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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長乘啊長乘,我為了恨你而不惜永不超生,卻不知,就這樣斷送了與你的生生世世。
——題記

本文已發(fā)表,刊登在《公主志》第6期上。


☆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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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標簽: 前世今生 悲劇
 
主角 視角
禾曦
長乘
配角
鸞音
姬晚


一句話簡介:長乘啊長乘,我為了恨你而不惜永



立意:

  總點擊數: 17967   總書評數:62 當前被收藏數:328 文章積分:5,534,06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古色古香-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12376字
  • 版權轉化: 中國大陸出版最新簽約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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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璧

作者:伊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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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璧


      一

      我在這片布滿野蔓枯藤的宅院里,住了十五個年頭,第十六年的除夕,白雪皚皚,火光熊熊,一把大火將它燒盡。
      與之一起毀滅的,還有建立不過十五年的圖璧王朝。
      我看著一個名叫都晏的男人殺了龍座上顫縮成一團的皇帝諸英,將龍袍披上了身;我看著刻有“天佑圖璧”的盤龍玉璽砸落在青石地面上,碎成一片片;我看著無數的妃子們哭哭啼啼地被趕出宮門……就這么淡淡地、淡淡地看著,突然有淚。
      長乘,長乘,你看。
      你所為之付出無數心血甚至不惜利用我背叛我才得到的江山,其結果也不過如是。
      你若知了,可會后悔?
      當日在碧蓮池邊所發(fā)的毒咒現已實現,然而我卻毫無喜悅,只感到悲哀,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哀。
      我本是風光得意的天之驕女,父皇珍愛捧如明珠,而今,只剩一縷幽魂未盡,執(zhí)念凡間死不瞑目。
      這破敗之軀,又何日是盡頭?
      正暗自神傷,卻聽一清稚聲音自后傳來:“我看的見你!
      回頭,一個十三、四歲的錦衣少年倚在樹下,朝我微微而笑。
      頃刻剎那,如遭雷擊。
      ——長乘!
      縱然眉眼五官已全不相像,然而,見到他的第一眼,我依舊認得出來——這是長乘!
      難怪我無數次去奈何橋旁尋索,都不見你蹤影,卻原來,你已投胎入人世。
      少年瞇著眼睛,氣質懶散,卻自有種超脫年紀的鎮(zhèn)定。望著我,唇角輕揚,“是不是只有我一人能看得見你?”
      我不知該如何作答。
      看他模樣,分明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肉眼凡胎,為何能見得到我?難道,我與長乘真的孽緣未盡,故而這一世,仍要糾纏?
      “殿下,殿下……”喚聲由遠而近,兩侍婢匆匆尋來,見到他,滿臉焦慮,“殿下,總算找到你了!怎么跑這來了?”
      他聳肩,答的極隨意:“閑著發(fā)慌,隨便走走!
      “殿下不溫書,偷跑出來玩,若被皇上和娘娘知道了,奴婢等可就要糟罪啦!這荒廢園子有什么好看的,快隨奴婢們回去吧!”
      侍婢將他推走,眼見穿過了拱門,他卻突然回頭,朝我眨眼,臨去一瞥,意味深長。而我,頓覺手腳冰涼,視線模糊,萬念俱灰。
      原來他這一世,竟成了新帝都晏的兒子。據聞都晏只有一子,名姬晚,溺愛異常。
      長乘啊長乘,你這稱帝之心,竟還未死!
      前世你自居功高,躊躇滿志,孰料卻招來父親昭統(tǒng)的忌憚,反將皇位傳給了你的弟弟諸英,你因此大受打擊,含恨病逝。于是這一世,卷土再來,投生帝子,再無兄弟之顧忌、無父子之心結……
      一念至此,痛到無以復加。
      這便是我以永不超生為代價換來的結局么?我成孤魂野鬼,而他卻依舊笑享人間。好、好、好……恨!
      世間哪有如此便宜之事?長乘,讓我看你,看你這一世,又如何機關算盡,功虧一匱!

      二

      我從此游晃在姬晚的住處“麟瑞宮”中。
      當我還在世時,這里曾是三哥武項的住處。他生性豪邁,最愛結識奇人異士,而我第一次看見長乘,便是在這里。彼時乾璧大戰(zhàn),璧國敗,昭統(tǒng)送他來當質子,而他偏又生得蕭疏軒舉,才氣過人,因此,更受排擠與欺凌。
      我記得,我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情形。
      桃花樹下,貴族子弟們圍攏起哄,要他七步之內做出詩來,否則就要重罰,而他,冷掃眾人一眼,舉步念道:“漢陽柳,咸陽樹,不屑蛾眉妒,笑看世情疏。我本天山云游客,紅爐醅酒作歸途。”
      我拍手,“好一個我本天山云游客,紅爐醅酒作歸途!
      眾人轉身看見我,頓時變得有些尷尬。而我快步走至他面前,笑道:“綠蟻新醅,紅泥火爐,有詩又怎可無酒?來人,上酒。”
      宮女捧來美酒,我親手斟了遞至他面前。
      他瞳仁烏黑,幾可倒映出我的影子,而后,深深拜下:“罪臣長乘,參見禾曦公主,謝公主賜酒!
      那是春暖花開的四月,桃花艷麗的像場精心鋪置的誘惑,而我,在那一天,墜入漩渦。
      往事歷歷,猶在昨日剛剛發(fā)生。然而,二十年后,桃花已敗,桃樹已枯,冬雪將一切盡數覆蓋。
      綠欞窗內半耷著眼皮讀書的散漫少年,也已不是當年那個輕袍緩帶傲骨清奇的敗國質子。
      我在窗外看著,心緒紊亂,酸苦參雜。
      突不其然的,他對我發(fā)話:“喂,南北朝時帶了七千白騎殺入洛陽陷城四十七座,擊潰敵方數十萬大軍的是哪個將軍?”
      我一愕,下意識答道:“陳慶之!
      “對對,就是他!”姬晚用舌舔了舔筆尖,將之記下。我不明所以,探頭進去一看,竟是試題,他在考試?
      “那個還有還有,大敗遼人,收復燕云十六其二,卻不幸最后病故的皇帝又是哪一個?”
      他、他……在問我?也就是……在作弊?
      姬晚笑,雙目含星,燦爛無雙:“你肯定知道,快告訴我!
      “……柴榮!
      “呀,原來是這個家伙啊。我差點就寫了趙匡胤,好險!彼麚现^皮,字跡歪扭,與長乘那一手人人稱贊的瘦金體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然后將試卷啪得往青玉案上一壓,震醒了一旁正在瞌睡的老師,“太傅,我寫完了!
      眉發(fā)須白的老臣連忙揉揉眼睛,拿起卷子閱讀,也不知姬晚在上面寫了些什么,只見得那相傅臉色越來越難看,白了變紅,紅了又白,伸出一指顫顫地向他,“殿下你、你、你……”最后竟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哎呀,太傅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這就把你給氣暈了?”姬晚一邊嘆氣一邊轉身,跳窗而出,動作熟練,“完事嘍,出去玩!
      “但是……他……”
      姬晚一掠額前碎發(fā),笑嘻嘻道:“人老了多睡睡是好事,甭管了,我們一起去玩。”說著伸手過來。
      手輕輕滑下。
      陷入我手,直穿而過。
      他怔住。
      我沒有動。
      長乘,看見了么?這便是如今你我相處的模式。不僅僅是對面相見不相識,還有人鬼殊途。
      姬晚挑挑眉毛,收回手去看了半天,又看向我。我以為他這下總該明白,孰料一張嘴,竟又是嬉笑:“啊,古人云可近觀而不可褻玩,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在形容現在?”
      我無言,只得衲衲糾正:“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哎呀,不要深究這么多,還是想想去哪玩吧……等等,這是什么?”目光膠凝處,是我的左足。
      左足上,一根細鏈遠遠相連。
      長乘,你不知這是什么?
      這是怨念鎖。
      我能魂魄不散,行走自如,便是靠這條鎖鏈。然而,亦因這鎖鏈之故,走不出皇宮。
      “這條鏈子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呢?”膽大的少年臉上滿是興奮,“好,決定了,去看看!”
      他雀躍欣喜,充滿好奇。而我,悵然若失,悲喜難明。
      他不是長乘。
      長乘少年老成,喜怒不形于色,鮮少有大笑之時,然面前的姬晚,少年性情,天真爛漫。那么,讓他看?還是不讓他看?他并無前世記憶,即便看到,又能如何?然而,我畢竟是因他而死,若連怨恨都不能傳遞給他知曉,情何以堪?
      他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我搖搖晃晃跟在后頭。
      廢墟不久即至,斷壁殘桓間,一汪碧湖。不管過去了多少歲月,不管周遭發(fā)生了多少巨變,依舊清冽如昔。
      十六年前,我在這與長乘相會,卷荷葉為杯,擊長箸而歌。然而,即便微笑時,他的眉宇間,依舊蕭索之色淡淡。
      有次忍不住問:“你可是在懷念故土?”
      他的睫毛輕輕一顫,那是種能透入靈魂深處的顫悸,幾令人心碎。半響后才低聲答道:“昨日收到家書,臣母病重,想到不能親伺于塌前,真是不孝……”
      我默默記在心里,第二日便去求父皇恩準他回國探母,父皇素來對我有求必應,再加上璧國年年來朝,溫順之極,想來應無大礙,便允了。
      父皇賜他一月期限,他去后,我日日數花劃數,盼著歸期。沒想到,第十五日一起,便聽宮女稟報說,他回來了。
      我又驚又喜,連頭都來不及梳,就那樣素面簡衣的跑出去,廳外碧池旁,白衣的男子回身一瞬,時光流轉,浮世花開。
      那時我才發(fā)現,原來我對他,竟是那般、那般地……思念。
      我分明欣喜,卻又故作矜持,“長君為何不待滿一月之期?”
      他沉默,許久才答:“臣母已病逝。頭七既過,便趕回來了。”
      我一震,這才明白他為何身穿白衣,一時間窘迫到不知該說些什么,而他卻又朝我一拜:“多謝公主。幸得公主求情,臣才得以見母親最后一面!
      我怔怔地望著他,他低眉斂目,表情平靜,然而,白衣隨風輕飛間,莫名悲涼。長乘,長乘,你為何總是如此壓抑自己?為何寧可受盡委屈也不申訴?又為何上天對你如此不公?
      我聽聞你父共有九子,因你母親最不受寵,故你自小受盡冷落,吃穿待遇皆與其他王子不同,而璧國敗后,又獨獨譴你來燕國受苦。你自小孤苦,與母親相依為命,如今她逝,必是你錐心刻骨之痛,可你卻強抑悲傷,披星而回,只為不失信于我……
      長乘……長乘……
      我含淚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涼,于是下一句話便說的再無顧慮:“你還有我。長乘,世情涼薄,然,你還有禾曦!”
      “公主……”他震驚,神色復雜,久久,才輕吁一聲,似是感慨無限,最后輕輕一帶,將我擁入懷中,“是啊……我還有公……不,禾曦,我還有你……”
      湖中倒映出我與他的影子,彼時我是真信:這世上有兩情相悅,有一生一世。誰能想得到,二十年后,同樣的湖,湖邊同樣的我,以及,不一樣的他。
      二十年后的清稚少年,站在湖邊,興趣濃濃:“鎖鏈的盡頭便是這個湖?也就是說,這個湖鎖住了你?”
      見我點頭,他托腮蹲下,對著湖面嘆氣道:“可惜我不懂水性,不然真想下去看看湖里有什么。那個……你的鎖鏈扯不斷么?沒有辦法弄斷?”
      怨念鎖怨念鎖,怨念散了,便沒了。只是……我凝視著如今已照不出我的模樣的湖面,淡淡地想:只是我的幽怨,恐怕再也不會有消散的一天……
      “你這么悲傷,看樣子一定沒辦法弄斷了……”身畔的少年有些唏噓,但轉瞬又興奮起來,“不過你也不用太難過,聽說真命天子都有無上神力,能庇護陰靈,等我他日登基,一定解了你的咒,讓你重獲自由。”
      晴天霹靂突現,嚇著我,也嚇著了他。“喂喂喂,真的假的?真這么靈?”姬晚吃驚地仰首看天,又看看我,笑了:“你看,連老天都答應了呢,那就這樣說定了哦。”
      我別過臉去,不愿被他看見,我已淚流滿面。
      長乘,長乘,原來,你這一世投胎,是為了解我的詛咒而來。你是想把欠我的,借這一世還給我嗎?
      然而,長乘,你欠我的,根本還不起。
      因為,那是以犧牲一個延續(xù)了七百年歷史的朝代為代價,支離破碎的愛情。
      我的燕國,我的父皇,我的手足,還有我數以萬計的子民,全因你而隕滅。你怎么還得起?
      我掩面沉入湖底,將姬晚的呼喚盡數留在岸上。

      三

      時光如電,花落花開,轉瞬間又過去了三年。
      三年間,姬晚受封太子,賜號康王,春風得意,風光無限。他精射騎、通歌舞,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惟獨不愛舞文弄墨,一手字依舊寫的歪歪扭扭,一聽詩書就會睡著。
      然而,沒人太在意那一點,因為隨和愛笑沒架子又非常會玩的康王,實在比起其他傲慢刻薄的貴族王孫,要討人喜歡的多。
      他年紀漸長,來找我的次數便也漸少,只是偶有新奇的玩意,忍不住都會來我面前炫耀一番,然后又故作懺悔:“哎呀呀,我竟忘了,這些湖姬都看得摸不得,沒法玩啊……”
      湖姬,是他自作主張為我取的名字。他大概以為我是湖水幻化的精靈,一味美化,我無法明說,也只能隨他去了。
      初冬,第一場雪降臨后,麟瑞宮開始大肆布置,張燈結彩,卻原來,是他的十七歲壽辰至了。
      十七歲……想我當年遇見長乘時,也是這個年紀。而今,也輪到姬晚十七歲了……
      當日,他來湖邊,故作神秘,小聲道:“喂,今晚請了非常有名的戲班唱戲,你來不來看?”
      我浮出水面,望著他,難掩怔忡。
      “快回答啊。你看那邊兩個宮女,都在納悶了,她們的主子蹲在湖旁半天了,不會是想跳湖吧?哈!不過湖結冰了,想跳也沒得跳……哪,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那么今晚一定要來哦!你不來我就帶著大伙都上這來,把你這個清凈地攪和的烏七八糟、一塌糊涂!”
      宮女喚他,他不得不走,臨走還回頭反復叮囑:“要來哦!一定要來……”
      于是那夜,我明明不感興趣,卻還是鬼使神差般的去看了。
      然后便看見了輕湖。
      大戲散后,幾個平日里和姬晚交好的王孫紛紛擠眉弄眼道:“太子壽誕,我等自然要送份與眾不同的禮物才行。殿下眼光素高,看不上京城里的俗脂庸粉,遲遲沒有納妃。不過,我們這回找來的,可是一件稀世之珍哦!”
      鼓樂聲起,一蒙著面的紫紗少女在眾舞姬的擁簇下,自臺后緩緩而出。她長發(fā)垂腰,舞姿優(yōu)美,輕盈的就像片羽毛,不染半點塵埃。
      姬晚笑,應樂拍手,多少有些漫不經心,然而,等那少女最后摘去臉上面紗時,他豁然站起,雙眉高挑,黑瞳圓瞪,顯是震驚到了極點。
      其實不只是他,我也怔了——這少女、這少女淡眉小口,五官與生前的我,竟有七分相似……
      眾王孫揶揄:“如何如何?不知這位輕湖姑娘,可入得了殿下的眼?”
      姬晚轉眸,朝我望來,我連忙垂首,避開他的視線。
      他起身離座走至明姬身前,拈起她的下巴打量半響,開口道:“你叫輕湖?”
      “是,殿下。”聲音清婉如鶯。
      “從今天起,不許叫這個名字!
      明姬一驚,連忙跪下:“殿下恕罪!若是奴婢有什么冒犯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其他王孫也好生驚愕,連忙勸道:“怎么了怎么了?輕湖是初次進宮,難免不懂規(guī)矩,殿下可千萬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姬晚輕搖了下頭,失笑的回神道:“不是,她沒有冒犯我……這樣,我賜你一個新名,你的舞跳的好,聲也好聽,嗯,就叫鸞音吧!
      “還不快謝謝殿下!”
      紫紗少女倒也是個伶俐人,連忙再次叩拜:“謝謝殿下賜名,從今日起,奴婢就叫鸞音了!
      我扭頭,轉身離開。身后傳來陣陣嬉笑,喧鬧如舊。麟瑞宮內天天如此,然而直到這一天,我才鮮明的意識到一點:這些嬉笑,這些喧鬧,都與我無關。
      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沒有回碧湖,而是坐到了某幢房檐上,抱膝看月亮。冷月凄清,照在雪上,更見幽涼。
      二十年前,同樣是這樣一個初雪過后的夜晚,我與長乘約見園中。因為,一年一次的冬季狩獵就要開始,他要隨父皇一同去齊嶺。
      我親手縫了件白貂披風,為他穿上,邊系繩結邊叮囑:“此去齊嶺,天寒地凍,記得要一直圍著這個披風,不要著涼。我等你回來……”
      長乘突握住我手,眸中千情萬緒,似有很多話要說。然等我看他,卻又退縮。
      我笑:“你呀,別給我太丟臉哦,狩得的獵物怎么也得比我三哥多才行,以報復他老是欺負我,厚著臉皮非說是他給咱倆牽的線搭的橋……呸,真是難聽!”
      “公主……”
      “嗯?”
      長乘臉上,有著我永遠都忘不了的表情,那般憂郁,那般躊躇,還有……那般絕望。他握著我的手,緊緊地握著,一個字一個字道:“長乘一生,從未愛過別人,唯有公主。”
      我的臉頓時紅了,想將手縮回,他卻不肯放,繼續(xù)道:“無論世事怎變,我愛公主之心不變;無論人情多假,我愛公主之心不假。”
      “你……”我垂下頭,羞澀道,“我也是。”
      “但是,我現在要走了……”長乘的聲音生澀,那令我覺得害怕,預感到了某種不祥,為了揮去那種不祥,我強笑道:“傻瓜!你只是跟去狩獵,又不是不回來,別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嘛!
      “禾曦——”他叫我的名字,尾音拖的長長。那一夜的月光,又滄桑,又幽涼。
      后來的故事于我是一場夢魘:父皇狩獵時被突然包攏的叛軍攻擊,當場死去。而同日,守將煥隆應開城門,京都一夜淪陷。建國七百余年的燕國,在十日間分崩離析,冰消瓦解。而改朝篡位的賊子,名叫昭統(tǒng)。
      而助昭統(tǒng)登上王位的最大功臣,就是他的第七子——長乘。
      海誓山盟成云散,良辰美景做煙消。
      我所希望的、所籌劃的,所信誓旦旦的一切,就那樣化成了虛無。
      二十年滄海桑田,燕國亡,圖璧也亡,現在的華昭王朝,又能延續(xù)多久?連這月光都比不過。
      “你果然在這里……”明顯松口氣的語音前一刻還在下方,下一刻已近在身側。
      勿需回頭,我已知,姬晚來了。
      他靈巧的爬上屋檐,坐到我身邊,揉搓著手腳,呵氣道:“這么好興致,居然看月亮?你看了這么久,看見什么沒有?月亮上真有嫦娥嗎?她真有那么美嗎?比起你來又如何?”
      我轉向他,有幾分呆滯的問:“我很美嗎?”
      他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你看不到自己的樣子?”
      我搖頭。鬼魂是沒有影子的,連影子都沒有,又怎么看的到自己?
      姬晚沉吟,將手交疊在腦后躺下,看著月亮輕聲道:“一直以來,只有我看的見你。所以,我一直在想,會不會,你是根據我的想象幻化出來的形象?眉毛眼睛和嘴唇,通通都是我的喜好……”
      我捂住胸口,盡管現在里面已經沒有心臟,然而,仍是有一陣陣悸顫,從那個部位傳了出來,顫得讓我覺得疼痛。
      他緩緩伸出手,指尖卻在離我一寸處停住,聲音里有著從不曾有過的茫然:“分明近在咫尺,為什么……卻觸不可及呢?”
      他的手滑下來,同三年前一樣,穿過我臂,只落得一手虛空。
      他看著空空的手,苦笑道:“果然不行啊……”
      “吱呀——”某扇房門突然開了,一個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月色皎潔,為她披上一層柔輝,更顯得其人如玉,明媚逼人——輕湖,哦不,現在應該叫她鸞音。
      “你在屋檐上做什么?”她好奇的問。
      “看月亮!彼S意的答。
      卻不想她從身后取出一只小酒壇,揚了揚道:“有月無酒,會不會不夠盡興?要不要與我對飲?”
      我看見姬晚的眼睛亮了起來,心中不禁嘆息——劫,這是劫,他逃不過。
      前一世,我便是以敬酒牽出與長乘的孽緣的;而這一世,又有個女子向他邀酒,而這女子,偏又與我相像,若是巧合,豈非太巧?
      果然,姬晚一骨碌坐了起來,朝她招手道:“好,你上來,我們在這對月賞雪,喝個痛快!”
      我悄悄飄走,那方空間,已不屬于我了……
      只是在走到圍墻處時,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姬晚與鸞音,并肩坐在屋檐上,輕聲笑語,月光映在他們身上,任誰都會說是一對璧人。
      長乘、長乘……原來這一世,其實我和你沒有緣分。

      四

      姬晚從此不來找我了。
      聽說他對鸞音寵愛異常,搜羅了無數奇珍異寶,博卿歡心;鸞音喜歡跳舞,他便親自擊鼓;鸞音喜歡桃花,他便命令人將桃園修整,樹木全部重栽……眾王孫背地里暗笑:太子總算開竅近女色了,之前一直清心寡欲,還擔心他有什么隱疾呢。
      我聽著這些是是非非的流言,看著碧湖的冰一點點融化。前一世,在昭統(tǒng)登基的第三日,帶著滿腔的屈辱,和被情人背叛的怨憤,我跳下碧湖,發(fā)誓說:“若我此番不死,必要報這國仇家恨,親手殺了昭統(tǒng);但我此番若死,亦不能就此罷休!我要親眼看著這竊來的江山,如何頹敗消亡;我要長乘永遠達非所愿,要他這般辛苦綢繆機關算盡,全成泡影!”
      結果毒咒實現了。我成了怨靈,長乘沒當上皇帝,而圖璧也亡國了……
      只是,為什么一切,還不結束呢?
      為什么讓我遇到他這一世?為什么讓他這一世看的見我?為什么?為什么?
      冬天逐漸過去,春天來,園里的桃花開放的格外鮮艷。
      只是這人間極至的春色,已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長乘啊長乘,我為了恨你而不惜永不超生,卻不知,就這樣斷送了與你的生生世世。

      五

      再見姬晚,是枯葉飄零的深秋。
      一連幾日,我都心緒不寧,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于是那一日,終于忍捺不住,偷偷跑去麟瑞宮。
      一進大廳,便見氣氛凝重,姬晚一手將鸞音拉于身后,一手持劍。而劍尖指向的,竟是都晏!
      怎么回事?他為何對他父王刀刃相向?
      他沉聲道:“不要逼我!
      都晏的臉色很難看:“你為了這個女人,竟敢忤逆朕?”
      “父王……”姬晚的眼底有深深深深的一種痛,“世間任何東西,兒臣都不在乎,惟獨她……惟獨她,不能相讓!
      我頓時聽明白了:父奪子妻,這種丑聞,每個朝代都在發(fā)生,只是不曾想,竟也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都晏怒道:“但朕偏就要她了,你再敢阻攔,休怪為父不仁!”
      姬晚回頭,向我看來。我一驚——他居然知道我在這!
      多月未見,俊秀的容貌雖然依舊,卻沒了以往的燦爛笑容。姬晚,這半年來,你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望著我,將鸞音的手愈加握緊了幾分:“不、不行!父王,天下美女眾多,你想要,幾千幾萬個都可以,但是,孩兒、孩兒卻……只有她!
      “你!”都晏有了些許動容,無論如何,他畢竟最是疼愛這個獨子,我想,最后還是會讓的吧。
      誰知就在這時,鸞音掩面泣道:“有殿下此言,妾身便是死,也甘心了!闭f完去奪姬晚手中的劍,而姬晚一直看著我,沒有留意握劍,竟被她一把奪過。
      血花飛濺,頃刻間噴了兩人一身。
      姬晚抱住她下垂的身子,驚聲道:“鸞音!鸞音!為什么?為什么……”
      鸞音半斂眼睛,霧蒙蒙地望著他,低聲道:“臣妾只是一歌姬,不值得殿下為我與皇上反目,唯有一死,以謝殿下憐惜!
      姬晚的唇顫抖著,衲衲道:“你好傻……”
      “與殿下相處這九個月,是臣妾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謝謝殿下對臣妾這么好,謝謝殿下為臣妾賜名……鸞音,臣妾真的……好喜歡這個名字……”
      “傻瓜。傻瓜!彼ё∷念^,哭的不能自己。
      黃昏的斜陽透過窗欞照進來,將三個人的身影都拖拉的很長,然后,暗下去,暗下去,暗了下去。

      六

      姬晚被都晏下旨軟禁。
      而他將自己關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不吃飯,不見人,也不點燈。
      我飄進上鎖的門,他靠墻坐在地上,披頭散發(fā),形槁容枯,原本豐潤的雙頰已變得消瘦不堪,不過一日,仿佛老了十年。
      心再度開始隱隱抽痛。我曾說要他這一世亦不能如意,要他稱帝之夢再碎,但是,那是最初。自他壽誕那夜,我從他和鸞音身邊撤離之時便已想過,我只要他這一世平平安安,就這樣度過就好,這樣就好……
      但是,現在鸞音卻死了。她本可以不死的,天意卻非要她死,為什么?是在懲罰姬晚?懲罰長乘?還是在懲罰我?
      似是感應到我的存在,他抬起頭來,雙目赤紅,布滿血絲。那個愛笑,愛玩,開朗風趣的少年哪里去了?那個自信、自得、鎮(zhèn)定沉著的太子哪里去了?
      “是我的錯……”他開口,聲音暗啞的可怕,“是我的錯!
      “和你沒關系!蔽蚁雱裎浚瑓s被他打斷:“不,是我!因為我遲遲不肯娶她,是我沒有給她一個正式名分,否則父王不會對她起了色心,不會開口問我要她!
      他望著我,眼神因痛苦而深邃發(fā)亮,“別人都只道我是因為嫌棄她的出身,所以不肯娶她為妃,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自己一個人知道,是因為我心里有鬼,我心里住著一只鬼……”
      我無言相對。
      “我真自私……因為可以碰觸到的肌膚,因為可以感受到的呼吸,因為可以擁抱到的溫暖,所以縱容自己拖她下水,結果反而害了她。她才十六歲,才十六歲……為什么不肯讓?因為我只有她……多可笑的理由,但她真信。她還喜歡鸞音這個我臨時隨便起給她的名字,又怎知我當時只是忌諱她也叫湖……”
      他哭,像個孩子一樣,碎碎念叨。而我卻不知該如何安慰。
      碰觸不到的肌膚,感受不到的呼吸,擁抱不到的溫暖,這樣的我,又能給他什么安慰?
      “告訴我……”他魏魏顫顫的朝我伸出手來,終于問出了一直以來被我臆想過無數次但他始終沒問的問題,“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燕國的末代公主禾曦,愛慕著璧國的質子長乘,但他卻利用我為他求得的探母機會,聯絡璧軍里應外合最終謀篡了燕國的天下。我恨他,故而變成怨靈,而你,卻是他的下一世。
      這就是我的全部來歷,然而,此時此刻,教我如何能說與你聽?
      “湖姬……湖姬……你真的存在嗎?還是,真的僅僅只是我的幻覺?為什么我會出現這樣的幻覺?為什么明知道你是虛幻的,卻還這么渴望能夠得到?如果鸞音長的不像你,這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果然,是我的錯,是我太奢求,是我太貪心,是我太懦弱,所以害了她……”
      四周很安靜,連風聲都沒有,只有他滿是內疚的懺悔聲,一下一下,如剔刀,慢慢地、悲痛而絕望地凌遲著我的心臟。
      對不起。姬晚。對不起。
      對不起。

      七

      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像片濃密烏云,籠罩著整個皇宮。
      不久后,都晏下旨,太子行德有失,忤逆父皇,廢除其太子身份,貶為庶人,發(fā)配巴州。
      滿朝皆驚!大臣們聯名上折力圖挽回,未果。而另一方面,姬晚接到圣旨后,表情很平靜,平靜的就像這個世上的任何事,對他來說都已無所謂。
      第二日他收拾了包袱趕赴巴州,我遠遠目送著他離去,期盼他能回頭看我一眼,然而從頭到尾,他一眼都沒看過,也一直沒有回頭。
      枯藤蕭索,烏鴉啊啊地叫著,秋葉落,滿地悲秋。
      我走到宮門邊,左足上的怨念鎖勒緊,浮生寂寂,云海茫茫,這場劫數,鸞音逃不過,姬晚逃不過,我亦,逃不過。

      八

      湖里的荷花敗了一季又一季,妙齡的宮女們換了一批又一批,大臣們依舊披星戴月的來上早朝,十年過去,一切都好象沒怎么改變,只有都晏的身體越來越差,最后病倒了。
      他沒有其他子嗣,因此病塌前,便又想起了唯一的兒子,下旨召他回京。還沒等姬晚回來,他就兩腳一伸死了。因此,待姬晚到時,迎接他的,便是滿城白花,與皇帝的金冠。
      他加冕那天,我抱膝坐在湖底,沒有去看。
      有些東西,一旦你不去看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此后的無數次,都將變得很容易。
      天昭三年,他大婚,娶的是相傅之孫女錦彤,京都出了名的才女。后又納三個妃子。湖邊曾遠遠見過她們一面,形貌體態(tài),全然不同,無一與我相像。
      天昭五年,他的第一個孩子出世,是個女孩,他親取名為鸞夕,字繪音,疼如掌上明珠。
      天昭十年,錦皇后病逝,他再沒立誰為后。
      天昭二十年,黃河決堤,他親自前往修堤賑災,不眠不寐,三下江南,百姓愛其如父。
      天昭二十五年,相傅病逝,他親賜匾額“長椿帝師”,上面的題字,已徘徊俯仰,容與風流,頗具王者風范。
      天昭三十一年冬,姬晚病重。
      是夜,有一人提燈而至,到湖邊只是喚:“湖姬……湖姬……皇上求見你最后一面……湖姬……湖姬……皇上求見你一面……”
      我?guī)追t疑,最終還是破冰而出。三十年來,他一直住在麟瑞宮中,沒有搬遷,而我再見那熟悉的綠窗紅燈,竟恍恍然萌生一種如在夢中的錯覺。
      他的榻前,圍著許多人。他的妃子,他的孩子,他最信任的大臣,還有他最疼愛的鸞夕……我一路行去,每個人都面露悲容,尤其是鸞夕,哭得雙目紅腫,幾乎不能站立。便在這時,我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喚我:“湖姬……”
      目光掠及處,對上的,是熟悉的眼睛。
      縱然皺紋深鎖,縱然已不再清亮如昔,然而,在這世間,只有這雙眼睛,能看的見我。
      湖姬,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
      湖姬,你一點都沒有老……
      是的。而你卻老了。
      湖姬,你過來……
      我慢慢靠近,他勉強撐起身,引得塌旁一圈人震動!澳銈兺讼,朕要做一件事,你們遠遠地看著就好!
      眾人只得齊齊退后。他從枕頭下取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食指,然后俯下身,指尖剛好能夠夠到我的左足。
      “湖姬,朕當年有誓,若我登基,要解你詛咒,還你自由!彼麑⒆约旱难卧谖业逆i鏈上,一滴、兩滴、三滴……鎖鏈遇血即融,開始變形。
      他抬頭,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我,氣息虛弱而疲憊:“對不起,晚了三十年……”
      我看著足上的鎖鏈,扭曲著、翻騰著、一點點的消失,眼淚終于承受不了重量,溢出了眼眶。
      “對不起,湖姬。我沒有勇氣在我還活著時讓你離開,哪怕不相見,但只要你還留在湖內,留在宮中……也是好的。對不起,晚了三十年,我……”他笑,笑得像十四歲時初遇的模樣,“我又自私了一回啊……”

      “我看的見你!笔臍q的錦衣少年,笑得得意,像是發(fā)現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們一起去玩!”頑皮的少年來拉我的手,全無心機,一味徑自的快樂著。
      “這條鏈子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呢?”好奇的少年凝視著怨氣鏈,研究得津津有味。
      “等我他日登基,一定解了你的咒,讓你重獲自由!弊孕诺纳倌晷攀牡┑忌已劢,盡是驕傲。
      “要來哦!一定要來……”即將弱冠的少年邀我去赴他的壽宴。
      “分明近在咫尺,為什么……卻觸不可及呢?”受了傷的少年在屋檐上,雙手空空。
      “湖姬……湖姬……你真的存在嗎?還是,真的僅僅只是我的幻覺?”絕望的少年,向渴慕的幸福做最后一次強求。
      而今,他對我說:“對不起,晚了三十年,我……我又自私了一回……”
      我哭到無以復加。
      他的手朝我伸出來,像是想要抓我,然而,這一次,依舊抓了空。
      周圍頓時響起眾人的抽泣聲,一太監(jiān)踉踉蹌蹌地走出去,對門外跪著的臣子們宣布:“皇上,去了……”
      外面嚎啕一片。

      九

      我看著他無力垂下的手,看著滿屋子的哭泣容顏,感覺自己又再死了一回。
      然后,鎖鏈斷,一股巨力朝我吸來,時空瞬間逆轉了千里,再停下時,已是奈何橋邊。
      橋頭,一個身影孑然而立。
      待我走近,那身影轉過來,望定我,淡淡一笑:“公主。”
      長乘,時隔六十年,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我上世沒有等到你……”
      “是啊,我們錯過了六十年!
      “沒有關系,我們還有下一世……”
      “不,我們沒有下一世!
      長乘驚,“為何?”
      “我是怨靈,永不得超生,即便怨氣鎖斷,也只是魂魄返回地府而已……”我看著他,淡淡地笑,“所以,長乘……再見。”
      “禾曦!”他來抓我手,同在人間一樣,彼此交錯而過,誰也碰不到誰。
      “長乘,去投胎吧,下一世,不要再辜負愛你的人!
      “禾曦……”他眼中開始有淚。
      “沒什么可遺憾的了,真的……”我繼續(xù)笑,比風更輕,“你的血洗盡了我對你的怨恨。我已經知道所有的事實了……你之所以那么早病逝,并非因為昭統(tǒng)將皇位傳給了諸英,而是因為我死了。你想來世彌補我,卻沒想到我根本沒轉世,也因此陰差陽錯,引出了你與鸞音的一世錯緣,F在,是你再入人間還她情債的時候了,去吧,長乘。好好對她!
      孟婆在橋那頭催促:“年輕人,快點吧。你下世是諸侯之子,可千萬莫錯過了時辰。”說完,將一只盛滿水的碗遞到他面前。
      長乘,喝下這碗孟婆湯后,我們就算是真正的永別了啊。
      此后,各有各的造化,彼此再無瓜葛……
      我不停的笑,微笑,揚唇笑,露齒笑,逼自己笑:“再見,長乘!

      長乘一生,從未愛過別人,唯有公主。
      無論世事怎變,我愛公主之心不變;無論人情多假,我愛公主之心不假。
      ——那是多少年幾輩子前的誓言?回響在我耳邊,為什么,嘴上明明說已放下,心中,卻還是放不下呢?
      長乘,為什么我們明明那么相愛,緣分卻那么的薄呢?
      為什么我們明明羈絆如此之深,糾纏了六十多年,卻依舊沒能在一起呢?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啊?
      長乘,十丈軟紅,禾曦心心念記著的,也獨你一人啊……

      [喜歡看悲劇的,到此就可以停止了。
      下面為幸福的狗尾~~~~]
      “喝了湯后,就會忘啦。這回,別再學上次,偷偷倒了半碗,弄的本該好好的一生那么苦,又何必?”孟婆的聲音像道符,聲聲催離別。
      長乘端起碗,慢慢地放到嘴邊,眼見得就要喝下,突然間,卻將碗一潑,飛奔到我面前道:“不!我不喝!”
      孟婆大急:“你不喝?怎么可以倒了呢,不想投胎轉世了么……”
      “嗯,不轉了!”
      孟婆目瞪口呆:“你說什么?”
      他望著我,一字字道:“我決定了,既然長曦為鬼,那么我亦為鬼,她永遠在地府漂移,那么我也跟著他一起漂移。我們沒有來生來世,但我們有永永遠遠!”
      我震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孟婆道:“你確定?”
      “是!”
      “哪怕永遠為鬼?”
      “哪怕永遠為鬼!”
      “哪怕你們對面相看不相連,永遠碰觸不到對方?”
      他的目光深了幾分,點頭道:“嗯,哪怕永遠如此對面相看不相連,碰觸不到肌膚,感覺不到呼吸,體會不到溫暖!
      “癡兒……”孟婆一邊嘆著氣,一邊撿起地上的碗走了,念道,“老婆子還有無數的人要接渡,沒空跟你們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家伙糾纏不清,隨便你們了,愛怎么地怎么地吧……”
      分明走遠了,卻又回頭小聲叮囑一句:“莫被閻王發(fā)現了。”
      “多謝婆婆!”長乘笑,再轉回頭時,目光清柔的如被水漂淺過,“禾曦,我們終于在一起了!
      “你是傻瓜!
      “可是,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是傻瓜。”
      “可是,傻瓜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我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歇斯底里,哭得徹底沒有形象,“長乘,大傻瓜……哇……”

      十
      你還有我。長乘,世情涼薄,然,你還有禾曦。
      我們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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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圖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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