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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陰陽師同人,耽美BL向
內(nèi)容標簽: 布衣生活 正劇
 


一句話簡介:陰陽師同人耽美BL向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4504   總書評數(shù):16 當前被收藏數(shù):13 文章積分:1,251,131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古色古香-其他衍生
  • 作品視角:
  • 所屬系列: 無從屬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9697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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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鸞笙

作者:觖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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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ㄒ唬

      時值初夏。

      牛車在安倍晴明宅邸門口停了下來,源博雅掀簾下車,毫不意外的在門口看見穿著淺色十二單衣的蜜蟲盈盈而立。

      【博雅大人】蜜蟲淺笑著躬身一禮,道【晴明大人午睡未醒,您請隨意!

      博雅笑著點了點頭,看著蜜蟲輕輕盈盈的走向轉(zhuǎn)角,身影漸漸淡去……不禁有些意外的自語道【晴明有午睡的習(xí)慣嗎?以前卻從沒注意……】

      一陣微風(fēng)吹過,舒緩了些許暑意,博雅盤腿坐在廊下,徑自看著庭院中的花花草草。

      晴明的庭院并未刻意修整,乍看之下雜亂無章,但細細品來,卻又覺得每株花草都長的各有其趣,并未經(jīng)過擺弄的花草自然的生長著,到似把野外的一角原封不動的移入了庭中。

      博雅看了看鴨拓草,忽然又抬頭去看天空,猛烈的太陽刺的有些晃眼,博雅卻仍不死心的瞇著眼細瞧那藍色的天空……

      【博雅】清冷而和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博雅轉(zhuǎn)身去看,眼睛一時無法適應(yīng),只能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穿著白色狩衣的身影。

      【晴明,你醒了啊。】博雅笑著起身,俊朗直率的臉上有著些無法掩飾的潮紅。

      雖然晴明并未明說,但剛才隱忍著笑意的嗓音也透露出他的情緒。

      乍見一器宇軒昂的堂堂男子竟做著有如黃口小兒般的舉動,無論誰也是難以忍俊的。

      晴明取過蜜蟲遞上的溫?zé)崤两磉f給博雅,淺淺笑道【嗯,若是知道博雅會無聊的望天打卦,我應(yīng)該早些起來!

      【咳,唔!坎┭胖嶂c點頭,重新坐下,雖說是夏天,但溫?zé)岬呐两砀采涎劬Φ膭x那仍讓他舒服的嘆了口氣。

      晴明也隨意的坐下,拿起蜜蟲早已備好的酒杯淺淺的嘗了一口。

      空氣中一時只有靜旎的氣氛在彌漫……

      【晴明。】博雅取下帕巾,重新睜開眼睛時,那雙率直憨真的眸子直直的看向晴明。

      【嗯?】晴明側(cè)了側(cè)身子,閑散的答了句。

      【我剛才就覺得,這鴨拓草的花開的真好,這樣的藍色,我似是很久不見了。】

      晴明邊漫不經(jīng)心般的應(yīng)了聲【嗯】邊轉(zhuǎn)眼去看那高約30公分的植物,三瓣花瓣上的藍色純凈無偽,讓他不期然的想到博雅。

      博雅給他的感覺,竟與這盛陽下的鴨拓草有些相似。

      同樣的干凈無偽,簡單率直,讓人忍不住靠近……

      真是適合這有些遲鈍的男人的植物呢。

      晴明想著,不自覺的在唇邊挽起抹絕豔的淺笑。

      博雅沒注意到晴明的心思,只是端起酒杯,想了想才道【我知道後面要說的話定要惹你笑的……或許還是不說了吧……】

      晴明抬眼看了他一下,道【博雅,我從不取笑於你的!

      【真的?】

      【嗯!壳缑鼽c點了頭。

      那樣的話用他淡然的表情來說實在沒什麼說服力,但只要他說了,博雅就深信不疑。

      很好安撫的人,不是嗎……

      【直到看著鴨拓草,我才忽然想起天空也是藍色的。明明兒時的自己是如此贊美天空的顏色,現(xiàn)在卻覺得這藍色讓人有些心傷了……它,不還是天空嗎?】博雅微黑的臉上帶著有些寂寞的笑容。

      晴明沉吟了下,微微的笑了,低聲道【博雅是個好孩子!

      【喂!】博雅忍不住抗議了聲。

      晴明的笑容猶自加深,直待見到博雅有些懊惱的嘟囔著‘早說了會惹你笑的’後才擺擺手道【我是說,博雅是個好人!

      【是……是嗎……】博雅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又快樂起來。

      【是。】晴明忍著笑意點點頭,又喝了一口酒,才道【博雅,這是咒。】

      【又是咒?】博雅的眉端立刻打了一個結(jié),搖頭道【晴明別說了,每次你說起那深奧難懂的咒時,我難得風(fēng)雅的心情立刻就不見了!

      晴明止不住的淺笑出聲,好一會後才道【博雅啊……天空還是天空,也只是天空罷了……】

      【?】博雅困惑的想了想,卻不怎麼明白。

      晴明也不答話,徑自喝著酒,忽然道【博雅今天來,是受誰之托呢?】

      【左兵衛(wèi)督吉田正史!坎┭耪胫缑鲃偛诺脑,一時不查竟傻傻的直接說了出來。

      待看到晴明一副‘果然如此’的笑容後才撇了撇嘴加了句【他不好意思自己來……】

      是不敢來吧……晴明淺笑著喝了口酒,也不點破,知道那些王公大臣們對自己這個據(jù)說是白狐之子又顯得高深莫測的陰陽師一向抱著疏遠隔離、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

      會毫不在意的親近自己,與自己談笑來往的人,只有博雅……

      這個克明親王之子、官拜三品的近衛(wèi)中將率真憨厚,正直又帶著一點點的固執(zhí),既不聽信蜚短流長,也不考慮人情面子,只是以自己的眼睛直接而坦率的面對這個世界,面對同僚,面對平民,也面對他──安倍晴明。

      呵,一個奇怪的好人……

      一個有著武將的體魄與膽識,卻有著孩子般靈魂的人……

      一個會用一本正經(jīng)的神情,認真的對他說‘晴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人……

      【中納言吉田廣實的長子啊……】晴明一邊說,一邊想起張似乎曾有一面之緣的面孔。

      具體的長相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個膚色白凈,舉止斯文的年輕人。

      【晴明,他是個好人!坎┭藕攘丝诰,道【他說家中有妖魔作祟,每到深夜就有兩個白玉般的童子出現(xiàn)在他寢室,吹奏著聲音有如笙一樣的樂器,隨後他就渾身飄飄然的不知人事,隔天卻在婢女的房里醒來!

      【白玉般的童子麼……】晴明半闔著眼睛,像是想著什麼的重復(fù)了句,過了會才抬頭道【這種情況持續(xù)多久了?】

      【近一個月!

      【那為何現(xiàn)在才提起?】

      【呃……】博雅一愣,抓了抓頭,有點哭笑不得的道【因為最近被她的夫人發(fā)現(xiàn)了,吉田正史的夫人是個個性強烈的女性,她認為正史與她同寢卻又跑到婢女的房間直至天亮是對她的侮辱,正史解釋不清,所以才來求救,拜托我請你去一次!

      【而且他怕自己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每晚跑去婢女的房間是遭人詛咒,總有一天死於非命吧?】晴明狀似隨意的跟了句,又端起酒杯淺淺的喝了口。

      博雅看著依然云淡風(fēng)輕、一派悠閑的晴明,眨了眨眼,不知對於這樣一針見血的猜測該做何反應(yīng),過了一會索性裝傻,追問道【晴明,你會去幫他吧?】

      【唔……可以】晴明點點頭,道【反正這兩件本也該是同一件事!

      【兩件?】博雅夾起烤魚送進嘴里,有點含糊不清的問。

      【‘那個男人’似乎也聽聞了此事,昨夜拖我前去詳談?wù)亲屛覟榇颂絺究竟,并抱怨說他為何沒遇到如此風(fēng)雅之事!壳缑鞯恼f著,語氣中有著在博雅面前毫不掩飾的不以為然。

      【晴……晴明】博雅緊張兮兮的坐直身體,一本正經(jīng)的重復(fù)著自己也不知說過了幾遍的話【你不可以用‘那個男人’來稱呼殿下,這是大不敬。】

      晴明繞有趣味的看著博雅,忍不住輕笑出聲。

      現(xiàn)在的博雅很有趣,平時那張剛毅率直的面孔上此時卻有著一本正經(jīng)中帶點無奈的表情……

      一本正經(jīng)是博雅的擔(dān)心……

      無奈的神情則是連博雅自己也沒注意到的深深寵溺……

      這個坦率卻又遲鈍的人啊……

      【那,晴明,我們何時走?】

      【今夜吧】晴明隨意的曲起右膝支住右手,又用右手托著下顎淺淺的笑道【今夜月色正好……】

      (二)

      牛車在夜晚的大道上慢慢悠悠的走著,奇怪的是這輛牛車并沒有童子在前面引路,但若看的仔細些的話,會發(fā)現(xiàn)牛車的前面有半只翩然起舞的蝶。

      這是安倍晴明的牛車,此時他們正前往左兵衛(wèi)督吉田正史的宅子。

      牛車緩緩?fù)O潞螅麄兛吹搅司煤蠖鄷r的左兵衛(wèi)督,吉田正史。

      正值而立之年的吉田正史,因為本身的娃娃臉顯得很是年輕,雙眼之下的青色陰影在吉田白凈的臉上顯而易見,或許是由于連日來的怪事,吉田漂亮的黑色眸子里偶爾會有一剎那的失神。

      晴明細細的打量著他,看著他和博雅互相寒暄,當他聽到博雅介紹晴明時,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來,與晴明的眼睛對個正著。

      【啊,安培晴明大人,給您添麻煩了,感謝你的前來。】吉田匆匆鞠了一躬,打過招呼。

      晴明微微點頭,換了一禮。

      吉田在晴明來到后明顯的送了一口氣,只是他始終不敢正眼去看晴明,所以一雙眼睛不知往哪擺的轉(zhuǎn)個不停。

      晴明也無意為難他,開口問他可否先去寢室看一下。

      【當然,這個當然,請!考飩(cè)身讓了讓。

      一行人前往寢室。

      晴明在吉田的寢室里緩步走了兩圈,臉上一貫的沒什么表情,但眼里卻有著罕見的銳利。

      博雅看著他,在心底笑了笑,他很喜歡工作時的晴明,充滿氣勢,讓人無法忽視。

      【吉田大人!

      【是,是!

      【可否容我見一下您的婢女?】

      【這……】吉田的臉上顯示出難為的神色。

      【吉田,怎么了?】博雅奇怪的看著躊躇不定的朋友。

      【家父……家父正在見她!考锏穆曇魩缀跷⒉豢陕。

      博雅與晴明瞬間了然于胸。

      看來吉田那位性格強硬的夫人一定是一狀告到她的公公,中納言吉田廣實那去了。

      而吉田廣實顯然相信是那婢女主動勾引他兒子,并打算將這事徹底解決,不然以他的身份,又豈會插手這種小事。

      【吉田,你不會放任自己視而不見吧?!這豈是男子漢所為?!】博雅搶前一步,怒視著吉田正史。

      吉田微微一顫,面容有些扭曲,但還是強撐的看了博雅一眼,爭辯道【她若是下了詛咒要害我,我難道還要護著她嗎?!何況……何況……何況她……只是個婢女!】

      博雅一愣,然后臉上迅速的因憤怒而微微漲紅。

      他和吉田是朋友是因為吉田凡事謙讓而且處事公正的人品,但他現(xiàn)在很生氣,他不敢相信眼前說出這種話的吉田是那個曾讓源博雅以為是‘好人’而尊敬的吉田。

      他居然為了不確定的事而默許家人動用私刑去傷害一名柔弱女子!

      【博雅!壳謇涠麛嗟牡秃糁浦沽讼虢o吉田一拳的博雅。

      博雅回頭,深深的看了眼依然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般的態(tài)度的晴明。

      晴明沒有再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沒變。

      但……博雅松開了拉住吉田衣領(lǐng)的手。

      晴明制止了他,他不知道為什么,但他相信晴明,晴明一定有晴明的辦法。

      【吉田大人,如果我告訴你這個房間沒有鬼氣呢?】晴明的嗓音是一貫的淡漠低柔,帶著讓人無法拒絕也無法忽視的神秘。

      【什么?!】吉田劇震!镜颐客怼

      【吉田大人!壳缑鞯膾吡怂谎邸具@個房間的確有‘某種東西’的氣息,但絕對不是會造成傷害的鬼氣。至于是什么,我需要一些時間確認一下,可否請你們離開,只留下我和博雅大人。】

      【當……當然!考镞B連點頭,在聽到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后,連帶于臉色也好了很多,整個表情一下子亮了起來,忙不迭的就想離開。

      【吉田大人】晴明的聲音在吉田快要退出房間時補了句【我需要見見那個婢女,需要問她幾個問題,否則無法將事情‘徹底’解決,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吉田皺了皺眉,但肯定的答道【明白了,我一定盡力安排。】

      直到房間里所有的人都出去后,晴明才看向仍然眉頭緊縮的博雅,輕輕的在他背上拍了拍,有點無奈的說【博雅啊,這里是吉田的房子,你想在別人的屋子里動手打屋子的主人嗎?】

      博雅點了點頭【我明白,我只是很生氣,生我自己的氣!

      他一直以為吉田正史是公平的尊重每一個人的好漢子,他一直那么以為的……

      晴明又輕輕的拍了拍他,淡淡說了句【我明白】,隨后又戲謔的補了句【博雅啊……偶爾也該讓我看看你的智慧!

      博雅一愣,待他反應(yīng)過來時晴明早已笑著躲開了。

      【晴明,你剛才說屋子里沒有鬼氣……是真的嗎?】

      【是真的啊!

      【那你還要確認什么呢?】

      【嗯……】晴明看了看屋子的四角,忽然道【博雅,你可帶著‘葉二’?】

      ‘葉二’是朱雀門的鬼魂送給博雅的笛子。

      【帶著!坎┭劈c點頭,從懷里掏出笛子。

      【那就吹一曲吧……】

      輕柔清澈的笛子帶起悠揚纏綿的曲調(diào),在這夜空里靜靜彌漫開來……

      一曲將盡,晴明忽然輕輕一笑,用眼神示意博雅——來了!

      博雅心里一緊,極快的打量了下四周,卻只見到一陣淡淡的、似有若無的紫色煙氣。

      晴明向著博雅微微一笑,示意他少安毋躁。

      博雅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定神。

      但等博雅張開眼睛時,卻還是險些被正對著眼前的一雙精致而小巧的紅色的唐鞋嚇得驚呼出聲。

      抬頭望去,卻見兩個白白胖胖、身穿唐裝、雙目含笑的白玉童子雙手合抱的打量著他們。

      兩個童子懸在半空,待看清博雅手中的‘葉二’後很開心的笑了下,雙雙從袖子中抽出手來。

      兩雙同樣有些微胖卻很可愛的玉雕般的小手中各自握著一個淺紫色的樂器,博雅雖然沒有見過這樣的樂器,卻覺得這樂器的形狀果然和笙非常相似。

      淺紫色的笙。

      童子們將樂器放到唇邊,博雅雖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卻忽然覺得身體一陣輕松,所有緊張、焦躁、疲憊的情緒忽然都不見了,心境里只剩下一片純?nèi)坏陌矊帯?br>
      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晴明,果然見到晴明的嘴角也帶著抹安逸愉悅的微笑。

      待童子們放下樂器,晴明從懷里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咬破自己的小指極快的畫了寫什麼,隨後遞給他們。

      兩童子接過符紙,笑著彼此望了望,向著晴明感激的一揖,又朝著博雅淺淺一笑,雙雙下翻,轉(zhuǎn)眼不見蹤影。

      【啊呀,居然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這可真是……】晴明嘴角含笑,從面前撿起株并不起眼的小草。

      聽到晴明的聲音,博雅猛一回神,忍不住四下張望,卻只見徒留下來的紫色煙霧。

      剛才的一切似乎持續(xù)了很久,但又似只是眨眼之間,以至於博雅現(xiàn)在有種恍然若失的奇怪心情……

      【博雅……】晴明輕輕的拍拍他。

      【晴明……剛才……他們……】博雅眨眨眼,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兩個童子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但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猛的抓過晴明的右手舉到眼前,待見到小指上仍殘留血跡的傷口時,博雅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剛才的一切,果然是真的。

      或許是博雅抓的太緊,本已凝血的傷口竟又滲出新血,極豔極豔的血珠,在纖長白皙的小指上透著妖異的媚惑。

      博雅的眼神不由有些迷離,忍不住將那抹豔紅納入唇中,待驚覺口中的小指微微一顫,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是晴明的手。

      【晴……晴明……】博雅咻的起身後退,卻覺得腳上一軟,竟又向前跌去,毫無偏差的把一臉驚訝的晴明壓個正著。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博雅挫敗的只想抱著自己的腦到,滿臉通紅的想如果他告訴晴明是那紫色煙霧絆著了他,晴明大概會以為他滿口胡說吧。

      驚異於緊貼自己的過高體溫,晴明有些擔(dān)心的喚了一聲【博雅……】

      果然,稍稍仰起脖子正對著他的博雅竟連脖子都漲紅了。

      【晴明……我……】一想到自己居然做出那麼多曖昧失禮的舉動,博雅就羞愧的只想去死。

      但身下與他體形相似卻明顯偏瘦的人卻用環(huán)住他後背的手輕輕的壓了壓,博雅有些驚訝的對上晴明漆黑的眼眸,看著眼前這張不似平時般冷淡、凜然卻似乎更加細致俊俏的臉,博雅一陣失神。

      晴明惰懶的微微一笑,抽出右手輕輕撫上博雅正直并帶有武將特有的強硬的臉,博雅的下唇上有一點不比他現(xiàn)在整張臉紅出多少的豔紅,是晴明方才小指上的血,晴明的麼指似有若無的撫上這點血跡,將它輕輕的摩挲開來……

      博雅渾身一顫,一陣緊繃。

      晴明凝視著博雅,將剛剛?cè)旧涎E的麼指緩緩抹過自己的下唇,留下細細的一絲深紅,博雅呻吟一聲,急切的印上晴明薄薄的雙唇輾轉(zhuǎn)啃咬。

      晴明有些吃痛,卻仍是縱容的啟開牙關(guān)迎上博雅的探索。

      博雅的手不可抑制的游走在晴明的身上,雙唇更是急切的吸吮啃咬……

      晴明向來蒼白的臉也微微泛紅,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一陣略顯慌忙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匆忙進門的吉田正史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一臉慌張、羞澀的博雅,待看到衣領(lǐng)那微微有些凌亂的晴明時,吉田正史驚訝的瞪大雙眼。

      【吉田大人】晴明對著已經(jīng)出神的吉田正史微微一點頭,氣度安然,神態(tài)間不見任何窘迫或慌亂。

      吉田正史有些困惑的皺皺眉,隨即說道【安倍晴明大人,博雅大人,家父有請。】

      晴明向著吉田正史微微一點頭,一雙銳利冷淡的眼眸波瀾不驚。

      吉田正史低咳一聲,轉(zhuǎn)身退出門外。

      【晴明,我……】博雅皺著眉端抬起頭來……

      晴明看著那張堅毅正直的臉上此刻寫滿的懊惱與痛苦,微微一笑,道【博雅啊,那是咒!

      【咒?】博雅驚訝的瞪大雙眼。

      晴明淡淡的道【那紫色的煙霧中帶著咒,所以博雅不必將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是嗎……是嗎……】博雅喃喃著低下頭去,不自覺的握緊雙拳。

      他的確在懊惱自己竟因一時沖動而如此失禮的將同為男子的晴明壓在身下,更懊惱自己竟在如此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對晴明上下其手……

      他同樣也在擔(dān)心吉田正史是否看出什麼而影響了晴明的聲譽……

      但他無法將剛才的事一笑了之,更無法不放在心上……

      可晴明說了,那是因為咒,只是因為咒而已。

      晴明跟在吉田正史的身後穿過長長的庭廊,不動聲色的將走在身邊的博雅那一臉復(fù)雜中帶著若有所失的神情納於眼底,幾番思量後晴明還是把話吞了回去,現(xiàn)在不是時候。

      那陣紫煙般的咒不是對任何人都起作用,可有些話還是不能輕易說出口。

      言咒的力量,可比那陣紫煙強的多。

      【中納言大人!壳缑骱筒┭艑χ粋坐在首座那神情肅穆的人行了一禮。

      【源博雅大人,安倍晴明大人!恐屑{言吉田廣實對著兩人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兩人跪坐下來,同時注意到陰影里蜷縮著一個瘦小的壓抑著自己抽泣聲的女子。

      博雅和晴明互看一眼,同樣猜到了是那個婢女。

      只是左納言竟然在接待他們兩人時還故意將那顯然已經(jīng)飽受驚嚇的婢女留在房里,莫非是故意施壓?

      【勞煩兩位大人深夜至此實在多有失禮,吉田家必有重謝。】吉田廣實想必已經(jīng)聽說兒子并無任何危險,所以神情間一派輕松傲慢。

      安倍晴明掃了眼仍在輕泣的婢女,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吉田大人會如何處置這個女子?】

      吉田廣實顯然沒想到晴明會問的如此直白,不由一愣,隨即道【這是吉田家的家務(wù)事,不勞安倍大人操心!

      安倍晴明神色不變,淡淡道【這個女子殺不得!

      吉田廣實眼角一跳,不悅道【安倍大人的好意心領(lǐng)了,只是安倍大人是否管的過寬了?】

      安倍晴明抬頭看了眼吉田廣實,毫不意外的看到吉田廣實很快的挪開眼光假裝去看博雅。

      當下心里不由一聲冷笑,至今能夠坦率的凝視著自己這雙據(jù)說帶有白狐妖氣的眼眸的,除了博雅還沒有別人。

      【這個女子與大人息息相關(guān)】晴明故意頓了頓,才接著道【或者說與大人私藏的某樣?xùn)|西息息相關(guān)!

      吉田廣實猛一瞪眼,冷聲道【安倍大人說的‘私藏’是什麼意思?】

      安倍晴明冷冷一笑,毫不退縮的迎上吉田廣實充滿威脅的雙眼。

      吉田廣實惱恨的移開雙眼,氣的嘴角忍不住一陣陣的抽搐。

      安倍晴明淡淡道【遣唐使歸來後,似乎帶來不少有趣的東西,大人你說呢?】

      【安倍晴明,你太放肆了!】吉田廣實一聲怒吼,猛的抽出身後架子上的‘烏鳴’──寒光森冷、鋒利無比的吉田廣實的刀。

      晴明有些驚訝的看著同一時刻拔刀出鞘擋在他面前的博雅。

      博雅左腳單跪,刀尖直指吉田,渾身緊繃,雙目如電,將晴明完全護在身後。

      吉田廣實顯然也沒想到博雅有此一舉,一時間兩人對持不下。

      晴明有些怔忡的看著博雅蓄滿力量的寬廣後背,不自覺的輕輕咬住嘴角。

      源博雅,這個正直忠誠的武將,官拜三品的貴族,平時最注重禮數(shù)、決不會對任何同僚失禮的人,此刻竟對比自己官階更高的中納言拔刀相向。

      是為了他嗎?是為了他這個據(jù)說是白狐之子而受盡指點,因本身的才華與性格而遭受眾多怨恨,向來冷淡的近乎目中無人、被人又敬又畏卻絕對不敢近親的安倍晴明嗎?

      博雅啊……

      晴明難以抑制心中的一聲嘆息,更無法抑制自己唇邊漸漸揚起抹難得一見的帶著純?nèi)坏母袆优c快樂的微笑……

      【博雅,吉田大人不是這個意思!

      吉田廣實正被源博雅的氣勢壓制的冷汗連連,聽了晴明的話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早就後悔了,剛才是因為心中的秘密被人窺破而一時緊張,所以才下意識的拔刀威脅。

      博雅又看了眼吉田廣實,才收刀入鞘,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低頭道【下官魯莽!

      【呵呵,不過是個玩笑,玩笑而已,博雅大人請起!考飶V實訕笑著擺了擺手,背後一片冰涼,實在想不到這個平時恭順謙厚的老實人竟會對自己的上官拔刀,更想不到當他握刀在手時竟能如此氣勢逼人。

      【在下剛才也失禮了】晴明微微一低頭,淺笑道【吉田大人自然不會私藏有九五之氣的東西,何況在下也早已聽說主上對遣唐使這次帶回的‘無一遺漏’的唐物很是滿意!

      【晴明大人客氣了!考飶V實輕咳一聲,又恢復(fù)到剛才的一臉肅穆。

      安倍晴明掃了眼墻角的婢女,吉田廣實微不可見的一點頭,安倍晴明滿意的一笑,拉著博雅起身告辭。

      【晴明,以前是我錯了!颗\嚿希┭藕鋈粵]頭沒腦的冒出一句,晴明淺笑著看他,用眼神詢問。

      可博雅根本不看晴明的眼睛,他從吉田家的宅院出來後就沒直視過晴明。

      博雅自顧自的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不會主動把別人的事放在心上,可你剛才……對不起,晴明,你是個當之無愧的男子漢!

      晴明知道他說的是那婢女的事,不由暗暗一嘆,笑道【博雅會關(guān)心吧?即使我不說話,博雅也會關(guān)心的不是嗎?】

      【不錯。】博雅認真的道【我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用一個弱女子來頂罪出氣!

      晴明露出個‘果然如此’的笑容,博雅一陣臉紅,又急急忙忙的挪開眼光。

      按晴明的性情來說,他對不相干之人的命運根本毫不關(guān)心,但他早猜到博雅一定不會不管不問,與其等博雅指來直往的碰個釘子鬧的不可開交,不如由晴明主動擔(dān)下,起碼他知道怎樣捉住吉田廣實那個老狐貍的尾巴逼他讓步,只是他也沒想到,會意外的看到博雅如此為他挺身而出。

      兩人一陣沈默,博雅忽然輕咳一聲,道【那兩個童子究竟是?】

      【哦】晴明看了看窗外,意外的發(fā)現(xiàn)天色居然已經(jīng)開始泛白,這個夜晚還真是漫長【那本該是唐土的御用之物,後來大概是轉(zhuǎn)落民間被遣唐使發(fā)現(xiàn),而帶回來獻給吉田正史的吧!

      即使那是遣唐使私下送給中納言的,但它畢竟是唐土原來的御用品,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中納言非但官位不保,恐怕還有性命之憂,相比之下,留下一個婢女的性命又算什麼呢。

      【晴明啊……你怎麼知道的?】博雅疑惑的皺皺眉,剛才他們除了見到那對奇怪的童子外并沒有見到別的什麼啊。

      晴明微微一笑,道【博雅啊,那是因為一首詩詞。】

      【詩詞?】

      晴明點了點頭,緩緩吟道【五鶴西北來。飛飛凌太清。仙人綠云上。自道安期名。兩兩白玉童。雙吹紫鸞笙。去影忽不見;仫L(fēng)送天聲。我欲一問之。飄然若流星。愿餐金光草。壽與天齊傾。】

      博雅恍然大悟的一點頭,贊嘆道【真是好詩詞!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博雅的宅邸。

      晴明凝視著自顧自低著頭,久久沒有進宅的博雅,不由下車道【博雅?】

      博雅猛一抬頭,露出下定決心的神色,道【晴明,剛才的事對不起,不過我是因為壓到了你而對不起,不是因為……不是因為對你做了那麼……那麼親密的舉止……當然,我沒有問你就先做了也很對不起,但我想說……】

      晴明高深莫測的看著一臉急切的博雅,看著滿臉誠懇的他慌亂的找著合適的詞語來表達晴明已然明白的意思。

      【晴明】博雅忽然一把抓住晴明的肩膀,凝視著晴明的眼眸,道【我知道這樣的心情很奇怪,可能也會讓你困擾,但我想說,即使剛才的紫煙真的是咒,我做出那些舉動卻不是因為咒,絕對不是因為咒。】

      晴明笑了。

      拍了拍傻站著的博雅,晴明笑道【博雅的心情并不奇怪!款D了頓,才湊近博雅的耳邊道【只是,剛才的位置顛倒了!

      說完,晴明扔下滿臉通紅已然僵硬的博雅,滿臉笑意的回到牛車上,悠悠然的駕車離開。

      良久之後,博雅才渾身無力的沿著墻壁慢慢坐倒,帶著無比滿足的笑容望著萬里無云的天空嘆道【好美的藍色,果然很溫柔,果然不會讓人心傷……這些,今晚再告訴晴明吧……】

      ──完──

      PS晴明會拿著不起眼的小草說‘居然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是因為那首詩還有一作為:“客有鶴上仙。飛飛凌太清。揚言碧云里。自道安期名。兩兩白玉童。雙吹紫鸞笙。飄然下倒影。倏忽無留形。遺我金光草。服之四體輕。將隨赤松去。對博坐蓬瀛。”

      PPS“紫鸞笙”本來是皇室的御用物,它真正的價值是那根草(—_—/)但它的音樂及那陣紫煙也有催情作用,尤其是發(fā)生在早已心意互屬的兩人身上~但吉田本性懦弱,所以一旦事情敗露,他就逃之夭夭了(鄙視他—_—/)

      那陣紫煙會絆倒博雅是因為那是送給博雅的禮物哦~雖然不像晴明收到的那么值錢,不過相信也很合博雅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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