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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要幸福
你還是要幸福,你千萬別再招人別人哭,
所有錯誤從我這里落幕,別跟著我銘心刻骨
……
小學,他坐我同桌,我會因為那條根本不存在的三八而用鉛筆戳他,結果一學期下來,他的校服的左臂上滿是灰色的印記。
中學,他坐我后座,上課時我靠過來,他會用筆在打著我的辮子,結果我因為此事,就此剪了短發(fā)。
高中,我們同班,上課時,他會不遠千里,經好多人手,傳來那一張紙條,只為那一句‘中午一起吃飯!
大學,我們同城,他沒了課就來陪我上課,十幾站的地鐵,一個小時的路程,他笑著說:“只想多看我一眼!
后來,我們同吃,同住,也同床。
他說:要每天為我做早餐,每天在我之前回家,然后就為了能讓我回家之后能吃上熱氣騰騰的晚飯。
他說:以后出門,你牽著我,我牽著狗。
他說:我只疼你一個寵你,不會騙你,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會做到,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欺負你,不罵你,相信你,有人欺負你我會第一時間出來幫你,你開心的時候,我會陪著你開心,你不開心,我也會哄得你開心,永遠覺得你最漂亮,做夢都會夢見你,在我心里只有你!
他說:能帶出門炫耀的只有你了。
他說:這輩子再也不想談戀愛,因為除了我真的不能想象怎么去愛別人。
他說:等到結婚那天,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他說:永遠不會離開……
后來,她出現(xiàn)了。
再后來,便沒有了后來……
那天我自己拎著東西,從超市走出來。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他距我不過十步,哦,我忘了,應該說他們離我不過十步。
那個曾經屬于我的位置,曾經勾住我的臂彎,如今也被她取代。
他抬頭看見了我,先是一愣,隨后又神態(tài)自若的走來,停住腳步,打招呼,離開。這些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好像經歷了一個光年。
他們說了什么?“好久不見”嗎?我沒聽清。
很久一段時間,大家都各不相干,杳無音訊,就像他當時不聲不響地離開一樣。
直到一條朋友圈狀態(tài)打亂了我所有的生活。
一張照片,一句話,兩個鮮紅的小本子。
“圓滿了”
呵~他找到了另一半,果真是圓滿了。
我拿起手機,鼓起勇氣給他發(fā)出這樣一條微信,“恭喜恭喜!
不過四個字,看起來鮮紅透亮,滿是喜氣,可我心里通著指尖卻是五味雜陳。
我知道他在線,那邊一直都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卻只來了兩個字“謝謝”
真不知道,一句謝謝竟能用上他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誰知那邊又來了一句,“明天下午出來坐坐?”
坐坐?無非也就是送喜帖的戲碼,可終究還是要面對,我回了一句“好”就拆下了手機的電池。
第二天,一樣的晴空萬里,一樣的風和日麗,一樣的小巷咖啡店,一樣的王若琳的那首‘I love you’
我望著坐在對面的他,恍若就是曾經的某個下午。
他叫了兩杯咖啡,可我知道他以前從不喝咖啡,連帶著也不讓我喝咖啡。
他加了兩塊糖,攪了攪,端起來卻沒有喝。
他西裝革履,可笑容還是那般模樣。
“這個給你。”我猜的果然沒錯,他將一個粉紅色的請柬推到我的面前。
我笑著打開,看了看,里面無非就是一張婚紗照,配上婚禮的時間地點。
我將它扔回桌上,戲謔地說了一句,“我還以為名字會是我們倆的!蔽彝谋砬,卻看不出一絲破綻。
他嘆著氣,“我知道,說‘對不起’沒用,可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對不起’!
“她很好嗎?”
“不,她沒有你好!
“那你還要跟她在一起!
“她……”他頓了頓,似乎在揣摩的我反應,“她可以幫助我!
我低著頭,不停地往咖啡里面加糖。
他再一次地喚著我的名字,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握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所有行為。
“人總是自私的!
是,人總是自私地,我就是一直自私地滿足我自己,才會不停地去愛他。
我抬起眼看著他,卻不敢眨眼,因為我怕我在他面前最后的尊嚴都隨著眼淚付諸東流。
“好了。”我揚揚手中的請柬,“我會去的!闭f完以最快的速度華麗地離場。
我承認我膽小,我怯懦,我貪婪,我沒有離開,躲在角落里偷偷看著他。
直到他離開,那杯咖啡他一口未動。
男人總是這樣,天生最好的演員,在你身邊總是說著這樣的甜言蜜語;換了對手,他們一樣演戲,面不改色,感情,聲線,音調都一模一樣。我不知道是他們堅忍還是他們善于隱藏。
總之,這場感情,終歸是收場了,對于他來說也許是喜劇,可對于我來說……我已經不想再回憶。
婚禮那天,我見到了很多的同學,他所有的同學我都認識。他們也都奇怪,收到請柬的那一刻,為什么新娘的名字不是我?
我只是笑著敷衍,“這世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看著他挨個敬酒,我卻躲在一旁,他敬一杯,我喝一杯。直到他來到我身邊,不對,還是他們。我好像還沒習慣他的身后還有個她。
他給她介紹,“這是我小學同學,這是我初中同學,這是大學同學!钡搅宋遥麉s停住了。
帶著酒意,我卻不想讓他難堪,“我是他同學……”看見旁邊的司儀在收拾麥克風。我卻一時興起,想說幾句。
我離桌走上臺,沒有人知道我要干什么,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搶走了司儀手中的麥,先是輕咳了一聲,引起大家的注意,終于所有的人都看著我。
我哂笑,“我是新郎的同學……是他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大學我們同城,等到畢業(yè)了,我們同床。算一算從6歲到現(xiàn)在,我們認識也該有二十多年了!
看到新娘變了臉色,我卻開口安慰,“放心,我是來道喜的。”
“他知道我不喜歡用粗的鉛筆寫字,他知道我不喜歡學數學,他知道我不喜歡吃胡蘿卜,他知道我喜歡穿淺色的衣服,他知道我喜歡吃巧克力味的冰淇淋,他知道我喜歡在天冷的時候把腳放在他肚子上!
“可他喜歡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喜歡你!”我用手指著新娘。
我捫心自問,我是真的不知道嗎?他不喜歡喝咖啡,他不喜歡吃煎蛋,早餐喜歡吃黃油,吃橘子一定要整個吃不能掰開,香煙只抽同一個牌子……若是讓我說到天亮,恐怕也說不完。
見我在臺上久久沒有說話,一個熟悉的同學過來拉我下去,我推搡著硬是要把最后一句說完。
我跟他相處二十多年,總覺得差了些什么,知道今日,我才明白,只差了一句‘我愛你’,不,現(xiàn)在可能應該說成‘我還愛你!
“我……”
“我祝福你們”
我終究是沒有力氣將那句話說出口。
我留下麥克風,獨自離開。身后的人們,嗟噓也好,嘲笑也罷。他們終是沒有與我再有任何交集。
有人說戀愛是傷神費力的一件事。這些我都不怕,我只怕,我耗盡了力氣,你卻還是要離我遠去。
有人說愛情是一朵雖敗猶開的花。我笑了,它開了,一只開著,卻沒有結果。直到兩個人就此分手,它依然再開。
有人說太過彼此了解的人沒有辦法在一起,因為他們透過對方的一顰一笑都能看透對方的心底,那樣何談驚喜與刺激?生活不是哲學,不需要將一切看得太透徹。
我也許是他最愛的人,可她卻是他的選擇,最適合他的人;對于他來說,最對的那個人。
他終是不了解我的。
我最害怕的那件事他卻沒有猜到——小紅本上寫在我旁邊的名字卻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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