
　　兩人似乎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安詳而沉靜的交流,一直都是這樣.
　　在吧臺前,還有吧臺后.
　　調(diào)酒師遞過一杯酒,男人接過酒,沒有喝.
　　靜靜端詳調(diào)酒師的臉,精致的憂傷.
　　交流漸漸歸于沉靜,兩人之間開始沉默.但其中有著坦然的默契.
　　調(diào)酒師看著男人遞來的那只手,纖細的手指和溫暖的手心.調(diào)酒師看著男人的臉旁,眼中有了迷惘.
　　然后,靜靜地將手遞了過去.
　　在退后的前一刻,手被握住無法爭脫.
　　有些癡了.
　　「一個愛我的人,我放開了.然后我知道我也愛他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回了. 」
　　「后悔嗎? 」
　　「不后悔,一個人能回憶到如今,已經(jīng)是幸福的了. 」
　　心里的一種沖動漸漸萌芽長大,找不到水滋潤,干涸的地上卻開出了美麗的花.
　　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再迷惘下去了.
　　故事要結(jié)束了,酒吧的喧囂是兩人的遇見,也是兩個漂泊流浪的人旅程的結(jié)束點.

　　「吶,不二.. 」
　　「嗯? 」
　　「對不起.. 」
　　「為什么這么說? 」
　　「我喜歡你!..對不起.. 」
　　「抱歉. 」
　　很多年后,英二經(jīng)�？吹讲欢D(zhuǎn)身時的背影.
　　他依舊會給自己上課時十分重要的提醒.
　　他也依舊會對自己永遠溫柔.但是他已不再接受.
　　英二的回來.
　　撕扯過的心選擇了漠然放手.
　　風(fēng)吹過的痕跡讓淚滴漏.
　　又是很多年后,英二若再看到不二的話,身邊有一個茶色頭發(fā)的男人.
　　英二親切地叫著他「棠 」
　　然后,快樂的如同一個孩子.
　　就像在不二身邊時一樣.

　　風(fēng)吹過的痕跡
　　撕扯心扉
　　直至消失的時候
　　莫明的痛
　　不二周助
　　對不起
　　還有謝謝你的放手
　　讓我有了新的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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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直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我們永遠在落寞的時候追逐小小的快樂
　　我們的心永遠因為愛的人而不安忐忑
　　我們的愛永遠要經(jīng)過失去的灼燒才能不再苦澀
　　我們的快樂是一首遠去的歌
　　再遙遠的深谷回響時被人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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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jīng)的快樂和哀傷

　　讓人有了抹不去的惆悵

　　一個人走過長長的走廊

　　頭發(fā)在風(fēng)中飄蕩

　　沒有你在我的身旁

　　就感覺自己一個人孤獨的在流浪

　　淚無聲地在心里流淌

　　仿佛雨水在臉上肆虐地放蕩

　　要經(jīng)過多少時光

　　才能學(xué)會珍惜過往

　　我們淡淡的憂傷

　　遙遠的流浪

　　只為尋找一個人讓自己不再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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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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