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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喲!諸位今日都挺早!我這兒可是才開門呢!
晌午已過?我?guī)讜r睡醒便幾時開的門,并未拖沓,諸位還有何不滿?
生意自然是要做的,請進、請進...
故事?...呵呵...有些睡糊涂了,待我想想...
對了,是個極遙遠的故事呢...
......
在那三十三天之上,有一處罩滿寒霜的神殿,殿門之上,懸著一方立匾,上書,真君神殿。
他,便是此處的主人“二郎顯圣真君”,又稱“二郎神”。
眾人皆知,他,身為司法天神,執(zhí)法如山,鐵律無情,令人聞之膽寒。
可有誰知,他,從未眷戀過這個天庭,包括這清冷的神殿。
他所喜歡的,所在意的,始終,都不過是灌江口那一方小廟而已。
他想著,當(dāng)時,若不是那雙璀璨的眼,這天庭,又如何留得下他?
他猶記得,那時,金蟬子還是金蟬子,豬八戒也還剛成為天蓬元帥,孫悟空也還只是一只妖猴。
蟠桃宴將至,王母派人提前送來請?zhí),并附信道,天庭近日孔有變故,希望他早去幾天?br> 他不止一次的慶幸著,還好自己提前去了,否則,又如何遇得上那般有趣的…神仙。
天庭果然出了變故,他剛到便聽說下界花果山的妖猴自立齊天大圣,猖狂不已。
那人,便是在此時現(xiàn)身的。
不,應(yīng)該說,他是在此時開始注意那人的。
要知道,那人,在他初登天庭之前,便早已位列仙班了。
按說,那樣驚懼凝重的神情,那嗑絆重復(fù)的言語,都是他不屑于去看、去聽的。
可,那低垂著的銀色睫毛所遮蓋的雙眼,卻偏偏牽去了他的目光。
那眼中,竟似包含無盡星空一般,光芒璀璨。
而后,他便止不住的,開始注視著那人。
從招安大圣到那孫猴子大鬧天宮,那張生動的臉都不斷牽引著他的視線。
那人一臉的驚慌失措,狀似蒼惶不已,可眼中卻是滿滿的興味盎然,當(dāng)真以為沒人看得出么?
他在不遠處輕咳一聲,正欲上前提醒,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他只好看著太上老君拂塵一甩敲在那人頭上,再低語幾句拉著那人悄然里去。
待玉帝喊出那句“快去請如來佛祖!”,他便也轉(zhuǎn)身回了灌江口。
一路上,他都在想,這出大鬧天宮,那兄弟二人可真是出力不少。
用了那么多年的丹爐,說翻就翻了,太上老君倒也舍得。
待到便故平息,玉帝一紙調(diào)令,命他在天庭當(dāng)差。
他想著那雙璀璨的眸,便當(dāng)真住進了這個三十三天之上的真君神殿,成了這司法天神。
只是,他不曾想到,有一天,他會親手將自己的妹妹壓在那華山之下。
他不想、不愿,卻,不得不做。
所有人都在背后說他無心無情,連親妹妹都能下得了手。
只有那人,那個此前從未與他有過交集的人,偏挑了這個時候,踏進了他的真君神殿。
“我說二郎神,就算你心情不好,也不能縱狗咬人!”那人進門就是這么一句。
他聽得滿頭霧水,“縱狗咬人?太白星君何出此言?”
“還說沒有,你看我這袍子,上面全是你家那只蠢狗的口水,邊上還被咬破了呢!”那人一臉的氣急敗壞。
他看著那人,不知為何,原本胸中的沉郁,像是忽然散了一些。
他喚來哮天詢問,哮天滿臉緊張,眼神躲閃著道:“主人,我就是聞著他身上的酒香,一時沒忍住,就…就…”
就直接把人叼回了真君神殿?
哮天還是這么不會說謊啊…
想必,哮天早就發(fā)現(xiàn)了吧…
也是,他太在意那人了,只要那人出現(xiàn),他的目光便總是不自覺的跟隨過去。
哮天與他朝夕相處,有如何會察覺不到呢?
“即是哮天的不是,楊戩在此代他賠罪,還請星君原諒!彼缡钦f著。
那人隨意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么計較的人!蹦侨撕苁亲匀绲脑诖蟮钪畠(nèi)轉(zhuǎn)了一圈,回頭對他說:“二郎神,你這大殿可真是清冷!
“楊戩本不是那風(fēng)雅之人,讓星君見笑了!
“哎!星君星君的,這天上那么多星君,誰知道你叫的是誰?你直接叫我太白好了!我呢,也叫你楊戩,嗯,連名帶性好像不太好啊…那我叫你戩好了,怎么樣?誰也不吃虧哦!”
“…好,太白!彼绱藨(yīng)道,心中縈著溫溫的暖意。
那人綻開笑臉,又道:“我跟你說啊,心情不好呢,就不要悶在家里,要多出去走走。正好我剛剛在人間找到一種好酒,可惜那家酒樓不讓外帶。怎么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嘗嘗?還有啊,你那只哮天犬也太丑了點,全身都烏漆抹黑的,要不你把它交給我,我去請彩虹妹妹幫個忙,保管還你一只漂漂亮亮的狗。還有還有,那個玉帝,真是越來越怕老婆了……”
聽著這樣嘈雜蛞噪的話語,很奇怪的,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煩人。
他笑笑,還是打斷了那人的話,“你不是說要去喝酒嗎?我們什么時候去?”
他笑著瞄了一眼躲在轉(zhuǎn)角處的哮天,用眼神示意它放心,他不會真讓它變成七彩的。
“你答應(yīng)了?那我先回去換件衣服,回頭叫你。”那人說著,一溜煙的跑了。
過了一會兒,一只傳訊紙鶴飛了過來,他循著紙鶴一路到達人間,踏進了一條繁華的街道。
他沿著街道一路前行,見那人在一處憑欄之上沖他招手,不覺的加快了腳步。
自此,他們開始熟悉起來。
那人開始三天兩頭往他這跑,拉他出去喝酒游玩。
可他畢竟不是閑散仙人,他是司法天神,有諸多事務(wù)須他處里。
當(dāng)他處理事務(wù)時,那人便只能可憐兮兮的在一旁干坐著,強自安靜下來。
往往等他批完卷宗后抬頭,那人已是靠在椅背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他莞爾一笑,命人將書房與旁邊自己的臥房打通,再以屏風(fēng)隔開。
之后告訴那人,若是困了,可去隔間休息。
后來,他站在樹林中,抬眼看著華山之上。
那里,周身泛著光芒的沉香正舉著神斧用力劈下。
乾坤缽的光芒籠罩著整個華山,正滴溜溜的轉(zhuǎn)著。
他安心的閉了眼,終于,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
他的外甥,終于成材了,三妹也終于可以幸福了。
卻不意被人一把攏進懷里,那人對他怒吼:“你的元神連在乾坤缽上對不對?是不是?!你就那么想死?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我怎么辦?”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那人如此暴怒,他想要說些什么,張了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那人忽的又變了臉,笑了起來,“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要死,我也比你先死。”
他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你做了什么?”
“放心,不過是個小咒法而已!蹦侨诵Φ瞄_心極了,“易命之咒,在上古,確實只是個小咒法罷了!蹦侨诉@樣說著,隨著沉香手中神斧劈下,開始大口大口的嘔血。
當(dāng)一切都結(jié)束,他向玉帝請了辭。
他獨自一人走在曲廊回橋之上,哮天與梅山兄弟一帶著那一千二百草頭神先行一步回了灌江口。
一陣輕風(fēng)拂過,那人兀然出現(xiàn),強硬的扯過他的左手,與自己右手十指交握。
然后抬頭,笑得一臉燦爛,“我說,你要走怎么能不帶上我呢?我可是要和你天長地久的人吶!”
他忽的想起了那天,那人滿身是血卻還笑著對他說:“戩,我想和你在一起,天長地久!
而今,他低頭掃了一眼兩人交纏的手,并沒有要甩開的意思。
他又抬頭,直望向遠處云海的盡頭,唇角輕勾,開口:“天地亦有盡時!
瞬時,那人笑得更是燦爛,他說:“那么,便與天地同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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